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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动漫]有哪些男主对女主“真香”的好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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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狗血,画风最好能清新一点,像什么霸道王爷爱上我 冷宫弃后弃妃什么的不要啦 (ps:bl也接受哦)
参加闺蜜婚礼,运气不好接住了捧花,迎着众人的目光又不好撒手,我只得举起狠狠一抛。
这个力道,能抛在人手里算我输!
几秒后,有人惊呼出声。
我会心一笑,缓缓扭头。
坐在最后边儿的帅哥正专心喝汤,而我的捧花,准确地抛进了那锅鸡汤里……
我龇着的大牙猛地收起。
1.
「咳。」孙欣凑了过来,呵呵笑,「看来这爱情,你是非有不可了。」
「……」
哥们,你仔细看,那帅哥的眼神是爱情吗?恨不得杀了我差不多吧!
我深呼一口气,穿过人群走了过去,扫一眼男生的胸口、衣袖等地方,毫不意外地,都沾上了汤渍。
「别看了别看了。」我挥挥手赶走围观的人,「新人都在前边呢,别关注这个小乌龙了。」
说完,从旁边抽了几张纸,递给帅哥。
帅哥脾气出乎意料地好,默默接过纸巾擦。
我非常诚恳地道歉:「抱歉,是我没把控好力道,需要帮你把衣服也洗一下吗?」
帅哥摇头:「不用。」
擦完以后,他扔了纸巾,继续喝小碗里的那点汤。
这个碗他全程端着的,即使刚才捧花砸过来,也只是快速闭上了眼,将碗拿远了一些躲过一劫。
我不禁喟叹,这人是真爱喝汤啊。
扫一眼锅里的捧花,我轻咳一声,抬手小心翼翼给拿了出来,又看一眼面前人,眼睛眯了眯:「帅哥,我咋觉得你有点儿眼熟呢?」
他不轻不淡地嗯一声:「你也挺眼熟的,许宸的同学。」
「……」
我想起来了,这他妈是……许宸的那个桃花爆棚的舍友,秦识砚!
沉默几秒,我说:「今天的事儿你别跟许宸说。」
毕竟真的有点尴尬。
他噢一声。
我拍了拍桌子:「求你。」
秦识砚把我的手轻轻推开:「别误会,我没说我要告诉谁。」
停了一下,他抬起眼:「你想结婚了?」
这语气是发自真诚的疑惑。
我愣了一下,咬牙切齿回:「走过场你懂不懂?」
「懂,新娘和你什么关系?」
「闺蜜。」我反问回去,「那新郎和你呢?」
秦识砚淡定喝汤:「我表弟。」
「……」
2.
孙欣摇身一变成了秦识砚的表弟妹。
我问她时,她嘻嘻一笑:「我知道啊。」
我怒气冲冲:「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跟你说过,你的回答是……」她开始模仿我当时的表情,「秦识砚?是哪个明星吗?」
「……」
我挠挠后脑勺,估计那时候对这号人还不熟。
因为这档子事,我在学校对秦识砚多了点关注,我俩不是一个系的,很少能接触到。
直到周四那天选修了同一节课。
我去的时候只有秦识砚旁边还有空座。
「你这么不招人待见吗?」我一边拉凳子,一边问。
水性笔在他指间转动着,秦识砚懒洋洋回:「没,大概是我比较受老师关切的原因。」
闻言,我重新拿起书蹲下身准备找人换座位。
秦识砚作势要举手,我狠狠瞪他一眼:「你就是因为那天丢捧花的事儿报复我!」
他总算露出丑恶的面目,弯唇:「是的。」
我含恨坐了回去。
这节课,我不负众望地被点了两次名。
下课时,周围还有女生小声嘀咕:「好惨一女的,为什么会选择和秦识砚坐。」
「对啊……反正我压根不敢坐他周围。」
……
我面无表情垂头收书,旁边人则悠闲地把书卷成筒状,起身出了教室,走姿欠得不行。
离开教室时,有个女生拉住了我。
她嗫嗫嚅嚅半天,小声问:「周悸同学,你和许宸是一个系的同学,也是朋友。我能不能请求你帮我约一下他呀,就在图书馆外边那条走廊上,晚上十点左右。」
我犹豫了两秒,笑着答应:「行。」
「谢谢!」

我在食堂找到了秦识砚,此人的人生乐趣似乎就是干饭,周围的人说说笑笑,偶尔有女生转头看他一眼。
他都跟感觉不到似的,一个人沉溺于面前那碗饺子,一口一个。
我小幅度抛着手里的苹果,走到他前边坐下,笑眯眯打招呼:「秦同学,在吃饺子啊。」
秦识砚撩起眼皮看我,微微抬眉。
我嘿嘿一笑:「许宸现在在哪呢?」
他认真想了两秒:「宿舍。」
「你帮我个忙呗,帮我跟他说一声,请求他晚上十点左右去图书馆走廊那儿一趟。」
秦识砚一听,放下筷子,手撑着侧脸看我,眼里带了点儿奇异的笑:「这么直接?」
我没听懂。
他又点头:「行。」
这人还蛮好说话,我举起苹果咬了一口,心想。
那早上那件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吃完饺子走人时,秦识砚多撂了一句话:「许宸耐性不怎么样,到时候想说什么尽快说,别磨磨蹭蹭铺垫半天。当然,除了这点他本人挺优秀的,加油。」
说完拍拍我的肩,走人。
什么鬼?我一脸莫名其妙。
这人在说什么?
3.
许宸如约去了,我压不住八卦的心,也跟着去图书馆,途经走廊时,东张西望没看到两人。
直到女生和许宸从另一边笑着走过来,我吓一跳,撤身躲进图书馆。
看这俩的架势,估计是成了?
我缩在图书架子后边,指尖一边摩挲面前的书角,一边姨母笑,不错不错,促成了一对。
看得正认真,一只手忽然横空出现从我面前抽走另一本书,我吓一跳,扭头一看,是秦识砚。
他垂眼翻书,问:「你在这干什么?」
我一顿,随后直起背,咳一声,说:「我就不能是在这里看书吗?」
秦识砚视线往我指尖处一扫。
我也下意识垂眼,看到自己摩挲的这本书叫《放屁,是有学问的》。
「……」
「不是,你听我解……」
秦识砚没听,他拿着书往外走,然后偏过头看我:「我还是好奇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更莫名其妙了,蹙眉:「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我应该在哪?」
他抬手指了指门外:「你不应该去找许宸吗?」
我有点迷糊:「我为啥要去找许宸?」
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后,我啧一声:「啥啊,我就是帮别人忙而已。」
秦识砚低低噢一声,找位置坐下看书。
他套着件黑色连帽外套,一只手放在衣兜里,我忍不住问:「你很冷吗?」
「没有。」
说完,手拿了出来,将一块饼干放嘴里。
「……」
我敬佩地问:「请问你保持不发胖的秘诀是什么?」
秦识砚正要答,目光忽然越过我。
我跟着扭头。
桌旁忽然多出个女生,我认识,是播音系的学姐姜庭,人长得老漂亮,性格也特别好。
学姐笑着在我俩对面坐下,礼貌问:「我可以坐这里吧?」
我摆摆手:「随意,这都是学校公物,也不是谁的专属位置。」
秦识砚轻嗤了一声。
姜庭哈哈一笑,看着我俩试探地问:「你们……是情侣吗?」
「……」
我一本正经:「学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秦识砚跟着回:「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话一出,我呵呵一笑:「没错,秦同学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肌肉男,他这……太小白脸儿了。」
说完,我还嫌弃地咂一下嘴。
秦识砚看我一眼,点头:「那确实万幸。」
「……」
姜庭看我俩一人一句地斗嘴,扶着额笑几声:「好好,那算是我看走眼吧。」
她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好了,少说话,这里是图书馆。」
美女一旦做出这种俏皮的动作,那就是一整个击中心脏的感觉。
我乖乖点头,寻思着等会儿找个理由离开。
毕竟我可不是来看书的,我天生就看不下去这东西。
姜庭学姐偶尔会问秦识砚一些问题,在他俩的学术交谈催眠下,我撑着脸闭上了眼。
这个觉睡得并不踏实,我最后是被雷声吵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脸已经贴在了桌上,面朝秦识砚那边。
迷迷糊糊间感叹,这是哪位仙人,侧脸这么好看。
雷声又轰隆隆响了一次,我清醒了,缓缓坐正:「外面下雨了?」
姜庭学姐噗嗤一声笑:「是啊,我还以为你今晚就在这睡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揉揉眼:「可能今天起早了,没打扰你们学习吧?」
其实今早我十点才起床的。
学姐摇头,低头合上书,看向秦识砚:「走吧,待会雨大更不好走,你们带伞了吗?」
我摇头,秦识砚却从侧边拿出了伞。
我惊奇道:「你真身不会是哆啦 A 梦吧。」
他也懒得反驳:「估计是。」
「……」
可是,一把伞,三个人,这怎么撑?
图书馆的伞都被借完了,我们仨站在图书馆门口不动。
姜庭学姐突然建议:「要不学妹你联系一下你的舍友?」
也行……但是,为啥是我?
我撇撇嘴:「她们在校外。」
我没撒谎,江羡她们真的在校外。
姜庭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秦识砚将伞撑开,看着我淡淡说:「我先送姜庭回宿舍,再来接你。」
我冷笑着点头:「很好,你重色轻友。」
他问:「说清楚点,谁跟你是友?」
我拿过他手里的伞:「别扯这些,不如我先送学姐回去,你在这等着我。」
秦识砚点头:「这个也行。」
答应得这么果断,差点给我整不会了。
姜庭微微一笑:「那走吧。」
一路送人回宿舍后,姜庭在我转身之际叫住我,我一脸疑惑,她莞尔一笑:「谢谢你啦。」
笑得真好看。
说实话,我要是个男的,估计现在已经爱上她了。
沿路再返回图书馆时,雨势渐小,秦识砚半路突然说要去食堂买夜宵。
我有些暴躁:「你的胃是没有瓶颈期吗?」
他看我一眼,伸手过来要握伞柄:「那我自己去。」
「……」
「我送你去。」
食堂这会儿人不少,我在门口等秦识砚。
他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炒饭。
我指了指那边:「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许宸了。」
秦识砚顿了一下,扫我一眼,语气染上几分悲悯:「别难过,你的真爱在后边等着你。」
「?」我被他的脑回路给气笑了,随口说:「那不如就你吧。」
秦识砚缓缓扭头注视我:「我好心安慰你,你别恩将仇报。」
「……」
「你最好别有喜欢我的一天。」
这话一落,秦识砚轻轻拉住我衣帽阻止我前进,随后指了指碗里的饭,非常认真:「放心,这碗饭都比你有吸引力。」
「……」
妈的,我认输。
见我这样,他又说:「这样吧,要是你实在想脱单的话,我也有认识的男生,给你介绍几个?」
4.
