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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娱乐]有没有报复渣男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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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报复渣男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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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报复渣男的爽文?
女儿执意要嫁给一个有过家暴史的三婚渣男,我拼命劝她。
她却对我说:「你自己婚姻不幸,就想让我也不幸福。」
她偷了户口本去和渣男领证的第二天,我在股东大会上把集团继承人的名字改成了养女。
我算是明白了。
血缘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继承了我的脑子。
01.
我年轻时便开始创业,丈夫嫌我强势,和一个温柔女人跑去了国外。
抛下我一个人,右手处理公司的财务文件,左手给女儿欣欣喂奶。
欣欣没有过过苦日子,她开始记事的时候,我已然是财富榜上名列前茅的女企业家,欣欣也成了备受瞩目的富家千金。
她读的是最好的私立贵族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矛——直到期末我被叫去学校才知道,这成绩是她拿着钱威逼利诱,逼不敢反抗她的贫困生代考的。
高考后她靠我给学校捐的天价赞助费,去了国外留学,每个月都写信哭诉生活费不够,最后被我发现钱全被她拿去追星买榜了。
我总以为,她还小,等年纪大了自然会变得成熟些。
没想到,成熟后的她给我领回来了这么个玩意儿。
「妈,这是 James。」
我在公司跟股东开会的时候,欣欣拉着男人的手闯进来,在众人面前甜蜜地宣布。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让他从市场总监的位子做起。」
全体股东全都安静了,像看一出好戏似的瞄向我,我感觉自己的脸在迅速变红变烫。
「欣欣。」我压抑着怒气,「我们在开很重要的会议,可不可以先请你带着 James 出去?」
「哎呀妈妈。」欣欣跑过来,拉着我的袖子摇晃,「这不是咱家的公司吗,James 又不是外人。」
我握着文件的手僵硬冰冷,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人事部的汪副总给了我台阶下,招手示意其他股东先离开会议室:「这样,苏总刚刚的讲话内容大家先消化一下,我们下午三点再继续会议。」
没想到,欣欣不乐意了。
「汪叔,你干嘛呀?我要宣布 James 的职务呢,你叫大家离开干什么?」
汪副总又好气又好笑:「苏小姐,公司的人事任命有严谨的流程,不是你想宣布就可以宣布的。」
「为什么?」欣欣生气了,「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这公司以后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你们的饭碗都是我给的,我现在就要 James 当市场总监!」
汪副总为难地看着我,我面沉如水,低声道:「老汪你辛苦了,带着同事们先出去吧。」
汪副总点头,欣欣不满意地看向我:「妈!」
随即她又转头去阻止那些正在离开的人:「喂,你们别走,听到没有……」
「苏欣欣!」
我呵斥。
苏欣欣这才闭上嘴,但她显然不高兴,用委屈又愤怒的眼神看向我。
「妈,是你跟我说,我得学着治理公司的。」
「治理公司就是这么治理么?」门关上了,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我们三个,我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气,指着 James 问苏欣欣,「你知道市场总监担负着多大职责吗?他凭什么能坐这个位子?!」
苏欣欣扁扁嘴:「James 超级有才华的!你们都对他有偏见。」
我冷眼打量着 James,他有张很招女人喜欢的迷人面孔,并不逊色于现在年轻人们疯狂追求的那些偶像明星。
但从进门起,他一直漫不经心地站在后面,让他的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直觉就告诉我,这个男人绝不可靠。
我冷冷道:「这家公司不管以后是不是你的,至少现在,它由我说了算。
「这个男的别想进入我的公司工作。」
「妈!!」
我摔门离开,打电话给保安:「把会议室的那两个人请出去,不得让他们再踏进公司一步。」
02.
回到家,我的养女小雅正在厨房做菜。
「苏姨你回来啦。」小雅转过头来冲我笑笑,「我炖了红枣乌鸡汤,等会儿你尝尝,补气血的。」
我疲惫地坐到沙发上,勉强笑笑:「你好好做作业,做饭的事交给阿姨就好了。」
小雅端着汤走过来:「放心吧,作业早就写完啦——苏姨,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用力搓了搓脸。
欣欣自从被保安请出去后,就拒绝再和我联系。
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在反思,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是不是我的教育问题?
可是小雅我明明也是一样的教育手段,她是我司机的女儿,父母在车祸中离世,一堆亲戚都不愿意要她,我便把她养在了身边。
一晃多年,这个昔日的小豆丁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眼看就要高中毕业,大学志愿是清华经管,老师说,以小雅的成绩,大概率是没问题的。
也有不少男孩儿给小雅写过情书,她都存在书桌旁的铁皮盒子里,打算高考之后再看。
「苏姨没事,你快去复习吧。」
「那汤你记得喝。」
我刚喝完小雅熬的汤,觉得自己心情平复了些,欣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不肯回家,约我在家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我刚坐下,她就开口管我要八十万。
「妈,你既然不同意 James 到公司里工作,那咱们就各退一步,让他自己创业。
「这八十万是启动金。」
我耐着性子听苏欣欣转述了这个一听就是骗钱的创业计划,喉头泛起苦涩:「我不会给的。」
「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欣欣气急了,声音大到全咖啡厅的人转过脸来看向这边,「我跟 James 说好的,回国就让他当市场总监,你倒好,上来就让我丢了面子。」
「现在我已经让步了,八十万而已,很多吗?买几个包就八十万了啊,你连这点钱都不肯答应吗?!」
我悲哀地看着她。
我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我心疼她没有父亲,想从物质上尽力补偿她。
终于,到了今天,她大言不惭地对我说,八十万是一笔小钱。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的耐心,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欣欣,你没有挣过钱,你不懂。
「八十万是很大一笔钱,很多创业者为了八十万吃着泡面住着地下室。」
欣欣挑起眉,大惑不解:「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妈,我要和 James 结婚了,这是你的女婿,不是别人啊。」
我掏出两份资料放在她面前:「欣欣,我叫人查了,James 结过两次婚,他和你认识的时候,他和前任妻子还没离婚。
「他有暴力倾向,因为家暴和前妻闹到过监狱。
「这样一个哪哪都不行的男人,你到底图他什么?」
我以为,欣欣看到这两份资料,能够清醒过来,她却推开资料,含着眼泪地看着我。
「妈,我明白了。
「James 说得没错,你这种婚姻不幸的女人,也看不得别人幸福。
「你希望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活在没有爱的地狱里。」
第二天,我这追求真爱的女儿就偷走了自己的户口本,和 James 领证去了。
我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来到公司,叫来汪副总:「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等苏欣欣回来,你带着她开始学业务吗?」
在商海身经百战的汪副总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仿佛这任务是世界上最大的折磨。他不敢让我看到这副表情,连忙低下头去:「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我淡淡地打断他,「小雅下周高考结束,你负责教小雅就行。」
汪副总猛地抬起头,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江湖到底还是没忍住脸上的喜色,跑过来给我揉肩又捶腿:「我的好苏总!你可算是清醒了!」
03.
消息传得很快。
周五晚上,我和小雅在餐厅吃饭,苏欣欣突然一阵风般冲了进来。
她把小雅从座位上拽了起来,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
餐厅的食客众多,一时间全都放下了筷子,朝这边看过来。
「小绿茶,我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苏欣欣狠狠地大声道,「打进我们家门的第一天起就惦记着我家的财产,现在觉得自己如愿了,嗯?」
小雅捂着脸,竭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姐姐,我没有……」
「我的天啊,瞧瞧这茶言茶语。」苏欣欣扯起嘴角冷笑,「就凭这套绿茶言辞给我妈灌迷魂汤,想把我挤掉?你做梦去吧!」
苏欣欣抬手还要打第二个耳光,我冲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妈……」
我狠狠一个耳光反抽在了苏欣欣的脸上,打得她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着不敢置信的光。
我的脸森然冷漠:「我本来一直听不懂你们年轻人的词,今天我算是懂了。
「原来乖巧上进、不乱给别人添麻烦,就叫绿茶。
「原来礼貌有涵养、做人有素质,就叫绿茶。
「原来懂得关心别人、为别人付出,就叫绿茶。
「欣欣,如果这就是绿茶,妈妈多希望你能绿茶一辈子。」
苏欣欣怔怔地看着我。
「妈妈给过你机会,太多太多次了。」我轻声道。「是你自己浪费了这些机会。」
「你的婚礼我不会去,嫁妆我也不会出。」
苏欣欣看着我,半晌后爬起来,冷冷道:「既然如此,不如断绝母女关系。」
我沉默半晌,随即笑了。
「好熟悉的话。
「欣欣,从小到大,你拿这句话威胁过我多少次?
「只要我不给你买东西、不给你打钱,你就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孩子,你不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饭这一套,只对爱你的父母管用。」
餐厅里聚了很多人,都围在四周指指点点,我迎着看客们的目光,坦然道:「苏欣欣,是你说的要断绝母女关系,那我尊重你的意见。
「也希望你记得自己说的话,以后不要后悔。」
04.
我和小雅前脚刚回到家,汪副总后脚就来了。
我叫小雅回屋休息,让汪副总在沙发上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说。」
老汪揩一把脸上的汗:「苏总啊,你在餐厅打苏欣欣的视频,网上都传遍了。」
他点开手机给我看,网上不仅有餐厅我打苏欣欣的视频,还有那次我们在咖啡馆对峙时的视频。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两次全被闲得没事的人给录下来了。」
我倒是没太惊讶:「正常,互联网时代。」
老汪拿出笔记本,调资料给我看:「关于这个 James,我彻查了一下他的背景。」
「这人是个老骗子了,之前在国外靠社交软件认识女孩,专挑那些家境富裕又没什么恋爱经历的女孩下手。
「他和一帮同样是骗子的人结交,会互相帮对方演戏,还会制造一些假的英雄救美——比如几个人去堵女孩抢劫,男主角从天而降把这些人打跑,还在和劫匪打架的过程中为了保护女孩而受伤。
「总之言情小说男主角的路数全给你演一遍,不愁你不上钩。
「大概和女孩谈了几个月的恋爱之后,他就会失联,然后由他的『朋友』上门告诉女孩,他家生意破产了,坏人正在围追堵截他,需要紧急资金来周转,不然的话坏人就会对他不利。
「他们人太多了,演得也逼真,女孩们最后都会相信这套说辞,用尽一切办法给自己的落难王子筹钱。
「之前好像东窗事发,还害死过一个女孩,但不知道是没证据还是怎么着,最后也不了了之。」
汪副总忧心地看着我:「苏总啊,欣欣是娇生惯养了些,也的确不怎么懂事,但现在看来,还是这个男人更危险,她很可能要吃大亏啊。」
我面无表情:「你也看到了,我是没劝还是没骂?根本拦不住,吃亏也是她自己选的。」
「苏总。」汪副总还是在试图劝我,「我查了欣欣的成绩,之前的确不好,但从去年开始已经在进步了。」
「找尖子生代考的呗,她又不是没干过这事。」
「不太像,要是尖子生代考,应该一飞冲天,但她的成绩进步得挺慢的,也就是刚摆脱了垫底,开始不挂科了,应该是自己学的。」
我瞟了他一眼:「老汪,你最烦苏欣欣了,怎么这会儿反而帮她说话了?」
老汪还想说什么,我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我的女儿我知道。老汪,也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老汪离开后,小雅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到我身边。
我摸摸她的脸,洁白光滑,没有红肿的痕迹。
小雅知道我在想什么,笑了笑:「放心吧,姐姐没使大力气。」
小雅和我一起来到了苏欣欣的房间:「苏姨,我想了想,既然你和姐姐今天说了要断绝关系,那她的东西是不是也该全打包给她?」
我摸摸小雅的头,很欣慰:「好孩子,果然还是你仔细,细节咱们也得做到位。」
苏欣欣的书桌上面放着一个相框,里面的苏欣欣只有小学毕业,扎着高挑的马尾,笑得很灿烂。她一手比耶,另一手揽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短头发、戴眼镜,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我看着这张照片,沉默了一会儿,把这个相框拿了起来。
「除了这张相片,其他的都打包寄给她。」
05.
