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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娱乐]有没有女主打脸人淡如菊配角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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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女主打脸人淡如菊配角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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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淡定
潜台词
大女主
打脸
有没有女主打脸人淡如菊配角的爽文?
我是豪门真千金,被接回家时发现假千金人淡如菊。
在我努力讨好爸妈和哥哥时,她不争不抢:
「姐姐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做的。」
我被人绑架后,她人淡如菊:
「我不相信一个这么爱姐姐的男人,会忍心谋害姐姐。」
爸妈和哥哥因此认定这是我为了争宠使的手段,对我满心失望。
直到传来我被绑匪情杀的消息。
假千金嘟嘴摇头:「我不知道他会痛下杀手。」
爸妈和哥哥却安慰她说我感情不检点,才会别人仇杀。
我才知,绑架我的人是哥哥怕我争抢假千金的宠爱雇来的。
假千金与哥哥喜结良缘,我却被抹上污点含恨而终。
再睁眼,我回到了刚回豪门的那日。
1
「你既然已经回到自己真正的家了,不如改个名字吧?」
我醒来时,就听到熟悉且温柔的嗓音。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孔。
我还没反应过来。
雍容华贵的妇人见我没反应,又喊了我一声,却始终不愿意喊我的名字。
「你不愿意改吗?」
她的眼神中流露一丝迟疑。
一旁清秀淡漠的少女开口为我辩解:
「她才刚回来,未必就把这个家当家,妈妈先别强迫姐姐了。」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都不舒心。
我恍然明白。
我重生了,重生到刚回到豪门的这天。
上一世妈妈也是这样问我愿不愿意改名字。
当时我小心谨慎,一心融入这个新家庭。
为了讨好亲生爸妈和哥哥,连忙应下他们给我改的新名字。
——温永宁。
假千金名字不改,依旧为温永乐。
哥哥当时轻笑了声,「这样挺好,刚回来宁静安宁些。」
我却傻傻地以为哥哥是真心夸赞这个名字,为我着想。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即使我被替换多年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里。
他们依旧疼爱假千金温永乐。
我笑了笑,抬眼看向亲生母亲,「妈妈,我当然愿意改啊。」
她紧皱的眉头终于展开。
我知道她恨透了我的养父母,也恨我的名字,因为他们把我与温永乐偷换,才有现在的事情。
可她不恨温永乐,反而爱她。
用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滋养那个人淡如菊的假千金。
我忽然指向一旁的温永乐,笑道:「不过我要改的是温永乐这个名字。」
哥哥拍案而起,怒斥:「你在胡闹什么!那是永乐的名字,凭什么让你改?」
他们纷纷看向我。
我委屈解释:「妈妈、哥哥,如果我没有被换走,这个名字应该是我的,既然我已经回来了,我的名字是不是也该给我?」
「夏如雪这个名字,是养父母对妹妹的爱,他们为了取这个名字费了好些劲,每次他们喊我时都仿佛透过我在看谁,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个名字他们一直想给妹妹。」
「妹妹,人不能忘本,对吗?」
温永乐的脸煞地一白。
2
上一世,温永乐总是这副模样。
她不争不抢,人淡如菊,仿佛温暖了整个温家和京城。
我刚来时从未想过跟她针锋相对,我想的是那是她父母的锅,不该怪她。
甚至也想过跟她友好相处,成为一家人。
却没想到我会遭受她的追随者的欺压。
哥哥对我冷漠:「别以为我们有血缘关系我就会偏向你,永乐才是我挑选认定的亲人。」
温永乐的闺蜜冷嘲热讽:
「你即使回来了,也别想夺走永乐的一切,大家喜欢永乐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她温暖了我们!」
可我从来没想过抢走温永乐的什么东西。
在学校时,我想融入温永乐朋友里,他们漠视我的示好,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不愧是乡下来的,跟永乐这种接受过精英教育的大小姐不一样,学她不会成为西施,只会东施效颦啊!」
她的好友团嘲讽我,无视我,甚至教唆其他同学孤立我。
而温永乐总是淡淡地看着我。
然后在事后,拉着她的姐妹轻声呵斥:
「她好歹也是我姐姐,你要再胡闹,我就不理你了。」
好像对我的嘲讽,随着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责骂,轻飘飘地散了。
即便下次他们依旧这么嘲讽我,她也只是淡淡摇摇头。
后来我被绑匪拐走,经受折磨,绑匪给爸妈打电话时让我说话。
我哭着乞求爸妈救我。
却不知道消息传到温家时,怎么就变成了绑匪是我的追求者,因为爱而不得才绑架我。
温永乐人淡如菊安抚爸妈:「我不相信一个这么爱姐姐的男人,会忍心谋害姐姐。」
所有人都认定了我不检点,故意勾引这位京城富少,才会玩脱了引火自焚。
爸爸更是一气之下决定放弃管我。
说只有让我多磨练磨练,以后才不会惹更大的事。
没人救我,无人在意我的生死。
甚至原先跟哥哥说好只是恐吓我的富少,一直联系不上哥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乱之下杀人灭口。
我被尸沉大海。
消息传来后。
温永乐却只是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摇头嘟嘴失魂落魄道:「我不知道他会痛下杀手。」
爸妈和哥哥对我的那点愧疚也随着她的这句话烟消云散,转而安抚她。
最后将问题归咎到我身上。
我死后才知道,怪不得温浩初总是无限偏袒她。
因为他暗恋这个假千金,对她无限纵容,相信她美好的品格。
也不相信一个偷换孩子的保姆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好在我能重来一世。
这一世,我不再讨好这些本不属于我的家人。
温永乐不是喜欢人淡如菊,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吗?
那我拿回我本来的东西,不过分吧?
3
温永乐很快恢复原样,轻轻摇头淡淡道:「如果姐姐要这么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温浩初连忙抚摸温永乐的脑袋。
怒瞪我:「温永乐就是温永乐,什么时候也不会是你!」
我一言不发,眼睛含泪望向妈妈。
隐忍且克制:「妈妈,如果妹妹的妈妈没有把我换走,我或许也叫温永乐。」
温浩初皱紧眉:「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是那家人有问题,永乐才是受害者,你拉上她想说什么?」
「只是感慨,养父母当初嘱咐我,以后如果遇见妹妹要好好伺候她,他们非常感谢我们家,还说如果妹妹愿意认他们,他们会请算命先生专门给妹妹起一个好名字。」
「因为我是温家人,我用着本该属于妹妹的名字,他们反而说我高攀,我只是羡慕妹妹能有这么好的名字。」
说完,我便咬紧唇,泪水溢满眼眶顷刻间落下。
妈妈一时脸色难看,定定看着我,神情恍惚。
我的模样与她相像,跟她年轻时更是有七分相似。
又想到那个偷梁换柱的保姆,她有些为难地看向温永乐。
突然,门口传来浑厚低沉的声音。
「我温家的女儿回来,自然应该用回自己的名字。」
是在公司开会的爸爸回来了。
温永乐抿紧唇,连续眨眼十余次,隐忍到极致眼泪才没落下。
只是看上去像是面无表情。
温浩初还想说什么,妈妈用眼神警示他。
他倏然坐下,目光像是要把我扫射几个窟窿。
我只是装模作样淡淡喝了口茶。
上一世我只想着融入这个家庭,心里充斥着失而复得的亲情。
想着以后我也有疼爱自己的爸妈了。
即使温永乐的亲生父母以狸猫换太子,害我与亲生父母分隔两地的罪魁祸首。
即使假千金享受了十几年本该属于我的荣华生活。
我也没想过针对她。
我不断讨好爸妈,却换来他们的紧皱眉头,「你这副模样一点都不像名门贵族出来的大小姐,好好跟你妹妹学学。」
现在我想明白了,既然我在他们心里比不上温永乐,但他们怨恨保姆一家,才让他们蒙受奇耻大辱。
在这方面上,爸妈自然才会跟我同一阵线。
要改名那天,没人带我去。
我什么都没说,自己去了派出所。
只是我并没改成温永乐,而是给自己取名温予希。
从没人给我希望,偏要自己给予自己希望。
4
别墅外有块花田,每年都会种上家里人喜欢的花种。
即使他们还没习惯我的存在。
今年马上要种上新一轮的花种,管家来问妈妈时,她笑得温柔:「永乐还是种玫瑰吗?」
温永乐抿唇笑着点头。
温浩初也开口:「我的跟以前一样,还种永乐喜欢的玫瑰。」
两人说完,妈妈终于看向我。
「予希,你呢?」
温永乐轻晃脑袋,嘟嘴问我:「我从小就喜欢玫瑰花,姐姐回来不会也喜欢玫瑰花了吧??」
「那不是,我喜欢有钱花。」
我想了想,「那还是种上石楠花吧?」
温浩初脸色铁青,就连妈妈也欲言又止。
「石楠花那么难闻你会喜欢?温予希我劝你别来找事!」
我低头,「以前我也这么说的,但是养父母他们说我没有公主命得了公主病,非逼着我闻,闻习惯了就感觉挺好闻的……」
妈妈瞬间红了眼眶,将我搂怀里安抚。
「你喜欢就让管家多种点,」
上一世我死后,可是化作灵魂在别墅待了许久。
我看到温永乐与温浩初在花圃外亲吻,当时的玫瑰花一定很香。
一想到这次玫瑰花开的时候,温永乐每次观赏都伴随着石楠花的气味,我就满足了。
你人淡如菊,我绿茶,岂不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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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与嫡姐被卖进青楼。
一向清高的嫡姐说:「我的琴只弹给达官显贵听,这些市井小民不配听我的雅乐。」
而我却取过自己的琴,登上舞台,大大方方地弹奏起来。
「此曲王孙贵族听得,诸位自然也听得,雅俗共赏,才是正道。」
乐曲声、叫好声、混杂着嫡姐在男客身下的惨叫声。
可我只专心弹琴,温柔轻笑——
姐姐,这一世,我只成全我自己。
1
「我的琴只弹给达官显贵听,你这样的市井小民不配听我的雅乐!」
点她弹琴的那名男客拍桌而起,指着嫡姐的鼻子骂:「都沦落青楼了,还敢跟本大爷摆谱?!」
一旁的老鸨秦妈妈连忙上前安抚男客:「这是个刚买回来的美人,以前是官老爷家的千金小姐,性子傲着呢!您消消气,我这就让她弹起来!」
「叶清若,客人点的《高山流水》不是你最拿手的吗?快弹来听听!」
秦妈妈给她递了台阶下。
「只有宫里的皇子配听我的《高山流水》,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懂什么是雅乐?」
嫡姐却倔着性子,她抱起琴,扬言,「就算卖艺也要卖得体面!」
「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体面!」
那男客虽不是大人物,看得出来也是个跑江湖有点小钱的,被一个青楼女子再三羞辱,他暴怒而起,冲上舞台就要对嫡姐动手!
