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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没有超级好看的豪门霸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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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超级好看的豪门霸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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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霸道总裁文
有没有超级好看的豪门霸总小说?
富豪丈夫去世之后,两个继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我怕他们把我赶出家门,整日提心吊胆。
连夜上网匿名发帖求助:
【求问!富豪老公忽然死了,但他的儿子们好像很讨厌我,我该怎么办?】
热心网友们问:
【他们亲口说过讨厌你吗?】
我努力回忆:
【那倒没有……但看我的时候眼神很吓人,像要生吞了我T T。】
这时,一个神秘用户回复我:
【别担心,晚上多买几盒哄一哄就好了。】
几盒?什么几盒?
我对着这句话反复揣摩。
当晚。
我战战兢兢地提回去六盒小熊饼干。
1.
千万不要小看这六盒小熊饼干啊!
据我所知,霍司越跟霍斐安都喜欢吃甜食。
这六种限定口味,我跑了好几个商场才买齐,腿都累细了。
我特意把饼干放在礼物盒里包装了一番,还打上蝴蝶结,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最后贴心地附上手写纸条:
「最近辛苦啦,一点点心意,是我超爱的小熊饼干,希望你们也喜欢^_^
——给小越和小安。」
我还把他们拉到同一个分组,发了一条仅他们可见的朋友圈,作为预告:
【整整六盒,量大管饱,一人一半,先到先得!】
但我没有配图。
惊喜嘛,就是要让他们亲手拆开才有意义!
我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忍不住期待他们的表情。
2.
两周前,我的丈夫霍青山在韦尔东峡谷攀岩失事。
搜救队搜寻多日,最终连遗体都没能找到。
嫁进来两年,我以为我终于熬出头了,天天做梦梦见自己继承了富豪老公的巨额遗产,男模游艇大别墅,走向人生巅峰。
可律师宣读遗嘱时我才发现,那个老贼把财产全都留给了儿子们,分币没给我。
我的去留,竟也由他儿子们「酌情安排」。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些年,我早就过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有钱生活。
根本不想回去过苦日子。
早知如此,老奴就是拼死也要把两位少爷哄的服服帖帖啊!
霍家有两个儿子。
虽然是同父异母,
一个是接管了家族产业的霍司越。
他身形高大,遗传了霍见山那双凌厉的黑眸,不苟言笑,周身时常散发着禁欲的沉静气场。
另一个是还在上大学的霍斐安。
他拥有四分之一的斯拉夫人血统,帅得极具攻击性,虽然整天笑眯眯的,却是个笑面虎。
他俩同父异母,却在某件事上有个共同点——
和我不熟。
自从霍青山去世,这两个跟我不熟的继子,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了。
他们俩肯定是想把我赶出去。
我捧着脸,愁眉紧锁。
现在,只能祈祷那个神秘网友的方法有用了。
这六盒饼干……也不知道够不够他们吃。
我自己都没舍得留呢。
3.
玄关处传来响动。
今天,霍司越和霍斐安居然是一起回来的。
见我等在沙发上,霍司越脚步微顿,神情有些难以捉摸。
而霍斐安挑眉看向我。
我故作轻快:「你们回来啦?」
抬手指向桌面上的粉色礼物盒。
「抱歉,以前总是忙着照顾青山,冷落了你们。」
「这是我今天特意去商场给你们买的,你们爸爸以后不在了……就剩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你们说是不是?」
我泫然欲泣,顶着刚才故意用洋葱辣肿的眼皮,假装抹了抹眼角的泪。
还刻意加重了「我们三个」这几个字,疯狂暗示他们,将来我们三个要一起生活。
「有心了,谢谢小妈。」
最先回答我的是霍斐安。
见霍司越定定地站在原地,他凑近,尾音含着一丝玩味:
「哥,你不喜欢这份礼物就让给我,别总是板着脸,这样会吓到她的。」
我赶忙摆手:「没关系……」
心里想的却是,不喜欢也行,反正我自己也能吃完六盒。
可还没说完。
霍司越迈着长腿走到桌边,指尖捻起一只粉红色的礼物盒。
「我没说不喜欢。」
他垂眸凝着那个小盒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霍司越神情隐隐有些严肃,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觉察的……紧张?
霍斐安也紧随其后,选了一只礼物盒。
他轻微摇晃盒子,听见里面的响动,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却在拆开的一瞬间,表情骤然凝固。
「量大管饱,先到先得——原来,你指的就是这个?」
另一边。
霍司越也拆完了礼物。
他打量着手里树莓味的小熊饼干,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怎么感觉,霍司越心情很愉悦。
但霍斐安不是很满意这份礼物?
霍斐安站定在我面前。
他俯身逼近,眼神锁在我的唇瓣上,忽然叹了口气。
「小妈,你就打算用这几盒小东西……来喂饱我和霍司越吗?」
4.
「当然不是!」
我极力辩解,「我知道你们饭量大,还亲手做了晚餐给你们,饼干可以饭后再吃。」
霍斐安一时间有些失语。
那双漂亮的琥珀眸眯着,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下一刻,霍司越的手掌已经按在了他的肩上。
他罕见地放缓语气:
「尤绮梦,晚餐和礼物,都谢谢你。」
「父亲刚走,你忙前忙后也辛苦了,以后这种东西没必要亲自准备,交给下人去做就好。」
霍司越说——以后?
那也就是不会赶我走咯!
我敏锐捕捉到关键字眼,瞬间笑开了花。
「是是是,最近真把我累坏了,烧纸的时候那个烟可冲了,熏得我一直流眼泪,眼睛到现在都是又红又肿的,我是应该好好休息一阵子……」
给霍青山烧纸房子的时候,想起他不给我留钱,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故意挑了个最小的,还偷偷用棍子把房顶捅了个窟窿。
但这些,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
我得继续扮演伤心绝望小寡妇的人设,永永远远赖在这个家里。
5.
