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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没有好看的重逢文(破镜重圆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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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有实体书,而且是小甜文的那种!
【已完结】
为了劝退相亲对象,我信口胡说:
「不好意思,我对前男友念念不忘,打算和他复合。」
碰巧被分手七年的前男友裴时洲听到。
裴时洲冷笑着将他和白月光初恋的结婚请柬塞给我,
「不好意思,破镜无法重圆。」
我:「好的,祝久久。」
婚礼前夜,我在和别人约会,裴时洲突然出现。
他红着眼用力抱紧了我,颤声哀求道:
「我认输了,简霓。」
「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始终是我。」
「我们复合吧好不好?」
「我害怕,简霓,我真的怕再次失去你。」
1
「做我的女人需要从内到外都很纯洁……」
我是一名代相亲师,此刻坐在我对面的代相亲对象是一位中年发福的大叔。
其实无论人家是小鲜肉还是老腊肉,干我们这一行,主打一个字——退。
纯洁是吗?
我勾唇一笑,飞快地扫视餐厅一圈,目光被不远处一位男士的背影吸引。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英挺修长。
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我心尖不由轻颤。
大叔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疑惑道:「在看什么?」
不过是个相似的背影罢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回过神来,故作兴奋地指着那位男士:「你快看,那位先生身材好棒、屁股好翘,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好好奇噢!」
大叔嘴角抽了抽,丢下一句「我们不合适,再见」就逃了。
我愉悦地目送他离开,打开手机向顾客汇报情况。
一道声音自头顶传来:「功夫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清冷熟悉的语调,带来久违的,悸动。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顿,视线缓缓上移。
复古式水晶大吊灯投射出耀眼光芒,却不及眼前人半分夺目。
竟然,真的是裴时洲——我分手七年的,前男友。
裴时洲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还是说时过境迁,简小姐需要我帮你重温一下?」
「……」
我的脑子陷入宕机状态,足足过了五秒,才恢复正常运转。
成年人面对前男友,该冷静、该从容,更该平和。
「噢,原来是你啊。」
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机、拿包、起身、离座。
与裴时洲错身而过时,我状似无意地往下一瞥,不紧不慢道:「马马虎虎,倒也没有重温的必要。」
裴时洲那张仍旧帅到犯规的脸黑了一黑。
我撩了撩头发,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
2
当年,裴时洲是我死缠烂打追到手的。
在华大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被狠狠地惊艳到了。
我毫不犹豫地对他展开了追求,可裴时洲高冷至极,我追了他一个学期,他也不为所动。
为了不让我再打扰他,裴时洲翻了翻我们系的成绩表,面无表情道:「成为系第一,否则免谈。」
以我吊车尾的成绩想要在人才济济的华大拿个第一,简直就是为难人。
但是为了和裴时洲在一起,我冲了!
我头悬梁锥刺股,刻苦程度与高三党考研狗们不遑多让,然而,到了大三期末,我最好的系成绩排名也只有第三。
我拿着成绩表去找裴时洲,做好了再次被他拒绝的准备。
他握着笔在我的名字上点了点,语气轻描淡写:「四舍五入,和第一名也没什么差别。」
我一愣,裴时洲卷起成绩单,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午后的光透过老旧的菱形窗洒落,他在倾城日光中对我浅浅一笑:「简霓,我们在一起吧。」
确定关系后,学校论坛上很多人都说裴时洲是被我缠得太狠了才和我在一起。
他们信誓旦旦:「裴时洲早晚甩了简霓。」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想着该如何回怼,裴时洲实名在帖子下回复了:
「我不会,永远都不会。」
而裴时洲也在用行动打那些人的脸,他对我温柔体贴、呵护备至,甚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当时的我以为是我追了裴时洲三年,苦尽甘来,却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在他日复一日的宠溺中,我还天真地想过,大概我甩了他他都不可能甩了我。
一语成谶。
后来,果然是我甩了裴时洲。
3
时隔多年,再见到前男友,也不能说内心毫无波澜。
比如此刻,当新顾客相亲对象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时,我脱口而出:「我喜欢我前男友那样的。」
对方姓陈,是一名医生,听见我这么说,也只是不太在意地笑了笑:「看来你这位前男友很优秀。」
我稳稳心神,专注于本职工作当中。
既然拿了前男友来当挡箭牌,眼下这种情况,自然要顺势而为了。
「他的确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内双一流大学的教授了,去年由他主导的项目还获得了国际大奖呢。」
我不吝词汇,以裴时洲为范本进行大肆夸奖,末了,总结陈词:「我至今对这位前男友念念不忘。」
陈医生微笑:「我还挺欣赏你这种实诚性格的,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多接触接触。」
不退反进?