嫡姐吓得连退几步,对一旁候场的我投来求救的目光,像唤丫鬟一样唤我来救驾:「妹妹!」
我却岿然不动,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2
我叫叶铮铮,是叶清若的庶妹。
一个月前,我和她还是正三平督粮官叶府的千金小姐。
那个时候,嫡姐每日唯一的烦恼就是纠结自己的婚事,是进宫做皇上的宠妃呢,还是进东宫做太子妃呢?
「皇上那日赞赏我有才情,看得出是对我有情意的,可他有些老了。」
「太子殿下却还年轻健壮。」
她用手帕捂着自己思春的脸,「哎呀!可是人家跟太子殿下如兄弟一般,怎么做他的太子妃呀!」
「好纠结呀!」
很快她就不用纠结了。
爹爹叶宏在朝堂失利,卷入粮运贪墨一案。
叶家一夜之间被抄了家。
抄家的圣旨是对她「有情意」的皇上下的,带兵来抄家的是她的「好兄弟」太子殿下。
「叶家男丁流放,女眷一概发卖为奴!」
叶家的女眷不论之前是千金还是丫鬟,全都赶鸭子一样赶成一窝。
嫡姐难以接受自己跟丫鬟下人归在一处,她拼命闯出人群,冲到太子面前大喊:
「殿下,我是清若啊!你亲口夸过我的琴好听!」
东宫近卫拦住了嫡姐,她连近太子的身都做不到。
太子更是看都没看她这位「好兄弟」一眼,自然也不会顾及什么「兄弟情」,直接让手下打包发卖了。
3
于是我和嫡姐就一起被卖到了红楼——皇城里最大的烟花之地。
红楼阶级分明,一楼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二楼坐的是富商名士,三楼则是达官显贵的专用包厢。
嫡姐第一日弹琴,便是看到二楼三楼都没什么客人,只有一楼人多。
她心里堵着气儿呢,好歹曾经她也是叶家大小姐,多少达官显贵追在她身后求她一眼青睐。
她本以为自己就算落难了也是给那群人解救她的机会,是那些男人的荣幸。
她本以为今日二楼三楼该坐满了为她而来的富商贵人。
结果居然一个都没有!
有的只有一楼这些人,这些在她眼里的下等人,怎么配听她的琴?
她最看重自己的体面,当场就跟那个点她的男客犟了起来。
她惹怒了男客,那男客扑上来要教训她。
这种事在红楼常见,因此也没有人阻止,多是看笑话起哄的。
前世只有我冲上去,护住了嫡姐和她的琴。
姐妹之间守望相助,是爹爹流放前叮嘱我们的。
我拼命拦着男客,要嫡姐先走,转头却看见嫡姐已经抱着琴落荒而逃的身影。
她是一点不顾我的死活。
那男客的怒火全部宣泄在了我身上。
我被撕碎了衣服,当众欺辱。
我永远记得那一晚,一楼那些男人兴奋激动的起哄尖叫。
秦妈妈笑得咧到耳边的嘴。
以及躲在暗处,偷偷旁观我受辱的嫡姐。
4
我失身了。
在红楼这种地方,一旦失身,就再不可能只卖艺不卖身。
而嫡姐却在那一日之后,被人纷纷夸赞是红楼里最脱俗清高、不畏强权的才女。
那段时间,叶府抄家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很快,就有不少富商贵人特意来红楼欣赏这位从叶府堕入红楼,却能人淡如菊、遗世独立的叶才女。
二楼三楼的客人多了,嫡姐终于肯弹她的大雅之琴了。
也有不少人对她见色起意,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对男客说:
「我只卖艺不卖身,若实在忍不住,去找我那庶妹吧。」
「她没有我这等气节,巴不得有男客点她呢!」
于是,我成了她这位红楼才女推脱男客的工具。
而她成了红楼第一清倌人。
凭着这等名号,终于吸引来了皇城富商周荣山。
那一晚,周荣山单独点她去厢房,给了老鸨百两黄金,让嫡姐沐浴之后再来献艺。
其中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
嫡姐这次却兴高采烈地准备了起来,当晚,整个红楼都能听见她对周荣山投怀送抱的魅声。
「什么人淡如菊,遗世独立?不过是想一次性攀附个豪门权贵罢了!」
「倒苦了你,成全了她的名声与富贵。」
红楼里最小的妹妹丹枫看向我,此时的我,早已被各色男人折磨得麻木,她拉了拉我的外衫,遮住肩膀上的淤青,安慰我说:
「那富商给的百两黄金是给你嫡姐赎身的定金,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从此地解脱了。」
「你们毕竟是亲姐妹,你又为她做了这么多,到时候,她一定会带你一起走的。」
我也这么天真地以为。
周荣山包了嫡姐一个月,一个月后,他正式给嫡姐赎身。
嫡姐欢天喜地地要跟着他离开红楼时,我拽住了她的衣袖:「姐姐,求你带我一起走。」
我已被折磨得支离破碎,尊严涂地,生怕她不肯,还主动下跪,给她磕头,「姐姐,这个地方再待下去我会死的。」
人人都知道嫡姐是曾经的千金小姐,有些傲骨任性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都忘了,我也曾经是叶府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哪怕我是个庶女,也知廉耻礼仪,也看重自己的清白名节。
嫡姐不能承受的侮辱难道我就能承受吗?
嫡姐看重的体面难道我就不看重吗?
