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阅读网 -> 历史人文 -> 现在还有你心目中数一数二的现实情感小说吗，孩子书荒好久了？ -> 正文阅读 |
|
|
[历史人文]现在还有你心目中数一数二的现实情感小说吗，孩子书荒好久了？ |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
现在还有你心目中数一数二的现实情感小说吗，孩子书荒好久了？ 关注问题?写回答 [img_log] 故事 现实情感 现在还有你心目中数一数二的现实情感小说吗，孩子书荒好久了？ |
|
我嫌弃盛家小公子纨绔膏粱，当众拒婚。 他觉失颜面，离京投戎。 四年后，打马长街，居高临下，意气风发：你以为本将军如今还看得上你？ 我：忙得很，借过。 1 盛国公家小公子，那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在北境立了大功，摇身一变，成了大英雄。 这可谓京城近来最大的新闻。 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 对此，众人津津乐道。 同时，总要顺带聊起与之相关的八卦。 例如他姐姐是当今贵妃，圣宠优渥，这个战功有多少是靠自己得来的，犹未可知。 又如他当时去从军，听说是因为一个女子。 2 连在家中，也躲不过。 用饭时，父亲母亲装作不经意提起，又装作不经意开口：「听说了吗？盛淮星被封为威卫将军，不日回朝。」 我埋头，专心吃饭。 「观雨，你看，他之前对你……如今，他回来……」 终于，暗的不行来明的。 秦家世代为医，父亲亦在医官院任职。 二老开明，允我从医。 只是世人多有眼色，民间的女医者，也常被称为药婆，并不十分受人敬重。 官宦之家女子从医，更被视作是离经叛道之举。 所以，我的婚事艰难。 京城稍叫得上名的人家都不愿娶我做媳妇。 其余的，父母又不舍得。 实话实说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我倒无所谓，能有一生为之付出的事业，已是幸运，旁的都是锦上添花。 而父亲为什么对盛淮星念念不忘？ 因为他是二十多年以来，唯二向秦家提亲的，家世还不错的人。 3 我自小在京城长大。 盛家小公子之名，如雷贯耳。 今日打马长街，明日斗鸡走狗，端的是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表哥学业不精，姨母每每生气，只要提起盛淮星，两厢一比较，气便能消散大半。 这样的人，我本以为不会有交集。 那时我还在跟着季安堂大夫学医，路过巷子口，听见呻吟声，大着胆子一看，簸箕堆后躺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 我不关心他为什么这副样子，只给他上药，并让护送的随从去报信，陪着等到盛国公府来人。 谁知隔几日，他出现在季安堂。 4 他说喜欢我，一见倾心。 我并未当真，表哥说过，男子的话，尤其是爱玩的男子，听听就罢了。 只当他闲来无事，视我作玩物，逗趣而已。 至于拒绝的话，自然会说得委婉些：「观雨性情顽劣，难做世家宗妇，实在配不上公子。」 可我没想到盛家会正式上门提亲。 父母又喜又愁，盛家实在显赫，盛淮星名声实在太烂，于是来询问我的意思。 我想也未想，拒绝了。 之后，长街上，盛淮星将我拦下。 他眼尾泛红，并有向四周蔓延开来的趋势。 「提亲的人说，是你不同意？」 我没有否认。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他步步紧逼，「为什么？」 我实话实说：「盛公子，我并不喜欢你，你这句为什么，从何说起？」 我挣脱他的手，自往季安堂方向走。 「原来，你也看不起我。」 天空雾蒙蒙，他这句话也轻飘飘的，我当作没听见。 5 学有初成后，师父便把季安堂交由我打理，自己游山川，尝百草去了。 四年来，我愈发忙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是以，盛淮星再次于长街上将我拦下，我才反应过来，他已然回京。 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大批随从，居高临下，意气风发。 「许久不见，秦姑娘憔悴了许多。」 「听说姑娘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中意的婆家，因为，没人敢要。」 盛淮星轻夹马腹上前，缓缓俯下身子：「要不，我再去提一次亲？」 我悚然望向他，实在不明白，他打什么主意。 对视片刻。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路人侧目。 「玩笑话，莫当真。」 盛淮星言语不屑：「你以为本将军如今还看得上你？」 话音落地。 我反倒松了口气。 舒服了。 这才对。 世间哪有为人所伤还痴情不改的戏码。 我行颔首礼：「将军这口气，如今可顺了？」 「若是顺了。」 「以后就不必再见面了。」 我很忙，还得赶去吉安侯家看诊，耽搁不得。 他家公子安澈是个病秧子。 也是那唯二之一。 6 但他提亲纯属乌龙，只是作为朋友，见我深陷父母债，一时脑热冲动罢了。 所以，我也拒了。 7 门前艾蒲青翠，天淡纸鸢舞。 端午这日，一个小厮着急忙慌上门，说自家老太太突然病倒，请大夫上门。 季安堂是京城第一大医家，达官贵人病了，大多如此，既请太医，也请民间大夫，两相辅成。 我提着药箱正要出门。 小厮却道：「将军吩咐，要秦姑娘以外的大夫。」 我这才明了，是盛国公府的差事。 我气定神闲，「季安堂今日能出诊的只有我。」 从前刚开始看诊时，常被病人质疑女子身份，我倒是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得罪的。 小厮左顾右盼，无法，只得请我上马车。 8 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老太太院前，盛淮星伸手拦下我，眼睛却是看向小厮，「不是说了，请其他大夫。」 旁边一位气度斐然的中年男子也焦急，「再去找，最好找年纪大的，经验丰富的。」 小厮犹豫地看向我。 我目视前方，「威卫将军外出四载，原以为长了不少见识，如今仍以女子身份区别以待，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不是这意思，」盛淮星声音不由拔高，「只是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来合适吗？」 这话稀奇，「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他一愣。 不及回答，里头的太医迎了出来，「秦姑娘到了，快快请进，这病症与您前年医治的……」 9 老太太得的是一种不常见病症，需要施针。 两年前，我曾遇见过一起。 当时，那户人家遍寻大夫，均让准备后事。 他们原也不抱有期望，后我经手，侥幸医治痊愈。 国公府的人都诧异于太医对我的客气，又见病症有了起色，议论才逐渐平息。 事实上，这并不意外，外行爱在鸡毛蒜皮上较真，内行反而更看重实力。 只要把事办好了，也就无人不识趣地上前来聒噪。 10 我对盛老太太与其他病人一视同仁，并无什么特殊的。 是以，没想到翌日，盛淮星会拎着糕点上季安堂。 「这是母亲亲手做的，让我带给你，多谢你昨日对祖母全力相救。」 「不必客气，已经付过诊金了，尽本分而已。」 我颔首行礼，伸手接过，转交给一旁的学徒。 随即，继续翻检草药。 一刻钟后起身，才发觉，他还在。 11 「还有事？」我不解。 盛淮星点头，一手扶着自己的肩膀，「之前中了一箭，现在伤口隐隐作痛，你能帮我看看吗？」 「为何不早说？」 我将他请进医诊室，示意他扒开自己的衣衫。 盛淮星照做。 他前胸后背刀剑伤痕交织，就着日光，我来回仔细查看，才在锁骨下二寸发现一道微微凹陷的浅痕，不凑近压根看不出来。 手复上轻触，「这儿？」 他不自然偏头，又点头。 我伸手搭脉。 须臾便明了，他在拿我解闷。 我肃容，「是不是按一下就痛？」 他回忆方才的感受，也跟着紧张起来，认真道：「是哎，这是怎么了？」 「因为按了一下。」 他：…… 12 国公府盛情，日日遣盛淮星送吃食。 第三回，我郑重答复，请别送了。 他别开脸，「家中长辈的意思，要拒便自己当面去拒。」 他这副模样，我不由警觉。 去盛国公府那次，我问他，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都知道，并没有关系。 但不能否认，曾短暂有过交集。 我们二人当初的情形，按话本子来说，后续走向应当有二。 要么，他在外遇上一女子，不计较一切地爱他敬他，且因我的存在，他对比后更觉真情可贵，从此对我不屑一顾；要么得势后，假意在我面前释放善意，勾得我以为还能再续前缘，等时机成熟，再挥剑将我打落谷底，让当初狗眼看人低付出代价。 盛淮星的所作所为，初回京时，像第一种，如今，越发像第二种。 但不论哪种，我都没有精力应付。 我嘱咐堂内，以后盛公子上门，都说我不在。 13 凑巧，毗县柏清镇上一户人家来请季安堂大夫出诊，我接了。 离得不远，原定来回不过六七日行程，不想遇见吉安侯家的公子安澈在柏清祭祖，他身子不好，舟车劳顿后，病势反复，侯府便请我上门看顾一二，顺便一道回京。 忙左忙右，等出发回京时，已是大半个月之后。 进入雨季，天河之水倾洒而下，无休无止。 