深夜。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在玻璃上,奏出一小段悦耳的乐章。
刚放松下来的我,美滋滋地泡澡,喝香槟。
之前总担心霍司越会是最不讲情面的那一个。
如今看来,他还挺好说话的。
我拿出手机,找到当时给我建议的神秘网友,给ta留言:
【谢谢你!你的建议帮了大忙!】
【就是我买的饼干太少了,也太小了,他们不是很满意,下次我一定会多买点的。】
神秘网友并没有回复。
我哼着歌,迈出浴缸。
「咚咚。」
主卧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我以为是保姆照例来送温牛奶,便随意地裹紧浴袍,走过去转动门把——
开门的一刹那,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
一道高大的身形毫不预兆地坠入我怀中。
霍斐安耀眼的金发有几缕湿润,像是刚从外面淋了雨。
温热的呼吸喷吐在我裸露的颈间,和身体乳的甜香纠缠在一起。
我瞬间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霍斐安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小时候这种雷雨天都是爸爸搂着我睡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今晚他那边也下雨了吗?」
「我真的好想他……」
霍斐安有些哽咽。
听起来,他此刻的情绪失落到了极点,需要人安慰。
刚失去至亲之人,悲痛至此,我可以理解。
但这个距离也太亲密了吧?
我还穿着浴袍呢!
试图用手臂推开霍斐安。
他却长臂一展,将我搂得更深。
「小妈,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6.
啊?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看来霍斐安是真的喝醉了。
我直接回绝他:
「不能。」
「我知道你很伤心,你可以去跟你哥睡,他的房间就在你隔壁……」
霍斐安湿漉漉的眸子里满是失望。
「可你不是我的小妈吗?」
「今天你还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为什么这么急着推开我,难道你说的都是骗我的?」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请求有多冒昧。
我一脸为难:
「我是说过会照顾你,但我们……睡在一个床上,肯定不太合适呀!」
霍斐安无辜地看着我:
「小妈,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的意思是,在你的房间里打地铺,没有别的意思。」
我愣了愣。
脸上猛地烧起尴尬的红晕。
也是。
我和霍斐安差了足足五岁,而他正是上大学,学校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应该很多。
他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倒是我刚才的回绝……显得我才是那个对继子有想法的坏女人。
见我一直没有同意。
霍斐安委屈地垂下眸子。
「难怪你刚刚那么急着拒绝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小时候我爸爸就是在这个房间搂我睡觉的,所以我……」
他又开始亡父回忆录。
而我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行了,你快别说了,我让你进来。」
面前的霍斐安得到准许,终于松开我,展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容。
「谢谢小妈,你真好。」
带上房门的时候,霍斐安忽然看向楼梯某处。
久久站在那里的人,扬起那双向来淡漠的黑眸。
四目相对间。
霍斐安勾了勾嘴角。
【未完待续】
送礼物
还没有人送礼物,鼓励一下作者吧
谢家少爷有失眠症,于是我从小就被送到他身边。
做他的人形抱枕。
他谈了一个又一个小情人。
但无论玩得多荒唐,晚上都会把她们赶走。
习惯性抱着我入睡。
我们陪伴的时间太久,久到他以为我永远不会离开他。
直到我与谢家签订的十年之期满时。
他彻底栽在一个女孩手里,为她深夜飙车,三日不眠。
谢夫人冷淡地将续约合同推给我,笃定我会继续签。
那天,我沉默很久。
最后温声道:
“不了,到此为止吧。”
1
深夜,我赶到酒店套房时,谢明宴的小情人还没离开。
床品已经换了全新的,只是空气里还留着一丝暧昧的气味。
昭示着刚刚房间里有多激烈。
女生脸颊红润,娇声嘟囔着:“真的不留我睡一晚吗?”
正说着,她就看到我进来。
她皱起眉:“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保洁阿姨哦。”
谢明宴短促笑了声,提醒道:“什么保洁,这是我的人。”
女生呆愣一秒,随即不可置信道:“你有我一个还不够,无缝衔接?”
谢明宴倚在床头,眼里还有未散的情|欲,朝我看来。
他挑眉,似笑非笑道:“跟我的小抱枕睡觉,有问题?”
说完,他随手抽出两张支票,拿起笔刷刷写了几下,递给她:
“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等着女生像以前那些小情人一样,拿钱走人。
却没想到她潇洒地又将支票拍回去,仰起头哼了一声:
“我才不稀罕你的臭钱。”
“刚刚我也很满意,各取所需而已~”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套房。
谢明宴指尖摩挲着那张支票,眼里罕见地闪过一丝错愕。
很快,他的神情便又恢复正常,轻车熟路地将我拉进怀里。
单手圈住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空气里的那股味道依旧萦绕在我的鼻尖,挥之不去。
我一低头,就看到谢明宴的后衣领,有着一抹刺眼的口红印。
明晃晃地,仿佛在宣誓主权。
他注意到我的神色,声音带着哑意,问:
“嗯?怎么了?”
我指指那里,面无表情道:“衣服上有口红印。”
谢明宴今晚似乎心情很好,耐心道:“介意的话,我去换一件?”
我抿唇不说话。
见此,他思考两秒:“那我们换个地方睡觉。”
“今晚去你家,好不好?”
我有些错愕,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时兴起想去我家。
但我们同床共枕十年,让他来我家似乎也没什么。
于是点点头。
到家后。
谢明宴换上我给他的准备的男士睡衣,接着便径直走向我的床,躺好。
由于体型差,他可以轻松将我圈进怀里。
睡觉时,便格外喜欢面对面抱着,一手揽紧我的腰,一手环住我的脊背。
将我整个人都紧紧抱进怀里。
就仿佛真的将我当做抱枕一般。
因为我对睡觉向来有讲究,床单和被罩都要是浅色系,床垫也要软。
就连枕头也是蓬松柔软,洗得香香的。
旁边还要摆上我喜欢的各种玩偶,床不需要特别大,但能让我有安全感。
而此刻,谢明宴穿着深黑色的睡衣,挤在我的浅粉色小床上。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低头,鼻尖便能碰到我的发顶。
我被他抱了会,就听到他疑惑地问:
“季念窈,你床上怎么这么香?”