一周后,我得知 James 并没有和苏欣欣领证。
不但没领证,他还对苏欣欣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我出公司门的时候,苏欣欣哭着跪在公司门口,众多路人都聚集在她周围,对她指指点点。
我一出公司的门,苏欣欣便连滚带爬地膝行到我身边,抱住我的腿。
「妈,求求你了,给我点钱吧。」
「我们已经断绝母女关系了,我好像没有义务支付你任何费用吧?」
我的表情要多冷就有多冷。
跟在后面的小雅此刻也来到了我身边,今天是我把她介绍给公司董事们的日子,她特意打扮过,穿着 Prada 的小西装,一张化了淡妆的小脸精致又漂亮。
苏欣欣不见小雅还好,一见眼睛就红了。
她疯了一般地冲上前去,抓住小雅的头发,和她撕扯起来:「是你!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小雅起初还想往后躲,但后来也气急了,揪住苏欣欣的衣襟,把她狠狠推开。
「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小雅冲苏欣欣吼道,「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真是把我们的脸都丢干净了!」
凑在旁边看热闹的围观者们一直在各种窃窃私语,闻言立刻交流起来。
此前我和苏欣欣在咖啡馆和餐厅大吵的视频已经在网上疯传,现如今苏家大小姐又为爱跪在公司总部的门口,如此难得的新闻素材自然不会被放过,此刻围观者中已经有架起来的长枪短炮,长枪是长焦摄像机,短炮则是手机——可见闻风而来的不仅有记者们,还有不少自媒体博主。
我已经可以想见,今天的网上会热闹成什么样。
果然,等我和小雅到了家,微博和抖音上已经沸反盈天,苏欣欣下跪的视频被疯转。
「惊!总裁女儿为爱下跪,男主究竟是何人?」
底下立刻有匿名爆料。
「我是这家公司的内部员工,那天女主带着她男朋友来我们公司,我偷拍了一张照片。」
附上 James 被苏欣欣带来股东会议那天的照片。
照片拍得很清晰,还是正脸。
网友的力量是极其强大的,当场就开始扒皮。
「等会儿,我怎么记得我在外网的社会新闻上看过这个人。」
「我也看过!是不是一个杀猪盘来着?」
「对对对……」
「合着苏家大小姐是为了一个杀猪盘骗子和家里闹翻的?」
我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躺到沙发上。
旁边,小雅拿着那张苏欣欣小学毕业的照片,静静地看着。
「苏姨,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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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恋爱脑。
跟老公结婚那天,他在陪他的白月光。
尽管这样,我仍旧对他掏心掏肺,不离不弃。
结果,结婚第二年,他的白月光要死了。
他对我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把你的肾给她。」
我惊了,反手就是一个报警电话。
玛德!
虽然我嘴上说掏心掏肺,但并不代表真的想被割腰子啊!!
1、
顾北城的白月光回国了。
已经半年没回过家的他破天荒地回来了。
他身穿一袭黑色西装,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
看到我后,他直接冷漠无情地把一份离婚协议书甩在桌上,以及一张银行卡。
「签了它,这十个亿归你。」
我红着眼看了他半晌,一脸悲怆地吐出那句经典台词:
「顾北城,你好狠!」
他冷笑一声,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我走完剧情,表情落寞地签了离婚协议书,含泪收下十个亿。
2、
是的,我重生了。
上辈子,我是个被下了降头的恋爱脑。
重生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生活在一本书里面。
我就是那个苦逼的虐文女主。
男主是我前夫顾北城,一个很刑的霸总。
他冷酷无情,手段残忍,对所有人都很冷漠,唯独只对他的白月光温柔似水。
可直到我瞎了一双眼、少了一个肾,他才发现小时候的白月光真爱竟然是我!
顿时晴天霹雳!
他后悔不已,开始了对我穷追不舍、强取豪夺之路。
呵,傻 X。
3、
刚离完婚,顾北城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很好,在走剧情了。
他的白月光白莲儿生病了,需要用我的肾来治病。
他命令我立马去医院。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问。
他一开口就是名留千史的霸总语录。
「女人,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我默默地吐出了嘴里的雪糕。
谢谢,有被油到。
接着,他又冷笑一声:「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的亲人、朋友,还尚在人世,只要你肯乖乖地给莲儿捐肾,我不会伤害他们。」
4、
不愧是触碰了整本刑法的男人。
果然很刑。
我反手一个录音,就报了警。
电话是上午打的,人是当天下午被抓的,非常地效率。
顾北城作为掌管商业帝国的霸总,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新奇的经历。
听说他被抓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怀疑人生,在蹲局子的时候还气急败坏地给我打来了电话。
霸总基因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一开口就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该死的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我一脸无语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他拉黑了。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不要跟傻子一起玩。
5、
我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没想到在这个处处都是 bug 的小说世界里,竟然还真的有可以把顾北城抓走的人!
我当即就去拜访了那位警官。
警官长得英俊帅气、一脸正气,就是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
而他看到我以后,也明显诧异了下。
谈话中,我才知道顾北城已经被放走了。
因为只有口头威胁,没有造成实质性危害,所以只罚了款。
不过在他们的调查过程中发现,白莲儿并没有生病,需要换肾的事情都是医生跟白莲儿串通好的。
顾北城知道真相后,脸色难看地去了医院。
我心里十分遗憾。
抬头一看,我惊恐地发现,警官小哥的表情比我还遗憾!
好家伙,我好像找到了同盟!
6、
警官小哥似乎是顾北城的死对头。
鉴于我俩的目标都是让顾北城踩着缝纫机唱铁窗泪,所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警官小哥鼓励我有情报及时跟他反馈。
我动力十足地拉着他的手说「一定一定」。
我未来的美好生活,就全靠他了!
结果正在这个时候,顾北城居然去而复返。
他看着这一幕,脸色难看得仿佛捉奸在床一样。
他黑着脸朝着我怒吼道:「该死的,女人,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他站在马路的对面,无能狂怒。
而且还是红灯。
笑死,我俩根本无人在意。
警官小哥「扑哧」笑了一下,忍不住问我:「他讲话一直都这样吗?」
我点头,深有同感,小声吐槽:「是的,他讲话一直都很好笑。」
顾北城看着我俩旁若无人地说话,又冷笑着怒吼一声:「女人,我给过你机会的!」
说完,他不管面前是不是红灯,就发了疯一样开始大步横穿马路。
我立马举报道:「他闯红灯!」
警官小哥愣了一下,然后道:「我这就打电话联系交警。」
一分钟后。
顾北城阴沉着一张脸,被交警拦在路边罚钱教育。
7、
在他被罚钱教育的时候,我赶紧溜了。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警官小哥叫李序言。
没多久,我就从他那里得到了顾北城被交警拦住的后续。
交警为了惩罚他的闯红灯行为,让他引以为戒。
除了罚钱外,还特地要求顾北城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视频。
点赞量过百后,终于把他放走。
听说顾北城走的时候,神情恍惚,脸色阴沉,好像经历了什么改变人生价值观的大事!
我突然想起我只拉黑了顾北城的电话,还没拉黑他的微信。
于是,我好奇地点开他的朋友圈。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段视频,还有一段附言:「三分钟,我要这条视频点赞过百。」
可以,非常地霸总。
打开视频,里面是阴沉着一张脸的顾北城。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难以启齿地开了口:「大家好,我是顾北城,今天我在××街道由于闯红灯被罚款,现在我深刻认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对此感到非常抱歉。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交通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希望大家以后也能够以我为耻,切勿闯红灯,一起做个五星好市民。」
我:「……」
看完以后,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满是 bug 的世界,竟然这样地可靠!
我迅速拉黑了顾北城的微信,然后给李序言发去消息,对他们刚正不阿的行为,给予了强烈的肯定。
8、
第二天。
顾北城向我展现了什么叫作雷霆之怒。
我的父母失去了工作,被赶出了出租屋。
我正在上高中的弟弟,被打断了一条腿,并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
而我当明星的好闺密李茶茶,更是被直接雪藏!
顾北城联系不上我,直接向着我的父母跟李茶茶放狠话,说我一天不去忏悔求他,他们就一天别想过安生日子!
这件事是李茶茶跟我说的。
她苦口婆心地劝我:「乔可,这件事是你的不对,虽然顾北城跟你离婚了,但他心里是有你的,你怎么能在他的面前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背叛他呢?还报警让人抓他,我知道你爱他,对白莲儿回国这件事难以接受,可你也不能做这么极端的事情啊。你听我的,只要去找顾总服软认个错,他不会生你的气,还会让你留在他身边。你不过是个保姆的女儿,远远比不上白莲儿的身份,能够留在他身边,做他的情人,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9、
作为一个被背叛、深爱顾北城的女人,我表示不能接受他有别的女人,并对李茶茶歇斯底里地哭喊:「你告诉顾北城,我是不会服软的,不就是伤害我身边的人吗?我才不怕他!他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好了!他身边只要有白莲儿在一天,就别想我再回去,就算是他杀光了我的所有家人跟朋友,我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的!」
李茶茶一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试图温柔地道:「你听我说……」
我崩溃地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吼完,我快速地挂断电话,然后熟练地把李茶茶跟家人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拖入了黑名单。
笑死,那根本不是我的家人,是白莲儿的。
闺密李茶茶也不过是白莲儿的小跟班罢了。
10、
我跟白莲儿是同一天出生的。
而白莲儿的亲生母亲——我的养母,以前其实是白家的保姆。
在我们出生那天,养父母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过穷日子,干脆来了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狸猫换太子。
这些年来,养父母对我非打即骂,各种折磨。
至于那个便宜弟弟,更是罪有应得。
平时在学校里面嚣张跋扈,刚上高中就已经成了个小混混,被打断腿也是活该。
除了真假千金,白月光的事情,也是十分狗血。
十八岁那年,我意外救了闯红灯出车祸的顾北城。
是的,在霸总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红绿灯这种东西,并且一直在吃交通不规范的苦。
当时,顾北城被送去医院后昏迷不醒,我照顾了他一天一夜。
结果我出去吃个饭的工夫,功劳就被白莲儿冒认了。
从此以后,白莲儿就成了他百般呵护的白月光。
就是这么离谱。
11、
对于我的反抗,顾北城非常愤怒。
就在这个时候,白莲儿的眼睛莫名其妙瞎了。
又很巧,跟我的眼角膜十分适配。
顾北城有了前车之鉴,没再亲口威胁我,而是对我的养父母、便宜弟弟跟李茶茶开始更加严酷地打压。
他派人到了乔家,把我的养父母跟便宜弟弟打了个半死,如今他们卧病在床,奄奄一息。
而李茶茶则是被他丢进了夜总会,要她接客。
夜总会是顾北城开的,经常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但白莲儿作为本文第一大白莲花,听说他们的遭遇之后,非常不忍心!