那我也只能再下点猛药了。
我轻叹一口气,装出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
「坦白说,我不久前又碰到我前男友了,我有考虑要不要和他……」
从后面路过我身边的人在我斜前方两米远处停下,对方站定、回眸,以审视的目光盯着我。
我头皮一阵发紧,最近是怎么回事?
碰到裴时洲就算了,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不合时宜?
陈医生还在耐心地等着我的后文,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复合……」
裴时洲眉心狠狠折起,眼神锐利得好像要冲过来把我这个利用他扯谎的人吃掉。
他用口型质问我:「念念不忘?复合?」
我假装没看见,迅速找了其他话题和陈医生侃侃而谈。
裴时洲唇角缓缓勾出个嘲讽的弧度,他轻嗤了一声,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去。
相亲最终以陈医生祝福我和前男友旧情复燃,我祝福他早日觅得佳偶而顺利结束。
餐厅外,夜幕早已降临。
不息的车流,闪烁的霓虹,让整座城市显现出几分白日没有的喧嚣。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夜色中,忽地被喊住。
「简霓。」
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被夜风裹挟着传进我耳中。
我看向声音来源处,裴时洲正倚靠在一截墙根处,他微垂着脑袋,指间有一点猩红。
我有一瞬怔然,裴时洲专注学术研究,向来烟酒不沾。
他熟练执烟的姿势,让我心生怅惘,也让我自重逢以来,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我们整整七年未见了。
七年,足够改变太多的人和事了。
我压下心间翻涌的情绪,朝他笑笑:「裴教授专程等在这里和我叙旧吗?」
裴时洲抬眸看我,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我回得随意:「记不大清了。」
裴时洲倏地一笑,墙侧的灯串突然亮起,照得他的眸子流光溢彩。
他不疾不徐:「没记错的话,简小姐应该和我七年未曾联系了,不知道简小姐是怎么对我如今的工作状况如数家珍的?」
大意了!
我要是说,和他分手后,我还会经常去网上各种搜索他的名字估计会被笑一年吧。
好在业余代相亲的工作练就了我胡编乱造的本事,我当即道:「前不见碰到了大学校友,她告诉我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时洲眸里的光瞬间暗淡了许多。
他沉默一晌后又问道:「你初恋呢?」
我有点懵,他问他自己?
「怎么,忘了?」
裴时洲冷笑着提醒:「不是说对你初恋刻骨铭心吗?」
4
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我才记起来,当年,决定分手后,我不声不响地收拾了所有东西,离开我们租的小公寓时,我给裴时洲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腻了。本来以为和你谈恋爱能让我放下从前的初恋,事实证明,初恋太过刻骨铭心,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无法忘记他。我决定去找他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这之后我拉黑了他包括我们所有共同好友的联系方式,换了手机号码,逃也似地离开了北方。
我没太所谓地笑笑:「和好过,又分了。」
裴时洲语气凉凉:「我早就该猜到,简小姐惯常喜新厌旧。」
我攥紧了挎包肩带,依旧面不改色:「承蒙夸奖,人生在世,及时行乐罢了。」
「及时行乐。」裴时洲咬牙重复了这几个字,「我也只是简小姐生命中的乐子吗?」
肩带在手中一再变形,我仍是笑脸相对:「裴教授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即便是个乐子,裴教授也算是很拿得出手的那一个。」
「呵!」
裴时洲眸色愈发幽深,话锋一转:「最近的相亲对象没有你满意的?」
「呃……」
裴时洲摁灭手中的烟火,他长腿向前,逼近我一步。
「所以现在,你相亲不到合适的对象,想要找我复合?」
我正准备解释那只是我为了敷衍别人胡诌的借口,叫他千万别多想,忽然想起不久前在他们学校论坛上看到的八卦帖:裴时洲至今未婚。
那他如果单身,复合,也不是不可以哈。
我心念一动,嘴速快过脑速:「不知裴教授意下如何?」
裴时洲不置一词,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莫名紧张,好似回到了大三那年的暑假,我拿着成绩单,等待着他的审判。
无声对望中,一辆商务车停在路边,有人从车上下来,是江霏凝——裴时洲的白月光,也是我们分手的导火索。
我眼皮一跳,恨不能收回方才的话,我怎么会天真地以为,未婚就是单身?