我已经有些困了,含糊地回应:“都是刚换洗过的。”
然而谢明宴并没有就此作罢。
他似乎一点都不困,东闻闻西嗅嗅,最后鼻尖碰上了我敏感的脖颈。
哑声笑道:“原来这里是最香的。”
滚烫的吐息洒落在皮肤上,引起细微的战栗。
我心底重重一跳,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唇瓣却不小心擦过他的下巴。
动作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怕他听到我的心跳声,于是默默离远了一点。
下一秒又被他强硬地捞回来,谢明宴淡声道:
“躲什么?”
他的大掌抚在我瘦削的肩膀上:
“放心,我对你这种干瘪的身材没兴趣。”
2
我一直都知道,谢明宴不太喜欢我。
甚至说是厌烦。
从13岁到23岁,我已经陪伴了他快整整十年。
13岁那年,他被对家公司的人绑架,不知道经受了什么。
只知道被救回来后,精神就受到了创伤,难以入睡。
医生说最好找个玩伴能一直安抚他。
于是我便收到了谢家的招聘公告。
来面试的人有很多,许多家长领着孩子,排起长长的队伍。
我领了号码,穿着破旧的衣服,一个人缩在人群中,静静等待着。
只是昨天干了太多太多的活,我精疲力尽,等着等着便蹲在角落睡着了。
那时,同样是13岁的谢明宴被众人簇拥着出来,耷拉着小脸,往人群里扫了一眼。
接着,视线便落在正在睡觉的我身上。
他满是不耐烦,随意一指:“就她吧。”
从此,我便做了他十年的人形抱枕。
期间谢夫人对我多次敲打。
我便默默藏起自己五年的暗恋,没让任何人察觉。
长大后,我眼睁睁看他谈了一个又一个的情人。
每次还没等他尽兴时,我便会敲门,例行公事道:
“少爷,该睡觉了。”
在他眼里,我跟那群小情人没什么不同。
我们都是为了钱接近他。
但她们能给他带来欢愉,而我呆板无趣,只会扫兴。
所以他渐渐厌烦我的存在,甚至尝试不再抱着我睡觉。
但很快便恼怒地发现,整整十年,几乎是他人生的一半光阴,早已让他习惯抱着我入睡。
医生说,保持愉悦的心情能让人更快入睡。
所以这十年来,我小心翼翼地哄着他,顺着他,就为了能让他开心一些。
谢明宴偶尔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客气:
“你不过是为了钱,少假惺惺地关心我。”
心底的爱意一藏再藏,只是麻木地将他的脾气照单全收:
“嗯,我只是为了钱。”
暗恋这件事,我藏得足够好。
甚至在日记里,我都会疏离地称呼他为少爷。
直到19岁那年,他冷着脸帮我解决那群催债的人。
那天,我在日记本里终于纵容自己一笔一画地写出他的名字。
等回过神,一张纸上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喜欢”和“谢明宴”。
我下意识惊慌地想要将这张纸撕掉。
可手放在日记本上很久,最终还是没舍得。
算了。
日记本有密码,又藏在我卧室抽屉的最下层。
不会有人发现的。
3
所以,当我第二天醒来,看到谢明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抽屉大开。
而他指着打开的日记本,淡声问:“这是什么。”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五年的卑劣暗恋,在23岁这年被人毫不留情地拿到台面上。
年少时唯一一次放任的心动,此刻成了让我无地自容的利器。
良久。
我艰涩地问:“你……怎么打开的。”
谢明宴似笑非笑道:“试了一早上,最后发现密码是我的生日。”
他举起那本日记,眯起眼:
“四年前的日记……宝贝,藏挺深啊。”
他的语气轻柔至极,却让我的心高高提起来。
我自暴自弃地低下头。
默默等待着他对我的这份荒唐心事做出宣判。
他会告诉谢夫人?还是会直接恶心地将我赶出谢家?
我胡思乱想着。
接着,谢明宴就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纸撕下来。
一下一下。
连同我的年少心事,一起撕了个粉碎。
他随手扔进垃圾桶,轻嘲道:
“在幻想什么?”
“季念窈,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一张纸,就妄想让我收心?”
“她们什么花样都能陪我玩,你能吗,嗯?”
4
从那天后,谢明宴罕见地三天没联系我。
或许是被我恶心坏了。
而我也从来打听不到他的踪迹,一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第四天的晚上。
我独自在家时,谢明宴的助理敲响了我的房门。
他搀扶着满是醉意的谢明宴,客气地对我点点头:
“谢总今晚喝得有点多,麻烦季小姐照顾了。”
虽然我的职责看似只有哄睡。
但是当他夜里醉酒或是发烧时,一般都是由我来照顾他。
只是,我记得谢明宴的酒量很好,这是喝了多少才会醉成这样?
将他扶进房间后,我便转身去厨房给他做醒酒汤。
正一边煮水一边发着呆,身后忽然覆上滚烫的身体。
谢明宴熟练揽住我的腰,微微俯身,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
哑声喊我:“窈窈。”
我微微一愣。
他很少会叫这么叫我。
一般都是喊我大名,偶尔心情好时会故意喊“宝宝”“宝贝”逗我。
他不再像四天前那样冷漠,语气软的像是在求和。
沉默两秒,我还是轻声哄道:
“很难受吗?醒酒汤马上好,再等一下……”
还没说完——
他的吻便落下来。
温暖的轻柔的,落在我脸颊,唇角和后颈。
带起一连串的酥麻和痒意。
年少曾经日思夜想的场景骤然实现,让我彻底失声。
等反应过来,我几乎是慌乱颤抖地想要推开他。
可谢明宴又伏在我的肩头,醉意里带着浓浓的情欲,一叠声地喊我:“窈窈……”
让我的手生生停顿在半空中。
我向来不是什么圣人。
甚至为了钱,成为一个卑劣自私的人。
谢明宴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时,我也承认,我拒绝不了。
所以我又再一次剖开仅剩的赤诚。
转身,主动环上他的脖颈。
5
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
在四年前,我们关系还没这么僵。
那时,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计划着考同一所大学。
都把对方规划到自己前程里。
直到谢明宴撞见我跟谢夫人保证:“我只是为了钱,对少爷没有多余的情感。”
甚至还厚脸皮地要求提高薪资。
谢明宴第一次对我冷了脸。
一直到晚上,他大力将我拽进屋里,咬牙切齿:
“只是为了钱?行。”
“是不是只要给你钱,你甚至能陪我一晚?”
