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艺术] 造成「奶酪体」等字体流行的客观因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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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艺术]造成「奶酪体」等字体流行的客观因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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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不要在回答中附带价值判断

恰好有人邀请，我在这提出一个很少有人提出的观点。这个想法我已经意识并思考很久，但少见有人提出类似看法（只要提到奶酪体，基本只见铺天盖地的骂声，少见理性分析），刚好趁机梳理一下。
这个观点就是，以奶酪体为代表的用笔逻辑，是汉字楷书与硬笔横排书写相互适应以来，第一个具有广泛影响力和庞大受众群体的产物。其在书法上具有极大的积极意义和探索价值。
没错，书法。虽然大多数人批评奶酪体都是以书法的名义，认为其破坏传统笔法，不合结体规则。但我却认为，持这种批评态度的人完全没有真正理解书法的本质。
利益相关：本人从一二年学习书法至今十余年，经过了系统的传统书法训练。也没有出过奶酪体字帖（甚至自己也写不好），没有用奶酪体牟利的可能。
一、书法的本质是什么
书法必须具备的两大本质特征是书写性和可读性。在此基础上，尽可能追求美观。另还有一个非必须性质：装饰性。
书写性是什么，就是近些年书法圈很热门的，传的玄之又玄的所谓“自然书写”。它的要求是尽可能合理地利用书写介质，适应书写动作，提高书写效率。
书写性的决定因素是书写介质的性质和人体用于书写的结构的性质。书写介质很好理解，用刀在甲骨上刻字，和用毛笔在简牍上写字当然不一样，甲骨文多直笔，粗细一致，楚简多曲线，提按有致，自然而然。如果让两者互换工具和载体，模仿原来的效果则会难如登天。
人体用于书写的结构，健全人一般情况下用的是前肢。字越小，用到的腕、掌、指的精细动作越多，反之，则会用到肘、肩的大幅度动作甚至配合躯干。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写字的同时需要眼睛的观察，因此，字通常写在我们的正前方，而手臂位于身体一侧，于是产生了一种不平衡。
现在对于毛笔书法，我们已经有书写介质（对书写状态有较大影响的主要是毛笔，次要为纸、墨）和人体结构作为基础，可以分析一个平平无奇的横画形态生成的逻辑了。

张即之《度人经帖》
首先，落笔。之后既要满足横向拖动，又要动作自然顺畅。于是，横画成为了以肘关节为圆心，小臂加手掌为半径的一段圆弧。圆心在身体右侧，字在身体前方，很容易有所上扬，左低右高，左急右缓。
往小了说，这是笔画形态的成因，往大了说，这就是书体演进的动力。

左上：包山楚简，右上：马王堆汉简，左下：唐褚遂良《雁塔圣教序》，右下：元赵孟頫《三门记》。用笔千古不易。
用这种方法，我们可以分析出从早期简牍书写直到草、楷、行诸体成熟的笔法演进脉络。具体分析过程此处不再赘述。
通过上边一个简单的例子，主要是为了说明：书写性才是一切书法审美因素的因。如果我们看到某个漂亮的笔画形态，就千方百计地想用毛笔如何模仿，而没有考虑到碑刻的失真（比如写魏碑非要和拓片一样有棱有角）、字径的不同（比如把灵飞经放大成十公分写）、工具的差异（帖子可能用的是鸡距笔，你用的是尼龙毫）等这些因素造成的用笔逻辑相同的情况下不同的形态结果，那么就很可能出现“模仿自然书写的非自然书写”。这是一种倒果为因的错误。
二、硬笔书法已走的路
有了第一部分的铺垫，再回头看硬笔书法，就会很容易发现一件事：
近现代以来，汉字的书写工具从毛笔转为硬笔，书写方向从竖排转为横排，字径越来越小。就连执笔动作都不一样了！与此同时，书写的规范是楷书——毛笔的书写性发挥到极致情况下可读性最好的书体。
这合理吗？
要知道刚才已经说了，哪怕是毛笔书法的大背景下，一些介质上的差异都会对同样逻辑的书写产生较大影响。很有可能用一种笔写出的笔画形态，换另一种笔用同样的动作，都无法写得一模一样。更何况是用硬笔模仿毛笔呢？
现代大部分人认为的硬笔书法，就是这么一个陡然过渡之下的别扭产物。直到现在，很多硬笔书法老师还在教小学生所谓的“顿笔”。硬笔能不能有顿笔？太能了，但绝对不是模仿毛笔字切笔、回锋、捺脚等形态效果的顿笔，而是出于书写需求自然出现的。
毛笔要铺毫，写完一笔要把锋聚回一束，方便下一笔写的仍然干净利落。你硬笔需要这些吗？这就像用毛笔写字，老师教你必须写成甲骨文的样子，笔笔直挺宛如刀刻。明明顺着毛笔该弯就弯这样更方便，凭什么非要写成直的？闲的没事干啊？
有人会说，那甲骨文书法算什么回事？甲骨文书法的历史并不长，是用毛笔模仿甲骨刻痕以达到想要的艺术效果，可以说是“对于甲骨文这一有书写性（刻写性？）的书体的非书写性模仿”，碑派书法也多如此。但它们的目的都是追求艺术性，而非实用性。即便如此，无论甲骨文书法还是碑派书法，都对他们书写的对象做出了一定适应毛笔书写的改造，看当代较好的此类作品，其实大都是符合书写性的。
设想你是一个春秋时期的抄经匠，每天从早抄到晚成千上万字，有人让你写的如同甲骨契刻，你会听吗？