于是她联系到了我。
白莲儿对我的冷酷行为非常失望,她声音难过且唾弃,字字撕心裂肺:「乔可,你是冷血动物吗?他们因为你受了这么多苦,你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真的要害死他们才甘心吗?!」
我点了录音按键,也同样难过地道:「我的父母跟李茶茶在哪里?顾北城真的对他们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吗?」
白莲儿以为我终于忍不住了要过去救他们,语气缓和了几分,痛心道:「是的。」然后告诉了我他们的地址。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我激动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来活了李序言!
扫黄打非!
你的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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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花轿走在街上,一女子骑着烈焰红马而来。
她停马在我轿前,踢开轿门,嚣张地对萧祁说,「 阿祁,你还欠我三个承诺,这第一个承诺便是不能娶她。 」
我瞧着男人纠结的模样,怎么忍心为难他呢?
从轿里抽出匕首,利索地刺入女人的胸口。
淡淡地望向萧祁:「这是第六个,婚礼继续吧,我的好未婚夫,现在你不欠任何人了。 」
1.
许清是小白花唐柔的密友,被挑唆为她打抱不平截亲。
杀了她后,萧祁骂我恶毒。
我手指点在他的唇上,提醒他别说傻话。
他不知道京城的人都在传吗?
祸害若遗千年,那沈休宁可得永生。
沈休宁恶毒,世人皆知,还用得着他说?
我叫沈休宁,靖南王的嫡次女,云安郡主。
十五岁前是人们口中世家女的典范,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温柔贤淑,见过都夸。
仙女有多好,我便有多好。
十五岁之后,从南疆回来,我是恶魔。
杀人放火,就没有我不敢做的。
偏偏与皇帝又是青梅竹马,有他罩着。
有人参奏我狠毒,那人便被降职。
有人弹劾我父亲管教无方,那人转瞬便被外派。
我是恶魔,他是疯批。
后来,大家也怕了,无人敢提,更无人敢娶。
可不说,这还得夸,咱们萧祁萧大人的勇敢。
2.
中途闹剧,未影响分毫。
一场婚礼,流程从进门我让他省到了入洞房。
毕竟天地还好,他的高堂对我的跪可承受不起。
红烛新房里,烛影重重。
卸下凤冠霞帔,我穿着月白色中衣端坐在梨花木扶椅上。
「姑爷呢? 」我清淡开口。
丫鬟素乐面色一沉,走到我跟前:「听说在竹园哄那狐狸精。 」
「是么?还真是鹣鲽情深。 」我浅笑着放下杯子。
意料之中,情理之内。
竹园住着他的小白花,那般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他怎么舍得离去?
懒散地站起身子,无聊地把桌上的茶盏推到了一侧,是该找点乐子。
「阿四,咱们去瞧瞧。 」
玄衣阿四此刻正叼着鸡腿,一看有热闹,激动得把鸡腿都扔了,直说好。
我们到竹园时,屋里熏香袅袅,正浓情蜜意。
小白花楚楚可怜地窝在男人怀里:「萧郎,今日是你们的新婚夜,你不回去可以么?她不会生气吧? 」
「不会,她不敢。 」男人颇有自信。
「萧郎真棒,去了一个沈玉宁,又来了个沈休宁,萧郎,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佳人软语。
「很快。 」 女人的夸赞让男人越发自得,忙夸海口,「娶她是皇上的旨意,阿柔别怕,等过几日风头过去,咱们如法炮制,让她同她长姐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
他们声音压得极低,我却听得清楚。
这么狂的吗?
我透过戳破的窗纸瞧着里面的人,帕子点了点鼻尖,一脚踹开了房门。
里面的人一惊,小白花吓得花容失色。
萧祁缓了好久,才镇定神色道:「沈休宁,本将军说过了,这里是禁地,谁让你闯进来的? 」
瞧,又是我的不是了。
我眸底裹着和善的笑,静静地望着他们的故作镇定。
突然手上有些痒,不知怎的就特别想打人。
也是无意,缓过神来,一巴掌已经甩在了小白花娇嫩欲滴的脸上。
不得不夸我的力度,红痕均匀,红白相衬,绝美。
「瞧见没,萧祁,我打她了。 」我和煦如春风地开口,那模样有几分求赞。
萧祁面色一冷,心疼地把人护在怀里,抬起右手便甩向我。
我淡淡摇头,这夫君不好,孔武有力不假,脑子不行。
面对排行榜第一的杀手,他竟还想动武?
阿四一抹头发咬在唇上,眸底的笑意迅速被邪佞取代。
三招,萧祁便被打得跪倒在了地上。
「一生、一世、一双人。 」
手指捏着小白花的下颌我轻声吟道。
「可美人呀,你把我放在了哪里?
「本郡主嫁过来可是正妻,只要我不死,你貌似只能是个妾吧。
「哦不,妾都做不上。 」
「最低的那个是什么来着? 」我低声问。
「是通房。 」素乐回。
阿四诧异地瞪大了她铜铃般的眸子:「难道不是偷吗? 」
「哦! 」我笑了笑,薄唇贴向唐柔的耳朵。
「原来是偷呀。
「只是美人怎么不告状我打你了?
「这次可不是栽赃,是真的打了,怎么你今日反倒如此安静?
「莫不是知晓,我长姐是个弱女子,而我沈休宁是真的会杀人? 」
我的话音刚落,女人跌坐在地上血色抽离。
眸底挂着不可置信:「你、你那时不是在南疆? 」
我笑了笑,并未回答。
倒是一旁的萧祁还未回过味来,冷着眸问:「沈休宁,我与你只有几面之缘,你究竟为何要执意嫁给我? 」
为何?
自然是国仇家恨。
我手指轻佻地抚着这张让人痴迷的俊脸,锦帕细致地擦去脸颊的黑痕。
用力地拍在他的脸上:「自然是因为爱呀,姐夫。 」
一声「姐夫」,吓得那人颤抖,我勾唇轻笑。
一个眼色,他便被阿四压着去了新房。
新房里红烛残影,屏风后,是一张摆着灵位的八仙桌。
灵位上写着:「吾妻,沈玉宁。 」
「姐夫,嫁给你是长姐的愿望,这个梦,她已经做了许多年,如今终于实现了。 」
红烛闪烁,莫名带来了几分鬼魅阴森,我每说一个字,男人脸上的血色就褪掉几分。
直到我说以后每一夜他都要在新房里度过时,他脸色苍白,血色尽去。
「休宁,当年靖南王府举家守卫南疆,你长姐一个人在京城,没照顾好她让她殒命,祁哥哥也很是自责,可你不能因为她死了便报复祈哥哥吧。 」
男人慌乱地攥着我的衣袖,他是真的怕了。
我摇了摇头,抽回了自己的袖子,对他的误解很不满意,纠正道:
「姐夫哪里的话,这怎么会是报复呢?
「这可是爱呀。
「你对长姐那么好,我可桩桩件件都知晓的。
「冤枉她打你的小白花,你对她动手,她浑身是伤,养了一个多月,这是教导她女人也要有武力。
「教她顶着张狂的名声去拒绝说亲,却在等了你四年后用同样的理由不要她,这是教导她女人不要恋爱脑。
「逼着她大冬天一身薄衫跪在宫门口,为你父亲求情,逼皇上心软。
「却转身跟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教导她,女人不要轻易相信男人。 」
手中的扳指被我捏得极紧,我清淡一笑,手指尖点在他的额心:
「还有什么呢?我怎么记不太清楚了? 」
随后才恍然大悟地把手里的扳指捏了个粉碎:「
「 哦,对了,还有你找你的狐朋狗友玷污她的清白。
六个人是吧,礼部侍郎的儿子、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太傅家的宝贝,还有你军中的兄弟。
「可这是想教长姐什么呢?
「休宁愚钝,一直参悟不透。 」
我的嗓音应该是极其温柔,那么虚心好问,若要形容,大概比黄鹂婉转,比夜莺啼叫还要动人。
手指捏在男人的脸上,唇角还挂着笑意。
只是那笑意倏忽间变成了寒气。
「可是姐夫呀,休宁也想教导你一件事。
「靖南王府是搬去了南疆,长姐她一人留京城等你归征,势单力薄。
「可我们是搬走了,不是死了。 」
接过阿四手里的蛊盅,拔下紫檀盖子,里面硕大的蜘蛛耀武扬威。
我淡淡地笑了笑,那蜘蛛便跳上了男人的身。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他们这么循循善诱,我怎么可以忘记呢?
别急,一个个报答,慢慢来。
3.
翌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
敬茶这种大事,哦不,这种大戏,我自然不能错过。
萧祁明显不如我懂事,来得极迟。
他一身蓝色长衣,虽依旧那张绝美的皮,但肉眼可见地憔悴,眼下布满乌青。
与昨日的张狂全然不同。
他瞧见我,面色难看得很:「沈休宁,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
瞧这话说的,我十分不爱听。
不过是怕他思念长姐,特意找南疆蛊王求了这盅筑梦蛊。
让他夜夜都能与长姐相会。
白衣披发的、红衣烈唇的,应有尽有。
我这么「体贴 」,他竟然说我。
「姐夫昨夜睡的不好吗?
「哦不,昨夜姐夫大概都没睡吧!久未见到长姐灵位,想来姐夫定然彻夜与长姐互诉衷肠,如此情深,真真是让人羡慕。 」
我嗓音极是柔美,微微还带着醉人的蜜意。
但心里如何滋味,倒要看他自己咀嚼了。
但很明显,他不懂我。
萧祁紧握着拳头,愤怒至极,瞧了眼我身侧啃着鸡腿的阿四,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压下去了怒火。
远处,小白花一身粉色娇嫩装走来。
举止得体的行礼,还婉转动人地唤着我夫人。
能屈能伸,我竟寻不到错处。
让人觉得挺无趣的。
萧府善喜奢华,比我南疆的靖南王府大上许多。
我进门时,高堂一妇人便急步走了过来。
淡色长衣,素雅的珠钗,一双略显年纪的眸子,眸底裹红地望着我。
「休宁,你、你终于回来了。 」
她嗓音喑哑,说话间泪珠滚滚而落。
萧家正房夫人,与我娘亲出嫁前是闺中密友,两家自小来往。
她性子软弱,做闺女时,多数是我娘亲为她出头。
我轻声地「嗯」了声,她身子一颤把我抱进了怀里。
「休宁,是姨母没用,玉宁她—— 」
她哭得很压抑,身子隐隐颤抖。
我刚想安慰,却见后堂走出来一人。
三四十年纪,穿金戴银,极尽奢华。
周身还裹着正室才可穿的红。
她望向我,眸底闪着不屑,冷嗤一笑:
「姐姐,我儿昨日成婚,今日不过第二日,你便哭成这般,是成心触我霉头吗? 」
女人说着,把小白花招到了身前,满是怜惜地用手指摸在她的发上。
「看来新妇也是个不懂规矩的。 」
唐柔有了靠山,颇为自得,莞尔一笑,眸底带着嘲讽扫了一眼我。
那妇人捏了捏她手心,看起来亲昵得很。
「沈休宁?你倒与你长姐有几分相似。 」她冷声说道,目光不善地流转在我身上。
「一样的没有礼义廉耻,围着我儿转。
「沈休宁,我不管你是什么郡主,身份如何,但靖南王府毕竟是在南疆,鞭长莫及,这里可是京城。
「你的名声如何烂,你应当知晓,既然求着陛下赐婚与我儿,嫁入我们萧府,你就要守我们萧府的规矩。 」
妇人面相本就偏阴郁,言语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凶恶的正牌夫人。
我懒散地拿着帕子蹭了蹭鼻尖。
「萧府的规矩便是一个姨娘在正牌夫人面前放肆吗? 」
我可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我只是不耻下问。
那妇人面色一冷:「沈郡主怕是没有搞清楚一件事,夫人身子虚弱,如今这萧府可是我当家,我知晓郡主素来猖狂,但入了我萧府,便由不得你做主的。
「既然今日敬茶,那郡主便好好地跪下敬茶,咱们萧家的规矩,只要主母没喝下这茶,新妇便不能起身。 」
她言语犀利,带着阴狠。
击掌三下,便有几个壮汉从后堂走出,身材魁梧,面露凶光。
双手交叠站于我身后。
准备得相当妥当。
「郡主,请吧。 」
手握大权的林姨娘得意得很,萧夫人面色煞白,要上前替我理论。
她瞧见壮汉的目光时,眼神那个慌乱。
我笑了笑,捏了捏她手心让她安心。
原来新妇敬茶,是场鸿门宴。
看吧,我就说是不可错过的大戏。
但用当年拿捏沈玉宁那一套拿捏我?