那时,我们都没有经验。
他动作生涩却很凶,自始至终也没有用吻来安抚我。
只是逼问:“随便一个人,只要有钱,就可以。是不是?”
我咬着牙不知如何回答,又不敢表露出一丝爱意。
最后自暴自弃地点头:“……是。”
6
那晚的记忆并不美好,给我留下的只有痛,心里痛,身上也痛。
所以当谢明宴带着醉意,温柔地吻着我,轻声喊着我名字时,我几乎无法抵抗。
我跟他挤在那张浅粉色的小床上。
努力迎合着他,答应他一个又一个荒唐的要求。
被他嘲笑过的干瘦苍白的身体,此刻被磨得通红。
我不想再去探究他醉意下的眼睛究竟有多少真情与假意。
至少他嘴里念的,是我的名字。
这些年的小情人,对谢明宴来说,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
就跟四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一样。
没有温情,没有安抚,更不会有亲吻。
可今晚,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结束后,他竟将我抱在怀里,食髓知味地轻啄着我的唇。
他手掌轻松圈住我的腰。
我失着神,还没缓过来,在他手里细细颤抖。
接着就听到谢明宴调笑道:“腰这么细,刚刚是怎么承受住的?”
他轻轻顺着我的脊背,对我进行着安抚。
我被他抱在怀里,静静地想:
或许,谢明宴对我也有些不同呢?
7
很难得地,谢明宴睡了一个非常放松舒适的觉。
甚至快到中午时,他都没有醒。
直到他的电话铃声响起。
我怕吵醒他,撑着疲惫的身子,将他的手机拿过来。
下一秒,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来电人的姓名——
【杳杳】
一瞬间,仿佛浑身血液倒流,甚至铃声都听不到了,耳边只剩下阵阵耳鸣。
一个荒唐不可置信的猜想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怀着最后一丝希冀,低头,对上谢明宴冷淡的眼。
他向来有起床气,可此刻却没有一丝不耐,接过我手里的电话。
紧接着一道熟悉娇媚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
“谢明宴,听说你三天没睡觉,连你的小抱枕都不抱了,深夜飙车就为了来追我?”
“唔,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我勉强原谅你一下吧。”
“今晚想怎么玩,我都随时奉陪哦~”
我听出来,是那天在酒店见到的女生。
谢明宴嘴角带着笑,一声声应着。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挂断。
他的笑容淡下来,审视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皱起眉:
“昨晚怎么是你?”
我捏紧了手,指甲几乎嵌入手心。
终于后知后觉,原来昨晚的那些温存,都是对另一个人的。
怔愣很久,我闭了闭眼:
“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谢明宴一时也没说话。
良久,听到他一声叹息:
“宝贝,你现在是真离不开我啊。”
说完,他又拿出几张支票,有些恶劣地拍到我身上,笑起来:
“昨晚挺听话的,这些钱应该足够了吧?”
“不过,以后还是安分做我的抱枕——别肖想其他的。”
8
当晚,谢明宴没再来找我。
反倒是谢夫人找上了我。
当她把那份续约合同推到我面前时,我这才后知后觉。
原来已经认识谢明宴十年了啊。
合同是五年一续。
第一个五年结束时,我刚18岁。
为了能继续在谢家投资的高中上学,我拼命讨好谢夫人,才成功续了下一个五年。
而现在,谢夫人冷淡地又将续约推到我面前。
漫不经心道:“阿宴最新交的女朋友说她也能哄他睡觉。”
“或许以后就用不上你了。”
“薪资砍了一半,你看着签。”
她语气笃定,觉得我会像五年前一样,低声下气地不肯放弃这份工作。
我确实很感激,谢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提供给我这份工作,让我顺利地读完高中和大学。
可现在,我盯着这份续约合同,怔愣了很久。
脑海里一帧帧闪过这十年的画面。
良久。
我将它推回去,轻轻摇了摇头。
温声道:“抱歉夫人。”
“这份合约,到此为止吧。”
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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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叔是极其有教养的人。
唯二的缺点,一是瘸腿,二是我。
18岁那天。
我将他往死里亲,气得他面色涨红,扬起巴掌。
而我,醉醺醺凑近:“小叔,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他不语。
我以为他怒了,不敢再造次。
直到某天,我出去鬼混。
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面色阴沉,扣紧我的后颈,冷笑:
“怎么,是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了?”
1.
作为贺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
我第一次见贺黎安就知道。
他不喜欢我。
我也没有多喜欢他,偏偏他是所有长辈里,唯一愿意养我的。
我想。
我该是感谢他的。
至少,他没有因为我枯黄瘦弱的模样嫌弃我,让我回到忍饥挨饿的日子。
整整四年。
我诚惶诚恐的待在他身边。
哪怕他只是爷爷的养子,也一次次殷勤恭敬的叫他小叔。
我知道。
他的腿,无法站立。
如果可以,我愿意给他养老。
结果高考结束,他扭头就给我安排了联姻对象。
2.
“卧槽,你小叔这是要把你养肥了宰啊。”
“联姻对象帅吗?”
