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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娱乐]《水浒传》原著雷横为什么连自己身上有多少钱都不清楚,而且还要进戏院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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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原著雷横为什么连自己身上有多少钱都不清楚,而且还要进戏院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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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原著雷横为什么连自己身上有多少钱都不清楚,而且还要进戏院听戏?


水浒传
78% 知友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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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陆 / 剧情 · 历史 · 古装 / 1998-01-03 中国大陆 / 45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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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带钱包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白秀英托着盘子,先到雷横面前,雷横便去身边袋里摸时,不想并无一文。雷横道:“今日忘了,不曾带得些出来,明日一发赏你。”
有人说雷横就没打算给钱,那不至于。
真没打算给钱的人是什么样的?以前听过一个老相声,忘了名字,可能是侯宝林说的。说有这么一路混混,到剧场听戏,工作人员要是朝他要钱,他就问:“你认识我吗?”
要是答“不认识”,“啪”一个大嘴巴扇过去——“连我你都不认识?!”
要是答“认识”呢,也“啪”一个大嘴巴扇过去——“认识你还敢朝我要钱?!”
雷横是个粗人,他如果不想给,没必要还假装先去兜里摸一下。连地痞混混都敢直接对人大嘴巴招呼,他一个都头,用不着为这点事演戏。
镜像问题:
《水浒传》中鲁提辖吃茶吃酒不付钱为何店家都说“提辖但吃不妨,只顾去”“提辖只顾自去,但吃不妨”?324 关注 · 208 回答问题
在书中的年代,当地知名人物临时挂账刷脸是常见做法,而且赊账后能否按时还钱,是把鲁达这样的“好汉”与牛二这样的“无赖”区分开来的一种方式,能在真正混出头的都还是要面子的。
而对于店家来说,是否允许熟客赊账,也是评价这家店是否“有前途”的标准之一:
不急吼吼收钱,说明够“仁义”,看起来有“仗义疏财”的风范;
把挂账作为常规营业方式,证明店家有底气可以按时收上账,街面上衙门里都吃得开,不至于连衙门、大户的门都登不了,也说明店家并不是见不得光的黑店;
此外,敢承担资金压力,证明店家有实力,不差那仨瓜俩枣;
于是口碑,就是这么被积累起来了。
正如信用卡,
能拿到信用卡的至少没有太多征信上的问题,
敢大规模发行信用卡的都是大型银行而非乡镇储蓄所,
而信用卡的额度,也是在欠钱——按时还钱的过程中提升的。
如果一家银行的信用卡根本没人用,
那这家银行的客户流失是必然的。
鲁达如此,雷横亦然。
作为县里的知名人物,不出远门的情况下,平时身上根本不用带多少零钱。
吃喝挂账,到三节清账的时候,店家自会来家里一并会钞。
听戏也是如此,里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必要失了彼此的面子。
而且,如果是本地人,后台也不硬,稍微柔软点身段,声音大点感谢雷都头捧场,
既给了官爷面子,也用话把这个“要脸的好汉”架了上去,不怕他转头就忘。
——这是这么多年,郓城街面上的市井规矩习惯。
但白氏父女这次是个意外。
初来乍到——不熟悉街面规矩,面对的都是生客,也不了解对方的底细(明面上),不知道对面的是个泼皮无赖,还是个惯听霸王戏的官痞,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好汉”;
傍上县令——不在乎对方是谁,只要不是县令本人,都敢拿话挤兑,吵闹打骂;
加上撂地演出——跟饭馆不同,人多脸杂,没工夫三节清账;偏赶上雷横在前排,这一份钱收不到,后面有可能大家都趁机学着挂账,开不了张。
雷横进戏院,以为大家都是熟客,想照着一直以来的街面规矩办事,
而白氏父女却是有背景的外来户,实际上并未融入郓城的街面市井。
一来一去,彼此都架在上面。
这就是矛盾的起源。
讲一段民国老相声
《新来的吧》
张三第一天当巡警,提着棍子上街巡逻,奇怪的是转了半天没有看见半个巡逻的同僚。
路人见了都笑他:“新来的吧!”
张三奇怪问:“你咋知道的?”
路人说道:“除了新来的,哪个巡警会真的巡逻?都不知道跑哪躲懒了。”
张三觉得自己有点傻,于是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吃早餐,吃完以后把钱放在桌子上。
那店家一边数钱一边说:“新来的吧!”
张三奇怪的问道:“你咋知道的?”
店家说道:“除了生瓜蛋子,哪个老巡警我这吃东西会给钱?”
张三感到自己被侮辱了,于是蛮横的从店家手里夺回了自己刚付的早餐钱,转身去了最近的戏院看戏去了。
结果买票的时候人家卖票的跟他说:“新来的吧!”
“只有新来的巡警才会买票,对吧?”张三已经学会抢答了,还把准备给钱的右手给收回来了,气呼呼的闯进了戏院。
这才刚在大厅里找了张空桌坐下呢,又听见坐旁边桌子的人说了一句:“新来的吧!”
张三黑着脸扭头问道:“那老巡警会怎么样啊?”
旁边人回应道:“他们一般上二楼包间,还让店小二白送两盘点心一壶茶呢!”
张三听完以后头也不回的咚咚咚踏上戏院二楼,随手揪了一个店小二,跟他要了一个包间,两盘点心,一壶茶。
店小二见怪不怪的一一照办,过了一阵子茶喝完了,张三想出包间门问二楼楼道里候着的店小二:“我要放水,你们这的茅房在哪?”
店小二笑着说道:“新来的吧!”
