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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艺术]孟京辉戏剧作品《臭虫》近期再度开演,如何欣赏这部「难懂」的先锋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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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京辉戏剧作品《臭虫》近期再度开演,如何欣赏这部「难懂」的先锋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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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京辉
戏剧
先锋艺术
孟京辉戏剧作品《臭虫》近期再度开演,如何欣赏这部「难懂」的先锋戏剧?
戏剧导演孟京辉在B站有一个个人认证的账号,叫「孟京辉在剧场」,里面上传了《臭虫》2000年倪大红、秦海璐主演版,2017年王梓行、毛雪雯主演版的官摄视频。没看过的朋友们也可以先搜搜视频大概了解一下——《臭虫》到底先锋在哪里。 :
所以《臭虫》这个故事到底讲了什么?
《臭虫》创作于1928年,是马雅可夫斯基讽刺戏剧的代表作,主题思想就是歌颂十月革命和广大劳动人民,批判市民的市侩和官僚主义。讲述了主人公普利绥坡金由一个党员蜕化为资产阶级市侩,最后堕落为徒具人形寄生虫的过程。
普利绥坡金过去是一个工人出身、为人民服务的党员,他曾经在建立苏维埃政权和保卫革命成果的斗争中贡献过自己的力量。然而他的思想并没有得到认真的改造,在后来的和平环境中,在资产阶级两面派的典型人物奥列格·巴洋这个“不学而有术的人”的影响下,他背叛了工人阶级,成了资产阶级思想的俘虏,堕落为典型的小市民。
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和市侩浸透了他的灵魂,支配着他的一切言行,使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发出了难闻的酸臭。他穿上了花花绿绿的新衣和时髦的皮鞋,带上了色彩鲜艳的新领带,留起了显得“庄重高贵”的胡须。
他无耻地追求“豪华的生活”和个人幸福,为此,他竟然迫使已经有身孕的妻子左雅·别辽 兹金娜自杀,而同一个有钱的理发师的女儿艾里节维拉·达维陀芙娜结婚。两个人的婚礼按照资产阶级的传统习惯举行。
结果由于参加婚礼的人酗酒滋事,引起一场大火,除普绥希坡金去向不明之外,其余的人都烧成了焦尸。
五十年后,社会已经进入了一个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时代,基建队的同志在一个冰冻的地窖里挖出了一具冰冻的人体。经“复活人体研究所”多次实验证明,它就是当年的新郎普利绥坡金。
可是将它“复活”之后,它又故态复萌,像“瘟疫”般地在周围散播资产阶级的有害影响,腐蚀青年,败坏社会风尚。因此,人们只好把它同那只与它一道复活的臭虫关在一只特制的笼子里,陈列在动物园内,供游客观赏。
最后,马雅可夫斯基通过动物园主任之口,向人们指出了普利绥坡金的全部价值:一个是名扬四海的“普通臭虫”,另一个是“庸俗的市侩”。这两种生物都生长在时代腐败的褥垫里。
——来自《马雅可夫斯基笔下的俄国:官僚主义横行,社会充斥着骗子和投机者》作者:颜威说历史
所以从文本上来说,这就是一个很政治的话题。
这些年《臭虫》其实反反复复排了很多次,看得出导演孟京辉对它真的很喜爱。


00年的时候,《北京青年报》针对《臭虫》做了一篇采访:
孟京辉访谈:戏剧应该影响人的生活(附图)?ent.sina.com.cn/h/27433.html


“谁是臭虫?”我发难了。
“问得好。”老孟不急不忙地娓娓道来,“臭虫是一种思考,是对社会生活思索之后得来的结果。只是臭虫有的已被冷冻,有些未被发现,有人虽看到它却浑然不知,不明其为何物。其实臭虫是一个概念,我现在就想给它命名。”
好家伙,孟派戏剧够有责任感的。孟大掌门指着该剧主演戴明宇说:“他面临着写电视剧可以挣10万元或是排话剧收入不多的选择,当然他选择了演话剧,假如说他选择了挣10万元的话,他就是臭虫了吗?凭什么人们没有选择更好生活的要求和能力。但是如果50年前的人这样问我们:我们当年流血打仗又是为什么?这就厉害了。现代社会完全是以物质欲望、既得的物质利益为准绳,面对这种问题,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有责任用艺术的原则靠近这个概念,应该去拷问。所以我才如此醉心于这只臭虫。”
称自己以糊涂和混乱加上狠为一贯风格的孟京辉对《臭虫》的作者马雅可夫斯基崇拜得五体投地,“他是一个革命艺术家,人们对他的尊敬不只是文学成就,主要是其人值得尊敬,翻开他选集的任何一页,都会发现激情涌动,他的作品放在任何时代都同样厉害,在资产阶级时代,吓死他们,在无产阶级时代,他是号角,你想号角声音多大,多嘹亮。这多棒呀。而且马氏的戏剧(浑不论),剧中很多噱头我就是原封照搬。”先想明白了,看透了,才行动,看来老孟进步了。“我自己都知道哪儿往前走了,在合作者们极大地贡献了他们的力量的同时,我发现我也向自己本身学了不少东西,学习才能进步。”
针对2013年版本的《臭虫》 ,中国新闻网发了这样一篇文章:
《孟京辉13年后"复活"《臭虫》 开放式结局没答案》?culture.people.com.cn/n/2013/1101/c172318-23407147.html
文章里表示,13年的版本是开放式的结尾,最终演员会和观众对话:
新版的最大特点在于孟京辉首次尝试互动开放式的结局,让剧中人物的命运与现实人生一样变得变幻莫测起来。这次演出,演员们会询问现场观众“复活”的普利绥坡金应该过上什么样的生活,然后根据观众的答案来演绎后边的剧情。孟京辉表示如此安排是为了给予观众思考的空间。“如果说13年前我们是质问,那么现在更多给的是一种思考,没有给出也不应该有标准答案。”孟京辉说。
2018年的时候,孟京辉的《臭虫》去过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的OFF(阿维尼翁戏剧节的剧分为IN和OFF两种。前者是受邀请的,数量较少;后者没有限制,数量较多)。