还真是有些不自量力。
接过蓝衣婢女递过来的茶,我温柔和善地望向林姨娘。
眼睛未曾眨,便一脚踹在了小白花的腿上。
硬生而跪,地板那个疼呀。
林姨娘秀眸一瞪,怒骂一声,心疼地上前便要扶。
只可惜她动作太慢,玉颈已经被阿四卡得紧紧的。
「妾敬妾,妻敬妻,林姨娘,你说这是不是才合你们萧家的规矩? 」
我的笑如春风拂过洞庭湖,温暖且和煦。
萧祁阴沉着脸,怒喊了一声「沈休宁」,却见素乐捏着个铃铛轻摇,他身子便开始不听使唤地抽搐,如一条蛇攀附在门板上。
「夫君这是怎么了?这青天白日的,学那些个妖精现原形? 」我这般懵懂无知开问。
随后瞧着林姨娘,惊诧道:「阿四,你怎么掐着姨娘的脖子呀?如此无礼。
「姨娘这是把她最宝贵的礼仪都交给咱们,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忘记郡主我怎么教你的吗?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林姨娘如此不吝赐教,你自然也要把你最喜欢的分享给姨娘,比如在屋顶上晒太阳,你不是最爱的么? 」
阿四是个实诚的,也怪我教她的太多。
她提着妇人的后衣领,再去看已经把她丢在了屋顶上。
小丫头不是个好人,偏偏找了最陡峭的那一边。
林姨娘这身子一动,脚一扒拉,瓦片便掉落了两片。
吓得她面色苍白如鬼,死死地趴在檐边不敢动。
「真是个晒太阳的绝好地方。 」我低声夸赞。
林姨娘大概与我感受一致,正兴奋地冲着我们大喊。
我勾了勾唇,颇为满意。
但似乎还有什么事未完成。
转身瞧向小白花,才恍然大悟。
恰如其分,万分疼惜地按下她要起的身子。
「妹妹呀,咱们姨娘说了,萧家的规矩,茶她没喝上,可不能起身的。 」
把热茶递到她手里,颇有正房的气度开口:
「既如此,规矩不能废,那就跪着吧,左右这茶是要等姨娘喝上的。 」
身后的壮汉面面相觑。
眼神复杂地望了望屋顶,又看了看萧祁。
此刻萧祁神色微微有些恢复。
竟想找软柿子捏。
招式极快,他径直攻击向素乐。
但似乎他错了,阿四是高手没错,但素乐可也不是普通的丫鬟。
她可是南疆蛊王鎏岚晔最出色的小徒弟。
手上僵粉一撒,男人僵在原地。
素乐拍了拍手,杏眸滚圆。
「郡主,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向我出手了。 」她低声地说着,眸底全是兴奋。
我亦兴奋地望着萧祁,突然想起他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很想送给他。
「姐夫可还记得你对长姐说的那句话?
「绝对的实力面前,弱势一方的人必须屈服。
「当年屈服的是长姐,如今,姐夫可觉得休宁有绝对的实力? 」
4.
林姨娘在屋顶上待了一日,萧太傅出面都没能把她放下来。
无他,只因阿四这丫头太倔,得了姨娘好处,怎可匆匆报恩,这不是她风格。
搬来石墩子,坐在前厅前,如一尊护食的狮子,守着屋顶,硬是到月上枝头。
月色甚美,她又想请姨娘赏月色,情真意切。
只是那姨娘面色惨白,早已没白日的自信张扬,眼看撑不住了,身子往下就要落。
那丫头岂是吃素的?
她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姑娘。
扯下自己的腰带,把人绑在了檐头。
「沈休宁,你到底懂不懂长幼尊卑? 」萧祁缓过来之后,扯着我衣袖怒骂。
我清淡地笑着,一不小心就笑出了泪:「我不懂呀,这个全京城人都知道。
可当年长姐懂,姐夫又给了她什么呢? 」
当年以南疆军情为要挟,她可是在这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林姨娘狂傲的声音还言犹在耳。
果然,还是要张狂,不然,他们萧家都忘记了,我们靖南王府可是马背上得来的王位。
5.
上一次的晒太阳后,萧府消停了好一阵。
一丫鬟鬼鬼祟祟地在我院门口,故作姿态的与素乐说什么晚上萧祁要办家宴。
那故作的镇定,我不禁都要怀疑,是否这些日子不够温良敦厚。
不然小丫头问我要不要去时,怎么磕磕绊绊了好久?
步入家宴时,原本喧闹的厅里,瞬时陷入了沉寂。
小白花穿着正室的红,我也不介意,长袖善舞地连夸好看。
萧祁身后站着一个黑衣的男人,脸上还有个醒目的刀疤。
我认得他,天字排行榜第四的鬼挲。
他可是齐王手下的良将。
瞧,夫妻不同心,这夫君寻了他主,竟不告诉我。
萧祁有人撑腰,但似乎也没有硬气多少。
阿四才刚靠近,他已经本能地往后撤。
「夫君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善解人意地问道。
目光倒是落在了沉默不语的萧太傅身上。
蛰伏多年的老狐狸儒雅有气度,他亦望着我,手指捏着薄瓷杯。
老谋深算的眸子里,闪着不可捉摸的光。
「郡主嫁来多时,京城与南疆不同,可还适应? 」他温和地开口。
我笑了笑:「自然适应,毕竟夫君对我疼爱有加。 」
闻言,萧祁身子一颤,大概是想起了长姐,眸子里是惊恐。
萧太傅薄唇微抿,狠狠地瞪了一眼。
转瞬间,大家又是和谐一家亲。
我乐于看戏,百无聊赖地歪在素乐肩头,坐等风起云涌。
果然,酒过三巡,黑衣人乍临。
一个个黑色缠身,谨慎地只露出一双眼。
杀气腾腾,直奔我而来。
原来还是个大阵仗。
素乐站起了身子,慵懒的我只能撑着胳膊肘旁观。
阿四与素乐护我身侧,便动起了手。
这些人也是无用的。
缠斗极久,竟无一人能近我身。
他们交互了神色,刻意地大喊一声「撤 」。
「别让他们跑了,都给我追。 」萧太傅沉声出口。
阿四收起兵刃,一屁股坐在案前,伸手便扯下了一个鸡腿塞进了嘴里。
「郡主身侧高手环伺,为何不让他们去追刺客,郡主就不想知晓是谁对您下的狠手? 」
追击?
这太傅大人这句话问得算是沉不住气了。
我唇里含了口果酒,「太傅大人,休宁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毕竟我这人招人恨,想杀我的人多了,他们还不算个。
「更何况,我家这俩丫头师从南疆蛊王,那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阿四年少时因为分不清什么是敲山震虎,什么是调虎离山,可没少被吊起来打。
「后来她都当成调虎离山,太傅大人,您说这傻人有傻办法,这也不失为一种聪慧,对么? 」
我嗓音清冷,与今日的月色极搭。
都是朦朦胧胧,与人添堵的。
萧太傅举杯笑了笑,隐去眼底的冷光,手掌握得极紧,手背青筋暴起。
忍不住了吗?
也对,我此刻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敛了敛眸子,我举杯与太傅大人点头示意。
真是个风景绝美的夜。
6.
萧太傅门生满座,萧祁日日与幕僚商议大事。
我这一不经意地路过,便听到他们篡权夺位的大计。
老狐狸还是谨慎的,要屯兵招马齐备了,万无一失再行事。
我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先让他们后宅失火。
正房夫人的身份还是好用的。
萧祁的小白花,左一个被我罚跪,又一个赐她家法,慢慢磨。
那姨娘自上次后,瞧见我便躲,也顾不得与她的儿媳妇出头。
但宫里那位亲娘可坐不住了。
小白花是太后的私生女,是我很久前便知的事。
那时萧祁与我说,唐柔身份尊贵,我一个靖南王府的得罪不起。
这不,才折磨了几日,亲娘转头就把烫手山芋丢给我。
命我和萧祁一道接待南印国七皇子琉上宸。
「七皇子可是南印国最尊贵的皇子。 」萧祁冷声说道,「她母亲是南印国皇后,外祖父是丞相,舅舅手握南印国最大的军权,尊贵得很。 」
这便是他和齐王搭上琉上宸的理由?
我疏懒地听着,不置可否。
萧祁瞧着我不上心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带着得意的狠戾,这几日许是晚上与长姐洽谈得欢愉,他停止了消瘦,也消去了些心头的恐惧。
远处阵仗极大的南印国使团行来,为首的是奔腾而来的骏马,还有马上嚣张的人。
黑色外衫,与我云国不同的服饰。
他先看向萧祁,两个人眼神交会,随后才看向我。
我笑了,他们目光那么勾缠,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什么?
莫不是,萧祁和齐王答应拱手奉上的我大云国二十座城池?
想到这,我还是不甚满意的。
我大云将士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马革裹尸,他们这些人为了权力,便将我云国城池拱手让人?
我对他们的把戏,有些作呕。
「七皇子,我们大云有规矩,宫门之内不能骑马,奴家帮你牵着马在此等候吧。 」一宫人弯着腰,姿态颇低地开口。
话刚说完,一脚窝心踹,把他踢得翻飞。
琉上宸收了收腿,挑衅地看着我:「下贱的东西,也敢碰本宫的马?规矩?本宫可不认你们大云的规矩,今日本宫偏要骑马进宫。 」
还真是嚣张。
急的一旁的礼部侍郎额上冒汗。
「九皇子呀,是真的不能骑马进宫,这是我云国开祖皇帝立下的规矩,不能破呀。 」
那礼部侍郎也是个傻的,还想循循善诱。
这不,话未说完,也挨了一脚窝心踹,疼得咬牙,这群被之乎者也荼毒的人,
都不懂得变通。
我可与他们不同,我甚是聪明。
走上前去打着哈欠,淡淡一笑,奉承道。
「怎么不可以骑马?人家九皇子远道而来,风尘仆仆,骑个马进宫怎么了? 就问你们怎么了?」我抚了抚云髻漫不经意。
「这不过是藐视我大云国而已。
「又不是看不起你们?
