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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艺术]入坑了,出不来了,有没有人再推荐点你见人就忍不住推荐的破镜重圆小说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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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坑了,出不来了,有没有人再推荐点你见人就忍不住推荐的破镜重圆小说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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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破镜重圆
入坑了,出不来了,有没有人再推荐点你见人就忍不住推荐的破镜重圆小说砸死我?
答应陪沈淮京出国那年。
我把他一个人丢在机场跑了。
再重逢时。
有人问起他跟我的关系。
沈淮京冷淡瞥我:「恨。」
我自觉避嫌,假装不熟。
他却将我抵在车旁,红着眼睛乞求:「你别这么对我。」
1
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主位的沈淮京时。
我下意识躲在了墙后。
房间里的交谈声清晰地传进我耳畔。
沈淮京身旁的好友问他:「那你现在对温妤……」
我侧过身子,望向屋内。
沈淮京握着玻璃杯,手上逐渐用力。
神情却极为淡漠:「恨。」
我心里一空,脱力般靠在墙上。
2
我知道沈淮京会恨我。
从我把他丢在机场那天就知道。
那时候,沈淮京的父亲突然去世。
他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登堂入室。
以雷霆之势夺走了沈家的主导权,继承了沈家的一切。
他对沈淮京处处施压。
甚至搬出了沈父遗嘱,将沈淮京放逐到国外。
那是沈淮京最脆弱的时候。
我怕他坚持不下来,答应要陪他一起出国。
还给他许了美好的未来。
我说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他。
可是就在出国那一天。
我把沈淮京丢在机场跑了。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过半点联系。
3
「也许,温妤当年有什么苦衷?」
沈淮京朋友的话让我的思绪瞬间回笼。
我听到沈淮京轻呵:「我也想知道,她有什么苦衷。」
话音刚落。
上完菜出来的服务员问我:「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门半敞着,我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我有些慌乱地站直身子:「没事。」
有同事听到动静,出来接我。
我深吸口气,想挑个离沈淮京最远的位置坐下。
可进去才发现,除了他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位置了。
沈淮京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又很快抽离。
我沉默地坐到他身边。
好在,沈淮京并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他身边的朋友见状,故意开口活络气氛:
「诶,你家小宝是不是又胖了?」
沈淮京的神色温柔下来:「是啊,医生让控制体重。」
话头一打开,僵滞的气氛一扫而空。
大家都吵着要看照片。
照片即将要传到我的时候。
我下意识低头,假装在看手机。
沈淮京越过我收回手机,含着笑意听大家夸赞小宝可爱。
我将手机放回桌面上,闷头吃菜。
没多久,手机屏幕亮起。
被我备注「亲亲」表情的人打来了电话。
我接起电话,小声回了句:「我很快出来。」
沈淮京盯着我。
温柔的神色一寸寸冷下来。
我跟左边的同事说了声,拎起衣服匆忙离开。
即将出门的那一刻。
听到沈淮京霍然起身的声音。
4
我逃也似的上了车。
从后视镜看到跟沈淮京的距离越来越远,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温禾问我:「怎么了?这么匆忙。」
我目光还停留在后视镜上。
闻言,只回了句:「沈淮京回来了。」
温禾一个急刹车。
她缓了下,将车停好。
激动得直拍我大腿:「那你赶紧跟他解释啊!
「一回来就先找你,他肯定还没放下你!
「你不说我去说,反正当年也是因为我。」
那年,我的确是下定决心要陪沈淮京出国的。
但就在机场,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内容大致是说。
只要我陪着沈淮京踏出国门,温禾立即就会死。
就这么一句话,我的心立刻就乱了。
我跟温禾从小被抱错。
换回来的时候,温禾的亲生父母。
也就是我的养父母,已经因病去世了。
我爸妈怕我会多想,有心想要送走温禾。
却被我拦下了。
因为她曾经从人贩子手中救下过我。
如果不是她,我这辈子都难跟父母相认。
有我的点头,温禾顺利留了下来。
我们像是亲姐妹一样相处。
早就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我不能让温禾因为我陷入险境。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想跟沈淮京摊牌。
可对方就像跟着我们似的,清楚我的一举一动。
他说,沈淮京不走,他绝不放人。
以当时的紧急状况,我只能想到让沈淮京先走。
等我处理好国内的一切再跟过去。
但在沈淮京的视角里。
是我没有兑现承诺,抛弃了他。
所以在机场苦等半夜未果后,他赌气独自出国。
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切断了跟我的联系。
见我不吭声,温禾有些急切道:「不长嘴会错过彼此的!」
我扯扯唇角:「已经错过了。
「他都结婚生子了。」
如果沈淮京仍旧独身一人,我一定会解释清楚。
可他不是。
我现在解释,也只会徒增两个人的意难平。
这对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不公平。
所以,算了。
温禾急得眼眶都红了:「你考虑别人,谁管过你!」
我刚要安慰她,手机就接连响了好几声。
点开一看,是沈淮京刚发来的消息:
【你谈恋爱了?
【跟谁谈的?
【丢下我不会是因为那个野男人吧?
【到底是谁?
【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
【那个备注亲亲表情的人到底是谁?!】
……
【真谈了?】
消息刷得太快。
我只看清楚前两条,他就迅速撤回了所有的信息。
如果不是满屏的「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我都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见我愣神,温禾凑过来:「看什么呢?」
我将手机屏幕侧向她。
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沈淮京给我发消息,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后面的……没看清。」
他到底想说什么?
温禾顿时又来了精神。
她拍拍胸脯:「我懂了,你等我去查查他的婚育状况就知道了。
「如果他真的是单身,咱们再找机会跟他解释清楚。」
我点点头。
5
在调查结果出来前。
我本想尽可能地避免跟沈淮京见面。
可第二天,公司就派我去沈淮京公司送文件。
身边能帮忙的同事全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想到之前送文件都是放到前台,未必能碰上沈淮京。
我硬着头皮答应。
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
刚把文件放到前台,对方就冲我笑了笑:
「这份文件比较重要,需要亲自交到沈总手上。」
天杀的。
还真是避不开。
我认命地上了电梯。
在沈淮京办公室外练习了半天。
我板着脸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一声响动。
好半天,沈淮京才清清嗓子:「进来。」
进门看到沈淮京背对着我。
我松了口气,将文件放在桌面上:「沈总,文件放桌子上了,您记得看一下。」
说完这句,我拔腿就想跑。
却被沈淮京叫住。
他慢悠悠地将椅子转了回来。
长指在桌面上轻敲:「又要跑?」
我脚步顿住。
语速极快地问他:「沈总还有什么吩咐?」
不知沉默了多久。
沈淮京才开口:「我有个问题。」
我以为他的问题是针对项目的,转过身正要回答。
几乎是同时,他抬眼看我:
「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
我抿抿唇,干脆装没听见。
沈淮京也不恼:「好,那我换个问题。
「你当年——」
话未说完,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无意识地一瞥。
上面写着,小宝医生。
沈淮京接起电话,以眼神示意我别走。
我像是没看见,快步离开。
6
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公司的路上吹了冷风。
当天夜里,我就发起了烧。
梦里全是沈淮京。
有他看我仇恨的眼神。
有我们共同憧憬过的未来。
还有他临走时,丢下的那句:「你骗了我。」
温禾喂我喝了退烧药。
又时不时用酒精帮我降温。
天将亮时,温度才慢慢退了下去。
醒来第一件事,我就以身体不好为理由,申请退出项目。
立刻就被驳回了。
上司给我批了病假,让我好好休息。
温禾端了小米粥过来,见状安慰我:
「你先养病。
「到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远离沈淮京就行了。」
我头疼得厉害,也没心思再去想这些。
养了一周的病。
我听同事说,沈淮京将项目交给了手下人去做。
自己没有再过多参与了。