《臭虫》海报(阿维尼翁戏剧节)
据说这篇文章——《视频 孟京辉接受法国媒体采访: 让世界了解中国当代戏剧》,法国当地媒体LCF广播电台与马赛曲报的记者对孟京辉进行了采访。
我一点法语不懂,凭借英文关键词搜索——我的搜索引擎魔法失灵了,完全没搜到东西,这篇中文媒体发布的文章里也完全没聊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是我搜到了在一些法国媒体对这场戏的评论——当然,也都是法语,我直接google翻译的,大家懂法语的自己看,不懂的就和我一样大概理解理解吧:
Dans ces conditions, le plus intéressant reste ce qu’on devine de la réalité soviétique entre les lignes du texte de Ma?akovski, par ailleurs insupportablement rhétorique, emphatique, dont le lyrisme militaire nous horripile aujourd’hui. C’est donc dans l’implicite du texte qu’il faut puiser sa nourriture, et là, il y a de quoi faire! On mesure toute la noirceur et tout le pessimisme dont est porteur Ma?akovski, évoluant à son corps défendant au milieu d’une misère physique (obsession des punaises) et morale (enfouissement de l’individu sous la pression de la masse).
最有趣的是我们可以从马雅可夫斯基文本的字里行间推断出苏联的现实,除此之外,马雅可夫斯基文本的修辞和强调令人无法忍受,其军事抒情诗今天让我们感到恐惧。因此,我们必须从文本的含蓄中汲取灵感,在这里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可以衡量马雅可夫斯基身上所有的黑暗和悲观,在身体上的痛苦(对臭虫的痴迷)和道德上的痛苦(在群众的压力下埋葬个人)中,他在自我保护的身体中进化。
文章地址:Avignon 2018 : " Badbug, texte de Vladimir Ma?akovski, m.e.s. Meng Jinghui


这是一些法国网站发布的《臭虫》剧照
以上,是我在网上查到的信息整理而成,水平有限,肯定有所疏漏,不过大概我们也能理解《臭虫》到底讲了一个什么概念,而它又为什么会带有「先锋」这样的标签。然而有趣的是,在我上文中引用的法国媒体的评论中,有这样一段话:
Le difficulté de cette mise en scène c’est qu’elle est trop subversive pour être re?ue en Chine, et dépassée pour les spectateurs occidentaux qui, depuis, en ont vu d’autres! Outre le fait que la problématique qu’elle véhicule ne les intéresse plus qu’à titre de docuement historique consulté avec nostalgie.
这种表演的困难在于,它的颠覆性太大,在中国不受欢迎,而且对于西方观众来说,它已经过时了,他们已经看到了更多!除此之外,他们对它所传达的问题只感兴趣,只是作为一份历史文件,带着怀旧的心情查阅。
(而写下这篇文章的作者,如果google翻译没错的话,可能是一个中国人。)
所以,在中国戏剧市场已然很“先锋”的实验形式,其实已经在国外各大戏剧节和剧院中上屡见不鲜了。
我并没有戏剧的学历背景,对此的理解和知识基本都来自于网络,所以也不好妄加评论。但我始终认为,不论是什么样的艺术形式,创作者愿意表达,有途径去表达,就全都合理。观众如果对此接受,说明通过这场戏剧,他们和创作者成功进行了一场对话。如果观众完全不能接受,那就说明这个对话通道建立失败了——鸡同鸭讲也是常有的事。这并不能说明这场演出本身不好,也并不能简单指责观众素养不够。我认为只要创作者付出了自己的真心,而不是敷衍了事,它就是好作品。而观众,有权利不喜欢任何真正好的作品。
至于先锋戏剧的土壤——确实不肥沃。
孟京辉在编排这部话剧的时候,广袤的俄罗斯土地上早就没有了共产主义思想,到处爬满了资产阶级的臭虫。
马雅可夫斯基认为舞台不应该去描摹生活,而是具有独立的假设性。
而对于孟京辉来说,《臭虫》完全失去了所谓的假设性,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世界,对资产阶级带着羡慕和崇拜的人类,不是几个人,不是一个有名有姓的普利绥坡金,而是无限接近100%。
1928年,马雅可夫斯基在红色的苏联,面对着红色的苏联青年,大声地批判普利绥坡金,警惕资本主义的臭虫,正在逐渐侵蚀人类。
当时的人们看着这部话剧,心里在想什么?
荒诞,离奇,不可思议。
在当时的人们看来,资本主义必将失败,社会主义必将胜利。资产阶级臭虫无论冰冻多久,那也无济于事,臭虫就是臭虫。臭虫能够高尚起来,变成人类吗?
彼时的荒诞和当今的荒诞,不是一回事。
马雅可夫斯基和孟京辉面对的不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时空。
孟京辉编导这部话剧的时候,他的内心一定充满了荒诞。因为现实本身比《臭虫》这个剧本更加荒诞。
现实当中的资产阶级是臭虫吗?
21世纪,在许多人眼里到底谁是臭虫?
资产阶级和苏联人民?
白宫和白宫?
马雅可夫斯基构建的荒诞本身早已翻转,是荒诞的N次方。
从公元2000年到现在,孟京辉就是从荒诞的现实开始,只能以荒诞表现荒诞。
讲道理,一般大众也不至于不能理解。
苏维埃大厦早已崩塌,资产阶级仍然站在舞台中央,头上顶着绚丽的光环。
普利绥坡金一直都活着,被冰冻的是苏联劳动人民,我们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准确描述我们所看见的世界。
在孟京辉2000年版本的时候,有一个表现劳动人民表演话剧,生活、工作的片段。现场观众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如此刻板而真实的一幕,一点也不荒诞,人们仿佛记忆犹新。当把这些搬上舞台以后,大家都觉得可笑。
马雅可夫斯基用预言的方式预判了未来。
马雅可夫斯基的未来就是我们的现在。观众认为好笑的地方就是坐成一排吃饭的工人阶级才真的好笑,带着资产阶级臭虫的普利绥坡金反而符合当代人的认识。
观看这部话剧的观众,只怕人人都是普利绥坡金。
早就没有了共产主义理想,人人心里想着爱情、金钱、无病呻吟,和臭虫做朋友。
洗澡、沐浴、玩泡泡,脑袋空空,无所适从。舞台上的表演,正是在模仿人们的心态和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
你为什么会觉得无聊?
因为这就是你的生活,被马雅可夫斯基批判的东西。
你想寻找生活的真谛,却看见了真实的自己,真实的生活,你开始分辨不清什么是荒诞,什么是理想照耀现实。
一些观众看不下去,就是因为内心深处有一种惶恐不安,难道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为什么要这样表现,是对观众有意见吗?
不是的,这是戏剧的力量。
戏剧只能表现生活,却不能改变生活。
你要从戏剧表现中,穿透荒诞的迷雾,去看清真实的自己。
然后对于现实生活多一分思考。
我们总是在娱乐中寻找廉价的快感,每一次思考就是一次痛苦的煎熬。
宛如“风月宝鉴”。
你究竟喜欢看哪一面?
人们不能永远生活在娱乐中,偶尔也需要想一想,理想到底是什么?
我们正在经历的一切,远比这部话剧《臭虫》更为荒诞。
荒诞和现实,理想和谎言,相互交织,主导着我们的生活,搅动着我们的思想。
谢邀。坦白讲我不知道怎么欣赏,但我看到这个问题时去B站看了一遍《臭虫》。
舞台剧我看的比较少,上一次看舞台剧是在2023年5月的公司团建,当时看的是荷兰花海《只有爱》的歌舞剧,给我的感觉是很轻柔、伤感、情绪很多,让人流泪,久久难以释怀。
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在想B站会不会有,去找了一下,发现果然有,时间有2小时之长,刚开始觉得时间太长,但想想还是看一下吧,毕竟我也很少看这种剧。


