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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音乐]如何评价「音乐都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了」?从乐理层面分析音乐的意义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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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音乐都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了」?从乐理层面分析音乐的意义是什么? 关注问题?写回答 [img_log] 古典音乐 流行音乐 音乐制作 乐理 欧美音乐 如何评价「音乐都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了」?从乐理层面分析音乐的意义是什么? |
这个问题问得好。 我每次和一个新班级的学生上课,都会先向大家灌输一个道理: “我相信在座的同学中,大多数是喜欢音乐的,是对音乐有热情有理想的,所以才会选择来大学读音乐专业。但是,有一个残酷的现实你们需要知道,那就是,当你把音乐作为你的大学专业来学习,作为你未来潜在的职业来奋斗,那么很大程度上,音乐对你来说,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娱乐了。它不再是一个让你获得开心、放松和享受的东西,而是一个你需要为它负责的东西。作为一个专业的音乐学生和未来的从业者,你需要把你自己演奏和创作的音乐做到你能力范围内的最好,你需要在演奏和创作的过程中,尽量抛开情绪因素,而从理性的角度去审视它,分析它,构建它,表达它。大家现在在课堂上学习的音乐理论,目的就是这个:你不仅能说出:这个音乐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更需要有能力说出:这个音乐是什么。当你的其他学院的同学跟你说:’这段音乐让我觉得好压抑好恐怖’的时候,你要有能力说:’你觉得压抑和恐怖,是因为它用了小调,里面还一直有一个调外音在以一个小二度的刺耳的音响打破稳定的调式调性感,而且这段音乐用的音色是在软件里调过的,失真的声音会带来诡异感,以及,它的音区在极高和极低两个极端上,非常的让人不舒服。’只有当你通过各种音乐理论的学习,有能力说出音乐’是什么’的时候,你才可能有能力去以一个更加精准和有效的方式去演奏和创作音乐。” 这大概就是我认为的从乐理层面分析音乐的意义。 |
因为你不看谱面,仅仅靠听根本听不出那么多细节,看谱分析完之后再听,你会发现你的耳朵会灵光很多,捕捉到的东西多很多。 我原来教授有次说他年轻的时候听某钢琴家弹的某首曲子感觉乱七八糟,只是单纯的快速地把音符弹下来而已。但后来他弹了那首曲子,再去听那个录音,发现其实里面有很多精妙的处理!之前因为不够熟悉,钢琴家又弹得太快了,耳朵根本没有捕捉到这些细节。 要是大编制的乐队作品,几十个乐器,十几个声部,你能保证你的耳朵15D立体声可能把每个声部都解析清楚?有一些录音师喜欢在录音里面埋“彩蛋”,就是有些有趣的声部在现场演出混在一起是听不见的,但他会单独把那个地方的挑出来,在录音里做的明显一些,可以说是在指挥、乐手的二次创作的基础上又进行了第三次创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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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谱面是有时间去慢慢解读的,而用耳朵听,即便超级解析度的耳朵,能一下子同时听到几个声部,但音乐是一直不断往下进行的,脑子能跟得上么?同样,反过来来说,音乐的表现难,也在于怎样在演奏的那一瞬间同时把这么多东西做到。 研习谱面就像研究唐诗宋词,大师每一个字/音符里面都可能蕴含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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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说,作曲家当时就是随便一写,是,巴赫莫扎特这种类型的作曲家有的时候大笔一挥就写出了旷世杰作,但人家这个“大笔一挥”是人类顶级的天赋加多年专注训练得来的,随便一写不代表没有深度。而贝多芬之后的作曲家往往在意每首曲子的精雕细琢,手感涂涂改改,深思熟虑写下每一个音符。 当然,也不排除过度解读的可能性,但完全不去解读是不可能发觉出更深层次的东西。就像科研,你不能总问“做这个实验有什么用?”,你不去做就永远不可能发现更多这个世界运行的原理。 “伟大的作品诞生后就不属于作者了,剩下的文化创发工作,就是读者的权利了”----罗兰.巴特 |