他和江霏凝早就在一起了吧。
江霏凝先看到了裴时洲,远远地便朝他招手。
裴时洲严肃的神色有了一丝缓和,他抬步走向江霏凝,经过我身边时侧眸,目光却未落到我身上。
夜色被昏黄的路灯还有彩色的广告灯牌切割,一缕幽蓝的光落在他肩头。
「你痴心妄想!」裴时洲声音低沉,态度决然,「你想要分手就分手,你想要复合就复合,简霓,破镜,怎会重圆?」
话声无形,却像一根又一根尖针,往我心里扎。
瞧瞧这人,明明当年我善解人意,主动退出不叫他为难,到头来怎么好像是我负了他一般。
我扯了扯嘴角,竭力不让他看出我内心的狼狈。
「裴教授太多年没和我见面了,可能不太清楚,我现在可不止喜新厌旧,还擅于逢场作戏。」
他额角一跳,我牵唇一笑。
「这些年,我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说想和裴教授复合是真话,但也只是想玩玩而已。我说了嘛,裴教授是个很不错的乐子。」
啧,相亲了太多男人,我这信口胡诌的本事着实提升不少。
我的指尖从他的肩膀划到胸口,笑得轻佻:「喏,若是裴教授和女朋友感情不睦生活不协调,有需求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哦!」
做代相亲师,是需要一点演技的。
不需要太多,否则用力过猛,让人看出端倪就不太好了。
我收回手,对脸色黑得可以和夜色媲美的裴时洲wink了一下:「那就再见啦!」
步子才迈出去半步,手腕被捉住,裴时洲面色阴郁地将我往他面前带。
「就这么走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裴时洲可以说是典型的床上禽兽床下君子,在某些方面保守而又古板,公共场合更是注意分寸。
我刚刚故意挑逗他,原本以为他会嫌恶,可没有想到他竟然当街和我拉扯……
我瞟了一眼等在车门旁的江霏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扭过了头在和车上的人说话。
行。裴时洲可真行。
我试着抽出手腕,却被裴时洲握得越发用力。
用力得好像,要把我的骨髓捏碎,刺入他的肌肤、溶于他的血肉中。
我放弃挣扎,撩起眼皮子:「裴教授还有何指教?」
裴时洲眸色幽深,情绪难辨:「手机号。」
「嗯?」
「不是说,让我有需求就找你吗?」
5
这是闹的哪出?
裴时洲倾身向前,将我们之间的距离压缩至两公分。
「简小姐难道只是在耍嘴皮子?」
熟悉而又久远的冷木香萦绕鼻端,他的出其不意令我一时间难以给出个举重若轻的回复。
好在江霏凝看到了这一幕,她步态婀娜地走了过来。
我皱眉:「还不放手?」
裴时洲总算是收敛了,松开我,和我恢复了正常距离。
但是他神色十分坦然,不仅毫无前女友和现女友即将交锋的尴尬,还执着地拿出了手机:「手机号码多少,你是要自己输还是念?」
「……」
我无语凝噎,江霏凝走到了我对面。
「嗨,简霓。」
她朝我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纯良笑容,「这么多年不见,你不会连个号码都舍不得给吧?」
有的人,一开口就能让你浑身不自在。
我吐出一口浊气,顺了顺颈后的头发,优雅回之一笑:「怎么会。」
我从善如流地报出一串手机号。
裴时洲和江霏凝双双存下我的号码。
裴时洲还生怕我给错手机号,立马给我拨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
我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这两人,什么毛病!
我懒得再和他们废话,打算走人,一抹红出现在眼底。
江霏凝将结婚请柬递给我:「十一的婚礼,希望你能来。」
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我僵在了原地。
大四毕业后,裴时洲继续读研,我则找了份工作。
江霏凝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和裴时洲在同一个实验室,偶尔我去找裴时洲的时候会看到她。
我原本以为他们就是普通同学,直到那天,江霏凝突然告诉我说她是裴时洲高中的初恋。
江霏琳还翻出高二那年裴时洲在校园音乐节上向她表白的视频给我看。
清冷干净的少年站在舞台上深情歌唱着,配合着他温柔的歌声,展示在后面大屏幕上的则是异常醒目的一行字——
【裴时洲喜欢江霏凝】
单刀直入的八个字,不惧流言的恣意表白,是少年从未展现在我面前的,张扬而又热烈的爱意。
他们的早恋闹得沸沸扬扬,江霏凝父母发现她早恋后,立即将她送出国留学,他们就此断了联系。
江霏凝向我发出宣言:「现在我回来了,我会让裴时洲回到我身边的。」
我强忍着心中酸涩,装作毫不在意。
「裴时洲可不是什么耽于从前的人。」
「是吗?」江霏凝可怜地看着我,「替身身在局中,难免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我蹙眉:「什么替身?」
江霏凝挑着指甲,姿态悠闲。
「你们确定关系那天是七月二十号,那天我和裴时洲说我不打算回国了。」
「他做的饭菜可口精致吗?我的胃不好,他专门为我学的。」
「你脖子上的兔子吊坠是他送的吧?因为我喜欢兔子。」
江霏凝一桩一件地说着,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我安慰自己,都是巧合,江霏凝却给了我致命一击:「你知道吗?我的小名叫,星星。」