“我不会和你各奔东西的。我要我的船和你的船向同一个方向行驶。”
这句话是《臭虫》里的一句台词,女生含着饱满的情绪说出了这句话,我感觉到了一种悲伤的气息。


在我看剧的时候,看到了这一部分,从我看着看着跑掉了,走神又接续的角度看,这部分内容像极了恋爱脑的女生,追着男生不舍得放手,让我看到了一种偏执。
情绪饱满、动作很大、张力很强,整体舞台效果很有代入感。
我看到女生满脸泪水的时候,是很心痛的,因为我想起了自己在谈恋爱时的感受——只要男的不想离开,很难成功分手。
因为女生总是感性的,舍不得放手和总是回忆的永远是女生。


不得不说,台词是有一定颜色的,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无法接受,所以谨慎观看吧。
女生一直追着男生,不舍得放手,男生一直说我们分开吧,各奔东西,女生就说: “我不会和你各奔东西的。我要我的船和你的船向同一个方向行驶。”
在我看来,女生说的也没错,错的是出发点。
我不会和你各奔东西的,因为我们本可以朝着一个方向行驶,但其实,作为大海中的两艘船,早晚会因为航线不同,时间线不同,变得方向不同,即便一直朝着一个方向,最后的结果也未必相同。
如果从人生的角度去看这部分,我觉得更像是沉浸爱河、自我安慰的女生,不舍得放手,导致自己伤痕累累。
男生真的会因为你的深情而后悔、自责么?也未必,因为人家是往前看的啊!
姐妹们,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你也不会只有一个男友,咱们也要往前看啊。
在后面的一些部分里,让我觉得印象深刻的就是“臭虫”狼人杀。
我感觉还蛮与时俱进的,会有这个部分出现,在狼人杀里,每个人都要很用心、用脑去思考,保护好自己又要揪出坏人......
这部分我干别的事去了,就不接着说了。


在最后的一部分,是一个男人扮成臭虫,说着一些话,还有旁白。
我觉得整体来说蛮荒诞的,但又不得不说,咱们现在的生活就存在这样的现象。


从观影后的感受来说,这部剧适合有一定社会经历的人看,感悟思考会更多。
当然也不是说没进入社会的不能看,但一定看着会有点“迷惑”,因为舞台效果极强,如果没有社会阅历,又没有提前查阅资料的话,可能很难有所收获,而是会觉得“荒诞”。
看这种东西要有一个心理准备,首先要大概知道什么是“先锋戏剧”。
这玩意其实就是行为艺术。
那什么是行为艺术呢?
简单来说,就是用“非常规的,夸张化、艺术化,甚至荒诞化”的手段去做思想表达。
比如几个著名的行为艺术案例:
《Rhythm 0》:一个女孩把自己关进一间小房间,然后邀请十几位观众进房间,提供玫瑰、蜂蜜、匕首、铁锤、十字弓、灌肠器、手枪等七十二种道具,任由观众在自己身上使用。为表绝不反抗的诚意,她把自己全身麻醉掉,只留意识清醒。


Rhythm 0
《虎口见笑》:一个男人用钉子把自己的手钉在路边的树上,然后用随身携带的音箱播放各种笑声。


虎口见笑
《赫尔的海》:3000人赤身裸体,把皮肤染成海洋的颜色,成群结队在城市里游荡。


赫尔的海
常见的行为艺术无法承载具体的、清晰的、连续的思想,大部分时候它只表达一个模糊的理念。
而“先锋戏剧”,可以理解为“用行为艺术的方式去表达一个完整的剧情故事”。
把戏剧理解成一部连环画,每一幕的每一个剧情段落理解成一张画面。
用行为艺术的方式,夸张(大多数时候是疯批)的去表达这个画面。
比如一个简简单单的武松打虎剧情,如果用先锋戏剧方式怎么表达?
某一种先锋创意可能是:
老虎在武松面前站了起来,原来是一个穿着虎皮裙,身材火辣的妖艳女人。女人围绕着武松,跳了一段形同钢管舞的诱人舞蹈,然后武松发表了一番“女人是老虎”的内心独白,接着和那女人一起跳双人舞。舞蹈激情四射,暗喻武松和女人麦克拉乌。之后女人想让武松留在山上和她一起过山居生活,但武松留恋世间名利,一意下山。在一个黑暗的雨夜,女人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武松则露出狰狞的嘴脸,将女人大卸八块。
性、隐喻、表现疯批,大概就是现阶段“先锋戏剧”的主要特征。
比如孟京辉《臭虫》这部剧,就有大量这种以“性、隐喻、疯批表演”为要素的舞台表现。
比如这场戏,演员造型几乎全是各种夸张的交合动作。有双人的,有多人的。


《臭虫》剧照
你可以想见,它大概是展现或者隐喻一种情欲纠缠的幻想或者状态。那这种状态一定是通过这种一群人摆姿势的方式来体现吗?
不一定,其实《封神第一部》里乌尔善设计的伯邑考演奏乐器,然后妲己在雨中扭来扭去,也算是一种艺术表达。
表达方式在隐约不离本意的情况下,离正经表述越遥远,手法就越先锋。


《臭虫》剧照
但这也就导致了“先锋戏剧”的难懂。
因为它每一个画面都用不正常的方式去表达。
其实用行为艺术去表达连续性的剧情是有问题的。
行为艺术是用一个短暂的奇葩行为去轰击人脑,人脑接受轰击之后,迅速调用自身逻辑智商去应对。短暂的轰击不至于带来大脑的沉浸,大脑其实只接受了一个想法,然后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整个想法。
而先锋戏剧其实是用一个长时间的奇葩行为去让大脑沉浸。大脑要接受这个奇葩表现方式,把自己的逻辑智商整体去沉浸在这套奇葩逻辑里面,用至少一小时,长则数小时的世间去感受导演的叙事。这是非常难的。
因为你要让正常人的大脑沉浸进去,你就必须做成了一个完整缜密的世界观,每个画面都不能有漏洞,否则观众就出戏。
就跟《盗梦空间》一样,“先锋戏剧”是一个离奇的长梦。要让做梦的人沉浸其中不醒,必须有一个据有超强构建能力的造梦师,造出一个内部逻辑高度自洽,可以乱真的梦中世界来。