张三正憋尿呢,听到这一句话尿都不想撒了,低吼道:“老巡警怎么样?”
店小二说道:“直接在包厢透过缕空雕花护栏,冲着一楼大厅放水呗!”
张三犹豫了一下,突然发狠,心想今天就非要当一回老巡警了!
真的站在包厢里边,对着一楼大厅放水,过了一会儿,一楼传来了一句:“新来的吧!”
张三都快崩溃了,心力交瘁的说道:“到底又哪不一样了?”
一楼的声音:“老巡警冲一楼放水的时候都是左右乱晃,根本不会像你这样专对着我一个人脑袋上尿。”
简本和繁本里对这一段的描写差不多。
繁本水浒(通行版)
再说雷横离了梁山泊,背了包裹,提了朴刀,取路回到郓城县。到家参见老母,更换些衣服,赍了回文,径投县里来,拜见了知县,回了话,销缴公文批帖,且自归家暂歇。依旧每日县中书画卯酉,听候差使。因一日行到县衙东首,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都头几时回来?”雷横回过脸来看时,却是本县一个帮闲的李小二。雷横答道:“我却才前日来家。”李小二道:“都头出去了许多时,不知此处近日有个东京新来打踅的行院,色艺双绝,叫做白秀英。那妮子来参都头,却值公差出外不在。如今见在勾栏里,说唱诸般品调。每日有那一般打散,或有戏舞,或有吹弹,或有歌唱,赚得那人山人海价看。都头如何不去睃一睃?端的是好个粉头。”
  雷横听了,又遇心闲,便和那李小二径到勾栏里来看。只见门首挂着许多金字帐额,旗杆吊着等身靠背。入到里面,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位坐了。看戏台上却做笑乐院本。那李小二人丛里撇了雷横,自出外面赶碗头脑去了。院本下来,只见一个老儿裹着磕脑儿头巾,穿着一领茶褐罗衫,系一条皂绦,拿把扇子,上来开呵道:“老汉是东京人氏白玉乔的便是。如今年迈,只凭女儿秀英歌舞吹弹,普天下伏侍看官。”锣声响处,那白秀英早上戏台,参拜四方。拈起锣棒,如撒豆般点动。拍下一声界方,念了四句七言诗,便说道:“今日秀英招牌上明写着这场话本,是一段风流酝藉的格范,唤做‘豫章城双渐赶苏卿’。”说了开话又唱,唱了又说,合棚价众人喝采不绝。雷横坐在上面,看那妇人时,果然是色艺双绝。但见:
  罗衣叠雪,宝髻堆云。樱桃口杏脸桃腮,杨柳腰兰心蕙性。歌喉宛转,声如枝上莺啼;舞态蹁跹,影似花间凤转。腔依古调,音出天然。舞回明月坠秦楼,歌遏行云遮楚馆。高低紧慢,按宫商吐雪喷珠;轻重疾徐,依格范铿金戛玉。笛吹紫竹篇篇锦,板拍红牙字字新。
  那白秀英唱到务头,这白玉乔按唱道:“虽无买马博金艺,要动聪明鉴事人。看官喝采道是过去了,我儿且回一回,下来便是衬交鼓儿的院本。”白秀英拿起盘子指着道:“财门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过。”白玉乔道:“我儿且走一遭,看官都待赏你。”白秀英托着盘子,先到雷横面前。雷横便去身边袋里摸时,不想并无一文。雷横道:“今日忘了,不曾带得些出来,明日一发赏你。”白秀英笑道:“头醋不酽彻底薄。官人坐当其位,可出个标首。”雷横通红了面皮道:“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非是我舍不得。”白秀英道:“官人既是来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雷横道:“我赏你三五两银子也不打紧,却恨今日忘记带来。”白秀英道:“官人今日见一文也无,提甚三五两银子。正是教俺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白玉乔叫道:“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问他讨甚么。且过去自问晓事的恩官告个标首。”雷横道:“我怎地不是晓事的?”白玉乔道:“你若省得这子弟门庭时,狗头上生角。”众人齐和起来。雷横大怒,便骂道:“这忤奴怎敢辱我!”白玉乔道:“便骂你这三家村使牛的,打甚么紧!”有认得的喝道:“使不得!这个是本县雷都头。”白玉乔道:“只怕是驴筋头。”雷横那里忍耐得住,从坐椅上直跳下戏台来,揪住白玉乔,一拳一脚,便打得唇绽齿落。众人见打得凶,都来解拆开了,又劝雷横自回去了。勾栏里人一哄尽散了。
事情经过很显然,雷横是真想赏赐,不然也不会有摸袋的动作,更不会“通红了面皮”,作者对雷横的定位还是个粗人。这几段里白秀英并没有什么过错,主要是他爹嘴臭。看前文描述,雷横这时候应该是上班摸鱼来看戏,八成还穿着官服,且白秀英之前就想参拜雷横、在争斗过程中有人明确告诉白老头是雷都头他还要继续嘴臭,多少有点不合理(当然还有一种解释是作者就是想塑造这个死倔的老头形象)。