山道泥泞，车队走走停停，进程缓慢。 更不幸的是，途遇山体滑坡，前路被切断，马车无法通行。 清理尚需时日，来路上有座破庙，我让安澈先去歇着，剩下的人除回去报信的，雨停了都去搬石块挖淤泥，看看能不能先开出一条道来。 众人应下，各自忙碌。 几个时辰过去，大家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却连路的影子都没看到。 仓皇间，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 「秦观雨。」 我抬头，视线慢慢聚焦，一人正艰难地从滑坡顶上攀爬而来，浑身污泥。 14 我不知道盛淮星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问也不说，除开见面那声，他甚至看都没再看我一眼。 夜色降临，所有人都挤回破庙里。 盛淮星对安澈道，此处离京城更近些，已让副将回营叫人，路很快就能疏通，不要担心。 安澈则对他作揖行礼，表示感谢。 而后一个走至门口，一个退至里间。 陷入寂静。 我扶安澈去风吹不到的地方休息，反复查看，确保没有大碍才放心。 安家人煮了汤，招呼大家自己盛，我也舀上一碗。 余光瞥见盛淮星坐在门边上，并未行动。 我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上前叙话。 想了想，刚准备起身，安澈忽然抓住我手腕。 我吓一跳，忙问：「怎么了？」 他侧着身子，头埋在斗篷里，声音虚弱：「不舒服。」 15 我赶紧把脉，施针探穴，再顾不上其他。 折腾半晌。 后守着安澈，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等清醒过来，晨曦初露。 我起身出门，行至滑坡处。 和寂静山野不同，这里热火朝天，兵士们正奋力挖路。 盛淮星挺在最前头。 我驻足，盯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出神。 16 和旁人相比，他动作算不上利落。 甚至可以说，迟缓，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 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直挺挺地倒下。 因我凑巧在一旁。 所以他的副将从善如流地将人抬至我身边。 「秦姑娘，您快给看看吧，将军快死了。」 …… 倒也不至于。 不过发热却是真的。 17 破庙里，盛淮星和安澈两人都哼哼唧唧的。 一左一右。 我比在季安堂还忙。 无比希望路能快些通。 18 未时，终于可以启程回京。 安家此行仅一辆马车，车内原先坐的是安澈、一个老管家、一个侍女，外加我。 如今盛淮星病了，不好再吹风。 于是我将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他也扶进马车。 但马车只能容纳四人。 所以，他们都上车后，我朝盛淮星副将道：「可否借我一匹马，最好是温顺些的。」 「哗啦。」 「半死不活」的盛淮星突然掀开车帘，跳下车来。 他几个大步走到我身边，半推半托将我塞进马车内。 我一急，扯过他的衣袖，「哎，你上来，你不能骑马吹风。」 盛淮星反借势箍着我的手往里推，「风寒而已，不算什么，你体寒，更吹不得风。」 还要再争。 他已然翻身上马离去。 19 愣怔间。 安澈重重咳嗽了几声。 我回神。 安老管家出言劝慰：「盛将军既如此说，想必是无碍的，姑娘不必忧心。」 我点头，放下帘子。 20 回到季安堂，师弟告知。 盛淮星是因为我没有在预定的归期回京，怕出了什么意外，才特意出城去找我的。 21 隔几日。 又听说他回京后大病一场。 可并未见有人来请季安堂的大夫。 情理上来说，我该去探望他，多谢他。 但我，顾不上，只请人送了些珍贵药材去国公府。 母亲病了。 来势汹汹，我和父亲都束手无策，无法根治。 纵然，从小就知道，医者并非无所不能。 但依旧忍不住恨自己无用。 22 母亲反而看得开，安慰我，人总有这么一天。 她说，她没什么遗憾，除了我。 她说，我不想逼你，可是，我真的想看你，终身有个依靠。 她说，你父亲看中一个举人，家境虽清贫些，但模样人品还算周正，就招作赘婿吧。 她说，若实在不喜，先成亲，要个孩子，再和离。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
|
阿娘是大将军偷偷养的外室。 将军夫人是上京第一母夜叉，为人善妒又心狠手辣。 我五岁那年，将军离京剿匪。 将军夫人气势汹汹地带人打上了门。 我被吓得大哭，阿娘安慰也没用。 夫人往我嘴里塞了一颗饴糖。 她恶劣地掐了两下我的脸，板着面孔吓唬我。 「小丫头，再哭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谁知下一瞬，我听见了夫人的心声。 【五岁的小玉儿，脸蛋真是又滑又嫩，好捏！】 1 我眨了眨眼睛，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将军夫人。 她正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可是我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 小小的我只觉得很蒙，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 确认了好几遍，我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是夫人的心声。 她明明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我听到的声音有着十足的兴奋，热闹得像在开茶馆。 【欸，我这样子不会把她吓到吧？ 【幸好本夫人带了饴糖，果然不哭了。 【她的眼睛真大，好像会说话，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女娃娃果然得白白嫩嫩更讨人喜欢，恨本夫人只能生出个小黑炭！】 我虽然小，却也能听懂这是在夸我。 不自在地朝阿娘怀里拱了拱，我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然后，我又听到了夫人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庆幸。 【幸好，这一次来得及救下她们。】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偷看夫人。 听这话的意思，她是专程来救我和阿娘的么？ 可门口那些瞧热闹的，说她是上门来教训阿娘的。 2 我们住的这个巷子是出了名的「外室巷」，被正头娘子打上门来，是这条巷子里时有发生的事。 西巷的刘娘子在一个冬日被扒光了，从马车里扔了下来，身上还被刻上了字。 当夜她就一根绳子吊死在家里，亲眼看着她断气的小虎子从此变得痴傻。 东巷的春娘子被几个仆妇粗暴地从屋子里拉出来，像牲口一样被拴在马车后面拖行。 还有巷尾的邹娘子、林娘子…… 其他人一面围观，还一面拍手称快。 他们说，这里的每个女人，都脏得很。 他们还说，当人外室就该是这种下场，被正头娘子发卖都算轻的。 现在，他们说轮到我阿娘被将军夫人收拾了。 小时候，我问阿娘为什么别人都和爹娘住在一起，而我只有她。 每当这时，她总不爱说话，只是看着我掉眼泪。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阿娘，是镇北大将军萧放悄悄养的外室。 京中传言，将军夫人是个悍妇兼妒妇，少时与家人走失，还曾落草为寇。 如今被她发现了我阿娘这个外室，恐怕不会善了了。 小小的院门外挤满了探头探脑的人，甚至毫不避忌地「窃窃私语」。 有看热闹的：「欸，这萧将军真背着他夫人养外室了？」 有鄙夷的：「看吧，当人外室哪是长久之计，早晚都会被主母找上门的。」 有愤恨的：「呸，谁叫她整日一副狐媚样，活该！」 阿娘用手捂在我的耳朵上，为我隔开那些怀有恶意的言语。 夫人好看的眉皱了起来，心里的声音也不复方才的活泼。 【聒噪，真应该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了！】 我抖了一抖，才发现夫人不让我哭时只说把我的嘴缝上，真是温和太多了。 我听人家说过，将军夫人是个「夜叉鬼」，还会吃人，可怕得很。 今天，夫人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她却出手救了我和阿娘。 夫人与传言中，好像不大一样。 3 当时，我和阿娘正在午睡，喝醉了的刘痞子突然闯了进来。 阿娘被他抵在门板上，衣服快被扯烂了。 刘痞子红着一张脸，目光淫邪地望着阿娘莹白的肩膀，朝着她越凑越近。 「坏人！不许你欺负我阿娘！」 我不住地捶打着刘痞子的腿，却被他不屑地一脚踢开。 在地上打了个滚，我又手脚并用爬了过去，哭号声响彻云霄。 周围的邻居却都跟失聪了一样，没有一个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狠般地咬在刘痞子脚上，嘴里漫起一股血腥味。 「小兔崽子，找死！」 刘痞子吃痛地叫了一声，晃着腿把我甩开，正欲一脚往我心口踢。 「玉儿！」 