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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动漫]有没有让人欲罢不能的宫斗宅斗小说,刚升级成了尊贵的盐选会员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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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让人欲罢不能的宫斗宅斗小说,刚升级成了尊贵的盐选会员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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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宫斗宅斗文
有没有让人欲罢不能的宫斗宅斗小说,刚升级成了尊贵的盐选会员嘿嘿?
我重生在谢温廷刚死的那一天,成了侯府的寡妻。
一年后,谢温廷突然归来,身后还带着挺着孕肚的女子。
全家人都惊呆了,只有我一切心里有数。
谢温廷说:「印姝,我幸得鸢儿相救才得以生还,如今要抬她为平妻。若你不愿,这侯门主母亦是不必当了,我休书一封,你我恩怨两绝。」
呵,上一世我就是委曲求全,容忍了他们二人!
我堂堂相府嫡女,本就是下嫁,不仅受平妻之辱,还为侯府的空架子掏空了自己的嫁妆。
汲汲营营操劳一生,最后却落得被毒死在床的下场。
于是,我盈盈一拜:「夫君说得极是,这主母的位置还是给救命恩人吧!」
1
近来,酒楼的生意很好,每日都有不少白花花的银子入账。
这一世,我拿了侯府的掌家权,并未用嫁妆贴补侯府。
我用嫁妆置办了这清远楼。
酒楼专门接待文人雅士,生意倒是不错。
钱生钱,还是银子能让我感到安宁。
2
上一世,我春节惨死,侯府秘不发丧,只因若死了主母,往后春节都不能热闹大办。
我只知自己身中奇毒,身子一天天地衰败下去,却不知是谁所害。
我就在冰棺之中看他们从初一热闹到了十五。
没想到老天还是善待我的。
我重生在了谢温廷刚死的那一天。
侯府发了丧,我招了两个举哀的婆子在丧堂哭号,我是掉不出眼泪,这两个婆子倒是有本事,哭声哀恸,引得侯府上下丫鬟婆子都低低啜泣。
因是剿匪失利身死,连尸身也没找到,就找了生前的衣服做了衣冠冢。
老夫人伤心过度,已经哭得晕了过去,将这丧葬事宜都交由我处理。
明日就要迎接宾客。
我召集后院所有丫鬟婆子,坐在太师椅上。
头戴白色簪花,妆容是精神凌厉的,身后站着素兰素芷。
「世子发丧是大事,我又刚执掌中馈。谁要是在这期间让我发现不服管教的、浑水摸鱼的、中饱私囊的,一律发卖了。
「有赏就有罚,但凡这丧事咱们办得隆重又体面,事后人人皆得三倍的月例。」
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都将那捞油水的心思压了下去,既摸不得油水,有三倍的月例也是好的。
这相国府的嫡女是有些手段,脸面看着也不软,丫鬟婆子就争着把活儿做到最体面,好在新主母面前露脸。
我看着刘妈妈那张老脸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老实,这老东西,惯是会装。
「刘妈妈,听闻你是个利索的,这丧礼对账的事就交予你去办。」
「诶诶,多谢大奶奶赏识。」刘妈妈听闻面上一阵惊喜,又是躬身又是作揖,忙着把丧礼簿子接了过去。
「只是大奶奶,这丧礼对账,向来是两个人,只老奴一人恐怕……」
「不妨事,你且去办。」我手一挥让她下去,她激动得都遮不住面上的喜色,连带着对旁人都带着几分傲色。
上辈子,刘妈妈坐在我床边说:「呦,大奶奶,您可当真金贵。如今您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嫌我这手里的饭不新鲜,您看那院里阿猫阿狗吃这饭菜照样好好的,您不吃怎么好啊,还是吃点吧?」
我那时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就只能任由她将那馊饭塞入口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我面上还是一副温柔好说话的样子,并不将恨意漏出半分,眼神一动,素芷已经暗暗下去盯着刘妈妈。
3
这三天,丧礼办得是井井有条,隆重又不失体面。
来的世家宗妇,皆赞叹印相国教女有方,又惋惜这么有本事的女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这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
更是对我赞赏有加,竟将压箱底的库房钥匙也交给我手中。
这是上一世不曾有的。
「小姐,这么做真的合适吗?」赛青看着手中的妆匣一脸蒙。
「合适,自然是合适,我们需要一笔本金,这不是刚好送上门。」
「老夫人信任小姐,这么做恐怕……」
「什么信任,都是利用,上辈子我死了老夫人都压着不让发丧。我死前,床前一个人都没有。」
「小姐你说那个梦魇吗?小姐或许可以问相国……」
「问我爹?他向来把印家的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别的事他皆不在意。」
「是,属下明白。」赛青一闪身飞上房檐,消失不见。
赛青拿着的,是我挑选的库中贵重首饰字画,去当铺活当一年。
拿了当银,我开始收购草药白头翁和马草。
眼下七月,明年八月痢疾横行。
京中死了很多人,我的阿姐,三皇子的生母,雅妃,也死在那场疫病之中。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丧事已办完了,您把对牌收回去吧。」
「你这孩子就是个实心眼,我要这对牌做什么?你就是这侯府的主人,自然是该你拿着。」
「老夫人……」我垂眸欲泣,「您把我当自己人,只是这侯府里的下人可不这么想……」
我拿着帕子,抹了几滴眼泪。
「你这孩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老夫人,这侯府里的都是老人……」
「不妨事,曹妈妈、王妈妈,跟着姝儿去看看。」
老夫人懂了,是她身边的人仗着功劳欺负我。
我转哭为笑,伏在老夫人膝间,「谢老夫人体谅,您就是我在府里的底气。」
「你这傻孩子,就是耳根子太软。」
我不能自己动老夫人房里的人,但若是曹妈妈和王妈妈亲眼看到,那就不同了。
王妈妈推开刘妈妈的房门,刘妈妈看这阵势,脸上一惊又马上换上谄媚的笑。
「大奶奶您这是?」
我看着她,「我看看刘妈妈这,有没有阿猫阿狗爱吃的饭食。」
4
刘妈妈不明所以,王妈妈和曹妈妈已经进去翻找。
「你们、我是老夫人的陪嫁丫头,你们怎么敢这么放肆!你们这样让我有何脸面活下去。」
说着作势就要朝桌角撞去。
我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这人最是怕死,要是有这寻死的骨气我还高看她几分。
果不其然,见没人拦着她,她身子便软下来跌在地上。
终于在她床底的坑洞里,发现了别家送的丧礼,那包袱里的东西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那蓝包袱的一角漏出,玛瑙银圆镯、纯水晶吊坠、碧玉七宝玲珑簪和南海珊瑚珠。
这些物件账面上没有,被她悄悄昧下,要是被这婆子当了出去,别人还不知道要怎样议论侯府。
出了这等脏事,老夫人必然不会保她,曹妈妈直接问我的意思:「大奶奶,她怎么发落?」
闻讯而来的丫鬟婢子,皆躲在树后看这热闹场面。