简本文字比较简洁,少说少错
却说雷横离了梁山泊,回到郓城县,回了公文出来,只见李小二呌曰:“都头几时回?”雷横曰:“昨日回家。”李小二呌曰:“都头,今日东京新来到有一妇人,呌做白秀英,在勾栏说唱诸般品调。多有人看。”雷横听了,迳到勾栏来,在青龙头上第一位坐了,看戏台上做笑,乐院李老儿上来开场曰:“老汉乃东京人氏,白玉乔便是。如今年迈,只凭女儿秀英歌舞吹弹,普天下伏侍看官。”锣声响处,白秀英上戏台,曰:“今日秀英招牌上,明写着这场话本,是一叚风流蕴样范,唤做‘豫章城双渐赶苏卿。’”说了又唱,唱了又说。众人喝采不绝。雷横看那妇人,果然生得色艺兼全。那白秀英正唱到后头,白玉乔喝曰:“虽无买马传金艺,要动聪明鉴事人。我们且下台来。”白秀英拿起盘子,指曰:“手到尊前,休教空过。”秀英道罢,托过盘子,先到雷横面前。雷横便去身边摸时,不想钱无一文。便曰:“今日没有带来,明日再来补还。”秀英笑曰:“官人坐当其位,先出标首。”雷横面皮通红,便曰:“我一时忘怀带来,非是我舍不得。”秀英曰:“官人既来听唱,怎不带钱来?”白玉乔呌曰:“我儿,你自没眼,不看是城里人,村里人,只管问他讨什麽。且过去,自问晓事恩官,告个标首。”雷横曰:“我怎麽不是晓事的?”白玉乔曰:“你晓得子弟门庭,狗头上装角。”雷横大怒,骂曰:“这狂奴怎敢辱我!”便跳上戏台,揪住白玉乔,打得唇绽齿落。众人劝解,雷横回去。
按照繁本的说法,雷横回来在家暂歇再去上班,简本发生在暂歇时候,繁本发生在歇后正常上班时间,可以推测雷横没穿官服;且没提白秀英要参拜他,争斗过程中也没人告诉白老头这是雷都头。和繁本对比少了不少细节但更合理一点。但共同点是雷横试图给钱发现真没带,而不是声明自己的身份直接不给,真正不给钱的恶霸早一巴掌扇过去了,至少也该破口大骂,而不是被白秀英催了两句就通红了脸,强调自己不是给不起。
这里还是要看原著是怎么说的:
因一日行到县衙东首,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都头几时回来?”雷横回过脸来看时,却是本县一个帮闲的李小二。雷横答道:“我却才前日来家。”李小二道:“都头出去了许多时,不知此处近日有个东京新来打踅的行院,色艺双绝,叫做白秀英。那妮子来参都头,却值公差出外不在。如今见在勾栏里,说唱诸般品调。每日有那一般打散,或有戏舞,或有吹弹,或有歌唱,赚得那人山人海价看。都头如何不去睃一睃?端的是好个粉头。”
雷横听了,又遇心闲,便和那李小二径到勾栏里来看。只见门首挂着许多金字帐额,旗杆吊着等身靠背。入到里面,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位坐了。看戏台上却做笑乐院本。那李小二人丛里撇了雷横,自出外面赶碗头脑去了。
这里的“赶碗头脑”的意思是喝酒。从这个情节来看,李小二跟雷横介绍了白秀英之后,鼓动这雷横去戏院看一看,并且还是陪着雷横去的。在雷横看来,这代表的意思是李小二想请他看戏,所以“入到里面,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位坐了”,也就是相当于今天的内场第一排。结果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刚坐下,李小二就出去喝酒去了——李小二的意思是带他过来,可并没有说要请他看戏。
至于说雷横霸道之类,其实是不对的——至少在这个场景下不对。因为后面写的清楚:
白秀英托着盘子,先到雷横面前。雷横便去身边袋里摸时,不想并无一文。雷横道:“今日忘了,不曾带得些出来,明日一发赏你。”白秀英笑道:“头醋不酽彻底薄。官人坐当其位,可出个标首。”雷横通红了面皮道:“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非是我舍不得。”
雷横如果真的够“横”,此时的做法应该是直接发脾气,亮出自己的身份来压住白秀英。但是,小说中的雷横却是“红了面皮”,也就是说是在为没带钱这件事感到不好意思。
那有没有可能作者在写到这段情节时,写李小二出去是随便一写呢?这不太可能。一来《水浒传》里极少闲笔,二来若不写李小二出去喝酒,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李小二面对雷横的这种尴尬,是否会出来解围——无论是给钱还是说话?