我果断摇头:「不会给你任何加我微信的机会。」
秦识砚笑了,这是我俩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笑。
笑得非常好看。
准确来说,这不是笑,这是嘲笑。
笑完了,他略带歉意说:「朋友,看在咱们是校友的面上,我不打击你。但提醒一下,自恋的同时,先看看自己的颜值。」
……
「回来啦?」江羡刚把包挂墙上,回头看我,「你今天咋这么晚?」
我拍落身上几颗雨珠,叹气:「没带伞,和别人一起,人去买夜宵,就耽误了会儿。」
江羡好奇心十足:「谁呀?」
我顿了一下,微微拧眉,说:「一个……不咋地的人。」
「……」
洗完澡爬回床上,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我拿起一看,是周旭发的消息,他问我明天有没有空,帮他拿个快递。
「大哥,我俩不是一个学校的!」
「地址填错了,妈的还不是你之前填的忘改回来了,明天帮我拿来学校门口一下,反正你不可能一天都有课。」
我敲三个字过去:「跑路费。」
周旭:「……」
周旭:「土匪果然名不虚传。」
须臾。
周旭:【20.00——来自微信转账】
我爽快收下:「好嘞,保证送到。」
第二天就早上有课,下课后江羡建议出去玩,我摇摇头,拿了把太阳伞准备出门:「我得给我堂哥拿快递。」
天气挺热的,把人晒得发蔫,快递站远处的路边趴着一只狗,无精打采的样。
我忍不住在它跟前蹲下,自言自语:「热吧?热你为啥不躲太阳。」
说完然后眺望不远处的快递站,啧啧两声:「人这么多,得排到啥时候……」
咔嚓——
一道快门声响起,我陡然回了神,眯着眼抬起头。
前方一男生骑着自行车举着个相机正对着我,被我发现了,他也不急,笑眯眯走过来:「人给狗挡太阳,真是有爱心的一幕啊,美女,我没忍住拍了一张,你不介意吧?」
我面无表情:「介意,你在侵犯我的肖像权。」
他笑得更开心了:「我拍照技术很顶的,一般人都请不到,这样吧,你出个 50,我勉强卖给你。」
我瞪了瞪眼:「朋友老说我是土匪,今儿我才是开了眼,真正的土匪是你吧?」
他细细打量我半晌,疑惑道:「我长得不帅吗?」
我一愣,这才注意他长什么样,语气带了几分离谱:「咋的,那些人请你拍照给完钱还得夸一顿才行吗?」
他一噎:「也不是。你叫什么啊,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吸引到我了。」
「我姓关。」
他点头:「这姓不错,名字呢?」
「你屁事。」
「……」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我轻哼一声举着伞去了快递站。
回校途中,那男的一直跟在我旁边,叽叽喳喳:「好姐姐,给个微信吧?真的,太想认识你了。」
我不为所动。
到校门口后,他愣住了:「你也是南大的?」
我侧头:「怎么?」
他舔舔嘴唇,低头思考着什么。
「喂!孟隋,你小子,又泡妞?」
冷不丁响起这么一句话,我循声望去,前方保卫室门口搭着一个红色小帐篷,三四个男生坐在里边,还摆着个小桌,桌上放着几杯凉饮。
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中间的人。
是秦识砚。
和别人不同,他是半靠着身后的椅子,整个人呈非常慵懒的姿势,墨镜没有规规矩矩戴着,而是上移搭在头上。
孟隋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心虚:「别瞎说,我逗逗人家而已。」
我瞧他一眼,呵呵一笑。
哥们,暴露了吧。
那几个男生听这句话也笑了起来,其中还有许宸,他朝我招招手:「周悸,过来坐坐吧,别搭理他,他花心得很。」
我摇头准备拒绝,有老师过来招呼许宸他们几个去帮忙搬东西。
秦识砚原地靠着不动。
我还是走了过去,撞了撞他胳膊:「你不跟着去帮忙?」
他没睁眼,懒洋洋道:「人数够了,不需要我。」
我哦一声,感叹:「你们这日子还真潇洒,特地坐在门口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吗?」
他嗯一声:「是这样。」
「……」
我发现秦识砚对我的问题总会以摆烂的态度回答。
「刚才那个叫什么孟隋的,你们也认识?」
秦识砚点点头,唇角扬了点:「他长得挺帅的,会打篮球会拍照,可惜你来晚了,人有女朋友。」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即一头雾水:「什么叫可惜我来晚了?」
他轻轻啊一声:「我搞错了,你对他没意思?」
我咬牙切齿:「没有。而且是他先来搭讪我的你没看到吗?」
「抱歉。」他道歉道得很快。
我挥挥手,起身:「不说了,我回宿舍了。」
可才踏出半步,保安大叔就笑眯眯走过来,拦住我的去向:「同学,你俩负责把这个帐篷收起来拿去器材室放一下好吗?」
我回头看一眼,迟疑着说:「那,他不是还在睡吗?」
保安微微歪头喊一声:「秦识砚?」
「嗯。」人低低应一声,腔调懒洋洋的,「知道了。」
……
我积极地将凳子叠在一起,又将桌子收小,两个一起拿……有点儿重。
下意识抬头,秦识砚单手拿着帐篷,正垂头睨我。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像只没睡够觉的小狗。
我咬牙举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提着走。
秦识砚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这人闲不住,转身想跟他说话,发现他正盯着我的手。
看我转身,他抬头,很真诚地说:「你是我见过,力气最大的一个女生。」
「……」
这人到底有情商这东西吗?
我问:「所以你看到一个女生提重物不是想着帮她分忧一下,而是感叹她力气真大?」
他摇头:「看到提不动的我会帮忙,你这样,很明显提得动。」
哪里看出来的很明显?
你知不知道我的手快他娘断了?
深呼吸一口气,不生气不生气,我若生气他如意。
我把桌子放地上:「行,这个我提不动了,交给你吧。」
秦识砚弯身轻轻松松拎了起来:「可以走了吧?」
我撇撇嘴,转身加快步伐往器材室走。
器材室的门此刻敞着,里面的风扇吱呀吱呀转动。
我视线掠过一个角落,在一处地方顿了下,弯身捡了起来,定睛一看,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不是我写的作文嘛,怎么会在这儿?」
秦识砚凑过来看了看,点评:「错别字有点多。」
「……」
我把他推开,捏着作文一脸不耐烦:「去去去,东西也放好了,咱俩现在就分道扬镳,拜拜!」
结果一转身跟人撞了个满怀。
面前的男生闷哼一声,低头惊慌道:「抱歉抱歉,我以为这里面没人。你……没事吧?」
我抬手捂着鼻子,吸一口冷气:「同学,你这肌肉挺硬实啊?」
他声音更小了:「不是的……可能因为我脖子上戴了根项链。」
「……」
我拿下手,悲愤欲绝:「鼻子流血了。」
秦识砚估计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压住笑,扭头对那男生说:「快送她去医务室吧。」
我回头看他。
他双手揣裤兜,一副要抽身的模样:「干吗?我要去食堂了。」
「别看我,不是我害的昂。」
我:「求你。」
秦识砚好歹比较熟,真让这男生送我去多尴尬啊,感觉他估计一路都要说对不起。
我的鼻血越流越多,滴答落在地上。
男生哭着求秦识砚:「哥!哥你快送她去医务室吧,我求求你了!」
秦识砚:「……」
最后,我和秦识砚一起黑着脸去的医务室。
他黑脸是因为我害他不能吃饭。
我黑脸是因为,这 b 拿纸给我塞鼻子,弄得又长又粗,像两条极丑的毛毛虫挂在我鼻子上。
医生看见都吓一跳:「姑娘你这鼻塞挺精致啊,就差在中间打个洞让蚯蚓住进去了。」
「……」
别说了,我怒点低,听不得这些。
从医务室出来后,为表谢意,我主动说:「你要吃啥,我请你吧。」
秦识砚垂头看手机,从刚才开始他手机就一直响,听完我的话后,摇头,伸手摆了摆:「不用,我有事,得走了。」
我还来不及说话,人就快步离开。
那行吧,自己犒劳自己一顿。

但是孟隋那人又来缠我了。
我叹口气。
他笑嘻嘻坐我对面,一只脚踩凳腿上,问:「你怎么一个人吃饭啊?」
我不搭理。
他又继续说:「你不是老和秦识砚待一块儿嘛,你们居然没一起吃饭?」
我抬了抬眼睛:「你在阴阳怪气?」
他忙挥挥手,「没没没,没这个意思。」
又问:「你喜欢秦识砚?」
我差点喷饭:「你要能唠你就唠,不能就滚!」
「……」
孟隋搓搓手,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要真喜欢他,我还能给你点警醒呢。」
是八卦的味道。
我忍不住正眼看他:「啥意思?」
孟隋摇摇头,缓缓道来:「就是秦识砚这人一般人真别对他起心思。这么说吧,以前玩得好的不止我们几个男生,还有个女生,那女生是隔壁校的。但是吧,她看上谁不行偏偏看上了秦识砚,看上就算了,好好做朋友不珍惜,要去表白。」
「然后被拒绝了,整得朋友也做不成了。秦识砚他这人,太清心寡欲了,对啥都不感兴趣……哦不,对吃的挺感兴趣。大学我们除了学习以外是干吗的?是追姑娘谈恋爱的,他追吃的。」
「大家都志在四方,他志在食堂。」
「……」
我沉默了下,「你这算讲他坏话么?」
「什么鬼,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吧。」
我不说话了,专心扒饭。
孟隋又凑上来,眨眨眼:「看得出来你确实也对他没那意思,既然这样,那给我个机会?」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人的脸皮了,有女朋友了还到处招蜂引蝶的死渣男。
强忍一拳打过去的冲动,我扒完最后一口饭,起身:「不给,滚,拜拜。」
……
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许宸,他手里拿着本书,一看见我就跟看见救星似的:「周悸!」
我:「嗨——」
招呼才打一半,怀里已经被塞进一本书。
许宸对上我疑惑的目光,有些着急:「麻烦你帮我拿去送给秦识砚,他在二楼实验室!」
我二话不说把书递回去:「你为啥不送?」
许宸推了回来,抿抿唇:「帮我一下吧周悸,秦识砚急用,我……芩芩还在等我呢。」
「……」
重色轻友太明显了吧大哥!
我吁一口气。
实验楼就在前边,现在都晚上了,秦识砚还在里面,真刻苦。
一路摸索到了实验室,我四处张望,没看见人。
前边台子上放着个容器,我忍不住凑近观察。
「别乱看。」
一道好听却裹着疲倦的嗓音传过来。
5.
我身子一僵,缓缓朝着声源看去。
秦识砚立在角落,后背靠着墙,个子高挑,姿态慵懒。
他套着件白色大褂,一只手举着一个杯子。
实验室内光线很足,他懒懒倚靠着,出挑的五官直逼人眼。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缓缓走过去。
距离他两步距离的时候,秦识砚从兜里拿出一根微型小棍轻轻抵在我的肩头处阻止我前进。
然后,歪歪头:「请问一下,为什么又是你?」
我后退躲开,想骂人。
顿了顿,还是决定恶心他,嘻嘻一笑:「咱俩天注定的缘分呗。」
秦识砚收回小棍,不理我的话,视线落到我手里的书上,伸了手:「拿来。」
我递了过去,四处看一眼,感慨:「秦识砚,你是什么专业来着?」
秦识砚翻着书,垂眼,长睫翘起。淡淡回:「生物学。」
我恍然点点头,揉揉眼睛转身,「书送到了,那我回去了,不早了,我要睡觉去。」
秦识砚专心翻书,很随意地嗯一声。
走到门口时,差点又和人撞上,我及时顿住脚步。对方也被我吓了一跳,她手里拿着一个饭盒,看我一眼,绕过我径自往里走:「秦识砚!」
她将饭盒往秦识砚面前一放,颇有架势:「戚师兄来的话,交给他。」
秦识砚头都没抬:「自己给。」
「……」
女生啧一声,声音软下来:「求你了行吗?」
「别求我。」
……
真塔马没人性。
这是我离开前的唯一想法。

学校要举办一年一度的文艺晚会,支持大家踊跃报名出演节目。
这类情况我通常是负责当台下的观众,随意看一眼就退到首页。
江羡却坐床上猛拍大腿,「要不咱们一起办个节目?前三名有奖金诶。」
下铺的陈妗问:「什么节目?」
我带着疑问看向江羡。
她笑了一下,神秘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靠,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神秘感好吗?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在床上聚精会神追剧,姜庭来我们宿舍找我,说想约我一起看电影。
我有点意外。
但美女的邀约怎么能拒绝呢,我当即就进寝室换了身衣服,哦不,是一条裙子。
姜庭在宿舍楼下等我,看到我的时候,笑着夸奖:「小悸你真好看啊。」
这一夸,给我整害羞了,哈哈一笑揭过话题。
但是——
为什么会有秦识砚?
