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人文] 人性本恶还是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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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人性本恶还是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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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是恶的，但不能就说一定会一直恶下去，就不能变好，恶可以变成善，可以伪装成善。可以接受教育改变恶，那结果也是好的，有些人会说了，那么人本身是恶的，为…

一大早，我爸资助的同学就在班群艾特我。【@屈染你爸答应的一千块生活费这月只打了800，剩下的两百，你打我卡上吧。】
　　【@屈染还有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爸连一千块都掏不起了还装什么有钱人啊？别的资助人，每月上大学的资助金最少都两三千了，还有那送衣服送鞋送送手机送电脑的，有那运气好的甚至能住大别墅！】
　　看她这副我爸资助她还资助错了的嘴脸。
　　转头让老爸把资助金打给了同班上的另外一个同学，礼貌微笑：「你说得对，我们家这么穷，应该照顾更穷的人。」
　　01
　　周淇受我爸资助的事情，在班里也算人尽皆知。
　　不过得益于她平时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
　　我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被她塑造成了一个，个人经济条件不行，却为了面子强行资助学生，但又舍不得掏钱，每次给钱拖拖拉拉甚至还想不给的葛朗台资助人形象。
　　奈何我爸这人心大堪比太平洋，饶是我已经跟他说过不知道多少回，他也只是笑呵呵道。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无语问苍天，只能选择尊重他。
　　谁承想，我们的宽容和忍让，非但没能让周淇见好就收。
　　反而还让她蹬鼻子上脸了，送衣服送鞋，送手机送电脑还得住大别墅？还有脸艾特我。
　　舍友林繁目瞪口呆：「不儿，周淇她这什么情况啊？想钱想疯了？」
　　我冷笑：「不是想钱想疯了，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另一个舍友许蓁蓁感慨：「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你爸与周淇。」
　　这话一出，除我之外的另外两人立刻起立鼓掌表示认同。
　　最后，舍长冯妍忧心忡忡看住我。
　　「小染，周淇这么做，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我边飞快在输入框打字，边跟冯妍说：「管她善不善，之前让着她是我爸觉得她还是个孩子不想跟她计较，她要非腆个大脸得寸进尺，就别怪我跟她翻脸了。」
　　话音落下，我将输入框的一段文字发进了班级群。
　　【我：@周淇你说我爸只给了800，那我倒想问问了，这个月月初你说学校要交钱，跟我爸要了500，没两天又说社团有活动要300，没几天又说要买换季衣服要了600，这几天又说要充饭卡买学习资料要了700，合着这些都不算钱是吧？】
　　【我：@周淇当初我爸决定资助你的时候你怎么保证的来着？哦，你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绝不辜负叔叔的期待。」
　　【结果呢？从大学下学期就开始尽想着吃喝玩乐谈恋爱，学习成绩一掉再掉，上学期期末还挂了四科，怎么着？我爸说过的话就得一个唾沫一个钉，你说过的话就是放屁呗？】
　　02
　　早在我发出去这个消息前。
　　班级群已经聊了99+，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同学，只听了周淇两句片面之词，就开始各种diss我爸，好像他真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哇，资助人还这么抠抠搜搜的，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啊。】
　　【早在网上看过，可多这种言而无信的资助人】
　　【这种人真的，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这不耽误人嘛！】
　　……
　　【我：另外，什么还有送衣服送鞋送手机送电脑的，敢情我爸资助你上学还不够了，还得直接拿你当亲闺女养，哦不对，我这亲闺女跟我爸要钱都么那么理直气壮，你应该是想让我爸拿你当祖宗供着吧？】
　　【我：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天底下总不缺狼心狗肺白眼狼，但你是不是有点儿太理直气壮臭不要脸了点？】
　　我刷刷刷几条消息发上去。
　　群里安静几秒。
　　很快又有那不分是非黑白的发了消息出来。
　　【可答应过的事情就是该做到啊，做不到还不能说嘛？】
　　我差点儿都要气笑了：【眼瞎还是看不懂汉字？】
　　这话一出，又捅了马蜂窝了。
　　【诶你怎么还骂人呢？】
　　【没理还穷横】
　　【说话就说话，嘴这么脏是没刷牙吗？】
　　【果然是父女俩哈，一个抠抠搜搜不给钱，一个张嘴就骂人】
　　看不过群里越来越偏的聊天内容。
　　许蓁蓁撸起袖子一通输出：
　　【许蓁蓁：啊对对对，她跟个黑洞一样没完没了要钱拿去吃喝玩乐养男人没问题，屈染爸爸但凡犹豫一下就是翻了弥天大错是吧？】
　　【许蓁蓁：好家伙，白眼狼都亮明牌了，还有这么多两眼一闭就是嘴的，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3
　　许蓁蓁素以嘴皮子快闻名我校。
　　她这一开麦，之前还说得格外起劲儿那些人，全都闷不吭声了。
　　我继续像周淇艾特我一样艾特她。
　　【我：@周淇要是我没记错，加上昨天那800块，我爸这个月已经给了你小三千块，当然，如果你非不认，我可以在群里发转账截图。】
　　【我：@周淇现在嫌我爸给的少，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我爸可是问过你的，是你自己说1000就够用，没必要浪费那么多钱，现在翻脸不认就算了，还要颠倒黑白说我爸掏不起钱装个什么劲儿？】