星星。
意乱情迷时,裴时洲会红着眼,低着嗓子喊我:「星星。」
「星星,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一声又一声,带着无尽缱绻,融于黏腻潮湿的黑夜中。
我曾以为,是因为我在裴时洲心中耀眼如星,他才给我取了这样一个昵称,却从不知,他只是在我的身上去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也不是没问过裴时洲,他和江霏凝什么关系。
裴时洲神色古怪地看我一眼,回了一句「实验室同门」便又埋首于课题中。
关于他们的曾经,他只字不提。
再到后来,看见他和江霏凝配合默契地做着实验时,我忽然觉得疲倦。
裴时洲这个人,道德感极强,即便只当我是一个替身,也不会始乱终弃,可我却没有办法接受他只是因为责任和我在一起。
在那天夜里,他再次哑着嗓子喊我「星星」时,我咬着他的肩膀,默默在心底决定了分手。
分手是想要成全他,也有点想要报复他,我便胡扯了一个放不下初恋的理由来。
他拿我当白月光的替身,我要去寻回初恋,扯平了。
我愣愣地看着那张红得刺目的请柬,也忘了有所反应。
江霏凝见我没接,睁着无辜的双眼:「简霓,我真的很想要你的祝福!」
我如梦初醒,所以这两货要我联系方式,是想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好刺激我这个前女友?!
我朝江霏凝露出亲切的笑容:「那就祝你们天长地久如胶似漆至死不渝!」
江霏凝许是听懂了我的阴阳怪气,委屈地咬了咬唇。
「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来。」
她思索一瞬,又补充道:「到时候让裴时洲提前去接你可以吗?」
好震惊!
为了耀武扬威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吧?
我戏谑道:「怎么,你这婚礼没我是办不下去吗?」
江霏凝撇撇嘴,没再说话,裴时洲似乎对我对他未婚妻不假辞色有些不满,接过话道:「简小姐想多了,有你没你,婚礼自然会办下去。」
他将请柬从江霏凝手中抽过来,挑衅似地在我面前晃了晃:「但简小姐不接这请柬是害怕在婚礼上看见我吗?」
次奥!
冷静,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个得体的笑容:「并不呢,我只是怕裴教授对我余情未了,到时候在婚礼上闹笑话就不好了呢。」
裴时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反问:「余情未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皮笑肉不笑:「你尽管来试一试。」
后续请戳这里:
(文前面部分删了两节,看完这里的部分,再直接拉到后面接着看就行哈)
感谢看文,笔芯~
【已完结】《我有一个朋友》by林安眠
我:“你平时离/婚官司打的多吗?”
律师前男友:“你要离/婚?”
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前男友:“……”
1
最近家里发生了些糟心事,需要打官司。
可家里的长辈没什么门路,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就找到了我。
因为不好意思回绝,我只能硬着头皮,把拉黑了四五年的前男友向远拖出了黑名单。
听人说他现在是小有名气的律师,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忙。
盯着一片空白的聊天框,我开始发愁:
第一条消息要怎么发才好呢?
这可把我给难为坏了。
纠结了足足半个小时,竟然很不争气地选择了最蠢的开场白:“在吗?”
盯着已发送的消息看了几秒,觉得实在是不妥,果断撤回。
想了想,重新编辑:“你还记得我吗?”
发过这条,又觉得这条似乎带着些许暧昧,毕竟我是有正事请他帮忙。
万一他以为我过了这么多年还想找他求复合,不理我了可怎么办。
于是再次撤回。
重新输入:“你好向远,我是江漫漫,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发送之后,再次后悔:
一开口就是找人帮忙,好像有点不礼貌。
再撤回。
还在思索,手机忽然一震,吓得我整个人也跟着震了震。
对方回了条消息,内容只有一个问号。
我看着聊天框里那三排整齐的“你撤回了一条消息”,外加他发的那个问号,禁不住脚趾扣地。
太尴尬了啊喂!
这时向远发来消息:“你哪位?”
我的心脏莫名其妙地砰砰跳了起来,在聊天框里输入我的名字:“江漫漫”
向远:“哦。”
哦?!
就这?
没别的反应了?!
向远不愧是向远,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很擅长把天聊死。
等了将近十分钟,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着急了,打破沉默:“你在忙吗?”
向远:“没有。”
我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干嘛一直不说话?”