我松了口气,也没再提退出的事情。
结果——
回公司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噩耗。
跟我关系好的同事做了阑尾炎手术。
没办法去出差了。
组内的其他同事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安排。
选来选去,就只有我顶上。
更坏的消息是。
一直到上车,我才知道跟我一起出差的是沈淮京。
7
我手扶着车门,一时进退两难。
沈淮京放下手机,抬眸看我:「上车。」
我瞥了眼后座。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上面放了两箱东西。
没有我坐的地方。
没办法,我只好坐上了副驾驶。
为了防止沈淮京跟我搭话,我一直在假装发消息聊天。
沈淮京几次瞥过来,欲言又止。
这样做的效果显著。
但很快,我就晕了车。
反胃的感觉不断涌上来。
我坐直身子,觉得不舒服,又往下滑了滑。
沈淮京打着方向盘:「忍一下,我找地方停车。」
我没敢搭话。
生怕一张嘴就吐了出来。
车停下的那刻,我几乎是弹射起步,推门就跪到垃圾桶旁开始呕。
沈淮京一手拿着纸巾,另一手拿着水跟在我身后。
将纸递给我后,他伸出手,想帮我拍背。
我躲了下,踉跄着站起来。
反胃的感觉渐渐退却。
我有了些精神,拿起手机回复温禾的消息。
她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
手机一直在振动,估摸着有上百条信息。
沈淮京就站在一旁看着。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指了指车:「要不你先上车?」
沈淮京冷下脸色。
抽走我手上的纸巾,回了车上。
我回完消息,又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一上车,沈淮京就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就是因为他?」
他声音不大,我又忙着系安全带,没听清。
只随便应了一声。
扭头就看沈淮京绷着脸。
车内气压都变低了。
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给温禾发语音:「没事,我刚刚就是有点晕车。」
沈淮京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真温柔。」
我秉持着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的理念,装没听见。
低头继续给温禾发语音:「嗯,我快到了,你不用等我。」
沈淮京持续阴阳怪气:「感情真好。」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沈淮京目不斜视。
刚才的话像是我的幻听。
我收起手机。
怕晕车,没敢再玩。
睁着眼睛又怕沈淮京跟我说话。
只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假寐。
这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车已经停下。
我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给温禾报平安:「我到了。」
沈淮京睨了我一眼。
一声不吭地下车进酒店。
走了十几步,他才想起我还晕车。
又板着脸回来,拿走了我手上的行李箱。
全程连个眼神都不给我。
莫名其妙。
我没追上去,自己到前台取了房卡。
到了房间才发现,我行李箱还在沈淮京手里。
刚要去找他拿,房门就被敲响。
沈淮京浑身湿透,沉声道:「我房间消防喷淋坏了。」
他房间就在我对面。
我视线越过他。
就看到房间里到处都是水,肯定是没法住了。
我让开门口:「那你先进去换件衣服,我去找前台换间房。」
没等他回话,我就快步走了出去。
跟前台交代了大致情况。
她抱歉地冲我笑笑:「不好意思女士,我们酒店没有其他房型了。」
我不死心,又问:「哪种都没有吗?价钱无所谓的。」
她摇摇头。
我叹口气,在大厅溜达了一圈才上楼。
房门虚掩着。
我以为沈淮京已经换好了衣服,没什么防备就推门进去。
沈淮京刚套上衬衫,连扣子都没来得及系上。
我下意识背过身去。
等到沈淮京将衣服彻底穿好。
我才开口:「酒店没有其他房间了。
「你住这个房间,我再去找另外的酒店住。」
这样的安排很合理。
沈淮京听到却冷了脸:「你就这么想跟我避嫌?」
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刚要说让他老婆误会不好。
就听沈淮京继续道:「怕他误会?」
我认真地点点头:「是,既然决定在一起,就应该对她负责。」
沈淮京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半晌,他冷笑:「当年怎么不见你对我负责?」
我心里堵得慌:「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情况不——」
沈淮京扣着我的后脑吻了上来,硬生生阻断了我后面的话。
他吻得又狠又重。
我用力推他:「沈淮京!你结婚了!」
沈淮京被我推得一个踉跄。
他站直身子,冷冷地盯着我:「为了能对得起你男朋友,给我造这种谣?
「我他妈老婆都丢下我跑了,我跟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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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港城大少的第三年,我慌了。
听说他的金丝雀三年一换,下场凄惨无比。
我把他迷晕,死死绑住手脚,还在他脸上画王八。
然后携巨款逃之夭夭。
过上了纸醉金迷的幸福生活。
两年后,我与京圈大佬在酒店开房。
商砚破门而入,满目森然:「黎声,你好大的胆子!」
我被他吓住,眼眶渐渐湿润。
他无奈:「宝贝,现在就哭了,等会儿怎么办啊?」
1
我端着精美的果盘。
打量着镜子前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火爆身材。
嗯。
是商砚最喜欢的旗袍。
因为我人美、声甜、很会哭。
港城大少商砚将我养在身边,快三年了。
他对我尤为着迷。
不说夜夜笙歌,一周五次是少不了的。
强势又霸道。
让我又爱又恨。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前,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却意外听见了商砚的声音。
很冷漠,不含一丝情绪:
「三年了,该处理掉了。
「过几天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我莫名有些心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进来。」
商砚正在处理文件,低头看见我的脚,皱了皱眉:
「怎么又不穿鞋?」
我喜欢光着脚走来走去。
商砚便让人在别墅的各处都铺上了地毯。
但每次看到我光脚还是会不高兴。
我把果盘往桌面一放。
扭着臀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熟练地搂住他的脖子。
两只脚轻轻地踩在他的鞋面上:
「少爷,这样更方便踮起脚吻您了呀!」
我媚眼如丝,单手拉着他的领带,越来越近……
快要亲上时,商砚咳了声,躲开了我的唇。
我惊觉不对劲,缓缓扭头。
一双双闪着睿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在心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都是商砚的下属。
有几位还很眼熟。
嗷呜~我把头深深埋进商砚的怀里。
「好了,又不敢笑话你,怕什么?」
太羞耻了!
我喜欢和商砚玩得天花乱坠,但不喜欢别人看着我俩玩。
我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商砚无奈,只好把视频通讯切了。
我嘟着嘴,慢悠悠抬起头。
商砚轻笑,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直到把我亲得气喘吁吁,商砚才放开我。
他从口袋里随意拿出一张金卡:「等会儿去买几件旗袍,晚上穿。」
我「啵」地一下重重亲在他的脸上,乐滋滋地把卡收好。
「先别高兴太早。
「还记得昨晚答应我什么吗?」
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
我的脸暴红。
昨晚我受不住时,为了让商砚暂时放过我。
一不小心答应了他很多丧尽天良的要求。
「吃不下的。」
我扭扭捏捏,想反悔。
「不试试怎么知道?」
商砚右手大拇指慢悠悠摩擦着我红肿的唇瓣:
「宝贝,别害羞。」
2
来到旗袍店时。
我的脸还红着。
总觉得嘴里还有奇怪的味道。
不知道商砚的嘴会不会……
旗袍店人气火爆,我坐在一旁边刷手机边等。
突然一条陌生的信息弹了出来:
【我要回国了,准备好接受我的挑战了吗?】
是郑书月,传说中商砚的白月光。
圈内的人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
出身名门,大家闺秀,温柔明媚,商砚的小青梅与白月光。
要和她对上,我竟然莫名地有点兴奋。
我:【你记住了,四个字,是三个字,而三个字,是四个字!】
郑书月:【我才是商砚爱的女人,你要是识相点,就自己离开!】
我:【宝宝,你要记得按时喝酒,不舒服就多抽点烟,每天好好熬夜,天冷了就多穿几件短袖,过马路的时候别忘了玩手机……】
郑书月:【……】
大概是被我的已读乱回无语到了,她没有再发信息。
我抱着旗袍进试衣间,一件一件地试。
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尺码,怎么上围又紧了点?
我正准备换尺码,隔壁突然窃窃私语。
出于好奇,我停下了脚步。
「听说郑书月要回来了?」
嚯,话题还是商砚的白月光。
「那黎声不就被抛弃了?」
「岂止被抛弃啊,小命都快不保了!」
我:?
当郑书月活跃在我面前时,我便知道我和商砚注定走不下去了。
但我的小命不保?