阿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腾出手拔下簪子扎在刘痞子手上。 她趁机到我身边，母鸡护崽似的将我搂紧，身子不住地发着抖。 我缩在阿娘怀里，害怕地闭上了眼。 「臭婊子！」 预想中的拳打脚踢却没有随着刘痞子的骂声一并到来。 「嘭」的一声，像是有重物砸到地上，紧接着是刘痞子的哀号声。 我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刘痞子倒在我们不远处，一条银色的鞭子正不断往他身上抽打。 鞭子的主人冷哼一声：「我顾元霜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 她身穿紫色的劲装，身姿笔挺地站在我们对面，像是泛着光晕一般。 那是我见夫人的第一面—— 宛如天神降临。 4 我愣了愣。 原来——她就是将军夫人。 原来——她长得这样好看？ 不是说将军夫人长相神似夜叉，有一张血盆大口，还会吃人么？ 可除了神色有点冷以外，连小小的我都能很明显地分辨出来，她长得很美。 我心里对夫人产生了莫名的亲近感，刚想靠近一点，就听到刘痞子讨好的声音。 「萧夫人，小人冤枉！都是误会啊！ 「夫人有所不知，这女人是萧将军偷养的外室！她整日爱与人眉来眼去，小人也是被勾引的！ 「听闻将军也已经厌弃她了！小人……小人今日是替你出气，在教训她呢！」 刘痞子原以为说出阿娘的身份，必能在夫人那里讨到些便宜。 夫人冷笑一声，手上的银鞭又是一甩，一道鞭伤横贯刘痞子的下半张脸。 「欺软怕硬的东西，本夫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她唤来一个随从：「来人，将他带下去，送京兆尹！记住，留口气让他能听到自己的判决就行。」 说这些话的时候，夫人的眼中泛着我看不懂的寒芒，让我有些害怕。 不知怎么我又想到了巷子里先前住的那几个下场凄惨的娘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不要阿娘也变成她们那样！ 我边哭边打嗝，阿娘抱着我哄了我许久都停不下来。 「哭什么！」 夫人不悦的呵斥声传来，我被吓得一怔。 阿娘从没对我这么凶过。 与夫人四目相对。 我撇撇嘴，委屈得又想哭。 突然，我的嘴里被塞了一颗饴糖。 香甜的味道顿时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我咂了咂嘴巴，连哭都忘了。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捏上我的脸，夫人蹲下来，板着面孔吓唬我。 「再哭，本夫人就把你的嘴巴缝上！」 我瑟缩了一下，紧紧抱着阿娘。 再然后，我没看到夫人张嘴，却听到了她的心声。 【五岁的小玉儿，脸蛋真是又滑又嫩，好捏！】 5 回想到这里，我又看向面前的夫人。 夫人对阿娘说要带我们回将军府。 外头看戏的人幸灾乐祸：「萧夫人手段多得很，现下将军离京，这外室落在她手里，指不定被怎么磋磨呢！」 阿娘睫毛颤了颤，原本是不想去的。 夫人只说了两句话就让她沉默了。 「你确定要让你女儿在这里长大？ 「你能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么？」 阿娘目光微闪，像在思考。 我们母女俩住在这里，光景其实算不上太好。 巷子里的人背地里说阿娘最为水性杨花，勾引了不知多少汉子。 而阿娘性子温和，从不因为流言与人争辩，被欺负了也不会说。 前两天，有个穿着镇北军军服的青年给我们送来了半年的银子，就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然后，就听说将军离京剿匪了。 「镇北将军萧放偷偷养了外室又厌弃了她」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来。 那些平日只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开始变本加厉。 卖菜的大婶看见阿娘，骂她：「狐媚、不要脸！」 我想吃个糖葫芦，小贩收别人一文，却问阿娘要三文。 有一回遇到个乞儿，阿娘的铜板刚放进他碗里就被扔了出来：「老子才不要你的脏钱！」 我跨着小短腿把铜板放回去：「不脏的，我擦过了！」 乞儿沾满污泥的手把我推开：「去去去，小野种滚开，你也脏！」 我委屈地哭了出来，我的阿娘明明很爱干净，又香又软，他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阿娘却只是把我抱起来，轻柔地擦了擦我的眼泪，再默默地把我领回去。 「如何，将军府去，还是不去？」 6 夫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心里在碎碎念。 【还犹豫什么，这巷子怎么能住人啊！ 【萧放这个狗东西，居然把她们藏了这么多年！等你剿匪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娘最终点了头，夫人的人帮我们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 坐在马车上，车帘也没能阻隔外面的议论声。 「萧将军也是大胆，听说他这次在朝堂公然替卫逆说话，才被打发去剿匪的。」 「这下好了，他那夫人可不是善茬，这美貌外室铁定保不住了。」 「嘿，听说萧夫人可是杀过猛兽的，外室女惨咯！」 我有些心慌，看着阿娘小声问道：「阿娘，夫人会打我们么？」 她摸摸我的发顶：「夫人是个好人，我们玉儿要听夫人的话，知道么？」 我回味着方才的饴糖味，又想到夫人的心声，用力点了点头。 往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吧？ 7 到了将军府，夫人让我搬去她那儿。 她对阿娘说：「往后，她便由本夫人亲自教导。」 想起路上听到的那些夫人会磋磨我们母女的传言，我心里紧张起来。 「我不要！玉儿只要阿娘就好！」 「本夫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旁人求都求不来，你竟然拒绝？」 怕阿娘性子温顺不懂拒绝，我硬着头皮说道：「什么韬什么略的我不懂，我就是不想同阿娘分开。」 让我觉得「人很好」的夫人，在教导我这件事情上却坚持得很。 她唯一松口的，不过是同意我晚间还同阿娘住，只是白日里要都听她的。 第二日，刚过卯时，夫人就把我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 哈欠和喷嚏一起打的我被换上了一身窄袖武袍，睡眼惺忪地站在了正院的练武房内。 夫人盯着我打量了好一会儿，看得我心里发怵，才缓声开口。 「先扎个马步来看看吧。」 我小声发问：「马步……是什么？」 夫人扶了扶额，心里叹了口气。 【我忘了她如今才五岁了。】 「跟我学，动作要标准！」 我学着她的样子半蹲，整个人晃晃悠悠的。 夫人摇头，起身握住我的小手，用力把我双脚拉开，疼得我差点叫出声。 我心里愤愤不平：她果然是在欺负我！ 8 看到我的表情，夫人板着脸道：「扎马步是练武的根基，能帮你打好基础。 「往后你每日都要蹲，先从半个时辰开始，再慢慢增加。 「今日你若不乖乖扎马步就不给你饭吃！」 我衡量了一下我和夫人的差距，只能苦着脸点头。 夫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心里乐不可支。 【谁能想到日后的『玉面军师』也有害怕扎马步的时候。】 接下来的时日，夫人确实如她所言开始「教导」我。 每日马步的时间，也逐渐增加到了一个半时辰。 除此以外，她也会时不时教我一些简单的拳脚。 她总是在心里嫌弃我身子骨太弱了，说我日后上了战场会吃亏。 虽然我不明白我以后为什么会上战场，迫于夫人的「淫威」，只得老老实实跟着她练武。 我每日都累得全身是汗，连饭菜也多用了不少。 阿娘虽心疼我辛苦，但捏着我日渐紧实的臂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夫人院里养了很多鸽子，她告诉我那些都是她训练的信鸽。 见我好奇地看着它们，夫人高深莫测地一笑。 「念玉你记住，有时候，动物的作用比我们想象得大得多。」 除了教导我之外，夫人每日都很忙。 府里常有一些江湖人士进出，与夫人议事一议就是一下午。 看来传言说夫人早年曾落草为寇，果然是真的。 一日，夫人接了个飞鸽传书就急匆匆离了家，好些天都没有露面。 9 夫人不在家，我也不敢松懈。 清晨起来练武的时候，我却听到几个下人聚在一起议论。 「也不知夫人怎么想的，竟让外室登堂入室了？」 「这你就不懂了，放在眼前才好拿捏啊！你何时见过咱们夫人吃亏了？」 「说得也是。夫人每日天不亮就叫那外室生的女儿起来练武，偏偏还说是为了教导她，让那外室女无话可说。」 「这满京城谁家贵女不是学礼乐诗书、针黹女红的，女孩家家的练武？等那女娃养成个粗鄙的样子，看她如何与咱们小姐相比！」 「果然还是咱们夫人厉害啊……」 我在一旁听到这些，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扎马步的力气也小了，对夫人初见时的那些好感荡然无存。 所以之前夫人对我的好，都是装的么？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不能和她的女儿相比？ 那我听到的那些心声又算什么呢？ 