　　【我：那我倒要问问了，@周淇我爸资助你这些年，虽然口头答应的是1000，但实际上哪个月给你的钱少于2000了？人可以不要脸，但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我：@周淇你要是算不清，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妈弟弟妹妹，让他们帮着我一块算算，这些年，从我爸资助你开始到现在，你多少回打着买教辅资料的旗号跟我爸要钱其实是给你弟弟妹妹花。】
　　【我：@周淇我爸不跟你计较，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早晚一天能想明白，可惜他看走眼了，就你这样活灵活现的白眼狼，别说再过几年，怕是到死都不会有良心这个东西】
　　【我：长这么大，我也是头回见识到活得斗米恩，升米仇了。@周淇嫌我爸给的少就别要，一边收着钱一边在学校给我爸造谣，你还算是个人？】
　　不是喜欢在群里跳吗，那我今天就让她跳个够。
　　别想来那套她穷她有理的歪论。
　　被我一口气艾特了七八回，周淇到底还是坐不住了。
　　【周淇：抛开其他不说，你爸没钱还硬装大款，这我总没说错吧？】
　　【我：来你跟我说说，你是想抛开哪个不说？】
　　【我：是你爸妈当初死乞白赖在我爸面前卖惨说要是没人资助你上学，你就得小小年纪出去打工？还是你经年累月花着我爸的钱，不管学费生活费，花完就要连个磕巴都不打？还是你拿了钱还不好好学习，从高中开始就一天天的不谈对象就活不下去？还是你几次三番拐弯抹角想让我爸给你和你弟弟妹妹人手一套房子？】
　　【周淇：那他资助我了啊！资助人本来就该无条件对被资助人好！】
　　【周淇：再说，真要不乐意，那他一开始就别答应啊！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周淇：没钱还硬装，真是搞笑】
　　宿舍里。
　　许蓁蓁看看手机又看看我，叹为观止。
　　「我真是头回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4
　　我这边跟周淇对线。
　　那边把群里截图反手发给了我爸。
　　【老爹：……】
　　我撇嘴打字：【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孩子】
　　【老爹：之前我是想着她早晚一天能明白，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老爹：闺女，那你说这事儿咋办呢？】
　　【我：当然是及时止损不资助她了啊！本来当初说的就是资助到她考上大学，是您自个儿非要接着给，结果怎么着？活生生喂出一头白眼狼】
　　【老爹：唉……行，那就按你说的来吧，我这就联系机构的人。】
　　我爸当年之所以会资助周淇，其实是个意外。
　　我家是开连锁民宿的，他那会儿带队去乡下是想考察一下当地情况，看有没有发展旅游业的前景，适不适合开民宿。
　　结果被当地村长半劝半拖着去了几户人家，就这么被道德绑架着资助了周淇。
　　那时村长说：「周家情况最差，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周淇这孩子不仅得自己上学，还得负责照顾弟弟妹妹，年初她爸妈回来还想让她别念书直接出去打工赚钱算了。」
　　周淇一家也配合着村长的话哭穷卖惨。
　　于是我爸头脑一热，一拍脑门儿就决定要资助周淇。
　　起初，周淇确实是很好。
　　她珍惜来之不易的能够继续上学，学习非常用功，最终以市前一百的名次，考进了市重点高中。
　　可不知道是暴露本性了，还是被惯坏了。
　　上高二开始，周淇就开始没完没了的谈恋爱，甚至有好几次被叫家长，因为她父母不在，都是我爸妈代劳的。
　　从那时起，她对我爸给的资助金额就越来越不满。
　　动不动就要来两句。
　　「别人都有XXX，我没有的话同学们肯定看不起我啊！」
　　「网上都说女孩要富养，不然长大会出心理问题。」
　　为了她那可笑的自尊心，我爸退让了一次又次，她浑身上下穿的戴的，比我这个亲闺女都好。
　　可她还是不满足。
　　有一次来我家吃饭时，甚至提出让我爸给她买最新款苹果手机。
　　我爸当然没答应，她倒好，饭吃到一半直接筷子一扔，耷拉着个脸摔门走了。
　　那是我第一回见识到她的真实嘴脸，也是我第一回劝我爸资助可以，但要适可而止。
　　贪得无厌这个成语。
　　在周淇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05
　　这厢，我正跟老爸聊周淇的事儿。
　　那厢，周淇还在班级群发癫。
　　【周淇：@屈染你少胡说八道，我爸妈什么时候死乞白赖卖惨了！分明是你爸死装，没钱就没钱，非要装大款学人家资助学生，资助到一半又后悔舍不得给钱！】
　　【周淇：@屈染要不是你爸没钱硬装，早就有更有钱的人资助我了，我好几个同村的资助人出手都可阔气，每学期都至少能给10000块生活费，你爸能吗！】
　　好嘛，说来说去，还是嫌我爸给的少呗。
　　【周淇：@屈染你爸没钱硬装，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时仗着资助人孩子的身份老指使我干这干那，拿我当你长工，这些我平时虽然不说，但也不表示我不在乎！】
　　【周淇：我是人！是个有尊严的人！就算你爸资助了我，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欺负我的理由！】
　　我：？？？
　　就因为怕被同学说闲话，除非必要，我平时跟她话都不说一句。
　　她居然就这么空口白牙说我指使她欺负她，脸呢？
　　我明白，她估计是想用这套话术给我逼急眼，让我掉入自证陷阱，从而把话题扯到另一个方向。
　　但我必不可能遂了她的意。
　　【我：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钱你收没收吧。】
　　【我：当然，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这边有从我爸开始资助你到现在的全部转账记录，还有当初你和我爸在相关机构的见证下所签署的资助合同。】
　　【我：@周淇怎么着？需不需要我现在打电话给机构工作人员，请他们把合同给我扫描过来？】
　　【周淇：你们家大业大有权有势，那些人肯定是听你的啊！我就是个势单力薄大学生，哪里能是你们这种黑心资本家的对手！】
　　【周淇：谁知道那个机构是不是本来就是你爸的人，合同是不是他们临时现编的！】
　　这就急得开始口不择言了？
　　我嗤笑一声，手指飞快打字。