《盗梦空间》剧照
而目前来看,做到离奇这一步是最容易的,但做到自洽、乱真、沉浸,就极难。所以大部分“先锋戏剧”看起来更像是闹剧,观众很难沉浸其中。难以沉浸,就难以体会导演想表达的感觉。
还是拿梦做比方。在梦中,很多很简单的场景,无厘头让人害怕。一句无意义的话,在梦中我们会觉得非常有意义。关键在于接受梦的逻辑,不醒来,暂时不去想现实逻辑。
而一旦你从梦中醒来,以清醒者的角度去看这场梦。所有的感受都不存在了。一句无意义的话,在现实逻辑中怎么都是无意义的,无论听多少遍都不能让你有在梦里的那种触动。
清醒的人要理解梦中的感受,必须入梦。
我听过一种状态叫“清明梦”,是说一种主动如梦的方式。简单来说就是刻意做梦,在梦中保持意识,但又不醒来,以享受梦境。明明醒了,意识到这是梦了,出戏了,但主动坚持留在梦里,去享受梦境。这是需要训练或者诱导的。比如喝点酒,给头脑一点麻醉感,有助于这种清明梦的实现。
要看懂“先锋戏剧”,我认为就很需要这种“清明梦”的状态。
它确实不完美,会让你出戏。但你如果能主动入梦,放弃清醒,放弃现实逻辑,完全沉浸在这个舞台表现的梦中逻辑里,那你就就能体验到梦中的感受。清醒时不害怕的东西,梦里能让你害怕。清醒时不烦恼的东西,梦里能让你烦恼。清醒时不满足,梦里能让你满足。
“先锋戏剧”是不讲求剧情的。所谓“看懂”,其实就是感受到。
对于以前没有看过“先锋戏剧”,然后一定要去看的话。我建议,带瓶酒,白的。带点醉意去看,容易“看懂”。
当然,对那些已经习惯“先锋戏剧”这种形式的人,和那些大脑可塑性很高的年轻人来说,应该不需要这么复杂。感觉他们都能欣赏,很厉害。
我不行,我还是更能欣赏——或者说更偏爱古典戏剧。
《臭虫》原著被马雅可夫斯基自己称为“神奇的喜剧”。
艺术源于生活,生活却更显荒诞,《臭虫》也不例外。剧本的梗概及打磨是他在《共青真理报》工作时,陆续从各地汇集而来的,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庸俗事实。
马雅可夫斯基作为诗人,在中国上个世纪的老一辈文学读者那里几乎无人不晓,例如长诗《列宁》和《穿裤子的云》。但诸多原因加持,或许是作为诗人的他太过耀眼,相比之下他的戏剧在当下我们的认知里,留下的痕迹却微乎其微。
上个世纪里,简中互联网世界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擦边只有1958年应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的吴雪和金山之邀,田汉创作的话剧《十三陵水库畅想曲》,该戏剧表演过程中打破舞台“第四堵墙”的表现形式据说是得到了《臭虫》的借鉴启发,具体是否有因果,也不可言之凿凿。
旧瓶装新酒,老树开新花。所谓经典咏流传莫过于此。
进入新纪元后,孟京辉导演的新锐之作《臭虫》于2000年在北京儿童剧院率先上映,并于2013年、2017年等多时间,前后多次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地的剧场演出。


2000年倪大宏主演《臭虫》
这是马雅可夫斯基的戏剧第一次真正出现在中国舞台上。
《臭虫》到底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剧本创作于1928年,马雅可夫斯基自述主旨是歌颂“十月革命”、歌颂劳动人民。
剧本的主人公,作为工人、前苏联共产党员的普利绥坡金因为追求私利,贪图享乐,抛弃了同为工人的原来的恋人,背叛了自己的阶级,并同理发师的女儿结婚。
正在举行“红色的结婚典礼”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迫使参加婚礼的宾客都葬身火海,唯独婚礼的新郎官却被救火的水冻结起来。
时光荏苒,五十年后,人们发现了被冻住的普利绥坡金。关于是否复活他,经过表决后,大家同意将其解冻,过程中一并复活的还有一只当年一起冰封的臭虫。
戏剧的冲突点来了,人们想把普利绥坡金培育成现代人的企图遭到了失败。但意外得知他的身体可以被作为臭虫生存的环境,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养料育臭虫。
于是乎“两只动物”都被关进了动物园中。
在动物园的开幕典礼上,普利绥坡金喜形于色地召唤观众们到他的笼子里去做客。精神错乱的他理所当然地被赶回“牢笼”。
工作人员用风扇吹散他的最后几句话,在铁笼之外,接着奏乐接着舞,继而全剧终。
《臭虫》对未来世界的大胆想象如何?
如果是戏剧的冲突感是高潮的迭起,那作者对未来世界的想象就是最引人至深的迷人。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更何况是赋予剧本重生的孟京辉。
马雅可夫斯基对未来社会的构想,核心点在于一个是丰衣足食,未来的物质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机械自动化的时代;另一个上下同欲,是一体化的社会组织和人的精神洁癖。
明确体现有这一点:解冻、复活普利绥坡金的理由是看到他手掌有茧子而判断他是五十年前的劳动者,是研究半个世纪前的劳动状况的很好样本。
孟京辉复活的“臭虫”,看到的则完全不是如此光景,绝非整齐划一、万人一面的集体主义世界。
相反,他塑造的未来世界是物欲横流、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普利绥坡金原先那些被批判的欲望,在这里反而难以入流,不值一提,显得他反而上不了台面了。
也是,人类的想象脱离不开现实的束缚,时代背景则尤为重要。一百年前关于五十年后的遐想是宣示了一种条框之下的规划社会,二十年前则截然不同。
新世纪的《臭虫》,臭出了哪些新高度?
孟京辉可谓中国当代最具活力、最富影响力也是争议度颇强的一位先锋戏剧导演。
他的作品常常通过带有讽刺意味的戏仿来解构经典名著,作品风格中西混搭。
孟京辉浓郁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在舞美的加持下,汇入了怪诞陆离的氛围,用更戏谑批判的方式将喜剧元素放大,《臭虫》刚上映的时候也不例外。
“孟氏戏剧”的观众分化现象体现在了《臭虫》(2000)这部剧中。
《臭虫》的调查问卷中,有一项是对其进行评分,有84%的观众给《臭虫》打了80分,9%的人打了100分,7%的人打了60分。这应该算是一个比较高的评价了。
数据来源于《关于<臭虫>的调查报吿》(《精品购物指南》,2001年1月19日)
孟解构中的臭虫和1928年形似而神离。
新纪元的它不在逃避未来世界,反而主动观察,难以理解地成为“怪物的”社会,倒成为它审视的对象。
当然,形体上关进动物园的归宿却是一样的。
孟京辉在剧中有他想要讲述的时代背景下的故事,有他以笔为刃的尖锐台词。但可贵且经典之处在于他没有将问题推向非黑即白的决绝,他做的只是致力于向观众解剖问题的复杂性。
用眼花缭乱,技术迭出的舞台艺术创新来衬托出: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现实主义”是否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当然,和这些年作品一样,褒贬不一是常态,争议中前行是永恒。
毕竟爱的人不一定很爱,但不喜欢的话,两个小时的时长或许像关在动物园里一样。
前有《暮光之城》、后有《庆余年》、《且试天下》,还有当下风靡的《猎冰》,所有原著在被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后,通常会失去至少30%的韵味。因此,大家对多次改版的《臭虫》表示「难懂」、评价褒贬不一也实属正常!