我站在电影院门口,表情复杂得像二维码。
这家电影院是刚开业不久的,服务员都热情地站在门口。
秦识砚比我想象中的平静,他套着件纯黑色卫衣,浑身一股清冷味。
然后在姜庭走过去的时候说了句:「两女一男来看电影,亏你能想。」
我跟在他俩身后,忍不住猜测这俩啥关系,是情侣的话,来找我跟着一起看电影说不过去吧?
我认为人不能恶毒到专门带个人来吃狗粮。
服务员朝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欢迎,你们三个人吗,咦,帅哥和这位美女不是情侣吧?」
这情商,你们电影院能开一年都算人家客户包容性强!
我还在腹诽,服务员的视线越过他俩落到我身上,笑道:「我倒觉得和后面那位更像情侣呢。」
「……」
淡定,淡定,周悸你好吃懒做二十几年,遭一次报应怎么了?
但是,这真的不是约定好的台词吗?
姜庭的肩膀好像一直在抖,随后笑答:「差不多,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明明差很多啊!
进去的时候,我实在憋不住了,拿胳膊肘撞秦识砚,悄声问他:「你和学姐到底啥关系?」
「我表姐。」
尼玛……亲戚真多哈。
我彻底累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秦识砚反问:「你问我了吗?」
「……」
我想骂人。
我忍住了。
我和学姐都不想挑电影,最后秦识砚选了个恐怖片。
姜庭的胆子有点小,全程捂着眼睛,露点缝隙看。
秦识砚则跟个毫无感情地吃爆米花机器似的。
我微微凑过去:「学姐,你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纵容他选恐怖片?」
姜庭叹口气:「我牺牲自己,堵一个秦识砚的未来。」
「……」
看个恐怖片赌什么未来?
让他以后成为一个勇敢沉着冷静的男人?
「其实这片子我看过。」我又说,「学姐,你想知道后边发生啥不?」
这话一出,前座的人纷纷扭过头看我。
……
我摆摆手,怂得很快:「没有没有,我没打算剧透,放心吧。」
他们又转了回去。
姜庭笑得不行:「小悸你真的好逗啊。」
我干笑一声,伸手要去拿秦识砚怀里的爆米花。他微微拿开,我正要急,就看他一脸认真看着我:「给我剧透,短头发女生和女鬼是什么关系?」
我顿了一下。
扭头看一眼大屏幕,随后朝他招招手。
秦识砚凑了过来,他身上有股清淡的香味,味道不浓,闻着反而很享受。
「亲姐妹。」我压低声音说。
秦识砚抬了抬眉,复看向大屏幕,认真得不行。
我拿了几个爆米花放嘴里,得意洋洋问他:「你对恐怖电影这么感兴趣?」
「差不多。通常拿来解压。」
「……」
恐怖电影解压,好小子,真有你的。
电影还没看完,姜庭学姐接了一个电话,说有事要先回学校,我俩看完回学校就行。
「当然。」她眨眨眼,「晚点回校也没关系的。」
我一脸蒙比地点点头:「学姐慢走。」
人走后,我微微坐正,头偏向秦识砚那边,蹙眉道:「你说学姐那话什么意思,我俩看完还有什么事要做吗,为什么要晚点回校?」
「她想撮合我们。」
「哦。」我点点头,反应过来后脸色一变,「啥!撮合我俩?!」
秦识砚反应很淡定,点头。
我不禁抱了抱肩膀,「你这鸡皮疙瘩都给我说出来了,她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难怪刚才在电影院门口有那么离谱的对话,那服务员肯定和学姐认识……
秦识砚手撑着侧脸:「所以我故意挑了恐怖片。」
我不禁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
电影结束后,出影院时,下起了雨。
「最近雨真多。」我嘟囔一声。
雨下着,风也在吹,裹着雨水的冷气扑过来,要命,我穿的还是裙子。
秦识砚从容地买了把伞撑开,垂头扫我一眼,挑眉:「你尿急?」
「……」
正常人的第一想法真的是这个吗?
我抖着腿,翻白眼:「这是冷。」
他目光落到我腿上:「裙子确实没长裤暖和。」
我乜他一眼:「你看得挺光明正大哈。」
他回一个假笑:「小短腿防御意识还挺强。」
「……」
路过一家面馆时,秦识砚停了下来。
我警惕地问:「干吗,你又饿了?」
他垂头收伞,应一声:「这家味道好,走吧,吃点热乎的你也能暖和点。」
切……想吃就想吃,这整得跟多为我着想似的。
这家店生意很好,客人爆满,我和秦识砚运气不错,进去的时候,还剩个空桌。
他去前边跟老板说,我在位置上坐下,冷得打了个牙颤。
气温就像大姨妈说来就来一样,说降就降。
中间那条道来来往往有人经过,秦识砚个头很占优势,一个年轻小伙,比周围的大人还高。
他点完过来坐下后,我不禁问:「秦识砚,你多高啊?」
他从桌盘里拿了颗花生丢嘴里,听了我的话,想了两秒,「没关注过,一米七几吧。」
我一脸震惊:「你这个头怎么可能一米七?」
见我这表情,他重新补充:「一米八几。」
「……」
我摇摇头,这孩子多半是傻了。
没多久,老板就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面上来。
我道了谢,拿筷子率先品尝。
「怎么样?」
我含着面条,抬眼,秦识砚弯唇看我,他一笑,眉眼也会跟着弯起来,天知道多好看。
我专心把面条嗦完,然后差点流热泪:「太……太好吃了,面条还能这么好吃的吗呜呜呜。」
秦识砚被我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扶着额头笑。
我擦擦嘴又嗦一大口。
「总算知道这家生意好的原因了。」
秦识砚喝了口汤,「嗯,他家十几年的老店了,难得的是味道一直保持没变过,所以老顾客很多,我也是其中一个。」
我嚼着面条分析道:「我觉得老板肯定记你最清楚。」
「嗯?」
「你长得好,又是老顾客,想不记得都难。」
闻言,秦识砚也附和:「是这个理。」
我笑眯眯地:「是吧。」
「所以有一年他说把他女儿介绍给我。」说起这个,秦识砚表情带了点儿无奈,「真吓了我一跳。」
我哈哈大笑两声,想到老板就在前边,又压低声音道:「那你当时怎么说的?」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
「……」我斟酌再三,问:「当时你多少岁?」
「17。」
我啧道:「这老板是不是有点儿丧心病狂了,你这个年纪当时才高二吧!」
秦识砚拿筷子将红椒拣出来,淡淡说:「我们这边有个说法,喜欢上谁,就先预定她,等到了该恋爱的年纪就去主动表白。」
我恍然大悟:「所以当初老板想预定你。」
他嗯一声,扫一眼我的碗,「快点吃,我晚上还有课。」
「哦哦,好的。」

回学校的时候,孟隋刚从校门口出来,看到我俩,他神色一振,往这边走。
秦识砚步子停,微微躬身凑在我耳边道:「听说孟隋和他女朋友吵架分手了,现在估计冲你来的。」
我侧头,一脸茫然:「啥?」
他双手揣裤兜,俯身看着我笑,这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孟隋已经成了。
眼看孟隋越来越近,秦识砚挑一侧眉:「我上课去了,不打扰了。」
而后撤身离开,又是那股熟悉的欠劲。
我做好骂人的准备,结果孟隋走过来挠挠头,结结巴巴问一句:「周悸,那、那什么,江羡是你朋友吧?」
我皱眉:「你问江羡干吗?」
他沉吟几秒,还是决定不要脸皮了:「能不能给我她的微信啊?」
「……?」我深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不给。」
孟隋不乐意了:「你这就没意思了。」
我上下扫他一眼,抬脚踹了过去,孟隋连忙躲开,还没来得及变脸,我就一把推开他:「好狗不挡道!」
真是什么人都有!
……
回宿舍的时候,江羡正在擦头发,她和陈妗跟我热情打招呼。
「咋了。」我扭扭脖子,快速找了条裤子准备去浴室换。
江羡拉住我:「悸,我们这次文艺汇演的节目已经确定下来了,叫公主与狗。」
我一头雾水:「公主和狗的爱情故事?」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主角是公主和王子啦。」
「那你这名儿起的,我以为狗是主角呢。」
江羡道:「也差不多吧,狗狗是负责守护他们的,接下来,给你个惊喜!」
我点点头,坐等惊喜。
江羡缓缓倒数三个数,一个巨型面料就这样塞进我的怀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歪过头,眼睛笑得弯弯的,说:「周悸同学,你,就负责演那只狗狗啦!」
「?」
6.
《公主与狗》是江羡自己编的剧本。
故事内容大概就是:在一个美丽的国家,有一个国王,国王膝下只有西公主一个女儿,因而把她当掌上明珠来宠。
而公主养了一只狗,叫比西。
比西是国王曾经在集市上买的,这只狗长得很漂亮,还特别聪明。据说,它还会说话。但也只是百姓们听说而已,或许只有公主才知道。
再然后,公主和邻国王子相爱了。
可国王不答应,他认为没有人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于是这中二的王子提出一个要求,让比西来评判他们的爱情,如果二人接吻时,比西开口说话了,国王就要相信他们对彼此的爱并祝福他们。
比西会不会说话,西公主也不知道,但在两人当着众人面接吻时,它真的开口了。
它睁着漂亮的眼睛说:
「公主王子很般配。」
说完这句台词,我浑身犹如被电麻过一遍似的,尬得不行。
江羡在旁边纠正:「不对,悸,你要把声音再压低沉一点儿。」
我在头套里瘪起嘴:「我压得很低了,观众不会在意这个的。」
「好吧。」她也妥协了,「今天彩排辛苦了,明天就要演出了,咱们要加油啊!」
我取下头套,额前汗淋淋一片。
江羡演的是公主,陈妗则是王子,而我是狗,全程负责坐在地上当摆设,只有公主王子亲吻的关键时刻才开口说话。
江羡给我递纸:「擦擦汗,悸,你是最轻松的啦,我和陈妗还要回去对台词,先走一步哈。」
我仰头喝口水,应一声。
舞台上的灯光被关上又打开,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准备彩排,我无精打采地抱着头套离开。
这次表演,我们抽到的是 3 号。
还没上场时,孙欣来了我们学校找我玩,结婚以后她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
「诶,老周,让我看看你们剧本。」
我递了过去。
才看了一眼,孙欣就噗一声笑出来:「怎么会是这个啊。」
我一脸不解:「咋了?」
「刚才我陪着姜言去找秦识砚了,他当时在看剧本,正好看的就是这个……对,公主与狗。你知道吗,秦识砚当时看完的表情是这样的。」
说着,孙欣开始模仿,做出一副轻微的嫌弃表情,然后压低声音说:「这是什么弱智剧情?」
说完她就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声音可能模仿不到位,秦识砚声音模仿不来。」
我抽抽嘴角,「我也觉得这个剧情有一点幼稚,但江羡说有感人的点,到时候我们好好演出那种感觉。」
「或许吧。」她勾着我的肩,又说,「秦识砚虽然嫌弃吧,也不会当面打击人的。待会期待你们表现咯,让他觉得,嗯……还是挺不错的。」
「嘁。」我一脸不屑,「为什么要为了让他觉得不错而好好演啊。」
孙欣扭头看我:「他是打分的啊,你不知道?」
我一愣:「什么?」
她耐心解释说:「据说是打分的一个老师有事来不了,让他代替了。」
我无话可说。
孙欣又凑过来:「老周,怎么感觉你今儿有点消沉啊。」
我连忙避开她的视线,笑:「没有啊,我就是单纯没睡够而已。」
「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睡懒觉。」
……
很快就到我们上场了。
舞台上顷刻间熄灯,然后亮起一束缓缓挪向中间。
我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不动,充当一个前期摆设。
光束打在江羡身上,她本来就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穿上这身公主服,灯光打下来那瞬间,简直就是仙女本人。
台下发出轻轻的哇声。
我随意往前一瞥,注意到了评委席最边缘的秦识砚。
他一只手转着笔,另一只撑着脸,表情都在阐述无聊。
江羡买的这个头套有点厚,呼吸倒是没问题,就是戴会儿容易热。
表演到一半,我的额头已经隐隐冒汗。
中间有个戏份,就是西公主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比西,我有喜欢的人了呢。」
而我只是动了动。
没一会儿,就到了公主王子接吻的场面,江羡和陈妗错位吻那一瞬间,我微微坐正,将声音压低,尽力显得不那么突兀:「公主王子很般配。」
台下一阵哗然,秦识砚的视线也瞥了过来。
一场戏毕,台下响起掌声,我被江羡拉起来走到前边鞠躬。
下台后,我去了休息室拿手机,找半天,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桌下去了。
我急着蹲下身去拿手机,忘记自己还戴着头套。
一下子就卡在了桌子那。
「诶诶诶,什么鬼啊……有人吗?有人——」
一道声音打断:「这里。」
我安静了一下,半晌,喊了一声:「秦识砚?」
他懒散应道:「嗯。」
然后在我面前蹲下,拍拍我的狗头:「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吗?」
我艰难地伸出食指指了指手机的方向。
他凑过去帮我捡起了手机,而后抵着我肩膀一推,我被直接推坐地上,头套都变形了!