用早膳时，阿娘看我胃口不好，问我为什么。 我便倒豆子一样地把听到的话跟她说了。 「阿娘，夫人真的有两副面孔么？」 阿娘放下碗筷问我：「玉儿觉得夫人是怎么样的人？」 我老实回答：「虽然外人都说夫人脾气差、又心狠，可是她对我们很好。 「那日阿娘被欺负，还是夫人救的我们。 「除了教我练武时比较严厉外，夫人没有凶过我。」 我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尽管夫人看起来不爱笑，其实她的心声还挺有趣的。 阿娘笑了笑：「所以玉儿，一个人究竟是好是坏，我们心里自己会有评判，而不是去听别人怎么说。」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阿娘说的总是没错的。 夫人应当不是坏人吧？ 10 夫人半月未归，府中下人对我们的态度就开始变了。 在几次晚送、漏送了吃食、用品，阿娘却没什么反应之后，他们就更敷衍了。 转眼就入了秋，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我们小院的炭火一日有一日无，阿娘生我时落了病根，身子一向不太好，很快病倒了。 阿娘躺在床上，咳得满脸通红，我急得团团转。 「阿娘，我去找大夫！」 她却拉住了我的手：「阿娘没事，忍过去就好了。」 半夜，我被阿娘猛烈的咳嗽声吵醒，才发现她脸色通红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我去拉她的手，却像碰到冰块一样。 「阿娘，阿娘，你不要吓玉儿！阿娘！」 「玉儿……」 阿娘费力地张开了眼睛，艰难地将自己从不离身的玉佩放在我的手心。 「玉儿……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若阿娘不在了……就让它陪着你。」 说完这句，她就昏了过去，怎么也叫不醒。 我一阵心慌，囫囵裹了件衣服爬下了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向外跑去。 我疯了一般地发足狂奔，冷风刮得我脸生疼也无暇顾及，只怕自己跑得慢了，阿娘就再也醒不来了。 11 好不容易跑到大门口，对五岁的我来说，那铁门像一座翻不过去的山一样。 我往府里望去，四处都是黑魆魆的，一个人也没有。 莫大的恐惧涌上我的心头，只觉得黑夜像是一个怪物，在一点一滴地吞噬阿娘的生机。 都怪夫人，要不是她非要把我们接过来，阿娘也不会生病！ 我蹲在地上，边哭边骂，对夫人的怨恨疯涨。 「臭夫人！坏夫人！我讨厌你！讨厌！呜呜呜……阿娘——」 沉闷的「吱呀」声传来，我的骂声戛然而止。 身披黑色斗篷的夫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夫人！你终于回来了！我阿娘……阿娘……」 我抱着她的大腿，哭得凄惨。 她一愣，皱着眉问了句：「发生了何事？」 我把阿娘方才给我的玉佩塞进她手里：「我阿娘快死了！夫人，这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我阿娘！」 夫人心头大惊：【本夫人才出去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啊！我不是让人好好照看她们母女的么？】 她表情冷肃，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来。 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一边提着我往小院的方向去，脚下生风，像是要飞起来。 多亏夫人去得及时，还给阿娘喂了一粒秘药，等大夫来时阿娘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大夫开过药以后，夫人让管家盯着煎药，又拨了两个丫鬟来照顾，阿娘的身子才慢慢好了起来。 这次同夫人一起回来的，还有她同将军的一双儿女，前些时日他们去外祖家了。 见到萧家兄妹时，我正陪着阿娘在园子里摘梅花。 12 听说夫人爱吃甜食，为了感谢夫人，阿娘身子大好后打算做拿手的梅花饼给她尝尝。 「给本小姐住手！」 我提着装梅花的篮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圆滚滚的团子撞倒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才看到对方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童。 她的脸圆圆的，头上扎两个小鬏鬏，像个年画娃娃一样—— 只除了皮肤有些黑。 「这是我爹给我娘种的梅花，谁准你们摘了！乱动别人的东西，没教养！」 「明歌，不可无礼。」 蓝衣少年从她身后走出来，他神情淡淡的，朝我们略一点头，就牵着小女孩的手向正堂走去。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有些不服气。 「阿娘，明明是夫人同意的，他们……」 阿娘却朝我摆摆手，一副不愿意多事的样子。 回院子的路上，我从下人口中得知，他们就是夫人的儿子萧明泽，女儿萧明歌。 萧明泽已有十岁，而萧明歌与我同岁，生辰只比我大了三个月。 我心里震惊：「那他们岂不是我的兄长和姐姐？」 想到方才发生的不愉快，我的脸都皱了起来，隐隐觉得他们不是好相处的人。 13 梅花饼做好后，阿娘领着我去向夫人道谢。 夫人笔直地坐着，尝了一口饼，淡然地点头，心声却像在放爆竹。 【天哪，天哪，这也太好吃了！ 【为什么让我吃到如此美味的梅花饼！下次如果还想吃不好意思开口怎么办？ 【几日不见，小玉儿又变得可爱了，真想再捏捏她的脸啊！】 因为习惯了夫人的「表里不一」，听到这些的我已经波澜不惊了。 阿娘起身福了一福：「上次的事多亏了夫人，这些时日我们母女给夫人添了不少麻烦，净秋在这里谢过夫人。」 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必，只盼你家这小丫头少骂我两句就行。」 阿娘面上一红：「玉儿不懂事，让夫人见笑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我赶忙不好意思地向夫人作了个揖：「夫人，对不起。」 夫人仍旧是一副淡定喝茶的样子，心里却在说话。 【小玉儿真的好乖好懂事，本夫人都快嫉妒容净秋了。 【说起来这府里的下人真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我从夫人的心声里得知阿娘晕倒那日，她其实刚赶了远路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我拉去看阿娘了。 夫人还因为连日劳累病了两日才恢复。 果然如阿娘所说，夫人是个好人。 14 夫人把那晚我惊慌之下塞给她的玉佩拿出来递给阿娘。 「这玉佩听说是容娘子所有？不知容娘子从何而得？」 「是，这是先……这是玉儿的爹留下的。」 「你是说，萧放给你的？」 阿娘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是将玉佩又收了起来。 夫人淡漠地笑了一下：「萧放的表字，正是玉佩上刻的『子怀』二字。 「这确实是萧放的东西，只是他早已送人了。原来，是赠予容娘子了？」 在夫人审视的目光中，阿娘轻声答了句「是」。 夫人的心声又响了起来。 【萧放说，这玉佩是作为指腹为婚的信物与人交换的。如今出现在她手中，难道……】 阿娘看着夫人的表情，以为她不高兴，想了想开口解释道。 「萧夫人，不论你信不信，我无意同你争夺将军。 「若是夫人介意，我母女二人可以搬走。我们……」 夫人摆摆手，阻止阿娘继续说下去。 「你放心，我既然把你们接来了，就不会赶你们走。至于你女儿……」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本夫人定然会好——好——教——导。」 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对我说道：「明日卯时，练功房，老规矩。」 荒废练武已经有些时日的我不由得心虚地抖了抖。 15 略坐了一会儿，萧明泽、萧明歌兄妹来了夫人的房中。 我按着阿娘教的那样，规规矩矩地叫人。 「兄长好，阿姊好。」 夫人向萧家兄妹介绍我们。 「这是容娘子和玉儿，她们会同我们一起生活，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明泽、明歌，叫人。」 萧明泽点头，叫了声：「容姨、妹妹。」 萧明歌却双手抱臂，嘴巴高高噘起，快翘上天了。 「我才不叫！她们不是我的家人，而是来同我抢爹爹的坏人！」 我有些委屈地辩白：「我们才不是坏人，我阿娘还做了梅花饼给你们呢。」 萧明歌闻言，把食盒往地上一推：「休想用小恩小惠收买我！」 「萧明歌！」 夫人板了面孔，一个眼刀扫过去：「捡起来！」 萧明歌吓得一抖，不甘不愿地下去捡食盒。 后来，夫人罚了她去跪祠堂，连萧明泽求情，夫人也不为所动。 萧明歌离开去祠堂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服气，偷偷朝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小玉儿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她怎么在看我？