　　【我：刚不还说我爸没钱硬装呢？现在又说我家是家大业大的黑心资本家了？好歹快大学毕业了，居然说得出国家机构工作人员是我爸的人，我看你读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周淇你要不再捋一捋思路呢？话都说得前后矛盾了，我都替你尴尬。】
　　估计是她自己也发觉话说得有问题，没再继续发消息。
　　06
　　鸣金收兵。
　　头一次跟人在班级群里撕逼，就获得阶段性胜利，我心情自然不错。
　　不过，群里的唇枪舌战虽然赢了。
　　我却没打算就此收手。
　　我爸人好心善可以不在乎这些，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了好事，却要被受了他恩惠的白眼狼倒打一耙。
　　既然她做不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就只能让她好好体会下，什么叫自作自受。
　不过，不等我想好了下一步，半小时后，班群就又沸腾了起来：
　　【周淇：@屈染既然你们父女没钱资助我了，那就让你爸赶紧取消合同吧，我好找下家。】
　　【愿意资助我的资助者多的是，我相信大部分都不会像你们这样抠搜的！】
　　【当然了，你们这些年对我的资助，我还是记在心里的，至于你们对我的不好，我也是一直记着的。】
　　看到群消息，我一愣。
　　感情这家伙，还嫌弃起我们来了。
　　随后，在我和舍友们震惊收缩的瞳孔下，周琪将一张张图片上传到了班群里，看样子，是她写的日记。
　　【2008年1月21日，天气，晴。马上过年，可我的心情不好。因为屈染有房间住，而我没有。屈染的爸爸，真偏心。】
　　……
　　【2010年6月20日，天气，晴转多云。这次期末考试我考了全班前十，但屈染的爸爸却没有奖励我，反而带着屈染吃了一顿肯德基。】
　　……
　　【2012年7月13日，天气，多云。屈染的爸爸朋友圈贴出了资助证书，说自己资助一个大学生很骄傲。可我觉得他太装了，每次都拿资助说事儿。朋友说，资助的钱不仅可以用来避税，还能换来一个免费劳力。我突然发现，我才是那个免费劳力……】
　　……
　　我看着群里的日记，本就懵逼的表情，更加惊呆。
　　啊？
　　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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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次因为欺负女同学被请家长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冲儿子发脾气。
“顾洲白，你才初中，就想着女人了吗？”
“如果你有苦衷，你说啊！我是你妈，我能害你吗？”
眼前突然飘过一行行弹幕：
【哎，但凡妈妈细心一些就会发现男主身上的伤。】
【儿大避母，妈妈发现不了隐秘的伤口也很正常，要怪就怪那班主任！】
【太过于科学教育孩子也不行，我宁愿我的孩子没有那么懂事。】
【可是男主救了10个女孩，妈妈知道真相以后该有多后悔骂了自己的孩子。】
我心跳加速，眼神在泣不成声的女孩、网红班主任和我倔强的儿子之间来回回转。
1
“顾洲白妈妈，你也别激动，青春期嘛，很正常。”
班主任向老师拿起直播的手机笑着安慰我。
“你最好让孩子爸爸和他交流一下。”
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歉意地看着我：“对不起顾妈妈，我忘了你是单亲妈妈。”
“也难怪顾洲白这方面教育缺失。”
“这样吧。”他把手机转向我，指着上面的评论，笑着对我说。
“整件事网友们也看了经过，让他们来指导指导你，该怎么教育孩子。”
“顾洲白长得帅，我的粉丝都很喜欢他，也很愿意看着他走向正途。”
我看着屏幕里大多数抨击我儿子的言论，皱着眉再次抬头看向空中的弹幕。
【这班主任装得太好了，网友们不知情也很正常。】
【其实我很想说，这个年代，男孩子也应该保护好自己。】
【班主任这场直播，卖掉几万本书，太好赚了，怪不得没了良心。】
【他们班成绩年级组第一，谁能发现。】
……
“顾洲白妈妈，棍棒底下出孝子，他这屡教不改就得打。”
“我知道你不舍得，这样吧，今天晚上他跟着我回家，我来替你好好教育，保证他下次不敢犯。”
不远处的儿子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眼神里的恨已经掩藏不住了。
可他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
2
在我的印象里，儿子的班主任把他们班的成绩从垫底拉到全校第一，自有一套很有效的教育方法。
不止是我，我们整个班的家长都很感激向老师。
今年班主任开始直播，说是想把这套教育理念发扬光大。
我们也是支持认同的。
可从直播开始，儿子就变了。
变得特别喜欢骚扰女同学。
开学不过2个月，这已经是第十次班主任把我叫到学校了。
之前几次我带着儿子认真道歉，后来，我回家专门找儿子谈了谈。
他每次都是吊儿郎当冲我笑笑：“凭什么就她们能当网红？”
“我成绩好，长得帅，就因为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就不能当了？”
“我就是要抢了她们的机会。”
我以为是青春期的叛逆，直到看到了弹幕。
其中的端倪，我竟然今天才注意到。
可向来和我无话不谈的儿子，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和我说了，我一定会替他解决的呀。
想到这，我拒绝了向老师把儿子带回家的邀请。
我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这些弹幕，我已经失去了耐心。
如果这些弹幕说的是真的，我不敢想象儿子去了向老师家会遭遇什么。
班主任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们母子：“呵，没救了。”
“顾洲白妈妈，不是我不教你儿子，是你自己拒绝我的。”
“希望这后果，你能承担。”
此时，手机上直播的观众对我们更加不满：
【太不知好歹了，我家孩子要有这么负责的班主任做梦都笑醒了，她居然拒绝向老师。】
【人家是单亲妈妈，晚上没有儿子陪会寂寞的。】
【哈哈哈哈，顾洲白确实帅，就应该让向老师狠狠地疼爱一下。】
【这是教育频道，你们切错号了，我们现在谈的是教育。】
……
观众的评论，让真相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怎么都抓不住。
现在的我不想理会班主任，只想让儿子好好道歉，然后回家问个清楚。
我拉着他到女同学面前：“顾洲白，和同学道歉。”