我继续听下去。
「为什么?」另一个女人也很惊讶。
女人也不故弄玄虚,解释道:
「首先,郑书月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肯定不会容许黎声继续待在商砚的身边。
「其次,有大师给商砚算过,三年换个女人,能旺他。
「他们这种家庭的,都有点迷信。
「三年前不就有个女的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消息被压下去了!」
我越听心越慌。
三年、处理、行动、失踪……
「他们这个阶层的想要处理掉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
「比如海啊、山啊……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你懂我意思吧?」
另一个女人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我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隔壁听见了,立马安静如鸡。
我却没了换衣服的好心情。
三年魔咒、出国白月光……
简直是超级无敌巨无霸王炸组合。
我的心都凉了半截。
随意买了几件,我神色恍惚地往外走。
心里藏着事,上错车了也没发现。
也没发现商砚竟然亲自来接我。
商砚黑着脸把我从别人车里揪出来时,我才回过神来。
我往车里瞄了眼。
是一个极为俊美的男人。
和商砚不相上下。
商砚是冷峻类型的,有着极强的侵略感和压迫感。
车上的美男,如沐春风,令人心生好感。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商砚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他一言不发地把我塞进后座。
过了很久,商砚阴阳怪气地来了句:
「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我:……
车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心里很乱,没想起来要哄哄他。
商砚脸更黑了,一路上默默地散发冷气。
走到玄关时,商砚突然弯下腰,从鞋架上拿出粉色拖鞋:「穿上。」
说完,又一言不发地走在了我的前面。
这是……醋了吗?
商砚的生气不似作假。
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
他是我的枕边人。
我们也是亲密无间的金主与金丝雀。
我应该对他多一点信任。
勉强说服好自己。
想着今天商砚被我气到了。
我泡了个香香的澡,特意穿了件开衩最高的旗袍,好好哄他。
没想到商砚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一直到十二点,也没有回来。
我等着等着,成功把自己等睡着了。
当商砚带着风霜把我吻醒时。
通过床头暗黄的灯光,我清晰地看见了他洁白的衣领上有几滴血。
好像是飞溅上去的。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宝贝,真美。」商砚着迷地在我颈间流连。
我嗅到了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商砚心情有些不好,直入主题。
我被折腾得很累。
凌晨天快亮时,我悠悠转醒,身旁没有了商砚的温度。
拖着酸软的腿下床喝水。
经过阳台时,商砚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进来:
「几天后的事务必要办好!」
商砚又提到了几天后,出于好奇,我停下了脚步。
「是今天书房的小姐吗?」
「是。」
砰——手中的水杯应声落地。
听到声音,商砚骤然回头。
眼神冰冷,不含一丝情意。
我僵在原地,一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商砚静静看了我好几秒,突然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还沉浸在刚刚的眼神里没反应过来。
骤然被他公主抱,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抖。
他身上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我的内心却如坠冰窖:
「睡得久了,腿有点麻。」
商砚抱着我坐在沙发上:「哪条腿麻?」
我不说话,商砚便两条腿交替着给我揉。
指尖不小心碰到冰凉的脚尖,商砚蹙眉:
「天凉了,该穿上鞋了。」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我却从中听出了天凉王破的既视感。
3
商砚从身后贴上来时。
我正在清点资产。
饶是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吓到了。
竟然零零散散快有十亿。
商砚默默看着我把卡数了一遍又一遍,在耳边低声问:「宝贝,你喜欢大海还是喜欢高山?」
大海!
高山!
和那女人说得一模一样!
我条件反射:「我能说都不喜欢吗?」
「不行,必须选一个。」
老天奶啊。
现在地方都要我自己选了吗?
对我是不是过于残忍?
他玩得疯,我就陪他疯。
他喜欢温柔小意,我就一直温柔体贴又善良。
我自认没有忤逆他的地方。
除了在我承受不住时,会伸出爪子反抗。
他分明也很喜欢的。
我强忍着眼泪,闷闷道:「喜欢大海。」
商砚没察觉出我的情绪,点头:「我也更喜欢大海。
「更好办事。」
我已经不想和他讨论自己的死法了。
突然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咚——头顶和商砚的下巴亲密接触。
我差点儿疼到飙泪。
商砚没忍住,也「嘶」了声。
这一声,像毒蛇,一条随时想要我命的毒蛇。
我不惜用最险恶的想法来揣测他。
「痛不痛?」商砚捏着我的下巴检查。
商砚伤得比我重。
但我已经不想关心他痛不痛,只想关心自己的命还长不长。
我拨开他的手,转身去了浴室。
我在浴室里哭了好一阵。
在心里把他骂了千遍万遍。
不行!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要在他的计谋没得逞前跑走!
还没等我规划好逃跑的路线。
商砚的白月光郑书月回国了。
一回来,就给我拉了坨……不,整了个大的。
郑书月回国必定是万众瞩目的大事。
今晚举办聚会,圈子里有头有脸的都会去。
晚上十点时,郑书月给我发了一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照片里,两只手十指紧紧相扣。
男人手上戴着的,正是象征着港城商家掌权人的扳指。
视频中,商砚双目含笑,靠在沙发上,矜贵无双。
郑书月含羞带怯:「阿砚,好久不见。」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让他们喝交杯酒。
「嗯,确实好久不见。」
商砚接过了郑书月手中的酒杯。
到这里,画面戛然而止。
这天,商砚破天荒地一整晚没有回来。
我突然有点难过。
他们现在是不是正在前往酒店的路上。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对有情人诉说衷肠。
然后把对我做过的事都对她做一遍……
虽然说金主和金丝雀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是有点感情的。
三年的朝夕相处。
三年的水乳交融。
别墅各处都留下了我们的痕迹……
心脏隐隐作痛。
一行清泪从脸颊流下。
黎声,不要哭。
为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大渣男,不值得。
4
我开始往外卖东西。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商砚:
「怎么卖了这么多东西?」
「钱才能给我真正的安全感。」
商砚定身看了我好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
「别卖,很多都是孤品了,卖了可惜。
「想要多少?我给你。」
说着,商砚开始给我转账。
短短十几秒,我的账户上多了几个亿。
我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亲:「谢谢少爷。」
一点也没有被感动到。
如果我死了,这笔钱不还是回到他的手上?
虚伪、冷漠、没有心的狗男人!
「就这样谢?」
我抿着嘴不说话。
商砚低声诱哄:「我洗了两次澡,还单独擦了几遍,很干净。
「宝贝,好不好?」
……
太过放纵,险些误了正事。
傍晚,商砚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加了料的热茶放到了他的手边。
商砚戴着金丝眼镜,伸手把我揽在了怀里:「这两天怎么回事,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宝贝,过几天带你去海边玩,散散心?」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谢谢少爷,爱您~
「等会茶都要凉了,您先喝。」
我把杯子递到他的唇边。
商砚没有怀疑,握着我的手喝光了它。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两分钟后,商砚果然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少爷,您怎么了?」
「头有些晕。」
我故作心疼:「都让您平时别这么累,我会心疼的。」
假惺惺地替他按压太阳穴:「我扶您去沙发上休息会儿?」
商砚点头,他此时已经快要站不稳,大多数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下没扶稳,两人晃了下。
混乱间,手不小心碰到了杯子。
砰——杯子应声而裂。
我一时愣在了原地。
碎的这只和之前我摔坏的是情侣杯。
是在拍卖会上拍来的。
那次是商砚带我参加的第一次拍卖。
拍卖会上的拍品琳琅满目,我唯独喜欢这对情侣杯。
商砚看出我是真喜欢,便让我竞价。
现场众多名流大亨,尽管商砚一直在旁边鼓励我。
加价的时候,我还是怯场了。
很没有底气。
全场哄笑。
没有善意,全是恶意。
那一瞬间,我都要哭了。
不仅自己颜面无存,更丢了商砚的脸。
我局促不安,商砚安抚似的捏了捏我的手心。
然后摆出来一个手势,我没看懂。
不过真的帅炸了!
全场瞬间安静,也没有人再敢加价。
唉~
两只都摔坏了,就证明我们的缘分到头了。
我心里涌起淡淡的哀愁。
本来还以为能在他身边多待两年的。
商砚大方、帅气,除了在某些方面畜生了点,没有其他怪癖。
这么优质的金主真的打着灯笼都难找到。
这三年,扔掉的床单也有几百条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绝情。
越想越生气。
反正都要逃跑了,临走前干一波大的应该不过分吧。
我费尽所有力气将他弄到沙发上。
手长腿也长,过于优越的身形蜷在沙发上都显得委屈。
这双手……这两条腿……
都给我带来过难以忘记的羞耻记忆!
我从床前的小抽屉摸出几条绳子。
这绳子,越挣扎越紧。
商砚可喜欢了。
我把他的双手扒拉到头顶,绑绑绑!
脚也得绑上,绑绑绑!
终于把商砚绑得严严实实的,心中的郁气也消了大半。
此时的商砚单纯无害,宛如一条翻不起身的咸鱼。
我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好几张照片。
总觉得还差点儿什么。
我灵机一动,拿起笔库库画了三只大王八。
额头一只,左脸一只,右脸一只。
完美!