不会被发现了吧？我是不是应该假装没看到呀？】 没想到我的小动作被夫人发现了，我脸上一热，拉着阿娘的手急急忙忙地走了。 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夫人在心里怅然低语。 【原来，她本可以如此鲜活。这一次，我一定会护她好好成长、教导她成才。】 16 第二日，我到练功房去时，萧家兄妹已经等在那里了。 萧明歌靠在萧明泽身上，睡眼惺忪。 见我来了，她立马站直了身体，瞪着眼睛看我。 「你来做什么？」 「来练功。」 「这是我阿娘的练功房，你怎么能来！」 我想到昨夜阿娘叫我平时让着她一点，便没同她争执，转过身去不理她。 萧明歌却不依不饶，使了拳头朝我打来。 我一个旋身躲了过去，一旁的萧明泽微微讶异：「这是阿娘的步法？」 萧明歌大怒：「居然还敢躲，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萧明歌！祠堂还没跪够是不是？」 夫人进来了，萧明歌立刻停了手，噘着嘴有些委屈，但到底没敢多说什么。 「往后你们三人都要在一起练武。明泽，你最大，平日多教教两个妹妹。」 「是，娘。」 今日夫人对我们操练得特别狠，一上午下来，我累得不想说话。 萧明歌算是彻底同我结下了梁子。 每次遇见我，她都鼻孔朝天，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时不时还要再弄些小虫子、小蚂蚱之类的作弄我。 我气得半死，可阿娘还不让我作弄回去。 想到萧明歌见到她娘像变成鹌鹑的模样，我长了个心眼，总是让萧明歌在欺负我时被夫人发现。 然后，夫人自然免不了对她一通小惩大诫。 萧明歌被罚的时候，夫人总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 【这招祸水东引，用得不错。 【小小年纪就用上了三十六计，难怪日后她能成为军师。 【明歌这丫头也算是遇上对头了。】 17 萧明泽对我和阿娘不像萧明歌那样有敌意，但始终显得有些冷淡疏离。 好不容易有了哥哥姐姐，他们却不想同我亲近，我心里头还是有些失落的。 阿娘摸着我的头说：「真心才能换来真心，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就会与你亲近了。」 我懵懵懂懂，听了阿娘的教诲，陪着她一起给萧家兄妹做衣服、吃食。 每次碰见他们也都礼貌地打招呼。 萧明泽渐渐对我们有了笑脸，遇见我时偶尔也会温和地摸摸我的发顶。 至于萧明歌，还是那副老样子，真小气！ 将军是在三个月后回来的。 他先去见了夫人，两人不知为何大吵了一架。 最后，将军被连人带被赶去了书房。 阿娘听说了这件事，满面愁容，不知在担心什么。 知道将军就在府里后，夜里，我窝在阿娘怀里，有些兴奋地问她：「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娘抚着我后背的手顿了顿，复又温柔道：「你爹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那阿娘，」我一骨碌爬起来，期待地望着她，「爹爹会喜欢玉儿么？」 阿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摸了摸我的头：「会的，如果他能见到你的话……」 我躺回去，捂着嘴偷笑：阿娘怕是开心傻了，将军就在府里，当然能见到我啦！ 「阿娘，你想爹爹么？」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阿娘的回答：「想，很想很想……」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终于能见到爹爹」的雀跃，也就忽视了阿娘语气中的哀伤。 18 第二日，我悄悄去偷看将军。 长到五岁，我见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甚至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我藏在矮树后，看见他拿着把算盘去了夫人院里。 等了大半个时辰，他又揉着膝盖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将军很高，肩膀宽阔，身形挺拔，给人的感觉很安心。 就是长得有点黑，不过不要紧，阿娘长得白，我像她。 我贪婪地望着他。 原来这就是我爹爹呀！ 的确如阿娘说的那般，像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听说大英雄都是很忙的，那我就原谅他一直不来看我了。 我开心得想转圈圈，一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小石子。 「谁在那里？」 将军的声音雄厚，眼神锐利，直直地看向我藏身的角落。 我心里一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将军把我提溜出来，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我朝他挥了挥爪子：「爹……爹爹。」 将军手一抖，差点把我摔在地上：「你是哪家的娃娃，怎么随便认爹？」 心里的火苗像是「噗」一下被浇熄了，我委屈地撇撇嘴：「我是玉儿啊。」 「玉……儿？」 将军还在思考，夫人不冷不热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容净秋的女儿，容念玉。怎么，将军连自己的孩儿都不认识了？」 将军见了夫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怎会不认识！玉儿嘛，本将军想起来了！我只是没想到她长这么大了。」 夫人凉凉地看着将军，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讥讽。 19 将军心虚地别开眼睛，丢下一句「我去瞧瞧这小丫头的娘亲」，抄起我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被他晃得眼冒金星，心里有苦说不出。 这夫妻俩，怎么都这么喜欢提溜小孩！ …… 阿娘和将军已经面对面坐着好一会儿了。 将军一个劲儿地喝茶，阿娘自顾自地绣花，就是不开口说话。 感觉怪怪的。 他们，是在害羞么？ 看来，还是得靠我打破僵局了。 「阿娘，你昨天不是说很想爹爹的么？爹爹就在你面前了，你开不开心？」 「噗……」 将军一口茶喷了出来，阿娘手忙脚乱地找了块手帕递给他。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阿娘对我说道：「玉儿，阿娘和……有话要说，你先出去玩会儿。」 我乖巧地点点头，从椅子上爬下去，又踮着脚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因为无处可去，我坐在门口心不在焉地翻花绳。 门里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到我耳朵里。 「将军，夫人对我们很好，我实在过意不去，要不就告诉她其实玉儿……」 「不可！这次去剿匪，我查到了一点线索，可能与……有关。」 「什么线索？」阿娘的声音里透着激动。 「抱歉，为了你们的安全，暂时不能告知……如今证据不足，不能打草惊蛇。」 「我懂的。多谢将军了，但夫人那里……」 「无妨，霜儿那里我有数，一切真相揭开后她会理解的。」 他们说得神神秘秘的，我小小的脑袋根本消化不了。 20 时近中午，阿娘打开了门，将军走了出来。 我眼巴巴地望着他：「爹爹不留下来用饭么？」 他愣了愣，阿娘把我拉到身边：「将军很忙，我们不要打扰他好么？」 我吸了吸鼻子，蔫蔫地回了句「好」。 「要不我陪玉儿用个饭吧？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阿娘却摇了摇头：「将军还是去陪夫人吧，我们这里没有关系的。」 他走后，阿娘把我抱在腿上：「玉儿，以后要叫『将军』，不要叫『爹爹』了。」 我问她为什么，她却说不出原因。 「总之，你不能叫『爹爹』，玉儿听话，好么？」 我本来就因为将军不陪我吃饭而不开心，难得固执了一回。 「我不！将军就是我爹爹，我为什么不能叫？阿娘不讲理！」 说完，我从阿娘身上爬下去，一个人跑进房里生闷气去了。 「玉儿！」 我和阿娘闹了好几日别扭。 直到我无意间听到了下人的议论声。 「欸，你们说将军怎么还不给那位名分？都接回来快小半年了。」 「那肯定是顾忌着夫人呀！黄管家不是说了么，她们是客人，只让我们称『容娘子』和『玉小姐』。」 「黄管家的意思定是夫人的意思了。」 「其实这容娘子也算安分了，只不过夫人虽好，但哪个女子又愿意与他人分享夫君呢？她都不愿松口让玉小姐唤将军『爹爹』。」 我不能叫「爹爹」竟是因为夫人么？ 可我又觉得夫人不该是这样的人。 心里实在有些憋闷，我背着阿娘去找了夫人。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
|