「她既然自幼跟着老夫人,虽一时犯错,倒也不能轻易打杀了。便发落到庄子上,每日用些阿猫阿狗的饭食,可要仔细喂饱了,务必要让她,寿终正寝。」
我将「寿终正寝」四个字咬得极重,曹妈妈是聪明人,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是,大奶奶。」曹妈妈拖着刘妈妈出去了。
刘妈妈头发凌乱,眼神怔愣,大奶奶不是说信她,她才大着胆子偷了些物件,怎么又反身查她,她想不明白。
刘妈妈在府里被丫鬟婆子捧习惯了,一下子落差极大。
不出一月,刘妈妈已经变得疯疯癫癫。
她头发脏乱,上插着稻草,一双脏手抓起碗中的饭食,「阿猫阿狗,我是阿猫阿狗。」
说完又将馊饭囫囵塞进自己口中。
5
一年后。
大清早,我让素芷为我梳妆。
铜镜中,我黑发如瀑,杏眸流光。
这张容颜算不上倾城倾国,可却是越看越好看。
「夫人今日真是好看,连我都要看呆了。」素芷打趣道,转眼却又垮了脸,「只可惜这衣服我们只能在自己屋子里穿穿,穿不到外面去」。
我淡淡一笑,未做回应。
外面却传来门房的喊叫:「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
大清早,府中的丫鬟婆子乱成一团。
「夫人?」
「走,去看看。」素芷扶着我,朝门口迎去。
我戴着赤金缠丝珍珠步摇,身着正室才能穿的正红色云锦广陵合欢上衣,臂上拖着丈许来长的烟罗子轻绡。
分外明媚娇艳,哪还有前世那寡淡的样子。
果然和前世一样。
谢温廷回来,身后带着不谙世事一副懵懂模样的季鸢。
看到我,他眼中有一瞬的失神,嘴中默默地喊了声:「姝儿?」
却被旁边的女子狠狠掐了下胳膊,才回过神。
?怎么和前世说的话不一样。
「素兰,素芷,世子才回来,外面疫病严重,去撒些艾草水,切不可将病气带入府中。」
这俩人看着真是让人恶心。
素兰素芷听了吩咐,将艾水草喷洒在两人周围。
季鸢的衣裙沾了艾草水,稍显狼狈,眼里晕出泪花,望向谢温廷。
见我此举,谢温廷犹豫片刻下定决心。
「印姝,我被季鸢所救,如今有意抬她为平妻,你意下如何?若是不愿,若是不愿……」
身后的女子又拽了拽他的衣袖。
「若是不愿我自休书一封。」
他身后的女子,摸着孕肚挑衅地看着我。
我表情似是悲愤欲绝,红着眼,忍着泪水。
谢温廷几时见过我这样,一时间也软下心来,刚想解释两句,旁人一声轻咳。
脸上又恢复到之前的严肃,二人的动作我都看在眼里。
「那就有劳世子拟好和离书,三日内交予我。」说完我便转身假装拭泪。
赛青跟在我身后,给了谢温廷一记眼刀。
周围的丫鬟婆子议论纷纷,这让养尊处优的谢温廷不好受。
老夫人拄着拐杖赶来,等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安静下来,怒道:「谢温廷,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老夫人……请老夫人让世子拟好和离书送到我房中,我印家嫡女受不起这般侮辱。」
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含着泪跑回了远芳院。
6
季鸢终是被老夫人安排在晓规斋。
这晓规斋是什么去处?这是犯了错的妾氏闭门反省的地方。
自从谢温廷的父亲过世,已经久无人居,蛛网灰尘更是不必说。
老夫人这是给印姝暗示。
放心,这季鸢进了房门也不过是个妾室,没什么威胁,平妻更是不可肖想。
因是老夫人的安排,季鸢不敢哭闹,只是软软地倚靠着谢温廷的手臂,红了眼眶。
谢温廷将这笔账默默记在了我头上。
老夫人心善,季鸢还怀着孕,一定是我给老夫人说了什么。
但我只当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闭门谢客,对外称染了病气。
下人纷纷议论,这哪是过了病气,这分明是被那对男女给气的。
我掌家之时,对下人既严厉又不失宽厚,这侯府中没有不服的,这一时都替我不值。
随后,我又让素芷将掌家的对牌、钥匙和账本悉数送到老夫人房中。
老夫人手里捻着佛珠,「姝儿这是在怨我们谢家啊,罢了,这对牌就先放我这,待姝儿的病好些,再将对牌取走。」
老夫人只当我在闹脾气,没想过我真的不想管钱。
这侯府本就是空架子,前世我为了体面将自己的嫁妆贴补管家。
现如今没了我的贴补,侯府的账上也就三千两银子,按照侯府现在的吃穿用度,支撑三个月都难。
【父亲,您已心愿达成,姝儿已尽印家女的本分,其余诸事莫要强求孩儿。】
将信塞入信封中,递与赛青,我有着一时的失神。
父亲并非不疼爱我,只是这份疼爱也会在家族利益面前让步。
父亲将阿姐送入宫中,做了雅妃,原本那样明媚的女子,生了三皇子后,也变得沉默寡言。
父亲拿我的婚事,换取了另一半宣武卫令牌和谢家的同盟,谢家暗中支持的是五皇子。
无论哪边得势,都能保得印家无虞。
重活一世,忍了一年。
这宣武卫已经全部掌握在相国手中。
作为印家嫡女,我无愧于印家。
赛青看到我失神的模样,还以为我在为谢温廷而伤心。
她握了握手中的剑,不满道:「小姐这样好,哪里比不上那做作、虚伪的季鸢。」
思索片刻,赛青拿着信,翻上了房檐。
7
太后寿辰将至,我却依旧闭门不出。
往昔这时我已准备好寿礼,老夫人急得团团转。
对外只称恐是染了疫病不能见人,老夫人几次三番来请人都被挡了回去。
还差了素兰去问谢温廷要和离书。
听闻谢温廷发了好大的火,季鸢劝了好久才给劝住。
翌日。
季鸢私自离了晓规斋,敲了老夫人的房门。
老夫人的大丫鬟流芳没拦着,毕竟有着侯府的骨血,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
「问老夫人安。」季鸢盈盈下拜,身子重显得她态度更是乖顺。
老夫人满脸不悦,「起来吧,今日所为何事?是不是那晓规斋待不住了?」
「晓规斋很好,老夫人的话奴家哪有不听的道理。
「只是听闻老夫人为太后寿辰的事忧心,想略为老夫人分担些。」
老夫人上下审视一番,这季鸢说是农家子,身上的皮肉却细嫩仿若谁家知书达理的小姐。
「哦?你一个农家子,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
能力不足。
「不瞒老夫人,家父是同进士出身,只是家中变故,沦落至此,管家的本事奴家也是习得的。」
老夫人一时两眼放光。
竟还有这等遭遇,倒是刚好救急。
「罢了,那晓规斋也不是你这个身子能住的,拿了对牌,差人搬去逸芜院。」
「是,谢老夫人抬举。」季鸢拿了对牌,脸上又摆出温柔和顺的笑意。
老太太看得甚是满意。
三两句话就解了自己的困境还拿了对牌。
流芳暗自咋舌,看着这女子恐怕不是好相与的。
季鸢拿了对牌,径直来了远芳院。
我让她进来,不发生点什么,这和离书不好拿。
她不等我招呼,转身坐在黄花梨玫瑰椅上,哪还有之前恭顺的样子。
「姐姐,老太太将管家的对牌交予我,我特来请教,这太后的寿辰姐姐往日是如何安排的?」
「哪有什么打算,你掌家自是你做决定。」
「如此便好,只是劳烦姐姐出个婢子,将这仓库和账目清点一番,省得有不清不楚的账赖在我头上。」她一下下拨弄着桌上的玉石棋子,骄横地说。
素芷在夫人身边待得久,哪见过这般无理的妇人。
「什么没规矩的东西,还敢在夫人面前放肆。」
那季鸢却是不慌,「相国府出来的丫头气势自是不同,我瞧着竟比姐姐的派头还大。」
轻嗤一声,起身,将管家的对牌捻在腰间,一晃一晃地出了门。
「夫人,这贱人……」
「无妨,且让她得意几日。」
越得意,越是容易出错。
我这两日不出门,季鸢当真以为我是个为情所困,好拿捏的。
趁我病着,来耀武扬威一番,要让我病上加病才如她意。
我吩咐素芷去库房盘账,让赛青去查明季鸢的出身。
并从自己的妆匣子里拿出一把七宝琉璃扇,嘱咐素芷放入库房的角落之中。
要做得掩人耳目,又不全然掩人耳目。
素芷听闻知我有了主意,高兴道:「夫人振作就好,只要夫人不伤心,您学的本事,对付这些小门小户绰绰有余。」