咔咔咔——
又拍了几张后,我立马开溜。
商砚的身体素质素来强悍。
虽然我多用了两倍的量,但也保不准他会很快醒来。
两位保镖守在门外。
我强装冷静:「少爷累了,在里面休息,不要打扰他。」
确定口袋里的卡和证件没有遗漏,我拖着行李箱飞快跑出了别墅。
嘿嘿。
商砚,再见啦!
5
保镖感觉不太对劲。
以往少爷和黎小姐无论怎么闹,都不会超过几个小时。
况且累的大部分是黎声。
一个人说:「兴许他俩解锁了新玩法,累的是少爷?」
两人决定再等等看。
又过了一个小时。
两人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破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宛如死了般的商砚。
心都凉了大半截:
「卧槽,少爷还活着吗?」
家庭医生折腾了一个小时,商砚终于醒来。
眼珠子慢悠悠地转,缓了近半分钟,瞳孔终于聚焦。
开口问:「黎声呢?」
声音几度沙哑。
保镖对视,硬着头皮将事情说了一遍。
商砚终于发现了自身的异常。
亲眼看见自身的狼狈,我在他身上作恶以及跑路的监控。
书房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良久,商砚气笑了:「还真是能给我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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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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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为了破坏家族联姻,租我演他的临时女友。
目标是骗过他那掌权的哥哥。
初次见面,太子爷轻轻亲了下我的耳朵。
「看到没,那就是我哥。放心吧,他最多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然后转头对他哥笑得灿烂。
我身体一僵,扯出得体的笑,朝男人伸手。
「哥哥,初次见面,我是……」
「初次见面?」还没说出口,太子他哥出声打断我。
几秒后,他精准叫出我的名字:「你好,林烬。」
你好,我三年前高调甩掉的——前男友。
1
刚下夜班,兼职群的管理给我私发消息。
【宝贝来活了!
【金主直招兼职演员,不用揉面刷盘子一站就是八个小时了,价格好说。
【相信我,绝对比你现在轻松。】
我第一反应是管理被盗号了。
正想删除对话框,短信提示有笔金额入账。
【这两万是金主给的预付金,你知我知,别往群里发哈~】
管理看起来拿了不少中介费,脸色都比平时好了很多。
我收回举报诈骗的手,想了想:
【你还没告诉我演什么?
【还有……金主是谁?】
车灯刺破黑夜,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我的身前。
「演我女朋友。」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太子爷张扬又高调的脸。
T 大的圈子里,傅京泽是出了名的二世祖。
被众星捧月惯了,谁的账也不买,唯一能让他害怕的,就是他那低调到没有姓名的哥哥。
太子爷似乎对自己的联姻很不满,但又不能直接反抗他哥。
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想把这事给搅黄。
「我?」一般情况,这种大单派不到我身上。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
「林烬,你很像我初恋。」
傅京泽视线掠过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被踩脏没来得及换的帆布鞋。
似乎想到青春往事,眼里还闪过淡淡的心疼,平时桀骜不驯的脸也柔和起来。
「不用太紧张,当正常男女朋友相处,骗过我哥就行。」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有句话我没说,怕太子爷不高兴。
他其实也挺像我初恋的。
2
但这两人之间的差距,比我和世界首富的差距还大。
傅京泽含着金汤匙出生,而我初恋……从我认识他起,他就在兼职刷碗。
那时我看不起他,嫌他刷碗赚不了几个钱,还把自己累瘦了。
出钱要包他陪我睡觉。
现在好了,我也开始刷碗了。
为了不露出破绽,傅京泽安排了一周约会。
他进入角色很快,根本不像传闻里混迹情场的高手,反倒像是个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
时时刻刻要黏在一起不说,细节呵护也是拉满。
回傅家这天,傅京泽还在副驾驶上,贴上各种格格不入的可爱贴纸。
「怎么样?你喜欢吗?」
「呃……挺接地气的。」
到了傅家,傅京泽先一步下车,走到副驾驶给我开门。
拉着我的手心滚烫。
「宝贝。」
傅京泽脸有点儿红,声音很低:「可以亲亲吗?」
他喉结滚动,眼睛朝我眨了几下。
这个暗示是背后有人的意思。
我抱住傅京泽的脖子,主动踮脚仰起脸。
视线越过肩头,蓦然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一杆进洞。
男人收起球杆,转过头来,眼睛捕捉到我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我身体一僵,偏头移开目光。
傅京泽的吻落在了耳朵上。
「别紧张,有我在呢。」
他轻轻亲了下我的耳朵:「看到没,那就是我哥。放心吧,他最多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以为我害怕,他搂着腰给我打气。
「哥,这就是我女朋友。
「我都跟你说,我不是骗你的,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我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感,扯出得体的笑,朝男人伸手。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
「林烬。」还没说出口,沈斯年出声打断我。
「初次见面?」他像把这几个字咀嚼了一遍。
才伸出手,缓缓开口:「你好,林烬。」
3
沈斯年的手是凉的。
比三年前还要冷,也要更用力,握得我指骨都有些疼。
我不动声色想要抽走,沈斯年却先一步松了手。
他后退的力度有些大,指腹「无意地」把我手上的情侣戒指勾到指尖。
随着最后的摇晃动作。
叮——
戒指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哥!」
「没事。」我赶紧打圆场,蹲下去捡起来。
「护手霜涂多了,有点滑。」
「合适的戒指是不会这样掉的。」
只听沈斯年声音冷沉,意有所指:「看来这戒指并不适合林小姐。」
傅京泽恼了,安慰完我后,冲到书房和人吵架。
「你找人看着我就算了,调查我女朋友算什么回事?她是素人,就不能有自己的隐私吗?」
沈斯年冷笑一声:「有什么可调查的?」
「没调查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还查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侵犯隐私权?」
傅京泽喋喋不休地质问。
在学校里,没人敢惹他,他也难得发这样的脾气。
这倒是头一次看太子爷炸毛。
「看来你很了解她?」沈斯年抬眼,对上门缝外我的眼睛。
不自觉后退一步,撞倒了茶几边上的小瓷壶。
砰——
傅京泽转过头看见我,走出房间。
「吓到你了?」他面色烦躁,反手把书房门拉上。
「没有,我饿了想出来找点吃的。」
我赶紧给他顺毛:「什么也没有听到。」
傅京泽顺手揽过我,说楼下阿姨早做了甜品,都是我喜欢吃的。
「宝贝。」
「嗯?」
「其实我哥不是坏人,他调查你也不是针对你。」
「他只是……」
傅京泽抓狂似的挠了挠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被女人甩出阴影了。」
4
丸子猛地卡在喉咙口,我咳得脸都红了。
傅京泽慌了,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骂丸子搓太大了。
「什么破甜点?要把人噎死啊?」
看我眼泪都要出来了,抬起手就用袖子给我擦脸。
朦胧的泪光里,我看见沈斯年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还难受吗?吞下去没有?