「本郡主就觉得九皇子今日必须要骑马进宫。 」
我又开始疯癫了,身旁的官员面如死灰的看着我。
马上的男人轻佻地一笑,手指点在唇上,颇具挑逗之意。
「沈休宁,你倒是很识趣,本皇子喜欢。 」
说着,一伸脚踩在了礼部另一官员的脸上。
我这人虚荣,他喜欢我,我自然也喜欢他。
手指轻轻地摸在柔顺的马鬃上,叹了口气,腰间匕首抽出,银光一闪,匕首便没于了马颈处。
一声惨叫,那马便剧烈抖动。
男人似乎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甩在了地上。
「现在可以骑马入宫了! 」我低声地说,四周的官员震惊得冷汗直冒。
「沈休宁。 」萧祁阴沉着脸咆哮出口。
怎么?伤了他盟友,怕坏了联盟?
琉上宸身后的侍卫也已拔剑而出,蠢蠢欲动。
「九皇子可知晓,我们南疆军素来是不用兵符的,凭本郡主这张脸便可随意调动军队。 」我懒声说。
随后在脖颈上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九皇子一定还听过,我南疆军可不止在南疆。 」
琉上宸闻我言,眸底闪过阴郁,眸尾裹红,拳头握得极紧,挣扎良久,最终一挥手,让身后的人退了下。
「云安郡主还与几年前一般,洒脱直接。 」他道。
「当然。 」我笑了笑,阿四站在了我身侧龇着白牙。
「所以,可以进宫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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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谈了八年的男朋友要跟我冷战分手。
他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我是看了王宝钏挖野菜的我。
我表面可怜兮兮:“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下一秒,我就打开了恋综制作人的聊天界面:
“没问题,什么时候开机。”
1.
所以,当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给闺蜜打电话的时候,那边的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天哪郭染你被车给撞了?”
“哪辆车这么好使,早知道我买一辆八百年前就给你撞进医院。”
我用肩膀夹着电话疯狂点头:
“买给我买给我,迈巴赫S 680 4MATIC 月白!”
2.
我打开手机,和谢归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最后我求和的那一条。
再前面,就是他对我的疯狂羞辱:
“你有病啊,说了别来烦我。”
“你是不是真的很缺爱啊,老子叫你滚。”
我扯了扯嘴角,事情的起因是我在酒吧的朋友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谢归搂着一个红衣女人的腰,嘴角贴在她的耳边。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他优越的侧脸上,女人笑得眼波媚人。
我顿觉一阵恶心。
我知道那个女人,她是谢归的上司。
而每一次,谢归都用一样的借口搪塞我:
“郭染,我跟她没什么,我要升职才能养你啊。”
吵架的结果,也永远都是他用更加尖锐刻薄的句子逼我让步。
冷战过后,是我求饶。
我拨弄着界面,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刺得我眼睛疼。
真是个,肮脏的男人。
3.
恋综开机就在一周之后。
以往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去眼巴巴地讨好谢归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愉快地笑出了声。
不知道他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呢。
恋综的第一个地点恰好就定在了魔都,很近。
这是个用密室逃脱来拉近关系的恋综。
不错,我很感兴趣。
我对这几个秀色可餐的男人很感兴趣。
尤其是这张脸,我简直可以舔一辈子。
“你好,我叫夏时舟。”
面前的人头发微卷,一双清棕色的眼睛神采奕奕地看着我。
他穿着驼色的大衣,内敛又清冷的气质像松木香一样散发出来。
第一个见面任务就是双人进鬼屋。
说句实在话,此刻我已经在双腿颤抖了。
只有谢归曾经带我进过一次鬼屋,高中毕业后,他拉着我去世界之窗玩,我是全程被他环着闭上眼睛过的。
后面我实在吓得走不动了,他就把我打横抱起来,一边护着我的头一边打趣我:
“胆小鬼刚刚不是还势在必得?”
可惜,少年是少年,谢归是谢归。
这些记忆对我来说,早就只是普通的过去。
发现他变心后,我痛苦过,崩溃过。
到了我下定决心脱离这段感情时,反倒是已经云淡风轻了。
我轻松地对夏时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你好,我叫郭染。”
4.
这个鬼屋,真吓人啊!
要不是在镜头面前丢不起这个人,我已经临阵脱逃了。
而现在,我站在垂吊的骷髅头下面,地下的棺材缓缓上升。
虽然我已经做足了准备,但还是被突然弹出来的女鬼吓得尖叫了一声。
我往后一个大退步,撞得夏时舟哎呦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
他摸着下巴,发出嘶气的声音,不介意地摆了摆手,反倒略有歉意地出声:
“抱歉,是我离你太近了。”
“我看你很害怕,后面的墙有时候会伸出手吓人。”
我愣住了,他很真诚,真诚得有些过头。
我好像已经忘记了,谈恋爱真诚是基本项。
夏时舟微微低下头,腼腆地摸着鼻尖,我突然有些心跳加速。
看来吊桥效应确实是至理真言啊。
走到最后,看见出口的光亮时,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回过头,夏时舟揉着头发也从暗门中走了出来。
看见我开心得仿佛刚历完劫一般,他居然也弯了弯眼睛。
“你这么怕鬼,为什么要来恐怖密室的恋综。”
我看他青稚得可爱,突然想要逗逗他。
我朝他勾了勾手,他居然也很听话地低下了头。
“当然是为了下次就被你牵着走啊。”
肉眼可见,他的耳朵根唰一下就红了。
得逞的我哈哈大笑,冲他眨了两下眼睛:
“逗你的,走啦。”
5.
导演组的车就停在路边不远处。
我坐在后座摸出了手机,除了闺蜜的连番轰炸,没有别的信息。
谢归还安静地躺在我的列表,我没有删掉他。
恋综的节目预告就在一天后,造势十足。
为了同时宣传密室,节目是边录边播的。
我实在是太好奇,谢归看见我出现在节目上,会是什么反应呢。
一阵报复的快感袭来,我不由得眯了眯睛。
第二天,当导演给我们六个人递过来今日任务时,我的手机恰合时宜地震动了。
夏时舟第一个向我投来了目光。
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谢归的名字。
我欠身走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郭染,你跟我分手了吗你就去参加恋综?”
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问责的语气倏忽间让我捏紧了手机。
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就好像我是他的一条狗。
可明明当初冲我摇尾巴的是他。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服软,你想都别想。”
“你就是个下三滥的女人,你这样的人去恋综,你以为会有人喜欢你吗。”
我闭上眼睛,缓下一口气,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听好了,谢归,我们现在,一刀两断。”
“至于会不会有人喜欢我,你在屏幕面前等着看就好了。”
“你现在求我,还有机会。”他咬牙切齿道。
“那你快把机会给别人吧。”
我讥笑着掐断了电话,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我已经累了。
这场游戏,就到此结束吧。
八年的感情,我也不希望最后结束得太难看。
哪怕他已经亲手弄得污浊不堪了。
6.
谢归第一次送何笙笙回家的时候,我就坐在他后面那辆出租车里。
何笙笙挽着高高的发髻,散碎的额发落在她不可一世的脸上,眼线几乎飞到眉角。
对,我说第一次送她回家,我撞到的第一次。
下车的时候,何笙笙拉起谢归的领带,两人凑得几乎只有一厘米近,她调笑着在说些什么。
我在远处看着,指节捏得发白。
谢归推开了她,何笙笙就踮起脚来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谢归的模样,就像当初高二晚自习,我伸手帮他扣上了衬衣上不小心崩开的纽扣,那样局促不安。
只是现在,他对面站着的是何笙笙。
我想起来我问过他:“你以后不会喜欢上那种性感又妩媚的女人吧。”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出声,出口的话清清朗朗:
“当然会啦,到时候你可不要哭鼻子。”
我追着他锤,他佯装害怕躲了几下,然后才一把将我揽进怀里,轻轻顺着我的头发:
“染染,不要看我怎么说,要看我怎么做。”
晚风带起他的衣角,那个深秋,他怀里温暖得如冬日的灿阳。
我以前相信,玩笑话如果能脱口而出,那玩笑一定是玩笑。
可是,这太讽刺了。
何笙笙踩着高更鞋一步一回头,谢归就立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一点也看不见。
我颤抖着手拨出他的号码,或许是嫌我煞风景吧,他没接。
我不甘心,拨出一个又一个,直到听到他不耐烦的口吻:
“郭染,我有没有说过我工作很忙。”
“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忙着送女上司回家?”
我极力遏制着呜咽的声线,那边安静了一瞬,电话挂了,再打就是关机的提示音。
我现在相信,真正的懒得解释,是确有其实。
我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走回去的了,
我只知道,谢归的房门,一整晚都没打开。
可能,他也不是真的爱上了何笙笙,但我懒得管了。
从我感觉到他的心偏移的那一刻,他在我这里的信誉就是负数了。
7.
一回到拍摄间,我就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刚偏过头,文甜就蹦跶到了我面前,挡住了视线来源。
“染染,密室的双人任务线你选哪个呀。”
文甜是个喜欢扎高马尾的妹妹,刚毕业,脸圆圆的,小矮个看起来软萌软萌,没什么攻击性。
她递过来的纸片上面,写着三条任务线。
选择到一条任务线的将会共同完成。
任务线暂时没有公开,只有序号摆在那。
这张纸片是男女分开的,序号一已经被盖上了文甜头像的贴纸。
第一个密室是西方吸血鬼主题,我下意识往对面夏时舟的方向看了一眼。
文甜立马小声凑到我耳边说:
“染染,小道消息,我听说第三条线没有这么恐怖。”
我弯弯唇,接过纸条,把贴纸按在了序号三上。
人畜无害的小妹妹,有什么关系呢。
8.
说实话,我挺喜欢这种团队游戏,不管是不是以恋爱为目的。
和谢归谈了那么久,我压根没有男性好友了。
出去玩也只是跟几个好姐妹一起。
我们被收掉了手机,蒙上眼罩,我排在了不知道谁的后面。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想要攥紧手心,前面人的肩膀被我按得一僵。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夏时舟啊。
“染染,我可以跟你换个位置吗。”
文甜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声音软软的。
我迟疑了一瞬,前面的人先开口了。
“我一米八八,你有点矮了。”
我一愣,差点没憋住笑。
未免也太直了。
后面的人嘟囔着撅了撅嘴,也没再出声。
文甜的小心思,不难看出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不懂得欲擒故纵。
夏时舟这样青涩又带点高冷的男生,如果我再年轻几岁,也一定是我喜欢的类型。
眼罩被摘下,大厅的绿光亮起的那一刻,我身躯微微一震。
一屋的棺材摆在我们面前,尸体陈横,无不死瞪着眼睛,面无血色。
“欢迎光临赤果旅社,美味的献祭品。”
大屏中缓缓出现节目组制作的CG,开屏血浆暴击,文甜瑟缩着往我这边靠。
“怎么办呀,我最怕吸血鬼了。”
无他,只是因为夏时舟也站在我旁边。
这个男人冷着脸,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脸少女心的文甜。
我抱着看戏的态度,悄摸摸移开了步子。
说实话,吸血鬼题材,我不是特别害怕,西方的鬼哪有东方的吓人。
反正我也是抱着放松心情的态度来的,这两个小朋友说不定真是情投意合呢。
然而下一秒,啪地一下,灯全熄了。
黑暗中响起了文甜的尖叫声。
我皱了皱眉头,只感觉后面有东西擦着我的背过去了。
然后是忽隐忽现的脚步声。
我的心猛然一缩,节目组还真会吓人。
无声的黑暗全然蒙住了我的双眼,只有远处一点红光跳跃着,
宛若两根带血的尖牙。
一只手突兀地攀上我的指尖,我猛一下往回缩。
旁边人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畔,带着些小心翼翼和委屈:
“不是说好了吗。”
9.