说罢,便噙着笑将扇子放入里衣中走出门去。
我喝了口热茶,将季鸢把玩过的棋子丢入渣斗中。
东西原是好的,叫脏的人用过,就不那么好了。
8
明日就是太后寿辰,老夫人亲自来嘱托让我陪着一起去。
我只能说好。
没想到的是,季鸢也要去。
她说要以老太太远房表亲的身份,去见见场面。
「那她的肚子?」
素芷回道:「听她房里的丫鬟说,她用丈许长的白布裹了身子,不仔细看不像五个月的身孕。」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老夫人同意了?」
「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世子同意了,那女人想瞒着老夫人去。」
这就难怪,老夫人怎么会答应这种事。
只是她不顾谢家子嗣,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不要声张,切随她去,她这边闹得越难看,对我们越有利。」
素芷点点头。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身着湖蓝色散花百褶裙,素兰给我绾了一个芙蓉流苏髻,显得端庄大方又不失华贵。
谢温廷见了我,有一丝怔忡,过了半晌,他来牵我的手扶我上马车。
我看到季鸢投来嫉妒的眼神,见我和谢温廷回看她,脸上又一副贤良温淑的样子。
刚走了两个街道,马车就停在路边。
过了一会儿,只见季鸢气喘吁吁地掀开了帘子。
谢温廷伸手扶她,两人坐在了我对面。
我看着车外喧嚣的街道,不想看季鸢靠在谢温廷肩上那得意的眼神。
太监要查验名帖,见着跟在身后的季鸢面露疑色。
谢温廷解释道:「公公,我家夫人身体不好,这是随身带的医女。」
听闻谢世子解释,协理太监也就放行了。
我没落下季鸢那怨恨的眼神,要说她是我的婢子,比杀了她还难受。
只是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如她对谢温廷解释的,在家中太过憋闷,出来见见热闹场面?
哪里会,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9
一时无话,落座时,我与谢温廷坐在一起。
上座的阿姐投来探寻的目光,我点点头,示意她我在谢家一切都好。
同坐的女子见季鸢面生,就问她是哪家的女子。
季鸢见的场面少,只说是老夫人的远房表亲。
几个名门女子听她回答,就不约而同地冷落了她。
她在那桌并不好受。
好容易捱到送寿礼的时辰,珍奇异宝流水似的送到太后面前。
季鸢眼巴巴地看着。
终于听到首领太监通报:「谢侯府献寿礼,七宝琉璃扇。」
季鸢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期待,她想看看太后是何反应。
太后听了略微一扫,面上没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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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爱上了西域献来的美人,将她封为皇贵妃。
我好心劝诫他不可沉迷美色,却被废后,打入冷宫。
于是,我成了皇贵妃的眼中钉。
她恃宠而骄,日日挑衅,送来残羹剩饭……
我白日挨饿受冻,可一到晚上,身旁就有个火炉——
「呜呜呜!朕演戏演得好累啊,皇后心疼心疼朕……」
「朕让御膳房把剩饭二次加工给她送去,看着她吃完了,嘿嘿……」
我:「……」
演呗!谁能演得过你啊!
癫公!
1
大祁三年一度的国宴上,西域使节献上了美人洛芷儿。
她腰肢纤细,媚眼如丝,铃铛在腕上足间清脆作响,颇有异域风情。
我端起茶杯放在唇间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看向身侧的帝王。
感受到我的视线,祁璟川握拳抵唇,偷偷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鼓掌捧场:
「不愧是西域,美人如此多娇!!!」
洛芷儿含羞带怯地行礼:「多谢陛下~」
「封洛芷儿为皇贵妃,赐祥云殿。」祁璟川随手一挥,懒散道。
宴上的大臣们皆是一愣。
只有洛芷儿连忙跪下,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谢陛下隆恩!臣妾……臣妾一定会好好服侍陛下的!!」
我面上露出震惊,慌张跪下:「不可!」
「有何不可?」祁璟川毫无动作,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大祁自古的妃嫔册封,都有宫规制度。洛芷儿不过是西域献上的美人,如此直接封为皇贵妃,极为不妥。」
祁璟川蹙眉看我:「朕喜欢。」
我重重磕下头:「请陛下勿要沉迷美色!」
宫宴上,气压极低,无人敢喘气。
龙案上的茶碗被扫了一地,清脆的破碎声。
「林祈安,」祁璟川淡淡地叫我的名字,「看来平日,朕太过纵容你了。」
「废去后位,打入冷宫!」
众大臣纷纷跪下求情。
我起身,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流出两行清泪:
「昏君,你会后悔的!」
「拖下去!」
2
连人带铺被打包去了冷宫,身边只跟了奶嬷。
我阿娘走得早,阿爹也没续弦,是奶嬷看着我长大,体贴得如同亲娘。
这次原本不打算带她过来受苦的,只是她非要亲自跟着,生怕我受了委屈。
奶嬷替我细心地把殿内收拾妥帖,我在火盆上热着汤婆子,谋算着接下来的事。
「奶嬷,要委屈咱住这一阵子了。」
奶嬷笑呵呵地替我铺床:「不委屈,都听皇上皇后的。」
「快入冬了,这冷宫没什么炭火。」我拔下一支金钗,递给奶嬷,「可以跟宫人们换一些。」
「是,娘娘。」
奶嬷拿着金钗,刚打开殿门,就愣住。
随后一道嚣张的嗓音传遍全殿:「呵!一个废后,也配用炭火?」
是洛芷儿。
我蹙眉看着她进殿,身后跟着一长串的宫人们。
她昂着下巴:「见到本宫,还不跪下?」
我打量着她,洛芷儿的长相很异域风情,但穿上大祁的衣裳时,又少了些娇俏灵动。
嗯,不好看。
见我不搭理,洛芷儿脸色一变,冲着身边的宫人道:「让她跪下!」
宫人们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来推我。
我冷笑出声:「本宫阿爹是披甲征战的大将军,你就不怕本宫何时恢复了这后位?」
宫人们一抖,站在原地不敢动。
洛芷儿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祈安,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爹称霸朝堂多年,陛下已经厌他至极,不然又怎么会废掉你的后位?」
我微微挑眉看她,不是大祁人,却对大祁的朝堂如此了解。
这时,一个宫人从殿外颤颤巍巍进来:「奴婢,奴婢是奉命来冷宫送炭火的……」
奶嬷正要去接,那炭火就被洛芷儿的丫鬟一股脑丢了出去。
洛芷儿挑衅一笑,狠狠推了一把奶嬷。
我慌忙去扶住奶嬷,这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我怒火中烧:「洛芷儿,你——」
洛芷儿踢倒火盆,汤婆子滚落在地上:「吩咐下去,废后火气大,这几日就不必来冷宫送炭火了。」
她的婢女端上来一提食盒。
「本宫今日还好心为姐姐准备餐食呢,姐姐可莫要辜负了本宫的好意啊~」
染着蔻丹的指尖挑开食盒盖,一碗凉到发馊的粥映入眼帘。
「姐姐慢慢享用吧。」洛芷儿转身,对着宫人吩咐,「本宫既然已经送来餐食,你们就不必再准备了。」
「是,贵妃娘娘。」
3
洛芷儿带着一行宫人大摇大摆地出殿。
我气得指尖发抖,她好大的胆子!!!