「这么粗鲁……」
话还没说完,他又伸手将我的头套脱下,扫一眼我的额头:「好夸张的汗,你怎么不早点儿摘下来?」
我垂下眼,郁闷回:「人太多,不好意思摘。」
「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
须臾,他又自言自语:「那只会说话的狗还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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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心机地缠了周鸣川一个多月。
系统看不下去了:「宿主,你要攻略的是哥哥周临漾,不是弟弟周鸣川!」
我勾勾唇,不动声色地继续画图。
很快地,一个证件本就被甩到我手边,周临漾冷声道:「非上周家户口本是吧?走,我跟你结。」
傻系统,看,对弟控来说,勾搭他弟比直接勾搭他本人还见效。
1.
刚穿进这本没看完的小说里,就被系统安排了一个地狱级别攻略目标。
男主的哥哥,周临漾。
原文中,全世界霸总有的毛病他一个不少,事儿多得一批。
并且不知什么原因,不近女色,对身边所有女人都冷漠至极。
直接攻略他,还不如让我再参加一次高考。
思来想去,只能从他的软肋入手。
周临漾这朵高岭之花,平生所有耐心和关怀都给了自己弟弟——天才漫画家周鸣川。
属于是不磕都不礼貌的那种弟控。
这我要是不好好地利用,多少也有些冒昧。
于是,我在周鸣川会出现的漫展上,跟他来了第一次偶遇。
并「恰巧」COS 了他新连载漫画中他本人最喜欢的一个配角。
那个角色分量不重,甚至在官方展位中都没有展出。
小少年眼睛发亮:「你也喜欢猎鹰?!」
我笑着点头。
周鸣川作为男主,那张脸漂亮得逆天,不过他一直安安静静地画画,从未公开露过面。
如今跟我交谈,也是披着读者的马甲。
「这是我......我猜,这也是枫鸣大大在这本中最满意的角色了!」刚过 18 岁的美少年,眉眼尽是生动。
「你怎么知道?」
我问完就抬步继续逛,他不自觉地跟在身边,兴奋地侃侃而谈。
等他说得尽兴,我才总结。
「是啊,猎鹰这个角色,像是人迹罕至的悬崖边生出的一棵韧草,凛冽又动人。」
这句话说完,周鸣川脚步一顿。
我转头,果然看见他脸上明晃晃的震惊。
下一秒,他拽住我手腕:「你怎么会这么懂?!啊啊啊!姐姐!你是我的知己!」
我弯弯唇,能不懂吗,这可是提炼了你的独白内容。
少年几乎是抖着手地摸出手机:「姐姐,能加微信吗?」
「当然可以呀,以后有空可以约着看展。」
「真的吗?」
我俩一边说一边走出展厅大门,还没来得及应声。
一道男声就从斜前方传来:「小川。」
我深呼吸一口,调整笑容看过去。
嘶......周临漾,书里描写的那种斯文败类式帅一旦具象化。
真是斯哈斯哈,我的菜。
他皱着眉大步地迈过来。
我刚要打招呼,就见他像避害虫一样地扯着周鸣川后退两步:「她是谁?」
啧,行吧,这货真是不配上姐的桌。
周鸣川倒是笑得灿烂:「我朋友!」
周临漾眉心更紧了:「刚认识的?」
弟弟没理他,冲我道:「姐姐,你今天真没空跟我一起吃饭吗?」
「嗯,改天吧,你随时微信我。」
周临漾临走前打量我的那个神色,让我知道,大概 1 小时之后,他的办公桌上就会出现我的全部资料。
2.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无父无母,没权没势没钱,就是个小小的服装设计师。」系统看到周临漾的眼神,上道地解释。
「我谢谢你啊。」
「客气啥,宿主今天表现不错啊,走出了攻略霸总第一步——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
咱就是说,统啊,好好地上班,少看霸总文。
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周鸣川消息。
「姐姐,方便语音吗?」
我直接打了过去。
他语中带笑::「这周我过生日,要不要来参加 Party?」
「好啊,时间、地点发我。」
「你觉得枫鸣这本漫画的故事线怎么样?」
「我很喜欢,最开始看以为就是个屠龙少年的老套故事,可后续发展又全都出乎意料......」
说着说着就聊嗨了。
「跟谁聊天呢?」
直到那边响起周临漾的声音,我才发觉这通电话已经打了大半小时。
周鸣川似是捂住了听筒,声音有些模糊。
「今天......姐姐......」
数秒后,他声音恢复清晰:「姐姐,一时没注意已经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哈,Party 上见,晚安!」
我切断电话,去洗了个澡。
再出来,微信上来了个好友申请。
备注是:周鸣川的哥哥。
哈哈哈,急了吧!
那你就再急几天吧。
我径直地点了忽略。
3.
周鸣川生日那天。
我抱着礼物被拦在了门卫处,一边感慨富人区规矩多,一边拨了弟弟电话。
只是他出来接我时,身后还跟着周临漾这个大尾巴。
......太夸张了吧,确定是亲情?
弟弟指指我手里的盒子:「给我的?」
「当然是给寿星的。」
刚进门,周鸣川就忙不迭地奔到客厅开始拆盒子。
我被周临漾拦在门口:「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你觉得呢?」
「我警告你,不要打我弟的主意!」
「周总,小川他成年了,交个朋友的自由还是有的吧?」
「他可以交朋友,但你这种莫名其妙地出现......」
「姐姐!」周鸣川打断了他傻 X 哥哥的发言,举着猎鹰的立牌和卷轴,惊喜道,「你专门定做的?」
「嗯,时间比较赶,只来得及拿到这些。」
「谢谢,我很喜欢。」
周鸣川浑身上下都是难得的天真,能看出来,被保护得很好。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他哥。
啧,霸总脸快比煤球黑了。
4.
这个生日 Party,倒是没有想象中闹腾。
周鸣川请的人不多。
我们围着切完蛋糕,大家就各自散开去取自助食物了。
周鸣川有心地过来跟我说什么,却被朋友拉着去玩 VR 游戏。
我乐得自在,美滋滋地选着牛排和甜品。
「你是为了钱?」
周临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开口。
我细细地嚼完一小块牛肉,才对着他笑道:「为了人。」

「我前段时间找人算姻缘,那大仙儿说我未来老公姓周,没隔几天,就碰见小川了,这不是巧了嘛。」我耸耸肩,「我也没想到,正缘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啊。」
「赵乐青!」周临漾往我跟前迈了一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屁话?」
「周总,这怎么能叫屁话呢?这是寄托,大仙儿说了,我嫁给姓周的,旺财。」
他讽刺地看我一眼:「你应该知道,我动动手指就能毁了你那个小工作室吧?」
我笑:「那周总也应该知道,小川是真心地拿我当朋友吧。」
周临漾盯着我看了数秒,挎着他的批脸走了。
啧,性格这么差,难怪你当不了男主。
之后我被周鸣川拉走加入他们的游戏,到我走,周氏霸总都没再露脸。
只是当晚,我再次地收到了好友验证。
这次,我点了通过。
5.
既然周临漾有心监视我跟小川的互动,我必须得发给他看啊。
这一个月,我跟知己小朋友逛遍全城漫画店,还一起去隔壁市参加了两次漫展。
我用两人吃喝玩乐的照片不停地轰炸朋友圈。
某天,我俩聚在书店,他看漫画,我画工作图。
像一对岁月静好的小情侣。
连系统都看不下去。
「宿主,你清醒点!你要攻略的是哥哥周临漾,不是弟弟周鸣川!」
我晃晃手中的笔,懒得理他。
只漫不经心地对周鸣川开口:「你哥呢?」
「他这几天回老宅了,估计就是今天回来吧。」
「哦。」
我「咔嚓」又是一张照片,发了圈。
没一会儿。
周鸣川电话就响了,我扫见他屏幕上跳动的那个「哥」字,不自觉地笑了。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小川报了地址。
约莫半小时后,周临漾推开了书店的门。
他对弟弟笑了笑:「你要的绘板到了,在车上,你去检查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轻松支走周鸣川后,周临漾也不吭声,就在一旁站着。
我抿抿唇,不动声色地继续勾我的图。
「啪」的一声,暗红色的证件本被甩到我手边。
周临漾声音没什么情绪:「非上周家户口本是吧?走,我跟你结。」
「卧槽!」系统惊叫。
我手指在那户口本上点了点,轻笑。
傻系统,看,对弟控来说,勾搭他弟比直接勾搭他本人还见效。
6.
「哥,我看过了,没问题!」周鸣川跑进来对着他哥撂了一句,就开始动手收拾桌面的东西,「走,我们现在回家试......哎?这谁的户口本?」
他翻开瞅了两眼,不解地看向周临漾:「你拿咱家户口本干嘛?」
「结婚。」
周鸣川瞪大眼睛:「你?结婚?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你在逗我吗?!」
数秒的静默后,弟弟合拢嘴角:「不是吧,来真的?!你身边连蚊子都是公的,跟谁结啊?」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似是想到什么:「我靠!原来你......但国内貌似结不了吧?」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是王特助吗?」
「噗.......哈哈哈哈哈。」吃瓜群众我本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临漾唇角抖了抖,从弟弟手里夺过户口本:「收起你那跑到太平洋的想象力!」
而后抬腕看看手表,低头对我道:「你再磨蹭会儿,民政局就下班了。」
我慢悠悠地将草稿纸拢到一起。
「系统,这算攻略成功吗?」
「想什么呢,当然不算!你这顶多是写个了「答」,贴了个公式,给你个友情分吧。」
「那满分答案是?」
「让他爱上你。」
拉好拉链,我背起包,看了眼满脸都写着「迫于无奈」的周临漾,默默地叹了口气。
行吧,先婚后爱也是种解题思路,不是吗?
我歪头冲他笑:「走,领证!」
7.