我一愣,随即就立马抽开了手。
我说这人那么害羞呢,原来还真当真了。
“没什么吓人的,这个我不害怕。”
我朝他笑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另外两个大胆的男生率先朝门摸了过去,我也警惕地避开了地上的尸体。
后面的人好像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文甜颤抖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还略微带着点兴奋。
“这张卡片,好像是第一条双人线!”
卡片上写着,第一条双人线是通过暗门,从最里面的隔间里拿出吸血鬼的十字架。
十字架的背面,有解密的关键线索。
下面标注着名字:夏时舟,文甜。
看来是选到一块去了。
瞳孔适应了黑暗,我简直能直接从文甜的脸上看见中了八百万的开心。
“暗门在这。”
另一个男嘉宾摸着隐线推开了暗门。
我瞥了一眼夏时舟,他拿起那张纸片,看了几秒后才强拉起嘴角带着文甜走了。
“没关系,你就跟在我后面吧。”
“好,谢谢你了!”
文甜蹦跶着跟了上去,夏时舟便弯腰消失在了门里。
我的心里倏地腾起一丝慌乱。
不为别的,那几秒里,他眼底的落寞实在是太明显了。
更别说,他仗着黑暗肆无忌惮的牵起我的手。
可他不是昨天才认识我吗。
现在的小男孩这么容易喜欢上别人?
10.
花了足足四个小时,我们才从密室中走出去。
听说还只是初级难度。
我软着步子瘫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谁说三号线不吓人了,三号线明明最吓人了!
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尸猛地扑到我脸上的时候,我差点就直接退节目了。
好在唐一及时拉开了尸体,唐一,是文甜进鬼屋的男搭档。
他跟我选在了一个任务线。
唐一拧开瓶盖,给我递过来一瓶水,略有担心地问道:
“没事吧。”
我灌下一大口水,才摆了摆手。
“抱歉啊染染,我是真的不知道第三条线那么多真人npc。”
文甜拧巴着眉毛,一脸歉意,简直都要哭出来。
夏时舟跟在她后面过来,我更加确定了。
合着是个白莲花。
我忍住了狠狠挖她一眼的冲动。
“有事吗?会不会太吓人了。”
可能是我被吓得太狠了,夏时舟一出来就着急地走到我面前。
文甜眼里的妒意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要不是唐一告诉我文甜是带资进组,我还真以为只是个意外。
我现在明白了,她就是冲着夏时舟来的。
我先娇滴滴地回了夏时舟一句:“哎呀,好像有点头晕。”
再朝文甜眯眯眼挤出笑来:“没关系呀,怎么能怪你呢。”
os:等着看吧你,敢玩姐。
11.
夏时舟断后,他拉开卷帘门的那一瞬间,我们才算正式结束这个密室。
工作人员一个个将手机交到我们手上,
然而,还未待我拿到手,屏幕就直接亮了起来,铃声欢快地跳跃着。
我暗叫不好,谢归这个家伙难道还真对我念念不忘。
待看清来电显示时,我才松了一口气,是小音,我闺蜜。
“染染!”
“怎么了姑奶奶,我录节目呢。”
“你知道你们节目的新男嘉宾是谁吗!”
小音激动得几乎是在我耳边呐喊。
“什么新嘉宾?”
然而,我还没听到下句,就差点脑子充血晕了过去。
这个电话,未免打得太迟了。
不远处的车边上站着一个男人,他双手插兜,阳光铺满了他的衬衣。
谢归一脸友好地朝我们招手,
目光在掠过我时,故意停顿了好几秒。
而我……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染染,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边还在惊呼,而我,已经在脑子里疯狂搜索应对策略了。
“我现在退节目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来不及,五天内违约费七十万啊。
我率先按掉了电话,因为谢归已经大步走到了我们面前。
我霎时就感觉喉头发紧。
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能追到节目上,我真没有想到。
“你们好,我叫谢归。”
谢归清朗大方地出声,他本来也长得不差,现在这一副干净清爽的样子,连文甜都向他投去了感兴趣的目光。
我倒是很久没见过他穿休闲装了,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最后把目光堪堪定在了我身上,伸出了右手:
“你好。”
他弯弯眉眼,要不是看见他眼里的那丝一闪而过的狠戾,我差点就要以为他不认识我了。
我咬着牙,也对他付之一笑。
明媚的阳光洒下来,树叶旖旎,眼前的少年发丝微颤,真像高二走廊上的那个夏天。
他也这样笑着,说:“同学,可以借一下你的英语笔记吗。”
“你好。”
耳旁的声音瞬间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微怔,偏过头。
夏时舟挡在我前面挡住了谢归的手。
他清透的眸子里微微透出些威胁,嘴角没有一丝弧度。
这个样子,我突然有些似曾相识。
就好像,我在哪里见过他,哪里呢。
记忆突然有些搭不上,就好像某个关键点出了差错。
12.
面前的气氛突然间剑拔弩张,我连忙一把挽住文甜。
看见夏时舟挡在我面前,她皱着的眉头还没有放松,就立马换上了一脸惊讶。
我:别惊讶,到姐利用你的时候了。
“车在那边,我们先过去吧。”
我勾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一口一个甜甜妹妹,她倒也很快就切回了状态。
一口一个染染姐姐……
我没打理她,倒是瞥了一眼谢归。
他已经友好地收回了手,不知道和夏时舟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就偏头对上了我的视线,我赶忙扭回头。
这个家伙,我真是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哪怕谈了八年恋爱,我也说不上特别了解他。
难不成他是真的不愿意放手。
曾经的记忆涌上心头,我立刻止住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已经放下了,我们都已经结束了。
车门关上,我松开文甜的手。
刚大喘一口气,她倒眨巴着眼睛凑到我脸前:
“染染,你跟刚刚那个帅哥认识呀。”
“不认识。”
我斩钉截铁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她略作思考,又笑嘻嘻地说:
“万一认识的话,就好办了呢。”
“什么?”
我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谁知她却话锋一转:
“那你这么胆小,下次跟着唐一就好啦,他胆子大。”
“时舟的话,他要保护我的。”
我觉得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故意把恐怖线推给我,还想要我让步,注意未免也打得太好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夏时舟或许是对我有一点意思。
这意思来得莫名其妙,我也不想回应什么。
权当是小男孩不成熟吧。
我欲当作没听见,谁知她倒先一脸高傲无比地看向我。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语调突变,凑近我耳边,声线倏忽间变得冰冷:
“夏时舟,我从很小就认识他了。”
“我劝你,好自为之哦。”
我闻言一愣,什么也没说。
文甜恢复了可爱的神色,又对着我甜甜地笑了。
外面的景物在眼前快速穿过。
车里放着欢乐的英文歌,我却觉得有些头疼。
谢归的出现,文甜的威胁,夏时舟莫名其妙的好意。
有点难搞啊。
我正发着呆,手机突兀地叮咚一声发出了消息提示音。
我顺势解锁了页面。
谢归:郭染,晚上的国王游戏,我当4号牌。
国王游戏,鬼牌可以指定任意一个人做一件事情。
按理来说牌号是当场抽的,谢归居然能拿到明牌。
不过想到这个节目他都能说上就上,我也就不奇怪了。
我点开聊天框输入了一排字:
有这个钱你不如去追何笙笙呢?
我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不是我觉得跟他还有未来,而是,我不想在乎了。
谢归是真心喜欢过我,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承认我上恋综是想气他,可是真的气到了。
才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现在我只想好好体验一下生活。
如果能顺势谈个恋爱当然再好不过了。
13.
我记起来我在哪里见过夏时舟了。
这个节目基本都是找的魔都本地的嘉宾,世界真小啊。
上高中的时候,我喜欢吃西街对面的一家煎饼摊。
吃多了之后,我才发现,每次和我一起等煎饼的都是同一个男生。
大概是同时放学吧,我这样想着。
他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从来不主动跟人讲话。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不知道我们碰见过那么多次
直到有一个下雨天,路滑,我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煎饼脱手摔在了地上,饼屑和菜撒得一路都是。
我放下伞手忙脚乱地收拾惨局。
雨愈下愈大,等到收拾完,我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转过身时,我才发现他在看我,他一直在看我。
我瞬间就恼了,三两步把垃圾哐当砸进了垃圾桶。
经过他时大骂了一句:“看什么看啊!”
骂完,我抬脚就跑,他伸手拽我的书包袋,没拽住。
我停下来看看他想怎么样,谁知道我看见他的手在虚空中晃了几下。
我才意识到,这是个盲人啊。
“对不起。”
他张口,不带一丝感情。
但我意识到了,他确实是有点着急的。
后来,我也见过他,寥寥几次罢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只知道他家在附近,没有上过学。
不过有时,我们会坐在一起把煎饼吃完,因为我觉得他很孤独。
他的世界里没有其他的颜色,以至于他也不善于表达感情。
高二之后,我就没有去过那家煎饼摊了,因为谢归,他不喜欢吃煎饼。
怪不得,夏时归的眼睛,那么好看,那么亮。
他和以前的样貌很相似,只是我很难将他和一个盲人联系起来。
记忆突然大片大片涌进我的脑海。
很多年前,他和我捧着煎饼果子坐在树下,问我:
“树叶是什么颜色的。”
“绿色的。”
“绿色是什么颜色。”
“就是,很亮,充满希望。”
这是很远很远的记忆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跟谢归在一起。
原来,我也有过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啊。
恋爱谈了太久,差点就要忘记我本就是孤身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久远的回忆,比我八年的初恋,还要美好一点。
14.
晚上的国王游戏……
我服了,我真服了。
大家全是氪金玩家,除了我。
文甜抓着鬼牌羞涩地开口:
“我想问二号牌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国王不知道大家的牌底,但是夏时舟站出来了。
我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看破一切。
文甜说很早就认识夏时归了,我估摸着夏时归当时还是个小瞎子吧。
“我喜欢,165的。”
谢归立马敏锐地飞过去一记眼神,是的,我165。
我默不作声,只是又喝了一口水。
文甜瘪了瘪嘴,也没有再问。
想起来他是以前那个小瞎子后,对我而言,他突然就不一样了。
连带着他对我表示的感情,也有迹可循。
我没去煎饼摊后,有一次在校门口碰见了他。
我碰了碰他的手,他才知道是我。
我问他是找我吗,他说是。
我笑了,说他又看不见,怎么找我。
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是跟我告别的,他说他要走了,希望以后还能见到我。
他眼里亮亮的,就好像真的会见到一样。
我倒是觉得他很有趣,明明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到了下一轮,摸到国王牌的是我,我刚打算亮出牌,谢归就说话了:
“比如说,道歉啊什么的。”
他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有太多人听清。
我冷笑一声,果然,他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
连道歉这种事情,还要我先出口。
他以为,他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我肯定会给这个台阶吧。
但是人再怎么样,也是有底线的。
“四号……”
谢归立马看向了我。
“啊不,五号牌,可以告诉我你的择偶类型吗。”
谢归咬住下唇,我坦然对上他的目光,甚至扬了扬眉。
颇有报复的快感。
他却偏过了头。
我心下一沉,他是个聪明人,他应该也明白,我们早就该结束了。
哦不,我们早就结束了。
五号是另外一个女生,她和另外的男生一直互有好感。
不知道为什么,谢归没再看我,莫名的情绪却突然笼罩在我心头。
明明我早就放下了,可是他真的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不甘心。
不甘心为什么我们的感情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
游戏进行得很顺利,也没有特别多我的参与部分。
我看着一跳一跳的火苗发呆。
谢归也是一言不发,篝火的光印在他的面上。
我看了很久,得出了一个结论。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帅。
得出这个结论,我轻松地呼了一口气。
“一号牌。”
干脆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就钻进了我的耳廓。
对了,这把我拿的好像是一号牌。
我赶紧翻查牌面,确定后才看向声音来源。
夏时舟抱臂躺在椅子上,指间夹着那张鬼牌。
他眯着眸子看我,这缕目光毫不打眼,就好像已经看了很久。
他捻着纸牌的边缘,毫不犹豫地开口:
“一号牌。”
“亲我。”
15.