「张嘴让我看看。」
我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抵开傅京泽。
说实话,他演技好得让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晚饭时,为了秀恩爱,傅京泽就差整个人扒在我身上。
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不说,他一边切牛排,一边朝我伸手。
「宝贝,张嘴。」
沈斯年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冷出声:「林小姐不能自理?」
「我喂喂女朋友怎么了?小情侣间的游戏,别酸。」
毕竟傅京泽才是我的金主。
我低头就要咬掉那块肉排,就听沈斯年再次开口。
「兴奋都是有阈值的,同样的游戏,重复次数越多越索然无味。」
他眼睛里带着嘲意,把话头转向我:「你说是吧,林小姐?」
5
我僵在原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傅京泽举起双手自证清白:
「哥你别乱说。
「宝贝,我很洁身自好的,之前绝对没喂过别人。
「你是唯一一个。」
我很尴尬,因为沈斯年说的不是傅京泽,而是我。
我和他也玩过这种游戏。
只不过傅京泽现在是自愿的,而他哥,是被我逼的。
6
三年前,我比现在的傅京泽还要跋扈。
当时 S 大校内有句名言:【S 大掉下来个漂亮男人,都得跟林烬姓林。】
沈斯年骨头是硬,可他也是真穷啊。
不过我坚信这天底下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
可沈斯年不为所动。
我送花,他退回,我开跑车到校门口接他,他无视。
我追到他兼职的地方包场,把上百万的支票折了塞进他衬衫里。
沈斯年一丝不苟扣上,把钱退给我。
「拿了这个你还用兼职?看清楚,这是两百万。」
他头也不抬:「不需要。」
「看不起不劳而获?这样吧,你亲我一口,算你小费。」
「请林同学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好矜持,我更兴奋了。
我把那些普通货色都甩了,一心一意开始认真追沈斯年。
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给我逮到机会了。
沈斯年这身皮囊不止我一个人惦记,兼职时被人故意困在包厢里占便宜。
我当谁敢跟我抢场子,赶过去才发现,是我的死对头。
「出个价,这是我的人。」
「林烬,你当你跟谁说话呢?」
她笑起来:「今天这人我就偏不让了,你能怎么样?」
跟我呛上了。
我拎起桌上的酒瓶,对面也来劲了,纷纷拿起酒瓶,眼看就要打起来。
啪——
酒瓶应声碎裂,我脑袋一阵一阵晕,血很快就糊了眼睛。
7
对面显然没料到我会往自己脑袋上砸,人都傻了。
我一个电话打回家:「妈妈,胡芷萱找人在酒吧打我。还让人砸我脑袋。
「对,就是胡氏那个烂女人……」
胡芷萱震惊,大骂晦气,立刻带着人走了。
其实我压根没打电话,顶着一脑袋血踉踉跄跄,栽进沈斯年怀里。
他这次是真慌了,抱着我哄我不要闭眼。
「林烬,别睡,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抱我,就这样抱我。」我埋在沈斯年颈间,埋头狂嗅。
不对劲,怎么闻不到清新的橘子皮味。
第一次砸自己没经验,下手狠了。
不过冲冠一怒为蓝颜是有用的。
我为了沈斯年受伤,他不得不在医院陪护。
我每次都骗他比手大小,趁机摸他手,在打吊针时要吃这吃那。
「我手动不了,你喂我。」
隔壁床的小孩哥看不过去了:「妈妈,那个姐姐怎么这么大了还要人喂啊?」
我当场造谣:「这是情侣间的小游戏,你长大了就懂了。」
「林烬。」
沈斯年皱眉抵抗:「别跟小孩子乱……」
「哎呀,头怎么又开始痛了。」
我直接晕倒,看着天花板耍赖。
「要是男朋友下午给我带份水果捞就好了。」
8
看着眼前油腻的牛排,我开始怀念那份只有几块苹果的水果捞了。
但沈斯年显然没打算放过我:「林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傅京泽紧张兮兮地凑过来:「宝贝?」
「吃份水果捞就好了。」沈斯年意味深长。
下一秒,面前就多了份水果捞。
芭乐、猕猴桃、水果黄瓜、提子……还有脆青芒。
傅京泽面色疑惑。
「怎么都是绿的?」
这顿晚饭结束得尴尬。
沈斯年以未婚不能同居的名义,故意给我安排了个离傅京泽巨远巨偏的客房。
偌大的庄园,我怀疑只有这一间没有独立卫浴。
在外面洗完澡再回去,发现房间里的灯灭了。
还没来得及开灯,就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吓死我了,你怎么把灯关了?
「吹风机放哪了?」
刚刚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找不到吹风机,给傅京泽发了信息。
他说他会悄悄给我送过来。
我隐约看到桌上有个东西,想要摸过去。
结果被结结实实绊了一脚。
还好傅京泽眼疾手快把我捞了回来,我攀着他的手臂站稳,感觉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你……怎么没穿衣服?」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手机响了,弹出几条语音,是傅京泽刻意压低过的声音。
【我快到了,你给我开下门。
【快点哦,不然阿姨看见了会告诉我哥的。
【你不让阿姨给你拿,是不是想见我了?】
傅京泽戏瘾大发,语音一条接一条播放,还显示对方正在讲话。
空气中是诡异的沉默。
我抬起手机,淡淡的光晕中,男人面色冷冽。
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沈斯年带着水汽的手指点开了傅京泽新发的语音条。
【怎么不说话了?宝贝?
【那我自己进来了哦。】
9
我一激灵,下意识就把沈斯年往床上推。
手去扯被子想把他盖住,不被傅京泽发现。
沈斯年没松手。
我被他动作带着往下倒,只剩一只手堪堪撑在胸膛上。
他像是刚从浴室出来,没来得及擦干。
手底下的触感温热湿润,心脏在胸腔里鼓动,隔着薄薄的皮肤把震动传达到手心。
我下意识想要离远一些,脑子一抽松了手,距离猛地拉近。
唇下喉结滚动。
……
但是预想中的开门声并没有到来。
我一动也不敢再动,还是沈斯年打破沉默。
「三年了。」
喉结不断在唇下滚动:「还是分不清左右?」
直到床头的灯微微亮起,我才看清,这不是我的房间。
我走错方向了。
沈斯年只围了条浴巾,松紧度很危险,我的头发湿答答地垂落,贴在他腹肌上。
我立马别开眼睛,慌乱地爬起来。
「走错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回去。」
刚握上门把手,后面就响起傅京泽的声音。
我手机落床上了,沈斯年很自然地接通了他的电话。
「宝贝,你怎么不在房间啊?吹风机放你桌上?」
沈斯年打开免提。
他挑了挑眉,口型是:「需要我帮你回?」
我猛地摇头,快步跑回去,那边傅京泽听起来有点着急了。
「怎么不说话啊?你还好吗?人呢?」
我迅速遮住备注的「金主」,祈祷沈斯年没看到:「没事,我在……」
通话被身后伸来的手猛地切断。
滴滴滴滴——
「金主?」
沈斯年勾了唇:「林小姐不需要解释一下你现在的身份吗?」
10
还是被看到了。
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信息,我反扣过手机。
「情侣之间也有很多种关系,只是一些情趣而已。」
「比如?」
我尽力保持镇定:「金丝雀和金主的游戏,你没玩过吗?」
刚拿起手机,门就被人砸得砰砰响。
「沈斯年,开门!」
傅京泽听起来很生气,都叫他哥全名了。
我退无可退,在沈斯年复杂的眼神中躲进了衣柜里。
「你把林烬怎么了?」
没有门板的遮挡,傅京泽愤怒的声音几乎直接冲到耳边。
「不让我们一起睡就算了,她人呢?你把她绑到哪里去了!」
「给我一个需要这么做的理由。」
「让我也成为你的傀儡!像爸爸那样……」
「傅京泽!」
傅京泽噤了声。
我在衣柜里给他发消息安抚:
【我没事呢,洗完澡在花园里逛了下。
【刚好碰到阿姨了,顺便把头发吹了。】
【好的好的,吓死我了。】
沈斯年声音冷淡:「满意了?」
「哥,对不起。」
傅京泽滑跪:「刚刚联系不上我女朋友我上火呢,你这种万年寡王是不会懂的。」
「滚。」
「好嘞。」
傅京泽:【委屈.jpg。宝贝可以电话吗?】
【等我到房间打给你。】
衣柜门打开,沈斯年居高临下,看着蜷缩一团的我。
眼神晦暗不明:「林烬,你到底想做什么?」
11
相似的话我对沈斯年也说过。
那次把自己砸进医院后,他态度缓和很多,但没答应做我男朋友。
所以我问他:「沈斯年,你到底要什么?」
那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想要你……别拉着我做笔记的手。」
他算是我泡弟生涯里最难啃的一块骨头,硌牙。
但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借着脑袋疼让他陪我去复查。
然后在红绿灯路口,逼他亲我。
「男女朋友亲下怎么了?」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大家都知道怎么就不是了?」
「那只是别人说,大家是多少,你做过数据统计吗?」
我气笑了:「你现在不亲我,信不信我放下方向盘坐你腿上?」
沈斯年一动不动。
我只得放弃,让他帮我拿下饮料。
趁他侧身低头时,往他白净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沈斯年浑身一僵,拿纸巾去擦口红印。
「口红很贵的,纸巾也是进口,用了倒欠我五千。
「你就跟了我呗,我事儿很少的,给钱也大方,不比你一天到晚去兼职舒服?