向远:“搞清楚,是你有事找我,不是我有事找你。”
我深深吸了口气,心想:“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更何况我还有事要拜托他。”
冷静下来,我试图进入正题:“听说你现在在做律师?”
向远:“听谁说的?”
我去!谁说的是重点吗?!
我压下自己的脾气,继续打字:
“大家都这么说啦。这个不重要,其实我是有些法律问题想要咨询你,可以吗?”
向远:“可以。”
好家伙,不愧是向远,“一字千金”。
我:“你平时离/婚官司打的多吗?”
向远:“不多。”
啊这,聊不下去了啊喂!
不然还是算了,我是脑子抽了才会来联系他。
还是找个律师事务所,正儿八经地咨询好了。
就在这时,向远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但也还算擅长。”
这说话大喘气,是要憋死我吗?!
心里虽吐槽,但见事情还有的聊,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向远:“你要离/婚?”
看到他这消息,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边咬牙切齿,边回他消息:“是我的一个朋友。”
其实是我表姐要离,但因为我表姐也认识向远,她脸皮薄,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家丑,所以特意拜托我别说是她。
毕竟她也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咨询,并不是一定要请律师。
向远:“……”
咦?
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别跟我玩加密通话好吗,向大律师?
向远:“具体说说。”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和他简单说了说表姐的大致情况。
我家都是农村人,表姐也不例外,她父母都是务农人员,家里经济状况有限。
她大专毕业后去了县城打工,期间认识了一个做小生意的,没多久便结了婚。
那男的好赌,把家里本就不多的积蓄挥霍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欠了外债。
这还不算完,他还爱喝酒,喝多了嘴里就骂骂咧咧,甚至动手打人。
最严重的一次是把表姐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导致我姐腿部骨折,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
好几次表姐都想跟他离,但都因为心软而不了了之。
这次下定决心,是因为表姐在坐月子期间发现他外面有人了,备受打击,彻底认清了那人的真面目。
我发消息发的手都酸了,才把情况大致说清楚,结果对面半天没反应。
我:“你还在吗?”
向远:“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收拾了一下。情况就这些?”
我心里奇怪:“怎么杯子还碎了,他可不是毛手毛脚的人。”
不过也只是想想,没耽误给他回复:“基本就这些。”
向远:“那你现在的诉求是什么?”
我:“我?你是问我朋友吧?”
向远:“……对,你朋友。”
真奇怪,这人怎么动不动就用省略号,他以前可没这习惯。
我:“想离,但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向远:“得找个机会当面聊。”
当面?
表姐最近身体不好,还要照顾孩子,只能我替她去了,反正情况我也比较清楚。
一想到要和向远见面,我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但还是办正事要紧,于是回复:“好,看你什么时间方便。”
向远:“明晚八点如何?”
我:“可以。”
向远:“到时候我发地址给你。验伤报告、债务的借据,如果有的话,到时候带来。”
我:“好。”
第二天,我准备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材料,只等着向远给我发消息。
结果等到晚上八点半,也不见他有半点动静。
就在我准备再次把他丢回黑名单的时候,他总算是发了消息过来:
“抱歉,今天临时有个聚餐。”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原谅他。
我:“那改天?”
向远:“你现在过来吧。”
说着,他发给我一个定位:锦上小区
我惊了:“你家?”
向远:“不行?”
行!你是大律师,你说了算!
我没脾气地回复他:“我这就过去。”
到了他家门口,发现门没锁,想来是给我留的门。
我轻轻敲了敲,说:“向远,我进来了哈!”
他没理我,我也没在意,进门换上他给我准备的拖鞋。
进了客厅一瞧,我傻眼了:
向远斜靠在沙发上,手里的酒杯中还残存着鲜红的葡萄酒。
不是说要谈正事吗?怎么还喝上了?
他听到我的动静,慢慢坐直,但可能是因为头晕,又歪倒了回去,手里的酒杯也跟着倾斜,葡萄酒全都喂给了地板。
我无语,忍不住尬笑两声,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如此重逢倒是避免了尴尬。
我走过去,把他手里的酒杯放到茶几上,佯装不悦:“喝了酒还怎么谈事情?”
向远费力抬起头,半晌才把视线聚焦到我脸上,说话有点不太利索:“不喝点酒,没办法……见你。”
我觉得好笑,我难不成是洪水猛兽?