这个女同学和前九个都不同。
前九个女孩子都长得很漂亮，而这个女孩子胖胖的，脸上长满了痘痘，红肿的眼眶里充满了对儿子的恨意。
“我不接受他的道歉！”
“阿姨，我成绩差，长得丑，好不容易被向老师选中出镜，都被顾洲白毁了！”
“除非他能赔偿我这个机会，否则我绝不接受他的道歉！”
我看向儿子，儿子冷笑：“就你这只猪也想当网红？”
“别白日做梦了，就你这种人只有一条出路，好好读书。”
“可惜，天天上课看小说做白日梦，下课刷抖快，没救了。”
小姑娘被儿子说得瞬间红温，本来已经止住哭泣的她大声痛哭，嘴里说着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认同地看向儿子。
即使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可他这话实在太毒了，很容易适得其反。
偏偏此时，女孩的爸妈赶来，抬手就给了我儿子一巴掌。
“你凭什么夺走我女儿成为网红的机会？”

手术前一天，患者家属突然拿着AI结果质疑我给出的手术方案。
“关医生，人家diedseek都说了，我儿子这个病只需要化疗就可以了，你为什么非要做手术？”
我耐心和孩子妈妈解释，她儿子的情况特殊，属于这类疾病里的罕见类型，需要特别定制医疗方案。
手术后患者的命总算是保住了，虽然双眼的视力下降，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没想到孩子妈妈却认为我毁了她儿子的一辈子，拿着杀猪刀冲进医院砍死了我。
“我儿子以后是要去当飞行员的！现在你把他弄瞎了，下去赎罪吧！”
再睁眼，我回到了做手术的前一天。
1
因为明天有个大手术，我正在办公室看国外的文献。
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这个时间能是谁？
科室里的人都知道我的规矩。
每逢重大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都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闭门谢客，为的就是把自己沉浸在手术的紧张氛围里，提高专注度。
打开门，来人是明天要做手术的小男孩的妈妈赵兰花。
我耐心地问道：
“天赐妈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赵天赐出什么事了？
赵兰花抱着胳膊，一脸审视的表情开门见山道：
“关医生，您能不能再给我讲一下这个疾病的原理和手术方案？”
我有些无奈。
这些东西在赵天赐入院之后我已经科普过无数遍了，没想到手术前一天她竟然又让我从头科普一次。
这哪里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
于是我用大白话挑重点和她讲了一下，打算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赵天赐的神经瘤虽然长在脑袋里，不过是良性的，明天开颅手术取出肿块就可以了。”
怕她还不放心，我又补充了一句：
“你别担心，我们医院的开颅手术成功率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况且赵天赐年纪还小，疤痕恢复得也会更快一些。”
没想到赵兰花听了之后，居然不屑地“嗤”了一声。
“果然，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医生嘴里没一句实话！”
她鼓捣了几下手机之后，把手机贴在我脸上：
“你看看你看看！要不是我手术前一天问了专业人士，我儿子的头明天就要被你卸掉一块了！”
我被赵兰花怒气冲冲的语气问懵了，但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忿接过了手机。
虽然我对我的能力有信心，但看她这么笃定，我也开始怀疑自己。
也许我百密一疏，有什么其他的方案被忽略了也未可知？
可一看屏幕，我登时头都大了。
赵兰花口中的专家，竟然是最近最火的AI软件diedseek！
2
原来赵兰花信不过我的水平，自己下载了diedseek问赵天赐的病该怎么治疗。
ai把大数据整合在一起，告诉她神经瘤属于良性肿瘤，只需要化疗就可以了。
赵兰花这才找到我质问。
可她不知道的是，赵天赐并不是简单的肿瘤。
他的脑神经瘤虽然是良性，但是已经压迫了视神经，一旦到了青春期，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了没？我们天赐得的是良性肿瘤！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良性’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不需要做手术的意思！”
我愣神的间隙，她继续喋喋不休地抱怨：
“没想到在学校给学生上课，在医院还得给医生上课，真是世风日下啊！”
赵兰花是个小学老师。
医生同行们都知道，最难沟通的患者并不是文化程度低的，这些人往往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所以依从性很强，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恰恰是赵兰花这种有点文化但又一知半解的人，经常对自己能力有迷之自信，觉得自己短短时间内查到的资料能就能比得过医生们学了十多年的知识。
我突然想起之前科室里的护士和赵兰花曾经起过冲突。
起因是护士去给赵天赐送饭，结果被赵兰花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了一通。
“我都问过专家了，做手术之前身体需要积攒能量，你们怎么就给他吃青菜和糙米饭？是不是想害死他！”
最后还是我出面解释，他儿子小小年纪就快两百斤，血糖甚至比一些老年人还高，需要调整血糖才能确保手术的安全，这才把赵兰花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没想到今天我算是见到这个所谓的“专家”本尊了！
虽然赵兰花不讲道理，但是作为医生，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患者。
于是我试图给她理清利害关系，告诉她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一样，所以手术方案是因人而异的，不能全部依赖大数据。
赵兰花唾沫横飞：
“我看你就是为了手术费才强行给我儿子做手术的！”
“现在ai发展得这么好，只要问个问题自动在全网搜索答案，不比你们这些书呆子强？要我看，ai早晚把你们这些黑心医生给取代！”