我觉得这是肯定的。如果李小二还在,无论是给钱解围还是说话解围,后面也就不会有这个冲突了。
看看金圣叹怎么说。
雷横听了,又遇心闲,「四字不但写雷横肯去之故,亦已先伏后文无钱之故矣。」
白秀英托著盘子,先到雷横面前。「青龙头上第一座,绝倒。」
雷横便去身边袋里摸时,不想并无一文。「绝倒。
○只并无一文四字,费耐庵无数心血。
盖直于山泊下来时,便写一句得了一大包金银,以表雷横不同贫乞人之并无一文;
又遇李小二时,再写一句又值心闲,以表雷横亦不谓自己身边并无一文。
如此便令上文青龙一座,既不梦梦,下文又羞又恼,都有因由也。若俗手亦复解写并无一文四字,何曾少缺一点一画,而彼此相较,遂如金泥,才与不才,岂计道里!」
总结起来就是太闲了没想到自己到底带没带钱。
雷横打死了一个娼妓白秀英,吃了官司。
而起因还是跟钱有关。
简单地说,经过大致是这个样子:雷横去勾栏看白秀英表演,身上碰巧没带钱,双方就起了冲突,雷横把白秀英的父亲给打了。白秀英跟知县是老相好,知县就把雷横枷起来示众。雷横的母亲去看儿子,和白秀英发生冲突,白秀英打了雷横的母亲,结果雷横一气之下,把白秀英打死了。
这段故事虽然有点曲折,说起来也比较拗口,但是在历代评论者眼里,它的内核没什么可争议的,就是白秀英仗势欺人,而雷横天性纯孝,目睹母亲受辱,打死白秀英,这是正义之举。
但如果把这个故事仔细复盘一下的话,就会发现情况并不是这么简单。其实在这段故事里,雷横和白秀英是非常对称的两个人物,几乎可以说是互为镜像。雷横打了白秀英的父亲,白秀英打了雷横的母亲。白秀英是替父报仇,雷横是替母报仇。最后两个人又都付出了代价,一个死,一个逃亡。要让我说,这跟正义不正义的关系不大,它就是二货爹妈坑儿女的故事让我们先看故事的开头。
雷横身为都头,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到勾栏院大模大样坐了“青龙头上第一位”,结果听完了,白秀英按照当时多惯例,托着盘子开始收赏钱。这个时候,雷横才发现身上没带钱,很尴尬。白秀英确实不厚道,说了几句挖苦话:“官人既是来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官人正是教俺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这些话很难听,但并没有正面攻击雷横,口口声声还管他叫“官人”。所以雷横虽然羞得满脸通红,也并没发作。事情到此为止,可能也就过去了。
可这个时候,白秀英的二货爹白玉乔忽然跳出来了。他一张嘴就攻击雷横本人:“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问他讨甚么!且过去自问晓事的恩官!”雷横道:“我怎地不是晓事的?”白玉乔越说越难听:“你若省得这子弟门庭时,狗头上生角!”这就是骂街了。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一个转折。当有人认得雷横,说:“使不得!这个是本县雷都头!”
如果白玉乔不在场,只有女儿白秀英,那么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这句话一出来,白秀英一定会转变态度。为何这么说呢?因为前文有铺垫。白秀英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娼妓,而是卖唱的,但按照当时的社会定位,她这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跟妓女一样,也属于“行院”人员。“行院”里的人到一个新地方开业,需要参见当地都头。白秀英是知县的相好,背后有靠山,但她并没有破坏规矩,还是老老实实去参见雷横。只是雷横当时正好出差,没碰上。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白秀英并没有狂到不买雷横账的地步。她再有靠山,也还是希望跟衙门的头脑们搞好关系的。她一开始挖苦雷横,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对方是谁。现在有人挑明了雷横的身份,白秀英肯定会退让一步,说两句“不知是雷都头,多有得罪!”找个台阶下,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是她很不幸,摊上了这么个爹。白玉乔比女儿张狂得多,知道雷横的身份以后,还接着骂:“什么雷都头我看是驴筋头!”什么是驴筋头呢?就是驴的生殖器。这话骂得太难听了。而且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还这么骂,那就是彻底的挑衅。雷横果然暴怒,冲上来一拳一脚,把老头牙都打掉了。
这一来,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
从书上的情节推断,白玉乔并不是妓院里的那种“爹爹”,而是她亲爹。就像金老汉是金翠莲的亲爹一样。父亲被打成这样,白秀英不可能退让了,她马上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当然,我们可以说这是破坏司法公正。但如果她不这么干,一个都头打了一个卖唱老头,谁会去管?打你怎么了?不服,还打。
白秀英又不会武术,看见父亲被打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报复,这也是人之常情。母亲被辱,雷横打死对方,评论者交口称赞,说这是“大孝子”,那白秀英为什么就不能是“大孝女”呢?
后来白秀英为此丧命,追本溯源的话,就是白玉乔这个老头惹的祸。如果老头不这么轻狂,事情绝对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但是反过来看,雷横打死人,也是被母亲拖累的。
知县听了白秀英的话,把雷横押到勾栏门口示众。按照规矩,示众应该剥光上衣,捆起来,衙役们当然不肯这么对待雷横。白秀英就不乐意了,逼着衙役们按规矩办事。大家读到这里,往往觉得白秀英有点过分。
但如果设身处地想想,父亲被打了,好不容易把对方弄个示众,结果雷横好好地站在那儿,跟衙役们聊天,白秀英当然有气。她的想法是:“既然出名奈何了他,只是一怪!”反正我已经得罪你了,那就干脆得罪到底,替父亲出口气!
白秀英倒也没要求加刑,只是要求按照惯例来。衙役们无话可说,就把雷横剥光上衣,捆起来了。雷横并没发作,默默地忍了这口气,肯定想着熬过去也就算了。但这个时候,雷横的母亲来了,看见儿子这样,一边去解绳子,一边骂:“这个贼贱人直恁的倚势!”
白秀英就站在旁边,听见对方骂自己,当然很生气,两人就开始口角。雷横的母亲跟白玉乔一样,嘴太脏,张嘴就骂:“你这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对白秀英这个行业的人来说,这话可能是最有杀伤力的。白秀英果然大怒,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赶入去,老大耳光子只顾打”。
这一段,完全是雷横打白玉乔的镜像翻版。我们不能搞双重标准,如果我们觉得白秀英过分,那当时雷横打人肯定也过分。当初在勾栏里,雷横没动手之前,白秀英肯定是想息事宁人的。现在呢,白秀英动手之前,雷横也想息事宁人。他知道对方的势力,已经认怂了,从头到尾不说话。但是糊涂老太太没这个概念,就觉得儿子可怜,要替他出头。她就没想到这样一来,更是把儿子逼到绝路上 。
雷横看见母亲被打,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他“扯起枷来,望着白秀英脑盖上打将下来。那一枷梢打个正着”。白秀英给打死了。
这一下后果很严重,雷横面临着死刑。雷横和白秀英的脾气都不好,这是事实。但是归根结底,他们俩也都是被爹妈给坑了。白玉乔少说两句,白秀英就不会死;雷横的母亲少说两句,雷横也不会面临死刑。如果他们俩能上网的话,多半也会加入“父母皆祸害”豆瓣小组。
——节选《雷横、朱仝:我按着你也要报这个恩!》摘自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三秦出版社《读水浒》押沙龙著。


前些年经常能看到一种新闻,就是在农村或乡镇经营的餐馆,因为当地领导干部总是赊账,结果倒闭了。我们老百姓去餐馆吃饭,什么时候赊过账?