「娘娘……」奶嬷担心地看着我。
我揉揉眉心,果然是这些年在后宫顺风顺水惯了,一遇到这种人就开始不理智。
平静下来,我安慰奶嬷:「奶嬷莫慌,会有人安排的。」
很快,祁璟川身边的侍卫阿览,送来了精致的餐食和炭火,估计是看我脸色不好,没敢多留,立马翻墙跑了。
我把殿中院内的杂草除了除,天色暗下来。
沐浴完,让奶嬷在隔壁休息,我回到了正屋。
刚躺下,身旁的被褥动了动,然后一个翻身,有人将我包裹在暖和的身躯里。
磁性的嗓音响在耳边:「呜呜呜!朕演戏演得好累啊,皇后心疼心疼朕……」
我:「手撒开。」
祁璟川抱得更紧了,语气里仿佛充斥着天大的委屈:「不要,朕冷。」
我:「……」
祁璟川又继续道:「那个癫婆居然敢送馊粥给你喝!朕让御膳房二次加工了,跟她说是新口味,看着她喝完了,嘿嘿。」
哭笑不得,心中郁气倒消散了不少。
想到什么,我拍拍他:「我阿爹回京了?」
「嗯,过两日到。」祁璟川的唇蹭蹭我的脖颈,「李丞相今日又来了御书房,提出想与西域交好,朕顺势答应他了。」
「鱼饵撒下了,就等鱼儿上钩。」我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祁璟川嘟囔一句:「李家狗胆子包天,朕烦透了。」
我凉眸,李家的胆子,真是很大了。
李弼两朝为相,先皇在世时,他就掌揽大权。
先皇懦弱,被李弼牵制,一个皇嗣都没留下。
祁璟川是先皇兄弟的遗孤,被李弼抱来,说要留个皇室血脉,实则是为了更好地操控他。
李弼又刻意将他教坏,祁璟川只能掩藏锋芒,做个听话的傀儡皇帝。
以至于到现在,大臣们都觉得祁璟川是个听信谗言、懦弱无能的昏君。
若不是阿爹在边疆战功赫赫,当年又极力将我送进宫,那么现在祁璟川的身边,怕是连个可信的知心人都没有。
冷宫里的炭火逐渐热起来,被褥里有这么大个火炉,入冬的凉意丝毫不剩。
祁璟川摩挲着我的手背:「和朕在一起,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环着他的腰身,有些感慨,「我希望自己能再早一些陪着你,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些腌臜之事了。」
祁璟川的手顿了顿,然后手臂收紧,将我紧紧圈入怀中。
4
我自小跟着阿爹在边疆,他教我政事兵法,教我揣度人心。
阿爹说,先皇于他有恩,他应当保全祁氏天下,保全百姓平安。
我是自愿进宫的,以身入局。
就算祁璟川昏庸无道、懦弱无能,那我也自信能为大祁的未来教出一个明君。
但祁璟川这个人,远比阿爹想象的要聪明太多了……
5
我被打进冷宫的接下来两天,洛芷儿日日过来挑衅。
依旧送的是残羹剩饭,不过都被祁璟川拿过去二次加工,回到了洛芷儿的肚子里。
据说,洛芷儿背后吐槽御膳房做饭实在太难吃了……
每日夜里,冷宫的榻上就会多个火炉暖床,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我在院内拿着小锄翻地,前几天种的萝卜已经冒了芽尖,翠绿得还有点可爱。
「呵!现在姐姐的日子过得可真寒酸啊!」
洛芷儿大摇大摆地从殿门走进来,穿得花枝招展。
我瞥她一眼,继续给我的菜地浇水。
洛芷儿走过来,踩进我的菜地里,断了好些苗。
她得意地笑一声:「姐姐,你之前也太过强势善妒了,连个暖床的都不给陛下挑挑。这几日,可累坏本宫了……」
听到话中有话,我眉间一跳。
洛芷儿更加得意:「姐姐,你都不知道,本宫侍候的这几日,陛下跟白日的反差有多么……」
话音还未落,她先捂嘴轻笑起来,面上浮出几抹红晕。
我嘴角抽抽:「……」
她是在跟我炫耀自己跟祁璟川睡觉么?
那每天晚上,我榻上的又是谁?
癫婆,脑子不好,眼神也不好。
见我沉默,洛芷儿的笑意遮掩不住:「姐姐,你也别伤心,可能陛下吃腻了清粥小菜,现在图新鲜,说不定哪天就来找姐姐你了呢~」
我同情地看她一眼,点头道:「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虽说祁璟川做得不太厚道,不过挑的替身看上去蛮行的,也不算太亏待洛芷儿。
她又在我的菜地里踩了几脚,把菜苗都踩断了个干净。
我优哉游哉地站在一旁。
洛芷儿鼻尖嗅嗅:「怎么一股怪味?」
我点头:「刚施过肥,的确会有些味道。」
「施……肥?」洛芷儿笑容僵住,立马跳出菜地。
我拍拍她的肩:「这玩意儿,在中药里叫人中黄,大补。贵妃娘娘,你今日捡到大便宜了!!」
听出来我的讽刺,洛芷儿瞬间恼怒,伸手就要扇过来一巴掌。
「林祈安,你这个贱——」
我侧身躲过,慢条斯理地理理衣摆,洛芷儿踉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奶嬷从殿外走进来:「娘娘,林大将军进京了,很快就能进宫面圣。」
「现在,李丞相正在殿外等着您呢,说要有事相商。」
李弼?
我挑眉。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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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重生在爹娘和离那日,
前世,我跟着爹离开,爹入赘了郡主府,我被陛下看中做了贵妃。
而姐姐在娘死后,过得清贫困苦。
这一世,
原本要跟娘留下的姐姐,死活不肯放开爹的手。
我心下了然,
她也重生了,这一次她想过我的人生。
我冷眼旁观,心中暗喜。
她以为, 跟着我那攀了高枝的爹,就能享受泼天富贵,和位及贵妃的荣耀了吗?
她错了!
这一切,是我自己挣来的!