“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我也是读过书的！你别想着把我当成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农村人一样糊弄！”
她一边说一边指指点点，我听得头都痛了。
最后我的视线一点点模糊，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最后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3
再次醒来后，一大段陌生的记忆涌入了脑海。
原来，在另一个时间线上的我面对赵兰花的极力反对，曾经执意要给赵天赐做手术。
甚至不惜自己掏了全部的手术费用。
因为我见不得任何一个患者错过应有的治疗。
最后手术很顺利，肿瘤成功切除了，但是手术前肿瘤就已经影响了视神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所以术后赵天赐的视力有些轻微的下降。
这样的术后结果已经是很好了，如果不做手术任由肿瘤汲取营养，以后就不仅仅是视力下降这么简单了。
没想到赵兰花竟然因此对我怀恨在心，在我出门诊的时候以复查的名义挂了我的号。
她一进诊室，就把门反锁起来。
赵天赐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杀猪刀向我砍来，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妈说我以后是要当飞行员的，现在脑袋有条疤，还近视了，我再也不能当飞行员了！”
赵兰花直接死死地抵住诊室的大门咒骂我：
“你毁了我们母子俩的一辈子，你下去赔罪吧！”
我被锁在诊室里逃生不能，最后丧命刀下。
而赵天赐却因为是未成年，最后只是关了几年少管所就出来了。
脑子里过了一遍记忆后，我顿时冷汗涔涔，猛的睁开了眼睛。
发现自己正躺在值班室的床上，耳边传来赵兰花和护士的争吵声。
“快把手术取消了！她动不动就晕倒，让我怎么放心她给我儿子做手术！晕倒在手术台上怎么办？”
护士一直在维护我：
“您不要担心，关辛医生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一定不会影响手术的。”
赵兰花不依不饶：
“什么？医生怎么会累啊？我看她就是被我问得心虚了，想要装晕糊弄过去！医生学历再高也是人，怎么可能比ai懂得多？”
“我不管，你赶紧把手术给我取消了！我们不做这个手术了！不然我就投诉你们！”
护士还试图苦口婆心地劝说她接受手术。
因为科室里的人都知道，我做的决定一向都是站在患者的角度给出的最佳选择，所以她们无论如何都会严格执行我的方案。
赵兰花眼珠子一转：
“要我们同意手术也可以，手术费就让关医生都出了吧！”
“我问过ai了，我们天赐是罕见病例，治了我们，她还能拿我们的病例去发论文，算下来她可不亏！”
以前的我只要遇见经济条件差的患者，就会自愿垫上医疗费，劝他们不要放弃治疗。
赵天赐住院这段时间，她肯定是听说了不少我的事迹，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上一世的我圣母心发作，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要求，可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我开口冷冷地打断赵兰花。
“既然不做手术的话，明天就办理出院吧。”
4
第二天，赵兰花骂骂咧咧地带着赵天赐出了院。
手术取消后，原本满的行程一下子空了下来。
于是我跟领导请了一天假，想要给自己放松一下。
结果躺在床上刷小某书的时候，突然刷到这样一条帖子。
【避雷市私立医院小儿肿瘤科的g姓女医生，知识储备量连diedseek都不如。】
这么具体的信息，就差把我名字打上去了。
帖主可能以为大家都会向着她说话，在帖子里得意洋洋地炫耀：
【我虽然是个中年妇女，但是一直紧跟互联网潮流，】
【我儿子明明是个良性肿瘤，这个医生却非要做手术，不就是想赚老百姓的辛苦钱吗？】
【我还就把话放在这儿了，我不缺钱，但是我也绝不会给这样的黑心医生口袋里送钱！】
不过评论区的网友还是有分辨能力的，并没有如她所愿。
【难评。。等你老了找你卖保健品吧。】
【楼上的，她以后都用ai看病的话，估计活不到吃保健品的年纪哈。】
【楼主说的是关辛医生吗？我之前找她看过病，看得挺好啊，人也很温柔。】
【是啊，关医生可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医术相当不错啊。】
这些不向着她说话的评论，她都一一回怼。
【留过学怎么了？你们不知道留学圈多乱吗？】
【我问过diedseek了，现在去国外留学只要有钱就行，况且她长得一副狐媚子样，谁知道她这个钱是怎么来的啊！】
【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去医院复诊，回来之后我老公兜里多了几颗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连患者家属都勾引，真是不要脸！】
她还晒出了糖的照片作为证据。
我看的气不打一出来。
那明明是赵天赐太调皮，不配合检查，我为了安抚他才给了几颗糖，怎么成了我勾引家属了？
但是就算她再造谣，我也不能直接澄清，毕竟她没有指名道姓。
我本想让事情慢慢平息，可没想到，在谩骂声一片的评论区里，竟然真的有和赵兰花臭味相投的人。
一个id叫【仁心诊所】的用户附和赵兰花。
【楼主，我支持你！】
【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和关辛是同学，她确实每天都坐着豪车上下学，还不止一辆！】
【有几次我看到了驾驶位上的人，有的时候是年轻男人，有的时候是老男人，玩得可真花呀～】
【而且她刚回国就入职了市里最大的私立医院，说没有点关系，我都不信呢。】
赵兰花看到有人站在她这边，更来劲了。
【看到没？这可是熟人的评价，总比你们陌生网友的评价可信吧？】
不是，她没事儿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留学的时候，我爸和我男朋友怕我一个人孤单，特意把生意重心转到国外，每天抢着接送我，怎么到她嘴里就变味儿了？
不过这位【仁心诊所】对我留学的生活怎么这么了解？
我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得罪过同行呀？
将信将疑地点进这个用户的主页，放大头像。
我突然愣住了。
这个人......