秦简
以模仿毛笔楷书笔画形态为基本逻辑的所谓“硬笔书法”，从一开始，就把路走错了，走进了死胡同。亟需一种真正符合硬笔书写逻辑的、具有生命力的彻底改造。
三、奶酪体诞生的必然性
带着上述视角回来看奶酪体，你会发现，奶酪体比以毛笔为标准的楷书更符合：
硬笔的书写性、
横排的连贯性、
中小学生大量书写的效率性、
考试卷面的整洁性与可读性。

写的很丑，但意思是那么个意思。
事实上，很多人可能都已经发现，在奶酪体横空出世变成网红字体之前，完全一致的书写逻辑早已在学生群体间自发形成。班里写字最工整的那些女生（当然不是说男生不能写，只是似乎这种用笔逻辑在女生中更普遍，我高中时也有男生同学有同样的用笔逻辑，甚至还有男老师也是），似乎写字都有这样的共同特征，说不清道不明，直到奶酪体出来之后才觉得，这个味太典了！难道在奶酪体网红之前，他们早就在家里偷偷练奶酪体了吗？当然不可能。
撇无锋，捺无脚，折不顿？
这就对了！
那都是适应毛笔性质才产生的形态，你硬笔要这个干啥？书写演进的规律，会在大量群众基础的巨量书写实践中，自己找到出路。而某些人一门心思坚持的传统，在真正实践经验的智慧面前，实在是一文不值。
奶酪体绝非硬笔书写性的唯一解，但的确是应试书写需求的一种优解。
回过头来看问题，奶酪体流行的最大客观因素是什么？
符合书写规律。没别的。
3.21，增加了一些内容，使各部分逻辑更通顺。先前衔接太过粗糙。
3.22，加了一张很丑的图。

我2005年上大学（20年以前），之后除了考试就很少手写文字，大部分时候能打字就打字，但今天摸一摸右手中指还是有茧子！20年消不掉的茧子！
我这还是理科生，还是20年前的理科生，我的抄写量就已经磨出20年消不掉的茧子了。可想而知今天的文科生的抄写量能到什么程度。
以正常的正楷书写手指肌肉很快就会因为乳酸堆积而无法正常发力，疼痛难忍，几乎没可能完成一整场高考文综，这是人体的生理限制，是人体工学限制，是无解而且不应当认为有解的！就像虽然有人能跑马拉松，但不应该要求每个人都去跑全马一样。
奶酪体就是大量抄写背景下诞生的省力字体，在保证一定清晰度，特别是扫描后显示在显示器中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省力。
另一个因素则是现在的考试很多情况下为纸质卷面，显示屏判卷，而扫描的图形通常会经历重采样（re-sample）带来的损失，即以高分辨率扫描（如200dpi），却显示在分辨率较低的显示屏上，如1080p，21.5寸显示器约为102ppi。
此外一些阅卷系统会对扫描后的视觉图像做灰阶、甚至二值化处理，传统书法中重视的笔迹的轻重有别在电脑上反而可能会削弱可读性

奶酪体笔画圆滑、无笔锋，笔画粗细轻重一致，类似英文中的无衬线（sans-serif）字体，扛缩放，在中低分辨率显示屏上可读性更好。
总结而言：
对学生来说，奶酪体易写，大量书写时节省体力对老师来说，奶酪体适合电子显示屏，对缩放适应性好
奶酪体就是电子时代的手写体，是人向人-机协同系统经过教育系统中高强度的对抗妥协后得到的最优解。

如果要让我类比的话，奶酪体类似于于德国战间期的Suetterlin，以及目前各国教育中使用的标准手写体，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尽量减小手部活动和力度变化，同时得到还算可以的观感。当然，汉字的奶酪体还考虑到书写速度，以满足应试需求。（拉丁字母要提高书写速度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不要了解这个为妙……）