到了雷横这里,是一样的。
雷横这种有官身的地头蛇,最是厉害,做小生意的人,哪里敢收他的钱?我记得《水浒传》里面描写雷横生活的情节大致是这样的:
晚上巡逻,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晁盖家。无论多晚,晁盖都得起来迎接,让仆人给他张罗酒肉。雷横和弟兄们吃饱喝足以后,还能拿一包散碎银子走。
去酒馆喝酒吃饭,吃完就走,至于付钱?啥时候心情好了再说。
所以,雷横习惯了白嫖,根本没有给钱的概念,如果不是刚从晁盖家出来,估计身上也是从来不带钱的。
整个郓城县做买卖的人,除了一个跟父母官睡觉的白秀英,谁敢找他要钱?
书里特别写了,雷横“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房,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地匾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
雷横平时上街也不需要花钱,一般吃饭刷脸就行,所以除非出门,他一般也不在乎兜里有没有钱。
看戏也不是主动去的,而是逛街时有人临时带他去的,因此就忘了带钱也正常,就好比我们现在都是电子支付,偶尔遇到需要用纸币的时候也会尴尬。
但看戏和吃饭不同,戏子一般是流动演出,收入不靠门票靠打赏,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没有记账的概念,不像饭店对于熟客是可以记账的,而且他们的收入主要靠打赏,打赏不是固定的,而是取决于首座客人,首座大方,后面人也跟着大方,首座抠门,后面人更抠门,因此,对于首座是非常重视的。一般人不想打赏就不会坐首座,因为这影响了戏院的整场收入。但也有一些无赖会坐首座,戏院只能通过好言相劝或者pua的方法让他出钱。
因此,白秀英刚开始是把雷横当成无赖了,所以就好言相劝,但是雷横真没带钱,也不好意思借钱打赏,毕竟借钱打赏也丢人,给人没钱还装杯的感觉,她的父亲白老爷子一看,这个无赖不听好话,那就pua吧,结果雷横火了,打了他。有人说旁边没有认识雷横的吗?有一个,劝了老白说这是雷都头,但无奈老白不信,老白觉得作为一个都头不可能不明事理,不打赏还坐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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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横:我对钱没兴趣,送我的金子银两,我就看一眼然后扔家里了。
雷横(心理活动):我特么来你这勾栏听个戏,还要给钱?
——哎?你怎么拿起来就吃啊?
——你这不是卖的吗?
——卖的……也得问个价啊。
——问价?别说吃你几个烂西瓜,老子下馆子都不问价!
有的人出门就是不带钱的。
雷横的故事实在有点牵强,一个游方歌伎(妓?)刚来本县,无非跟新来的县官相识,最多也就是长期顾客关系,连个妾都算不上,关系完全上不了台面。
凭这样的关系,强行要跟本地人县公安副局长过不去,非要收那几个票钱,甚至动用县长关系,已经把副局长枷起来示众了,面子够大了吧?她还要当众打骂公安副局长的老娘。。。
宋朝理学当道,歌伎地位本来就极低,你这初来乍到的歌伎,没完没了的欺负本地人公安副局长,这故事怎么听着都像是歌伎疯了。。。
这娘们以前怎么混的江湖?这是当年的演艺界十八线小明星吗?
雷横为了钱,曾和刘唐打过一架。雷横的人设就是“抠”
我也觉得是强行为了剧情
1:我堂堂都头就是没有带钱,身上不有个玉佩镯子贴身刀具啥的小玩意,李逵啥没有还有斧头为当,你都都头了,蛐蛐鸟核桃不说银手镯也应该有一副啊。
2:大剧院这个甲方老板也不出来打个圆场?勾栏好不热闹,当地也没个企业家老板在场给都头台阶?
3:这父女两既然已经知道雷横身份了且上办公室拜访都不见人(出差了),何故在大众前侮辱都头?
哪那么多为啥为啥的???
你记住一句话,在郓城县这一亩三分地,你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他雷都头是什么人,不用他雷横自己说!
他雷都头在晁盖家下馆子都不花钱,白吃白拿晁盖还得倒找十两银子,听你几个小曲还他么敢要钱?
雷都头来听曲是给你面子,别觉得他来听曲不给钱,你就受了天大委屈;他雷都头能来就是给你捧了天大的场子!你这勾栏里要是有人来找事,那不得雷都头给你擦屁股呀?
······
什么?你这勾栏,是知县老爷罩场子开的?
妹啊,我承认,刚才是我声音大了点;刚才观众席上人多,我在化妆间给您跪下了!