场面瞬间沸腾了,火焰仿佛都燎到我的面上。
我看着他懒怠的身形,眉眼间仿佛一只贪欲的猫。
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
“一号牌,是……郭染小姐吗?”
他笑了,眼睫弯弯,眸底却一片幽黑。
我把牌面翻开,那一刻,谢归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拒绝。”
夏时舟抬眼看向夜色里站起的男人,放下牌也坐直了身子。
“二位,认识?”
说完,他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眨了一下眼。
如果他不眨眼睛,那我可能真的会不知所措。
但是,只一秒,我就看见了他眼里闪过的情绪。
不安、慌乱、完全没有底气。
我的心突然猛地颤了一下。
他明明一点信心也没有,可他就这么做了。
他在等我的选择。
就像很多年前,我说以后可能不会来吃这个摊子了。
他无措地睁着眼,说:“下个学期,老板会降价。”
火堆旁对屹的两人仿佛冰火相隔,谢归攥紧了拳头。
我描着杯口的轮廓,深吸一口气:
“不认识。”
谢归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我抬眉一笑,袅袅走到夏时舟面前,就着谢归的目光弯下了身子。
指尖触到藤椅上时,面前的人颤了一下瞳孔。
现在这张脸,才是夏时舟嘛。
青涩、不知所措。
我盯着夏时舟的眼睛,他白净的面上就逐渐染上了一层浅红。
他晃动着眸子里的星点,那么局促,却又佯装镇定。
我本来只是想逢场作戏,可是,
看见他逐渐收紧的身体线条,我的心跳加快了。
我甚至好像,无法思考。
眼前的人和许多年前的小瞎子重合在一起。
耳边的喧嚣声,劈里啪啦的柴火……
还有一些什么,跳跃在我的鼓膜之间。
夏时舟,长得真好看啊。
……
眼前的虚影一掠而过,沉闷的撞击声伴着惊呼落在我眼前。
我猛地抬起头。
谢归一个拳头挥过来,砸在了夏时舟的脸上。
玻璃瓶从倾斜的桌面滚到地方,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我大退了一步,夏时舟扶着地踉跄着站起来,额头出了一层密汗。
右边眼角紫红的淤青格外明显。
“郭染,是我女朋友。”
谢归红着眼,额角爆起细条的青筋,一字一句地顿道。
而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夏时舟的眼睛。
一片慌乱中,导演组冲上来几个人把夏时舟扶到了车上,他已经面色发白。
我抬脚想跟上,下一秒就被扯住了手腕。
“松开。”
“郭染我错了。”
“我叫你松开。”
我猛地甩开谢归的手,他嘴唇微颤,看来是真的慌了。
可是现在,我突然很担心夏时舟。
如果他又一次回到那片黑暗,我无法设想。
他不该是之前的样子,他已经学会笑了,他会笑着跟我说话。
他也会落寞,在我松开他手的时候,他也会叹气。
他不能再变成那个不知道树叶是什么颜色的小瞎子。
“看在,八年的份上……”
“八年?你说我吗?”
“……”
“滚吧,我不在乎。”
夏时舟的车已经朝着医院去了,我拉开另一辆车门,一脚踩下了油门。
谢归垂直手站在原地。
后视镜中,工作人员跟他交谈着,手势一笔一划。
在他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文甜,她仰着脑袋,一直盯着我的车尾,直到我再也看不见她。
16.
夏时舟进了手术室,医生说角膜受损,可能会影响视力。
至于影响程度,还要再观察。
我跟过来,不仅仅是这次事故有我的原因。
说实话,能算我的原因吗,本来就是谢归一个人的责任。
夏时舟喜欢我,我就是觉得,如果他看见我,会开心一些。
我很乐意让他开心。
谢归给我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我不接,他就给我发信息。
解释说,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何笙笙。
从前让我不安是他不对,他都会改的。
然后我就把手机关机了,就像我说的。
谁在乎啊。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是因为何笙笙还是因为什么。
谁对谁错,是相爱的人才需要争论的事情。
树叶尖尖上慢慢亮了起来,嫩绿从顶部一直攀到枝尾。
金闪闪的光片从树叶的间隙照下来,投在窗台上。
我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手机一夜关机,我有些担心节目组找我。
刚打开界面,闺蜜的消息就先弹了出来:
“姑奶奶你没看手机吗!”
“快看节目热搜词条啊!!!”
绿色的消息框一个接连一个弹出来,除了微信消息,还有各大网站的快讯。
最后停留在页面上的,是一个新闻条:
“某恋综女嘉宾已有男朋友。”
我脑袋瞬间炸了,点进去,上面播放着昨晚的剪辑视频。
谢归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评论区不堪入目。
“真恶心啊,这还来圈钱,有没有底线啊。”
“这女的长得也不好看啊,一脸凶样。”
……
我往下翻着评论区,不仅有人大肆宣扬着我没有遭到网暴在座各位都有责任,
更有甚者,已经贴出了我的家庭住址。
配文:住我楼上,天天晚上都发出奇怪的声音【狗头
我暗自攥紧了手心,这么大的手笔,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而下一秒,那个微信头像就跳动了。
文甜用着可爱的小熊头像,发出的句子让人咬牙切齿:
“染染,恋综好像因为你要录不下去了呢。”
“放心好啦,要赔的钱,我不会让别人担下的,舆论大头可是你哦。”
事实也确实是,总导演给我发了消息。
说节目目前录不下去了,网上反响很大,至于节目的亏损资金,我肯定是要出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啪地扣上了手机。
过往的画面一幕幕从我的脑海里飘过。
我忍住了想要质问她的冲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喜欢夏时舟,那……
不,我不想把夏时舟做为筹码,不管是什么时候。
或许我一开始上恋综是为了报复谢归,
我勾勾手让夏时舟弯腰的那一瞬,我心里想的也是屏幕前的效果。
我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让谢归也尝试一下我离开他的感受。
可是他真的对我说出对不起的那一刻,我只觉得无趣。
反倒是夏时舟,他眼里的灿烂无时无刻不在拨动着我心里的那根弦。
就好像有温声细语在我耳边说:
你还记得你想要的恋爱是什么样的吗。
17.
我把谢归的联系方式全部删掉了。
做到这一步,我算是完完全全腾干净了。
我坐在医院走廊上,望着那笔我要偿还的巨款,不免叹了一口气。
那可是足足一百万啊。
虽然我也有不少积蓄,但这足以把我掏空了。
我咬着指甲,努力想着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看来郭染小姐,有烦心事了。”
“是因为我吗?”
我身子一顿,抬起头。
夏时舟穿着病号服,眼睛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解掉了。
淤青还没有消掉,反倒衬得他像只落魄的大狗狗。
我不自禁地松开了紧皱的眉毛,甚至想要摸摸他的头。
应该很痛吧。
他向前一步,在我旁边坐下,我才猛地想起来去找医生。
“不用,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
他拉住我的手,白皙纤细的指骨节节分明,顺着我的手腕,移至掌心。
直到全然扣住,他满意地扬起嘴角,灿烂地笑了。
偏过头,细碎的光线落在他的眉眼间:
“如果当你男朋友的话,昨天晚上的吻可以诺现吗?”
我早已预料,也早已想好答案:
“不仅可以,还可以有别的。”
他的瞳孔明显震了一下。
我内心窥笑,真可爱。
明明自己会被这种话害羞到,还要说出来撩人。
我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想要起身,
“等着,我去找医生。”
然而,我刚站起来,便瞬觉腰间一片温热。
夏时舟一把将我捞回座位,呼吸抵在我的鼻尖,是清凉的松雪气。
不那么清凉,很炙热,炙热得让我双颊发烫。
他颤着眼睫,声音低低地,难掩的压抑凝在他的眼角,每个字却格外清晰:
“确定一下,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吗。”
我蹭过去,腰间伴着的手就更紧了一些。
连同着,我的心抖了一下。
我想说当然,但字句刚滑出唇边,就全然被吞食咬碎了。
暖意从病房的小窗口透出,缠绵在可以触碰到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我感觉到无法呼吸,他才退出一点,把头埋在我颈间。
柔软的发丝混着太阳的干爽。
他的声音哑哑地:
“如果是因为你,看不见树叶也没有关系。”
18.
夏时舟说,那天谢归站在他面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即便他从来没有见过谢归,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了谢归身上属于我的气息。
“所以,他那天跟你说什么了。”
我和夏时舟走在出院的路上,他停下步子,微微弯腰,取下了勾在我的头上的嫩叶。
“他就说,他和你谈了八年恋爱。”
我哼笑了一声,他就是那么自以为是的人。
可惜,八年他也没有看出来,我根本就不会被这种东西束缚。
夏时舟没有继续往前走,他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医生说,他右眼视力会有些下降。
可是他的眼睛还是很好看,清澈明净。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突然明白了,我不在乎这八年。
但是夏时舟在意。
谢归来后,他没敢再靠近我。
在他眼里,他何德何能能够跟陪我那么久的恋人相比呢。
可是那张鬼牌到他手里时,他还是念出了我的牌号。
他就是想赌,哪怕输得再厉害……
“时舟!”
突兀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转过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文甜就先揽上了夏时舟的手臂。
她好像是疲于再装下去,恶狠狠地挖了我一眼。
夏时舟有些反感地抽出了手,奈何文甜丝毫不知退让。
夏时舟,还不知道网上的事情。
我忽地拧起了眉。
因为跟在文甜背后的人,是谢归。
“一出好戏啊。”
我有些烦躁地嘲讽出声。
谢归是脑子被门夹了吗,论谁也知道网上的视频是文甜的手笔。
被网暴的不止是我,也有他啊。
我拉起夏时舟就想走,谢归却先说话了:
“染染,我们和好吧。”
“……”
“一百万你赔不起。”
我瞬间恼了,转身回头,直直地瞪着谢归:
“所以,也有你的手笔在里面?”
他没说话,只是看起来一副情不得已的样子。
我瞬间觉得一阵恶寒,看来真是这样。
那个视频里的声音过于清晰,让人很难不怀疑是后期配音配上去的。
好啊,真是一场好戏。
他宁愿败坏我的名声,让所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也要让我为他的过错买单。
“哎呀染染,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文甜娇滴滴地开口,声音像是故意恶心人那般。
我猛地抬手,一个巴掌印就落在了文甜脸上。
她惊呼出声。
“155也敢说这种话?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啊。”
我收手,朝她投去阴冷的目光,四周人纷纷往这边看。
她好像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对她动手一半,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反应过来时,她稳住步子,掏出手机。
很快地,下一秒,连她的手机也被我摔在了地上。
“两万赔款,打你账上了,不用还了。”
夏时舟冷冷出声,才把目光从手机移到文甜脸上。
他的骨节捏得发白,一向温和的面上透出寒意。
我后知后觉,刚刚他一直在看手机。
“时舟……我……”
文甜怯怯地出声,想要抓夏时舟的衣角。
夏时舟格外敏锐地避开了,再没看她一眼。
19.