我怎么好像在男朋友的微信里见过？
宝子们球球大家动动小手点个赞，百赞的话48小时内必定完结，会踢踢每个人～

弟弟打电话来说妈妈病危，我忙带着老婆回山探望。
哪知到家后我喝了一杯水就晕了，再醒来，老婆已经不见了。
妈妈劝我别找了，
「儿啊，老婆还能再娶，可弟弟就只有一个。」
原来，妈妈根本就是装病，是弟弟欠了赌债还不起，他们竟把我老婆当成了抵押！
我愤怒的要报警，却被弟弟偷袭一刀砍断了腿。
「谁让你有钱不帮我还，我就只能拿你老婆抵债！」
他逼着我交出存款后，将我丢到山里喂了狼。
魂飞魄散前，我看到了老婆被凌辱至死的残破身躯。
再睁眼，我回到刚踏进山村老家那一天。
「哥，你终于回来了，妈不行了！」
「不行了就埋了吧。」
我冷脸撂下一句话，带着妻子转身就走。
1.
「哥——」
耳边忽然变得喧嚣，恍惚间，我睁开眼睛，双目渐渐聚焦，终于看清眼前这个人是谁。
「哥，」弟弟冲我轻轻一笑，递过来一瓣柚子，「吃柚子，自己家种的，尝尝。」
我下意识接过来，机械的放进嘴里。
好涩！
一瓣柚子下肚，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柚子实在太难吃了，酸涩得像路边未经驯养的野果。
下一秒，我愕然的盯着手中的那瓣吃剩的柚子。
我有味觉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因为枉死，变成孤魂野鬼了吗，现在，居然能重新接触到阳间的事物了？
「哥，你怎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弟弟凑过来，装模作样关心我。
我摇头回应：「没什么事。」
确实没什么事，我现在只是单纯的很想杀死他而已。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热切！
看着弟弟凑过来的脑袋，我恨不得一拳挥过去将他颅骨打碎。
他就是个畜生！一个该死的畜生！
当初他打电话回来，说妈妈重病，快不行了，最后的愿望是希望见一见儿媳妇，让我带着老婆回村里看她。
于是，我带着老婆回到那个封闭的小山村。
我是妈妈捡来的，和她、弟弟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因为并非亲生，我从小受尽苛待，妈妈养我，似乎只是为了家里多一个干活的牲口。
不过还好我自己争气，用尽一切办法学习。
趁着打工自学参加高考，最终考上了大专。
上大专后，我半工半读专升本，一路考上211研究生，尽全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工作几年后，断联多年的妈妈突然又找上门来要钱。
于是，我用自己的全部积蓄，给了妈妈三十万，买断了她养我十多年的恩情。
我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我拼命逃离的地方。
但得知妈妈久病垂危，唯一的愿望是希望我带老婆回去看望一下她，我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人之将死。
过往的苛责虐待终将逝去。
她终归让我活下来了。
于是我带着老婆回来了。
打算见这个我说不出爱恨的女人最后一面。
在昏暗的堂屋里，妈妈蜷缩在床上，看上去神情很黯淡。
一旁的姑妈跟我说，按照习俗，老人离世前需要人守着，她说要我老婆一直在伺候在妈妈身边，这样可以冲喜。
我本想拒绝，因为我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多恶毒，即使她现在重病躺在床上，看上去人畜无害。
但话还没说出口，老婆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我——
她就是如此善良，哪怕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也能报以微笑。
我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哪怕妈妈对我苛待，但好歹养了我十几年，所以同意了老婆晚上陪在妈妈身边过夜。
可我没想到，我点头同意的那一瞬间，竟成了噩梦的开始！
2.