其实这个事件客观来说就是雷横的错。
某位县委书记的小三全国巡演,到了途径县委书记治下县城,也没想着请县委书记关照一下,只是正常演出。然后县公安局长雷局长来看演出,霸占了贵宾座,由于吃拿卡要惯了,不给门票钱。这时候,小三也不过是骂雷局长两句,雷局长就动手了。
正常人只能忍气吞声,但小三可以请她相好主持正义,县委书记也没把雷局长官职撤了,只是做出相应处罚。小三在围观雷局长受罚的时候嘴欠骂了雷局长的妈,就被雷局长打死了。
雷都头在城里下馆子都不给钱,平时听个戏谁敢和他要钱。
碰上这俩父子也是因为县太爷和这家闺女相好,才嘴上不饶人。
否则换了旁人,敢收钱,还这么说雷横,让雷横暴揍一顿都是轻的,这哑巴亏算是白吃了。
其实说实话,雷横确实挺没劲的这人,去晁盖家蹭吃蹭喝,走时候连吃带拿。
晁盖本身就是郓城县的一个人物,你这么和人家处,也得亏就是这哥几个不计较,否则你雷横早被算计了。
雷横在当地横惯了的,吃拿卡要的没少干,之前晁盖刘唐那段剧情里就能明显看出来,隔三差五的带着一群手下去晁盖家打秋风,那一套套的礼节流程,他是滚瓜烂熟了。
像他这种的,平时在当地那肯定也算是呼风呼雨的,渴了,去哪个店里坐下,店老板自然会好好伺候着,也不会跟他要钱,几碗茶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和雷横搞好关系,对自己肯定还是利大于弊,其他的商户小贩大概率也是这种心理,所以让雷横习惯成自然了,平时出门确实不需要带啥钱,除非是参加别人的喜宴才会掏点份子钱。


以前他去剧院听戏,别人一看是他,也不会找他要赏钱,路过他的时候可能还会对他说一句“雷都头大驾真乃蓬荜生辉,小人荣幸之至”之类的客套巴结话。还是刚才我提到的,和雷横搞好关系,对自己好处多多,为那几个钱弄得大家尴尬真的划不来。
白秀英父女不一样,它们不是当地人,初来乍到,运气好傍上了县令这根大粗腿,但毕竟还是根基短浅,对当地的潮水摸得没那么清楚。
白秀英之前也有拜访过雷横,碰巧雷横当时外出公干不在家,两人没见上面,从这里能看出来白秀英还是有点脑子的,虽然已经傍上县令了,但是当地白道用得上的人,他还是会去拜码头结交认识一下的,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等到雷横回来后,去听戏,这俩人因为没见过,雷横不知道白秀英现在傍上了县令大腿,白秀英也不知道这位就是雷都头,找他要打赏钱,雷横说没带钱,白秀英冷嘲热讽的几句,弄得气氛有点尴尬,这时候旁边就有人出来说话了,告诉白秀英父女这位是本县雷都头。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白秀英和雷横又都是还算懂事的人,误会很容易化解过去,甚至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也有可能,可惜白秀英有个不上道的老爹,知道了雷横的身份后依然难听话不断,还骂人,雷横之前本就尴尬,被别人这么挑衅,直接脾气上来了,把老头儿揍了一顿,这下子雷横和白秀英的梁子等于彻底结下了,之后的事就不多提了。
这两家的梁子,我认为彼此都是输家,雷横和白秀英最后几乎两败俱伤了。


雷横平时吃拿卡要,爱占小便宜,这些是事实,不过这个人也不算坏,挺讲义气的,而且是那种分的清眉高眼低的人,不是那种毫无任何政治头脑的憨憨,白秀英也不是那样的人,这二人都属于挺上道的人。
导致它们两家后来两败俱伤的就是那个不上道的白秀英老爹。
这个故事其实也能告诉我们不少事,什么呢?尽量不要和一些不上道又没脑子的人合作干什么事,这类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它们在,等于身边放了个随时就能引爆的炸弹。
他可能觉得带他入戏院里的李小二能请他,结果人家出去忙去了。
插翅虎雷横原本是郓城县都头,算是吃公粮的,但是最终却因和白秀英父女发生冲突,被迫上了梁山。
按照水浒的套路来看,大多数的好汉,其实都是被逼上梁山的。
那么客观分析一下,雷横和白秀英父女的冲突中,究竟谁的责任更大呢?


雷横和白秀英父女
雷横是郓城县都头,本身还是比较有权势的,而且他还救过宋江的命,所以当初雷横路过梁山地界时,宋江曾主动邀请雷横上山入伙。
不过雷横这个人比较孝顺,他还有个老母亲在家,所以他需要回家照顾母亲,不能上梁山。
而他和白秀英父女的矛盾彻底爆发,其实就是因为雷横的母亲!
白秀英父女乃是从东京过来的唱戏的,在郓城县比较有名,所以当雷横出差归来时,手下李小二直接邀请雷横去听听新来的戏子唱戏。雷横刚出差回来,算是比较闲的,又听说有新乐子,所以打算去看看,结果好巧不巧,由于他去得急,忘了带钱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比较尴尬了。


当白秀英父女表演了一会儿后,按照惯例,应该去向客官请赏了,这是人之常情,大家都是这么操作的嘛。而雷横呢,也并不是个吃霸王餐的人,人家唱戏的人本就是苦命人,他也不会去欺负这种人,所以当白秀英托着盘子走过来时,雷横也是打算从兜里掏钱出来打赏的。
雷横出门走得急,而且本身是没打算来看戏的,是被手下李小二邀请来的,所以他身上没带钱,这是人之常情。当发现自己没带钱时,雷横也觉得非常尴尬,只能向白秀英解释说忘带钱了,第二天一并带过来。
正常情况下,开门做生意,只要人家态度诚恳,店家都不会做得太过分,但是白秀英这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眼力劲,她直接把雷横当成了那种吃霸王餐的人,开始说一些嘲讽的话语,把雷横搞得非常尴尬。
原文:
雷横通红了面皮道:“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非是我舍不得。”
白秀英道:“官人既是来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
雷横道:“我赏你三五两银子也不打紧,却恨今日忘记带来。”
白秀英道:“官人今日见一文也无,提甚三五两银子。正是教俺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看看白秀英这话,人家雷横都如此解释了,她还一直盯着人家要,把雷横搞得尴尬至极。再怎么说雷横也是郓城县都头,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被赤裸裸的嘲讽吃白食,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可接下来白秀英父女并没有收敛,而且直接讽刺雷横是乡下人不懂规矩,甚至侮辱雷横狗头上生角!