「哐当!」周鸣川手中的漫画书尽数地砸回桌面。
他两步跨到我旁边,音量颇高:「姐姐,要跟我哥结婚的是你?!」
四周已经有不少人看向这边,我示意他小声点:「昂。」
「不行!」弟弟对我抗议完,又转向他哥,「我不同意!」
周临漾眉心紧蹙,音量也跟着加码:「为什么?别告诉我你真喜欢上她了。」
边上已经有断断续续的微妙的议论声,甚至有人举起了手机。
在旁观者眼里,已然是一出值得发博的三角狗血纠葛。
我拿包挡住脸:「二位,咱们能出去说吗?有点丢人。」
周临漾神色坦然地扫视了一遍周围,还抽空讽刺我一句:「呦,真稀罕,你还知道丢人这个词。」
弟弟抱起漫画书,瞪我一眼,又瞪他哥一眼,气呼呼地迈着长腿出去了。
......
男人啊,一个个的都太不省心了。
我随后走出书店大门,就见已经走到路边的弟弟,径直拉开周临漾那辆车门坐了进去。
这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我好笑地走过去,刚准备开门上车,就被跟着身后的周临漾阻止。
他敲敲前窗玻璃,冲司机道:「送他回家,中途哪里也不准去。」
下一秒,后车窗落下,周鸣川满腔愤怒。
「我不回家!你们给我说清楚......」他的控诉没能说完,司机已经按照周临漾的吩咐,落锁疾驰而去。
「啧,周总,你家奉行霸权主义?」
「怕了?」
「那倒没有,反而觉得更有趣了。」
周临漾斜我一眼,款步地走到几米开外的一辆黑车旁,冲站在原地的我道:「怎么?等我亲自给你开车门?」
为了支开弟弟还提前备一辆车,该不该夸他一句心思细腻。
上了车,没等我扎好安全带,一份文件就从旁侧递过来:「从这里出发去民政局,大概需要 40 分钟,足够你看完,我已经签过名,办证前,你也得把名签了。」
我接过厚度令人咂舌的婚前协议,就听周临漾继续补充。
「另外,以后记清楚自己嫂嫂的身份,和小川保持好距离,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别有用心的所有目的,都冲我来。」
他话音刚落,我手机就响了。
是周鸣川。
周临漾扫了眼屏幕,微翘的唇角带着冷意:「对了,怎么说我们都是刚认识,你大概也不太了解我,我这人吧,大多时候都很好相处,但在小川的事情上一向没什么原则,所以,慎重点啊,老—婆—」
他故意地拖长尾音的最后两个字,真是比文件页数更让我头大。
以我多年霸总文阅读经验,要想有以后,总裁犯贱时,一定不能顺着他。
勾勾唇,我轻声回:「我这人吧,也挺好相处,就是反骨突出,经不起半点威胁呢,老—公—」
说完,我忽略周临漾冰渣子一样的脸色,划到了接听键。
8.
「姐姐,你真要跟我哥结婚吗?!」接通的瞬间,知己小朋友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嗯。」
「为什么啊?你喜欢他?不可能吧!」
我刚才默默地调大了音量,密闭的小空间内,周鸣川的声音格外明显。
余光一瞥,周临漾面色果然又沉了一个度。
我好心情地问:「怎么不可能?」
「我哥就是工作狂,平时可没意思了,你跟他在一起话都没得聊吧!而且他对你一点不温柔,老是凶巴巴的......还有,他这人占有欲很强,你嫁给他,以后还怎么跟我一起玩啊?!」
......说实话,之前周鸣川那么大反应,我还小小地自恋了一下,以为自己不小心撩动了少年心,现在看来,他对我,关心是真的,纯纯的弟弟之谊也是真的。
系统果然没骗我,男主的感情线不是我一个炮灰配角随随便便地能改的。
可小知己的担心多余了,他哥对我,是半点占有欲都不会有。
我笑道:「怎么不行?就算跟你哥结婚了,姐姐以后还是会跟你一起去逛展,一起追枫鸣大大的连载,一起做更多咱们喜欢的事情,不影响的。」
恰逢红灯,我感觉到旁侧看过来的视线。
「真的吗?!」小川声音终于有了喜色。
「嗯,我保证。」
安抚好弟弟,挂断电话,我刚打算跟周临漾掰扯掰扯之后的问题,他反倒先开了口。
「枫鸣就是小川。」
???我不明所以,安静等他下半句。
短暂的静默后,他讽刺地弯起唇角:「你果然知道,所以跟小川在漫展的第一次相遇,就是设计好的吧。」
「是啊。」我面不改色,「大仙儿给我指的路,说我老公在那儿。」
他明显地不信我的胡扯,却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提醒道:「赵乐青,你刚才已经浪费了五分钟,协议条款挺多,我劝你赶紧好好地看看。」
车子抵达目的地,周临漾停好车,手指轻轻地敲打方向盘:「怎么样,敢签吗?」
我没吭声,翻完文件的最后几页,利索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笑着对上周临漾诧异的眼神:「我说了,我只是图人,你怎么不信呢?老公~」
这份协议,除了明确要求我不得曝光枫鸣大大真实身份,还以各种条款,斩断了所有我借助婚姻从周家捞钱的可能。
周临漾一开始就把我定义为捞女,在他的认知里,我绝不会签。
领完红本本出来,他脸上还有一丝未散的茫然。
「恭喜宿主有效地推进任务线,奖励情绪感知手链一条。」
系统话音刚落,我手腕多了条冰冰凉凉的白水晶。
统子声音带了点兴奋:「快用手链跟他接触。」
我佯装不经意地晃晃手臂,手链挨上了周临漾的衬衫。
瞬间共感到了他此时情感浓度最高的情绪——好奇。
我笑了,男女之间,好奇,往往是一切的开始。
「嘿嘿嘿。」系统美滋滋地总结,「宿主,你有点东西啊,完成攻略霸总第二步——女人,你不按套路出牌,有点神秘。」
「统啊,你发言有点傻,且笑得有点猥琐。」
「宿主,请不要对可爱系统进行人身攻击。」
我懒得理他,转头问周临漾:「什么时候帮我搬家啊,老公?」

我举起手上新鲜的结婚证:「都是夫妻了,不住一起吗?」
周临漾思忖片刻:「你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晚上有人去接你。」
哦吼,喜提大别野入住资格!
9.
周临漾的助理帮我把东西提到大厅:「请问东西放哪个房间?」
「当然是你们周总卧室啊。」我从包里摸出结婚证,展开戳到他眼前,「刚领证就分房睡不太好吧。」
小伙子忙不迭地将东西拎上二楼,在尽头的房间门口,他放下箱子:「周总卧室不允许外人进,辛苦你自己提进去了。」
我摆摆手:「哪里话?已经很麻烦你了,今天谢谢啦。」
周鸣川听到动静,从书房里探出头:「姐姐!」
他快步地走过来,低头看看我那堆行李:「你俩真领证了?」
手上的本还没收回去,顺手就递给了他。
弟弟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我把手链靠过去,企图感受一下,结果啥也没有。
「系统,你这链子不会坏了吧?」
「本统出品,怎么可能坏!这是针对你攻略任务的奖励,当然只会对你攻略对象有用啦!」
行吧。
我收回手,刚准备动手收拾东西,周鸣川忽然猛地抱住我。
「姐姐,新婚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
然而不等我细想,周鸣川已经撒开手,将结婚证塞回给我,转身走了。
「系统,你确定以及肯定,小川的感情线不会因为我改变吧?」
「确定,两年后他的可爱女主就会出现,对你......可能就是小小的悸动吧,宿主放心,你只管攻略周临漾,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听起来不大靠谱的样子。
我将东西一件一件地拎进卧室。
不禁感慨,有钱人家的房间,可真大啊!
床看着真软啊。
咦?床头柜上那个小箱子好特别。
我走上前细细地打量,那是个古香古色的陈旧木箱,和这个卧室的其他陈设比起来,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上面还挂了一把样式奇特的锁。
我下意识地抬手,即将碰到锁的瞬间,手腕被人紧紧地攥住。
「谁让你进来的?!」
周临漾声音里的愤怒很明显,手链也将他现下气恼的情绪传递给我,只是,那里面怎么还有点悲伤在?
转过身,我挣了挣:「我不住这儿吗?」
他轻嗤一声:「想什么呢?出去!」
「宿主,你好像触到他逆鳞了。」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临漾将我所有东西拎到隔壁卧室,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最后,将我往里面一推,自己摔门出去了。
看这架势,那里面锁的,不会是什么白月光的信物吧?
「系统系统,那箱子里是什么?」
「核心剧情需要自己解锁,勿 cue。」
......行吧。
10.
这卧室虽不及周临漾那间大,却也带了个漂亮阳台。
洗完澡,我一点睡意没有,就开了罐啤酒窝在阳台的椅子上吹风。
大概是临近十五,今晚的月亮很圆,像极了中秋。
我抿了口酒:「系统,现实世界的我,是不是死了呀?」
过了很久很久,那个平时十分活泼的统子才低低地应了声:「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救的那个小女孩......她活下来了吗?」
「活下来了。」
我闷了一大口,然后擦掉脸上的泪:「行,也算是跟老赵同志领了同款结局。」
与系统给我编排的孤儿人设不同,现实中的我,生在十分有爱的家庭。
只不过小学时母亲病故,后面那些年,我都是跟糙汉爹相依为命地长大的。
赵良城同志在市里开了个小超市,我们父女俩吃喝不愁,活得十分自在。
我 17 岁那年,家乡遭了一次暴雨导致的洪灾。
事发突然,我正在放学路上,原本已经被大人们指引着躲进相对安全的地方。
可水太大了,直接冲塌了一整面墙。
等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水浪呛得神思恍惚。
挣扎无果,肺部挤压感暴涨,绝望之际,有一双手拉住我,撑着我举出水面。
我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意识,睁开眼看身前拽着我的人。
是一位不认识的大哥。
在我们即将靠边时,又一阵水浪涌来,大哥力竭,一个踉跄,我们俩都跌到水里。
完了,我想,还连累了一个人。
「抓住!」
不知谁甩过来一件衣服,大哥一手拽住我,一手拉上衣服。
我们被救上岸了。
后来,救援团队抵达,受伤人员被分散安置,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有救命之恩的大哥。
那之后,我爸开始考各种相关证书,申请加入了我们当地的民间救援组织。
他说,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说不定哪天就还上了。
入队 6 年,他参加了上百场救援。
最后一次,他进山营救迷路驴友,牺牲了。
可能是受他影响,可能是那个在水里挣扎的小女孩让我想起了曾经被救的自己。
所以那天河边,我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最后的记忆,是我完全脱力之前,将小孩推向了岸边的方向。
好在,她活下来了。
我晃了晃易拉罐:「统子,在这个世界攻略失败会怎样啊,也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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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路上,我遇到一只会说话的青蛙。
看见美女就跳到人家面前:「求求您行行好,亲我一口,就一口!」
众美女被吓得「啊」声不断。
根本没人理它的呱呱声,看来只有我能听懂。
小青蛙耷拉下眼皮,可怜巴巴。
我蹲下身:「亲你有什么好处?」
1
小青蛙支棱起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我点点头,再次强调:
「所以有什么好处?」
小青蛙上下打量我几次,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是王子,但好歹也是 B 大教授,青年才俊,只要你肯亲我一口,我此生非你不娶……」
语气之为难,好像娶我是我多大的福气似的。
我笑了,他也笑了。
「怎么样?你不亏吧?」
在小青蛙洋洋得意之际,我一脚把他踹池塘里。
「滚吧你!」
「雾草……」
「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要害我。」
小青蛙捂着肚子冒泡:「我……我 tm 怎么害你了?」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觉得把我娶回家,做家务做饭,生孩子带孩子,操心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是恩赐吧?」
说完我潇洒走人。
没走几步,就被小青蛙扒住鞋边,他有气无力道:
「对不起,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以为跟王子变青蛙的故事一样。多有冒犯,还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嗯哼?我挑挑眉。
他继续眼巴巴地看着我:
「你想要什么好处,随便提!」
「你说你是 B 大教授?」
「嗯,谢与,本校最年轻的教授,去年刚被人才引进过来,我手里有二百多项专利,现在不工作只靠专利费也……」
谢蛤蟆炫耀一路,带我来到公示栏。
「你看,这个先进个人就是我!」
谢与的照片赫然在列。
眉清目秀,还戴着象征斯文败类的金属边框眼镜。
眼神里满是不可一世的骄傲。
我想起来了。
我们学校确实有个叫谢与的风云人物。
第一年来的时候,因为年轻帅气脑子好还多金,吸引无数学生为之疯狂,室友还拉着我一起选他的课,根本抢不到。
结果这个谢与,白长一副好皮囊。
嘴巴毒得狠,课堂上就把小姑娘说哭那种。
第二年就没人选他的课了……
刚好我选修课学分没修够,今年没抢到别的老师的课,只能选他的课。
没想到还没开始上课,讲师先变蛤蟆了!