“卧槽这歌太牛逼啦!华语天花板!” “我感觉一般啊,副歌就贴着和弦写的,编排也挺乱的” “音乐都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 “那您能说说好听在哪吗?” “不知道,就是好听,听得我头皮发麻。” “您开心就好” “这电影太顶级了,影史最佳!” “顶级在哪?” “你看最后那反转多牛逼,就那谁,演技多好!” “我觉得一般,叙事结构太混乱,剪辑得也不行。男主女主在餐厅密谋那镜头,气氛那么紧张,镜头就立在边上打都不打一下,我还以为俩人谈恋爱呢” “电影就是用来看的,好看就行。” “那您觉得具体好看在哪?” “不知道,反正看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球赛真没劲,看了半天一个球没进!菜鸡互啄” “我觉得挺精彩啊,双方边锋主动回来协防之后,肋部没多少空间,两队都在调度对方防线的同时寻求渗透,奈何防守整体性太强了!” “球赛就是用来看进球的,能进球就行。” “卧槽,何同学这黑科技真牛逼!看得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不就普通本科生毕设的水平吗,调了个接口改了个参数” “视频就是用来看的,好看就行。” “您开心就好” “卧槽,那谁谁谁说的话太有道理了!振聋发聩!当代鲁迅!” “他说啥了?” “他说当代中国的年轻人陷入了存在主义的困境中,在试探中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还有呢?” “没了,就这一句话就够了,多精辟!” “你读过海德格尔、加缪、萨特吗?” “没有,这俩老外是谁?” 看到这,大伙儿明白了吧。 “音乐就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这类话术正确与否压根就不重要,关键在于说话者的姿态。 在对一个你不深入了解的领域发表看法时,如果你认识到自己的局限性,无法依据现有知识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你可以谦虚地说: “害,咱也不是专业的,对我来说,音乐好听就行。” 这种语境下,没人会觉得有问题。 但如果你明明是个门外汉,在完全不了解领域内的专业知识,甚至连一套客观完整的评判标准都没有的情况下,先发制人,捧一踩一,夸张地吹嘘或者谩骂,像一群乐盲、影盲似的动不动就 “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来了、心脏骤停、xx天花板、神级现场” 等到人家稍微具体地问你 “好在哪?” 的时候,你憋了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想论述又不知道从哪入手,最后支支吾吾来了一句 “音乐就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 那就甭怪别人质疑你。 |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从乐理层面分析音乐都没有太多意义,这方面的工作是由专业人士完成的,但如果想更深入地走进音乐的世界,那么适当了解一些乐理知识的皮毛是有帮助的。我觉得就好像食物都是用来吃的,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只要懂得吃就可以了,但如果食客自己厨艺不错,就更能体会到厨师在烹制这道菜时的苦心孤诣,也会从这顿饭里获得更多的乐趣。 @圭多达莱佐 在他的回答里举了几个例子,分别提到了调性、和声、音色和音域给作品的氛围带来的影响。以调性为例,绝大多数人听一首古典音乐作品时,是不需要关注具体是什么调性的,C大调和D大调当然有色彩上的区别,但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了解乐曲到底是大调还是小调,又或是在两者之间变化,对于理解作者的意图很有帮助。至于和声,不同的和声也有不同的色彩,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没必要知道得那么详细,但如果你会判断一个和声是和谐还是不和谐,那对理解乐曲无疑会有巨大的帮助,因为一个不和谐的和声,就好像在一篇小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很突兀的情节,作者一定是有些什么用意的,会对整部作品的走向产生影响,所以这样的安排是为了引起听者或读者注意。音色和音域的道理也是一样,不同寻常的安排必定是为了不同寻常的目的,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这些知识是必要的吗?我认为不是,有的时候甚至会适得其反。作曲家们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让人在听他们的音乐的时候可以忘掉所有的技术,所有的理论,仅仅通过听觉感受就能明白他们想表达的东西。在很多时候,听音乐时“看破不说破”,以单纯聆听的心态享受音乐,会获得更多的乐趣。 |
其实我认为这句话是对的 至少本体是对的. 再加个补充句就完整了- “但它其实还可以更好听” 只是很多get不到 甚至拒绝去承认这个“更”存在以合理化自己的审美高度. 其实道理很简单. 现在小孩可喜欢玩平板了. 搁古代 小孩有一蛐蛐 或者一铁轱辘就高兴得不得了. 蛐蛐好玩儿吗?我想古代的小孩肯定如此觉得.现在的小孩儿大概率就相反了. 搁以前 有人走路 有人骑马 有人坐船. 在他们的想象空间里.就是最快最快. 也就是赤兔马或者郑和舟. 就协和号这种东西 都不说快慢 就他们压根想象不出 他们那个脑子里 就没这个素材 概念. 以前最聪明的人 看到高铁都多少有些心理疾病出来. 现在最笨的人 看到高铁也不会奇怪. 他脑子里有这个东西. 你懂我意思吧. 确实是好听最重要. 但问题是 其实还可以更好听 更丰富 更有趣 更宽容 更多元 更奇怪. 这些“更”它在那儿 永远在那儿 管你承认不承认 有些人不断地聆听 体会 学习 就是为了多个更. 有些人不以为然 觉得够了 那也够了 这无可厚非. 你玩蛐蛐儿 不碍着人家玩电脑. 大家各玩各的 其实不碍着谁. 唯一就是说. 人家玩电脑 在某些玩蛐蛐的人高谈阔论“玩”的时候 可能会投来抱歉的眼神. 这也没辙. 因为人家玩电脑 你玩蛐蛐. 你要么就玩儿自己的 你聊玩儿的时候 你就要有你是玩蛐蛐的定位的心理准备. 你有本事玩完了电脑 再回头玩蛐蛐也可以. 但我几乎没见人这样过. 我没见过人 真正的经历了感受了学习了很多一圈回来和我说 啊 还是华xx好听. 我没见过. |