个人认为,在观看这种跨时代的改编剧、尤其是需要花钱观看的剧之前,建议我们还是提前做好功课,以免不能理解编剧在其中埋下的梗。例如:前四分之一场孟导最喜爱的主题:虐恋;再到后半场略带恶趣味的臭虫杀,玩过之后又强行升华主题,慢悠悠地念的那段台词;再到后来架子鼓和电吉他的轰鸣下演员们唱的那三首歌,没错,是连着唱了三首!真的是不明觉厉,打了半场瞌睡的我还以为来到了学友的演唱会现场……


《臭虫》是孟京辉根据马雅可夫斯基的同名剧作改编的戏剧,它是一部富有先锋精神和深刻讽刺意味的作品。剧情围绕着一个小资享乐主义者和一只臭虫的故事展开,通过荒诞离奇的情节设置,揭示了人性和变革的深层矛盾。
具体来说,毕竟音乐改编后的版本需要融合的主要元素,与近期热播的《繁花》一样,熟悉的音乐有助于让观众更好地代入到剧情当中。而夸张且艺术化的肢体语言是比文字更能表达情感、态度和感受的表现手段。诚然,剧中穿插的摇滚乐在叙述情节的同时,强调并放大了情绪表达,也达到了孟老师预期达到的效果。


但毕竟,这种夸张的手法尺度很难把握!观众对于这种创新和突破的接受程度各异。读过原著的朋友肯定会这么想:舞台布景确实够漂亮、演员的服装与妆容也足够精致、现场的氛围感满满。但总感觉好像缺了点思想表现深度和对原作的更深层次诠释……我相信,这种感觉肯定不止我一个人。
还有人认为,孟京辉的《臭虫》把原著改得面目全非,掺杂了太多粗俗无聊的段子、毫无意义的肢体动作和部分不明觉厉的音乐。过分强调了形式和情绪的表达,已经到了忽视故事的内在逻辑的地步。原本极有深度的文学作品,硬生生地被改为了好莱坞工业电影。


也有些人先入为主,对老戏骨出演的那一版念念不忘。总之,一千个人的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1964年出生的孟导算来已经过了"六十而耳顺"的年纪,总共创作了40多部作品、尝试了多种导演风格的他,想必对人生和社会有了更多的感悟!在我个人看来,既然已经有了前两次的成功经验,再加上孟导这次对《臭虫》原著的重新解读和现代表现手法的加持下,这次的《臭虫》3.0版怎么可能会比前两版更差呢?


不过,话说回来,好的作品大把都是,但好的演员、适合的演员却难找。如同郭达斯坦森那样,能把“烹羊宰牛且为乐”诠释得淋漓尽致那种演员,想必以后也不再会有了吧?
《臭虫》是前苏联诗人、剧作家马雅可夫斯基的荒诞派作品。他的作品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曾著有长诗《列宁》等作品。
他反对用舞台上的作品去描摹生活,主张舞台具有强烈的假定性,从而更深层地干预现实生活,这种戏剧观是对传统戏剧的强烈反叛。
《臭虫》的故事情节极为简单:一个有小资情调的年轻人在自己的婚礼上被冻成冰块,五十年之后,被解冻的他发现世界全改变了,而和他一起被解冻的臭虫则控制了整个世界。


最近,大家压力大,影视作品都在发疯,从韩国的《黑暗荣耀》到中国的《涉过愤怒的海》,似乎文艺作品已经放弃了逻辑和情绪稳定。
我呢算是孟导的粉丝,基本有戏上都会去看,这次这部臭虫,豆瓣上给出6.5我感觉还是低了,但确实跟以往看到剧有点不一样,主要表现在后面,用我的话来说就是太TM意识流了,还有点拖……
宣传时有个亮点就是舞台上会有摇滚乐队伴奏,但是从现场效果来看,有点形式大于内容,后半段整个剧场吵杂的让人有点难受,到最后连观众鼓掌的声音都听不见。
只能说这个创意不错,但效果嘛,第一次难免会有槽点,现场演奏是跟之前看过的孟导的戏的区别之一,下面解释下说它是意识流的而且拖的原因,最后会说下我看完所感受到的。
1、表现形式太抽象且形式大过内容
整个演出接近两个半小时,按故事发生背景可以简单分为苏联时代,100之后的时代,两部分内容时长基本各占一半。
100之后的剧情大致可以描述为:
1、男主被发现
2、现代人争论要不要复活男主
3、男主被复活,尝试让他学会生活在新世界,和他一同复活的还有他身上的一只臭虫
4、男主无法生活在现代,同时他苏联时代恋人的孙女爱上了他……
5、没有生存的价值,男主被扔进动物园当做臭虫生活的环境和食物,因为和他一起复活的臭虫在现代已经灭亡了,当食物是他目前存在的唯一价值。
个人感觉这些剧情用40分钟就可以演完,那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多小时呢?
表现形式上,在后半段中,台词比例微乎其微,大量的大段大段的重复、舞蹈和演唱(演唱都是特别噪的摇滚,能感受到情绪,词是一句没听清,当然忽略词这个细节,情绪最重要,认真脸)
包括结尾前演员们还在台上来了把臭虫杀(就是把狼人杀改个名),最后就是说明了臭虫胜利,臭虫永远都会存在(其他的我是真没看出来),然而这段狼杀就有将近20分钟,所以说形式大于内容。
这些就导致感觉看了一部现场版的EVA第25、26集,所以说它是意识流(当然哈,我也不懂真的意识流是啥意思,大家不都说EVA最后两集是意识流嘛)。
其实这些东西在孟导的其他戏里也有,就是这部把那种荒诞太放大了,说好听就是太先锋了,再加上现场的摇滚乐队声音一直很大很噪,所以这些加起来导致看完头真的有点疼……(委屈脸)
但是这不代表这是部烂剧,还是推荐可以去看下,以下是我看完感受到的,纯粹个人观点
1、灯光一如既往的nice,每次看完孟导的戏都在想这影子是怎么弄得,演员演技依旧没的说。
2、一个人如果背叛了他的恋人、朋友、阶级,如果他没有对你造成伤害,那么没必要跟他弄得鱼死网破、不共戴天一样,即便他是为了大胸和票子(自己也不是很能接受这个观点,但剧后感受到的就是这样~委屈脸)。
3、苏联时代部分描述的当时人们的生活看着有点滑稽,喊口号、广播体操似的党政舞、男女分开不能那啥只好同性之间互相慰藉以及表面上都无产阶级实际都很羡慕男主能娶到一位资产阶级小姐的众生相,没经过那个年代真的没法感受。
4、男主独自在100年后被复活,没朋友、没价值,想死还不敢,一个人赤身佝偻的畏缩在沙发上,真的被那种孤独get到了,自己负能量爆棚的时候也会有那种状态。