“……”
高考后的聚餐上。
周围的狐朋狗友笑着起哄,我看着管家通知明天相亲的见面信息,咬紧了牙关。
可能是气急了。
我喝了不知道多少,回到家便直冲贺黎安的书房。
但悲哀的是。
我明明已经气到极点了,还是在多年的循规蹈矩里,抬手敲门。
“进。”
贺黎安的声音很轻。
柔黄的暖光下,他穿着居家的浅色睡衣,坐在轮椅上一点点翻阅文件。
听见我的脚步声。
他余光瞥向我,察觉到我的醉意,他眉头微蹙:
“出去。”
又是这样。
每次生气就不准我靠近他。
我攥紧手里的手机,绷着脸看他,很想大呼小叫,但最后只问出一句:
“为什么给我安排相亲?”
“因为你学习不好,进入公司也很难有作为,趁着年轻相亲结婚,是保证你阶级不会滑落的最好方式。”
“……”
我一口气梗住:“我不结婚!”
贺黎安神色淡漠,仿佛毫不在意我的怒火,淡声道:“联姻是必经之路。你没得选,你唯一能选的,就是选择什么样的人,作为伴侣。”
话音落下。
满屋寂静,只剩贺黎安翻阅纸张的声音。
我盯着他清晰的下颚线,视线有一瞬的模糊,但并不影响我一步步走近他。
阴影落在纸上。
贺黎安后知后觉的抬头。
一双墨色的瞳孔就那么闯入我的视野。
“选谁结婚,都可以吗?”
我低声发问。
贺黎安瞥我一眼,以为是指他给的相亲名单,语气笃定:
“可以。”
“那我选你。”
“什么?——”
贺黎安错愕的看向我。
而我已经迅速锁住轮椅,附身按住贺黎安,咬上他的唇。
3.
唇齿交缠。
窗外偶有冷风,淡淡的茉莉熏香便钻了人的骨头。
“贺芋!”
喘息声里。
贺黎安衣衫凌乱,再也没有平时的温柔和善。
“原来小叔也是会瞪着眼睛看人的。”
我坐在他的腿上,勾着他的下颚,痴痴一笑。
贺黎安呼吸逐渐急促,叩开轮椅便将我推开,但我没打算放他走,勾着他的脖子就继续亲。
轮椅倒地时。
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先生,您怎么了——”
“别进来!”
贺黎安大声呵斥。
我趴在贺黎安的怀里,嘿嘿的笑:“小叔,我锁门了。别怕。”
“……”
四目相对。
贺黎安额头青筋暴起:“贺芋,你喝多了。”
“亲亲。”
“再亲一口。”
我不依不饶。
贺黎安冷白的皮肤逐渐染上绯红,仰躺在地板上,碎发尽数散开,露出整张脸的五官。
第一次。
我清晰的意识到,他的容貌是有多出尘。
又或者,我早就意识到了,只是碍于辈分,从来不敢细看。
“贺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贺黎安声音压得极低。
我垂眸看着他,任由自己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脸上:“谁让你忍了,别忍。”
这话。
我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贺黎安近乎崩溃,沉着脸就朝我扬起手——
当然。
我也没想到我酒劲上头,像极了流氓,直接把脸蹭在他掌心。
还蹭了不止一遍。
“小叔,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4.
最后这巴掌打没打到脸上。
我不知道。
只记得贺黎安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我,看得我打了一个激灵。
再醒来的时候。
人已经头疼欲裂,躺在自己的房间。
“先生,您的唇角破了,这是怎么了——”
客厅里,保姆担忧的看向贺黎安。
贺黎安不语,只是盯着我常坐的位置出神。
保姆犹豫了几秒,选择闭嘴。
我躲在楼上的夹角,肚子已经饿了,但还是没敢下楼。
【大小姐,车已经到门口。】
铃声响起。
我慌忙捂住手机,但已经来不及。
完了。
对上贺黎安看来的视线。
我脑子一嗡,慌忙道:“小,小叔,我昨晚喝多了。”
“……”
闻言,保姆有点怔住,端着餐盘就回了厨房。
贺黎安下颚收紧,沉眸看向我。
尽管我知道,按照他的脾性,绝对不会在人前提昨晚的事,但我还是怂了。
恰好,这个时间点,司机进门。
我也没管那是去相亲的车,一路狂奔上车了。
5.
我一直都知道相亲的随机性很大。
只是。
没想到。
相亲对象竟然是学校里的学霸校草,许嘉淮。
“你就是贺家二房的养女,贺芋?”
许嘉淮冷眼看向我。
闻言,我打招呼的话梗在喉咙,不由得看向正在倒茶的管家,但管家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很显然。
时至今日,我所谓的亲生父母,仍旧觉得我登不上台面,不愿对外承认我,只愿将我记作养女。
我扣着手心,默默低头。
许嘉淮品着茶,在管家离开后,难掩傲慢的瞥向我:
“你现在是和贺黎安住一起?”
“……”
我看得出许嘉淮的鄙夷,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应了声,打算找个话题结束这场相亲,但他没给我机会。
许嘉淮目光略过我,轻笑:
“我不管你家打的什么算盘,总之,我不会娶一个养女。如果你识相,最好是自己提出拒绝。懂?”
我没作声。
许嘉淮不悦,继续道:
“我和你说话,你没有不回答的份,明白吗?”
“切。”
我看着许嘉淮,一时没忍住不屑:“笑死。”
许嘉淮原本还算淡定,听见这声切,不由得皱起眉:
“你这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啊,就是觉得你挺可笑。你不想娶,又不想明说,要我开这个口,怎么,想让别人觉得,你是受害者啊?”
我一字一顿,眼看着许嘉淮沉默,很是贱嗖嗖的笑了两声:“怎么,我说中了?”
下一秒。
许嘉淮变了脸色,起身就走:
“野种养野种,果然是一丘之貉。”
“你说什么?!”
