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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动漫]有什么无cp大女主的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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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cp大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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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小师妹哭诉师尊严厉,每日让她挥剑五千下。
我安慰她:「师尊是为你好,我当年也是如此勤学苦练,才有了今日修为。」
哪知小师妹当即哭着跑出山门,不慎遭遇横祸。
大师兄历练归来,一剑碎我金丹。
「小师妹如今也是顶好的,你不过是个金丹,在小师妹面前秀什么优越感!」
我沦为废人,被赶出山门凄惨死去。
再次睁眼,我重生回到小师妹哭着来寻我的时候。
1
「咚咚咚!」
门外哭哭啼啼的小师妹不断拍响我的屋门。
「师姐,师姐你在吗,给我开开门!」
气息错乱让我险些走火入魔,我抬手布下结界,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
屋内清心安宁的幽静檀香,也无法阻挡我此刻翻滚的思绪。
我是浮玉山的二师姐,上头的大师兄司砚不问俗世,一心求道。
师尊闭关飞升前,让我管理山门弟子,特别要照顾最小的小师妹风吟璃。
所以上一世,小师妹毫无礼仪地拍响我的屋门这件事,换成修仙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少不了要半条命。
只有我念她刚入修仙界,没有怪她。
反倒是在她哭着痛诉师尊严厉,每日让她挥剑五千下时,说出自己幼时的经历安慰劝诫。
「我初入山门时,师尊更严厉。每日挥剑八千下,次次动作都要达标,否则就会挨打。不仅如此,我还未筑基时,他就要我和筑基期的妖兽厮杀。
「所以啊师妹,师尊也是为你好。你看师姐我当年也是如此勤学苦练,才有了今日的修为。」
哪知小师妹听完这番话后,当即起身,哭着跑出了山门。
她被魔修抓住,险些沦为鼎炉。
虽然被救回一条命,但根基已损,对我满是恨意。
直到大师兄司砚历练归来,一剑碎我金丹,他道:
「小师妹如今也是顶好的,你不过是个金丹,在小师妹面前秀什么优越感!」
那时我才知,我自以为是肺腑之言,却让练气期未满的小师妹误以为我在炫耀自己修得了金丹。
此后的种种折磨,皆因此而起。
我一心求道,盼望早日飞升成仙,却因一句话被百般折磨,凄惨死去。
或许是我心中的怨怒不甘难以消散,才让我重生回到今时。
门外的拍门声响了许久,小师妹才咬着嘴唇不甘心地调转方向,哭哭啼啼地奔向学堂,一头撞进方积玉怀里。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喊道:「三师兄~」
方积玉当即就心疼道:「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小师妹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满腹委屈道:
「师尊闭关前,让我每日挥剑五千下。我今天挥了五百下手腕就肿成这样了,师兄你瞧。」
说完,她撩起袖子露出红肿的手腕,青紫一片。
方积玉当即怒道:「师尊怎能如此歹毒!」
他爱怜地往小师妹手腕上涂上膏药,接着道:
「反正师尊在闭关,你多歇两天也无事,左右耽搁不了什么事情。
「再说,有师兄护着你,你怕什么?」
小师妹撅起嘴苦恼道:
「可是二师姐与我同岁,她都已经结丹了,我还没有筑基,我好没用。」
方积玉淡然道:「你可是千尊万贵的小公主,她只是师尊捡回来的弃婴,她怎么配跟你比?」
小师妹顿时喜笑颜开,却又故作气恼地打了一下方积玉。
「不许你这样说师姐。」
2
这郎情妾意的画面我懒得再看,冷淡地收回灵识。
原来这才是标准答案啊。
只要一味安慰讨好便是,管她未来又当如何。
风吟璃手腕上的伤,看起来很吓人,可哪个剑修不是从最基础的招式开始练的?
那伤不能养,一定要一直练到不疼为止,手腕才会适应。
若是半途而废,那便又要重新再开始。
可方积玉是法修,他不懂这些,只懂各种术法。
上一世我被碎金丹之后,便是他用术法抽出我的灵根,补全了风吟璃的根基,让我沦为废人,再无修炼的可能。
只因一句话,他们便理直气壮地让我做垫脚石,铺风吟璃的青云之路。
无边恨意在我脑海里翻腾。
上一世伤害我折磨我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全部还回去。
我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上一世发生的一切,左手不知觉地摸上了心口佩戴的玉佩。
这是我在太铉秘境中偶然得到的空间法器,虽然被我滴血认主,却进不去里面的传承法殿,只有外边的一口灵泉能为我所用。
我闪身进了空间,跳进灵泉中,身体经脉不断被汹涌灵气冲击,扩宽。
我疼得几近晕厥,但咬牙坚持了下来,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
上一世我听信鲛人的话,只是每天饮一口灵泉,虽然改善了体质,但远远不够洗筋伐髓,修为增长缓慢。
我从空间出来后,又闭关了半个月,直到境界稳固后,这才出了门。
我往后山深潭中一连丢下三颗石子,巨大的水波震荡裂开,一条蓝尾鲛人钻了出来。
他生得极其貌美,眉眼间却有些不耐。
鲛人很快就甩着巨大的尾巴游到我身边,低声质问道:
「谭知幽,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这么久都不来给我丹药?」
他是我从太铉秘境中救出来的扶桑树伴生鲛人,我用顶级丹药将他从死神手中拉回来,让他在这后山深潭中养伤。
每月中旬,我都要给他送一枚上品灵丹治伤。
我笑着说道:「温桑,你现在脾气越发大了。灵草本就稀缺,更何况这上品灵丹实在是不好练啊。」
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又想起前世遇到他的第一天。
他卑微地拽着我的裤脚,满脸痛苦地哀求我救他,说愿意此生为我的奴仆,永远忠诚。
只是,他不知何时和风吟璃搅合在了一起,还将我的空间玉佩献给她示爱。
我被赶出山门,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
我一如既往地拿出丹药喂给他。
只不过这一次给的,是穿心烂肺的毒药。
3
潭里的鲛人痛苦翻滚着,摆动着尾巴上了岸。
他脸庞狰狞,五窍流血,满目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救我,幽幽,你只是拿错药了对不对?
「幽幽,我好疼啊。」
温桑虚弱地冲我伸出手,湛蓝的眸子挂着泪珠,脆弱又深情。
他漂亮的蓝尾被锋利的石头割伤,蓝色的血液沁入石缝,真是一副又惨又美的画面。
「玉佩空间里传承法殿的结界,需要鲛人的心头血才能解开。温桑,你瞒得我好苦啊。」
温桑神情一震,强忍痛苦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缓缓道:
「我怜你体弱没有与你签订主仆契,而你明知该如何使用空间玉佩,却只是让我滴血认主。」
前世我沦为废人,他来见我。
我以为他是来救我的,他却伸手拿走我心口的玉佩,还满心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
我的救命之恩他嗤之以鼻,反倒对那娇柔的风吟璃坦诚相见,不惜剜心放血助她进入传承法殿。
又怕风吟璃修为弱被人欺负,主动提出与对方签订主仆契,好无时无刻地保护她。
当真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极了。
与此同时,我被赶出山门,如同丧家之犬。
所以,看到眼前的温桑垂死挣扎地越痛苦,我心里就越畅快。
他见我毫不动容,怒极大吼道:
「我只是为了我能活下去才没有告诉你的,况且已经有了灵泉你还不满足吗?」
温桑几近脱力,却仍然心存一丝侥幸:
「你救救我,幽幽,等我伤好后,我就帮你打开传承殿好吗?」
「不好,」我道:「等你伤好后,就该围着风吟璃转了。
「你曾经发毒誓做我的奴仆,却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所隐瞒,从未忠于我。」
我捡起他脱落的鳞片,在他绝望又无助的目光下,划开了他的心口。
「不忠者,死。」
4
鲛人心头血浸透整个玉佩,我进了空间。
传承法殿的结界破碎,一股浩瀚古朴的法则之力扑面而来,势要让我匍匐在地。
双腿如千斤之重,我咬紧牙关,迈出了一步,又一步。
这本该就是我的机缘,却在上一世被风吟璃截胡。
我天资绰越前路光明,二十载苦修,数十次生死历练,方结成金丹。
而风吟璃入山门三载,便踏着我的尸骨结丹成婴。
我为山门鞠躬尽瘁,舍弃自己的修炼时间替师尊教导弟子,为师兄弟炼丹制药。
可我得到了什么?