「你看看你,都累瘦了。」
以前我追人,但凡猛猛砸钱,就没有追不到的。
什么惊喜,浪漫,只要有钱,那都不是事。
沈斯年硬骨头一块,一点心动的表情都没有:
「林烬,你觉得钱能买到真心?」
「我要你的真心做什么?」
我笑了:「就那种亲亲抱抱。哎……我知道你在意这个,有名分的,你是我男朋友。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看其他男人。」
当时沈斯年脸很臭,冷冰冰地看着我,对我这种想法嗤之以鼻。
像他这样清高的人,看不上我这种爱情买卖。
沈斯年伸手,把我从衣柜里拉了出来。
「耍我还不够吗?又盯上了京泽。」
我都不知道他说话能这么刻薄:
「不管你这次有什么目的,京泽都不是个好目标,他身上有联姻,他有未婚妻。
「不适合和林小姐玩这些下三滥的游戏。」
12
「京泽能给的,我加注三倍。」
条件是一周内分手,撇清关系。
沈斯年的话一直回响在耳边,我和傅京泽打电话,时不时分神。
「怎么了?宝贝?」
「啊……没什么。」
「你听起来感觉有心事,是不舒服吗?头还痛?」
我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随口扯了个谎:
「已经好了。就是刚来,感觉不太适应。」
我离这样的生活确实很久了。
三年前,爸爸被爆出轨的丑闻。
我暴脾气上来,要和他断绝关系。
拉着妈妈离了婚,陪着她去国外散心治病,准备在那边读书,再也不回来。
「妈妈,为什么那个姐姐在的时候,我不能叫你妈妈?」
病房里,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牵着我妈的手,我这才惊觉。
这个所谓好友的女儿,跟我妈妈长得很像。
她早就在外面有了家庭。
「小烬,其实我和你爸爸一直不相爱,我们只是纯粹的联姻关系。
「原谅妈妈没办法和他一辈子相敬如宾,你长大了,妈妈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他们在我面前相爱了十八年,到头来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为了利益,只是演戏。
就连所谓的出轨离婚,也只是临时权衡之下,在当时境况里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一气之下,我回国了。
原本一腔愤怒,可是看见破产后一败涂地,头发白得像个小老头的爸爸,又变成泪珠子掉出来。
妈妈有初恋爱人,有孩子,有带着我离开前分割的财产。
小老头没留下多少东西,在我出国后没多久就破产了,只有一地外债。
叱咤风云一生,最后落魄得很。
13
我开始自己挣钱念书,也开始给人赔笑,却发现都换不来一个机会,原来挣钱这么难。
直到傅京泽找过来。
除了那笔可观的钱,我还想从他身上赚一个机会。
帮小老头重新起死回生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他那名不见经传的哥哥,是沈斯年。
我下意识问:「你们姓氏怎么不一样?」
「我哥跟妈妈姓。」傅京泽声音忽然低落。
我知道沈斯年的妈妈,当时在医院时见过,我装作他的朋友,阿姨长阿姨短也叫了两三个月。
她看起来很普通,并不像贵妇,不过比沈斯年和善多了。
「早点睡吧。」
傅京泽岔开话题:「明天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傅京泽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尽可能在那些盯着他的人眼皮子底下留下痕迹。
这个做法我很熟悉。
以前故意想给家里找不痛快时,我也经常做混账事,给我爸妈心里添堵。
但沈斯年只给了我一周时间。
他没有催我,也没有像第一天那样为难傅京泽,一切看起来很平静。
14
最后一天,傅京泽带我去骑马。
他本来做好了一带一的准备,没想到我直接上马,缰绳拉得比他还利落。
「林烬!」
他吓得宝贝都忘叫了,赶紧追上来。
「别骑那么快,小心摔了!等我——
「等我——」
他的声音渐渐被我甩在身后。
我策马奔腾,尽情享受穿梭草场的风,心情舒畅些后,一点点放缓。
傅京泽追了上来,一脸惊喜:「你居然会骑马?还这么快。」
我从小心思就不在正道上,人也闲不住。
就爱骑马爬山攀岩,后来腿摔断一次,老实了。
我爸开始抓着机会让我学金融管理,但我不负众望爱上了泡吧看漂亮男生。
纵横商场大半辈子的人,把女儿养废了,愁得不行。
后面他算是看开了,觉得我开心就好,反正他赚的也够我挥霍上几辈子。
大不了到时候,给我赘个好看的男人回来,快活一生,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后半辈子会破产。
「嗯。」
我胡诌:「以前在马场打过工。」
「哦。」
傅京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开口。
「林烬。」
他看着我,表情认真:「其实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也看着他,但他没有继续,风带来一股淡淡的茶香。
放眼望去,在草场尽头,有一座小木屋,茶香就是从那里飘来的。
「要去看看吗?」
走近了,才发现小木屋其实是个奶茶店。
针对会员开放,可以短暂休息和看风景,里面应该有店员,但现在没有人。
柜台内陈放着茶叶和鲜奶,还有各种熬好的小料,可以供客人 DIY。
标签上的字迹,清隽利落,熟悉到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15
为了防止沈斯年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被人占便宜,当初我把他酒吧兼职搞黄了。
本意上想让他妥协陪我,但沈斯年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他跳槽去了奶茶店兼职。
他有力气我有钱,我直接包场,清空店面。
点名要沈同学教我 DIY 奶茶,美名其曰自己做的喝着更放心。
「不都是手把手教吗?」
我蹭过去,借着教学摸沈斯年的手:「这是什么粉啊?我闻闻……」
沈斯年一把把我推开。
「别碰!」
「我花了钱为什么不能碰?」
「林烬,这是胡萝卜粉。」
「?」
他慢慢把盖子合上,放到离我最远的地方:「你自己过敏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为了追沈斯年,我每天都和他吃一样的食堂饭。
有天看阿姨给他做了酱菜,也没看清是什么,吵着吃了几口。
结果当场休克,喜提 ICU 三天。
我自己倒没放在心上,但沈斯年那几天眼睛都熬红了。
看他一脸警惕,我心花怒放,蹭过去就要亲亲。
沈斯年别过脸:「这里有监控。」
「那就去没监控的地方亲。」
我把他推到员工换衣服的小更衣室,摁在门板上亲。
更衣室很小很小,也没有空调,空气一点也不流通。
亲一会儿就好热,我们都气喘吁吁,沈斯年更是从脸红到脖子根。
但没有推开我,反而轻轻拍着我的背。
「脸怎么这么红啊沈斯年,技术还差。」
我摁着他被咬红的唇角:「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后来每次我想要看他脸红,就轻声在他耳边说:
「去茶房更衣室吧?」
16
再后面,更衣室变成了任意地点,我故意带他往不熟的地方走,随机拽进密闭小空间,亲得脸红脖子粗。
他从抵抗到熟练,一抵上门,就自动搂着腰收紧拥抱,低头等我亲他。
我揶揄:「其实你喜欢这样。」
「不喜欢。」他嘴硬别过头。
我就亲他的耳朵,他怕痒,又转回来,被我亲到嘴。
分开时,他的唇不自觉往前追了一下,被我抓包。
「明明就很喜欢啊沈同学,你好闷骚。」
沈斯年垂了眼,手掌锁住我的后脑勺,强硬把我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直到我快憋死过去,才松开。
「哇靠……你想弄死我?」
他声音闷闷的:「跟你学的。」
那时沈斯年的脸太烫了,垂在我脖子边,把我的脸也烫热。
我以为那就是喜欢了,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脸红过,我以为我们在一起了。
所以出国的时候,我想带着沈斯年跟我一起走,可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用了最大的力气,把那张银行卡砸在他的身上。
「行啊,就当我买你这一年了,够了吧?