缠绵情事结束后，贺庭州拿出一枚钻戒举给我看： 「哎，你说这枚戒指她会不会喜欢？」 我唇角的甜蜜笑容，戛然僵住： 「……她？」 「是啊。」 贺庭州轻抬眉眼，唇角带笑：「我要订婚了。」 「以后你注意点，别总出现在我面前，你太浪了，我怕我又忍不住。」 1 我裹紧被子，垂眼自己身上的深红色痕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白天我是贺庭州的秘书，夜晚我是他的情人。 这几年里，我与他有过无数次暧昧缠绵。 虽然他从来没说过爱我，但我却是能介入他生活细节里唯一的女人。 我总是会带着几分侥幸幻想，说不定贺庭州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其实心里早已认定了我，未来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拿出戒指，向我求婚。 可今天，他拿出戒指，却是在通知我，他要与另一个女人订婚了。 室内寂静，只能听见空调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贺庭州起身下床，倚在落地窗边，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他上半身只披着件白衬衫，没系扣子，抬手掸烟灰时会露出紧实的小臂，还有侧腹流畅漂亮的鲨鱼肌。 「明天我会给你调去市场部，以后你去给高总做秘书。 「我不想让我的未婚妻察觉到你我之间的事情。 「你也会帮我隐瞒的，对吧？」 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冲我露出懒洋洋的笑意。 我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还是从他的神情里，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歉疚与解释的意图。 「贺庭州…… 「你一声不吭就要订婚了。那我算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低低的，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听了我的问题。 贺庭州忽然笑起来。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俯下身。 修长手指穿过我的头发，眼神依旧温柔。 声音却冷淡，字字清楚—— 「舒蔓。我从来没说你是我女朋友啊。 「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 「要算什么？」 2 贺庭州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 从他接电话时的温柔嗓音与脸上的笑意，我不难猜出，电话那端的人，就是他即将订婚的未婚妻。 空旷的别墅里，我独自坐在餐桌前。 我从一周前开始预备，又忙碌了大半天亲手做的一桌丰盛的菜已经冷掉。 没有人品尝，冷冷清清地摆在那，像个笑话。 今天其实是我的生日，贺庭州或许是忘了。 又或许……他根本从来没记得过。 脑子浑浑噩噩，忽然想起我和贺庭州的初见，是我高三那年。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他们很快各自又有了新家庭。 于是我成了个被踢来踢去的皮球，几番拉扯下，最终被寄养在姑姑家。 从小到大，我一直住在狭小的杂物间里，听到最多的是语气阴阳怪气的「你要感恩」。 因为从来没有被用心关爱过。 所以那时候的我，整个人自卑又胆怯。 初冬第一次下雪那日，下了晚自习后，校门口全是来接学生的家长。 只有我没人来接，只能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条阴暗的小巷，我被几个醉醺醺的流氓堵住了去路。 小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过路人，我书包里的那台廉价山寨机电池太差，天冷，早就冻得开不了机。 我害怕极了，手脚软了，不争气想哭。 是贺庭州救了我。 他是我同班同学，但我之前从未和他说过话，我总是埋头书桌认真学习，对他的印象不过是趴在最后一排睡觉的那个坏学生。 他帮我赶走了流氓，回头很随意地看我一眼：「你没事——」 他盯着我脸色苍白，眼眶有泪的狼狈样子，话音戛然而止。 沉默片刻后，他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却还是说： 「走吧，我送你回家。」 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雪花熙熙攘攘掉落在我们身上，却静谧无声。 长长的巷子里，只能听见我和他的脚步声踩在雪上，一声接着一声，嘎吱作响。 走到我家楼下后，他又对我嘱咐道： 「走吧。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我点点头，冲他低声说句谢谢，转身飞快地跑进楼道里。 那是我上楼最快的一次，气喘吁吁也不肯停下脚步。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在等我。 我也害怕。 万一我要是走慢了，贺庭州等得不耐烦，先走了怎么办。 拧开房门，跑回储物间。 我费力挪开堆积如山的纸壳箱，蜷缩起身体趴在阳台上，猛地推开老旧的窗棂—— 呼啦一声，烟尘四散。 我看见了贺庭州的身影。 他站在路灯下，清俊高挑，令人心安。 他听到声响后，仰起头，冲我笑着挥挥手，然后转身走进黑暗。 …… 后来整个高三，贺庭州一直都默默送我回家。 其实他从未说过要送我回家之类的承诺。 但每天晚上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回头，总能看见清朗的月光下，贺庭州单手抄兜，懒懒散散地跟在我身后不远处的位置。 见我回头，就会冲我挑唇笑一下。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那笑容。 真好看，真让人心安。 我是个自卑又敏感的人，没什么朋友，更从来没被人这样照顾过。 缺爱的人真的很容易被一点点温暖打动。 我也开始害怕，连这点温暖都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所以我总是会不自觉地讨好贺庭州。 聪明如贺庭州，或许也看透了我的卑微。 所以他有恃无恐，向我提过无数次请求—— 他说他想去海市。 于是我放弃第一志愿，跟随他填报了同城市的大学。 他说你来给我当秘书吧。 于是我放弃其他更好待遇的 offer，第二天就去了他的公司。 他说家里阿姨做菜很难吃。 于是我开始钻研各种菜谱，每天来他家变着花样给他做菜吃。 后来，他喝醉了吻我的那个夜晚。 他的吻带有很强的侵略性，锢住我手腕的手劲很大。 捏得我慌乱又害怕。 那时的我隐隐约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 我还是选择迎合般地，抱住了他。 3 也就是那一晚开始。 我和贺庭州之间的关系，变得暧昧复杂。 后来他又主动找我，与我有过好多次的接吻、缠绵。 可他从来没说过爱我。 一次都没有。 我也不敢问他到底爱不爱我。 我实在害怕会得到一个难过的答案。 索性，就不问了。 不知道答案的话，至少我还可以用他对我好的那些细节骗我自己，他是爱我的。 十八岁那年，我以为贺庭州是明亮的月光，照亮我心头的胆怯，为我驱散阴霾。 但事实上。 这些年，我发现他对我而言更像镜子折射出的一道渺茫的光。 虚幻。 一碰，就碎。 我恍惚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嚼了嚼。 ……怎么会这么苦啊。 难道我放错了调料吗？ 脸颊忽然有些痒，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脸，才发现全是泪。 原来我早就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 怪不得。 就着泪水吃，当然苦了。 我无奈又无声地笑了下，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 站起身。 吃不下去的这桌菜，我看着有些不舍，索性拍了个视频，权当留作纪念。 十几秒的短视频，仔细录制过每一道精致的菜肴。 简单配了个文案。 带着几分自嘲—— 【那就，祝我自己生日快乐好啦。】 4 我把这栋别墅里我自己的东西全都找了出来。 半个小时。 一个装满的行李箱。 抹掉了我在这座别墅里生活过的所有痕迹。 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我的心口不可控制地泛起细细密密的酸疼。 我抚了抚心口的位置。 坚定地弯下腰，拉出行李箱拖杆，大步向前走。 没有再回头。 我卑微地爱了贺庭州八年。 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终于醒悟了。 我再怎么努力，他也不会爱我。 所以。 就这样吧。 5 周一去公司的时候。 好巧不巧，正好遇见贺庭州带着他的未婚妻来公司参观。 年轻的女孩依偎在贺庭州身边，神情明媚，笑容灿烂。 一看就是受尽宠爱，在娇养里长大的。 「听说这个女孩是贺总母亲亲自挑的，也是个大小姐，家世特别好。