雷横被讽刺吃白食,本身就脸上挂不住,非常不爽了。接下来白玉乔又直接对他开展了言语攻击,说他是乡下人,狗头上生角,三家村属牛的,驴筋头,这让雷横彻底爆发了,他堂堂都头,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于是动起手来,将白玉乔给痛揍了一顿。
到此为止,双方矛盾爆发,其实都有责任,而白秀英父女的责任更大,他们这哪里像是做生意的,得理不饶人,生意根本做不长久。


如果说此时双方都有责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是白秀英的责任了。
雷横打人不对,所以被知县抓了起来。而白秀英依仗自己是知县姘头的身份,指使衙役将雷横抓到案发现场,还要脱掉雷横的衣服当众羞辱,这就做得太过分了,丝毫不给雷横留脸面。而且当雷横的母亲前来劝阻时,白秀英又和雷横母亲发生了冲突,并动手打了雷横的母亲。
这一下,事情彻底坏了,雷横本就是孝子,哪能看到母亲受辱,于是拼死一击,直接当场击杀了白秀英!


事实上,就算雷横不是出了名的孝子,随便一个当儿子的,也无法容忍有人欺负自己的母亲吧?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这要是还能忍耐,那他也是枉为人子了!男儿在世,当顶天立地,要是连父母妻儿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匹夫一怒,必将血溅三尺!
在雷横和白秀英父女的冲突中,原本雷横是理亏的,但是白秀英父女得理不饶人,也并非善类,可以说,双方是都有责任的,可以各打五十大板。而当白秀英对雷横的老母亲动手时,那责任就完全在白秀英了,当着儿子的面打母亲,这是人干的事?
白秀英,死有余辜!
参考:
1.^《水浒传》
2.^ http://epaper.tianjinwe.com/tjrb/html/2023-07/18/content_159_7955682.htm
首先说明一点,雷横也好,宋江也好,虽然职务很大权力很重,一个相当于县公安局局长,一个相当于县委秘书长兼组织部长,但是他们是没编制的,能否做都头押司,全在县官一念之间,这种职务必然是在本地树大根深的人才能做,但是县官也确实有你的人事权,他要下狠手捧自己人,也不是没办法捧
说回雷横
【雷横答道:“朱仝见今参做本县当牢节级,新任知县好生欣喜。”】
他是知道有了新的知县的,但是他没料到的是新的知县需要他和朱仝屁股下这个都头的位置,还把朱仝改做节级的事高高兴兴说了,四个出场都头,赵能赵得已死,朱仝去职,只剩下雷横一个
【宋江宛曲把话来说雷横上山入伙。雷横推辞:“老母年高,不能相从。待小弟送母终年之后,却来相投。”雷横当下拜辞了下山。宋江等再三苦留不住。】
但是雷横没意识到有问题,晁盖宋江都意识到了,两人都反应过来雷横这么下去可能会有问题,再三试图留住雷横,包括朱仝也是如此,梁山泊要找到朱仝所在,也是要费力气的,这种事不可能不提前准备
【到家参见老母,更换些衣服,赍了回文,径投县里来,拜见了知县,回了话,销缴公文批帖,且自归家暂歇。依旧每日县中书画卯酉,听候差使。】
县令没得到雷横痛脚,自然不会甘心
【有认得的喝道:“使不得!这个是本县雷都头。”白玉乔道:“只怕是驴筋头。”雷横那里忍耐得住,从坐椅上直跳下戏台来,揪住白玉乔,一拳一脚,便打得唇绽齿落。众人见打得凶,都来解拆开了,又劝雷横自回去了。勾栏里人一哄尽散了。】
但凡县令有提过一句雷横,白家人敢跟他闹么?会跟他闹么?雷横一个都头,真有人能觉得他给不起钱?而且看雷横的反应,他是想给钱的,一个都头也犯不上骗这几两银子
【禁子答道:“我那老娘,听我说:我们却也要容情,怎禁被原告人监定在这里要掤,我们也没做道理处。不时便要去和知县说,苦害我们,因此上做不的面皮。”那婆婆道:“几曾见原告人自监着被告号令的道理。”禁子们又低低道:“老娘,他和知县来往得好,一句话便送了我们,因此两难。”】
雷横动手了,但伤势不重,一个看戏不给钱,一个打掉人家牙,算什么大罪?这就是知县存心搞雷横了,只怕也是他派人通知雷横老妈的,白秀英就在那等雷横老妈,故意落雷横面子
很简单,雷横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跟他要钱。
一般来说,雷都头能来听他家的戏是给他脸了,谁知道这唱戏的背景比雷横还硬。
雷横这种人,是典型的只进不出的类型
很简单,你要知道雷横是个干嘛的。他是县里的步兵都头。
这个官衔管啥呢?其实 相当于今天的市级公安局副职,兼武警支队队长,兼刑警队长。因为古代没有地级市,所以县级,就约等于今天的市级,都头就是个县级治安兵队的头头,因为古代分工没那么明显,所以要管治安,街道上的不良现象要抓,混混,黑社会要管,外面的山贼,强盗,只要不是那种成规模的,你也要管。 也就是今天的民警,治安联防工作,刑警的侦辑捕盗工作,武警的反恐防暴工作你都得管,也就是说你的权力就这么大范围。