前半句没错。音乐都是用来听的。 错的是后半句,好听就行了。 我们且不说“好听”这个判断如“好吃”一样主观,我们要意识到,有很多音乐,做出来就不是让你觉得好听的。 就比如说中国的哀乐,就是遗体告别放的最常规的那一版,你会说,哀乐真好听,我要经常听么。当然,哀乐只是一个朴素的例子,现代音乐创作中,有很多音乐家的创作已经不以纯粹的“好听”为目的了。 当然,有必要强调一下的是,我的意思不是为了让你问华晨宇。 比如, @圭多达莱佐 做的,《开蛋》 良师,益友| 潘行紫旻的合唱音乐世界_哔哩哔哩_bilibili?www.bilibili.com/video/BV1TT411K7TC/?spm_id_from=333.337.search-card.all.click&vd_source=0c270065bdb030c08c1b0259da53b08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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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师最近去港中大音乐学院骗钱去了。 你直接听听他怎么骗学生。听完了听听他演奏的自己写的曲子,你跟我说好听不好听,你要是觉得这玩意儿也叫好听,那我只能说你还是挺康弹破瑞的。 对于真正研究音乐的人来说,好听不好听,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当代艺术发展到现在,大家早就不追求艺术好看不好看了。到音乐这儿,如果你真觉得音乐家还追求好听不好听,那你真的在音乐这件事儿上理解的太窄了。 最后我必须吐槽一下,自己写的曲子不长,还要看谱子演奏。这是 @圭多达莱佐 你自己写的么? |
我举个例子:你玩游戏 游戏嘛,当然就是玩的,好玩就行。 然后不论是你要分享给别人游戏体验,还是你希望在购买/入坑之前先了解一款游戏免得浪费时间金钱。甚至就再退一步说,就下载一个手机游戏玩。你会发现关于游戏的评论都是重要的参考信息。 玩游戏的人当然不用懂得游戏的制作,但是,玩多了自然也会分析剧情是不是流畅、打击感怎么样等等的细节。 而且越是详尽的游戏评论,就越能从技术角度分析一款游戏到底哪好、有多好。不然一句好玩,空口无凭嘛。 并且,随着你玩游戏越来越多,你也逐渐懂得如何分辨一款游戏好坏了,你会除了闷头傻玩之外,优先的去欣赏那些不容易做好的点,去欣赏那些有特点的地方。作为一个玩家,提起一款自己熟悉的游戏也至少能说出个一二三。 moba类游戏的高级玩家,甚至可以脱口而出某某技能前摇多长时间、效果如何、持续多长时间,在什么情况下使用效果比较好…… 然后你用这些充满细节的,或客观或主观的点去和人交流。 嗯,音乐也是这样。 当然,创作者,就如同游戏制作者,考虑的点就一定会更多。 而欣赏者,欣赏本身,或者交流过程中,也自然而然会越来越多的关注细节。 这些细节中的其中一部分细节,与编写有关的,是总结出来的经验,就称作乐理。 |
“音乐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了”这种说法有一点点狭隘,从人类需求角度出发,不是“好听”就行了,而应该是“合适”就行了,举个简单例子,恐怖片里的音效不能称之为“好听”,而只能称之为“合适”。 我觉得从乐理层面分析音乐这种说法有点托大,一种理论敢于号称可以分析客观对象,说明它自身具备了科学性和完备性,乐理虽然同物理一样带了个理字,但是它自身的科学性与完备性还十分差,现有理论恐怕也就刚刚摸到科学的脚后跟,所以说用乐理分析音乐作品就跟把世界万物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差不多,属于朴素唯物主义思想,而大多数人对音乐作品所做的所谓分析,其大概无非就是“分类”,比如这个旋律是什么调式啦,功能和声的进行是什么啦,拍子是什么啦,都是基于一种概念的归类,就和古人把万物属性分为五行一样。 现在需要做的,其实正相反,不是用乐理分析作品,而是从作品着手研究乐理,研究人自己,人的大脑同音乐交互的方式,这才是正路,觉得乐理已经发展完善的,是鼠目寸光。 题目其实可能还有一层不直白表达的暗含的意思:学习乐理是对创作好作品无用的。 这个观点是不对的,而且也不值得辩驳。 |
作为做音乐为生的人,我举双手双脚赞同“音乐都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了”这个观点。 绝大多数人并非制作音乐的人,大家听音乐的目的并不包括学习创作制作,只不过就是为了愉悦身心而已。确实只要好听就够了。 从创作理念、乐理、制作手段层面分析音乐只对制作音乐的人有意义,学习参考,模仿(照搬)启示什么的。 而且,即使是作为创作者,在听别人作品的时候,仍然不能丢掉这种以好听为标准的心态。 创作者听别人的作品,一开始就绝对不能带着分析的态度去听。 很多“音乐”采用了非常高难度的手段做出来,但并不好。你不去评判这个作品本身的质量,直接跪倒在他的技术泥潭中,作为创作者你就完蛋啦。 应该是,我们先以“素人”的心态去听音乐,如果这个作品真的感动到我了,再转换为创作者心态,去分析为什么做得这么好听,看看能学到点儿什么。 创作者如果没有这种进入这种“素人”状态的能力,往往更容易陷入鄙视链,从而自己的创作也陷入炫技的泥潭,做出一堆花哨的垃圾。 通俗音乐的唯一价值就是好听。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
文学都是用来看的,好看就行了 绘画都是用来观赏的,漂亮就行了 雕塑都是用来看的,逼真就行了 食物都是用来吃的,好吃就行了 真的是这样吗? 文学如果只是为了好看,那么大可以写爽文,或者卖弄辞藻,我们就看不到诸如《战争与和平》《追忆似水年华》《安娜卡列尼娜》《红楼梦》…这类伟大深刻的作品 绘画、雕塑如果只是为了好看,那么关于战争,人性,痛苦,思索的大量抽象画就没有了意义。 南京大屠杀纪念博物馆门前“抱着死婴的母亲”也可以拆了 食物如果只是为了好吃,大可以整天吃各种调味料,精加工食品。 这种看法跟“用乐理分析音乐”的关系不大,只是审美的狭隘。 事实上,关于艺术,如果你不能脱离低级的感官趣味,固执地停留在好看,好听的层次 你就永远是艺术的门外汉,离全人类最瑰丽的共同财产相去甚远。 |