1
前世,我与姐姐最后一次相见,是在我封贵妃那日。
陛下为昭示对我的宠爱,特许我家人进宫观礼。
我穿着吉服,满头珠翠。
京中的高门贵女,朝廷命妇都要对着我匍匐跪拜。
而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只能跪在最外层,素衣寒布。
我看向她时,她脸上的愤恨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谄媚,跟着那些贵妇们高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封妃礼后,我将她留在了宫中,因着她那日对我说:「妹妹,我还从未进过宫呢……」
我看着与她极其相似的脸庞,想起宫中人对她的嘲笑——
「听说,娘娘的姐姐,当初是留在了乡下。」
「可不是,若是当初是姐姐跟着宰相大人,那如今封妃之位……」
那日,姐姐听完两个宫婢的对话,握紧了拳头。
我罚了多嘴的宫婢,将她留在宫中,本以为,算是解了她的心结。
殊不知,她却以游湖为由,抱着我跳入了御湖中。
我在冰冷彻骨的湖水中,看着她狰狞扭曲的面容。
想起跳湖之时,她对我说:「沈晚意,你凭什么?原本要跟着爹爹走的是我!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吐出胸腔中最后一口气,沉入湖底。
……
「爹爹,她这样孱弱的身体,你带她走,只会拖累了你!」
我还未睁眼,便听见姐姐尖利的嗓音,在我耳边炸开。
我头疼欲裂,勉力睁开眼睛。
姐姐娇俏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她满面红光,,哪有我封妃时那副期期艾艾的模样。
应是我同她,一起重生了。
「晚晴,之前不跟爹爹走的是你,如今又在这里闹什么?」爹面上虽然愠怒,可语气却只带了一分怒意。
我明白了,沈晚晴这次,是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爹爹,娘亲这样的懦弱无能,如何能够养好我?我不要跟着她。」
我撇了一眼双手缴帕,面色惊怒交加,却仍不敢发一言的娘。
从床榻上挣扎着起来:「爹爹,姐姐说的对,娘亲这样,自是养不好姐姐的。」
我爹是入赘,如今和离,是要净身出户的。
上一世,我的势利眼姐姐,早就看清了,嫌弃我爹温饱不知,而娘软糯可欺,又是商户之女,自是吃穿无虞的。
「晚晴,莫要胡闹了,跟着你娘,日子平顺些。」
我爹倒是苦口婆心的劝她。
是啊,他可是要去攀郡主的高枝的,昭华郡主那样的性子,怎会容得下她的女儿呢?
都是女儿,她沈晚晴受不了的磋磨,我便可以了?
2
「爹爹,妹妹都开口了,平时说最宠我,如今有了飞上枝头的机会,爹爹你竟是要给她沈晚意吗?」
沈晚晴终于按捺不住,愤然出口。
室中三人,除我之外,面面相觑。
爹娘脸上俱是诧异。
毕竟我爹为了攀昭华郡主这个高枝,攀到床上去这件事,不只是家丑,还是会掉脑袋的大事。
我的蠢姐姐,她不会以为重生之后,她就能为所欲为了吧?
我现在还记得,上一世,姐姐知道爹入赘了昭华郡主,成了当朝宰相后,她是如何当街羞辱娘的,「哪家的娘亲像你这样无能。」
我娘自那天起,被气的一病不起。
她趁着娘病重,到处结交权贵,将家里挥霍一空。
到最后,连我娘的棺材本,都是我二叔借的。
她直直跪在爹面前,我一直沉默无语的娘终于开口说话:「晚晴,你就这么嫌弃娘吗?」
可沈晚晴只是瞥了一眼娘:「娘,你不会挡了女儿的富贵路,对吧?」
「娘!」随着我的一声惊呼,娘似乎是呼吸困难倒地不起。
可姐姐完全不在意:「爹爹你看,娘亲这样的身体,到最后只会拖累我。」
我扶起了娘,冷眼看她:「你不过是想离开,不必如此。」
姐姐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灰尘,转头对着我爹说:「爹爹,走吧。」
我爹有些迷茫,他似乎不明白,为何从前听话乖巧的大女儿,如今竟是这副模样。
但他只留下一句,「照顾好你娘。」
便抬脚跟着沈晚晴离开了。
我抱着转醒的娘,欣喜万分。
一个愚蠢不堪,以色攀高枝的男人,竟还妄想带着张扬的蠢货女儿一起享用泼天的富贵。
真当昭华郡主,是活菩萨吗?
3
和上一世不同,我爹带着沈晚晴进了郡主府,却没有如期待那般,成为郡主的裙下臣。
这是自然,郡主身份尊贵,从前只是以为我爹尚未婚配,才对我爹示好,现在我爹竟带了一个已经及笄的女儿过去。
我猜郡主,正火气上涌,变着法的折磨沈晚晴呢。
我拎着娘的药回府时,沈晚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如恶鬼般掐住了我的脖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昭华郡主弃我如敝履?」
我被她掐的翻白眼,药掉在地上的动静,惊醒了她,她终于放开了我。
我盯着他手臂上可怖的鞭痕,故作震惊:「姐姐,你在说什么?」
这鞭痕,我自然是熟悉的很。
当初我跟着爹到了郡主府,便事先约定好了,让我爹在郡主府不要与我相认,只说我是从府中带出的丫鬟,命运凄苦,只想活命。
饶是这样,善妒的郡主,也还时不时的寻我错处,赏我一顿她亲自施行的鞭子。
更何况,是她这样明目张胆的作为爹的女儿。
那不是时刻在提醒郡主,她千挑万选,竟选了个二手货吗?
她拉了拉衣袖,恶狠狠的瞪着我:「别装了,我知道你也重生了。」
是啊,我的蠢姐姐,我也重生了,你竟然现在才发现?
「去郡主府,不是你自己求来的吗?又来找我做什么?」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冷然开口。
「你上一世,也是被这样打骂的吗?」
我拾起药,不置可否的看着她,她眼中的神情,从惊慌失措,到逐渐镇定。
我转身正准备回府,她在我身后大吼:「旁的也就罢了,贵妃之位,你莫要肖想!」
「自然。」
贵妃之路,荆棘之险,行差踏错一步,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上辈子若是有的选,我绝不入宫。
4
我脚步轻快地回到府中,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娘很快好了起来。
沈晚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是让昭华郡主嫁了我爹。
不过她沈晚晴的人生,又与我何干呢?
今生我只愿做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女,平安顺遂的活着。
我边照顾娘,边学习商贾之术。
越是学习,我便越是惊异地发现,我于商贾一道,确有天赋。
按照上世所历,京中贵妇们,最是舍得在面上,与身上花费。
上一世,我也是得益于妆发之术,才取信于昭华郡主,让她每每于宴会之上大放异彩,拔得头筹。
也因此,我才能在她的生日宴上,得了陛下青眼,入宫为妃。
正一筹莫展时,我娘来到镜前,催促我试新衣。
上一世,我娘被沈晚晴气得一病不起后,没多久就辞世了,我因深陷郡主府,甚至无法以女儿的身份为我娘奔丧。
可如今,铜镜中的娘亲,面色红润,我心下甚慰。
我看着镜中的娘亲,知道该如何既不出面,又能赚取京中贵妇的钱财了。
我拿出这两年攒的银钱,想在西郊的偏僻角落,盘下一间商铺。
可那商铺的价格,却贵得离谱。
我与掌柜的磨了三日,他才勉强同意以三千两的价格卖予我。
可我正要签订地契时,却见到了一个,我这辈子不想再见的人。
「你个小姑娘,盘这么大间铺子做什么?」
是昭华郡主的弟弟,顾寒祁。
可顾寒祁,如今不是该在边疆吗?