我冷下脸。
许嘉淮余光扫向我,冷笑:“野种。”
说完。
他转身就走。
我站起身,蹦跶起来就薅住许嘉淮的头发,直接将他按在地上。
“大小姐!”
管家吓得连滚带爬。
我摁着许嘉淮,凭借曾经走街串巷的打架经验,硬是用巧劲,扣着他的喉结,和他扯的有来有回。
6.
“混账,你知道那是谁吗?许嘉淮!你和他动手?”
客厅里。
我妈吼声震天响。
我蹙着眉,低声道:
“是他先骂我。”
“骂你,骂你怎么了?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外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劲儿,才让许嘉淮成为你的相亲对象吗?我上辈子是遭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畜生。”
不是贺黎安安排的?
我愣住,来不及细想。
我妈拿起抱枕杂志便砸向我,像是仍旧觉得不够解气,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又砸了过来。
这一下。
我躲闪不及,只觉得额头有丝丝血顺着下颚滑落。
痛感席卷全身。
全程。
我爸一言不发,抱着弟弟贺逸,捂住他的眼睛。
但贺逸终归只有六岁,被我妈的吼声吓得哇哇哭:
“姐姐流血了。妈妈坏。”
我妈一时怔住,愣愣的看着我。
血模糊了视线。
我扣紧手,尽量不让自己失态,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轮椅声。
说实话。
我没敢回头。
保姆上前扶住我,我才敢稍有动作,只是保姆看着我额头的伤,气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我妈,忍了又忍,才把话咽了下去。
“老五。这是我的家事。”
我爸蹙眉,很不满贺黎安的出现。
贺黎安淡淡瞥了我爸一眼,很诚恳的出声道:“二哥,你和二嫂的基因,能生出贺芋这样的孩子,已经是歹竹出好笋。”
我爸和我妈齐齐愣住:“贺黎安!”
贺黎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一字一顿:“抱歉,我应该说的委婉点,是负负得正。”
我爸:
“贺黎安,你嘴真贱。”
“贺芋现在归我管,如果你们再干涉其中,动辄打骂,我就不只是嘴贱这么简单。”
话音落下。
我爸气得差点原地起跳。
我跟着贺黎安的轮椅,默默看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7.
回到我和贺黎安所住的别墅。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
保姆小心翼翼的给我上药,我坐在沙发上疼得直抖,但注意到贺黎安还在旁边盯着看,只能忍着。
生怕出声,就被他怼。
似有所感。
贺黎安微微蹙眉。
我心里一咯噔,闷声道:
“是许嘉淮先骂我的。”
“嗯,我知道。是他活该。”
贺黎安淡声应答。
我有些愣。
但贺黎安就像从前那般,一贯长辈姿态,长辈口吻:“这件事,我会处理。”
说完。
他侧过身,继续看杂志。
而我却忍不住偷偷瞥着他,越看越有些出神……
贺黎安这张脸。
怎么看都是偶像剧温柔男主的标配,只是他的皮肉贴合度高,鼻骨更显凌厉。
多了几分难言的上位者既视感。
总让我很想知道。
他在想些什么……
“大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保姆小声询问。
我冷不丁回过神,小声道:“没,没什么啊。”
保姆眨巴着眼,默默看着我。
大概是被盯得不自在。
我讪笑:“怎么了?”
保姆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道:“大小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一怔,是本能的摇头。
但是。
谁也不知道。
在保姆提问的那一刻,我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看向贺黎安。
8.
夜里。
我默默翻出自己的画册。
上面是23岁到现在27岁的贺黎安。
每一张都很精髓的刻画了贺黎安的温柔,以及笑意不达眼底。
但是。
看着看着。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昏头了。
从前的落款,很多都模糊了,唯一一张清晰的,上面是描摹了很多遍的:Future husband(未来丈夫)。
是了。
我暗恋贺黎安。
但高考的成绩没出来,我根本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留在京都……能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如果考得好。
哪怕是死,我也是要表白的。
9.
然而。
比高考成绩先来的。
是许嘉淮的验伤报告,轻度脑震荡。
出于抱歉。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贺家安排了一场聚餐。
阴雨连绵的天。
自从上次亲了贺黎安,我也很久没有和他说话了,特意早早就赶去聚会现场,想像以往一样跟着他。
只是。
我没想到,我刚进门,迎接我的是一个衣着得体,长相温婉的女人。
“你就是黎安的小侄女吗?”
女人上前凑近我,眉眼含笑。
她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让我也不自觉态度放软,笑着道:
“你好。”
女人眨了眨眼,笑的明媚:“你好,我是你未来的小婶婶。许嘉琼。”
啊?
什么?
一瞬间。
我背脊僵直,连笑都维持不住了。
贺黎安从偏厅的位置而来,微微蹙眉:
“许嘉琼,不要开玩笑。”
“我也不想开玩笑,可是如果你的小侄女不嫁给嘉淮,那只能我嫁给你,不然许贺两家的合作,怕是很难继续了。”
许嘉琼神色自若,随口便列举了项目的财务窟窿:“到时候,老爷子一撒手,你二哥可就成砧板上的肉了。”
贺黎安没再作声。
我却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来不及询问。
贺黎安眼神示意我去休息,而他和许嘉琼一起去了偏厅洽谈。
几步之遥。
我依稀能够听到他们在聊公司的事,但是越听,我的心越往下沉。
恍惚间。
我和他们,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懂什么是成角透视,也懂什么是三原色,却听不懂融资、信托是什么。
10.
晚上的餐宴。
我食之无味,麻木的看着不认识的面孔互相寒暄。
直到我妈笑着看向许嘉淮:“嘉淮,你和贺芋都是同龄人,她不如你沉稳,就是性子急,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许嘉淮微笑,很是客气:“怎么会,哪怕看在阿姨的面子,我也不会计较。”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
我妈有些欣喜:“嘉淮,你和贺芋是一个学校的吧,等吃完饭,要是雨停了,你们一起去花园逛逛?顺便一起查分,聊一聊?”