上一世的种种惨状在我脑海一一浮现,我握紧拳头。
这一世,我定为自己而活!
传承法殿的大门打开,法则之力消散。
我身上一轻,快步走了进去。
法殿内有八间密室,紧闭着门。
殿中央漂浮着一把暗淡无光的青铜古剑,下方是同样用青铜雕塑的神像。
这竟是数万年来无人超越的第一剑修桐吾古神的传承法殿。
要知道,前世的大师兄司砚仅仅在秘境得到了桐吾古神的半卷残籍就晋级化神了。
青铜古剑漂浮在我眼前,自动停留。
我握住它,一道神光在我眼前炸开,出现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白衣虚影,神音低沉:
「吾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来了一个稍微看得过眼的人了。」
真神之下,皆为蝼蚁。
我在他的威压之下汗水淋漓,勉强能直起腰。
「倒是比上次那个要有骨气些。」
桐吾古神继续说道:
「先前本尊倒是看好你,却被一只臭虫搅和了。如今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不要叫本尊再失望了。」
桐吾古神一个弹指将记忆珠送进我的识海,我这才明白上一世的原委。
我以为是我那一句话惹出的祸事,却未曾想原来从一开始,风吟璃就对我满怀恶意。
她是带着系统穿越而来的异世之人,每攻略下一个男人就能得到我的一部分东西。
我因为她被魔修抓住心怀愧疚,却没想到她早已将那魔修攻略成功,让对方故意损害自己的根基,借此来获得更多的同情。
更让那些男人为她所用,毫不留情地折磨我。
我以为天性单纯的小师妹,实际上却是一个吸血虫,牢牢地扒在我的身上。我如此真诚相待,她却将我敲骨吸髓,吃得干干净净。
我气得险些走火入魔,还是桐吾古神的声音唤回我的神志。
「静心。
「法殿里的一切你皆可使用,但只有飞升上界,方有做我徒弟的资格。」
桐吾古神的虚影消散,可那股神力却还残留在虚空中。
我朝虚空行了个礼:「定不负真神期许。」
5
我花了半年的时间修炼桐吾古神的传承心法,境界稳定后才踏出屋门。
试炼大殿前,一堆弟子簇拥着笑颜如花的风吟璃,不断吹捧。
「小师妹好棒啊,虽然才练气五层就收服寒冰蛇了,太厉害了!」
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以口衔尾挂在她的手腕上。
风吟璃红着一张脸,颇为娇羞道:
「都是三师兄的功劳啦,我提了一句小蛇可爱,他便带我去收服了灵蛇。」
站在她身侧的方积玉淡淡一笑:
「不过是一条筑基期的灵蛇罢了,等将来我化神渡劫,天上的凤凰我也抓下来给小师妹玩。」
众人的起哄声更大了。
我冷笑一声,两人同时看了过来,其他弟子忙慌拿起剑装模作样地比划。
「师弟当真心高气傲,结婴都不曾,就开始操心化神后的事情了。」
方积玉眉头微皱,惊讶道:「这才半年,你金丹中期了?」
我还未回答,风吟璃就热情地冲我扑了过来,被我用剑挡住。
她睁着懵懂无辜的眼睛,似乎要掉下泪来:
「师姐,我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亲近亲近你,没想到师姐这么嫌弃我。」
我将剑背在身后,绕过她:「我不喜与人亲近。」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她身上系统的声音。
【主要攻略角色温桑死亡,空间玉佩需要宿主自行拾取。】
我用灵识扫遍了她全身,却未寻到系统的行踪,看来这玩意儿应该是躲在她的识海中。
风吟璃快步走到我前方,满脸惊讶道:
「师姐,你胸前这块玉佩,和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好像啊。只是阿璃蠢笨,不知道将玉佩掉在何处了 。」
我低下头,明明是贴心口放的玉佩,不知何时露在外面。
她盯着玉佩,失魂落魄道:
「阿璃真没用,连娘亲唯一的遗物都保管不好。」
看着周围弟子神色各异的表情,我笑了。
风吟璃就差直接把小偷两个字贴我头上了。
我平静道:「你确实蠢笨。」
风吟璃瞪大了眼睛,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反问了句:「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又蠢又笨,软弱无能,不堪大用。」
我的目光扫视站在面前的所有弟子,无人敢和我对视。
「整个浮玉山,就你一个人还是练气期,比你后入门的都筑基了。你说,你是不是个标准的蠢货?」
风吟璃身体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
方积玉将她挡在身后,低声呵斥道:
「潭知幽,你够了!小师妹本就身娇体弱,短期不适应也是常事。就为了一块玉佩,你如此恶言相向,还有个当师姐的样子吗?」
风吟璃在他身后好心解释道:
「师姐,我知道玉佩肯定不是你故意拿的,但它是我母后留给我唯一的念想。这样,我拿师尊赠我的琉璃蝶衣来换成吗?」
方积玉满脸痛心,不赞同道:
「师妹,你怎能如此委屈求全,明明……」
「三师兄,你别说了。琉璃蝶衣虽然是上品法器,可是在我心里没有母后万分之一重要。」
「玉佩是小师妹娘亲的遗物,谭知幽,我劝你赶紧还给小师妹,我们就既往不咎。」
两个人一唱一和,方积玉理所当然地伸出手冲我讨要。
我眯起眼睛,问道:
「你在同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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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停在路口的空档。
我瞧见了分别多年的初恋男友。
他小心翼翼的拥着一个女人。
记忆里的少年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稳重。
曾几何时,我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门当户对的伴侣。
可是这样一个我视作灵魂伴侣的人,居然会有一天告诉我:“对不起,我追不上你的脚步了,所以我选择退出。”
后来,我扶摇直上,钱权皆掌。
而他,成婚生子,平淡无趣。
1
新华字典里,对于前途和未来两个字解释的很有意思。
里面说,不管是百货商场的售货员还是教师,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而此时此刻,我坐在可以俯瞰整个A市夜景的包房里,听着身边同学的侃侃而谈。
周围人皆是名校出生,家境优渥。
我已经成长到不需要这些场合来拓宽自己的人脉,在某种意义上,将自己的事业做到了极致。
就算是今天这场聚会,明面上是同学寒暄,实则是有人想要通过见我一面介绍自己的产业。
正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许晏殊到了。
他穿着一身棒球服,与周围西装革履截然不同,颊上带着汗渍,我猜他应该是刚运动完,洗完澡赶过来。
真是奇怪,我同他十年未见。
他居然还生得和从前一般,乌黑的眼里亮闪闪,像是有满天繁星。
我单手托腮,将人自上而下扫视,然后微微一笑:“好久不见,许晏殊,替我向伯父问好。”
他见了我,弯唇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林总。”
我自认自己并非是感情用事的人,这些年想起许晏殊的时刻也寥寥无几,甚至从未幻想过相遇会如何。
可在面对他泰然自若,喊我林总的时候。
我仍旧感受到,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漏了半拍,好像有冰融了进去,又冷又疼。
毕竟我同他,相识十年,相爱三年,在人生前半段上,他是明灯是指引者。
是他告诉我,好的爱情是永远站在对方的前途里。
我们都要做有光明未来的人。
可这样的人,在名利场所里,也会弯下脊背,对我笑说:“林总。”
两个字,将林白瓷和许晏殊那些年,割裂开来。
2
我和许晏殊的故事算不上惊天动地。
我是高门望族的幺女,上头有风头无几的长姐还有颇具才干的兄长。
读书并不是我唯一的出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更是对市面上的奢侈品了如指掌。
过着寻求刺激,纸醉金迷的生活。
许晏殊是我们之中的异类,他不过是被收养的孩子,沾了三分许家的光,得了富贵。
他有着精英的习性,对人温和有礼宽容大方。
是闪耀的存在。
可我们在心里唾弃他,嘲弄他,毕竟许家不会让收养的孩子夺了本家子弟的光辉。
都在等这个人坠入地狱的那天。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许晏殊也不过是宴会上点头之交的情分,他有他的理论,我有我的生活。
如果不是意外撞见他被许家本部子弟欺辱,我想,我们的情分也就只能如此。
优秀的人总是要被嫉妒的,许晏殊身份尴尬,高贵的子弟们怎么能允许所谓的下流血液比他们更好。
所以这些烂人们组了局欺辱他。
红色液体淋在许晏殊头上的时候,我正坐在角落里吃东西,围着宽大的爱马仕围巾。
周围人哄堂大笑。
唯有许晏殊不动声色的将污渍擦干净,他剑眉星目,笑意柔和,不卑不亢。
在这样糜烂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突兀。
我小口小口的将盘子里的点心扒拉进嘴里,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弯了弯眼,笑了出来。
3
聚会结束的时候。
我偏头问站在一旁的许晏殊:“你要和我一道吗?”