5、人不一定都要干有意义的事,就像看书不一定都要看有用的书,没意义就是这件事的意义,所以都说小资太装(摊手)
6、不管未来科技如何的进步,社会变得有多完善,道德水准变得有过高,每个人身上还是会有臭虫,可以是金钱可以是性可以是很装b的小资爱情,毕竟,没有绝对干净的人。
套路,为了先锋而装腔作势。曾经的蜂巢还能借古喻今、辛辣讽刺、荒诞不经出《我爱XXX》的作品。
现在就是无脑和无厘头。
“先锋”变成“标签”:视觉系的妆造和破坏性的舞台,与戏剧本身毫无关联。
《枪,玫瑰与谎言》,最终舞台摧毁的那一刻是震撼,现在的舞美只剩下了“刻意”。
没有营养的剧本。故事不复杂:歌德的“浮士德”和魔鬼交换灵魂的故事。除了在重复一些过往的陈词滥调之外,一句我能记住的话都没有(男主角大概重复了几句焦虑的话)。
回想,蜂巢的崛起有孟京辉,更是因为廖一梅。犀牛才是蜂巢永恒的根源(之一),是廖一梅让人叫绝的文笔和想象力。最终能赢得人心的,一定是故事和台词,而不是单纯的形式。
演员完全扛不住。“红恶魔”热场阶段嗓子就哑了。不止是他,几位男演员都是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吼完全部台词。这是话剧舞台(还是小剧场),演员应该具备正确发声的能力,让观众听明白台词,且不会损害自己的嗓音。显然男演员们都已经在彩排中过分耗损了自己,这才第二场,“红恶魔”已经在失声的边缘了。
另外,演员们很年轻貌美,三位男主演铆足了劲秀肌肉,衣服穿了脱脱了穿。可是我感到他们并没有懂孟京辉(或者所谓先锋)(也许现在的孟导也不指望?)只是机械地(老观众视角)完成夸张的台词和动作。
只能形式化的先锋,开场搬来了“元宇宙”和“VR“,然而,只有7位观众可以体验。于是两位“恶魔”充当起了婚庆主持,从浮士德有关的7条轶闻中衍生出的数字挑选观众。这个过程消耗了15分钟,原本就迟了10分钟的演出,8点才算正式开始。9:10已经结束!只能说:实在编不出什么了!
开场没有任何台词,只有一个演员连吹了四瓶啤酒,所有观众包括其他演员都安静地看着他,挺荒诞有趣的一个场景。
三层钢铁支架与人物构成的光影非常喜欢。背景中的一些画作又让我感觉回到了中学时代的历史课。
中间插入了一段站在现在角度对玛蒂尔德小姐的分析,说她得了神经症,这个情节设计得很妙。
离演出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宕机。所以在三位主演走上观众席继续演出的高潮时刻,“于连”就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激情自白的时候,我也只能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一会看向观众席上的他们,一会看向舞台上他们的大特写镜头。那些台词也没有在我脑中停留哪怕片刻的时间。还是低估了三个小时无中场休息的威力了啊。
于连这个角色有好多大段的台词,还需要拿着梯子甩来甩去、爬上爬下。很佩服张弌铖的台词功底和体力。
梅婷的台词在我听来是最清晰、最舒服的,坐在A区最后一排也可以听清每一个字。最后的红裙造型真美。
玛蒂尔德小姐真是一个有个性且疯狂的人物,可以说是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罗欢恰到好处的爆发力让人惊叹。
但于连、德瑞纳夫人和玛蒂尔德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也许孟老师还在保持着年轻、兴奋、先锋、摇滚的心,而我已经无力承受这些浪费时间的表演?


在B站能够搜索到两个版本的《臭虫》,一个是:“【孟京辉】《臭虫》2000年官摄版|倪大红、秦海璐”。都是由up孟京辉在剧场上传的。这个是58分钟,另外一个是“【孟京辉】《臭虫》2017年官摄版|王梓行、毛雪雯”。
我看了这个版本。
虽然有些台词听的不太清楚。
但是粗略描述一下就是一个过去曾为人民服务的党员后来被资产阶级腐化而堕落为典型的小市民。他无耻地追求“豪华的生活”和个人幸福,他迫使怀孕的妻子自杀而与一个有钱人的女儿结婚,然后按照资产阶级的传统习惯举行。婚姻现场发生事故,引发大火,除普利菲铂金去向不明之外,其余人都被烧死。几十年后人们考古,人们发现了普利菲铂金的尸体,可是它复活后,又在不停地向人们播撒着臭虫。
《臭虫》创作于1928年,是马雅可夫斯基“讽刺戏剧的代表作,主题思想就是歌颂十月革命和大劳动人民,批判市民的市侩和官僚主义。
我对照了原作的表达和解释,以及这个话剧,我感觉,现在这个话剧又生出了新的拷问。
在当年称得上是腐败堕落的行为,现在该如何定义呢。
比如这段儿:
一群工人看到新郎普利菲铂金带着小资产阶级妻子在马路上散步,而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我们也想过马路。他带着他的资产阶级女朋友。我们也想过马路。(享受和建设)
人人都想过马路,社会主义道路谁修筑。
——【孟京辉】《臭虫》2000年官摄版|倪大红、秦海璐22:00处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建设和享受的过程,在当时的苏联和现在的中国,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当时的耽于享受,现在甚至会被认为是促进消费。而当时物质条件极地的情况下,建设和消费近乎形成了天然的矛盾。
原有的对资本主义的象征和批判,现在好像有一些力量的消解。
至于选择乒乓球和台球,以及那句台词:
打台球是最高雅的一项运动。
好像展示的是普利菲铂金的孵化过程。
只是那个不明意义的打屁股行为令人非常费解。
这个59分钟视频,前面1分钟45秒都是下面这个图。