得加个限定词:仅用于娱乐的音乐,好听就行了。 事实上,无论是古典乐还是流行乐,绝大多数音乐都是用于娱乐的,哪怕很多不朽名作都是用于娱乐,只是因为受众多为宫廷贵胄,所以被冠以“高雅”,本质上还是用于消遣娱乐。所谓的乐理,本质上还是为了“好听”服务的。 如果一种音乐打破了常规的乐理,但又非常好听,短时间内可能被主流排斥,但是长时间上最终会发展成新的音乐流派。 如果有些音乐只有一小部分人觉得好听,那也没关系,它可以是小众流派,比如金属乐。 另外,娱乐作用的音乐,也不只是纯粹的娱乐,也会有情绪的表达,典型的就是浪漫主义的古典乐,这种表达形成的共鸣、感触,对特定的人群有较大的影响力。从这个角度说,好听的就可以说是好音乐,但好音乐可以不只是好听。 音乐又不只是用于娱乐的,这些音乐就有好听之外的更多要求: 比如政治、军事作用的:例如国歌、国际歌、钢铁洪流进行曲,这种就要有思想性,有鼓舞士气的作用,那就不能只管好听了。 比如广告歌曲:除了好听外,朗朗上口、容易记忆、有画面感、洗脑效果强就很重要,以有利于产品推广、销量增长为首要目标。 比如服务于特定场合的:婚丧嫁娶,宗教仪式,都有特定的音乐,重点在于烘托特定的气氛,或换了喜庆,或悲伤哀婉,或庄严神圣。 |
我对音乐和乐理知识知之甚少,加上有 Fazioli 等其他老师的回答珠玉在前,就不在此领域作文来班门弄斧了。 不过呢,我想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讲我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抛砖引玉。 王小波是1952年生人,1997年4月11日病逝于北京,年仅45岁。 而直到他离开后一个月,即1997年5月出版的《万寿寺》一书中,他才向世人道明,自己在文学上是师承自查良铮、王道乾两位老师的,因为他们发现了现代汉语的韵律,没有这种韵律,就不会有文学。 用小波的原话,叫做:“我终于有了勇气来谈谈我在文学上的师承。” 小波在《万寿寺》的开头便分享了查良铮先生译的《青铜骑士》: 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大城, 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 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 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 他评价这是雍容华贵的英雄体诗,是最好的文字。 那一年他十五岁,就懂得了什么样的文字才能叫做好。 他之后又分享到: 比方说,德国诗选里有这样的译诗: 朝雾初升,落叶飘零 让我们把美酒满斟! 带有一种永难忘记的韵律,这就是诗啊。 后来,他在自己的作品《绿毛水怪》里也写了几句好诗,来描述两个人走在雾气弥漫的路灯下的情景,那是一种带着月亮般清冷光辉的美,颇有《青铜骑士》的美感。 大团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口 吞吐着柔软的针一样的光 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 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接着,小波又写道,等到了将近四十岁时,他又读到了王道乾先生译的《情人》,又知道了小说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文字境界。他向读者分享了《情人》开头的一段: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就是这样,从两位先生留下的黄钟大吕似的文字中,小波悟出了很重要的一个道理:文字是用来读,用来听,不是用来看的——要看不如去看小人书。 倘若不懂这一点,就只能写出充满噪声的文字垃圾。思想、语言、文字,是一体的,假如念起来乱糟糟,意思也不会好——这是最简单的真理。就好比卡尔维诺的小说读起来极为悦耳,像一串清脆的珠子洒落于地。我既不懂法文,也不懂意大利文,但我能够听到小说的韵律。这要归功于诗人留下的遗产。 我虽然没有读过查良铮、王道乾两位老师的作品,但从小波的描述,以及小波的文字本身中,也感受到了这样的道理,那就是说:就连文字,也是要讲究韵律和节奏的,况乎音乐呢? 有些文字铺张浪费,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更甚者弃之方才能大喜;而有些文字却朗朗上口,韵律分明,节奏丝滑顺畅,把德芙巧克力的那个广告安给这样的文字,也不足以表明其温婉、壮阔和动听。 坦白来说,我小时候读王小波,确实是为了看那些色情性爱场面的描写,包括看些诸如白鹿原、金瓶梅、红城堡和失乐园之类的小说,也大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直到长大后重读,才大概明白王小波风趣幽默、大胆开放文字背后的苦中作乐、笑里带泪,以及其对苦难的坦荡,更重要的,就是他朴实文字中所蕴含的韵律和节奏的美。 有些人想要模仿王小波的文字,结果呢?除去写了些色情场面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其实就是小黄书罢了,哪里能说得上是模仿王小波呢? 不过,即使这些模仿者是“画虎不成”,那他们的文风也一点都不“反类犬”,诸如高中生阿宾以及中学语文教师白洁等作品,已经足以将他们吊起来打,更不用提上文谈到的那些小说了。 王小波是如此独特,他只是一个个体,绝无任何人可以行走在他左右。哪怕别人只是模仿,也绝不能接近他哪怕一米。 我曾经左右思考,这种独特从何而来,又为什么旁人模仿不得呢? 在我看来,除开小波的才气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他从查良铮、王道乾两位老师学到的,对诗歌和文章的韵律和节奏的把握。 主席曾在反对《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说道:所谓“调查纲目”,要有大纲,还要有细目,如“商业”是个大纲,“布匹”,“粮食”,“杂货”,“药材”都是细目,布匹下再分“洋布”,“土布”,“绸缎”各项细目。 