周围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我俩。
人以群分。
冷落许晏殊是我们这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我打破了这个局面,可我不在乎。
许晏殊先是一愣,随即弯唇笑:“多谢。”
我让司机下车,说自己今天兴致好,想开车试试。
他们有人哄笑,以为是我要给许晏殊难堪。
我启动车子,猛踩油门,在离许山和许仲不过一米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我看着他俩冷汗直流,不住的哆嗦,同刚才将酒泼在许晏殊的嚣张模样判若两人,我将脑袋伸出去笑道:“好玩吗?”
“林白瓷,你干嘛啊?替他出头啊?”他俩怒吼
“看你不爽啊,也不可以?”我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啊,你不会生气了吧?”
许山猛的开口,他似乎被吓极了,口不择言:“你也不过一个私生女,敢惹我?”
我脸耷拉下来,黑眸紧紧的凝视着对方,鲜红的嘴角裂开:“你家有什么?日暮西山的产业?坐好你的太子位吧,也不知道还能有几个硬币,蠢货东西。”
说完我便踩着油门,离开了。
4
路上,红绿灯不断交错。
将我的脸映的越发苍白。
“林白瓷。”许晏殊突然开口:“我记得你,你从前是一个很乖顺的小姑娘。”
“你说教呢,大哥,省省吧,你自己站在神坛就可以了,别带上我吧。”我没笑,唇抿的很紧。
“我们是一样的人,我知道。”他顿了顿:“我在学校的图书管里见过你,你随口分析的问题简明扼要,你本来应该有更好的光明的未来才是。”
我没做声。
林家产业若干,且有蒸蒸日上的势头,我是父亲的私生女,从小到大就学会了看人眼色。
的确,我幼时也冒过尖,比哥哥姐姐更甚,父亲爱我,可后母不喜,她总是冷冰冰的睨着我。
像是在看狗。
人总要活下去,蠢一点也好,当一个明面上风光的幺女,离林家产业越远越好,毕竟后母能够容忍被人分享男人。
却不能容忍踏足他们的产业。
所以我逐渐消了学习的心思,将自己打扮的和众多富家小姐别无二致。
可许晏殊却告诉我,我本来,不用看人眼色,做一个有光明未来的人。
多诱人的橄榄枝啊。
惹的我的心,都在隐隐发抖。
后来的事情,水到渠成,我投入学习,越来越好,后母敲打过我几次,她断了我的卡。
告诉我,我不过是林家养的一只娇雀,认清楚身份才好。
是许晏殊一次又一次帮我。
后来,我越来越好,父亲偶尔同我聊两句,他颇为赞赏,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古时有智子疑邻的故事,林家家业始终掌握在父亲手里,所以,后母拿捏不住我了。
那是第一次得到胜利。
我笑的眉眼弯弯,温顺替父亲按摩,后母摩挲着手上的钻石戒指,她眼神很锐利。
可我已经长大了。
总不能一直害怕。
5
日渐熟悉,我和许晏殊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一直是庆幸,见多了青春时期的爱情,感天动地,大有天地一切都要为爱让路的决绝。
许晏殊站在我的前途里,他的爱,他光明的未来,我以为是心照不宣。
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有一天告诉我,他追不上我的步伐,所以想要分开了。
那天是立冬,街上的玉兰已经开了。
当时我戴着他买的帽子,围巾,傻乎乎的站在街上,那些话穿过我的脑子,碎了一片。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许晏殊是什么人,他克制,果敢,温和,进退有度,甚至门当户对。
他在自己的行业闪耀。
并且会鼓励我,引导我去寻找自己的人生意义。
这样的人,居然说他要退出。
我不解。
我疑虑。
我甚至伸出手挽留对方:“许晏殊,前途和爱情从未不是择二其一,你就快够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你要放弃那些科研不再出国,遵从家里的安排?”
他只是决绝的挥开我的手,对我说了再见。
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视线逐渐模糊。
大颗眼泪滚落。
浸润了宽大的围巾。
连颊也是冷冰冰的。
后来我上交资料的时候,导师松了一口气,他说他很害怕我为了爱情,也要留在国内。
我只是笑了笑:“老师,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刻,前途永远比爱情更重要。”
他赞许的点了点头:“白瓷,你要走的很远,你要去看不同的风景,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好。”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裹着宽大的毛巾缩在头等舱里,空姐叫醒我,问我要吃什么。
昏暗的灯光让我脑子有片刻的发蒙。
面前人影恍惚,我猝不及防,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最后放弃呢?”
空姐轻轻的摇摇我。
我这才如梦初醒,冷淡的从菜单里选了套餐,抹了把脸,说道:“抱歉。”
6
再后来,我成为行业翘楚,地位直线上升,父亲对我赞不绝口,将一部分产业分给了我。
事业扶摇直上。
光荣归国,再次遇到许晏殊。
他容貌未变,气质却变得很是平淡,不再闪耀于人群。
变成了众多人类中的一个。
小师妹人美心善,在外捡回了个小魔修。
我劝小师妹趁这魔修还未成气候,赶紧将他杀了。
小师妹却说我心狠,连孩童也下得去手。
因我态度坚决,小师妹负气带着小魔修离开宗门。
却不料二十年后,那小魔修觉醒魔族血脉,将小师妹挫骨扬灰。
众师兄弟却都将这一切怪在我身上。
他们说:“若不是你将小师妹赶出宗门,小师妹也不会死得那么凄惨。”
然后,抽我灵根、废我丹田,将我扔进魔窟,任由我被万千魔修啃食殆尽。
再睁眼,我回到了小师妹带回小魔修那天。
(一)
“师兄师姐,你们猜我这次下山带了什么回来?”小师妹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看着大家。
我神思一片恍惚之后,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才反应过来。
我竟回到了小师妹带回小魔修那天。
上一世,小师妹在修真界与魔界交界处遇到了岚隐宗追杀一个小魔修。
小师妹看那孩子生得玉雪可爱,起了恻隐之心,暗中救下那小魔修,还带回了宗门。
那孩子约莫人间五六岁孩童的样子,虽生得圆润可爱,眉目之间却总流转着邪气,以后长大,必成祸害。
我瞧着心惊,连忙劝她:“小师妹,我们仙魔自古不两立,这孩子瞧着年岁小,以后长大怕是个了不得的邪魔,我看你不如趁他还未长成气候,赶紧将他杀了,以绝后患。”
小师妹不满道:“师姐,你修为虽高,却也太过狠心了些,这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怎么会是邪魔?”
以大师兄为首的一众师兄弟附和道:“是啊,二师妹,小师妹一向心善,不过一个五六岁孩童罢了,就算他是魔修,在咱们宗门养着,谅他也翻不出风浪,何必让小师妹不痛快呢?”