你看她和贺总站在一起，真是般配。」 「听说他们明年就要结婚了，真好啊。」 围观的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语气充满艳羡。 我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然而那个叫林玥的女孩却忽然望向站在角落里的我。 她笑着开口： 「哎，我之前见过你，你好像是庭州的秘书吧？听说你做饭挺好吃的，比庭州家里请的阿姨做的还好吃。 「等哪天我有空了，你也做给我尝尝吧？」 她笑嘻嘻地望着我，神情明媚。 我却轻易看出她眼里的敌意。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一旁的贺庭州忽然出声： 「舒蔓。」 他表情淡淡，支使我： 「你现在去楼下药店去买几个创可贴。玥玥今天穿了双新高跟鞋，脚不舒服。」 林玥听了这话，娇羞一笑。 又攀着贺庭州的胳膊，嗔怪道： 「哎呀，小事而已啦，你没必要这么上心的，还要麻烦舒秘书跑一趟。」 贺庭州摸了摸林玥的脑袋，微笑着说： 「没关系的，舒蔓就是做这些杂事的。」 我的心口忽然像是被针扎似的，猛地刺痛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一瞬。 我已经认清贺庭州对我的态度了。 我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贺总，您找别人吧。」 我扬起微笑，向贺庭州扬起手里的辞职报告。 然后认真地，一字一顿地告知他： 「我要离职了。」 6 我说这话不是一时赌气。 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其实是个向往自由的性子。 这些年给贺庭州做秘书，只是因为爱他。 这种整日在商场上人情往来的日子，其实对我来说很枯燥疲惫。 现在他要订婚了。 我正好就可以不干了。 毕竟，我也不想再留在公司里，每日看他与其他女人秀恩爱。 然而贺庭州忽然愣住了。 短短几秒的缄默里，我看见他的脸上闪过好几种表情： 茫然，不安，慌张。 种种情绪，最后汇聚在一起。 变成了，手足无措。 「怎么这么突然？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没关系，你可以请假的…… 「对，你请假就可以了。你放心，无论你请多久的长假，我都给你特批。」 他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我望着他，摇摇头。 表情很平静。 「不是，就是不想干了。」 贺庭州愣了下，皱起眉。 「舒蔓，你在跟我开玩笑？」 「没有。」 我垂下眼，掩住所有情绪。 「高总都已经批准了。」 贺庭州冷嗤一声，轻蔑道： 「高总？你是我的人，他有什么权利批准？」 「您忘了。是您昨天亲自把我调给高总的。我现在是他的秘书。」 一瞬间，贺庭州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似乎是发现他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 我没再说什么，冲贺庭州和林玥点了下头，转身要走。 下一瞬。 我的手腕却被紧紧攥住。 「舒蔓，你不要走，我——」 贺庭州的话说了一半，却又忽然顿住。 他张了张口，却有些蹩脚地转换了话题。 「你再考虑一下吧。」 我摇摇头，轻声说：「贺总，您不用挽留我。」 然而。 贺庭州却置若罔闻。 他固执地盯着我，不肯放开我的手。 一片寂静里，围观的同事们慢慢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大家印象里的贺庭州都是理智冷静的。 没人见过他如此偏执的样子。 林玥的脸色也变得阴沉。 她上前几步，走到我和贺庭州之间。 「哎呀庭州，既然你这秘书不想留下，你就别再挽留啦。」 她笑嘻嘻地伸手，直接扯开了贺庭州攥着我的那只手。 「你不是还要带我逛一逛公司吗？快走吧。」 贺庭州沉默了下。 「嗯。」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里冷冰冰的样子。 他看了我一眼，伸手紧紧搂上林玥的腰： 「她太不识好歹了。」 说完这话，贺庭州搂着林玥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 我竟然没怎么觉得难受。 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终于。 我和贺庭州最后一丝牵扯也断开了。 日后，会是全新生活。 7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这些年，无论工作还是生活，我都是围绕贺庭州转。 我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他身上。 他工作应酬多，我陪着他出席各种场合，替他挡酒，送他回家。 他胃口不好，我给他变着花样做菜，研究各种容易入口的药膳。 忽然空闲下来。 我才发现，我连自己的爱好兴趣都没有。 根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我随手打开视频软件，准备瘫在沙发上刷刷视频打发时间。 软件打开的一瞬，卡了一下。 然后我发现，我的后台评论竟然是 99+。 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网暴了。 结果仔细一看。 才发现，全是我那天发的那条祝自己生日快乐的视频下方的留言。 【陌生人，祝你生日快乐！】 【姐姐你下次过生日喊我！我会用八国语言唱生日歌！我还会自备碗筷！】 【礼貌问问，你那个鲫鱼汤怎么做得那么白的……】 有人祝我生日快乐，有人夸我做的菜看起来就好吃。 评论区里，特别热闹。 虽然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但望着那些暖心的祝福。 我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 感情不顺。心情不好。生活找不到新的目标。 我的心情落到最低谷的时候。 却是素不相识的网友们，给予了我满满的善意与温暖。 …… 那个评论区里，有好多人问我某样菜是怎么做的。 这些菜的做法都比较复杂，光是几句话解释不清楚。 我索性买回原材料，把做菜过程拍了个视频。 这是我第一次录视频，很拘谨，声音小，有时还会磕巴。 但视频发出去后，向我提问的人看到视频后特别开心，其他观众也夸我教的过程很细致耐心。 【看你做菜，感觉在看自己的姐姐做菜一样安心。】 【好久没看见这么朴实的视频了。】 【好可爱的姐姐！声音也好温柔！】 我本来只想拍一个视频解释一下做菜方式。 我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愿意看我的视频。 我从来没被这么多人鼓励夸奖过。 我激动得大半夜都没睡着，第二天一早就急忙买回各种食材，开始录制新的做菜视频。 那天中午，我刚拍完做菜视频，正准备下楼去扔垃圾。结果一打开门才发现，门口竟然站着一只哈士奇。 它叼着个不锈钢盆，望着我，流着哈喇子，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我愣了下，忍不住笑起来。 这只狗皮毛有光泽，一看就是被精心养大的。 我想应该是楼里哪家住户养的狗跑出来了。又闻着饭菜香，找到了我家门口。 我不想管它，但看着它站在我门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 正好厨房里还剩了块牛肉，我用清水煮了，又放了些西蓝花和胡萝卜泥，放进了它自己的那个不锈钢盆里。 不知道这只二哈是饿急了还是不挑食，反正它吃得特别开心。 吃完之后，它不顾我的喊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本以为只是一次巧合。 没想到之后的几天，每次一到中午饭点，这只二哈就会准时跑到我家门口等着开饭。 我也就习惯了，每天做完菜都会记得给它预留一些清淡的肉食。 直到有一天，我刚把撕碎的烤鸡腿肉放进二哈的不锈钢盆里。 楼梯间的大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一个怒气冲冲的年轻男声响彻楼道—— 「哎！干嘛呢！」 8 昏暗的楼道里，那男人一头金发亮得晃眼。 像一团火，直冲冲朝我移动过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狗主人找上门来，质问我为什么要给狗乱喂东西。 我急忙站起身，慌乱解释我没投毒。 「不是……是我太……太不好意思了。」 男人应该是追着二哈一路跑来的，说话略微有些气喘。 「我家这狗给你添麻烦了吧？」 他穿着件简单的白毛衣，V 领，低头的时候会露一截流畅优美的锁骨线条。 他的道歉态度诚恳。 又……熟练。 他轻踢了下地上的不锈钢盆，又低头教育二哈。 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我说这几天你怎么不吃狗粮了。合着是偷偷在外面吃好吃的啊。 「呵，真棒啊。还学会从家里自带餐具了。」 「……」 二哈保持沉默。 