但是都头又只是吏,不是官,历史咱不清楚,在水浒世界观中,都头不是官,入不了官籍,不是科举那条路来的,也入不了官僚系统。 你看,武松那个都头,就是县令看他既有本事,打得了虎,又会来事儿,懂得把利益分给猎户得到大家支持,这是个人才,才把他提拔做了都头。那么雷横呢?雷横以前是个打铁的,然后是开赌坊,放高利贷,杀牛。注意这几个生意,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你想想你们市区以前来个开娱乐城的,开大游戏机房,全是赌博机的,黑白两道不有点底子,这能干么?遇到混混你摆不摆得平? 放高利贷那就不用说了,基本没有不涉黑的。 杀牛这个事相当于现代的啥呢?你看,本身是个中性的事,但是跟国家大方向利益不对,所以违法。也就相当于现代走私汽车,摩托车。
所以好了,一个混社会的,开娱乐城,放高利贷,走私摩托车,在你们那块混得怎么样?至少是相当不错的水准。而且打铁练就一身力气,又练过武,县太爷看上,拉去做都头那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很奇葩的一事儿,雷横按当代的话说,是个“妈宝男”,一黑社会老大又是刑警队长是个妈宝男,这事儿真心很奇葩,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水浒就是牛逼,他奇葩的又很真实。为啥呢,因为雷横自幼丧父,由母亲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他就是他娘唯一的希望和生活寄托。所以被宠得厉害,这种情况导致了他的骄横 拔扈的性格,又导致了他一片纯孝的感恩心态,同时,从小没爹,会造成的自卑和强烈的自尊反差,又让他非常的要面子,又有点对外人薄恩寡义。
所以呢,他这个身份,黑的白的都接触,又是暴力机关,这就是权力,这层权力让他有身份,有影响力,这个叫啥呢? 叫信力,权力,身份地位,影响力,在社会上是可以当信力使用的。而消费这个事情,一直都有一个概念,叫信用消费。 你用信用卡,用花呗,这个就叫信用消费,因为银行给这个行为背书。 而在古代,不,就算是现代的前几十年,饭店会对熟人赊账,这也是信用消费。
信用消费的好处是,造成消费习惯,捆绑消费者给你这个商家,而坏处是,会有信贷风险。万一这人破产了,跑路了,犯事儿了,你的钱就打水漂了。 所以为什么刚才说权力,身份地位,影响力是信力呢?因为你这方面影响大,跑路的概率低,你影响的人多,那么反过来,影响到你的因素就多,你拥有权力,你就需要公信力。 再说了,一个有权的人,就算真不给你钱,不还帐了,万一通过权力替你摆平个事儿,那是你用钱就能解决的吗? 比如你开个饭店,请消防队长吃几顿好的,年年消防审查的事儿,你觉得值不值呢?
所以雷横听个戏,没带钱,哎,大不了下次再给算了,就算下次不给,下次给哪个黑老大摆平个事,老大还能不请你听个戏?你看,这就是雷横处事的方式。所以旁边人会出来圆场:这位是“雷都头”,已经把你的身份,影响力报出来了,这就是信用。
但是遇到白玉乔这种暴发户,就不好使了,这为啥?其实 按理说,白玉乔这种人呢,跑江湖挣个脸面钱这么久了,啥人没见过,咋就不知道雷横这情况很常见呢,坏就坏在他女儿刚搭上知县大人,要知道,官僚阶层可不是一般人,白家父女干这行的,以前没后台,最恨的就是雷横这种人,动不动:警察,查房了,,,以前那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可不一样的,有了知县大人撑腰,腰杆子硬了。 行,不挣这个钱,也得损你点面子,好好出这一口恶气。
实话说呢,白玉乔虽然是直接损了你,但是按理说他是跟女儿说话,咱不找那些穷B,没身份的要钱。说白了这种说法骂人也是无懈可击的,骂了你,你要么给钱,要么灰溜溜滚蛋,反正面子是失了,问题是前面说了,雷横自幼丧父,小时候应该没少自卑,面子这个事对他来说很重要。 所以换了旁人,骂了,互骂两句,摆个台阶自己下就走了。遇到他,这就麻烦大了。
你特么说谁穷B呢?一个大逼兜子教你做人。 好了,这下到了白秀英那里,就可以跟县太爷哭诉了, 这郓城县到底是谁说了算? 这打得不是我爹的嘴,是知县大人的脸哪。 前面也说了,官僚阶层和老百姓那可不一样,是真的人上人,你雷横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县衙下面一条狗,竟然敢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雷横就倒霉了,当着全城人民的面,让你羞辱。 雷横娘可不答应,自家宝贝儿子出息了,不枉老娘辛辛苦苦拉扯大,县里混得风声水起的,谁不给三分面子,咋今天这样了?
好嘛,下面事情就自动发展了,好的故事,作者的权力很小,故事本身是有生命的,会按逻辑,按生命的脉络自己发展下去。 白秀英打了雷横的娘,触碰了雷横真正的底线。 就象哥谭市的企鹅人奥斯瓦尔德一样: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伤害我的母亲。


雷横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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