在我看来,模仿者所关注的,大都是细枝末节的文字细目,小波所着眼点,是统领这一切的,更高一层的大纲,即韵律和节奏,这是除开才气外,他最独一无二的地方。 他用不花俏的,不带书生气的,甚至说乃至近乎平实、童趣和玩味性质的文字,写出了黄钟大吕似的美味佳肴,唯有他写的这么可爱,这么壮丽和动听,而后世的模仿者,则大都是辞藻的堆砌和华丽的废品——本质就在这里。 文字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看的。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方块字,念起来就大不相同。诗不光是押韵,还有韵律;散文也有节奏的快慢,或低沉压抑,沉痛无比,或如黄钟大吕,回肠荡气——这才是文字的筋骨所在。 这样的文字,能写下这样文字的人,理所应当,自该如同炬火般穿越时间,依然耀眼至今。 这世界上,每一种文学语言都有自己的筋骨,莎士比亚的,弥尔顿的,王小波的,刘慈欣的,莫言和鲁迅的...... 唯有懂得这个道理的人,才能欣赏文字中那些韵律和节奏的美,就好似唯有懂音乐理论的人,才可从乐理层面分析和欣赏音乐,像我这样不懂音乐的人,就只好从文字方面来比喻一下了。 为什么你认为美——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会同沙滩上的石头一样,一个漫不经心的过路人随随便便地就能够捡起来? 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在美被创造出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他唱给你的是一个美的旋律,要是想在自己心里重新听一遍就必须有知识、有敏锐的感觉和想象力。 —— 《月亮和六便士》 当然了,不懂文字中韵律和节奏的美,也可以大致分辨出好文字和坏文字;就好比不懂乐理的理论,也可以大体上分辨音乐的好坏,“好听就行了”——说明大家心里还是有杆秤来评价的。 不过呢,倘若懂些更多的理论,从乐理层面来分析一番,一则,可能更明白其为什么美,美在哪里;二则,是可能发现更多的美。 我是这样粗浅理解的,至少我在文字方面,很是认可小波的评价,文字中那些韵律和节奏,真当应该好好欣赏一番。 我试图去做了,做拙劣的模仿和学习,不过肯定无法和大师相比,所以总是产出些垃圾,或者是些经过精细打磨的粗糙文字,亦或是粗糙垃圾。 但懂得更好的欣赏美,这本身就是一件乐事了,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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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音乐都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了”的人100%是纯粹的乐盲,以及有一定概率是潜在的暴民,因为这人不仅不懂音乐,甚至连基本逻辑都没有。 第零,音乐是为受众服务的,而不是大众。这应该是基本常识,但我没想到这么多人居然不知道。不同风格的音乐就像不同的软件一样,是有它自身的受众的。别太自以为是。 首先,任何所谓的”好听“、”好看“、”好吃“等本质上都是(我觉得)”好听“、(我觉得)”好看“、(我觉得)”好吃,如果连这个都意识不到,那我只能说你太过于幼稚和自我意识过剩了。个人主观感觉是不能作为判断标准的,因为以这种东西作为标准得到的排序几乎不可能满足序关系,即不可能满足传递性和不可逆性。如果一个人连这个都不懂,他不仅没资格讨论音乐,他也不应该有任何资格去讨论任何社会问题,因为他是巨婴。 评论区居然有xx说要靠投票决定哪个歌曲更好,我都无语了。且不说现在每年新增歌曲是百万、千万量级的,也不说这种全民投票古希腊民主制度早都被历代思想家批烂了,稍微有点社科常识的都不屑于这个,就说一个问题:著名的孔多塞投票悖论你知道是啥不? 其次,我们为什么会觉得某种音乐好听,这是一个很深刻的问题,专业领域都未必有结论,我本人也只能简单的说一些相关知识。第一,从共性来说,最晚在19世纪,作曲家们就已经发现了某些悦耳的和弦套路,比如卡农和弦,比如4536251等等,只要你有一定的创作经验,当你用这种和弦套路来创作和演奏曲目时,一般来说你所创作的歌曲都会比较悦耳,最起码不会难听。因此,用某些和弦套子写出好听的歌并不是难事,任何一个比较专业的创作者都能做到,用这种和弦套子写出难听的音乐才是本事。第二,从个性来说,你觉得某种音乐好听是跟你的成长环境息息相关的。以美食为例,湘菜的特点是香辣、口味重,而粤菜显然不是这样。一个吃惯了湘菜的人去吃白切鸡,他很可能会嫌弃这个鸡做的没什么滋味,这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个,你就说人家粤菜馆水平不行,那我只能说你就是个暴民了。全世界音乐的风格流派恐怕比世界上的菜系都多,你如果不了解一首作品的对应的风格流派,你就没资格评价它。黑人音乐重视节奏,北欧喜欢金属,华语流行歌更偏重旋律,不同地区都会有不同的偏好,所以说好听不一定是一个普适性标准。你用前卫摇滚的要求去要求朋克乐,用funk的标准去要求电子乐,那无异于要求老鹰会游泳,只能暴露你认知的浅薄。第三,有一句话叫听多了就习惯了。庞麦郎的歌曲难听吧,你去连续听庞麦郎的歌曲听一周,每天听2小时,到时候要么你彻底崩溃了,要么你就觉得不难听了。 最后,从乐理层面分析音乐的意义在哪?在于你的评价必须依赖于可观测量!(这是学科常识,连这个都不知道的,我真是无语了)其实我们也可以不从乐理层面分析,你分析专辑的混录技术、乐手的演奏水平、演唱者的演唱水平,都是分析,只要你的评价基于客观的可观测量,那这个评价就是有意义的。 什么评价是无意义的呢?(我觉得)他唱的很有感情/没感情;我喜欢听,所以这是好歌;那么多人都喜欢,你不喜欢你算老几?那么多人都不喜欢,你喜欢肯定是你xxx等等;他拿过xx奖,所以他水平肯定高。凡是对事情给出这种评价的,那都是彻头彻尾的暴民,直接就应该被剥夺所有政治权利。 |