我当日护她那一次,是因为这红楼里,只有她跟我是亲人。
我回护她,她却从未回报我。
就这一次,我恳求她记起姐妹之情,带我离开这等水深火热之地。
嫡姐松开了周荣山的手,她亲自扶起了我,当着众人的面柔声承诺:
「妹妹,等我找个体面的理由,就给你赎身,让你离开这里。」
我茫然地问:「我还要等多久?」
嫡姐说:「再等等吧,这是皇城脚下,那些男人虽然爱折磨你,但也不敢叫你死了。」
「你再等等,等我找个机会来救你。」
5
周荣山夸她:「清若,你真是善良温婉啊!」
嫡姐娇羞地笑了笑,而后便挽着周荣山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红楼。
我被她扔在脑后。
最开始的一年里,我还天真地盼着嫡姐来践行承诺。
她没来,我便安慰自己,一定是姐姐刚入周府,行动多有不便,才不好来救我。
等啊等,等啊等,一年又一年,等到嫡姐成了皇城有名的贵妇人,等到周荣山又一次升官发财,等到她地位攀升,都能自由出入皇宫去见那些皇亲贵族了。
我都没有等来她的相救。
直到五年后,嫡姐坐着华丽的轿子从街上路过,要去酒楼赴名媛贵族的宴会。
她出行的排场很大,有人说,她身上那件锦衣全部是金丝所制,头上随便一支珠钗,都值五两黄金。
秦妈妈说了,其实赎走我,一点都不贵,也只要五两黄金——她如今的一支珠钗而已。
那一日,我拼死拦住了她的轿子:「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对我的承诺!」
丫鬟替嫡姐掀开了轿帘,她打量着我。
此刻的我,衣衫不整,浑身淤青红痕,狼狈不堪。
嫡姐用扇子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我没有你这么不体面的妹妹。」
我哭着质问:「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这些苦衷你难道不明白?」
嫡姐嘟嘟嘴:「你如何走到这一步我都看在眼里,有何苦衷?」
因她这一句话,街上众人唾骂我是不要脸的娼妇。
嫡姐身边的丫鬟得了她的眼色,说:「哪儿来的红楼娼妇,敢来拦督粮官夫人的轿子!给我打!」
那群侍卫嫌我脏,都不用手,直接上脚踹我。
嫡姐的轿子从我的身躯上踏过,她依旧没有回过一次头。
我气急攻心,当街吐血而死。
6
再睁眼,我已经重生回嫡姐第一次弹琴献艺这天。
「妹妹!救我啊!!」
那男客已经逼近了她,嫡姐抱着琴大声朝我呼救。
我一动不动,笑着回她:「姐姐,人的体面是要自己挣的,别总指望我来给你啊!」
嫡姐看我的眼神一变,如同之前在叶府那样,她只要脸色一变,便可以随意用嫡女的威严处置我。
可这次,她自身难保了,没有我的挺身相护,那男客已经抱住了她的身体。
她的琴摔在地上,衣服被蛮力撕扯开!
嫡姐惨叫挣扎起来,那男客力气极大,像只鸡一样在她身上胡乱啄,渐渐啄向关键的位置——当着一众男客的面。
我的胸口翻涌出一阵恶心,因为前世,我也是被这么当众羞辱的。
但我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痛苦,我取过自己的琴,登上舞台,坐在嫡姐方才坐的位置上。
大大方方地,开始弹奏那曲《高山流水》的雅乐。
我的琴艺,修得不比嫡姐差,只是从前在叶府,碍于嫡庶尊卑,总要藏拙。
如今在这红楼,我要用自己的琴,给自己争一分有尊严的立身之地。
琴声争鸣,不少男客的注意力被我吸引了过来。
还要多谢嫡姐方才坚持要的体面,让这群一楼的客人以为《高山流水》真是自己不配听的大雅之乐。
如今有人主动弹给他们听,还弹得大方投入,给了他们充分的尊重。
「听说这位也是叶府千金啊,只不过是庶女。」
「都到红楼了,还讲什么嫡庶尊卑?就跟堕了青楼还要体面一样,不识好歹!」
「我看这庶女,可比那个嫡女识趣多了。」
有人陶醉琴声,也有人故意刁难地问:「方才你姐姐死活不肯弹这所谓高雅之曲,怎么你倒肯了?不要你的体面了?」
满座哄堂而笑。
我手下琴声不绝,眼眸微抬,笑着道:「此曲王孙贵族听得,诸位自然也听得,雅俗共赏,才是正道。」
「妾身的体面,还要请诸位成全。」
众人皆是一默,继而有人叫好。
有人要点我,秦妈妈看我大受欢迎,主动跳出来说:
「我们这位铮铮姑娘,今后只卖艺,不卖身!」
我嘴角一勾,琴声中,混杂着嫡姐在那位男客身下的惨叫声。
可我只专心弹琴——姐姐,这一世,我只成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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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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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相府嫡女,自诩风霜高洁,仙女下凡,不染一丝俗尘。
抄家那日,人人都知藏匿金银首饰等值钱的家当,她只抱着把破琴不放。
「你们争来抢去的,也不怕失了世家大族风范,全然不顾礼义廉耻,苏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后来,我们一同被没入奴籍,我拼死抱住曾与我议亲的成王的腿不放,求他救我。
姐姐大骂我失了气节,竟然向抄家仇人低头,不情不愿跟着我到了王府为奴。
后来,我努力一步步往上爬,成了成王妾室,即将临盆的时候,姐姐借口照顾我,在成王面前一曲惊鸿,夺走了王爷的心,成了成王侧妃。
我怒气冲冲去质问她,她却说我善妒,连自家姐妹都嫉恨,没了体统,罚我长跪,还说是为了我好,让我别辜负她一片苦心。
后来我动了胎气,难产血崩而亡,一尸两命,含恨而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被抄家那天。
1
我叫苏虞,是相府嫡次女。
一母同胞的姐姐苏湘自诩京城第一才女,眼高于顶,目下无尘。
三皇子向她求亲,她嫌弃三皇子矮胖,冠冕堂皇地教训:「皇族子弟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怎能耽于情爱?」
大将军想娶她续弦,她嫌弃大将军粗鄙年长,说辞却一套一套:「山河未定,何以为家?」
皇商沈家愿以举家之富为聘,求娶长姐,可长姐怎么看得上商人门第?
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给人打发回去了。
那些人被拒绝了,非但不恼,反倒个个夸赞长姐是高岭之花,天仙下凡,是自己这等凡夫俗子不配。
还心甘情愿送上古玩字画、奇珍异宝等名贵礼物,求长姐一定要收下,不然他们就碰死在相府门口。
一时间,长姐的名声传遍四方,就连宫里都有耳闻。
都传苏相家出了个女谪仙。
后来,父亲因为参与党争事发,追随的大皇子被陛下猜忌降罪,软禁深宫,父亲等大皇子一党也跟着丢官下狱。
不久,苏家就被抄家。
家中年满十岁以上的男子通通流放边关服劳役,女眷没入奴籍入辛者库为奴为婢。
前世,我为救苏家,苦心孤诣地往上爬。
距离生下成王长子一步之遥,只想在成王面前得脸,救出母亲和姐妹们,免除父兄的罪责。
没想到却为旁人做了嫁衣。
姐姐趁我怀孕即将生产之际,夺走了王爷的宠爱,成了侧妃,害我难产血崩而亡不说。
她还立了个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人设,即便后来成王登基为帝,她成了高高在上的贤妃,也不肯为家里说半句话。
我飘在空中,看透她假清高真自私的虚伪嘴脸,恨得咬牙切齿,却奈何她不得。
没想到我竟然重生了,回到苏家刚被抄家,女眷们被罚入辛者库为奴那日。
2
「二小姐,她们……她们把我们的东西都抢了!奴婢……奴婢打不过她们……
「这些贱蹄子,往日咱们苏家是怎么待她们的,如今竟然上赶着落井下石。」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便听到丫鬟翠竹哭哭啼啼的声音。
抬眼望去,苏家大宅已是满目疮痍。
抄家的官兵刚走,库房被搬了个干净。
荣耀了几十年的苏家就这么倒了。
奴仆们都散了,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剩下些不值钱的家当被争着抢来抢去。
我先前正是为了和一个嬷嬷抢一根素银簪子,被打中了脑袋,昏迷了片刻。
长姐见我跟人抢东西被打晕,非但不心疼我,反倒嗤之以鼻。
「二妹妹真是没见过世面,为了根破银簪跟人抢破脑袋,传出去我们苏家还有何面目见人?」
前世,我听到这话,羞愧不已。
真觉得自己给苏家丢人了。
如今只觉这个女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想大嘴巴子抽丫的。
我让翠竹将我扶起来,走到长姐面前,一把扯下她耳朵上的翠玉坠子。
然后把她头上的珠翠拔了个干净!
「好啊,姐姐这般品行高洁,想必也不会在乎这点东西。
「妹妹拿姐姐一点东西,姐姐向来不争不抢,应该不会跟妹妹计较的吧?」
苏湘被我拽得耳朵出血,头发散乱,瞪大了无辜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二妹妹,你怎么……
「姐姐我不曾得罪过你啊……」
这会儿抓我们进宫的人还没来呢,养尊处优惯了的苏家女眷不知道,辛者库那是个吃人的地方。
若是没有银钱打点管事的姑姑和总管太监,可有吃不尽的苦头。
长姐的丫鬟莲香见状,尖叫起来。
「二小姐!您干什么?您怎么能拿我们大小姐的东西?」
这莲香乃是长姐的贴身丫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比我们这些妹妹还亲厚些。
素日里办事也是妥帖机灵,可惜是个蠢物,一心为姐姐尽忠,却在姐姐被诬陷的时候被拉出来挡事,落得个双腿残废,配给老太监对食的下场。
我心中怜她下场可怜,但也记得是她给苏湘和成王牵线搭桥。
看她叽叽喳喳地就烦,抬手给了她两个嘴巴子。
「吵什么吵?宫里的人马上就来了!