能被岚隐宗追杀,这孩子的身份怕不是个简单的魔修。
我生怕为宗门招致灾祸,坚决道:“不管你们怎么说,这孩子就是不能进咱们玄心宗的门。”
小师妹觉得我下了她面子,恨恨道:“师姐看不惯我就直说,以后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便是了。”
然后带着那小魔修在宗门外,找了个偏僻的小村子独自养着他。
一众师兄弟对我甚是不满,从那以后,便处处看我不顺眼。
就连我的未婚夫陆沉也逐渐与我生分了。
他们三天两头便去小师妹那里看她、帮她带孩子。
倒是听说那小魔修与小师妹感情极好,这让众师兄弟对我越发埋怨起来。
我却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二十年后,那小魔修突然魔族血脉觉醒,在那小村庄大开杀戒,头一个杀的便是对他最为亲近的小师妹。
前去看望小师妹的众师兄弟见到这一幕,自然是红了眼,纷纷冲上前去,要为小师妹报仇。
可他们一起上,都不是那魔修的对手,最后狼狈地逃了回来。
我知晓这件事后劝他们看开一些,却不料他们将小师妹的死都怪在我头上。
在我生辰之日,在我吃的长寿面中给我下了迷魂丹,然后抽出我的混沌灵根,捣碎我的丹田,将我带至魔界里邪魔聚集的魔窟,任由我被魔修们食肉喝血,连骨头渣子也不剩分毫。
许是我死前怨气太重,竟让我回到了小师妹带那小魔修回来那一天。
这一次,我可不会阻拦小师妹带小魔修进宗门。
到小魔修魔族血脉觉醒那天,希望他们别哭着求我出手相救。
(二)
如上一世一般,大家很是捧小师妹的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小师妹这次出去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呀?”
我在众人身后,并未言语。
小师妹像只小兔子一般跳开,露出身后的小魔修说:“你们看,我捡了个被人追杀的小孩子,虽然他好像是个魔修,但他还是个孩子啊,也不知道岚隐宗的人为何这么恶毒,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众人一见是个小魔修,虽纷纷变了脸色,到底还是附和道:“小师妹真是良善,既然这孩子这么可怜,那我们就将他收入宗门,养在小师妹身边吧。”
小师妹见众人都同意了,高兴得不行,见我始终淡淡的,便越过众人朝我问道:“师姐,我们就让他住在我们的望月峰吧,我们两个女子,也好照料他。”
上一世,小师妹向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便严词拒绝了。
这一次,我笑着说:“好啊,小师妹。”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他这么不明不白地住进来到底不是个事儿,我看不如你把他收为弟子,正好教他一些压制魔性的心法,如何?”
小师妹听了我的建议,也觉得很有道理,便在众位师兄弟的见证下收了那小魔修为徒,为他取名为沈凌风,随小师妹姓。
谢师宴上,各师兄弟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都给沈凌风送上了见面礼。
大师兄送了一柄青云剑、三师弟送了一本心法秘籍、四师弟送了一只灵兽。
然后,众人眼巴巴地看着我,似乎想看看我送什么好东西。
我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颗后山仙灵树上结的仙灵果送给沈凌风。
这仙灵果凡人食用了可以延年益寿,对于我们修仙之人来说可就有些鸡肋了,顶多只是吃着比较清甜可口。
这见面礼比起众位师兄弟来说,那真是差远了。
见我拿出仙灵果之后便不再有动作,小师妹瞪大了双眼说:“师姐,你就送个仙灵果吗?”
众所周知,我的炼丹术在这修仙界中敢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我炼出的丹药那是千金难求的。
只是往常只要是师兄弟开口,看在同门的面子上,我都会送给他们。
估计他们以为我会送什么好丹药给沈凌风吧。
见小师妹发出疑惑,我睁大双眼无辜地说:“我近日里炼出的丹药都被师兄师弟们要走完了,现在没有现成的丹药哦。”
此言一出,小师妹的眼神立马看向了他们。
(三)
众师兄弟都恨恨地看着我,却又为了讨好小师妹,不得不将从我那薅到的丹药送给沈凌风。
自那日小师妹收沈凌风为徒,众师兄弟借着教导沈凌风的名义,三天两头往小师妹那里跑,
与小师妹越发亲近了。
而小师妹则一门心思地带起了孩子,原本就不算勤奋的修炼越发惫懒起来。
其实小师妹天资卓越,比众位师兄弟都还要好上几分,乃是五灵根中最为稀缺的火灵根。
如今她已是金丹后期,是宗门除我之外修为最高的人。
可惜,上一世她自从捡到这个小魔修以后,修炼停滞不前,以至于那小魔修血脉觉醒之后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她。
我看重来一世,她还是一心抚养孩子,没把修炼放在心上。
而我有着修真界最强修炼属性,混沌灵根。
当初宗门初建,师尊外出历练时捡到了我,为我的修炼天赋所震惊。
于是,不顾宗门初创时立下的规定:非出身显贵者不收。
破例将我收入宗门。
那时师尊作为玄心宗掌门,膝下只有他的亲生儿子陆沉一个弟子。
陆沉便当他的大弟子,而我当他的二弟子。
可我的修炼天赋实在惊人,入门短短十年修为就超过了自小跟着他修炼的陆沉。
师尊怕我在玄心宗待不住,又希望我于修炼上多多帮着陆沉,便给我们定下了婚约。
陆沉其人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生得很是俊朗,配我一个其貌不扬的孤女,那是绰绰有余。
况且我也有意报答师尊收养我的恩情,便同意与陆沉定下婚约。
最初那一百年,我们也像凡间有情人一般互赠信物、互相照拂。
后来渐渐多了三师弟、四师弟,我们便承担起师兄师姐的责任,引导他们修炼,教他们斩妖除魔、护卫苍生。
三师弟、四师弟出身修真界名门,当初本是不服我这个孤女出身的二师姐。
我又是替他们扛雷劫、又是送高阶丹药,才让他们认下我这个二师姐。
一切都是从自师尊自凡界带回来小师妹开始变的。
小师妹是凡间公主,生来锦衣玉食,养就一身雪肤玉貌。
她甫一进门,众师兄弟的目光就全都被她吸引过去了,整日里围着她团团转。
就连师尊也殷殷嘱咐大家要多多关照小师妹。
师尊这次闭关五十年,入关前将门中事务托付给了陆沉,又让我多帮着陆沉一些。
他怕是想不到他的好儿子竟会纵容小师妹至此,竟让她在宗门内养了个魔修。
这事儿一旦被别的宗门知晓,怕是会怀疑我玄心宗与魔界有勾结。
更别说这小魔修还是个不稳定因素,等到他把众师兄弟和小师妹都杀光了,我看师尊出关会是什么表情。
(四)
为了不在二十年后被那觉醒的小魔修像冬瓜似的砍了,我加快了我的修炼速度。
我本来天赋便高,再加上夜以继日地修炼,终于在一个月后,成功突破化神后期,进入合体期。
当我回到我房门前时,三师弟蔺晨一脸不满地看着我:“二师姐,你这一个月都去哪儿了,我的紫气丹你还没给我呢!”
紫气丹是通经续脉的上品疗伤丹药,一年前我们一行外出历练时,蔺晨为救小师妹着了一只虎妖的道,全身经脉尽碎,原本要成为一个废人,却被我用紫气丹生生将他的经脉续了回来。
此后每一个月都需要服用一颗紫气丹来养着,不然他全身经脉滞涩,往后修为再难精进。
以往我看在他是我同门师弟的份上,每月尽心尽力为他炼丹,还在紫气丹里加上了许多滋补的灵药,让他的修为不仅没退步,反而有所精进。
久而久之,他竟将我为他炼丹当作理所当然的事。
不仅不念我一分好,还在上一世将我的混沌灵根亲手抽出,为己所用,又出手击碎我的丹田,让我沦为废人。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见他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我打了打哈欠慵懒地说:“三师弟啊,不是我不愿意给你炼丹,而是小师妹说了以后我炼的丹药都要给她的好徒儿吃。”
“所以以后就只有你自己去想法子养经脉咯。”
蔺晨皱了皱眉,很是不信:“这不可能,小师妹她明明知道我需要紫气丹养护经脉,她绝不可能只想着她徒弟,不顾我。”
我抬头笑眯眯地说:“三师弟不信,不如亲自去问问小师妹呀。”
蔺晨眼含怒意地捉住我的手腕:“哼,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走,你和我一起去当着小师妹说清楚。”
我眸中闪过一丝冷色,轻轻使力便将他震到十丈开外,他瞬间喷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关念,你怎敢如此对我?”