上学时写了首歌拿了校园歌手大赛的亚军,但是直到多年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好听。 这就是创作者视角和听者视角的不同。听者当然不需要分析乐理,但是创作者很有必要。 譬如,我们去看一部电影,试问除了电影或者摄影从业者,有几个人会去分析剧本怎么写的,怎么叙事的,3D技术是怎么搞的,每一个动作和画面怎么拍的?但是如果你是一个从业者,你肯定得知道,而且要能熟练使用。 放在音乐上,从乐理层面去分析音乐,就和从叙事角度去分析电影一样的。你知道怎么样讲故事会吸引观众,不然电影里为啥千篇一律只要配角过马路就被车撞! 所以作为从业者,理论的研究和技术的进步确实能推动行业发展的,像我们以前看的电影可能都是单线叙事,后面有了多线叙事和环形叙事。从默片到有声片到3D大制作,每一项都有理论和技术的底层支撑。 音乐上各种音乐流派的发展也是伴随着理论的不断突破和总结的。早期的布鲁斯音乐伴随着理论和实践的不断进步,催生出了各种流派,譬如R&B,雷鬼,摇滚等都有在布鲁斯的基础上借鉴和发展的。 其实我们听的每一首音乐无不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作为一个行业从业者或者爱好者,至少是知道一首曲子怎么写好听,怎么写相对不好听,怎么样的编曲和配器能唤起你怎样的情绪。所以,我从来不相信有音乐人说他不懂乐理。要么只负责唱歌,其他都交给制作团队去做。 就像刚开始弹吉他,很多人很崇拜周杰伦林俊杰等,就觉得他们的歌真好听,后面发现这两位也是用和声套路写歌的高手,有一半都是和声套路,想难听都不容易。随着听音乐,玩音乐时间久了,见识的多了,慢慢才明白被大家公认的好的音乐人和专辑,以前觉得很难听,后面觉得真好听的原因在哪里。 从乐理层面去分析音乐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作为创作者或者深度爱好者,去了解制作或者创作这首歌曲背后的逻辑是什么,搞明白为什么好听或者难听。有朝一日,作为一个爱好者可以从创作者视角明白它为什么好或者坏,作为一个创作者,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所以,我觉得很多作为音乐从业者或者深度爱好者的朋友,大可不必有优越感去抨击不懂乐理,不懂为什么好的普通乐迷。试问自己你说电影好看,难道你就对好看背后的逻辑都清楚?这道菜好吃,你就知道为什么做出来好吃么?术业有专攻而已! 但是作为从业者,大家确实可以多卷起来,在乐理底层上多了解,多创新,多写些像电影一样既有票房又有艺术高度的作品。 |
我觉得“好听就行了”本身没有问题,要说的话只是这个人对音乐感知的向度太单一了,要知道大多感觉都不能只用“好”或“不好”来描述,比如对一个音乐我们能听到的还有各种情绪:悲伤,挣扎,煎熬,神圣等等。感性的倾听方式并不比理性的分析低劣,反而感性是更先天且更需要养成的,某种意义上来讲感性倾听的难度是更大的。 当然,我觉得音乐的音乐性不止是不能被好与不好概括,甚至所有语言都无法描述,我觉得只有超越语言性的诗性可以与之站在同一位置。 但如果认为好听是主观的,那乐理又怎么是客观的?真正的通用乐理反而是一种美学霸权,妄想树立理性的优越性和一种不变的外在于声音的音乐之美罢了,这种共识的美也不见得比“好听就行了”要好到哪儿去。 乐理是音乐的语言性,音乐可以有语言性的一面,但是对我而言音乐更重要的就是音乐性的一面,就是不荷载意义的听的一面。 我以为过度依赖乐理只是感性匮乏的症候,因为乐理(特别是通用乐理)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美,它只是一种经验之谈或者理论家的主观感受(而且乐理的前提是记谱,而记谱这种形式已经对声音进行了一次剥削),它有可能是有一定的普遍性,但这种普遍性大多源于后天。所以可以看到一种情况,古典乐越听越能听懂,而在习惯古典乐的乐理过后往往难以接受未经乐理化的民族音乐,所以这种美源于驯化、源于学习,这就是我说它是语言性共识性的原因。 当你接受了一种美学就无法接受另一些美学,这难道不是一种美学霸权吗?欲求通过“乐理”来解释一切声音的行为必然是形而上学霸权,因为它只有通过压抑声音的丰富性来达成。 我得声明,我听的古典乐也不少,我承认其中能被称为伟大、智慧的作曲家不在少数,但如今很多学院派的乐谱音乐、论文音乐也蠢得可以(事实上就是没几个人能写出古典时期或者浪漫时期那样感人的旋律了,那些作品是时间积淀来的而不是可以批量生产的,相比起来十二音技法或者类似的技法倒可以源源不断的进行作品产出),这也是我如此厌恶乐理的原由,这样的体系最终就会导向工业化的音乐生产,同时闭合“美”向外敞开和实践的可能性。 乐理的诞生正如同钟表的诞生,他们把美(时间)禁锢在现象的外部,把体验放在场所中,比如音乐厅的建立就是最典型的场所性。很多人为什么听不惯本土的民族乐器,觉得缺乏低音乐器?就是因为他们习惯了录音室音乐、音乐厅音乐这种封闭的场所性。本土音乐都是有很强的场景性、情境性的,是开放的。比如唢呐、锣鼓与笙用于婚丧嫁娶,往往是在高山上行进中演奏,为了使远在一座山外的人们都能听见,所以音高而洪亮,将它放在狭小的场所内当然会觉得刺耳,这就是开放的场景性与闭合的场所性的不和谐处。而且这些声音一般不是作为一种纯粹享乐而单拎出来作为“音乐”,而是在特定的情景下演奏,笙有“生生不息”“生长”的意思,比如结婚生子会用到笙,声音传得越远就越表明这段爱情能走得越远。这种本土艺术和现代西方艺术之间的鸿沟造成了习惯西方乐理的耳朵对传统文化的不可理解,对那些生活之根本的情感的不可理解,无法体会到与那些声音所结合的岁月和文化。 西方音乐的思维是相当科学化的,把音乐单拎出来作为一个科研的对象进行研究。认为声音可以被量化,认为音符的重现等于声音的重现,我觉得这恰恰背离了音乐的音乐性。同时建立起声音研究的公共史,这就是学院派所做的。当作曲家过度在意公共而不够尊重自己,那他的创作也就开始变质。 为什么一个作曲家的个人风格必须在推翻前人的基础上来获得?为什么当下就不能重新强调旋律而是要在腐朽的结构当中不断生造概念?这样的创新真的是创新吗,这样的个人性真的关乎作曲家本人吗?