「怎么样?是不是看见我的脸,觉得嫁给我也不亏?」
2
我伸出两根手指:
「sci 一作两篇。」
谢蛤蟆铁青着脸:
「一篇。」
「三篇。」
看我还要伸第四根手指,谢蛤蟆咬咬牙:
「三篇就三篇!
「成交!」
我捞起谢蛤蟆放进买菜的兜子,来到了菜市场。
「老板!来一份牛蛙底料!」
谢蛤蟆攥住我的衣角,瑟瑟发抖:
「我诚心待你,你怎能谋蛙害命?」
在它惊悚的眼神下我又买了一斤牛蛙。
「放心,我的三篇 sci 一作。」
回到家处理好食材,我顺手洗了洗谢与。
「达咩!那里……不可以!」
在谢与的挣扎下,还是给他洗得喷香。
我第一次看见青蛙还会脸红,很新奇,又戳了他几下。
谢与缓了好一会儿,居然躲在饭桌上哭了……
轻声呢喃着「我不干净了」什么的。
屋内牛蛙火锅的香味儿弥漫。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
「喂,你要不要吃点?」
谢与一脸不可置信:
「谁这个时候还想着吃啊?快亲我一口把我变回去!」
我举起谢与。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吃牛蛙吗?」
「为……为什么?」
「要是我亲你一口,你变不回去,就吃了你……」
绝不能让世界上任何一个生物知道——
我居然为了三篇 sci 一作,去亲一只青蛙!
我硬着头皮亲下去。
「嘭」的一声,一个大活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俩大眼瞪小眼。
我的目光逐渐从他的眼睛下移至脖颈,锁骨……
「啊——流氓!」
谢与两只手不知道捂哪里。
事实证明,我做了很不错的准备。
比如,没成功就多吃一只牛蛙。
但我没有做谢与变成人的准备……
他怎么变身不穿衣服的啊?
3
说时迟那时快,我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
谢与脸红到耳朵尖。
蹲下身子一只手护住关键部位,一只手伸过来挡镜头。
呈良家妇男状:
「你、你干什么?」
我收起手机,扭头不看他。
「三篇 sci 一作的定金。」
拜托,我可不能白白亲一只青蛙。
更何况还是我的初吻!
万一他变成人反悔了,我上哪说理去?
谢与「你」了半天,最后来一句。
「那我把三篇 sci 给你,你就把照片删了!」
想到什么他哑着嗓子补充:
「还有,我完成承诺期间,不许偷看!」
「成交!」
我闭着眼睛把谢与塞进我哥的房间。
「柜子里有衣服,你自己看着穿。」
我哥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上大学的时候房子就租在附近,毕业后满世界跑,也就没换房子。
我来上学,住不惯八人寝,他经常不着家,刚好便宜我了。
虽然我哥的衣服都有点骚气在,但审美还是没问题的。
「好了没有啊?」
谢与半天没动静,我倚着门催促。
突然门从里面拉开。
「哎!」
失去重心,我掉进身后的怀抱。
耳边心跳声慌乱,谢与佯装镇定将我扶起。
白衬衫,黑西服,衬得谢与的皮肤白里透粉。
逆着阳光,甚至能清楚看见他脸上的绒毛。
谢与常年一张冰山脸时,就引得无数美女为他折腰。
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局促和不安。
脖子上的痣随着喉结滚动。
薄唇微张,跟眼睛一样湿漉漉的。
漂亮的脸上仿佛写了四个大字「任君采撷」,简直诱人犯罪。
奇怪,明明他是只青蛙时,我们沟通起来还蛮顺畅的。
突然变成人了,一时还有点尴尬。
「咳咳!」我轻咳一声,扭过头没话找话。
「这么热的天,你干吗还穿外套啊?」
「你男朋友身材不错。」
谢与摸摸额前的碎发,淡淡评价。
4
「啊?你误会了,这是我哥的衣服。
「我哥可金贵他这些衣服呢,我偷穿他都生气,你穿完可得快点给我还回来!」
谢与眼睛狡黠地亮了亮,很快收敛。
「那就说得通了。」
我被他奇怪的话搞得云里雾里,疑惑地问:
「什么说得通?」
谢与眼皮微抬,故作认真观察我一番。
「以你的姿色,确实找不到这么高品质的男友。」
可以,这很谢与。
我本来好心想留他一起吃牛蛙火锅。
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保持微笑,拉开房门:「出去!立刻!马上!」
谢与步履轻松,刚出门还想说些什么。
我直接「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爽!」
回到餐桌前,我准备优雅地享受我的下午茶——牛蛙火锅。
锅刚开,就听见谢与的声音:
「开门,我是谢与。」
「什么事啊?」
我记得他赤条条来我家,除了顺走我哥一套衣服,应该没落下什么啊?
开门一看,四周根本没人。
「低头,我在下面。」
「啊!!!」
看见再次变成青蛙的谢与,我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谢与这次轻车熟路,两腿一蹬跳进屋里。
「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但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多向我这个当事人学习,遇事要淡定……」
我从谢青蛙的头顶百米跨栏,冲出去。
「我哥的衣服啊!你把他衣服脱哪了?
「要是弄脏弄丢了,我哥回来得扒我一层皮啊!!!」
5
好在谢与变身的地方离我家不远。
我冲下楼拐个弯就看见一摊衣服,静静地躺在地上。
拿起背后镂空的白色衬衫,我总算是明白谢与为啥还要搭一件外套了。
盯——
我和谢与一人一蛙,对视良久。
「距离限制?」
「会不会是距离问题?」
我俩一拍即合,半夜趁小区广场没人,做起实验。
果然,谢与跟我之间的距离,一旦超过 50 米,他就会变成青蛙……
找到规律的我俩根本笑不出来。
这要怎么办?
总不能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吧?
不然,趁现在就甩掉谢与这个麻烦,让他变成青蛙自生自灭,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摇摇头,被自己阴暗的想法吓一跳。
「先回去吧。」
我对刚刚变成人的谢与说。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换好衣服,但没跟上来。
月光浅浅,洒落在谢与的肩膀上。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
身形瘦削,竟然有几分落寞。
「你走吧。」
谢与抬头,双眼泪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就让我留下来变成青蛙,被蛇吃掉,被小孩玩死,被马路经过的卡车压扁吧……」
噫,我脑子里自动闪过各种谢与惨死的画面。
瞬间为自己刚刚龌龊的想法感到羞愧。
想想谢与从天才少年,突然变成青蛙,心里应该比谁都难受。
我走回他身边,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谢啊,做人做蛙都要看开点。
「今天都这么晚了,我们先睡觉,明天再想想怎么办,遇山开路,遇水架桥,总会有办法的。」
谢与抬起微红的眼睛:「真的吗?」
尽管心里没底,为了安慰他,我还是点点头:「当然!」
「那你要答应会一直陪着我。」
谢与伸出小拇指:「拉钩。」
啊这……
这谁能保证啊?
6
谢与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见我犹豫,眼里的光一点一点黯淡。
举起的手也慢慢落下。
他抖了下肩膀,故作坚强。
「我开玩笑的。」
然后用小小声嘟囔道:「怎么会有人愿意帮我呢……」
坂元裕二曾告诫世人: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
此刻的谢与就是被雨淋湿的小狗,让人心生怜爱。
明知是陷阱,也无法忍住不跳了。
在谢与胳膊彻底放下前,我勾上他的手指:
「拉钩!」
晚风温柔,路灯的光照亮我们勾在一起的手指。
谢与愣了愣,带着我的手指一起晃起来。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幼稚!
看着谢与那张得逞的笑脸,我悔不当初。
果然,男人还是可怜巴巴的时候,最惹人怜爱。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理智回笼,我甩掉谢与的爪子。
「鉴于目前情况复杂,我觉得你得多给我两篇 sci 一作。」
隔了好一会儿,谢与都没回答。
五篇 sci 一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突然他「扑哧」一下,笑得很大声。
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
耀眼得像天上的星星。
「林鸢,你就这点出息?」
谢与把我圈在路灯下,嘴角挂着坏笑:
「我要是你,我就谋财害命。」
我连连摆手。
「放心吧,我不行的,我良心过不去。小时候非要教小鸭子游泳,淹死好几只,到现在想起来我的内心都备受煎熬,更何况是你了……」
谢与不知道听到哪句话,眼睛亮了一下。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叫林鸢?」
「你家客厅不是有你的奖状?」
谢与颇为无奈地看着我,跟刚开始见面时不一样的是,少了几分不屑,多了几丝宠溺?
他拍拍我的头:「老话果然说得没错,长相一般的女孩子都心地善良。」
说完,迈开大长腿走我前面去了。
「等等!什么叫长得一般的女孩子都很善良?」
7
我跑到谢与面前,拦住他。
「我承认善良是我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但是我真的不好看吗?」
我踮脚凑上前,想让谢与看清我的脸。
开玩笑,我从小就是被夸着漂亮长大的。
好歹也上过 B 大校花榜,连我哥那个龟毛男都说我好看的!
「嗯?真的长相一般?」
我很认真,几乎要把脸送谢与脸上。
谢与瞳孔骤缩,眼皮低垂,错开我的眼神。
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他抬手摸摸鼻子,小声嘟囔道:
「特别……」
我眼底泛起笑意:「特别好看对不对?」
谢与侧身。
「特别难看!」
说完就跑。
「谢与!你是审美有问题,还是不会好好说话啊?
「有本事别跑,让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奈何谢与身高腿长,我累得直喘气也追不上。
我一拍大腿,我追什么追啊,让他变青蛙不就好了吗?
我在原地站定,大喊咒语:
「变成癞蛤蟆吧,谢与!」
谢与贱兮兮地靠过来:「怎么,想借我变成人的机会亲我?」
淦!