「就你们俩这死出,东西给了你们也不顶用!
「你们还收拾不收拾?不收拾滚出去!
「翠竹,麻利点,把值钱东西都收着,往后咱们一大家子还指着这些活呢!」
我往日里受了长姐言论荼毒,素来不争不抢,极少跟人计较。
见我突然发狠,家里的人都吓着了。
翠竹却不怕,听了我的话,上赶着去跟其他下人抢东西去了。
长姐看自己丫鬟挨了打,和她抱在一起,两人瑟瑟发抖,用哀怨的眼神看我。
我瞥见她怀里一个丝绸包袱,记起前世她为争宠,在成王面前弹奏的那张古琴。
上去一把将古琴从她怀里薅了出来。
然后在她震惊的目光中,谴责道:「此琴价值千金,如今家里是什么光景了,姐姐怎么还私藏?身为苏家嫡长女,却一点不为家人考虑,真是让人失望!」
3
苏湘本是一副备受欺凌,受尽委屈的模样。
见心爱古琴被我抱走,脸上显出一丝哀怨的神色。
「虞儿,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姐姐,你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你怎么这么小气?
「不过是一把琴,哪里比得上母亲、两位姨娘还有妹妹们的性命重要?」
父亲妾室不多,统共一位正妻,两个姨娘。
江姨娘生了苏樱、苏桃两个妹妹,都还没到及笄的年纪,李姨娘生了弟弟苏澄才五岁,不在流放之列。
前世,我在辛者库被那些年长宫女欺凌,逼着我替她们干活的时候,苏湘便是用这些话来扎我的心窝子的。
「都是一处当差的苦命人,妹妹何必斤斤计较,辛者库的活儿都是大家的,早些做完,也好早些休息不是?」
哄得那带头欺凌我的宫女说她懂事,不但把自己的活儿丢给我做,还把苏湘的活儿也丢给我。
事后,她还居高临下地教训我。
说我年少轻狂,锋芒太露,再不知收敛,早晚要闯出祸事来。
母亲和妹妹替我打抱不平,被她一顿说教。
直言她们这样纵容我,是害了我。
当时我只觉心口堵得慌,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如今想来,这贱人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吃着我这个妹妹的人血馒头,讨好旁人,还装模作样。
思及此,我没心思搭理苏湘,命人快些将琴拿去当铺典当了,好有些银钱傍身。
知晓价值千金的古琴被我当了六百两,苏湘气得当场昏厥。
莲香心疼地扶着她。
「大小姐,您别伤心了……」
她只转过头,咬着唇无声地哭泣。
母亲心疼她遭逢巨变,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
「湘儿,你妹妹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被苏湘怼了一句。
「苏家是被抄了家,爹爹是丢了官职,但苏家的体面还在,母亲如此纵容妹妹欺凌我,难道没有想过日后见了爹爹如何交代?」
哦,爹爹的确偏疼她这个嫡长女,前世他眼巴巴等着这个当了贤妃的好女儿为他在皇帝面前开口求个恩典,能离了边疆苦难之地。
只可惜,他等了几十年,直到冻死在采石场,也没接到宫里的旨意。
徒惹人发笑罢了。
母亲性子温婉,被苏湘挤对了一句,便红了眼圈。
几个姨娘往日更是被她挑刺惯了的,忌惮她嫡女之威,不敢插嘴。
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强得可怕。
闻言嗤笑一声:「姐姐倒是说说,我如何欺凌你了?
「就因为我卖了那把琴,为全家人的生计着想?
「我的姐姐,妹妹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啊,咱们要去的是辛者库,干脏活累活的地方。
「那把古琴如此高雅,岂能轻易玷污了?
「等日后姐姐出人头地,带我们全家人离了那苦地方,再赎回来不迟!」
说着把当票递给了她,「拿着拿着。」
苏湘脸色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恼恨。
呵!装什么?
她哪里是气我卖了她的琴,分明是恨我拿了钱不分她!
4
不多时,宫里接我们的人就来了。
一大家子妇孺全罚入了辛者库为婢。
母亲针线功夫不错,被指派了个缝缝补补的工作。
两个姨娘苦些,需要打水,是体力活儿。
苏樱领了除草的差事,苏桃淘洗水果……
总之是些零碎繁琐的粗使杂务。
从早到晚忙不完。
苏湘的差事是和莲香一起浆洗衣裳。
而我,则被派去洗恭桶。
母亲和妹妹们知道我要去做那最累最脏的事,都心疼得哭出来。
苏湘和莲香却是一副畅快模样,仿佛这是我罪有应得。
她们哪里知道,我前世可是足足在辛者库刷了三年恭桶,吃了三年眼泪拌饭的。
我刷得又快又好!
第一日就因为提前完成了工作,被管事的许嬷嬷夸奖。
而苏湘却因为没洗完自己份额的衣裳,要其他浆洗宫女帮着洗,被人骂得嘟嘴哭泣。
许嬷嬷看她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都给她气笑了:「都来了辛者库了,还当自己是相府小姐呢?
「同样是两只手,为什么人家都能洗完,你洗不完?」
莲香忍不住替她求情:「嬷嬷,不是我家小姐的错,是奴婢洗得太慢了,没能帮上小姐……」
我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如今是在辛者库,人人都是奴婢,许嬷嬷为大。
莲香敢在许嬷嬷面前提小姐二字,不是触她的霉头吗?
果然,下一秒,许嬷嬷手上的鞭子就落了下来。
「苏大小姐是吧?真是了不得!
「我这个管事嬷嬷喝口茶尚且需要自己动手,你竟还有丫鬟伺候呢?
「看来是活儿派少了!
「明日起,你干两个人的活儿!」
说罢瞪了莲香一眼,「你不许帮她!」
主仆俩挨了打,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哭得像两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前世我一心念着她,洗完恭桶还去帮她洗衣服,就怕她洗不完被嬷嬷责罚。
她却嫌我身上味道难闻,掩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如今我不帮她,她便全然没了法子。
我上前朝许嬷嬷赔笑道:「许嬷嬷消消气,我姐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时做不好也是有的,往后多洗洗就会了。」
然后悄无声息地递了个银镯子过去。
许嬷嬷见状眼皮一掀,不动声色地将镯子收了起来。
朝我道:「你倒是个懂事的!」
然后狠劲在苏湘脑门上戳了一下,「同样是苏家的女儿,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妹妹!」
苏湘气得浑身发抖:「苏虞!你……你自甘下贱!
「你好歹也是苏家的嫡次女,竟然对刷恭桶这种事情甘之如饴,还和这等低贱仆妇厮混……」
许嬷嬷没读过什么书,但好赖话是听得出来的。
闻言怒目圆睁地问我:「低贱仆妇?她说的是我吗?」
我强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这可不是我要害她,是她自己非要作死的。
「嬷嬷息怒啊……姐姐她无心的……」
许嬷嬷猛地揪住了苏湘的头发,提着鞭子拽着她出去了。
「我低贱?今日老娘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这辛者库里最低贱的!!!」
5
母亲看姐姐被许嬷嬷拖出去,急得不行。
「虞儿,你姐姐心气儿高,她不是有心的啊!
「你通晓事理,你去求求许嬷嬷,让她放了你姐姐吧?」
我知道母亲素日性子温婉,对苏湘这个长女也多有溺爱顺从。
但今时不同往日,再这么惯着她,只怕是永无止境地被她拖累下去。
我朝着母亲冷脸道:「母亲方才也看见了,我已讨好了许嬷嬷,替姐姐说情了,是姐姐自己不领情,再次得罪许嬷嬷。
「她自己嘴欠,偏要找打,难道不让她去吗?」
母亲哭得眼泪涟涟:「虞儿,娘知道你怨她,但你们是亲姐妹啊,你手上不是有卖琴的银子,再使使劲儿……」
我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觉得心头一梗。
前世,母亲体弱,入辛者库不久便得了重病,我手上没银子,姐姐只知当甩手掌柜,母亲不久便去世了。
烧成一把灰烬,丢在后宫深井里。
年幼的弟弟被卖入官宦人家为奴,那家少爷性子顽劣,弟弟才不过七岁,就被害死溺毙在了荷花池子里。
我托尽了关系,磕遍了能磕的所有头,才找到人给他收尸,有一口薄棺下葬。
思及此,我的心肠再次冷了下来。
「母亲,咱们手上那些银子,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难道你只顾姐姐,不顾两位姨娘和两个妹妹吗?
「还有弟弟,他才五岁呢,如今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母亲难道不想为他赎身?」
我的话,让母亲和两位姨娘都沉默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围着她苏湘一个人转的,人不自救,谁能救得了她?