我有些意外,在我眼里,夏时舟从来都是温柔腼腆的。
就算对陌生女孩,他也一向很绅士。
其实,也就一瞬间。
当他在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微微冒汗。
他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夏时舟带我离开了,他最后路过谢归时,也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问他说了些什么,他歪歪脑袋,表示不告诉我。
夏时舟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他只有一个哥哥。
他哥哥带他去国外治疗眼睛,结果死于一场恐怖袭击。
我心里一紧,鼻尖突然酸得难受。
怪不得就算进了医院,也从来没有人来看过他。
这么多年,他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回去之后,我付给恋综赔款,那边却突然拒收了。
我正疑惑,小音也给我发来了消息:
“染染,听说你找到新男朋友啦!”
“啊你怎么知道,他叫……”
“夏时舟!他是你们恋综的投资人啊!”
我突然愣在了原地,浴室门打开,腾腾白雾中,夏时舟擦着头发走过来。
他圈住我,好闻的沐浴香萦绕在我鼻尖。
“真是个大骗子。”
“嗯?”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文甜的。”
他凑到我面前,眸子里有隐隐星点:
“如果我说早就认识了,你会吃醋吗?”
“肯定会。”
我一脸认真地点头,想着他肯定不知道我也早就知道了。
结果他说:“我不认识她。”
“你骗人吧!”
我瞪着个大眼睛慌了,脸涨得通红,认识的人说不认识,那不是有鬼是什么。
他勾勾唇,说:
“原来这种回答你才会吃醋。”

除夕那天,我的丈夫丁星洲在去见他的新欢的路上出了车祸,
成为鬼魂的他只能看着新欢抛弃他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重生回到十八岁那年,
他却卑微的祈求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踩着渣男的骨灰上位!」
1.22
1
接到电话的时候,
我还在思考今天晚上要怎么规划这一天的行程。
可是一个陌生男人告诉我,
我的丈夫丁星洲出了车祸。
他只能打给丁星洲手机里,
一个备注为「老婆」的人、
我匆匆忙忙的想挂断电话往医院跑,
那个声音还说,
丁星洲在发生车祸的时候,
牢牢的护住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丁星洲,他出轨了,
而且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的人,
也变了。
等我到达医院的时候,
医生满脸都是遗憾,
丁星洲还在抢救中,
他伤的特别严重,
手,脚,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而被他护在怀里的那位,
受到的只是轻伤而已。
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看我的目光带了一丝同情。
大过年的,
老公出车祸和出轨一起发生,
对任何人来说,
都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
2
丁星洲抢救的第一个小时。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回忆我和丁星洲的过往。
我和丁星洲十年的感情,
从十五岁到三十二岁,
我的身边只有丁星洲。
刚刚交往的时候,
丁星洲信誓旦旦的对我说,
「阿竹,我的手机你可以随便翻,我希望你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有女生向他要微信的时候,
他总是会淡定的给她手机屏保,
屏保是他给我拍的照片,
屏幕中的我,笑容浅浅,
我们两个,彼此眼中都只有对方。
他还自豪的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
那些女生只能识趣离开,
那是丁星洲给我的安全感,
而我也会向丁星洲一样,
拒绝身边的男生。
丁星洲抢救的第二个小时,
我焦急的看向手术室的灯,
灯还亮着。
一个小时却过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后来和丁星洲结婚的日子里,
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他会送我最昂贵的项链和香水,
也会在节假日给我贴心安排一顿烛光晚餐。
后来,
他开始夜不归宿,
打电话问他,只是回复我三个字,在加班。
在结婚后的第六个情人节,
他给我送的香水变成了别的味道的时候,
我终于醒悟,
爱我的那个丁星洲,离我已经越来越远了。
他爱上的那个女人,是他新来的助理,
于希蓝。
我给了丁星洲无数次机会,
我希望他坦然告诉我自己爱上了别人,
我们放过彼此,
我也成全他。
可是却没能等来他的坦白,
等来的是丁星洲安安静静的躺在手术室。
十七年,相识,相知,相爱,结婚……
我见证过丁星洲最爱我的样子,
如今他慢慢的变心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彼此体面,
既然不爱了就放手。
3
晚上六点的时候,
丁星洲的手机响起,
我接到了一个著名的情侣餐厅打来的电话。
这是丁星洲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预约好了的。
按照丁星洲的想法,
此刻他应该在情侣餐厅和于希蓝一起享受最浪漫的除夕夜。
他们会欣赏到最美丽的烟花,最娇艳的玫瑰……
一起拥抱,一起依偎在一起……
而我,
他只需要说出「在外地出差,正在为我们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我就会按照他的设想,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丁星洲抢救的第三个小时,
我已经在思考以后该怎么办了。
和丁星洲在一起的这些年,
我从什么都不会的,从象牙塔里呆了四年的大学生,
变成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
而我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到最后几乎是和丁星洲持平的状态。
三年前刚得知丁星洲出轨的时候,
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最终还是没能舍得这段十多年的感情,
我选择了暂时忍耐。
在那些日子里,
我拼命的赚钱,
拼命的学习各种法律知识。
也通过网络看到了一些家庭主妇由于丈夫的出轨不敢离婚的事例。
我只是希望,
感情没了还可以有钱。
第一年,
丁星洲抛下胃病发作的我淋着大雨去照顾正在生理期中的于希蓝,
第二年,
丁星洲给我和于希蓝买了一模一样的礼物。
第三年,
丁星洲瞒着我给于希蓝买了一套房子。
我对丁星洲的感情,
从原来的无助心疼变成了厌烦。
我无时无刻的不在祈求,
丁星洲为了他现在的真爱和我离婚。
为了证明他们是彼此的真爱,
他一定会选择净身出户的吧。
我甚至恶毒的想。
4
手术室的灯熄灭的时候,
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医生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窖。
丁星洲伤得太重,已经不治身亡了。
我差一点跌落在地上,
「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呢?」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没有大碍,被人保护得很好。只是受了几处擦伤。」
「休养几个月就会好了。」
……
几天后,
我安静的处理好了丁星洲的后事,
丁星洲如今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
只有我一路跟在他的身边,
可是如今,他已经连人带盒五斤重了。
我以为于希蓝会为丁星洲的事情伤心的时候,
于希蓝却带着丁星洲给她留下的一部分财产离开了这座城市。
丁星洲死去之后的这些天,
我感觉自己的生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我把丁星洲的遗产平均分成了三份,
一份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帮助那些因为家暴丈夫出轨却因为没有经济能力不敢离婚的家庭主妇,
一份,会捐给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希望它们每一年的冬天都可以好好过,
剩下一份,给那些得了疾病却没有金钱治疗的病人。
丁星洲死后的第三年,
我来到丁星洲的墓前给他扫墓,
如今的我,不再需要躲在丁星洲的光环之下,
所有人提起我,只会是人美心善的慈善家。
一个,在老公死后并没有消沉,反而将慈善发扬光大的人。
再一次睁眼,
我回到了十八岁,遇到了二十岁如阳光般灿烂的丁星洲。
1.24
5
看着自己比以前年轻了很多的双手,
以及手机上的时间提示,
我才知道,自己意外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年。
这一年,是我彻彻底底的把心都栓在丁星洲身上的时候。
我对丁星洲的爱,是做加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感情越来越浓厚,
可是丁星洲对我,却是做减法。
时间会冲淡我们的感情,
他的财富和地位让他遇到了于希蓝那样的女孩子,
年轻,热烈,充满活力,
有一颗充满了爱的心。
他的心又重新活过来了,而我的感情却死了。
我从十五岁遇到了丁星洲开始,
我便逼着自己一步步的学习,进步。
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赶上他。
我和丁星洲是同一个高中,他高三的时候我高一,
又是对门的邻居。
两个家长因此熟络起来。
我成绩只能算中等,而丁星洲却是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二十,
而他还会打篮球,会弹吉他,
吸引得无数的女生去看他。
我看着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丁星洲,
暗暗定下一个目标,我要和丁星洲考上同一个大学。
如果我能和他肩并肩在一起,
他总有一天会看得到我。
我看着自己的名次一次次的上升,
到最后,甚至进入了年级前五十名。
我选择了在自己十八岁这一天果断的向丁星洲告白,
说出这三年的暗恋。
我不想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做一个跟屁虫,
我也不想让他一直把我当成妹妹。
好巧,我回来的时候正巧是这一天。
6
「尔尔,你不是今天要向丁星洲告白么?怎么还没换衣服?」
一旁的闺蜜姚茗笑着拍了我一下。
我看了看姚茗年轻的脸,才觉得自己真的重生了。
「我突然就不喜欢他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姚茗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三年多来,我喜欢丁星洲的事情,她看在眼里。
「我昨天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丁星洲是个渣男。」
姚茗点了点头:「或许,是上天给你的警示,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呢!」
第二天中午,
我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丁星洲。
我爸妈看到丁星洲,欢欢喜喜的把他迎进了门。
丁星洲不再是昨天我看到的那样阳光,
反而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变化,
一种类似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心里涌起一股子异样,
丁星洲,他难道也重生了。
我赶紧找借口下楼,把丁星洲带到了楼下的花园之中。
丁星洲的眼神里有懊悔,还有庆幸。
「尔尔,你也重生了对不对?昨天本应该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该向我表白的,可惜你没来。」
曾经我把最热烈的感情送给了丁星洲,
怕丁星洲误会我是道德绑架,我特意约了他到一颗梧桐树下表白。
我将这三年的暗恋诉说给他听,
不成功便成仁吧我想。
丁星洲却牵上了我的手,坚定不移的告诉我,
他也喜欢我,
喜欢我的上进,喜欢我满心满眼都是他,喜欢我飘逸的长发……
我看了他只是觉得想作呕,
纠缠了十七年还不够吗?重生一世还来,
可是他还在喋喋不休……
「尔尔,我回来了,我终于有机会弥补你了。」
补偿?
真好笑?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我怕再看,我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我转身跑上了楼甚至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思考搬迁计划了。
7
过了五分钟之后,我收到了丁星洲的微信,
他给我讲述了一段死后的奇遇。
他死后,身体并没有消失,反而一直跟在他当时深爱的于希蓝身边,
于希蓝没有出现在他的葬礼上,甚至没有来悼念过他一次。
甚至三个月后,用他给的金钱,养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白脸。
于希蓝提起他的时候,是哄小白脸的时候,
「那个老男人,那里能够跟你比。」
看着他们亲密的画面,丁星洲再也忍不住了。
在他们开车去郊外约会的路上,用灵魂挡住了小白脸的视线,
「砰!」的一声,那对情侣双双身亡。
他后来又飘到了我的身边,
却发现每一年的清明,我都会给他烧纸,
而且我还做了很多的善事,让他可以继续留在人间徘徊,
不至于当个饿死鬼。
我看了以后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
拉黑删除一气呵成,这辈子,我都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了。
没想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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