我无语,看了一眼许嘉淮,笃定他会拒绝。
他却道:“好。”
我:……
众目睽睽,我选择了委婉措辞:“我吃撑了。”
许嘉淮:“刚好消食。”
我:……
11.
雨后的夜,有些冷。
我站在后花园里,看着还在向前走的许嘉淮,一言不发。
直到无人处,他转身,看向我: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
我看着他,一头雾水:“你想听什么?”
许嘉淮瞥着我,皱起眉:
“你们贺家有求于我家,你还摆出这个态度,合适吗?”
“有求于你家?”
“你爸投资失败,窟窿大到他要进去,你不知道?”
许嘉淮皮笑肉不笑。
我沉下脸,看他:“你要挟我?”
许嘉淮一言未发,已然把得意写在眉角眼梢,就等着我卑躬屈膝了。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许嘉淮却追了上来:
“贺芋——”
他越追,我走得越快,直到我没看到前方,撞到贺黎安,顺着轮椅跌坐在地上。
薄荷香气满怀。
贺黎安深邃漆黑的眼睛看向我,像是在示意不要莽撞。
而他的身侧,站着许嘉琼。
月色下。
他们像一对般配的情侣。
12.
“分数查了吗?”
回去的路上。
贺黎安主动开口和我说话。
我闷着头,拿出平板开始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很清晰的过线文化分。
配上我画画的合格证。
这把,我稳了。
我应该高兴的,但我笑不出来,满脑子都是月色下的贺黎安和许嘉琼。
不同于我。
许嘉琼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谈笑间,有四两拨千斤的从容,她优雅大方,只是站在那儿,就让人觉得,她不需要任何人的爱,但所有人都会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眼看着我脸色不虞,贺黎安淡声道:“考试结束了,是多少分就多少,不要再想了。”
“我没有在想高考。”
我皱着眉,看向贺黎安,低声道:
“而且,我这次,过线了。”
“恭喜。”
贺黎安眼底闪过喜色。
我眨巴着眼,以为他会像我初中第一次考试进步那样摸摸我的头,结果什么都没有,只能含糊的嗯了一声,默默别过脸。
直到片刻后,他缓声道:“如果你对许嘉淮真的抵触,那就算了。实在不喜欢相亲,也可以放弃。”
话音落下。
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向贺黎安,下意识问道:“你要娶许嘉琼?”
贺黎安微怔:“她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
“你喜欢她?”
“联姻不需要喜欢。如果合适,一周就可以定下婚期。”
贺黎安语气稀松平常。
仿佛没有感情的联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一刻。
我所有的话卡在喉咙里,很久很久都没有办法缓和。
明明我距离他那么近。
却又那么远。
13.
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海里满是贺黎安那句一周定下婚期。
手机点开,本想缓解情绪,却不想看到我妈一连串的信息,她控诉爷爷心狠,不肯投资,指责贺黎安的不安好心,要求我争气,拿下许嘉淮。
她发的太多,要求太多。
我不想看,在屏幕上敲下:
【我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就喜欢,别耽误和许嘉淮订婚。】
她秒回。
我看笑了。
但更多的是无措,仿佛预见了一个我不想要的未来。
贺家五个儿子。
四个人同父异母,但全部已婚,且都是联姻。
而我爸妈想要反抗联姻,反抗的手段就是半推半就到大龄结婚,结婚生了孩子,又无法忍受彼此后,把我扔了,借此离婚,但很不幸被爷爷严令禁止。
只能为了争财产,又拼命试管生下贺逸。
荒诞又可笑。
14.
我不想重复这样的人生。
然而,防不胜防。
佣人嘴里爷爷要求的茶话会,转眼就成了我妈邀请许家的野餐聚会。
一群所谓上流圈层的人聊天。
我插不上话,也不想说话,就像刚到贺家时一样,我总是格格不入,索性谁也不接触。
河岸边。
我抱着包里的画册,看着潺潺的流水,在销毁和留存之间反复摇摆。
“贺芋,过来,和嘉淮打个招呼——”
我妈朗声叫我。
我连头都懒得回,许嘉淮却主动走向了我,见我不吭声,不禁盯着我的脸:“贺芋,我劝你最好看清形势。”
“许嘉淮,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真的很喜欢装逼。你不喜欢我,不想娶我,你就跑路啊,你就反抗啊,那么多的方式,你却在这里劝我看清形势,什么形势,天天纠缠你,你就满意了?该不会是你就喜欢别人追着你跑,你再玩无情拒绝那一套吧。”
“我说一句,你要顶我十句?”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吗,不然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来参加聚会,还来找我?”
说完。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许嘉淮看着我的背影,硬是气懵了,直接追了上来。
“贺芋——”
他越追,我走得越快,像是非要较劲,上前一把拽住我的包:
“贺芋,你再傲气也要有个度。”
“松手,别逼我抽你。”
我磨着牙,却不想许嘉淮一用力,直接将我的包带给拆坏了。
眼看着东西散了一地。
我怒火直窜胸膛,抬手就开始锤许嘉淮,就像上一次一样,我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
直到警察来了,贺黎安也来了。
15.
局子里。
许嘉淮按着嘴角,眼里闪过愠色:
“你道歉,这事翻篇。”
“你想得美。”
我别过脸,直接靠在椅子上。
许嘉淮气得不轻,怒声道:
“贺芋,你别蹬鼻子上脸——”
“是谁蹬鼻子上脸,我让你松手,你听不懂人话?”
我冷眼看向许嘉淮。
气氛剑拔弩张。
警察将笔拍在桌上,边上类似素描册的记录本都振了振。
我瞥了一眼记录本封面的人物肖像落款,还想说些什么,身子却猛然僵住,起身就要冲出审讯室。
“诶——”
警察下意识阻拦。
但当我意识到那张写着Future husband的画就在贺黎安手里,恐慌顿时席卷了我的神经,让我无法冷静思考,朝着许嘉淮便道:
“我道歉,我赔钱,行吗?我先出去一趟。”
警察:?