“就你这样子,还能谈事情吗?”我问。
“能……能啊。”
他单手撑住沙发,想坐起来,但可能是头晕的厉害,刚坐直,身体就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了我身上。
我无奈,扶着他靠着沙发靠背坐好。
这时,我发现他右手缠着纱布,不由地随口问:“手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他摇摇头,口中含糊:“玻璃杯……”
他说着,缠着纱布的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接着说:“啪!碎了。”
我愣了一下,想起昨天自己和他说表姐的事的时候,他说杯子碎了,原来是被他捏碎的。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敢把向大律师气成这样。
他忽然把受伤的手举到我面前:“疼……”
我冷笑:“疼还喝酒,活该!”
他再次撑起身子,耍赖皮一样靠在我身上。
“瘦了,”他说:“瘦了好多。”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心中不由得意:“那当然!我可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土肥圆了。”
“过得……不好吗?”他呵着气问。
闻言,我心中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
还没分辨清楚,就听他继续说:“那就跟我在一起吧,我……我对你好……”
只他这一句,立刻将我拉回五年前和他的那段过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没好气地把他推回到沙发上,恨道:“开始说梦话了是吧!?”
看他这样子,今天晚上的正事算是彻底没戏,我看我还是回家吧。
2
回到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是不自觉地去想五年前和向远的那些个破事。
我从小到大都是学渣一枚,高考考了个大专。
我一开始觉得没什么,毕竟村子里高中、甚至初中辍学的都大有人在,所以我的学历在我的生存圈里还算得上是马马虎虎。
我这个人也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就算是学习不好,体重135,身材圆滚滚,每天也活得很开心,直到认识了向远。
别误会,这不是在说向远不好。
正相反,他是太好了,太优秀,让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卑的滋味,很不好受。
能认识向远,也是机缘巧合。
读大专的时候,我们学校迁过一次校址。
从兔子不拉屎的荒村野岭,迁到了设施完善的大学城。
大学城里,政法大学、医科大学、师范大学三足鼎立,都是在国内排得上号的知名高校。
而我们学校偏要去凑热闹,一搬过去,自然相形见绌,不得不在高校鄙视链底端挣扎求生。
但我才不在乎那么多,闲来无事就爱串门。
政法大学社团招新季的时候,我去凑过热闹。
当时政法大学正在联合几个学校举行辩论赛,我去围观了几次,觉得挺有趣。
而当时向远是政法大学辩论社的社长,因为我去的次数挺多,他便记住了我。
向远属于那种,即便混在人群里,也会被人一眼看到的人。
他身高出众,皮肤白,长相更是没得挑。
正因为他太过出挑,我从来就没把他当做异性看,我有那个自知之明。
可能是因为我对他半点多余的想法也没有,我和他很快就成了朋友。
后来混熟了,他私下和我说,那些目的明确,主动来找他搭讪的女生,都让他觉得很抵触,再优秀也让他提不起兴趣,反倒是更喜欢和我在一起。
而那也是我第一次因为他而心动。
后来,我和向远的关系实在是太要好,开始有我们学校的女生托我帮忙牵线搭桥。
我知道他讨厌这种事,但为了捉弄他,我成了一位尽职尽责的“红娘”。
我每次替那些女生传话、送礼物,向远都看上去很生气。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才假装生气,所以照旧帮那些女生牵线。
不想有一次他真的恼了,说:“你为什么总想把我推给别人?”
我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推给别人,难道要给我自己留着?
我赶紧摇摇头,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
但他的下一句也着实让我怒了:“不然你做我女朋友吧,这样就再也没人来烦我了。”
这是想利用我挡桃花?
听了这话,我一句话没再多说,扭头就走,接下来的一整个礼拜都没再理过他。
我知道,不管我和向远究竟是什么关系,都该结束了。
但没想到的是,一周后,向远到我宿舍楼下堵我,很认真地要我做他女朋友。
我都懵了,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不理他,他难受的要命,什么事也做不好,才知道自己是喜欢上我了。
和他确定关系的过程就是这么魔幻,但更魔幻的还在后面。
大二的时候,他和他妈妈提起了我,他妈妈问过我的情况,坚决不同意。
我忐忑地问向远为什么,他却总不告诉我实情,安慰我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父母的态度左右不了我们的关系。
但后来,向远妈妈竟然特意到学校找到了我。
他妈妈句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初听来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直到最后那句:“我觉得,你能找到比小远更适合你的男孩子。”
和他妈妈告了别,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才细品出他妈妈话里的意思:
他父母嫌弃我是农村的孩子;
嫌弃我父母没有社保;
嫌弃我是大专学历;
还嫌我胖。
回到宿舍,给向远发了条消息:“不然我们还是分开吧。”
便蒙着被子大哭起来。
我本以为和向远就这么结束了,但他后来又找到我,说和他妈妈谈过了,他妈妈同意我们在一起,只是有个条件:我必须得是本科学历。
意思就是让我专升本呗。
我当时天真得很,又是真的很喜欢向远,决定逼自己一把。
备考的那一年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之前实在是落下了太多,底子太差,要恶补。
不知不觉身体开始吃不消,疯狂掉秤、掉头发、贫血,考前还重感冒,去医院打了几天的吊针。
然而即便是输液,我也在看书。
幸好最后成功上岸,可以交差了。
然而,我却太天真了,他妈妈还是不同意。
向远给他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
向远质问他妈妈:“当初不是你说的?考上了就不再阻止我们。”
而他妈妈的回答,我至今记得清楚:“我哪知道她真能考上啊!”