随后开始有人在摸黑打乒乓球。


有了打台球的。


还有歌剧。


唱的这段儿就完全不懂了,不知道什么语言。
莎士比亚全集,薄伽丘《十日谈》。
5萝卜是什么钱。
这段儿发挥非常棒。
这东西,戴在手上是手套,戴在脚上是脚套,戴在脖上是脖套,待在头上是帽子,带在脸上是抢劫面罩,抢劫资本家的银行。它就是防梅毒的避孕套。
紧接着这一大段都是普利西铂金的孵化过程。
丢了吧,不能丢!丢了吧,不能丢!
要饭的,卖艺的。
带镜子的大衣柜
红色的婚礼、红色礼服的新娘、红色的香槟酒和红色的火腿肠、红色的主婚人、红色的客人唱起了红色的祝婚歌。
这是集体劳动和一起吃饭的场景,表现力很强。


预备坐-预备吃
普利西铂金在建设社会主义的过程中,被资本主义的包围下的腐化过程。
婚礼这一部分的重复,看着令人捧腹。祝婚歌连唱三遍“爱拼才会赢”,你敢想?
重复三遍,
婚礼符合手续
主婚人:请新郎讲话
新郎:现在请新娘讲话
新娘:我们现在开始吧
主婚人:让我们一起唱祝婚歌
祝婚歌(爱拼才会赢)
新娘—新娘的妈妈—咱们吃饭吧


你大爷的。


贝多芬、柴可夫、斯基(第四遍《爱拼才会赢》)
什么样的国家就有什么样的婚礼。
爱拼才会赢,这句。
当然这对儿的形式主义,在不任何时候都可以有不同的解读。这就是文化的魅力所在。即便是现在,也不能否认其涵盖的意义和范围。形式主义基本是在所有国家和地区都广泛存在的。形式很多时候代表了内容。形式本身就是意义。是进入一个群体的标志,是同志和敌人的划分。比如,有人入美国国籍的宣誓,比如宗教的祷告,打坐等。这些形式既是形式,也是内容。
至于下面这个弹吉他部分,堪称这个节目的巅峰。这个时候讽刺的又只是他转变为了资产阶级吗,讽刺的是腐化堕落吗?这部分讲的故意打击敌人的扣帽子行为。
弹吉他,你给无产阶级用一只手,给资产阶级用两只手,是吗?
我右手一直在弹啊。
你是右派。
我左手也一直在弹啊。
你是左倾。
我两只手一块儿弹啊。
你是两面派、妥协分子。
这叫混合弹。
他说我混蛋。






而在报告队长部分,每个人都在报告自己的所见所闻,才还原了这个当初没有发现的普利西铂金的行迹。这是多人报告的内容:
火太大了,一直少了两个小时没有人报告。
发现尸体了吗?
大雁
烧焦的尸体
女人,铁丝网
五短身材,强盗
一个活人也没有
至于这句,有没有对我们劳动法不执行的抗议。
不管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我们都不睡懒觉。(唱歌)


这部分经典台词是后来被发现的普利西铂金的台词。
因为你们把我关在了笼子里。就心安理得了吗?不可能,
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还给我生存的权利吧。让我低三下四的说也行。
我生活的很艰难!我生活的很艰难!你们怎么没反应啊。
你们怎么都听不见啊。孙子,孙子,这是我孙子,那个,那个,是被我抛弃的没有乳房的女人的孙女,她是我身上的臭虫啊。臭虫,臭虫,臭虫。来来来,把我衣服脱光给你们看看。想来一口吗?不给。想来一口吗?美死你。
你们不是来看臭虫吗?你们不是来看臭虫吗?给你个臭虫。给你个臭虫。
谁说你们身上没臭虫,谁说你们不是臭虫,你们都是臭虫。臭虫就在你们的床板缝里,就在你们的汗毛窝里,你脑子进臭虫了,你们脑子都进臭虫了。咬死你们,咬死你们,够刺激吧,够刺激吧!奏贝多芬!
腐败堕落的臭虫时时刻刻都在侵袭着人们。就算是普利西铂金死去了,但是这个臭虫美玉消失。通过这一段的表演,表达出,臭虫近乎伴随着人类的进步。


谢幕:




综合以上,《臭虫》在抨击腐化堕落和形式注意上最初可能是在针对资本主义。但是在关于建设和享受上就把人打为臭虫可能也会有失公允。而人们时时刻刻面临的臭虫侵袭可能多种多样。可能是信仰改变、可能是腐化堕落、可能是染上恶习。
臭虫的含义就不单单指的是信仰堕落一个问题。它的含义也在随着社会的发展在扩展它的固有领域。
不太长看话剧的人,会觉得它有些枯燥。这部直到我看到婚礼那部分才渐渐体会到《臭虫》三味。臭虫或许被冻结过,但是它一直都在,时时刻刻都准备着侵袭人们。至于到了最后一幕人们抓耳挠腮躲避臭虫时候的表演则将这个节目推向了高峰。不仅表演有趣儿,而且对于臭虫的存在讲的非常好。
这是一个不太经常看话剧的人对这个《臭虫》节目的感受。
因为拍摄因素,演员的面部表情很难看得清楚,所以肢体动作和台词成了至关重要的因素。而《臭虫》话剧在,婚礼的举办部分以及最后人们躲避臭虫的这两处表演的尤其亮眼。
这让我觉得,《臭虫》是一部好话剧,即使现在仍旧非常有意义,且值得让人深思。
一百年前,一个有着小资情调的享乐主义者,一个生活观念超前的先锋派,一个头脑里爬满了欲望小臭虫的坏蛋,由于一场大火被救援的水冰冻了整整一百年。一百年后,时间和冷冻让这个坏蛋头脑里的小臭虫烂掉了,而当年和他一起被冻住的身边的那只臭虫却活了起来。
——写于1928年秋天的《臭虫》,是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一部讽刺小市侩的第一部散文形式的剧本。


《臭虫》故事梗概
主人公普利绥坡金是一个带有小资情调的享乐主义者,一场意外的大火让他的婚礼成为废墟,他同一只臭虫被救火的水冰冻了起来;50年后被解冻的他,发现自己无法适应这个物欲横流、道德观念今非昔比的社会,而与他同时解冻的臭虫则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在《臭虫》中,马雅可夫斯基选择复活主人公普利绥坡金,当他被复活后,面对一个新的物欲横流的世界一个观念道德混杂的世界,一个慌乱且无所适从的世界,普利绥坡金成为一个清醒的知者,一个一无所有的谈泊者,一个时刻惦记寻找通往从前的时常隧道的偏执狂,一个现代人眼中的稀有动物,一个现代社会中的道德败类,一和新时代的人们格格不入的头脑里没有臭虫的“普通臭虫”。
《臭虫》这个戏便在这样一个五十年前后矛盾的行为和观念中展开,既有有意识的争论,又有下意识的冲突,既有无可奈何的行为荒诞,又有观念倒错的意识深处的恐惧,是一出既闹且谐又惊还怪的荒诞梦幻实验喜剧。