许嘉淮:?
冲出审讯室,我火急火燎的朝着大厅跑,不自觉的冒冷汗。
眼中的光影从晃眼到落定。
空荡的长廊里。
贺黎安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的,正是我已经凌乱的画册。
最显眼的那张是什么。
不言而喻。
16.更新8.12
那一刻。
我真想自己画技烂一点。
但是作为一个能考上美院的人,我的腿已经开始发软,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却也如浪潮翻涌……
还是急流勇退的那一种。
不等我后退,贺黎安看了过来。
目光交接。
我的心口骤然发紧。
原来。
回归现实,爱意袒露。
我甚至不敢面对贺黎安的视线。
心脏鼓鼓跳动,声声震耳。
大概是终于被他看得不自在,我忍不住虚张声势:“我画的,怎么了——”
大厅里空荡荡。
我只觉得窘迫,最后声音都是从嗓子眼里压出来的:
“我喜欢你。又不犯法。”
“贺黎安,我喜欢你。”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我一遍遍开口。
我在等,等贺黎安的回应。
可他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抬手将画册递给我:
“你今天神志不清……”
“我很清醒。”
我打断贺黎安。
贺黎安喉结滚动,拿着画册的指尖捏到泛白:“贺芋,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炽热到冷却。
像烙铁入水,一点点,一寸寸,直到全部的热度消弭。
17.
这天开始,我没再和贺黎安说一句话。
即使高考成绩出来,回校拿毕业证,我也是自己独行。
到了学校。
才发现很多人都是有家长陪同的。
人海茫茫。
贺黎安就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我。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一如既往在我每个重要的人生节点,送上礼盒,连说话的语气都分毫不差。
“毕业快乐。”
“……”
我哑然,垂眸,默默接过,却不想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以及……一串公寓钥匙。
“你已经18岁,不适合再和我一起住。”
贺黎安淡声开口。
我刚想拿起钥匙的手顿住,声音有些沙哑:
“你要赶我走?”
“保姆已经将你的行李收拾好,你今天回去看看,有没有遗漏,自己拿上。”
贺黎安望着我,仍旧是温柔的长辈姿态:“你长大了,该独立了。”
阳光下彻。
所有的嘈杂声好像都成了耳边嘶鸣。
“贺黎安——”
“贺芋,我的名字不是你该叫的。”
“我们没有血缘——”
“贺芋,现在是在学校。我是你小叔。永远都是。”
贺黎安掷地有声。
而我看着他,面对周围时不时有人看来的目光,如鲠在喉。
18.
当晚。
我没有回去拿行李,也没有去公寓。
拿着那张银行卡。
我纵情酒吧,品尝不一样的酒,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接到我妈的电话。
走到玄关处。
隔着外面重金属的吵嚷,我手抵着心口,低声叫她:
“妈妈,我好难受。”
“你难受什么!”
我妈声音拔高,怒声道:
“贺芋,我告诉你,你必须登门向嘉淮道歉。别仗着贺黎安就胡作非为!你知不知道这场联姻多重要!”
我扶着墙壁,跌坐在地上,哑声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管你喜欢谁,你要是敢耽误联姻,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说完。
我妈挂断了电话。
我怔了怔,盯着黑屏的手机,不禁笑了起来。
只是。
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了。
“小姐,您还好吗?”
一个男模走近。
我仰头看向他,朝着他勾了勾手:“你多少钱一晚?”
约莫半小时。
我和男模订的房间有人敲门。
我别过脸,刻意不开门,直到对方又敲了几下,才起身去开门。
然而。
我没想到,门一开,是贺黎安的助理。
“大小姐,先生托我给您的。”
助理始终保持微笑。
我看着他手里的那盒套,彻底恼了,直接将套扔了出去:
“贺黎安,你给我出来。贺黎安!”
助理:“先生已经回家。”
回家了?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我愣了许久,忍不住抽噎起来:“贺黎安,你算哪门子的小叔,你见过哪个侄女能把小叔按在地上亲?”
助理捡套的动作顿住,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捡东西,还是捂耳朵,犹豫的指着地上的套,看向我:
“小姐,你还要吗?”
我噙着泪看向他。
助理:……
19.
高考报名,我打算远离京都了。
但是。
我没想到,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却还是京都院校。
升学宴上,我看向我妈。
我妈有些不悦的出声道:“你一开始选的不就是这个学校,能在嘉淮学校隔壁,是你的福气。知足吧。”
“……”
我没作声,但喉间已经有了酸涩感。
“你们夫妻两个做什么赔什么,是你们的事,别拉上我的孙女。”
不远处。
拐杖敲地,爷爷对着我爸呵斥。
看到我和我妈进门,爷爷立刻招我坐在他的身边,瞪着我爸道:“我们家小芋以后最不缺的就是钱,喜欢谁就嫁给谁,你们再乱点鸳鸯谱试试。”
话音落下。
我妈不敢说话了,贺姓的亲戚们神色各异,经过大厅的宾客们也都不自觉看向我。
“这个贺芋不是养女吗?”
“没血缘也能隔辈亲?”
“老爷子不会是上年纪,犯糊涂了吧。”
议论声有些多。
我妈脸色微变,开始控场,示意佣人们将客人请去后花园,只留下贺家的众人。
熙熙攘攘间。
大厅安静下来,我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错愕的看向爷爷:
“真的,喜欢谁,就可以嫁给谁吗?”
“当然。”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眼里的慈爱是我从未见过的。
他说:“小芋随便选。只要开心就好。”
这一刻。
我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了一直不言不语的贺黎安。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
贺黎安看了过来,薄唇微抿,脸上看不出喜怒,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
“那我能喜欢贺黎安吗?”
心跳如鼓时,我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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