Google Fonts里的Playwrite系列，包含各国常用的手写体
高赞回答提到了硬笔书法的影响，其实钢笔尚还有一些控制力度的空间，而在钢笔之后，圆珠笔/中性笔[1]才是真的基本上没有。书写工具的变化也对字体有重要影响。
横向比较来看，东亚其他国家的手写体也有类似的现象：

851手書き雑フォント，以作者的签字笔手写数字化而来。

在如今这个手写逐渐式微的时代，我们该把什么样的字体教给小朋友们？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顺带一提，我学了Suetterlin之后就回不去了）
参考^冷知识：在战后，字母文字的书写工具很快被圆珠笔取代，（油性）圆珠笔过于顺滑，不适合汉字的日常书写，直到日本搞出中性笔（“中性”油墨的圆珠笔），才在东亚流行并取代了钢笔。

中性笔淘汰钢笔油笔，滑动摩擦/高阻力滚动摩擦变成低阻力滚动摩擦，适应应试教育下应试者与日俱增竞争日益激烈的背景，满足阅卷人快速阅卷的需求
解释：无衬线字体代替有衬线字体，会提高书写速度、提高阅卷人阅卷速度

我上学那个年代男生的字丑的千奇百怪写的草的写的乱的啥样都有
女生则高度趋同大体就是这个样子

原因就是当时的女生普遍缺少锻炼
以前的男生很有一些生猛的家伙下课10分钟都要从五楼跑下去操场打篮球上课再跑回教室人均俯卧撑40个骑车比公交都快这号人写字往往是力透纸背的丑和乱
就是这样大学军训得时候还是被教官直截了当的评价为“上肢力量不足”打篮球都不带我们说是怕你们受伤
女生就别提了平时教室都不出体育课找个树下一坐一节课骑车更是堪比退休大爷主打一个性价比
我看这就是女生字体趋同的根本原因
如果现在男生写字也这个样子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这本质就是一个小众的兴趣爱好
如果别人不练这个
宁愿不练也不会跑去练你那些古代字体。
本质上还是新生代的审美无法被崇古人接受，
认为手写字体是一个专属于古代人的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
除非是他们自己圈子里的人对古代人字体做一些带有敬意的改编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不跟他们走，而是自己生造出来的网红字体那必然是万万不可，大逆不道的。
然而有些书法家知道迎合现代审美写去尝试各种新字体
他们却只知道报怨现在年轻人不练字，不懂欣赏他们嘴里的书法的价值

https://www.youtube.com/@takumitohgu/featured?www.youtube.com/@takumitohgu/featured
至于那些楔形文字本质还是他们写得丑，走偏了
突出一个菜就多练
查了一圈这些网红字体也没见过哪个从范例上就难以阅读丑的一批的
而且就像一开始说的，就算他不练
也不会拿这个时间去学习甚至练你们热爱的古代字体
至于我
我才不练
填资料写东西我都是用ps先P上去再打出来的
有这个时间手写我PS都P完几张了
顺便推荐几个设计用的手写字体

https://booth.pm/ja/items/3842233

https://fontdasu.com/141

https://www.vector.co.jp/soft/data/writing/se376386.html?srsltid=AfmBOoqgNYz2mLI3vLzdeezvU6ouZ30neJkzYdpV9F45jFuNcoD6f-Mm

原因是古代书法中并未包含现代社会小女生那种蠢萌的审美意象，换言之，蠢萌已经被很多人视为可爱的美感。
再有，奶酪体门槛很低，辨识度还很好，适合今天的社会需求。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特殊场合，没人关心你的字写得怎么样，只关心一眼能不能认出来。所以即使你手机换了n种字体，最后还是得老老实实切回宋体。

我觉得是容易看清楚，我手机字体是和仿宋体差不多，类似于工程字体，要不就是隶书，因为比宋体黑体活泼一点，又能看清楚，其他字体最清晰的就是网红奶酪体，你真选一个写得好的行书草书瘦金体什么的是真看不清，特别费眼睛，楷书也有这个功能，但是手机字体写得好的楷书其实不太多，好多都是顶着楷书的名头写的挺丑的，所以奶酪体能流行太正常了。
要说写字的话，奶酪体最大的优势是学的快，成本低

是一种特殊书写情境下的产物——1.相对局促的书写空间，2.极为有限的书写时间，3.质量不一且通常作为高周转耗材的书写工具。
学生们这样写字，当然有充分的现实理由，既不宜用传统审美批判，也不宜拔高到硬笔书法探索的高度。

完美符合应试教育中学生的需求：快速写出大量整齐易读的字。至于什么书法审美，刷题考试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你不能拿出一把锤子然后批评它的颜色不够美观，它就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奶酪有点洋气。
‘陷阱’丢掉了，大概不好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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