我轻轻掸了掸衣角,好心提醒他道:“根据门规,对师长不敬,罚面壁思过一年。”
“蔺晨你看你是自己爬起来,还是我拎着你去大师兄那里领罚?”
蔺晨眼中闪过不解和恨意,估计不能理解往日性子那么好的我为何现在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他自顾自爬起来朝我闷声道:“二师姐,请你随我去小师妹那里一趟。”
我笑着应了声,随他去了小师妹那里。
毕竟,我最喜欢看狗咬狗了。
(五)
小师妹处,蔺晨好声好气地问她:“小师妹,二师姐说你叫她以后只给你那徒儿炼丹?”
声音之谄媚,全无质问我时的嚣张跋扈。
小师妹沉浸在给徒儿做饭的幸福当中,想也不想便回道:“是啊,凌风体内的魔气是个大患,我便让师姐往后多费心给凌风炼些丹药来压住魔气。”
“可师姐每个月精力有限,我便让师姐先不管那些七杂八杂的丹药,只管给凌风炼压制魔气的丹。”
蔺晨的脸上的神色瞬间垮了下去,委屈道:“小师妹你难道忘了,去岁我为你受了那虎妖一击,经脉受损,如今还需要师姐炼制的紫气丹养护经脉呢!”
小师妹顿时僵住,干笑道:“咳咳,三师兄,这、我自然是没忘啦。只是太过担忧凌风身子,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然后朝我眨了眨眼道:“师姐,既是炼丹,一颗也是炼、十颗也是炼,不如就将紫气丹一起炼了,想来也耗费不了什么精力。”
闻言,我真是气笑了,她还当我是那个对她万分呵护的师姐呢,竟厚着脸皮说这样的话。
我狠狠皱着眉头拒绝:“什么叫一颗也是炼、十颗也是炼?紫气丹和压制魔性的丹药原料都不相同,每个月炼制一种丹药已经是我的极限,感情不是你们炼,费的不是你们的精力,就在这儿空口白牙说大话。”
“我今天就跟你们说清楚,紫气丹和压制魔性的丹药我只能炼一种,你俩自己商量吧。”
小师妹什么时候见过我这样说话,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委屈道:“师姐,你不愿意炼就不愿意炼,为何还要找这个借口来搪塞我们?”
天雷劈到我头上的一瞬间,我觉醒了前世记忆。
看着场外我一手带大、未来还会「杀我证道」的小师弟。
我血气上涌,朝着他飞身掠去,既然我杀不得你,那就让这天雷劈死你吧。
1
第一道天雷劈过后,乌云又开始集结。
场外观劫的弟子脸色一变,这是魔道突破才有的天劫!
我来不及多想,迅速将手中的带有魔气的防御香囊收进储物戒指,又拿出几件法宝套在身上,余光环绕,锁定了右后方的陆子由。
第二道天雷应声而至,比第一道的威力大了不少,我扭头朝着我的小师弟陆子由飞去。
陆子由见我顶着天雷飞身而来,吓得拔腿就跑。
我盛满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一个筑基中期的狗贼,又怎么跑得过金丹全盛期的我。
我拎住陆子由的后衣领子便转身迎着天雷扔去,天雷瞬间穿透陆子由的身体击打在我身上。
虽然陆子由的身体过滤一部分雷电的威力,但伤害依旧不容小觑,我身上的法衣破了一大条口子,逐渐渗出血来。
陆子由蜷缩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看着我口齿不清道:
「师、姐,你在、干什么?」
我不回他,拎着他的领子又迎上了第三道天雷,然后是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一直到第十九道时,陆子由已经犹如一滩烂泥,生死不知。
原以为他这次定然活不了了,但天雷接触到他身体的前一刻,我看见他的周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这道天雷的威力没有被过滤,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身上,我瞬间脱力,呕出一口血来。
我爹和各大长老也在此时赶了过来:
「孽女,你在干什么!」
我爹飞身将陆子由拎开,还顺便在我身上砸了一枚最高评级别的防御手镯。
我毫不犹豫地戴在手腕上,开始直面接下来的二十道天雷。
三十六道天雷足足下了半个时辰才停歇,我已经没有力气迎上周围质疑打量的眼神,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2
我梦到了前世。
前世我在这场雷劫中被劈得金丹破裂、双腿残疾。
因雷劫的异常,大家开始怀疑我走了歪路,修炼了魔道。
那个沾有魔气的防御香囊早已被劈得渣也不剩,我找不到证据自证清白。
双重打击下我越发郁郁寡欢,沉默不语。
但小师弟陆子由却不顾别人异样的眼神关心我、爱护我、开导我。
很快我便沦陷了,死死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却不想他才是我悲剧一生的源头。
我俩顺理成章地成亲后,他便从外门弟子摇身一变成为我爹的亲传弟子。
我爹九死一生地去取来了天圣山的圣水为他洗涤灵根,将他一个四灵根的废物活活灌成了双灵根优秀体质。
但我爹却因为重伤落下病根,再无法突破。
于是我爹开始频繁闭关。
而陆子由也渐渐露出本性,总是以修炼为由对我避而不见,即使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见一次,也对我冷言冷语没有半分好颜色。
甚至还默许身边弟子对我的嘲笑。
看着众星捧月、逐渐代替我成为流光宗第一天才的他,我渐渐明白了,他从一开始,便一直在利用我。
但我只是一个废人了,即使心有不甘又能怎样?
我渐渐被风霜侵袭,眼角长出纹路,身体逐渐老化衰竭。
而他依旧风神俊朗,神采奕奕,是无数女弟子心中的理想伴侣。
我们俩站在一处就像是两代人。
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直到我彻底死去。
没想到在他大乘期圆满的那天,他提着剑划破了我的房门。
「师姐,若不是我,你又怎么能享受这夫妻之爱?现在到你该回报我的时候了。」
「杀妻证道,便是我成仙的最后一步,师姐,你最黑暗的时候是我来拯救的你,你愿意帮我的对吧?」
看似疑问句,实则陈述句。
于是我看着他的剑没进了我的胸膛,刺穿了我的心脏;
看着他金光笼罩,羽化登仙。
3
嘶,好疼。
浑身的筋骨像是被全部打断后重新接上的一般。
我刚醒来便被拎到了执法堂,我爹和各大长老都来了。
没办法,我这次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正道之中绝无仅有的独一份。
我颤抖着跪下,我爹横眉冷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悄悄使了个法术托住我,各大长老虽然生气,却也要给宗主这个面子。
谁叫我是宗主的独女,这流光宗的大小姐呢。
「宗主和各大长老在上,弟子今日有状要告。」
身边传来一声嗤笑,我抬眼看去,是执法堂的女儿白茜茜,她是陆子由最为忠实的迷妹,前世我没少受她的嘲讽欺压。
「自己修炼魔道引来了四九天劫,还心狠手辣地拉同门挡劫,多厚的脸皮呀,醒来了还好意思告状。」
我不理她,跟这种没脑子的人争吵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想必弟子昏睡这些时日,长老们已经细细检测过弟子的元婴以及脉络,绝对纯净的灵气必定能证明弟子的清白。」
各位长老的脸色稍霁:
「可昨天的天劫异常你又该作何解释?」
我从储物戒中拿出那个携有魔气的香囊呈了上去:
「宗主和各位长老请看,这个防御香囊是天劫前陆子由塞到弟子怀里的,正是因为这个香囊,弟子的三九天劫才变成了四九天劫,望各位长老严查陆子由,还弟子的清白。」
我爹查看后脸色凝重起来:
「传陆子由前来问话。」
陆子由是被抬过来的,他伤得太严重了,饶是父亲也有些不忍。
看见我时陆子由脸上浮出恐惧的神色,甚至扭动着身躯想要离我远一点,一脸受伤地问我:
「师姐,你为何要害我如此?」
我冷眼看他演戏,我爹清咳两声:
「陆子由,我且问你,这防御香囊可是你的?」
陆子由见到香囊时脸上闪过慌乱,似没想到这香囊为何没被天雷劈成渣渣:
「这香囊确实是弟子赠予师姐的。」
「那这上面的魔气你作何解释?」
陆子由连忙哭诉:
「弟子不知道呀,这是昨日弟子在集市上买的,回来便遇到了师姐的天劫,弟子,弟子真不是故意害师姐的,各位长老也可直接查弟子的经脉,绝无魔气。」
陆子由说得言辞恳切,我爹亲自下来探查了他的经脉,确实没有魔气。
最后因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只怪他的疏忽为我引来大劫,但我也拉他挡劫,判了我们恩怨相抵。
4
我等在执法堂门口,看着白茜茜和另一位弟子一左一右地扶着陆子由出来。
白茜茜立马上前一步做保护者姿态:
「未查证清楚便拉自己的师弟挡劫,许凌希你的道心都被狗吃了?」
我嗤笑一声:
「我可没有师弟,我爹座下只有三位师兄师姐和我。」
听到此,陆子由脸色一白:
「师姐,你不要我了吗?」
我依旧冷眼瞧他:
「过去念及你年幼,便一直将你带在我身边教养照看,但你如今已筑基,带着你也不方便,从今日起,便搬出我的院子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白茜茜又大骂起来:
「许凌希,你怎么那么恶毒,子由师弟如今因你身受重伤,你还要让他去外门睡大通铺?」