「沈斯年,别以为我没你不行!你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你这样的,别说一个了,我一车也买得起!」
我当时觉得我快要哭了。
大声说话眼泪就会倒回去,我告诉自己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沈斯年,我要去国外亲更多帅哥,才不要跟这个木头在一起了。
沈斯年弯腰,捡起了那张卡。
过去他不愿意承认我们是交易,可这张卡一捡,我们之间就泾渭分明,清清白白。
「我会还你的。」他把卡放进口袋。
「本小姐打赏男模也是这个数,不需要!」
我绷着脸上的笑,转头就踏上了飞往数万公里外的航班。
此后一别三年,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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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我阅男无数。
踩着不同男人的肩膀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后站到了京圈太子爷沈韫面前。
我做着沈太太的美梦,却被沈韫的白月光用下作手段了结。
我曾利用过的男人们纷纷跳出来骂我,是靠身体上位的碧池。
只有陆寒生,我那个十年前就辜负了的初恋,
跨越千山万水,接我的尸骨回家。
重活一世,我要将所遭受的一切报复回去。
然后,再换个人爱。
1
我死了,死的惨烈。
被拍下无数香艳露骨的视频照片后,江怡音把我丢在了北欧的雪山中。
不着寸缕,就这么被生生冻死在异国他乡。
沈韫知道我的死讯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夏梦娇自己时运不济,否则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想甩了她还得背上一个负心薄幸的骂名。」
江怡音依偎在他怀中红了眼眶:
「谁能想到你们来国外旅游还能碰见劫匪呢?」
「梦娇被好几个男人轮番折磨,还把她抛尸到荒郊野岭。」
「唉,也真是可怜。」
江怡音在沈韫面前装得无辜。
甚至开口替我求情,说回国的时候,能不能把我的尸首一起带回去。
沈韫摇头:
「算了,她那样的死法,别脏了我沈家的飞机。」
「再说了,我如果再和她纠缠不清,流言横飞,我娶你就又得往后推了。」
话音落,沈韫眼中情意汹涌,吻上了江怡音的唇。
衣衫凌乱落了满地,一室旖旎。
看着此刻亲密无间的二人,我的心猛然绞痛。
原来变成了鬼,也还是会心痛的。
其实,在五年前,我成为沈韫的金丝雀时,我就清楚明白地知道了——
我是江怡音的替身。
沈韫包养我,只是因为,我那和江怡音有九分相似的样貌罢了。
当年的江怡音,傲气满身。
因不满沈韫身边永远断不干净的莺莺燕燕,一气之下出国去。
她以为沈韫会追出国。
可自小金尊玉贵的京圈太子爷,再喜欢江怡音,也不会为了她低头。
转头找了替身。
我甘当替身,不仅是为了倚靠他的身份地位在娱乐圈爬得更高,更是有一片痴心。
所有人,包括沈韫,恐怕都不信,我这样一个势利的女人会真心爱一个人。
大约是十三年前。
那时我不过 15 岁,是巡镇的贫困生。
沈韫 19 岁,是跟着父亲来做慈善的贵公子。
我从没见过这样矜贵好看的男人。
他将捐赠的日用品递给我时,满眼笑意,温柔地抚摸我的头。
没过多久,我和沈韫的这张照片,登上了市报。
不少同学拿着报纸上的照片打趣我,说,
我和沈韫般配得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
我自小就知道自己长相出众,和沈韫,怎么不算登对呢?
偶像剧里平凡的女主角可以嫁给霸道总裁,我夏梦娇为什么不能嫁进豪门?
我仔细将报纸上的照片裁剪下来,夹进日记本。
没有见过世面的巡镇女孩,就这么有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往后的日子,为了这个偶像剧般的梦,我利用了一个又一个男人。
踩着他们的肩膀,一步一步从巡镇走到县城,走到市里,再到北京,最后踏入娱乐圈,站到沈韫面前。
我对不起的男人、算计过的男人,很多很多,
但唯独对沈韫,算是一片赤诚,豁出一切地去爱了。
从 15 岁到 28 岁,
十三年啊,
快抵得上我的半辈子了。
从我初见沈韫时,那一眼就误了终生。
可沈韫呢?
好像从没有对我动过一丝真情,我陪了他多年,
哪怕刚得知我的死讯,也能一扭头和白月光滚起床单。
连半分惋惜和痛心都没有。
我这一生,为了这么个凉薄之人,机关算尽,飞蛾扑火,
实在是太不值。
2
我死后,沈韫不追究、不报警。
匆匆通知国外殡仪馆火化,将我下葬。
随后,他和江怡音立刻回国。
在社交媒体发文,称我去北欧旅游时误入了山林深处,才遭遇不测。
一切都是意外。
可在公布完我的死讯后,外网无数高清视频和照片立刻流出。
都是江怡音派人拍的那些。
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从前被我利用过的男人们,开始在匿名在网上对我口诛笔伐——
「夏梦娇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她的报应,也没什么可怜的。说不定这个死法对她来说,她还挺喜欢,毕竟都是身强体壮的外国壮汉哈哈哈!」
「夏梦娇 17 岁的时候,为了上艺考补习班,就勾搭上我了。一次名师课就给她花三四万,每次上课还是我车接车送,一考上电影学院就把我踹了。」
「你们不知道吧?之前的清纯小白花都是人设,夏梦娇大一的时候为了接戏,深夜还敲我房间门。后来啊,有了点名气,开始傍大导演了,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
「还有,她当年为了傍上沈韫,天天模仿人白月光,还按江怡音的脸去整容了,这样的女人,不择手段,心机了得。」
……
这些一看,就是江怡音的手笔。
只有我的名声越臭,日后江怡音嫁给沈韫被议论的声音就会越小。
毕竟,在这次事发前,我是内娱顶流,粉丝众多。
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了沈韫五年。
一个月前,沈韫还承认了我未婚妻的身份。
而江怡音,才是那个抛弃沈韫又跑回来当小三的前任,受千夫所指。
但我死后,这些铺天盖地的前男友和金主的「爆料」,将局势扭转。
果然,没过多久,沈韫和江怡音官宣订婚时,
全网都是祝福声。
所有人都骂,还好我死了,否则不知道要鸠占鹊巢多久。
害得有情人难成眷属。
骂我的声音,随着这次订婚掀到最高潮。
因为我是个人品低劣的「碧池」,所以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传播我的隐私视频。
我的坟墓,在北欧的陵园。
甚至有不少人专门来看我的乐子,用红色马克笔在我的碑上写些骂我的话,在我的墓碑前播放我死前的视频。
这些人中,有华人,也有外国人。
哪怕我死后,每日都不得安宁。
直到陆寒生的出现。
他跨越了万水千山,从中国来到北欧,来到这个偏僻的陵园。
他满身风尘,狼狈不堪。
却用力仔细地擦干净了墓碑上,我那早被人涂花的遗照。
「蠢货。」
他红着眼,低低骂了一句。
而后,像是叹息般低声:「行了,现在骂你也没用了。」
「夏梦娇,我带你回家。」
陆寒生说的家,是巡镇那间修车铺,他阿爷留给他的。
从我 18 岁离开,到我如今死后回来,
十年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的破破烂烂。
陆寒生将我的遗照和骨灰盒放进橱柜,在他阿爷的下一层。
再也没打开。
像是忘了我般。
我日日飘在他家,看他按部就班地吃饭、修车、过日子。
直到半年后的一个晚上,陆寒生罕见地摆了两双碗筷,还喝了酒。
他终于说起了我,他笑得嘲讽:
「夏梦娇,你知道吗?当年你说,如果等我 30 岁还没结婚,你就嫁我。」
「我明知道这是你诓我的话,我还是信了你。」
「马上就到我 30 岁了,冥婚你结不结?」
这天晚上,他喝得烂醉。
说出的话,那些有些诡异的情话,叫我不敢多信。
可在这之后,陆寒生不正常起来了。
虽然每日还是修车,但他淘来了一辆二手车开始改装。
一天当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忙活这事。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直到陆寒生开着这辆车离开小镇,驶向北京,出现在沈韫家附近时,
我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陆寒生!你别做蠢事!」
可是他听不见鬼魂的话。
与此同时,沈韫载着江怡音刚从家里出来。
陆寒生油门踩到底,撞了上去。
爆破声响彻天际,随后浓烟四起。
陆寒生这个蠢货死在了他的 30 岁。
他说,他要给我报仇,然后下去找我结冥婚。
3
眼前的浓烟,似乎化为了实体。
而爆破声带来的耳鸣,也真实得不似作假。
「娇娇姐,你还好吧?」
直到听见耳边一声声呼唤,我才回过神来。
我,好像重生了?
我看了看自己如今的衣服,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布景,立刻明白过来。
刚刚的爆破声,是在拍戏。
这部戏,应该是三年前的民国戏。
我凭借这一部戏,斩获了影后大满贯。
也终于凭借影后的身份,得到了沈韫和沈家的认可,成为了沈韫的未婚妻。
可如今,我重生回来,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部戏的拍摄地离巡镇很近,
离陆寒生很近!
我匆匆忙忙地换下戏服,和剧组告假。
我要见陆寒生。
重活一次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不要做影后,不要做人上人,不要做豪门太太,
我只要陆寒生好好活着!
我开车狂奔在高速上,满脑子都是上一世陆寒生车祸时的惨烈。
我重生到了三年前,一切都还有机会,一切都还能挽回!