当时我没等他们打完电话,就头也没回地走了,真的是一次也没回头。
我也总算是懂了:
打心眼里看不上你的人,就算你再努力,做得再好,他也依旧看不上你。
回到家,老妈做了一桌子菜庆祝;
老爸打电话跟亲戚炫耀:“俺家闺女以后就是本科生啦!”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老妈问我怎么了,我吸了吸鼻子说:“我高兴!考上可真是太不容易啦!”
后来本科毕业,我又乘胜追击考上了研,去年毕业,进了一家外企工作,过上了独立自由的生活。
工作之余,健身、旅游、学吉他,也总算是让自己脱胎换骨,活出了自己的光彩。
当然,这期间和向远再也没联系过。
现在再想起向远,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难过与委屈,反倒是心怀感谢。
因为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不会走到今天的高度。
3
和向远约定好的面谈泡汤了,我本想着再找时间和他约。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领导就安排我紧急出差,草草收拾了行李便踏上了旅程。
后来又和表姐联系了一次,表姐说她这次是铁了心要离,但那男人不同意,她准备打官司了。
我把情况了解了个大概,就打电话给向远,想请他做律师。
结果我刚一提这事,他就说他最近很忙,打不了这官司,好在他另给我推荐了一名律师,让我去跟人家联系。
我心想正好,我本来也觉得和向远相处有点尴尬,这下就不用担心了。
接下来的这大半个月,我忙得不可开交,既要工作,还要回老家帮表姐料理官司的事情,人都瘦了一圈。
一转眼就到了庭/审的日子,我放心不下,便也跟着去了。
奇怪的是,表姐夫一直不到,又过了一会,场外一阵喧哗。
我预感不好,感觉像是出事了,赶紧出去查看,不料却看见表姐夫被人按在地上狠揍,打人的是……向远!?
我吃了一惊:这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会打起来?
我想上前阻止,却被安保人员抢了先。
表姐夫已经被揍成了猪头,身上也不知是哪里疼,身体有些站不直,得让人扶着,嘴里骂骂咧咧:“我*你妈……”
向远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一个人出了大门。
我赶紧追过去:“向远!”
我见他上了车,便跟着钻进了副驾驶。
“你干嘛打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沉着脸问:“你傻吗?这都看不出来?”
“啊?”我更疑惑了。
“你就当我是行侠仗义好了。”
我尬笑两声,也不再追问,我管他为什么打人。
这时,来了辆救护车,把表姐夫拉走了。
这下可好,庭/审又得往后推了,表姐还得再多熬几天才能彻底摆脱这个人渣。
这样想着,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别担心,官司会赢的。”向远出言安慰。
“嗯,谢谢你。”
“接下来什么安排?我有时间,可以送你。”
我本来想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但想想他也是好心,总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未免也太矫情了。
于是便说:“那麻烦你送我去口腔医院吧。”
他发动车子随口问:“去洗牙?”
“不是。我最近着急上火,牙疼好几天了,想去医院看看。”我下意识地捂住腮帮子说。
很快,医院到了,我本以为向远只是想送我一程,却没想到他要陪我。
我也没好意思赶他走,就让他陪着了。
我本以为牙疼是上火引起的,吃几天药就能好,结果医生说我是智齿发炎了,得拔。
我一下子就怂了:“医生,能不能不拔牙啊?保守治疗不可以吗?”
医生拿了我的牙片给我看:
“你瞧瞧,你这是阻生齿,不拔会危害你其他的牙。
而且你这智齿无法萌出,得开刀把牙龈切开,算是个小手术了。”
“手……手术?!”我听得腿都软了:“必须拔吗?”
“必须拔,”医生开了张单子递给我:“去交费吧,顺便把麻药取了。”
我拿着单子走出诊室,心想:“要不直接溜了?”