我反唇相讥:
「你既然那么心疼他,那便把他带回你的院子呗,我把他赶出来你不应该开心吗?」
白茜茜一愣,随即脸上飞起两片云霞,娇羞地转头问陆子由:
「子由师弟,许凌希说得也对,虽然我们修仙之人没有那么严厉的男女大防,但是男女共处一院也确实不太好。」
「我院子最外围有一个小房间,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先住那里养伤。」
我不愿看这狗血戏码,转身欲走,陆子由却又叫住我:
「师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少年人声音哽咽,满是「真情实感」。
我转过头看他,精致的五官表现出满满的不舍,微红的眼眶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更显得楚楚可怜,像是一条被狠心主人抛弃的委屈小狗,实在让人动容。
但我不是一般人,我勾起唇角,语气轻快,内容残忍:
「对,不要你了。」
「之前心血来潮养了条狗,现在被这条狗咬了,我便不想养了。」
说罢不理会身后陆子由的解释以及白茜茜的叫骂,大步离去。
5
一回去我便将陆子由的东西一股脑地扔到了外面,甚至连他的房间都拆了把木材扔了出去。
然后便开始打坐稳定自己的境界。
我是流光宗唯一的水系单灵根,也是修仙正派这一代中当之无愧的天才。
二十五岁不到便突破了金丹,近千年来的第一人。
外人往往只看到了我的天赋异禀,却从未有人看到我的勤学苦练。
十日后,我终于将自己的境界稳定在了元婴前期,看着识海中那个缩小版的自己,我会心一笑。
前世我便没能见到它,还好这一世保住了。
我起身休整一番,走出门外,如今正值夏日夜,月朗星稀,听取蛙声蝉鸣一片。
我放开神识,想试试自己如今能够探查的范围有多大,却不小心遇到了讨厌的人。
陆子由终究还是住进了白茜茜的院子,我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软饭男。
白茜茜应该在他身上砸了不少丹药,不过十日,他竟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如今正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
我逐渐将神识延伸过去。
我的修为大了他两个境界,不怕被他发现。
「系统,为什么!为什么和书里的剧情有误差。」
「你不是说她会被雷劈残得抑郁症吗?」
「现在我不仅不能征服她的心,甚至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万一我成不了仙怎么嗝,怎么办?」
「那我就再等二十年,看看那个秘境里到底有没有你说的宝贝。」
因为有许多词汇我都听不太懂,所以我听了许久。
大概拼凑理解出来的意思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他是主角,而且他身边有一个只有他才能对话的「人」,这个「人」二十年后会带他去秘境里寻十拿九稳的机缘。
可我记得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所有人所有感情,我们会痛会笑,会哭会闹,会憎恨会嫉妒,会爱慕会怜悯,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又怎么会是一本寥寥几笔带过的书呢?
我不信。
6
正思考着,陆子由的房门被人不礼貌地撞开,几个身着外门弟子服的弟子阴阳怪气道:
「哟,都被主人赶出来了还有心思喝桃花酿呢。」
「架不住人家会舔呐,一个主人不要了,就有第二个主人要呗。」
陆子由一脸怒色:
「你们要做什么!」
另外几人怪笑道:
「还能做什么,执法堂长老不同意自家女儿养一条会咬人的狗,派我们打狗来啦哈哈哈哈。」
「哟!眼圈儿还红啦,像个小娘们儿一样,真不知道他怎么舔的,把茜茜师姐迷得神魂颠倒的。」
「说话呀,还以为自己是被凌希师姐庇佑的小师弟呢?不忠心的狗,呸!活该。」
「……」
我皱皱眉将神识收了回来,虽然乐得看陆子由被落井下石,但这场面太过嘈杂混乱,我不太喜欢。
想到刚才被欺负得不敢还手的陆子由,我再次摇摇头。
倘若这世界真的是一本书,又怎么会选这样的人作为主角?
但我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若他真是天命之子,相信我甚至整个流光宗,都已经被他记恨上了。
他得势后定会与我们水火不容。
以我现在的实力,捏死他易如反掌。
但修真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滥杀无辜,一旦手中有了杀孽,晋升和突破便更加艰难,不仅会滋生心魔,天劫的力度也会加强。
所以魔道之人的晋升才会如此困难,他们修行的术法净是烧杀抢掠的恶毒法子,因此他们的天劫也会比正道修行的多一倍。
不能杀他,我心下一定。
至少不能在他作为正道弟子时杀了他。
他刚才与那个「人」提起的二十年后的秘境,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三百年一开的紫云秘境最为合适。
足够大,且资源足够丰富。
我拿出传言符与我爹以及几位师兄师姐报了平安,说明自己即将进入下一次闭关,预计二十年。
我没有将自己的全部猜想告知他们,只说陆子由身边有高人相助,让他们小心留意。
我迅速沉下心来进入修炼状态,十拿九稳的机缘,该是我的了。
7
二十年后。
原本被烈日炎炎笼罩的流光宗忽地吹过一阵凉风,凉意透过门窗抚过我的僵直的身子,我缓缓睁开眼睛探出自己的神识。
万里无云的天空逐渐聚集起了五光十色的云朵,犹如满天彩霞,很是漂亮,惹得弟子们纷纷驻足观看。
「有人要突破了!」
「看这云彩的颜色,这得多么至纯至善的人呀。」
「看样子是凌希师姐的院子,可她不是二十年前才突破的元婴期吗!」
「这就是天才吗!」
在众人稀稀落落的讨论声中,天劫应雷声而下。
看着好看,实则威力一点都不柔和。
四九天劫结束,我的院子已经夷为平地。
与上次天劫后的重伤昏迷不同,这次我感觉到更多的是筋骨淬炼后的舒爽,我施了净身诀,简单整理了一下朝着爹走去。
「不错不错,比你爹我能耐。」
我爹大笑着拿出了一朵木莲递给我:
「这是天级飞行法器,我前些日子在风雨阁见它做工实在精美好看,正好与我乖女相配。」
我柔着眸子谢过父亲,我都已经那么大了,我爹跟我说话时还是像哄小孩一样。
「爹,紫云秘境何时开?」
我爹正了颜色,挥手将我带去了议事阁。
「半月前,紫云秘境便开始异动了,各宗商议下月中旬合力开启。」
「另外,你闭关前叫我盯紧陆子由,倒真让我发现了些许端倪。」
我放下手中茶盏,追问道:
「怎么说?」
「陆子由十年前下山历练,正好你师兄出关,便一直在暗处跟着他,发现他总能在各个不起眼的地方淘些看似不怎么样的小东西,结果全是好东西。」
我爹喝了一口茶,不甚优雅地咂咂嘴,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笑了起来,透出些许狡黠:
「你师兄后来便变换着样子出现在他身边,但凡是他瞧上的都抢先买回来。」
我哑然失笑。
随后我爹又扔了个储物戒指给我:
「你师兄将买来的宝物分了几份,这是你的那份。」
我接过来一探,饶是见惯了各种高阶法宝的我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戒指竟能储存活物!」
这世间的储物法宝几乎都只能储存死物,只有天降圣级法宝才能储存活物,目前整个大陆也不过两枚,这是第三枚。
我爹见我露出了少有的没见识模样,笑了起来:
「陆子由已经回来了,还报名了此次紫云秘境的历练,我打算让你带队。」
「多谢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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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辣手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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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皇兄爱上了卖身葬父的小白花兰嘉欣,执意抛弃太子身份与人私奔。
我阻拦不住,千方百计将他寻回,又倾尽一切助他登上帝位。
他受了许多苦,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哭着说我永远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皇家的尊贵千金。
但当坐稳皇位后,他却反手将兰嘉欣接入宫中肆意宠爱,更是在她不小心中毒后,不加纠察就认定我是凶手,逼着我喝下毒药为她偿命。
我没死,却变成了半瘫。
而兰嘉欣一跃成为后宫身份最高贵的皇后。
母妃屈于人下,为讨好她,将半身不遂的我送给兰嘉欣的疯子继兄做妾,害得我被折磨至死,最后一张草席裹着扔进乱葬岗。
重来一世,我倒要看看,这家窝囊杂种没了我,能混成什么样子!