前世我这么恨她,也不是为了成王宠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男人,不过是我向上爬的工具。
我要的是那生下成王长子的荣耀,和那成王侧妃的位分。
这样我才能求成王的恩典,求他为父亲说情。
而那苏湘,假模假式地清高了这么多年,享受我这个妹妹的庇护活得清闲自在,却在眼睁睁看着我折弯脊梁,付出这么多之后,趁着我有孕出来截胡……
这仇我不会忘,早晚要她自食恶果!
苏湘被许嬷嬷拖出去打,莲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二小姐,您怎么能这么狠心?
「夫人,江姨娘,李姨娘,你们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大小姐被那许嬷嬷欺凌吗?」
这会儿已经收工歇息了,大家伙正吃饭呢。
我看莲香不吃,把她面前的粥和馒头端了过来,自己喝了一口,又把馒头掰开两半,分别给了两个妹妹。
「你不吃是吧?那给樱儿和桃儿吧。」
又给翠竹夹了点咸菜,「吃点咸菜,干吃没味儿。」
莲香见我们都不搭理她,气得想掀桌子。
被我一把扣住了手腕,丢在地上。
「我倒是不知,母亲和两位姨娘何时多给我生了个妹妹。
「我们这里一大家子,都是姐姐的亲人,我们都没说话,你一个丫鬟倒是蹦跶得欢。
「你的意思是,我们全家人都不关心姐姐,就你是真心待她了?」
莲香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可是……」
我冷冷地道:「你若真关心她,就该让她少说些话,别祸从口出,连累我们一家人!」
然后,趁着她愣神的时候,把她给姐姐留的馒头和稀饭分给姨娘们和两个妹妹吃了。
6
苏湘被打了几十鞭子,关到库房去了,当晚没能回来。
莲香趁夜去库房外面哭,主仆俩隔着门互诉衷肠。
「大小姐,你怎么样了?许嬷嬷也太狠心了。」
苏湘:「那个贱婢,不过仗着自己是个辛者库的管事嬷嬷,就这样欺凌于我,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莲香,我好饿,有吃的吗?」
莲香哭唧唧:「没有了,二小姐说,不回来的人不留饭……」
苏湘:「……」
至于我,我也出去了。
不过不是去看苏湘,而是去看许嬷嬷。
正要休息的许嬷嬷看见端着一盆子洗脚水的我,愣住了。
「苏虞?你怎么会在这?」
我笑道:「奴婢听闻嬷嬷早年间当差的时候伤了身子,得了体寒之症,夜里手脚冰凉,只能靠汤婆子才能入睡。
「这水里,奴婢加了生姜、艾草、花椒,能缓解疲倦、温经散寒、疏通经络……嬷嬷快泡泡脚,夜里也好睡得舒服一些。」
许嬷嬷闻言,挑了挑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也低得下来身段。」
我见她没拒绝,连忙蹲在床边,将她鞋袜脱了,浸入水中。
「嬷嬷,烫吗?」
许嬷嬷眯了眯眼睛,懒懒地回了我一句:「还行。」
我前世为讨好成王,学了些按摩穴位的本事,不动声色地对着许嬷嬷的脚按了起来。
许嬷嬷被我按得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抬眼朝我道:「你若是为你姐姐求情来的,大可不必开口。
「那丫头牙尖嘴利,以下犯上,不给她点教训,日后冲撞了主子,倒霉的可是嬷嬷我!」
我连忙道:「嬷嬷误会了,奴婢不是为姐姐求情的,奴婢是有旁的事想求嬷嬷给个恩典。
「奴婢知道,管采买的林姐姐是您的外甥女,下个月就要年满出宫了。
「能不能求您为奴婢向管事的吴公公举荐举荐?」
许嬷嬷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这丫头口气不小啊?才来辛者库一日,就想着去干宫外采买的活儿?
「那可是油水多的肥差啊!」
我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嬷嬷您是知道的,我爹丢了官,家里男人都流放了,只剩下一大家子女流,我姐姐是那样,母亲和几个姨娘妹妹都是性子弱的,若我不找出路,撑起来,谁管她们?
「我懂事的,绝不让嬷嬷白忙活!
「这里有六百两银子,是奴婢全部的家当了,一百两求嬷嬷出面说项,五百两孝敬吴公公,成与不成,奴婢都对嬷嬷的恩情感激不尽!」
许嬷嬷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人了,但月例银子也不过七八两,一百两虽然不多,可也绝对不少。
看了我递上去的银票,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我见有戏,趁热打铁。
「嬷嬷,请您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帮帮我吧!
「日后虞儿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嬷嬷您!
「奴婢与旁的宫女不同,我们一家子都是罪奴,是一辈子出不去的,即便我出去当差,母亲和妹妹们还不是在您手底下吃饭?绝对跑不出您的手心去……
「奴婢只求能出去采买,寻个机会把我那五岁的弟弟赎出来,奴婢往后每个月的月钱都孝敬您……」
许嬷嬷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看我哭得稀里哗啦,道了句:「别哭了!
「这事我得空跟吴公公说说,但也不是一定能行,你别抱太大希望。」
我连连磕头:「多谢嬷嬷,奴婢一辈子忘不了嬷嬷的大恩。」
7
苏湘第二日一早,就被放出来了。
饿了一夜,小脸煞白,走路腿都软了。
早饭是一碗薄粥和一个窝头。
莲香费尽心思给她留的,自己都没吃,巴巴地递到她面前。
姐姐却嫌弃那粥稀薄,窝头粗糙拉嗓子。
莲香哭得眼睛都肿了。
「大小姐,您就别犟了,不吃哪有力气干活啊?」
苏湘听到还要干活,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我是不想管她的,但她晕了,她的活儿谁干?
许嬷嬷可是要她干旁人两倍的活儿。
思及此,我上去拽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薅起来。
「起来,别装晕!
「自己的活儿不干,难道指望莲香和两个妹妹替你干吗?
「你不会是想母亲替你干活吧?她自己缝补的工作都干不完!」
苏湘被我一薅头发,一下就不晕了。
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泪痕地质问我。
「苏虞,你从前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养尊处优长大的。
「怎么……怎么如今,才一日,就甘愿为奴为婢,不仅自己上赶着干活,还逼着我也干活?」
我快被她气笑了:「大小姐!你也知道,如今不比从前,是为奴为婢的光景了?
「咱们如今都是罪奴,罪奴知道吗?
「终生都要在这辛者库里干脏活儿累活儿,到死了也出不去!
「你若不改了你那小姐性子,放下身段,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宫里不比外头,死个把人,跟捏死只蚂蚁似的,别说我做妹妹的不提醒你。」
我的话,给了苏湘莫大的震撼。
她似被吓着了,话少了很多。
开工的时候,也和大伙儿一起去干活了。
我和翠竹两人刷恭桶,通力合作,一个刷一个冲洗,还用了些艾草去味,提前几个时辰就把活干完了,在一旁一边等着恭桶晒干,一边休憩。
远远地,我似看见苏湘和一个身强体壮的宫女低语,不多时,那高大的宫女就提着洗衣棍子朝我这边来了。
她一脚踹翻恭桶,朝我骂道:「新来的,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让许嬷嬷把轻松的差事给你干了,害得我们几个累死累活,没日没夜地洗也洗不完!」
我闻言,淡淡地瞥了苏湘一眼。
她见我看她,快速低头,把衣服搓得更快了。
这宫女叫薛秀,前世在辛者库那几年,她受苏湘蛊惑,没少找我的麻烦。
同是低到尘埃里的人,不想着上进自强,心思都花在相互倾轧上了。
我朝薛秀道:「每个人,干什么活儿,都是许嬷嬷分配好的,你不服怎么不去找许嬷嬷去说?跟我说什么?
「宫女之间,私下斗殴,上头知道了,可是要受罚的。」
薛秀听到我的话,怒气更甚了,撸起袖子朝我道:「都什么时候,还摆相府小姐的架子呢?