很多听古典乐的人歧视流行音乐,甚至不少人认为金属乐就是用失真吉他弹巴赫……这种狂妄自大的盲目我只觉得好笑,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个人”,而是被虚假的“创新”或者“崇高”所奴役的牛马,这样的创新必然与“好听就行了”一同导向音乐的消费主义,而在框架内过度的乐谱、技法强调最后也会被人工智能淘汰。 很多人在讨论流行音乐的时候都没分清“流行的音乐”和“流行性的音乐”,我认为前者是无可厚非的,巴赫、贝多芬、柴可夫斯基、肖斯塔科维奇在他们那个年代也可以是流行的音乐,却不是为了流行而创作的音乐,不是流行性的音乐。我反对的只是流行性的音乐,是目的与音乐相偏离的音乐,也比如为了创新而创作的音乐。他们并不一定没有价值,但是我并不看好这种创作意识。而孤芳自赏的学院派人士只觉得小众即崇高,所以他们爱通过贬低流行音乐来塑造自身的伟大形象,却不知道自己的作品的生命力可能远不及流行音乐的生命力。当创新和小众开始泛滥,这两种情结就十分守旧而腐朽了。 所以我认为音乐的音乐性是如此可贵,真正的作曲家是为了音乐性会放弃语言性的,比如德彪西。还有一些作曲家他并没有以乐理主导创作,但是在创作之后人们发现他的作品都有乐理可依,那是因为作曲家已经将乐理内化,是以他自己来主导创作,这种作曲家也是我尊敬的对象。任何一个真正的音乐创作者都不会忽视音乐的音乐性,就算勋伯格也是这样。 我想我已经把乐理化分析的意义说得很清楚了,本质上就是文本化分析,这种分析的意义来自于解释“共时性美”的规律并指导此类作品的创作,这种分析和创作的局限性很明显,而只有通过不将乐理看成乐理才能超出乐理作曲的局限。将音乐分为好听和不好听两个方向也是匮乏的,只在最低限度上尊重了音乐的音乐性、得到了音乐的意义。 不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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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老生常谈的话来说,音乐创作本身存在制作难度和欣赏审美上的高低,但音乐自身谈不上能比较纯粹的好坏—— 前半句的意思是指,多和弦、多声部、多乐器的组成需要受过专业训练和完整的乐理教育,才能写出至少不是开历史倒车的好乐曲。音乐创作一定程度上等于数学题的制定或者求解。如果要拿数学作比较,古典音乐所积累的乐理知识,已经是研究生级的高等数学及数学分析。而采样居多且往往只有两个和弦从头用到尾hiphop music及pop music,可以表述成解一个阶数不大的行列式:毕竟只要你完整学过操作手册,你甚至可以不理解乐理也能用鼠标按完几个结构正常不难听的demo。 因此音乐创作上存在鄙视链,以及业内人士时常会讨论有些音乐属于实实在在的一次用厕纸。无论是古典纯血人与爵士的互相看不惯,顶端二者看待摇滚,摇滚看待流行,流行看待嘻哈,嘻哈看待“土嗨”,都有从制作还是审美上的鄙视,完全不必奇怪。(鄙视链看待的部分以上只是随口一扯,不代表任意时期的音乐分类鄙视链)毕竟真正实证的博士再有余力,也不会愿意天天浪费时间解答自认“我即世界”的民科。也没法打消博士对于民科的不好印象。不过以上几种音乐大类都有互相学习技法,标准制式和即兴也不是某一类型的专利,只是各有比重区别。 而后半句重点在于,当下尽管音乐教育并未普及大众,绝大多数人已经通过互联网得到远超古典时代所能接触的音乐体量。回望17-19世纪的时代,甚至连记谱本身以及乐器都是资源相对紧缺的,是否能欣赏音乐还是演奏音乐本身都能大致分贫富。现在倘若你有闲也有兴趣,听音乐学乐器谈不上什么绝对的阶级性,毕竟几百元的乐器和上百万的乐器,音色的差别虽然很大,但不至于影响常规入门练习。 而DAW能够极低成本和物力情况下,让寻常百姓也通过自己的一点时间和摸索,做出过去难以保存且无法复现的东西出来。最终知名作品能否成为知名,一定程度上也要看营销投放和市场反映。好听本身又可以基于目标听众的和弦接受度,以及对歌词的认可程度。知名作品也会让不少人受其聚光灯效应的影响让可能一手平平淡淡的流水线作品变成一个人较长时段循环的单曲之一。所以某些歌“大众意义”上的好听有的时候还真不一定是类似于《See you again》全民级别的普适。 原问题本身其实也催生出了乐评方向的两个门派:一种是演奏原曲并剖析其创作乐理以及采样等等因素,另一种作为听众明确讲明自己的听后感以及尝试剖析创作者情感动机的路子。老实讲我个人作为一个没有学过音乐的人来说,我自己能写和自己相对爱看的,肯定是听众角度的结果,鉴于绝大多数人没有闲时间听音乐,我相信让他们选想必也更倾向于后者。 关于以乐理分析的意义,如果要创作好音乐且有创新,最重要的是很多作品都是在创作体系内的框架完成,无论用再多环境声收录进伴奏中,都会在一定结构框架下完成,毕竟派对用电音也要营造气氛后等一个drop。而正是因为有创作者积累并得到有人研究,我们才能在可录音时代制作出更多有别于古典时代的音乐。因为乐理本身也在通过新音乐有所成长,反哺新时代的音乐创作。 |
类比一下:书是用来看的,好看就行了。这话对不对呢?很难说不对。但什么叫“好看”?儿童觉得精美的儿童画册最好看:这也没什么问题,它们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是最好看的。但如果一个人就认准了这点,一辈子就只看儿童画册,那显然是有问题的。科学家看没有图画、黑白印刷的科学论文可以看的津津有味,很多普通人在空余时间也会选择去看小说(包含网络小说)而不是看儿童画册。 和提升阅读能力不同,提升音乐鉴赏能力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并不是刚需。如果只为休闲,自己觉得什么好听就听什么完全没有问题。普通人一般也不会学对音乐的分析,一般只有作曲的、演奏的或者对音乐有特别爱好的人才会学这些。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学数学都是为了用来买菜,欣赏音乐都是为了放松心情或者发泄。 |