1
「你再敢阻拦!就别怪我不顾及兄妹之情了!」
刚回过神,我就被重重地推倒在地,掌心扎在散落一地的碎瓷片上,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裙摆,脖颈间抵着冰冷的剑锋。
皇兄眼神像淬了寒冰,还在喋喋不休警告着我。
在他怀中的兰嘉欣泪眼婆娑,哀求我成全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听着熟悉的话,我瞬间意识到自己重生到了我哥带着兰嘉欣私奔的日子。
一切厄运开始的地方。
我嘴角忍不住上扬,假模假样地喊道:「皇兄,你难道忍心看太子妃和你一起过苦日子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我哥迟疑地收回剑,皱眉思索间,兰嘉欣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草民知道公主看不起我,但我爹在世时就告知我做人要有骨气,嘉欣此生绝不为奴为妾!」
「啪!」
兰嘉欣捂着血迹的鲜红掌印,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皇兄气得双眼通红,扬起巴掌就要扇来。
我却先一步将抢来的包袱,重重扔在了皇兄脸上:「滚吧!皇兄,我希望你别后悔!」
皇兄一愣,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转头侧身上马。
我远远补了句:「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一点都不为你的前程着想,你为了她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财富,可她在乎的只有自己!」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溜了,独留下愣神的皇兄和慌忙解释的兰嘉欣。
我倒要看看,当一切得失摆在明面上,二人的感情还能走多久。
2
第二日,母妃得知太子私奔的消息,彻底怒了。
冲进我的房间,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为什么要放宗明走!」
我摸着隐隐作痛的手臂和缠着纱布的脖颈,只觉可笑。
母妃还真是眼瞎得厉害,看不到我身上的伤也就罢了,还觉得是我刻意放水。
难不成非得要我像上辈子一样,为阻拦皇兄,差点搭上半条命,才相信我是站在她那边的吗?
可怜我当时浑身剑伤,命悬一线,母妃还怕父皇发现皇兄私奔,不准我请太医,随便找了点土方子糊弄过去。
最后伤口果然感染,留下不少伤疤,一到雨天就疼得要命。
「是我没本事。」我剧烈咳嗽起来,不给她靠近的机会。
母妃厌恶地用手帕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嫌恶皱起眉:「真是个蠢货!拦不住人,不知道抢行李吗?他一个没吃过苦的皇子,没了钱能走到哪儿去?」
我心中冷笑,上一世我这般做后,还以为皇兄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偏执不改,竟为了赚钱沦为黑工。
母妃看见被救回的皇兄伤痕累累,当即抽了我三十大板并罚我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要不是有好心的嬷嬷无意间路过,差点高烧死掉。
这一世我直接用上苦肉计,扑通一声跪下:「是聪儿没用,聪儿只是担心皇兄在外吃苦,母妃别急,他们此时去京不远,又无人保护,母妃只要派人暗中将兰嘉欣除掉,再装成山贼偷盗钱财便可。」
母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表示这件事由我亲自办。
我冷笑一声,果然她还是想这般借刀杀人。
若事情暴露,皇兄生恨,她可将锅推到我身上,而她自己依旧是个好母妃,若事情顺利,这件事也可成为她拿捏我的一个把柄,让我不得不俯首帖耳为皇兄铺路。
只可惜上一世的我太傻,太想得到母妃的认可,未曾深想,就一个人操办了所有。
这一世,我定要将恶人之名,推到她自己头上。
3
我拳头紧握,忙躬身表示皇兄也有武功在身,要暗杀兰嘉欣没有那么容易,更可况我只是个小小的公主,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和人脉,此事一定得母妃出手帮忙。
这说的倒是实情。
母妃不疑有他,拧着细眉想了想,便挥手让人以珠宝失窃罪抓捕潜逃出宫的宫女小偷,在宫内则以皇兄告病不能见人敷衍过去。
后宫失窃,事关重大,京兆尹当然不敢懈怠。
一时间,京城全境以及通往各地的官道上都张贴了兰嘉欣的画像。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即命人对外传出消息,说这宫女窃走的首饰价值千金,都是各地上贡来的极品珍宝玉器。
母妃此举无非是想要逼皇兄带人回来,但我却知道,如今盗贼横行,这两人简直就是两只从天而降的肥鸡,运气好,只有财物遭殃,运气不好,那自然就真变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果然,母妃派出去的人不久回来报说,两人钱财被偷,成了难民,太子的腿不知何时被打断了,没钱医治,成了跛子。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可这又怎么抵得上当初皇兄为了逼我试药,硬生生将我腿打断的痛楚呢?
我拼命压住嘴角的笑,担心地问:「他还不愿意回来吗?」
那人摇了摇头,神色迟疑,将一个破烂的包裹小心翼翼递了上去。
「这是属下从盗贼手中抢回的,太子出宫时带的包裹。」
母妃还在为太子跛脚而痛心,见了包裹中的物件,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都滚下去!」
她忙不迭地挥退左右,神色紧张地喊我近前。
「这、这是不是……」
她没敢直说。
我却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藩属国进贡给父皇的羊脂玉观音——好家伙,皇兄竟窃了父皇的国库!
简直上赶着找死!
4
这玉石曾经被父皇赏赐给我,兰嘉欣被皇兄带着来我公主府串门时也见到过。
那时我见她眼中有贪欲,不想惹嫌,就向父皇说自己找了慈恩寺的方丈开过光,可保幼儿平安长大,若今年有哪位宫妃给父皇添了子嗣,可将观音赏赐给孩子带着。
父皇称赞我有心,就将这物件暂存到了国库。
实在没想到,为了讨小情人欢心,皇兄竟将母妃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和他的兄妹之情弃之不顾,闯出这等欺君犯上的大祸来!
「此事万不可让你父皇知道!」
母妃脸色苍白,快被吓破了胆。
我巴不得痛打落水狗,叫他永不翻身,当然不会出什么好主意。
母妃晃神了半晌,突然将目光投向我。
「聪儿,这玉本就是陛下赐给你的,你……你就说又想把它讨回去?」
哟,又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我断然拒绝:「母妃,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母妃扬起茶盏一把摔到我头上,怒道:「那你说怎么办!你皇兄是太子,只有他上位了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我心里冷笑不已,你说错了母妃,他上位了,我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见我不为所动,母妃彻底怒了,直接挥手:「来人,念安公主偷盗国库,速速将她压到陛下面前!本宫要大义灭亲!」
我遍体生寒。
即使心知肚明母妃对皇兄的偏袒,再经历一次,还是会止不住痛心。
那是杀头之罪啊!
为保儿子,当真是不把我的性命放在眼里。
但我岂会让她得逞!