「敢拿管事嬷嬷来压我?我今日就让你知道,在辛者库里谁说了算!」
说罢,抡圆了膀子,就要来扇我的巴掌。
但我哪能让她打着?一下就把那涮恭桶的刷子,塞她嘴里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多洗洗。」
薛秀没想到我动作这么利索,嘴里一下被塞了个恭桶刷子,人都傻了,胖脸煞白的,想呕。
「呜呜呜……呕……呕……」
我趁机抓住她胡乱挣扎的脑袋,一把按进了恭桶里,让她吞了一大口刷恭桶的水。
薛秀委屈得涕泪横流:「苏虞!你这个天杀的小贱人!老娘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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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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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师门都重生了,除了人淡如菊的大师姐。
我为她采摘灵芝导致双手被废,她淡淡道:
「你怎么如此狼狈?就算被封在秘境中,我也要活得体面。」
二师兄费尽心思将她扶成首席,她淡淡道:
「我不争不抢,宗门首席自在人心。」
三师姐代怯战的她迎敌被虐杀,她淡淡道:
「又不是我求她去送死的,你们这样冤枉我,我真是百口莫辩。」
这一世,我们不再甘心为她当养分。
大师姐这朵绝世淡菊再也立不住了。
1
「谢满,你与这堆脏臭之物混作一团,真是半点不顾修仙之人的体面!」
大师姐竖着眉毛,满脸嫌恶。
我看着自己健全的双手,恍然反应过来我重生了。
现在是我与大师姐被困在秘境的起始,亦是我修仙之路断绝的转折点。
而罪魁祸首,就是人淡如菊的大师姐。
想起前世种种,我后退两步,将她看不上的脏臭之物牢牢抱在怀里。
这可是灵兽的尸体,血肉中蕴含滋补的灵气,是我好不容易打回来的猎物。
「大师姐说的是,我不该拿这些东西脏大师姐的眼睛。」
芬茵满意地摆出大师姐的谱,说:「我们是仙门中人,就算困在秘境中,也要活得体面,怎么能像野人一般不修边幅,茹毛饮血?你真是愚笨。」
她衣着整洁,翩翩如仙,反观我一身血污,大汗淋漓。
她是活得跟俗世贵女一般体面,可那是我干尽脏活累活伺候的。
她的修为比我高,却自恃体面,不愿捕猎灵兽维持生活。我累死累活送到她嘴边,还要被她嫌弃品质粗劣。
我附和道:「大师姐聪慧。
「大师姐,你说得对。」
转身回到洞穴,将灵兽的血肉化用了。
灵力流淌过四肢百骸,被灵兽撕咬的伤口愈合得七七八八。
我满足地起身,准备出去探索秘境。
上一世,我将破解秘境的希望寄托在芬茵身上,无论寻到了宝贝都上赶着送给她,却未曾为自己打算过。
后来,我寻到了一棵万年灵芝。
光看伴生兽之凶狠和周边雾气之剧毒,就知道这棵灵芝是稀世之珍。
我和芬茵商量对策,可芬茵嫌弃灵芝生长在腥臭的沼泽中,唯恐仪表不整、有失体面,不愿出力。
我咬牙,自己用计迷惑伴生兽,死里逃生采到了灵芝。
而芬茵看着艰难爬到她面前,跟个血人儿似的我,淡淡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就算身在秘境,也要活得体面。」
又捏着鼻子用指尖拎起灵芝,嘟嘟嘴道:「这灵芝生长在污浊之地,小师妹,若不是为了你,我是绝不会化用的。」
话说得冠冕堂皇,化用灵芝的动作急得像赶着投胎。
最后她修为大增,破开秘境得到巨赏。
我却被伴生兽咬得浑身没一块好肉,不仅双手被废,还毒雾入体,导致体内灵力暴乱、经脉寸断。即使回宗门后解了毒,也断绝了修仙之路。
还从此成了芬茵口中「不体面、有辱仙门的小师妹」。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寻找机缘。
我走出山洞,芬茵问:「那堆脏臭之物呢?」
我说:「我化用完了。」
芬茵瞪大双眼:「你一个人全都化用完了?」
「是啊,可不能脏大师姐的眼,难道大师姐稀罕这些不体面的东西?」
芬茵咬牙道:「当然不是!」
「哦,我还以为大师姐惦记着与师妹抢食呢。」
我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把脸色发青的芬茵丢在身后。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没有我伺候,她的体面还能维持多久?
2
有前世的记忆,我知道不少灵物的方位。
我满载而归,回洞穴休息。
却见芬茵细眉倒竖在等我。
「洞穴一团糟,我怎么休息?」
灵兽的尸身残留了一点碎骨头。就算如此,洞穴内外早被我收拾得整洁,在野外是极好的环境。
芬茵指着铺在地上的衣服,嘟着嘴道:「这有个血点。」
我撅着屁股瞧了半天,才看见一处螨虫大的血点。
远不如芬茵睡出的凹陷屁股印磕碜。
我往衣服上一躺,说:「这样不体面的衣服,怎么能给大师姐当床褥?」
芬茵欣慰的表情在看见我闭眼入睡之后僵住了。
「你怎么不给我找一件干净衣服?今夜我睡在哪?」
我微笑着说:「大师姐的衣服就很好,十分体面。」
芬茵嘟嘟嘴:「我这可是极品衣裳。」
我的衣服是宗门发的上品衣裳。
芬茵一句「极品衣裳怎么能丢在地上」,我就把自己的衣服给她当床褥,反倒是我自己躺在硬邦邦的岩地上,睡得腰酸背痛。
我翻了个身,安详入睡:「大师姐衣如其人。」
一样的极品。
芬茵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嘟囔了半天,和衣睡下。
大半夜,我感觉有人在扯我的床褥。
一睁眼,和用力到龇牙咧嘴的芬茵四目相对。
她讪讪道:「一个小血点,倒也不怎么脏。」
我裹紧床褥,打了三个滚,这下是真脏了。
「小师妹我啊,万万不敢让不体面之物脏了大师姐的身子。」
第二天,她哎哟哎哟地叫唤着腰疼,等着我认错继续伺候她。
我懒得理她,忙于增进修为。
没有我的献宝,芬茵再也不能坐享其成,安逸地坐在洞穴里化用灵物。
她急了。
大师姐不争不抢,却会开口要,直盯着我的乾坤袋。
「小师妹,你我是同门师姐妹,要携手共苦。」
我早有准备,灵草连虫带泥采摘,灵兽血肉模糊一团。
从乾坤袋里掏出来,熏得芬茵呕了三口。
「这些脏臭之物怕是会有损大师姐的仙人风范啊!」
芬茵一边呕一边挥手:「不要了,不要了。」
这处秘境有禁制,修仙者比凡人强不了多少。
没了我伺候祖宗一般的侍奉,芬茵头发油了,衣服脏了,脸蜡黄了,人憔悴了。
这一回我在秘境中如鱼得水,把附近薅得寸草不生。
反倒是芬茵念叨着要快点离开。
「小师妹,你修为不如我,要破开秘境,我比你更有希望。」
她屈尊降贵地开口,向我讨一株和她功法绝配的仙草。
我抖了抖满是淤泥的仙草,问:「大师姐竟也要用这些不体面之物么?」
芬茵嗫嚅道:「修炼之事,怎么能算是不体面?」
我要她用极品衣裳换仙草。
她百般不情愿。
我惊奇道:「大师姐竟然白要师妹的仙草?这我倒是不知道,待我回宗门问问同门……」
「这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她咬了咬牙,将衣服塞给我,将仙草捧在掌心,回洞穴化用。
一件极品衣裳换一株珍稀仙草,她小赚,我也不亏。
这件衣裳最厉害的是防御符文,比我的上品衣裳好太多。
有这件衣裳,我足以接下伴生兽的三招。
我修为不如她,可秘境本就是突破自我的机缘,危险与机遇共存。
若我还能得到灵芝,何须再指望她!
3
和前世一样,我将伴生兽引出很远,又自封经脉和灵力,防止毒雾入体太深。
我现在和凡人无异,全靠意志力走入沼泽深处,终于在口鼻都要被淹没时摸到了那棵灵芝。
远处的伴生兽似有所感,发出暴怒的咆哮,飞速赶来。
我一手虚抓灵芝,一手搅动淤泥,拔出一株看似平平无奇的植物。
找到了!
我拔出灵芝,强行运功飞出沼泽,剧毒疯狂地侵入体内,我皮肤上骤然长出片片毒斑。
我将还带着泥的解毒草生吞下去,就地打坐运功消化。
伴生兽赶了回来,红着眼攻击我。
极品衣裳替我挡了三招,碎成残渣。
一息之间,解毒草起效。
我与伴生兽缠斗,挺过伴生兽回光返照的发狂期,将其就地斩杀。
不管过程如何艰险,灵芝到手。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外走,想寻安全之处打坐化用。
却见本该在秘境出口研究阵法的芬茵飞速赶来。
她直直地朝我伸出手:「你拿到了灵芝?快把灵芝给我,我化用完就能出秘境了。」
我拒绝白嫖:「我可以切一小块给你,你拿十颗极品养神丹换。」
芬茵还当我是小跟班,没想到我会开这么高的条件,十颗极品养神丹能掏空她的家底。
芬茵眼珠一转,说:「小师妹,与灵芝伴生的毒雾是剧毒。你瞧,你胳膊上一片乌青发黑,正是剧毒的毒斑!你的性命岌岌可危啊!」
我身上确实有毒斑,但体内余毒只剩细微残留。
芬茵不知道,自顾自继续说:「毒雾中生长着解毒草。小师妹,你状态不佳,大师姐愿意为你去取解毒草,只要你愿意将灵芝分给我。」
我问:「师姐怎么知道这些?」
芬茵说:「你平日顽劣贪玩不去藏经阁,但我看过这段记载。别耽误时间了,解毒草将在灵芝被采摘的半个时辰后枯萎!」
「确有此事?大师姐会不会记错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在《仙草志》的第三百二十八页。」
我沉默良久,哑声问:「大师姐,你怎么不告诉我?」
芬茵笑道:「我不知道你要采摘灵芝,怎么告诉你?」
我是在质问前世的她啊!