反对 @Nemo 的回答。 反对之前,先肯定Nemo的合理观点: 音乐是为受众服务的,而不是大众。这应该是基本常识,但我没想到这么多人居然不知道。不同风格的音乐就像不同的软件一样,是有它自身的受众的。别太自以为是。(1) 可惜的是,Nemo接下来却鼓吹所谓的“客观标准”,走向了技术精英主义。 可是,“音乐作品本身千变万化、各不相同,企望在其中找到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价值尺度“公约数”和“公分母”,不免让人生疑。”(2) 苏博特尼克指出,结构聆听所倡导的是一种科学的观照方式,试图从音乐本身的规定性出发,平等地对待产生于不同时期、不同文化的音乐作品,但实际上其并不具备这样的广泛性和客观性。(3) 苏博特尼克对取消“结构”的坚持,体现了她的后现代立场,放之四海皆准的、唯一的、单一的结构意义是没有的,更不可能成为聆听的标准。(3) 更何况,“音乐的技术性言说虽然相当系统和精确,但却容易忽略音乐的人文意义和听者的聆听感受”(4) 长期以来,我们的音乐学家所关心的是:作曲家在其音乐作品中表达些什么,他在创作这一作品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或经历了什么。无论是否能够得到确凿的证据和完满的答案,人们都期望用这样一种通过历史研究“考证”出来的东西,去指导听众的理解活动,期望据此将接受者的理解统一到某个正确的、客观的答案上来。在这种指导思想下,我们的确忽视了一个最基本的实事,这就是:任何一部音乐作品都是为其特定的听众而存在的,甚至可以说,有怎样的听众,便会有怎样的作品。美国著名作曲家科普兰曾经说过:“既然听众的联合反映最能深刻地影响作曲家和演绎的艺术,说音乐的未来是掌握在听众手里也许是有道理的。” (5) 音乐权威也只是听众的一员。如果说普通听众以“主观偏好”否定“不好听”的经典音乐作品是搞霸权,那音乐权威以所谓的“客观标准”否定“不好听”的流行音乐作品,同样是搞霸权。 他们不了解而且也不想了解“文化持有人”怎样评价自己的声音,根深蒂固的“我者”标准,使东西方的“耳朵”各持己见,互不相容。所以,不把“声音”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概念厘清,每个人心中都存在各不相同的概念,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就无法建立共同遵循的规则和相互尊重的平台。(6)最常见的例子就是强者向弱者发出对话邀请或使用单一语言进行多文化“对话”,如用西方音乐来规范阐释非西方音乐的不平等对话。(7) 既然音乐是为受众服务的,而受众是多元的,那么音乐的评价标准应该也是多元的。 音乐,是声音的艺术,作为纯粹的审美对象,无所谓高低,更无贵贱。就好像人,虽然也有各种阶层和不同的身份、生活状态,但是每一个人的人格都是一样的,或者说是一样受尊敬的。因为每一个人的喜好都是美好的,人格都是尊贵的、平等的。不会因为人的社会身份和财富的多寡而有贵贱之别。也就是说,每一个成年人都会出于自己的精神需求和审美爱好而喜欢某一种艺术、某一类音乐。这有着天然的合理性和正当性。不同人群形成不同的文化需求和个性化需要,不同生活状态的人也一定会产生不同美学品性、不同类型,甚至是不同质量的文化创造,各得其所,形成社会良性的文化生态。既有古典音乐的爱好者,也有民族音乐的坚定拥趸、红歌新唱的铁杆,更有流行音乐的大众粉丝群,还有在各个城市地下室里嗷嗷呐喊的新锐音乐圈。我想,这是很好的多元音乐文化共生,健康社会需要容纳不同声音和思想情感释放。(8) 引用文献: (1)如何评价「音乐都是用来听的,好听就行了」?从乐理层面分析音乐的意义是什么? (2)音乐作品评价的美学原理问题再议 (3)结构聆听与后结构聆听 (4)言说音乐的限度与可能——对列奥·特莱特勒思想的回应 (5)邢维凯|关注听众——现代释义学与接受美学带给音乐美学的启示 (6)张振涛 | 音乐——一个不断填充新意的概念 (7)朱玉江|理解与对话——哲学解释学视野中的世界民族音乐教育 (8)欣赏音乐的鄙视链是怎么来的?| 争鸣 |
“好听”是个极为主观的概念。一个人觉得好听的东西,另一个人可能觉得不好听。同一个人现在觉得不好听的东西,以后可能会突然觉得好听(接触不同流派的音乐这个现象尤其明显),反之亦然。所以你没法完全靠经验或者第一印象就决定一个东西是否“好听”,除了主观感受外,你需要一个客观规律去帮助你理解音乐。如果你永远依赖第一印象主观听感去评价音乐,这也不是不行,但这样的很容易让自己局限在很窄的几个音乐风格里。当然,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样可能也够了。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拥有多么广博的音乐品味或者深刻的音乐研究,大部分人无非也就是没事听个开心,倒无大碍。能认识到自己的局限性,别把自己的品味当作普适的标准就行。乐理是音乐家们总结出的跟音乐相关的规律,这个规律一部分根植于声音振动频率内在的物理属性和数学关系,一部分来源于暂时无法解释的人类主观听感,但规律终究是客观存在的。乐理帮助人从理性的角度去理解音乐。根据分析乐理,音乐家们可以:剖析为什么某个现有音乐好听,得到乐理规律以分析出的规律作为指导,去创作同样或者更好听的音乐寻找现有规律的局限性,从而找到突破口去创造新的音乐以上就是乐理分析的意义。 |
人类先有战争。 战争打的多了。 就有军事理论出现。 希望是能更好的打赢战争。 同样的,人类先有音乐。 然后音乐多了。 人类就总结音乐,成为乐理。 希望能更好的做音乐。 这本身没什么问题。 但如果有人宣称说你打仗赢了,居然不按兵法,所以你打的有问题。 那大家都会把他当笑话。 因为需要修改的是军事理论。 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音乐界,尤其是流行音乐界。 有些人就觉得天经地义。 觉得你居然不按他们的乐理做音乐,这太不行了。 这不搞笑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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