我合理怀疑谢与是因为爱犯贱才变成青蛙的。
折腾一天,当晚我睡得很香。
早上,我习惯性去冰箱里找水喝。
迷迷糊糊之际,闻到煎蛋的香味儿。
「我看冰箱里有鸡蛋,就煎了两个,一起吃?」
我喝了口冰水,回头跟谢与四目相对。
谢与的眼神在我身上划过,随即慌乱错开。
顺着他的眼神,我发现自己没穿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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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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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被父亲送给太子,兢兢业业和太子过家家谈恋爱。
直到成年后父亲把我接回,要为我说媒。
一向对我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风高把我绑了回去。
「阿宁,骗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01
十二岁那年,父亲把我送上马车,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宁儿啊,到了宫里要和太子好好相处。」
「都怪父亲年轻时不懂事,和狗皇帝打赌……」
我拍拍父亲的手,止住他大逆不道的话:「阿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02
太子斐景行正十岁,生母早逝,性情暴戾乖张,喜怒无常。
我初入宫的那晚,下了大暴雨。
太子在暴雨中戏耍,小太监们举着伞哀劝。
我看得分明,没有一把伞落在太子头上。
他转过头看见了我,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殿下未来的太子妃。」
斐景行稚气的脸上染上不解:「何为太子妃?」
我把手中的伞扔掉,走过去牵他的手:「就是要陪殿下一辈子的人。」
当晚,我们在池塘边数了几千声蛤蟆叫,然后双双病倒在床榻。
我被安排在偏殿,太子来看我。
他爬上床,摸我发烫的脸:「原来你是真病了。」
我嗓音沙哑:「殿下没病?」
「没有。」斐景行笑容恶劣,坐在我床边晃悠着短腿,「我只是不想去听夫子唠叨而已。」
我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除了伺候他,我还要劝导他。
他将来若是做了暴君,我这个未来皇后也活不长久。
03
我病都好了,太子还赖在床上。
皇上亲自过来抓他,脱了他的裤子啪啪两巴掌。
斐景行痛得嗷嗷叫,我垂着眸子当睁眼瞎。
他瞥见我,拿我挡箭牌。
「父皇你当着我太子妃的面打我屁股,让我以后如何面对阿宁。」
童言无忌,皇上气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还知道礼义廉耻了?」
总归是疼爱和纵容居多,皇上临走前又赏了些财物,特许我和太子一起听夫子讲课。
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午餐,我时常告诫自己。
我对夫子的提问对答如流,夫子也对我赞赏有加,越发冷落和忽视太子。
太子总归是小孩子,久而久之就闹了脾气,开始和我争。
某一次的提问,我正欲回答,太子抢先开了口,一字不差。
他挑衅地看着我。
我只是对他笑笑:「殿下很厉害,阿宁自愧不如。」
斐景行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那是自然。」
后来,每当夫子提问,我就用期许的眼神看向太子。
太子总是扭捏又有些不屑地作答。
「殿下好棒。」
「殿下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阿宁最崇拜殿下了。」
太子在我一声声恭维中逐渐迷失。
我很欣慰,功成身退。
04
我终于睡了这半年来唯一的懒觉。
一睁眼,太子站我面前,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为什么没有去?」
我慌张地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没有什么不妥才下床。
「太子要开始学习治国之道了,阿宁继续陪着太子去不合适。」
斐景行皱了皱眉,转身跑了出去。
他白天去夫子那里听课,晚上就跑到偏殿来给我讲课,乐此不疲。
我每每就用夸张又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太子总是十分受用,又略微有些嫌弃:「你是我的太子妃,怎能目不识丁?」
偶尔提个问题,太子也不明白,就会立刻宣布下课。
隔天他就追着夫子屁股后面弄个清楚,晚上再回来给我讲。
夫子夸太子知上进,我也夸太子好厉害。
我总觉得自己不是太子妃,而是哄孩子的老妈子。
05
太子的生辰要到了。
东宫要进行大扫除。
我自觉接手了过来,精细的活安排给宫女,粗活累活交给太监去做。
太子寝殿里一声脆响,一个小宫女抹着眼泪向我跑来。
「太子妃,求您救救我。」
她长得有几分姿色,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我不小心碰碎了太子最宝贵的玉佩,太子会杀了我的。」
她手捧着那四分五裂的玉,战战兢兢地求我庇护。
我叹了口气,接了过来,让她退下。
06
夜晚,太子照例过来给我讲课。
桌子上摆着碎玉,我还未开口,斐景行敛住笑容冲过来,手指颤颤地抚上碎玉,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划过,湮没于暗处。
「你打碎的?」
「滚出去,跪着。」
我心里咯噔一声,麻木地站起身来,走到满是鹅卵石的地面,跪下去。
太子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
半边身子隐在黑暗处,眼中蒙上一片阴鸷。
或许他终究会成为暴戾的帝王。
我又能做什么?
我在反思自己,耳边传来讥讽:
「真当自己是太子妃啊。」
「就是就是,真可笑,谁不知道那是太子生母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平日里对我们颐指气使就算了,还敢动太子的东西,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有点姿色的小宫女站在首位耀武扬威,其他人抱团站在她旁边。
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没事别反思自己,多埋怨别人。
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走到那个宫女面前。
「我父亲是当朝丞相,你父亲呢?」
「什么?」她愣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教你一个道理,栽赃陷害是最低级的把戏,想要在宫里生存,得有后台。」
我给了她一巴掌,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上染上错愕,转而愤怒。
「就像这样,我打你叫惩戒,而你利用我,叫以下犯上。」
我走到台阶下,恰好与台阶上的太子平视。
「殿下,玉不是我打碎的,刚才一直情急,忘了言明真相,是宫女打扫的时候碰碎的。」
「殿下应当清楚,我不会自降身份做打扫的活。」
太子年纪虽小,但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又有几分天真呢。
他只是挥了挥手,就有暗卫跳出来将连哭带闹的宫女拖走。
「从今天起,遣散所有宫女。」
斐景行转身向内殿走去,留下一片饶命声。
07
内殿里。
太子背对着我:「阿宁姐姐刚才演得不像,没有被人诬陷的恼怒。」
「没有太子演技精湛。」
这话是真心夸赞,我刚才也差点被那样的太子震慑住了。
明明我们只是做一场戏,除掉那些各个宫里派来的奸细。
我却深刻地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如履薄冰。
太子终于露出了些孩子气:「那我也真的损失了玉佩。」
我解下腰间的玉递给太子:「若太子不嫌弃……」
斐景行抽过去,兴奋地抛来抛去。
「就当作送给殿下的生辰礼吧。」
我无奈地看向他,借口先离开了。
在我走后,太子良久地注视玉佩,最后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中。
08
太子宫里没了宫女,许多事情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例如为他穿衣,伺候他洗澡。
我没觉得这是件羞耻的事情,太子也十分坦然。
他是被伺候惯了,我是无所谓。
太子光着屁股坐在浴桶里,我就站在他后面给他搓背。
「阿宁姐姐,这,用点力。」
洗完了他就出来,等着我拿浴巾给他擦干。
我虽然总说自己是太子妃,但却从未将自己放在太子妃的地位上。
我可以是老妈子,可以是宫女,可以任劳任怨地守在他的床边等他睁眼为他穿衣收拾床榻。
这样说不定等他掌权了,能念旧情把我放出宫。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年。
直到为太子沐浴时,我不小心打湿了胸前的衣襟,湿凉凉的很不舒服。
「殿下,我去屏风后换套衣裙。」
净房里水汽萦绕,朦胧的美好若隐若现。
我快速换了套衣裙,出来后太子的脸色红透了,像熟烂的番茄。
「是太热了吗?」
我走过去,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斐景行的温度。
他猛地挥手,支吾又凶恶:「你,出去,这里用不着你了。」
我站在一旁,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斐景行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他闭上眼,脸色凶狠:「出去,听不懂人话?」
我被轰了出来,坐在外面思考人生。
太子磨磨蹭蹭好久才出来,径直奔向寝殿,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虽然疑惑,但也没跟上去。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去他寝殿里为他穿衣。
太子迷迷糊糊睁开眼,我露出标准的笑容。
他瞳孔猛地一缩,宛如见了鬼一般用被子裹住自己。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我被赶了出去,外面都传我失宠了。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
我跟着太子去净房,他都开始骂我了:「你这个女人,没有羞耻之心吗?」
09
太子独立自主了。
我还有些怅然若失。
甚至那天他的衣裤都是自己洗的,美其名曰体恤。
我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他从前不到我胸口,如今却已经超过我一头。
我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熬到头了。
斐景行如今见到我总要挑刺:「穿得如此鲜艳,是要给谁看?」
我面不改色:「我是殿下的太子妃,自然是给殿下看。」
太子冷哼:「本宫才不屑。」
他开始自称本宫,忙着骑马射箭,没空和我长篇大论。
可他总是抽出空来损我一两句。
小太监们站在树下八卦,说太子厌倦我了。
这样的剧情一天总要重复七八次。
我也厌倦了,太子十六岁那年,我已经十八了。
父亲从宫外托人送了信,说太子生辰那日接我回家。
我一边欣喜,一边苦恼于太子的生辰礼。
我求助宫里的嬷嬷,她们只说了一句话:
「皇上如太子这般年岁时,已经有美人近身了。」
这些年太子一直拒绝各宫送来的宫女,身边只有我一个会喘气的女人。
而我又是个不解风情的,思来想去,我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我暗自搜罗了各宫的清白美人,终于挑了个我看对眼的藏在我的寝殿里。
太子生辰前一晚。
他正在看书,我不请自来,上半身压到桌子上,凑近他,近到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木质香。
「明日就是殿下生辰了,殿下想要什么礼物?」
「你……」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声音又沉又哑,带着难以察觉的克制,「你是本宫的太子妃,送什么本宫都喜欢。」
他难得说了句好话,我也开心,狡黠地眨了眨眼。
「殿下放心,我送的你一定欢喜,明天一定是个十分难忘的夜晚。」
斐景行静静地看着我,手指头微微蜷缩,呼吸略微有些不稳。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白。
「阿宁,我还记得见到你的第一眼,年幼无知的我问过你,太子妃是何意。」
我攥住他的手,炙热的温度传来。
我盯着他笑:「太子妃是会陪你一辈子的人啊。」
但我没说一定是我啊。
10
太子生辰,举国同庆。
大殿上歌舞尽欢,金樽盛酒。
他越发矜贵克制,有了太子的威严,喜怒不形于色。
我让小太监给斐景行传信,让他结束后去东宫拆礼物。
他那双眼里染上笑意,直勾勾地打量着我。
我却心思全在吃饭上,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家。
有宫女在我耳边耳语,说丞相派来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
我擦擦嘴巴,跟太子最后打了声招呼。
他看看我,点点头。
宫女带着我走了好远,终于见到了那辆马车。
好像和来时也没什么区别。
我回过头,注视着围了我六年的墙,久久沉默。
算算时辰,斐景行也该跟美人共度良宵了。
我坐上父亲派来的马车,扬长而去,毫不留恋。
11
一墙之隔的东宫内。
美人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求饶。
「太子妃呢?」
太子手中握着剑,脸色有些冰寒,阴飕飕的嗓音骤然响起,惊得美人又是一颤。
「太子妃说,她、她不当太子妃了,她要回家嫁人了。」
斐景行浑身上下散发着狠戾冷漠的气息,玩味的声调性感,眸中尽是阴郁。
「沈宁,你说得对,这真是个令我难忘的夜晚。」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深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马上,也会令你难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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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停更)我和男神告白,被他婉拒。
从此封心锁爱,在学业上大杀四方。
三年后同学聚会,听说他也暗恋被拒,我二次受创之余不免幸灾乐祸,原来他也有遭拒的一天。
而后不久,我才得知,原来让他心动的那个人,是我。
嚯,天道好轮回。
“你暗恋我时吃过的苦,我为你再尝一遍。”
A:
1
我和时晏告白的那一天,是回校拿档案的那天。
我特意穿了一件好看的小裙子,找了邻居姐姐化了个漂亮的淡妆。
那天太阳很好,教室里都亮堂堂的。
我在走廊上等了很久,久到人来了又走,久到手里的情书都快被攥出一点褶皱,还是没有等到他来。
临近中午时太阳愈发大。
等到我的妆都快花了,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
“卧槽!时晏!”