5
「陛下驾到!」
就在这时,随着太监一声高喝,父皇突然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朕听说旬儿为了和一个草民私奔,伤了朕的公主,还盗了朕的国库,可有此事!」
母妃吓得双腿发软,从椅子上跌下来慌忙跪拜:「不……是聪儿一时糊涂!臣妾正在教训……」
「啪!」皇帝一巴掌重重扇去,随手扔下一封书信。
书信上的语言嚣张至极,无不透露着皇兄对皇宫的厌恶,对父皇的不满。
母妃苍白的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格外刺眼,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抓住纸张的手不停颤抖,喃喃着这不可能是皇兄写的,这不可能……
这当然不是皇兄写的。
而是我。
对一个长期受皇兄压迫,帮他作诗论策完成课业的我而言,模仿他的字迹根本小菜一碟。
「白纸黑字,你还想和朕说什么!」
皇帝怒到极点,冷哼一声:「传朕旨意,太子德不配位,即日废黜,贬为庶人!既然嫌弃皇宫束缚了他,朕今天就成全他!」
「至于你,身为后妃,竟敢当着朕的面颠倒黑白!朕当初真是错信了你!聪儿以后就交由太后带着,你给朕滚去冷宫,好好悔过!」
我长出口气,终于痛快。
父皇重情,早在还是王爷时,母妃便是他的枕边人。
后来父皇登基,她在后宫资历最老,最受信任,又不知为何原因,难以有孕,膝下无子。
我与皇兄的生母敬妃病逝,年纪还小,父皇便将我们交给她抚养,让我们叫她母亲。
这么多年,她对皇兄溺爱非常,用尽手段助他当上太子,却只将我培养成一颗听话懂事的垫脚石。
可怜前世我为了从她身上汲取到一点母爱,竟傻乎乎地从头到尾听之任之,一直到自己被她问也不问地扔给那个嗜血的疯子后,才痛定思痛幡然悔悟。
这一世,能从她手中挣脱,不用日日对着她这张可恨的脸,就算没有白活。
母妃脸色灰白,像是浑身的骨血都被抽干,仓皇地仰头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皇帝冷如寒冰的目光后,顿时哑然。
父皇甩袖走了。
母妃被迁往冷宫,看着蛛丝满布的阴冷寝殿,几欲疯癫。
我装乖地跟在后面,唇角微勾,「好心」劝道:「父皇想来是气急了,但这么多年的情谊尚在,只要皇兄回来,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母妃呆滞的眼珠动了动,点头道:「对……对!只要他回来,只要没了那个贱民,他肯定还会是太子!」
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一脸殷切哀求:「聪儿,到太后身边,你可得争气啊!多和你父皇太后提及你皇兄的好!」
我点点头,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
这一世摆脱了母妃的掌控,我当然要好好提及一下皇兄干的「好事」!
6
到了太后身边,我时常能听到父皇和太后谈论政事。
一日谈论间,二人突然提及了我。
父皇感慨地看着我:「聪儿啊!朕记得你小时候可比那不孝子聪明多了,怎么现在一声不吭了?」
我苦笑一声。
当初母妃得知我抢了皇兄的风头,可是专挑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折磨我,告诫我女子无才便是德,并表示这是为我好。
可后来,为了帮皇兄抢风采,获得父皇的青睐,母妃又逼迫我苦读,只为暗地给皇兄替笔。
若得父皇赞赏,倒还好说,一旦惹父皇不满意,我就得被鞭打严惩,美其名曰是为我着想,只有皇兄当了皇帝,我这公主才能尊贵。
久而久之,不光字迹能模仿,诗书策论,也越来越精通了。
胡思乱想间,我抄佛经的手也慢了下来,
「奇怪,这字怎么那么眼熟呢?」父皇眯起眼,意味不明地盯着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糟糕,长期模仿皇兄的字形成了习惯,一时不慎竟在父皇面前暴露了!
「聪儿,那封信是你写的?宗明先前所有文章,都是出自你手?」
父皇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
我颤抖着身体,心思百转千回,身上直冒冷汗。
见我不说话,父皇轻笑一声:「你们母子三人,都学会欺君了。」
这话说的很重,我忙跪下磕头认错,父皇却没有进一步惩处我。
「罢了,把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都收一收,以后就跟着太后,好生习学。」
说罢,父皇就呵呵笑着起身离去。
从此之后,父皇隔三岔五就来问我对朝堂上一些事的看法,渐渐地,也让我处理一些政务,对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
母妃见我受宠,自是喜不自胜,还妄想着提醒我为我皇兄说好话。
我去冷宫只为看她日渐憔悴的样子,但也同时害怕父皇念旧心软,早晚要将她放出冷宫享福。
为了再添一把火,我暗示他,父皇最近急着选太子呢。
母妃瞬间变了脸色,方才还可怜兮兮的面容上满布阴毒。
我看了只是暗笑,如果没猜错,上一世她发现那个惊天大秘密的节点,也正是在这时。
不知母妃得知自己费尽心机杀掉的贱民,正是自己早年遗落在外的亲生女儿时,又会有什么表情呢?
7
兰嘉欣的的确确是母妃的亲生女儿。
前世我知道这个秘密,是在皇兄登基,接兰嘉欣入宫之后。
母妃慌慌张张地要阻拦封后大典,被皇兄呵斥一通,不敢再提,反而独自偷偷摸摸地去见了兰嘉欣。
我原以为至少她会跟我站在一边,不由着皇兄胡闹,谁知只见了一面后,她就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平民出身的女子,并扬言支持她做一国之母。
后来,我被迫饮下毒药,半瘫在床上等死,兰嘉欣耀武扬威地上门来,向我说出了这个秘密——她与太后是母女。
但她的亲爹并不是先皇帝。
太后早年与人私通,为自保将她丢给了下人带走,而自己也因为这次生产落下了隐疾,终生无法再有孕。
而今女儿回来了,还成了皇后,她当然乐见其成。
后面拿我消遣,去讨好这个曾经被自己丢弃的女儿,更是顺水推舟的事。
可笑啊。
父皇到死还被蒙在鼓里,竟叫她戏耍欺瞒了半辈子!
我甚至怀疑,最后父皇突如其来的大病,是不是她暗地里用了什么手段所致!
否则她怎么会在刚当上太后没多久,就堂而皇之地招永亲王出入后宫……
我眯起双眼,想清楚其中关键后,便知下步棋该如何走了。
几日后。
双眼赤红,衣衫破烂的皇兄被母妃的人压进了宫。
我同母妃一起站在冷宫门口等着。
皇兄一见到母妃,跳起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中恨意滔天:「都怪你!是你害死了兰嘉欣!我要你给她偿命!」
被侍卫拉开后,皇兄仍在咆哮:「要不是当初你不同意我娶她,她也不会被催债的人逼到悬崖自尽!」
母妃也是两眼泛红,悲怒交加地抬手一巴掌扇得皇兄嘴角出血。
她从前纵使再气也没有向皇兄动过手。
我暗自猜测,她定是已经知道那民女跟自己的关系了。
杀了亲生女儿这件事,已经让她情绪失控。
皇兄面容怔愣,片刻后挣扎得更剧烈了。
两人大闹了一场,最后还惊动了太医院和父皇。
皇兄已经被贬为庶人,按理说并不应该出现在皇宫。
但父皇年纪大了,对儿子难免有感情,本来听说他回来,还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哪知道他竟会这么疯魔。
父皇一见这对掐架的母子便觉堵心,既然不好好呆在民间,便直接命人将他送进寺庙出家。
母妃所有的筹码都压在爱子身上,当下也不敢再动气增加嫌隙,便主动求父皇让她也跟过去带发修行,顺便照看儿子,跟他和好。
这下子,我在宫里过得别提有多畅快了。
可快活日子还没过多久,太后就要去寺院礼佛了。
京中皇家寺院就那么一座。
母妃跟皇兄通过气后,终于反应过来皇兄私奔和偷盗国库之事,是我最早捅出去的。
趁着太后又去礼佛,她身穿修士服,怒气冲冲找到我:「你个贱人!是你毁了宗明!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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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27 18:10:28  更:2024-01-27 18: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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