天色刚黑的时候，我喝了家里一碗水，结果立刻昏迷不醒。
等我醒来之后，老婆已经消失不见。
妈妈却像没事人一样，已经从病床上起来。
我发了疯一般质问妈妈、质问弟弟，四处寻找我老婆。
但他们却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我，不管我为什么都得不到回答，刻意隐瞒着一切。
最终，我在老宅地窖里找到了已经浑身赤裸的妻子。
她浑身上下布满伤痕，布满被侵犯的痕迹，四肢都被麻绳捆住，嘴里塞着一个漆黑的袜子，满脸泪痕，两眼呆滞的望着我。
我瞬间失去理智，急切想带老婆逃离这个地方。
但是却被妈妈和弟弟堵在门口，不让我们离开。
我冲过去和他们扭打成一团。
在殴打中，听到我妈说：
「儿啊，你就牺牲一下吧，你可就这一个弟弟，老婆另外再找就是了。
「你弟弟欠了村里人的赌债，还不上，只好用你老婆来做抵押，反正她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破鞋了，所以也没什么关系，对吧？」
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妈妈假装命不久矣，只是为了把我老婆骗回来抵债。
我瞬间红了眼，要和他们拼命。
这时债主带着五六个男人过来。
我见势不对想要报警，没想到弟弟拿着一把砍刀突然偷袭我，一把将我的左腿砍断，报警电话还没拨通的手机也掉在地上。
随后，弟弟漠然看着我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脚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他还笑着跟那群人说这下你们可以放心将这个女的带走了。
我失去抵抗能力，然后，弟弟带着那些人把我丢进后山，我被野狼活活咬，死成了孤魂野鬼。
变成鬼魂之后，我看着自己的尸体暴尸荒野，血肉被野狼吞食，身上长满了恶心的蛆虫。
我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关在同村债主的猪圈里，每天都有好几个赌徒轮流侵犯她。
我眼睁睁的看着老婆遭受非人的虐待，看着她精神失常，神情呆滞，可我只是一个鬼魂，触碰不到阳间的事物，想帮助老婆也无能为力。
我恨。
我恨恶毒的妈妈，虚伪的弟弟，那些侵犯老婆的赌徒、村民！恨这片肮脏的土地！
我恨不得将他们所有人都粉身碎骨，碎尸万段！
每当深夜老婆在猪圈里流出血泪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将他们所有人碎尸万剐，将他们的每一寸骨头都化为齑粉！
已经疯掉的老婆终于忍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侵犯、殴打、虐待，把衣服拧成一条活活勒死了自己。
「不——！」
老婆死亡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成为鬼魂的我，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帮她解开脖子上的绳子，可我却径直穿过老婆的躯体，虚幻的灵魂根本碰不到一切实体。
就在我感觉自己灵魂剧痛到要撕裂的那一刻，眼前猛然一黑，随后光明乍现，我重新睁开眼睛。
发现，居然重生了。
3.
重生到刚刚回到村子的那一刻。
我看着手里的那一瓣柚子，看着弟弟和姑妈虚伪的笑脸，心里感觉到无尽的恶心和仇恨。
这一世，我一定要狠狠的报复他们，把我们上一次感受到的虐待和折磨全部都还回去！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带老婆离开这里。
「哥，跟我回家看望妈妈吧，她病得快死了，临终之前就想看一眼想念你和嫂子。」村口，弟弟说。
「死就死吧，关我什么事？」
我面无表情嘲讽道，拉着老婆的手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弟弟。
老婆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但因为多年夫妻恩爱关系，她还是乖乖跟在我的身后。
走在出村的山路上，我紧紧的攥着老婆的手，仿佛下一秒她就要飞走一般，时不时侧过头对着老婆傻笑，老婆也张着圆圆的眼睛对我笑。
老婆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真好！
弟弟从后面追了上来，拦在我们面前，鄙夷道：
「哥，妈要死了你都不回去看一眼吗？
「你对得起他养你这么大吗？
「当年不是妈把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你能有今天？」
我拉着老婆的手，一边从旁边绕过，一边答话：
「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这么多年，我前前后后给了她多少钱，七八十万吧？！
「还不够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吗？」
弟弟一直缠着我们：「就算你给了她很多钱又怎么样，难道这些钱比你的命还珍贵吗！不是妈妈把你捡回来，你当年早就死了！」
下山的路有些崎岖，再加上我走得急，所以被我拉着的老婆时不时踉跄一下。
我根本没有理会弟弟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着，我现在只想赶紧带着老婆逃离这个罪恶的地方。
现在想起上一次发生的那些事，我都仍旧还有些不寒而栗。
见我一直沉默不语，只顾着往前走，弟弟有些急了。
在一个狭小的路口，他冲了几步，径直跳到我们面前把路堵住，指着我的鼻子讥诮骂道：
「你就是一个白眼狼，畜生不如的东西！
「妈妈都要死了，你都舍不得回去看她一眼！
「也不怕乡里乡亲的戳你脊梁骨！小心天打雷劈，老天爷劈死你个不孝子！」
这是一条仅容一个人通过的路口，他把路堵住之后，我们根本过不去。
「让开！」我喊道。
「不让！老天爷劈死你个禽兽不如的白眼狼！」弟弟双手叉腰神气的站在那里，「你就不配当一个人！猪狗不如，当畜生算了！」
「让开！」
「不让！你这个该死的白眼狼！」
他好像不是站在什么山路的路口，而是站在某一个道德的制高点，他好像觉得自己代表着世界上最正义的一切。
看到弟弟这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我怒极反笑：
「我白眼狼？我不孝子？
「从小到大，我只能吃你们吃剩下的饭，不管什么东西，永远是你最先享受，我在家里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小时候，我逮了一只八哥，我开心的不得了，你一句‘我喜欢’，妈妈就立马把它抢走，送到你手上！
「家里的草垛子被烧了，你一句‘是哥哥干的’，妈妈就立刻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打一顿。
「我说我想读书，妈妈一分钱不给；而你只说你想要新衣服，妈妈借钱都要给你买！
「在这个家，脏活累活都是我干，而你却一直像一个地主老财的少爷一样享受！
「你居然好意思说我不孝子！！」
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只手指着我：「你......你......」
「我什么我？」我往前迈了一步，抵进他跟前，面色铁青，「我读大学家里没有掏一分钱！
「毕业后，我心想我终于可以逃离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但是你和妈妈呢，想尽各种办法想从我手里掏钱。
「修新房子10万，我给了！
「妈妈说你要买一个鱼塘5万过日子，我也给了！
「她说她生病要7万，我还是给了！
「前前后后我给过家里七八十万，你呢？你给了妈一分钱没有？
「我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东西，而你又付出了什么？」
「啊！告诉我！你为家里付出过什么！」
我又往前迈了一步，鼻息甚至可以直接喷到他的脸上，想起这些年受的委屈，和上一世他做过的恶，我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直接把他从这里推下山崖。
就在这时，老婆在后面拉了拉我的衣袖，紧紧的抱着我。
老婆温暖的举动让我内心的怒火稍微得到缓解。
我回过头看她，只见她早已泪流满面，冲我轻轻摇头。
我知道，她是在心疼我过去受的委屈，同时劝我不要做出极端的事，为这种烂人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我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忘记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带老婆离开这里，我转过身看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声音像冰一样冷漠：
「滚！」
我能够看到他眼神中的惊惧，他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缓缓让开了道路。
4.