孟京辉与《臭虫》
2000年,中国著名先锋戏剧导演孟京辉致敬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将他的的讽刺戏剧《臭虫》搬上舞台。荒诞诡谲又充满现实意味 ,在时代更迭中释放无限想象力。
该戏剧由倪大红、秦海璐领衔主演,李乃文、杨婷、陈明昊、刘晓晔等人主演,音乐上则由摇滚的青铜器乐队燥热演绎,廖一梅作词,《每个人都想上天堂》《臭虫小调》等在当时戏剧界和摇滚圈都掀起一股实验新潮。
在排练现场,演员们大部分时间里嘻嘻哈哈、玩玩乐乐,但在他们头脑中创作的弦一直绷得很紧。倪大红坦言:“这个戏太有想象力了,它给你非常大的展现空间,有多大才华和想象力,你就尽情展现吧。但在创作过程中又特别放松和愉快。它是那种创作的紧张,拼命地去琢磨怎么表现,但同时创作中的那种兴奋和快感更强烈。”


孟京辉当时解读道:“‘臭虫’的象征意义很浓,它可能是你的欲望,也可能是被解冻了的思想,它甚至已爬进了你的脑子和骨髓。‘臭虫’的概念之所以很有现实意义,是因为在我们现在各种观念混杂的社会,你的身上头脑是真的有臭虫。”
当年,《臭虫》以实验戏剧的先锋姿态首次在北京儿童剧院亮相,在当时话剧市场和话剧观众中引起了关注:《臭虫》到底要说明什么?剧中的“臭虫”代表今天的社会中的什么?
2013年,孟京辉将再次把马雅可夫斯基的讽刺戏剧《臭虫》搬上中国舞台。与2000年版本有所不同的是,,孟京辉为了激发观众思考和参与度,以戏谑开放的手法处理剧中人物命运,设计了二三十个结局,每场结局根据与观众的互动而定。
这是孟京辉对于戏剧的一次尝试性舞台处理。他说他将不再给出答案,而是希望观众自己思考,并把这种思考带进未来生活;而为了激发观众思考,演员不再设限于舞台空间的表演,而将带领观众一同参与到这场荒诞的戏剧思辨游戏,不仅要在荒诞的情节设置中引发观众的深思,更要让观剧者在现场与演员一同参与到剧中的讨论,演员也将现场呈现讨论中的各种可能性,这样的大胆尝试将给演员的现场把控能力和即兴表演能力提出了巨大的挑战。


自2013年之后,《臭虫》又被孟京辉搬上舞台。2018年,孟京辉携带《臭虫》在杭州蜂巢剧场演出,独立剧场乐队EB Virus将凭借现场感和力量强度,诠释90年后的当代马雅可夫斯基,直白剖析荒诞的生活和虚妄的欲望。
2023年,孟京辉导演的戏剧《臭虫》经过全新版本的升级改编,登陆第十届乌镇戏剧节,唤起一次有关人类未来与个人命运的热烈探讨。
孟京辉曾说:“这(《臭虫》)是我十年来最想排演的戏剧。”
从2000年第一次登陆中国戏剧舞台到乌镇戏剧节再度回归的23年间,《臭虫》总是在某个特别的时间点突然“复活”,带着全新的辩题与对未来命运的疑问登上舞台,为所有人架起一座穿梭于时空间的辩论场。
孟京辉导演多次复排不同版本的《臭虫》,也正是因为《臭虫》在对人类未来而争辩时,体现出了真诚而尖锐的现实意义:“‘臭虫’的概念之所以很有现实意义,因为在我们现在各种观念混杂的社会,你的身上、头脑是真的有臭虫。你一旦走进剧场你会发现你不能无动于衷,你将参与到我们戏中的讨论争辩和思索。”


《臭虫》以100年为界限,将上下两场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形成强烈对比——上半场复刻了传统苏联工业社会,而下半场则极具现代电子气息。
面对一个全新的物欲横流的世界,普利绥波金这个可怜的“小坏蛋”不知道何去何从。在一个高度文明的世界,规则主导一切行为逻辑。这里没有细菌、没有寄生虫、没有阿谀奉承、甚至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跨越时空,带着可怕的情绪瘟疫和令人憎恶欲望,普利绥波金成了新世界的古董。救火的水冻住时间让普利绥波金复活在百年之后,整个世界的运行逻辑早已翻天覆地。
这个戏剧便是在这样一个一百年前后矛盾的行为和观念中展开的。既有有意识的争论,又有下意识的冲突,既有无可奈何的行为荒诞,又有观念倒错的意识深处的恐惧,变成一出跨越时间的辩论场。


孟京辉戏剧作品《臭虫》再度开演
2024年3月14—3月24日,北京蜂巢剧场,孟京辉再度将《臭虫》投置在聚光灯下,马雅可夫斯基凝聚时代命运,孟京辉改编经典讽刺喜剧,跨越百年的思想热潮,打碎逻辑建立绝对真实,一个荒诞的实验,一场悲哀的狂欢。
当戏剧中弥漫着属于“未来”的迷雾,当空灵的诗歌响彻在观众席上方,人们去感受生活、思辨社会、判断价值。
孟京辉戏剧工作室一批锐意进取,风格独特的优秀青年演员成为这次时空旅行的辩论使者。“蝴蝶组”用细腻的肢体语言表达思辨,饱满的情感表达在过去与未来间构建连接点,与现场观众一同遁入思考的深渊。
他们在相隔百年的两个世界中穿梭,两种完全不同的行为模式与思想观念在舞台上碰撞。焦灼的辩论随着剧情的深入渐渐漫延至整个剧场,怪诞而锋利的表达不会让任何一个观众置身事外。


细腻表达遁入迷雾,他们将思辨带向“未来”,未来从不是一条时间线上笔直的路,而是无数个交叉路口挤成一团,谁也分不清哪一次小小的抉择就将未来引向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个人的生命在绵长的时代中不过沧海一粟,但这又如何呢?直到今天,我们还在思考,我们还在表达,我们还在为美好欢呼为不甘而愤怒,那么我们所铸造的未来,一定是绚烂多彩,而非灰败不堪的。
《臭虫》虚位以待,期待您的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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