若是他提早回了京中,那沈晚晴的日子,势必要雪上加霜了。
5
「殿下。」沈晚晴袅袅而来时,顾寒祁正站在我面前。
她顿时花容失色,不顾一切的发疯:「沈晚意!为什么要勾引殿下?」
顾寒祁神色玩味的立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沈晚晴觉得有人撑腰,更加肆无忌惮,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地契,撕了个粉碎:「贱人,竟不知羞耻的勾引殿下,殿下这样尊贵的身份,也是你配肖想的?」
我心疼的看着地上已碎成纸屑的地契。
幸亏我还没付钱。
她昂着下巴,
「殿下,沈晚意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您,定是心怀不轨。
「殿下不如把她抓起来,严刑审问。」
掌柜在一旁忽然出声:「殿下,这位姑娘只是与我做个生意,不至于要抓起来吧?」
「是这样?」顾寒祁只是轻扫了我一眼。
「殿下……」
沈晚晴还想再跟他说什么,可顾寒祁已转身而去。
她愤恨的跺了跺脚,对着我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今天殿下大量,便先饶了你这个贱人吧。」
就追着顾寒祁的脚步而去。
掌柜帮我捡起地上的碎屑,语气愤懑:「这些世家子弟,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将地上的碎屑捡起。双手作揖对掌柜道歉。
我知何掌柜的愤怒,我也不是任他人捏扁搓圆的性格。
可是顾寒祁,绝非善类。
我不想招惹他,若沈晚晴愿与他虚与委蛇,我自然乐见其成。
前世今生,我都是被迫进入斗争的。
如今,我绝不想沾染昭华郡主府的任何是非。
我只想,守着我娘,尽我所能,赚取钱财。
我看着沈晚晴离去的背影,心下了然。
她上辈子,不知我如何步步为营,成了贵妃。
如今,顾府的世子,自然是她最强有力的依靠。
如此想来,怕也是顾寒祁帮着她,才让昭华郡主嫁给我爹吧。
她大约不知,这样无异于与虎谋皮,羊入虎口。
6
何掌柜心善,虽差了些许银两,仍是将那间铺子,盘予了我。
这日,我带着娘亲来到铺面上,却不知,沈晚晴在暗处等着我,她将刀抵在我的脖颈上,声嘶竭力的质问:「你早就知道顾寒祁是这样的,你是故意的是吗?」
她嗓音虽大,可那声音枯哑异常。
我知道了,上辈子的那件事发生在了沈晚晴身上。
「晚晴,快放开你姐姐。」我娘焦急的劝解。
可这似乎提醒了沈晚晴,她如今的水深火热,原本是我的。
刀口锋利,身上的皮肤渗出血来。
我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她来找我,必然是有求于我。
「沈晚晴,你想要什么?」
沈晚晴挟持着我,往屋外走去,何掌柜此时回来取东西。
见到我如此,便立刻上来解救我。
沈晚晴虽然手有利器,但到底敌不过壮年男子。
利器掉落之后,浑身的气势便卸下了。
她蹲在地上呜咽,我这才看清,她手上,身上全是青紫的印子。
「你跟他……」
「现在轮到你看我的笑话了吧。」
我蹲下来,声音渐冷:「你并非不知顾寒祁是什么样的人。」
她五指收缩,紧紧握住:「不是这样的,明明……」
「明明什么?你是想说,在上一世的外界传言中,世子殿下虽对外风流倜傥,但他对昭华郡主的继女温柔相待是吗?」
我站起身来:「这样的温柔相待,你不是已经在品尝了吗?」
沈晚晴狂笑起来,神色痴狂:「我当你有什么能耐,不过跟我一样,是爬了他的床。」
我自然是没爬顾寒祁的床,可若是不让她误会,她又怎么能自掘坟墓呢?
从前我顾念她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可她根本毫不顾念姐妹之情。
既然我与她,终究是要成为敌人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分别呢?
7
我娘追出来时,扶起了跌坐在地的沈晚晴。
我看着她为沈晚晴细心拍打身上的雪花,好似全然忘了,她这个好女儿,刚刚可是拿刀指在她另一个女儿的脖子上。
我有些心寒。
是我忘了,我娘曾经是多么宠爱她这个大女儿啊。
前世,我在郡主府吃糠咽菜,为奴为婢时。
沈晚晴在她的庇佑下,吃穿用度,皆是最好。
那个夜晚,我被顾寒祁压在榻上时,他边解我的衣裙,边压住我反抗的手,不顾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在我耳边说:
「你不会还期待着你爹来救你吧?
「他可是入赘,你信不信,
「我只要在我姐姐面前开口要你,你爹恨不得将你拱手相送?」
那一刻,就像被人点中了痛穴一般。
我忽然就停止了挣扎,可在我停止后。
顾寒祁却突然没有了动作,半晌,他放开了我。
「滚,没骨气的东西!」
说来可笑,这位风流倜傥的世子殿下竟成了唯一怜悯我的人。
我捡起被他扯坏的衣裙,劫后余生般跑出了郡主府。
可待我庆幸着跑回家时,我娘子看了一眼我凌乱的裙装,将我拉到门口斥责我:「你不是跟着你爹去享荣华富贵了吗?还能想起有个娘?」
那夜也是如今日般的雪,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寒风凛冽中,我只着了一件破碎的衣裙。
她用这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我呆愣原地,有些不解。
我那不善言辞的娘,在骂人之时,竟有如此丰富的词汇,甚至一句话都没有重样。
直到屋内又点起了蜡烛,她才停下:「回去吧,就当你没有娘,以后也别再来了。」
「娘……」我的眼皮上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
我想求她,让我进屋取暖。
可她,转身便朝屋内走去,因为沈晚晴在叫她。
我站在雪地中,看着她给沈晚晴裹上了狐裘。
然后,在沈晚晴得意的神色中,她关上了门。
我不知在雪地中站了多久。
我不知该去哪。
郡主府有虎狼环伺。
娘的家,亦没有我的位置。
天下之大,我竟无容身之处。
有血腥味从我嘴角流出,我才察觉,不知何时,嘴角早被我咬破了。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心中的懦弱。
我步履坚定的朝郡主府走去。
血液滴在雪上,妖冶夺目。
虎狼环伺又如何?