一个小时后,我跨越一百二十公里,出现在了巡镇修车铺。
陆寒生正赤裸着上身给货车拆轮胎。
他头发理得极短,是利落的寸头,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别有一番野性的性感。
如今的他,与我死后那副不修边幅的流浪汉模样,相差胜远。
鲜活有生机的,叫我想落泪。
我刚下车,想要扑上去。
却见铺子里走出个女孩,她贴心地给陆寒生递水擦汗。
亲密得像是情侣。
瞬间,我的脚步顿住了。
从我 18 岁离开巡镇去上大学,到如今 25 岁,
这中间我和陆寒生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七年,我换过无数的男朋友,陆寒生谈个女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我明知做人不能太双标,
可我的心却克制不住地酸涩起来。
我拉低帽檐,躲回车里,手足无措地启动车子想要逃走。
着急之下,车子怎么也打不着火了。
发动机断断续续的轰鸣声吸引了陆寒生的注意,
他走过来敲开了我的车窗:「需要帮忙吗?」
我颓然叹息一声,认命道:「麻烦你了。」
闻言,陆寒生古井无波般的眸子,顿起波澜。
他的手紧紧扣着车窗,青筋暴起。
陆寒生认出了我。
七年未见,哪怕我戴着帽子口罩遮住了全脸,
仅凭这几个字,他还是认出了我。
4
陆寒生支开了那个叫刘雯的女孩。
刘雯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寒生哥,那你记得忙完吃饭啊,我特意给你做的红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寒生敷衍应了一句,看似全部注意力都在修车上。
我见过陆寒生爱人时的模样,不该是这幅样子。
他不喜欢刘雯。
想明白这个,我仔细盯着陆寒生此时板着的脸,瞬间看穿了他的强装镇定。
「怎么样,问题严重吗?」
我故意俯身,凑到他身边。
陆寒生身体僵了僵,却没躲开:
「不严重,就是曲轴位置传感器坏了,得换。现在我这没有你这个型号的,要下午去一趟县里拿货。」
我不懂修车,但我懂陆寒生。
他撒谎的时候,耳根会红。
我噗嗤一笑,没有拆穿他:「那就正好多呆呆,我也去给阿爷上柱香。」
修车铺的里间,橱柜里,摆着阿爷的遗照和骨灰。
上一世,我也在阿爷下面一层摆了半年多。
这一世,我不要再被摆上去了。
我点燃香,朝阿爷三拜。
等我拜完,倚靠在门框边的陆寒生开口:「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在附近的古镇拍戏,想你了,就来了。」
我关上橱柜,直直朝陆寒生走去。
昏黄的灯光,模糊了陆寒生的脸,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十几岁的时候。
陆寒生满脸嘲讽:「大明星还能想起我是谁?」
「能。」
我没有在意陆寒生的嘲讽,只是平静道:
「我们之前的所有,我全都记得。」
「我记得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记得你为了供我艺考去打架挣钱,断送了前程;记得阿爷走的那天你抱着我哭,说你只剩下我了。」
「我还记得我说过,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咱俩如果都没结婚,我就嫁你。」
……
还有很多我没办法说出口的话。
我记得,陆寒生是怎么花光积蓄独身一人去了北欧接我回家,
记得他烂醉时对着我的遗像说的每一句情话,
记得他开车撞向沈韫时决绝的脸。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次,不管是死皮赖脸,还是穷追猛打,我都要挽回陆寒生。
错过值得爱的人,和看着他为自己而死,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我踮起脚,勾住陆寒生的脖子,就这么吻了上去。
陆寒生喉结滚动,体温升高,却没有给我半分回应,反而是推开了我。
他的嗓音沙哑:
「夏梦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陆寒生将我横抱起,走向浴室。
「干嘛不去床上?」
「先洗澡,刚修了车,一身机油。」
5
昏黄的光线氤氲满室,照出交相缠绵的两道身影。
从正午时分到日薄西山,陆寒生仿佛要将这七年未见的相思之情全都发泄出来。
一次又一次。
我筋疲力尽,陆寒生却犹嫌不足。
只能被迫地任他予取予求。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伸手抵住了陆寒生的肩头,让他先停一停。
可手机拿起,我就后悔了。
居然是沈韫的电话。
陆寒生也瞧见了,瞬间冷了脸。
本想挂掉,陆寒生却先我一步接通,甚至按了免提。
「夏梦娇,你现在胆子肥了?敢撂下整个剧组自己跑了?」
沈韫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传来。
「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吃醋也好,耍脾气也好,别把情绪带到工作里。」
「你说你要和郑导合作,我去谈成了,现在戏拍一半,你一走了之,叫我把面子往哪搁?」
「夏梦娇,别给我装聋作哑,说话!」
沈韫的语气越来越不善。
可我却一声不敢吭,紧咬着唇,克制着即将溢出的呻吟。
「我,我明早就,嗯,就回剧组。」
回复的话,被陆寒生撞击得支离破碎。
但好在,沈韫还在气头上,没发现我的异样:
「还明早?」
「行了,定位发过来,我来接你。」
「今晚就和郑导吃饭赔罪,再给我闹的话,你知道后果。」
电话被挂断。
……沈韫要来?
我还在宕机,那头陆寒生已经匆匆结束,翻身下床。
他穿好裤子后,站在门边,点了只烟。
陆寒生没有烟瘾,他此刻抽烟只有一个可能——
他现在烦透了。
陆寒生一言不发,但浑身都已经写满了「送客」两个字。
我抿嘴,嗫喏着:「寒生,我……」
辩解的话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夏梦娇,我十九岁被你耍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再也没有第三次了。」
陆寒生眼底冰凉一片,语气无甚波澜。
我却听得出里头的决绝。
我顿时慌了神:
「我没有耍你,我是真的想你了,才不管不顾抛下一切地回来的。陆寒生,我……」
「你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在那个大少爷身边待不下去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寒生眸色一暗,打开手机。
赫然是昨晚沈韫在夜店左拥右抱的热搜。
陆寒生误会了。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的裙子,被陆寒生毫不留情丢在了脸上,瞬间打断了我所有解释的话。
「穿好衣服,出去。」
陆寒生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修车的声音从前头的铺子传来。
只要陆寒生愿意,他可以立刻修好我的车,让我麻利地滚蛋。
等我穿戴好出去,在铺子里看见了刘雯,她来给陆寒生送晚饭。
她见我从里间出来,满脸的警惕。
我径直掠过她,走向陆寒生。
陆寒生没有看我,只是淡淡一句:「修好了。」
我走到车前检查。
刘雯却以为我要跑路,语气不善:「还没给钱呢,别是想逃单吧?」
陆寒生顺着她的话接道:「六百,付了就走吧。」
我低头扫码,把钱付过去。
余光一撇,陆寒生把微信二维码也一起贴在了柜台。
有这个机会,我自然要加。
加微信时,刘雯小声的问话从不远处传来:
「她怎么会从里头出来啊?」
「用卫生间。」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算了。寒生哥,你什么时候正式上门啊?我妈妈她很想见你。」
「最近忙,还是不……」
陆寒生话说一半,他本是想拒绝的。
但看见我,他眸色暗了暗,话音一转:「最近忙,等周末吧。」
闻言,刘雯眼睛亮了起来。
我的目光落在她挽着陆寒生臂弯的手上,心像是被揪成一团。
陆寒生任由刘雯撒娇,勾起的嘴角甚至带着几分宠溺。
终于,我再也克制不住。
上前两步,晃了晃手机:「加你微信了,通过一下。」
「刚刚你太棒了,食髓知味,不介意我周末再来吧?」
我遮住了全脸,陆寒生和刘雯看不见我的表情,
但他们听得见我暧昧不明的语气,看得见我肆无忌惮在陆寒生赤裸胸口画圈的手指。
「介意,周末没空。」
陆寒生把我不老实的手指圈住,面色不虞。
「我来了,你就一定会有空。」
「即使你不想,它也会想我。」
我将手指从陆寒生的掌心抽出,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腰际。
说完这番指向性十分明显的话后,转身离开。
如我所料,我还没上车,刘雯就和陆寒生闹了起来。
她要个说法。
不管这次会不会伤害刘雯这个无辜的女孩,不管她觉得我绿茶也好,心机也好,
我都要拆散她和陆寒生。
因为我不敢赌。
我知道上一世的陆寒生,他甘愿为我去死,他心里一定有我。
可是,我害怕这一世的陆寒生因为我这次的刺激,因为这次的误会,
为了和我赌气,而选择别人。
陆寒生,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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