弟弟让开路口之后，我迅速带着老婆往山下停放汽车的公路走。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沉，远远的只能看到一片赤红色的天空。
山路崎岖，我和老婆走了差不多40多分钟才走到马路上。
没刚走到汽车旁边早已围了好几个人。
我走过去一看，姑妈带着好几个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而我的汽车玻璃已经被砸碎了，方向盘也不见影踪。
顿时，我心凉了半截。
姑妈走过来，热情的招呼我：
「哎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儿没管好，估计是想偷车上的东西，把你车玻璃都砸碎了，连方向盘都割走了，你瞧瞧这！
「反正你现在车也被砸坏了，来都来了，要不就先留下来看看你妈，过几天再走？
「大伙儿说，是不是？」说着，她看向周围几个庄稼汉子。
他们纷纷应和，点头说是，劝我留下来看看我妈。
姑妈一直不停道德绑架我，说什么尽管我妈之前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妈她也一把年纪了，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怨恨。
还说毕竟我妈老了，我被她养大，现在她快要病死，让我回去在她临终前多陪她几天。
我看向周围的一大群人，这些皮肤黝黑貌似老实的庄稼汉，我知道，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上一世，他们每一个都在赌博，参与过侵犯我老婆的行列之中。
其中劝慰我说话最好听那个，就是姑妈的大儿子，他也是我弟弟最大的债主，我老婆，就是死在他家的猪圈里面！
我怎么能不恨！他们全都该死！
我当然知道，车肯定不是什么小孩砸碎玻璃的，而是他们这群人不忍心看到倒嘴鸭子飞走使的手段！
「我们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冷冰冰回应道，「我今天必须要走。」
众人脸色一变，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下意识地将老婆往近拉了拉。
「老公，」这时，身侧的老婆怯生生开口道，「要不我们就留下来陪一陪妈妈吧？」」
我看向老婆，眼里充满决然。
她估计是看见形势有些不对，不希望我跟他们发生冲突才这样说的。
但，她并不明白留下来之后，会发生多么恐怖的事情，所以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不行！」我厉声说道，然后拉着老婆往前，「走！」
虽然这是深山老林，开车都要一个小时才能走到最近的镇上，但就算是徒步，我也必须带着老婆离开这里！
「啊！别碰我！」身后的老婆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我回头一看，姑妈这个该死的老女人正扒拉着老婆的手。
我瞬间急了，重重的推了一下那个老女人：
「放开我老婆！」
姑妈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在地上哭喊着：
「哎呦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这是，我劝别人行孝，居然落得这副下场！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老婆甚至还想过去把她扶起来，但被我拉住了。
这时候弟弟也赶到了，他和那几个庄稼汉成扇形将我和老婆围住。
他们都恶狠狠的盯着我，尤其是我那个弟弟，表情更是戏谑和得意，他说：
「哥，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来就算了，但嫂子刚刚可是答应留下来照顾咱妈了，要走你就自己走吧。」
另外几个汉子纷纷附和：
「是啊，刚刚这个女娃子都答应留下来了。」
「要我说，干脆都别走了，天都快黑了，走这山路可不一定出点什么事。」
「就是说，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听着他们明里暗里的恐吓与威胁，我不自禁的心跳加速，热血上涌。
把老婆护在身前，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觉察到他们的几乎要裸露出来的恶意，突然，我余光看到了弟弟背后拿着的一根麻绳，我心里一跳，猛然意识到，在发现不能用语言将我劝留的时候，他们已经打算使用暴力手段了。
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我现在只能顺从他们的话，跟他们虚以逶迤，回去看一看我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好！」我突然大声喊道，「走吧，既然如此，我就回去看一看我妈。」
众人面面相觑，弟弟眼神狐疑的看着我，姑妈更是直接从地上爬起来，眉飞色舞道：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不管你妈妈以前对你怎么样，打你也好，骂你也好，给你吃剩饭也好，但他毕竟养你这么大，现在她快要死了，你肯定是舍不得的！
「好孩子，你是好孩子！
「要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孝顺就好了！」
听着姑妈的话，我心里冷笑连连，同时痛恨自己的软弱，没有早点做出决断，才让我妈和弟弟趴在我身上吸血这么多年。
他们根本就从始至终没有把我当过一家人。
恨！我怎么没有早点看清楚！
天色已经黑了，我背着双肩包，打着手电和老婆走在最前面，姑妈、弟弟，还有那几个大汉跟在身后。
老婆一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和我走在一起。
我一颗心崩的紧紧的。
只担心下一秒身后的人就要露出獠牙。
【求双击轻点赏个▲，知白绝对不坑，滑跪感谢~评论区蹲后续哈~】

佛家人性无善无恶。
道家人性有善有恶。
儒家人性本善。
西方人性本恶。
其实要先理解不同语境下“人性”的定义。
佛家是众生平等。无所谓人性动物性，皆可悟佛心。
道家是阴阳互生。无所谓人性动物性，皆生于道心。
儒家是仁者仁心。人性高于动物性，生而皆有四心。
西方是卖赎罪券！人性就是动物性，一生都在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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