今后,我便为自己做那驯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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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姑娘未婚失身,投湖自尽。
昔日她资助读书的心上人却摇身一变,高中状元郎,迎娶郡主,风光无限。
一年后,郡主遭遇劫匪,而我英雄救美,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我被奉为座上宾,国公府上下感恩戴德。
郡主更是崇拜我侠女义气,感激我拯救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
她不知道的是,我正是冲着她所寄托幸福的那个如意郎君来的。
1
入京城的第一日,我便救了镇国公家的独女,福熙郡主,
小郡主与我年岁差不多,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却是整个京城最尊贵的女孩子,听说儿时是在宫里养过的。
此时她刚刚被山匪惊吓,正躲在侍女身后不敢睁眼。
我收起了刀剑,走到她面前:「小娘子莫怕,已经安全了。」
李福熙半睁开眼睛,见那些山匪已经狼狈的逃走,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我半天,忽的笑出了声。
「多谢恩公出手相助,不想,竟是位女娘子,不知如何称呼?」
我此番男扮女装不过是为了行路方便,并不打算遮掩,于是笑着回道:「我叫苏冉。」
「话本子里都说英雄救美,未曾想竟有这般武艺高强的大侠女,我从未见过,我家就在不远处的京城,恩公定要随我回去,吃顿答谢茶!」她眉眼弯弯的笑着,一脸崇拜。
我却笑着婉拒,一个翻身上马,便扬尘而去,即使听到小郡主在后面叫,也不加理会。
第二日,她在西街被偷了钱袋,又是我刚好出现,一脚把那小偷踹到地上。
人群拍手叫好,福熙郡主看着我满眼星星。
这回她说什么都要带我回家,一口一个恩公,将我拉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镇国公府雍容华贵,我下了马车,差点愣了神。
李福熙随手一扬,看守的几个侍卫便立刻打开大门,跪下行礼:「郡主安康。」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道:「您,您居然是郡主......」
她自信一笑,随后挽住我的手臂:「恩公莫怕,快快随我回去拜见爹娘,他们都可感激你了呢!」
我惴惴不安地跟她入了府,爱女如命的镇国公夫妇一见我,便拉着说个没完,问东问西。
我只说是随爹爹调任,半道独自回扬州看望儿时的恩师,因此才独自进京,正巧遇上了被打劫的郡主。
镇国公是太后的亲弟弟,最是亲厚持礼,听我说爹爹如今在京兆府当捕头,连连夸赞我不失家门风范,难怪一身侠骨。
李福熙盈盈站在国公夫人旁边,娇声笑道:「母亲,您瞧,苏冉姐姐与咱家当真是有缘呢,道卿哥哥也是从扬州来的呢。」
「自是有缘的。」我低眸笑了笑,并没有追问。
镇国公夫妇赏了我许多金银,我都没有收,他们看我的目光更是的赞赏有加,待我如贵客,我比李福熙大几个月,她便总是甜甜的叫我:「冉姐姐。」
晚上有宴席,李福熙便让丫鬟带我去厢房换衣裳。
几日来赶路,灰头土脸的,如今在这华丽的厢房内,四五个丫鬟侍奉,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李福熙进来,瞧见我已然换了一身蓝羽罗裙,不由赞叹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冉姐姐的女儿装,果真是漂亮呢!」
「郡主妹妹说笑了。」
我这么客气,她反倒不乐意了,撅着嘴巴道:「姐姐怎么这么生分,你可是我的恩公,叫我福熙便好了,咦......」
她正说着,随意拿起桌子上的木盒子,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面竹骨团扇,用金线绣了一对鸳鸯,只是针脚看着粗糙了些。
「冉姐姐,这扇子还有竹子的清香呢......」
「别碰!」我看见她正要去拿那面扇子,立刻出声制止。
李福熙大约是被我吓了一跳,盒子都差点掉在地上,我大步走过去,从她手中一把夺过,见团扇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扭头歉疚地看向李福熙。
「抱歉,福熙妹妹,此物是我一位至交好友的东西,我代为保管,所以,请你见谅。」
她颇为落寞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冉姐姐,你朋友可真有福气,你待她这样好,她也在京城吗?真想见见。」
听她这样问,我的手不自觉捏紧了盒子,指甲渐渐扣进肉里,有些生疼。
「她......」
还没等我开口,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锦衣公子,面容英俊,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
「郡主。」
来人掬了个礼,李福熙立刻欢天喜地的迎了上去,又为我们互相介绍。
「道卿哥哥,你来了,这是我的恩公,苏冉姐姐,此次我回京半路遇劫,多亏她相救,冉姐姐,这位是新科状元宋道卿,我,我的未婚夫婿。」
李福熙介绍身边男子的时候,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语气娇羞。
宋道卿生的俊朗,一双漆黑眸子向我看过来,温文尔雅地掬了个礼。
「在下宋道卿,娘子妆安,来时就听国公和夫人说起苏小娘子,如今一见,当真是气度不凡,令人钦佩。」
我瞧着面前这位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面上浅浅一笑,心里却泛开了一圈涟漪。
2
我第一次听到宋道卿这个名字,还是在私塾。
先生在上面讲着女戒,我听得烦闷,回头一瞥,却见白君若手托着下巴,瞧着窗外的树枝走神,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的纸上端端写着几个字——宋道卿。
白君若的小楷写的十分漂亮,每次女戒女训抄上去,先生都会夸奖,让大家以她为表率,不像我,写的像狗爪子爬过似的。
后来她总是教我练字,一笔一画带着我写,这才好了许多。
我和白君若是在女子私塾中认识的。
我爹在扬州衙门做捕头,是个大老粗,我虽是个女儿家,他却最十分看重,自小教我习武,如果不是娘亲为了我以后的议亲,也不会将我送到这私塾,学习礼仪。
白家是商贾,在扬州开着一家点心铺子,花钱将白君若送进来,目的单纯,就是希望她学成女子典范,以后才能得嫁高门。
她性格天真善良,初见时我忘带了课本,碰上先生要严查立威,我正要自认倒霉地站起来,却有一本书忽的落在我的桌子上。
我偏头看去,白君若已经站起来,悄悄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不善口舌,也学不好这些绣花点茶,女子德行,先生看我不顺眼,私塾里的其他小娘子也都看我厌恶,私底下笑我舞刀弄枪像个夜叉。
也只有她一人,与我为伴。
宋道卿此人是在我们入私塾的第三年出现的。
君若说,他是白家的远亲,因为穷困潦倒,前来投靠白家的。
白家父母压根瞧不上这个穷酸书生,还是白君若心善,求了爹娘,把家里废弃的后院收拾出来,收留他读书。
为此,白君若一日要挨三顿骂,每次送饭,都会被父母责骂:「又去给那个吃白食的送饭。」
后来还是宋道卿自己争气,考了秀才,白家这才真正容下他。
我没有见过这位宋秀才,每次去白家,都听说他在后院苦读,常听君若说起,道卿表哥才华斐然,又温柔体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记得我们曾趴在一个被窝里说起婚嫁时,烛火摇曳着在床前晃动,照的她满眼光彩闪耀。
她说以后定要找一位满腹才华的好男儿做夫婿。
「冉冉,若是你选,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她又偏着脑袋问我。
我揪了一下她的脸:「小小年纪,如今就在想嫁人了?」
她连忙拉开被子躲进去,小声喊着救命,一会儿又探出脑袋,冲我眨着眼睛笑:「子扬哥哥如何,他是你的青梅竹马,常来找你的,哎呀,好姐姐,我错了......」
我脸上一红,拿起枕头打她,到最后她也只是求饶,嘻嘻地笑。
少时扬州的记忆,总是快乐的,数年一晃而过。
15 岁那年,爹爹调任离开扬州,我家便也都跟着搬了过去,走的时候我和白君若抱在一起,都哭的红了眼睛。
爹爹这回是升迁,只需要在中转地任职一年,就能调任到繁华的京城,在天子脚下生活。
君若说,她家如今也正托人,准备要将生意迁去京城去了。
「我爹说,京城高门显贵多,他只盼着我出息呢,若是入了哪个贵人的眼,做个妾室那也是大富大贵的。」
她悄悄在我耳边说道,虽然笑的有些勉强,眼睛红红的,但有机会与我在京城相遇,她也是高兴的。
白家爹爹我是见过的,张口闭口都是富贵,正经人家谁会愿意女儿为人妾室,一辈子都是抬不到明面上的奴婢。
用我爹的话来说,那就是卖女儿。
我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她却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跟我约定着在京城相见。