这段记载,确实是在《仙草志》的第三百二十八页。
回到宗门后,我想尽办法翻遍藏书,终于找到了这段记载。
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
解毒草在灵芝被拔出后,就会立刻枯萎。届时,只能生吃伴生兽的血肉暂时抑制毒素蔓延,治标不治本。
我重生了,可她还是原来的芬茵。
我叫了你十年大师姐。
你连页码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搞错先后顺序,记不清补救方法?
可你没有告诉我。
你将灵芝据为己有,眼睁睁看我双手废掉,修为尽散,痛不欲生。
还笑着对旁人说:「你瞧,这就是我那不体面的小师妹。」
芬茵目光贪婪,急切地催促我:「灵芝呢?再不给我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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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人淡如菊的大师姐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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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人淡如菊,被旁人诬陷与侍卫私通。
她宁可坐冷宫,也不愿为自己辩解。
为了让她重获圣宠,父亲把我送入宫中。
我一心为她筹谋,替她铲除诬陷她的人,却在她出冷宫时,被她冷眼讽刺:
「没有你皇上也迟早会接本宫出来,你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反而脏了本宫和皇帝的感情。」
甚至嫌我恶毒,设局陷害我,令我凄惨而死。
再睁眼,我重生回了刚入宫这天。
嫡母正吩咐我:「你嫡姐学不会那些肮脏手段,你进宫便是要替她铲平那些障碍。」
我心中冷笑,那就让她在冷宫里人淡如菊到死吧。
皇后之位就让我这个恶毒的庶女来做!
1
「容清,我知道你跟着你那狐媚子小娘学了一身勾引男人的功夫,此次进宫,必须尽快得到皇上恩宠,让你嫡姐从冷宫里出来,如若失败,想想你那小娘的性命。」
坐在上首的嫡母红唇一张一合,对跪在地上的我冷声吩咐。
她一个眼色,丫鬟走上来打了我一巴掌:「主母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愣?!」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我终于确信,自己重生回了三年前被嫡母逼着入宫的这天。
三年前,贵为皇后的嫡姐被诬陷和自己宫里的侍卫私通。
人证物证俱在,皇上震怒。
但到底顾念和嫡姐多年的情分,给了她一个辩白的机会,让她证明自己的清白。
嫡姐却只是满眼失望地望着皇帝,委屈地嘟起嘴:
「他们要是这么污蔑臣妾,臣妾百口莫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皇上是臣妾的少年郎,怎么可以这样疑心臣妾。」
皇后私通是极严重的宫闱丑事,就算皇上信她是被人陷害,也必须要给满宫一个交代。
皇上只能耐着性子,让她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蹊跷之处,自己也好派人去查。
而嫡姐只会嘟着嘴重复这一句: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皇上当年说过永远都不会疑心臣妾,难道皇上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吗?」
皇上无法,只得下令先将皇后禁足,等事情查清楚再做处置。
谁知道就在皇上命人将那侍卫拖下去即刻杖杀时,嫡姐却突然扑上去挡在了侍卫面前:
「霖远是无辜的!他不开口为自己辩解,也只是因为和本宫一样,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罢了,皇上要杀他,就是心里还是不信臣妾是清白的!」
满宫的妃嫔都看着。
皇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感觉头上的朝冠都好似变了个颜色。
当即下令,皇后打入冷宫,侍卫扔进慎刑司。
马上就是太后冥诞,不宜大动干戈,等太后冥诞过后,立即废后,侍卫凌迟处死。
2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父亲和嫡母逼着入了宫的。
我是家中庶女。
我的小娘是扬州瘦马,当年被嫡母买回来分父亲爱妾的宠爱。
后来那爱妾病死了,小娘就成了嫡母的眼中钉肉中刺。
嫡姐从小就跟着最好的师傅学琴棋书画,而我却只能偷偷跟着小娘识一些字。
有次被嫡母发现了,她直接让小娘举着滚烫的蜡台,在庭院里罚跪了一整夜。
她说小娘出身低贱,生的女儿自然也没必要读书识字。
等日后我长大了,便替父亲笼络官员,也算是女承母业,不浪费我这张狐媚子脸。
所以在被逼着进宫时,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讨好皇帝一个人,总好过遭受那些不堪。
加上为了小娘的性命,我进宫后拼命讨皇帝欢心。
甚至在皇帝遇刺时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扑到他面前替他挡下了刺客的刀剑。
我被刺中胸口,奄奄一息躺在皇帝怀里时。
犹自不忘抓住他的袖子,断断续续地哀求:
「姐姐一定不会背叛皇上……若臣妾今日命丧黄泉,还请皇上一定查明真相……还姐姐一个……清白。」
这才终于打动皇上,让本来已经对嫡姐死心的他下令重新彻查此事。
还在我大难不死后为了补偿我,要下旨晋我为容妃。
我虔诚伏跪,说不求妃位,只求皇上能特许我亲自调查皇后私通一事。
皇上答应了。
我以雷霆手段,严刑拷打事发当日在场的所有宫人。
很快就查出是佳贵妃为了争夺后位,做局陷害的嫡姐。
皇帝震怒。
然而佳贵妃貌美无双,本就是后宫妃嫔里最受宠的。
又当即脱簪待罪,泪目盈盈地哭诉自己只是因为太爱皇帝了,想要做他独一无二的妻子,才会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皇上就真的被她的一片痴情给打动了。
最后到底也没舍得重罚她,只是将人褫夺封号,降为了嫔位。
佳贵妃得宠至此,犯下构陷皇后的大罪,都能被皇帝轻轻放过。
她又一向睚眦必报,这次不把她摁死,等她复宠,我和嫡姐都不会有好下场。
3
我当机立断,买通太医用了一副禁药让自己迅速受孕。
又用这个本就生不下来的孩子,陷害是佳贵妃害我流产。
皇帝子嗣单薄,佳贵妃谋害皇嗣,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新账旧账一起算,他终于下令,一杯毒酒赐死了佳贵妃。
佳贵妃倒台,嫡姐被满怀愧疚的皇上从冷宫接了出来,两人重归于好,恩爱更甚从前。
嫡姐复宠后,我去她宫中看望,向她告知了前因后果。
让她日后在宫中务必多长个心眼,不能再像这次一样,遇事不知辩解,只会把自己的清白寄托在认为皇上一定会相信她上。
谁知她却不高兴地嘟起嘴:「本宫需要辩解什么,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算没有你,皇上也迟早会接本宫出来。你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反而脏了本宫和少年郎的感情。」
至于那个侍卫霖远,他当日不为自己辩解一句的行为实在古怪。
我命人对他严加拷打,终于他受不住刑,承认当日是有意让皇上误会嫡姐。
因为他早就爱嫡姐爱得发疯,看见嫡姐和皇上恩爱,更是日日嫉妒得发疯。
他宁愿用自己一死,来换嫡姐永远不能再和皇上在一起。
哪怕代价是嫡姐会被废为庶人,永囚冷宫。
我听得心惊肉跳,意识到这人不能再留,用了点法子让他无声无息地病死在了慎刑司。
嫡姐却在知道我杀了霖远以后,嘟起嘴哭得撕心裂肺:「就算他真的陷害了我,那也只是因为太爱我了,再说我现在不也没事,还活得好好的吗?你居然直接杀了他,也太恶毒了!」
她嫌我恶毒,一心要除了我这个她口中的祸害。
她让她的好姐妹吃下我带去的点心,自导自演,吐血装作毒发,让皇上把我打入了冷宫。
我在冷宫里努力自救时,她又日日嘟起嘴给皇上吹枕边风,说我那张脸和她长得太过相像。
她每每想到她不在的那段日子里,都是我代替她陪在皇上身边,便醋得心里难受。
于是我成了他们情趣中的一环,被下令划烂了脸,还不准太医医治,也不准给我伤药。
最后我伤口感染,凄惨地死在了冷宫之中。
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我回想起前世被利器划破皮肤的痛楚,以及临死前血肉腐烂的绝望。
我恭顺无比朝着嫡母拜下去:「主母吩咐,清儿自当听从,进宫后一定替嫡姐铲平障碍,帮嫡姐坐稳中宫。」
心中却是止不住地冷笑。
她不知道,我这一去,嫡姐就再也别想从冷宫里出来了。
嫡姐不是人淡如菊,只对我这个恶毒的庶女心狠手辣吗?