我站在走廊上往下看,人群中簇拥着的少年身姿笔挺,简单的白色体恤被他穿的格外好看。
他身边被围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声音向他聚拢,而他面上落了点笑,极有礼貌地和每个人打着招呼。
时晏,今年的理科状元。
也是我,偷偷暗恋了三年的人。
我们的距离被人群隔绝。
我挤不进他身边。
就好像这三年,我一直追在他身后,却怎么也赶不上他的脚步,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距离会缩小,可是始终存在。
那天我的情书没有送出去。
只是很怂地,转而在qq上和他表明了心意。
等待六个小时,心脏快要爆炸的我,终于收到他的回复。
礼貌又疏离的。
和他一样的。
——谢谢你的喜欢,抱歉了,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祝前途似锦。
2
我失败的暗恋经历,是每次寝室聚会都要被拿出来鞭尸的程度。
为了保存自己最后的脸面,我从来不告诉他们我暗恋的人就是本校的。
大学两年半,舍友有的分分合合,有的从一而终,只有我,不声不响地延长着自己的母单记录。
室友为断我卷王之路,不断催促我快找个男朋友,我只是一笑:“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
其实只有我知道。
喜欢过时晏之后,我很难再遇见一个比他更让我心动的人了。
他太好。
好到这世间一切美好都抵不过他一个人。
这样好的人,拒绝都那么温柔。
却也让我更难过。
我追着他的脚步考上了最好的大学。
本以为就算被拒绝,也能仗着校友和老乡的身份亲近几分。
直到我得知,我和他的学院根本不在同一个校区。
为了能和他在一个校区,我大一就开始泡图书馆,为了杀进前几名,转专业。
结果越学越爱这个专业,遂放弃。
两年半的时间足够我们从本来就不熟悉的校友变成彻底的陌生人。
而我也在第二年初始彻底地失去了他的音讯。
从此一心证道。
这么久了,他或许也有了女朋友了吧。
3
周三我照例和同学七点在操场旁边的羽毛球场打球。
和学弟拼杀几局,放在边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把球拍给了同学,让她先上,自己去旁边接电话。
社团的小学妹有些交接工作没搞清,打电话来问我,我和她断断续续聊了有快十分钟,才挂了电话。
球场上进入白热化阶段,我收了手机坐在边上看热闹。
忽然被人隔着铁丝网戳了一下肩膀。
我回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男生的笑容是标准的露八颗牙齿,看上去有种莫名的亲和力。
他晃了晃手机:“同学你好,我想帮我朋友向你要个微信号,他在那儿。”
男生往后一指,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矗立在不远处,高高瘦瘦的。
我没戴眼镜,看不清面孔,却莫名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眼熟。
大抵帅哥的轮廓都是这样吧。
我熟练地扯了个借口:“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带手机。”
男生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我有些疑惑,也没多想。
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笑脸:“那……真的有些遗憾,打扰你了。”
我礼貌地笑笑,他也不再纠缠,转身走了。
B:
4
眼看着楚轲回头时突然耷拉下来的脸色,时晏便猜到了结果。
四个月前被楚轲偶然翻到那个相册,相册里都是他从官网上下载的关于她的照片。
女孩穿着正装或便装,手里拿着各色各样的奖状或锦旗。
唯一相同的,是她脸上明媚大方的笑。
骄傲的。
像一个小太阳。
搬校区后的第二个月。
他终于再次碰见了她。
楚轲自告奋勇要去帮他要微信,抢了他的手机就跑。
时晏没追。
他站在原地,看着楚轲铩羽而归。
就像上周,他站在这里,看着另一个去要她微信的学弟怏怏离去。
“……她说没带手机”
楚轲脸色怪异,“咱们在这站了半小时,看见她接了电话再把手机收起来的……”
话讲到一半,他忽然又变得幸灾乐祸,“我还把你指给她看了,她都拒绝了,你也有今天。”
时晏不语。
目光只落在羽毛球场上。
她拒绝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A:
5
每周五上完课我就往实验室冲,带我做实验的老教授时常感叹,近几年,没见过我这么爱这个专业的学生了。
大一的时候被分进这个冷门专业,考在前几名的学生都转专业走了,只有我还坚守在这里,苦哈哈地熬那些看不懂的文献。
日复一日地去做题,做不被定义的题,做自己也看不懂的题,做到接近满绩,做到期末掉发一大把,做到忙得像个陀螺。
他拍着肩膀夸我日后必有所成。
每次被他夸的时候我都很不好意思,决心把自己原来是为爱奋斗,想转专业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6
我其实从来没有后悔过暗恋时晏。
就算那些时光其实就像压根没熟的李子,酸涩到了让人一入口就想吐的程度。
最后也不是我嫌李子不好吃,而是李子看不上我。
时晏总是年级前三,并且常年居第一。
而我是万年中游,和所有普通学生一样,不上不下的成绩,不止吊着自己,也吊着爸妈和老师。
每次考试成绩出来,我总会去看红榜。
不是找我的名字,是去看时晏。
他的名字很好找。
只要看最前排三个。
跑的次数多了,有天跟我一块儿看榜的同学忽然惊呼:“孟溪!你上榜了诶!”
声音之大,以至于当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我们,然后顺着她的手,看见了排在最末尾的我。
第三百八十八名。
像个凑数的货。
就好像猴子误入原始森林,遇见了一群大猩猩,又好像格列佛游记,误入巨人国。
总之就是,我好像闯进了一个我未曾踏足的境地。
洛落当时拽着我的手兴奋地逼问我进步的秘诀。
我神秘一笑。
那也是我第一个准备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时晏每天晚自习都要在教室里多待二十多分钟。
我就捧着书坐在窗边等他。
看一眼书又看一眼窗外。
等到他从窗前路过,我再背着书包跟在他身后,一直到目送他出了校门口,再分道扬镳。
我以为是自己每天多出十分钟的努力造就了上榜的殊荣。
两个月后在食堂吃饭听隔壁桌八卦才知道,原来那次考试,由于试卷印刷和监考老师的疏忽,导致某一层楼的考生都被多扣了十到二十分不止。
我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没想到纯粹一场乌龙。
可那个时候,我尝到了进步的甜头,停不下来了。
7
我从实验室出来,去吃了个饭,又背着包往图书馆跑。
从图书馆回寝室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细碎地落了一地。
耳机里放的英文歌舒缓又优雅。
我忽然就想,抬头看看月亮。
高中晚自习也没差。
学到这个时候,看着时晏出来,再跟着他走一段路。
偶尔等到教学楼的叔叔关灯,大喊催着赶紧走,我也没等到他,只好灰溜溜地背着书包跑掉。
等到了,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地走。
其实那个时候的月亮也很漂亮,只是我的眼睛总是在追着时晏跑。
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时晏就是月亮。
遥不可及的。
又照耀着我。
B:
8
楚轲追着他问喜欢上孟溪是什么事情的时候,时晏总是含糊其辞。
其实他记得很清。
大一的时候,舍友去打辩论赛,校内学院对学院,一寝室的人都去给他加油。
时晏也去了。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另一个校区,一小时左右的辩论,三个舍友,昨晚通宵睡倒一个,楚轲在和他的女友发消息腻歪。
只有他,安安静静地看完了整场。
倒也没有按照舍友所说,去认真“欣赏”他的英姿,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对方三辩身上。
不骄不躁的,始终游刃有余的模样。
桌上放着女孩的名片。
孟溪。
他无声地念了一遍。
最后自己学院输了,舍友下台时追着他们问感觉如何。
一个眼神闪躲,一个支支吾吾。
时晏看着台上还在和队友说笑的女孩,认真道:“很精彩。”
9
时晏看过孟溪很多场辩论,校内的,校外的。
偶尔也有落败的。
舍友一直以为是他带时晏走进了辩论的精彩世界,并常常惋惜自己没有坚持下去,要不然也能成为名辩。
时晏只是笑。
她和外校辩论的某一次。
时晏在外地搞竞赛,连夜买了凌晨的票飞回来。
还脑袋一热在校门口买了一束花。
辩论赛完很多人献花的,他待的久了,总见孟溪下台时有好多人捧着花送她。
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送她一束花。
不会很突兀。
整场辩论下来时晏的眼皮都在打架。
中间昏昏沉沉睡过去五六分钟,又惊醒,盯着台上的孟溪。
当“最佳辩手”的得主落到他所期待的那人身上,全场都在为那一个人欢呼。
时晏就莫名觉得高兴。
他从前不觉得人的外貌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他对美和丑的概念只局限于艺术品。
可当台上的人被光照耀着的时候。
他觉得,她很漂亮。
可惜最后时晏的花也没送出去。
被她的学弟抢了先。
孟溪捧着别人送的花,只是笑着对他道了声谢:“我拿不下啦,谢谢你。”
时晏忽然庆幸自己带了口罩和帽子。
A:
10
我一直以为我的本质是一个腼腆内向的人,在人前社恐到巴不得把自己埋在土里的那种。
高中时我和时晏共了物理老师。
为了能在他面前露一下脸,我疯狂翻阅物理书和练习册,就是为了找到自己搞不懂的题目,然后跑去办公室“偶遇”时晏。
十有九空。
每次进办公室前我都先预演一遍自己等下该怎么问问题。
物理老师是个嗓门大的中年男人。
和他混熟了以后,慢慢被他带跑偏了。
周老师有时候会犯一点小错误。
有的是他故意的,有的是他死鸭子嘴硬假装故意。
某天和另外一个同学在他办公室争论,三个人各说各,争得脸红脖子粗。
怪平时周老师太好,我一个人逮着他们疯狂输出。
话说完了,我在时晏面前的脸也丢光了。
周老师带头鼓掌,夸我有钻研精神,且有“舌战群儒”之风。
身后有人跟着他一块儿鼓掌。
我错愕回头,却对上一双含笑的丹凤眼。
我和时晏离的第二近的一次。
是我转身,就看见了我心上的少年。
11
时晏是来问竞赛题的。
我也听不懂。
又不想走,假装看书,排队等问问题,实则偷瞄。
从我这鬼鬼祟祟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年的部分侧脸。
他的睫毛很长。
眼尾有颗小痣,很小很小,只要微微笑一下,就会被藏起来。
他的唇形也很漂亮。
……
周老师喊了我三声,最后敲了我的头才把我唤回神。
他说有事要走,把时晏留给我答疑。
我们俩挤在一张桌子前。
那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
心跳声吵得我平静不下来。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胡乱地问了几个问题。
时晏讲得很清楚,可惜我自卑作祟。
总在想自己的侧脸是不是很难看,鼻子有点儿塌,嘴唇有点儿厚。
囫囵地结束了短暂又漫长的独处。
后来我总想着,自己要是能再大方一点就好了。
大方到,就算见到喜欢的人,也能够得体地问上一句好。
可我做了无数次的尝试,从一开始畏畏缩缩地躲在人群后面到后来能自信地完成在全校前的演讲。
到最后我鼓起勇气想把情书送给他的那次,我还是没能落落大方地站在他面前。
12
亏得那个时候总爱往周老师办公室跑,我的物理成绩搞得不错,对现在学的专业也有点帮助。
周末在图书馆忙老师带的项目,其中涉及了一点编程。
我是门外汉,找了个外挂,是之前做社团活动认识的计算机学院的学长。
把不懂的问题发给他,学长不忙的时候就给我解答。
问题发过去不过十分钟,学长的消息就跳出来。
——小孟,我最近有点忙,给你推一个咱计院的大佬
——他人可好,你有不懂的直接问他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推了个微信号过来。
——【微信名片】
——有啥不懂的直接问【狗头】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谢谢郑哥!
——【狗狗磕头.jpg】
13
发过去的好友请求直到我吃饭时才通过。
我好奇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不得不说,学长推荐的大佬有点儿……呃、非主流。
头像是黑白漫男头,背景是一片漆黑,签名是我看不懂的符号,发的唯一一条朋友圈,是二三十分钟前的一首网抑云十级歌曲。
别问,问就是我也曾经在深夜emo。
——[hi]
——学长你好
——你好
——我不是学长
那边回话很快,我看着他新发来的消息有点懵,试探着回复。
——你是2X界的?
——是的
——哦哦抱歉,郑哥和我说是计院的大佬,我还以为是学长。
——【锤打猫猫头.jpg】
——哈哈哈那同学你好!
——你好
简短又正式。
却又莫名郑重。
双击屏幕催更呀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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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11 09:43:41  更:2024-01-11 11: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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