3
后来每次扬州来信,都带着果子蜜饯,我最爱吃甜的,她便亲手做了给我送来,尤其是摇曳糕,流心馅格外好吃,我也最是想念这道点心,我的手艺总不如她。
她说,道卿表哥最近有些奇怪,常常来找她,教她诗词。
「道卿表哥说我字不大好,非要亲手带我一起写,虽有些奇怪,但他对我很好,事事关切。」
信中寥寥几笔,我仿佛已经能看到少女如花的笑靥,不过娘亲常说:「如今大了,要懂得男女有别,不可太过亲近,坏了清誉。」
就连儿时一向顽劣,爱捉弄于我的赵子扬,如今偶尔见了我,在人前也会规规矩矩叫一声:「冉妹妹。」
我思索着,便会在信中多提醒一二。
后来我收到白君若的信,说宋道卿中了举人,还当着白家父母的面,向他们求亲。
「他在爹娘面前发了誓,说此生只我一人,定不相负。」
又听君若说,赵子扬要进京赶考,她便将这些年积攒的首饰换了银两,父母已经答应,若他考上回来,就办亲事,信中她要我一定来送她出嫁。
我心里自然高兴,绣了小半年,拆拆合合,终于绣出了一个鸳鸯团扇,只想着到时候送她,作为新婚的贺礼。
只是我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消息,直到爹爹的调任下来,我的青梅竹马赵子扬休沐,特意赶来护送我们一家去京城。
赵子扬在皇城司当差,官家直属,自然是消息最灵通的,我便问他,可他却眉头一蹙,疑惑道:「春闱早就放榜了,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可是我一直没有收到君若的消息啊。
我心里实在不安,在半道上驿馆休息时,留了一封信便偷跑了,转道去了扬州。
扬州城还是昔日的扬州城,我去了白家以及他家的点心铺子,都是大门紧闭,蛛网缠绕,白家就像消失了一样。
人们都说,白家的小娘子未婚失身,有辱家门。
甚至连我们少时学习过的女子私塾,也骤然关闭,只因为培养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白家娘子。
爹爹曾在扬州府衙当差,我常去送饭,许多爹爹手下的衙役都认得我,我私下去打听,有人告诉我,白家小娘子还来府衙闹过,说要告人奸污。
「我说苏小娘子,头儿不是调去京城了吗?这档子烂事,你管她作甚,我看,就是那白家的自己不检点,勾引人家......」
衙役说的语气轻浮,带了几分调笑,我冷冷地瞪着他,拳头紧紧捏着,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直接在那块正大光明的牌匾下,狠狠冲他下巴来了一拳头。
白君若未婚失身这件事在扬州传的沸沸扬扬,听说她在府衙前击鼓鸣冤,升堂不到片刻,白家父母就急匆匆赶来,连拖带拽将她带了回去,骂她丢人现眼。
我四处打探,却只得到君若投湖自尽的消息,而白家人一夜之间也搬离了扬州,不知去了哪里。
至于白家收留的那位秀才相公,入了京城就没再回来,只说要做大官儿了,傍上了皇城里的高门贵女。
我的心底一片冰凉,明明前不久我们还在通信,她高兴地说已经定了亲,要我一定来送她出嫁。
如今她的尸体却在冰冷的湖里沉着,满身污名,只恨我晚来了一步。
新婚的贺礼我还随身带着,可是,却再也送不出去了。
4
自入京城,我还没回过家。
镇国公夫妇盛情难却,我便在国公府待了两天,才回了家。
我家祖上曾在京城为官,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如今爹爹在京兆府做捕快,虽然不算个官儿,但一家子也刚好住下。
我一路问着地址,刚到家门口,就听见我娘正在院子里骂我爹。
「这臭丫头,留了一封信就跑去扬州了,还不是你,纵的她无法无天,好好的闺女,被你教成一个武夫,胆大妄为,根本没有半点女孩家的气质。」
我扒着门缝瞧,看见我爹正满不在乎地喝着茶,娘亲则是拿着扫帚,狠狠地打了几下我爹的脚,叫他起开。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后面揪住我的衣领,嗤笑了一声叫我:「苏冉。」
我抬手就想打他,回过头却见到一张笑的贱兮兮的脸。
「阿冉,你可算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伯母定要叫我去寻你的。」
我许久没见赵子扬,忽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得人高马大。
小时候在扬州住着,一墙之隔,常常在一起玩泥巴,也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印象中,他总是比我矮半个脑袋。
如今少年刚满了十八,身姿挺拔,五官坚毅俊,在皇城司当了一年差,眉眼间竟多了几分沉稳之气。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大门呼啦一下打开,我娘已经把我拉了进去,一阵臭骂,我爹和赵子扬在一旁时不时搭腔劝几句。
我并没有告诉他们关于白君若的消息,只说了在城门口意外救了福熙郡主,爹爹夸我不输家门风范,娘亲却将我从头检查了个遍,就担心我受伤。
伤口自然是没有的,只是我头上那只金镶玉的簪子不见了,那是我及笄礼时爹娘专门找人打的,我随便扯了句丢了,又被臭骂一顿。
其实,我用那只簪子换了银两,雇了几个走镖的壮汉,在城门处假扮劫匪,劫的,就是去城外青山寺烧香的福熙郡主。
午间爹爹去衙门办差,娘亲在厨房忙活着给我做菜,赵子扬凑在我身边,帮我择豆角,一边问着我这些日子在扬州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他又饶有兴趣地问我福熙郡主的事情。
「阿冉,你初来京城,定是不知道,福熙郡主可是官家和太后的心头宝,镇国公义女,我就说嘛,我家阿冉人漂亮,也得上天眷顾的。」
赵子扬自顾自地说着,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噪杂起来,喧闹声中,李福熙一身娇艳的明黄衣裙,在众星捧月中走了进来。
她一见到我,便高兴地喊我:「冉姐姐。」
宋道卿陪同在她身边,一副生怕她磕了碰了的模样,郎才女貌,好不一对才子佳人。
5
我家来了贵客。
爹爹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娘亲的腰间还系着围裙,平时一嗓子能吼上天,如今看着成堆的丫鬟,却是不知所措地搓着衣服,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赵子扬,时不时找机会与李福熙搭一两句话,看着比平日殷勤了些。
李福熙坐在丫鬟铺了毛毯的凳子上,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说她还特意跑了一趟京兆府,去问了姓苏的捕头,家住在哪里。
「找的可费力了呢,对了,冉姐姐,你的团扇落在府里了,我特意给你送来。」
她笑吟吟的递过来木盒子,我不好意思地笑着接过:「瞧我这记性,真是要多谢福熙妹妹了。」
宋道卿在一旁打趣夸道:「福熙妹妹是最心善可爱不过的,她呀,一看你落了东西,非要亲自送来。」
我抬起眼眸看着他,眼里流转过一抹笑意,也点点头。
这鸳鸯团扇,原本就是我故意落下的。
聊了许久,我从屋子里拿了点心出来给大家馋,李福熙捻了一块,眼睛忽的一亮:「这个点心好特别,味道清爽,里面居然是流心的,冉姐姐,这里面加了什么啊?」
「这道点心叫摇曳糕,福熙你瞧,里面的馅能摇晃动的,这是我们扬州一家点心铺子的特色,宋相公觉得如何?」
我瞥了一眼旁边宋道卿,他也咬了一口点心,此时脸色却有些异常。
「是啊道卿哥哥,你也是从扬州来的,可曾吃过?」李福熙好奇地问道。
宋道卿的笑容有些僵硬:「不曾。」
摇曳糕是我突发奇想,君若心灵手巧,便研制了出来,宋道卿吃过的。
「那还真是可惜了,宋相公可要好好尝尝。」我笑了笑,又给他递上了一盘子。
国公府来人催促,说请官家给了赏赐,宋道卿打发了那几个丫鬟回去复命,我便亲自送了他们一程,离开前我扯过赵子扬,请他帮忙,他听了虽然惊讶,但还是点了头。
我家地方偏,人烟稀少,虽然宋道卿一直说不用送,有他在,但我还是坚持护送了一段路。
我知道,他就是想和李福熙单独相处,我看的仔细,一路上他的手格外不老实,就想去搂上李福熙的腰。
可惜我几次三番故意撞开他,带着李福熙看风景,坏了他的好事。
就在宋道卿第四次提出:「辛苦苏小娘子,天色已晚,我送福熙妹妹回去便好......」时,那个好字话音刚落,一道破风声就在树林间响起。
一个蒙面黑衣人踏空而来,手持短剑向李福熙刺过来,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怔在了原地。
而离她最近的宋道卿更是惊叫一声,再看时,人已经不知何时,连滚带爬跑到了一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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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2-19 13:54:16  更:2024-02-19 14: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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