这一次,我要让她在冷宫里人淡如菊到死,皇后之位就让我这个恶毒的庶女来坐!
4
和前世一样,我入宫的第一晚就被抬上了龙床。
倒也不是因为皇上有多看重我。
只是因为他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冷宫里的嫡姐,又拉不下脸来先低头。
想从我这张莞莞类卿的脸上找点慰藉罢了。
我还记得前世也是这样的场景,昏黄的烛火下,皇上死死盯着我的脸,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叫出声:「别叫,你的声音不像她。也别动,她没你这么孟浪。」
我那时诚惶诚恐,生怕惹了皇上不高兴,就真的像一条死鱼一样僵硬,事后却被他淡淡扔下一句无趣。
现在他又让我别叫,别动。
这次我直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假正经。
要不是前世亲身见识过他玩得有多花,有多喜欢妃嫔主动,我差点就信了他。
一个翻身,反客为主把他压到了身下,在他燃起兴趣的眼神里,我俯身主动送上红唇。
后来他红了眼,将我翻来又覆去,头顶上明黄色的帐子摇晃了一整晚。
第二日,皇上下旨封我为容嫔,比前世我第一次侍寝后封的位份直接高了整整两个等级。
我摸了摸红肿的唇,掺了暖情香料的口脂已经在昨晚被尽数吃掉。
战果斐然,一点都没浪费。
5
接下来接连半月,皇上都翻了我的牌子。
皇上喜欢附庸风雅。
他惊喜地发现,我不但在床笫之间和他非常合拍。
更妙的是,每次在他提笔作诗前,我随口说出的一些想法,竟都正好能完美契合他当时的心境。
等他洋洋洒洒写下诗文,我又总能恰到好处地说出些颇有见解的崇拜之语。
我可不像自命率真的嫡姐,皇帝写了诗让她看,她不但把他的诗批得一无是处。
每次还要嘲笑皇帝一句:「哈哈哈,你的字可真丑呀。」
嫡姐以为自己这是在跟少年郎打情骂俏,她如此独特不媚俗,方能显出她和皇上情分的独一无二。
她以为每次皇上瞪着她不说话,都是在跟她眉目传情,殊不知其实皇上心里正忍她忍得咬牙切齿。
我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一堆废纸,我的舌灿莲花都能给他吹成一首首传世精品,让皇上对自己才华横溢这件事深信不疑。
男人嘛,总是渴望被他的女人崇拜的,皇帝就更是如此。
果然。
「卿卿,后宫这么多女人,还是只有你最懂朕。」
我直接被他引为灵魂知己。
不过短短半月,我就被晋为妃位,赐封号意。
他说这是因为我如同解语花般,总能准确无误说中他的心意。
封妃那日,我捧着他一首咏青松的诗,爱不释手:「皇上的诗文又精进了呢!」
我没说出来的是,他那些诗确实很烂。
什么一棵两棵三四棵,五棵六棵七八棵。
我五岁时的胡乱涂鸦之作都写得比这好。
6
我成了意妃,却没有像前世一样,不惜己身替嫡姐冲锋陷阵,查明真相扳倒佳贵妃。
当冷宫传来消息,皇后思念成疾,不吃不喝日夜为皇上祈福,现下已经一病不起时。
我便知道,嫡姐坐不住了。
而不出意料的,皇上也心疼了。
说到底,皇上对嫡姐的情分还是不同的。
迟迟没有下废后的旨意,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看出皇上的动摇,俯身下跪,主动给嫡姐求情:「当日姐姐被指认和侍卫私通,她的贴身侍女馨儿进慎刑司受遍了刑罚,腿都断了一条,也一口咬定皇后和霖侍卫并无私情,看来姐姐多半真是被冤枉的。
「姐姐性子清高,不愿解释让皇上伤了心,臣妾愿自降位份,只求皇上能宽恕姐姐。」
皇上果然一脸欣慰地看着我:「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以退为进,顺水推舟,因着我的贴心和懂事,我又被皇上晋为贵妃。
皇上走后,我的心腹丫鬟婵娟不解地问我:「娘娘为何还要帮皇后求情?」
我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告诉她:「顺水推舟,我自己还能得好处的事,为何不做?况且,对一个人最好的折磨,不是一刀将她痛快杀死,而是先给她希望,又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得见天光时,再将她打入更深的深渊。」
何况,我的仇人可不只我那高贵的嫡姐一个。
她,她的好姐妹,还有佳贵妃。
我要看她们相互残杀,狗咬狗一嘴毛,那才有趣儿呢。
7
嫡姐出冷宫那日,我正好被诊出了身孕。
皇上本来是要亲自去接嫡姐出来的,却因为要陪我,只派了身边的王公公去。
我一边摆弄着皇上特意让花房送来给我安胎宁气的鲜花。
一边听婵娟绘声绘色地跟我讲嫡姐出冷宫时的场景:「听说皇后娘娘嘟着嘴生了好大的气,任凭王公公怎么求都不肯上凤辇,非要让皇上亲自来接才肯出冷宫。后来还是兰贵人劝了好久,皇后娘娘才不情不愿地上了凤辇呢。」
又是这个兰贵人。
她是嫡姐的好姐妹,也是嫡姐最忠心的狗腿子。
但凡可能会挡了她好姐姐路的人,她都恨不得替她的好姐姐除之而后快。
前世我会被害成那样,也离不开她在嫡姐身边的煽风点火和出谋划策。
今日花房送来的这花,我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不太满意。
手起剪落。
咔嚓一声,一朵兰花被我剪下。
8
兴许是听进去了兰贵人的劝说。
嫡姐出了冷宫后,虽然对我们这些妃嫔依旧是一副清高看不起的模样。
但至少在皇上面前,她的姿态确实比之前放低了不少。
她这难得的温婉柔顺,倒确实让皇上对她重燃起了几分旧情。
然而嫡姐还是不太高兴。
随着我的肚子日渐显怀,她眼中的嫉恨之意也一日比一日更盛。
我都看在眼里,却不但不收敛,还日日挺着肚子去她面前晃悠。
终于,嫡姐坐不住了。
她让宫女来告诉我,说想吃我做的糕点了,让我多做一些带去景仁宫。
等我做好糕点去了嫡姐的景仁宫,才发现兰贵人也在。
兰贵人一身素净的衣衫,眉目清丽,正动作斯文地喝着宫女呈上来的汤药。
光看这幅气质出尘的样子,倒真像一朵清新脱俗的兰花。
可惜,就是这样一个表面高洁不屑争宠的女子,不知道替嫡姐做了多少她自己不便做的肮脏事。
见我来了,兰贵人横眉冷对,也不起身给我行礼。
反而疾言厉色地教训起我来:「皇后娘娘是后宫主母,又是你的嫡姐,意妃却先于皇后有孕,实在是不知道上下尊卑这四个字怎么写。
「姐姐被你气得不轻,我劝了姐姐,她愿意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就去禀明皇上,说自己出身卑贱,不配抚养皇嗣,皇子生下后立马抱到皇后宫中抚养。」
「要么,」她指了指桌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下这碗堕胎药,皇后娘娘便原谅你的冒犯之罪。」
嫡姐没说话,只是翘起戴了护甲的小指,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她赞同兰贵人刚才说的。
我直接瞠目结舌。
饶是两世为人,已经很清楚嫡姐和她的好姐妹是什么德行了。
我还是会时不时被她们那不同于正常人的脑回路给搞得莫名其妙。
在她们催促我快选的眼神中,我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贵人竟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还意图挑唆皇后,谋害妃嫔皇嗣,如此大罪,将你凌迟了都不为过!」
兰贵人脸色一白,求助般看向嫡姐的方向。
嫡姐给了兰贵人一个鼓励的眼神。
兰贵人点了点头。
她捏起盘子里一块我带去的点心,放进嘴里,边嚼边恶狠狠地看着我:
「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为了姐姐心狠一次了!」
9
兰贵人脸上挂着计谋得逞的笑,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敢挡姐姐路的人,都得死。」
嫡姐身边的丫鬟若儿立马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意妃带来的糕点有问题,兰贵人只吃了一口便中毒了!」
嫡姐摆弄着手上的护甲,淡淡开口:「去请皇上来,就说意妃意图用毒糕点谋害本宫,却被兰贵人误食,幸好所食不多,性命无……」
嫡姐一个「碍」字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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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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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5-06 14:19:38  更:2024-05-06 15: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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