心里还正盘算呢,单子就被人抢了。
“没听医生说吗?还磨蹭什么?”向远抢过单子就要去交费。
我赶紧一把拉住他:“我……我害怕……我对拔牙有阴影。”
想起小时候的补牙经历,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不要拔牙!”我难过得就快要哭出来了。
向远瞥了我一眼,把我丢在原地,拿着我的诊疗卡,缴费领药一气呵成。
他朝我走过来,无情地把我拖进了诊室。
医生已经在准备器具,各种型号的手术刀、小镊子、小锤子,整整齐齐码了一排。
看到此情此景,我很没出息地被吓哭了,不知所措地抱住向远呜咽:“我不要拔牙,不要做手术,呜呜呜……”
有个同样是来看牙的小孩,路过门口,被我的情绪感染,抱住他妈妈的腿也哭了起来:“我不要拔牙!”
得亏向远面皮够厚,丝毫不嫌弃我这幅丢人现眼的模样,哄小孩似的摸摸我的头:“乖,拔了牙,以后才不会再疼。”
“可是我害怕。”我委屈地眼泪汪汪。
向远想了想,问医生:“我能陪着她吗?”
医生:“可以啊!小手术而已,就在这做。你不妨碍我就行。”
向远点点头,又来同我说话:“我陪你,好吗?”
我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表示无声的抗议。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乖乖听话。”
就这样,我还是不甘不愿地躺了下来。
医生在我脸上盖了张无菌布,只露出嘴巴的部分。
我心里紧张得很,紧紧抓着向远的衣角。
他发现了,就把自己的手放在我手心里让我握着,我心中这才安定了几分。
整个拔牙的过程我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尤其是当医生拿着锤子在我牙上一阵猛敲的时候,我非常确定这是我以后做噩梦的主要素材。
将近二十分钟后,手术总算是做完了。
我委屈巴巴地咬着止血棉球,一句话也不想说,尤其不想理那个医生。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默默地掉眼泪。
真的太可怕了,太野蛮了啊!
回到家里呆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发现厨房里有动静,走过去一看,向远正穿着围裙,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以暗嘛呢?”
我问他在干嘛,但是吐字不清,听起来奇奇怪怪。
“医生说你得吃流食,帮你煮点蔬菜粥。”
“hiehie。”
我说的是谢谢。
他头也不回地补充:“记得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能刷牙,以免感染。”
“嗯。”
4
喝完粥,周身暖洋洋,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倦意来袭,于是便躺在沙发上打瞌睡。
却不想,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醒了?”
“我睡了好久,”我揉揉眼睛,有点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吧?”
向远:“没事,这阵子刚忙完,比较闲。”
他说着,打开一盏小灯,看到我的脸,一愣。
我疑惑:“怎么了?”
边说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腮帮子,好家伙,肿得好高!还有些热。
他拨开我的手:“别总摸,会肿得更厉害,医生交代了。”
他说完眉头渐渐蹙起,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的。
“你发烧了,家里有体温计吗?”
我愣愣点头。
他取了体温计,帮我测温:“38.2℃,应该和拔牙有关系。”
他想了想又问:“家里有冰块吗?”
我摇头。
他打开冰箱搜寻一阵,拿出罐冰可乐给我:“敷在肿得地方。”
我点点头,照做。
“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我委屈地扁扁嘴:“伤口疼。”
“麻药退了,当然疼。很疼吗,要不要吃点止痛药?”
“还好,能忍。”
他将我身上的毯子掖了掖,问:“下午的时候只喝了点粥,饿不饿?”
我“饿”字还没出口,肚子就先“咕”了一声。
他轻轻笑了声,从厨房盛了碗粥出来,端给我:“温度刚好,慢慢喝。”
我心里忽然很感动,不由地说:“有人照顾可真好。”
他似乎是怔了一下,问:“平时没人照顾你吗?”
我摇摇头:“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人,都习惯了。”
不知为何,向远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看样子像是生气了。
说起生气,我联想起白天向远揍表姐夫的事,便好奇问他:
“白天的时候为什么打人啊?你可不是冲动的人。”
听了我这话,向远的脸色变得冷厉起来:“他是个人渣。”
想起表姐的遭遇,我也忿忿不平:“是啊,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向远慢慢看向我,眸中带着我看不懂的伤感。
大概是因为他作为律师,看过太多人情冷暖,所以有我不理解的感悟吧。
他望了我一会,慢慢转开视线,问:“孩子呢?谁在照顾?”
“目前是我妈妈在照顾。”我回答。
表姐下面还有个弟弟,最近她弟媳也刚生产完,舅舅舅妈(即表姐的父母)忙着照看他们的孩子。
而表姐这阵子精神状况不佳,于是便拜托我妈照顾孩子。
向远点点头,说:“有机会的话,可以让我见见孩子吗?”
我莫名其妙:他为什么想见孩子?
“为什么?和案子有关?”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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