男人见状，有些生无可恋地抓了抓头发。 那一头金发翘起几缕呆毛。 看着这一幕，我忍不住抿唇笑。 说实话，金色是个挺杀马特的发色，放在普通人的头上一定是场灾难。 但架不住男人的五官生得太好。 眉眼凌厉，鼻梁高挺，这样的发色只衬得他的那张脸更加令人惊艳。 我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后知后觉感到唐突，我又急忙岔开眼神与话题： 「不用了，我喂它也就是顺手的事。我一直以为这只狗是走丢的。」 「……不，它就是纯馋。」 男人半蹲下来，拿出牵引绳给二哈系上： 「它会开门，以前有过好几次它自己开门跑出去。 「这几天我家电子门锁坏了，它就又趁机溜出来了。」 男人套牵引绳的时候，二哈没叫没闹，乖乖站着不动。 我默默盯着狗。 竟然……莫名地，从一只狗的脸上看出了心虚。 「那就不打扰你了。」 男人站起身。开口时的语气带着几分训斥： 「慢慢！快走！」 我愣了下，下意识地应了句： 「……啊？」 男人循声抬眼望我。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对方几秒。 他急忙解释： 「我家狗叫慢慢，快慢的慢。」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 「好巧，我叫舒蔓，小名也是蔓蔓。」 「你好！我叫凌恒！」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 坐在地上的二哈也吐着舌头看着我。 一人一狗站在一块儿，竟然有着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 我不禁莞尔。 弯下腰摸了摸慢慢的脑壳，柔声说： 「再见啦。」 「哎……」 此时凌恒有些好奇地望着屋内我正在录视频的手机。 「你是短视频博主吗？」 我连忙摆手。 「算不上啦，我还在学习怎么拍视频。」 「这样啊。」 他收回视线，冲我大大咧咧地笑起来。 一口白牙亮得晃人。 「我也是个博主。」 他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虽然我只是混口饭吃的那种……不过，你要是对拍视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下！」 「我就住在楼上，1201。」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
|
下班路上碰到迷路小孩，我好心帮他找到家人。 可小孩奶奶却撒泼打滚，污蔑我是人贩子，要拐卖她的孙子： 「哪有这么巧，肯定是你想抱走我孙子！ 「死人贩子吓得我心脏病都犯了，赔钱！没二十万送你吃牢饭！」 我赶紧拉着小孩想让他为我解释，小孩却哇的一声哭出来： 「叔叔不要抱走我，奶奶我害怕！」 我被带走调查，小孩爸妈却趁机开直播，控诉我这个人面兽心的人贩子被抓。 调查被证明清白的我，还来不及澄清，就被网暴我的激进键盘侠开车撞死！ 爸妈晚年丧子，没多久便双双伤心去世。 再睁眼，我重回遇到迷路小孩那天。 1 街道上人来人往，我牵着王豆豆的手在原地等待。 耳边夹杂周围喧闹声伴随着耳鸣，让我瞳孔猛缩。 太阳光照在我身上发烫。 愣神之际，一旁稚嫩的声音响起：「叔叔，你要多久才带我去找我的爸爸妈妈？」 看着一脸懵懂的王豆豆，我的后背不禁冒出层层冷汗。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重生了！ 2 上辈子，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正好撞见迷路的王豆豆。 担心孩子安全，我赶忙上前护着孩子原地等待。 等了许久没等到人，我只能带着豆豆一路找。 费了些时间，终于找到了王豆豆父母和奶奶。 本以为就算不会对我感恩戴德，至少也能收获一句谢谢。 却不想，他们一家不仅对我没个好脸，甚至还被他们一家指着鼻子污蔑我是人贩子。 我多次解释无果，没控制住语气大了点，王豆豆奶奶立刻捂住心口，装出痛苦模样： 「哪有这么巧，青天白日刚好撞见我孙子迷路，我呸！我看你就是想抱我孙子走！ 「死人贩子吓得我心脏病都犯了，赔钱！没有二十万送你吃牢饭！」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引得不少路人围观，甚至有好事者直接拍起了视频。 无奈之下，我只能拉着王豆豆让他替我解释，希望让孩子还我一个清白。 结果王豆豆哇的一声哭出来：「叔叔不要抱走我，奶奶我害怕！」 他这一哭。 刚赶来的警察怕事情闹大，便说带我回警局调查。 而王豆豆父母却趁着这段时间开直播，以控诉我这个人贩子为噱头博流量。 他们利用网友们对人贩子的深恶痛绝，引导他们对我大肆辱骂。 【长得人模狗样，心却是黑色的，恶心！】 【让人贩子坐牢太便宜他们了，应该当场打死！】 【世上最恶心的人，就是人贩子了，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甚至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个人信息早已被网友扒了个精光。 有人扬言要给我寄花圈，更有甚者叫嚣着要开车撞死我。 好在警察很尽责，很快调查清楚还了我的清白。 可这一家人根本不给我澄清的机会，不顾警察的澄清直接关闭直播，扬长而去。 连道歉都没说一句。 无奈，我只能出了警局想先回家。 可刚才出门，就被一个孩子被拐的中年人一脚油门生生撞死。 「人贩子都该死！」 可我不是人贩子啊。 我就这样被网络审判，被偏激者执行了死刑。 死后我灵魂不散，一路飘回老家。 爸妈听到我的死讯伤心欲绝。 整日茶饭不思，夜里唉声叹气，以泪洗面。 本就上了年纪的他们，很快抑郁而终。 我只是一缕孤魂，连拥抱他们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咽了气。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这次，我绝不会重蹈覆辙，陷自己于水火！ 只可惜重生的时间节点还是晚了，不然我高低得绕着这小孩走，爱谁帮忙谁帮忙。 眼下重生的时刻，却是我跟这个孩子已经建立了联系。 现在撂下孩子就走，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怕还会被缠上。 「叔叔，我想我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了。」 王豆豆拉着我的衣服，催我去找他家的大人。 我一边低声应付一边拿出手机：「好，叔叔这就帮你找爸妈。」 说着，我镜头对准王豆豆，连续录制几条寻人的视频发在了网上。 表面上，我是让附近网友帮忙给孩子找大人，但同时也是为了在网上保留自己是好心助人，并非人贩子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我开启了直播，用摄像头对着王豆豆说道：「家人们，我下班路上遇到一个迷路的小孩，你们有谁认识他吗？或者认识他家的大人，帮忙联系一下？」 我压根没多少粉丝。 3 上一世，王豆豆一家抢先开直播趁机诬陷我。 那这一世，我提前保留证据，看他们还怎么倒打一耙。 找孩子还算是有些噱头。 加上花钱买了点流量。 直播间很快就进来百来个人观看。 大多数都是心疼孩子的宝爸宝妈。 【这谁家孩子？他爸妈现在得多着急！】 【主播，你可以先报警，直播找人太费时间了。】 我一边看网友的弹幕一边回复道：「嗯嗯，我报警了，不过孩子想要快点见到父母，我就想到开直播，毕竟人多力量大。」 开直播前，我也的确报了警。 但这边偏僻。 警察要过来，还需要花点时间。 网友们纷纷赞扬我的乐于助人，都表示会持续关注我的直播间，帮我见证这场好人好事。 我点头应下来。 年幼的王豆豆并不清楚我在做什么，只觉得我自言自语和傻子一样，在旁边咯咯笑我： 「你好像一个傻子啊！叔叔，你该不会刚从精神病院走出来吧？」 直播间的网友闻言，顿时觉得这小孩毫无素质。 【小朋友的家教怎么回事？】 【人家好心帮你找大人，这副样子是什么态度？】 【主播扇他一个大嘴巴子，我给你刷火箭！】 打一巴掌刷一个火箭的吸引很大，我却忽略了这条弹幕。 上一世的经验告诉我，王豆豆的家人都是贪心的货色。 要是以我打小孩为借口讹上我的话，赔的钱可不止火箭那么点了。 …… 警察很快赶来，简单了解了情况后，见我正在直播，便询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咧了咧嘴：「开个直播帮小孩子找大人，万一附近的人刷到也能帮帮忙。」 帮忙是假，提前自证清白是真。 话才说完，一个在附近吃饭的老哥正好发了弹幕。 【刚才路过卖炸鸡的地方，有个老太太说在找自己的孙子，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把这条弹幕给警察看，警察见状立即竖起了大拇指： 「想不到还真能找到。」 有了弹幕老哥的帮助，警察很快找到王豆豆的奶奶。 比上一世迅速不少。 结果警察刚过去，就遭到了他奶奶的谩骂： 「你们这群吃白饭的，我孙子不见这么长时间，怎么不早点过来找我？ 「万一我孙子有什么好歹，我天天躺在你们警察局大门口！」 态度嚣张至极，任谁见了都想给她一拳。 老太婆倚老卖老，两名警察纵使被骂黑了脸，也拿她无可奈何。 可通过直播目睹全程的网友却不惯着她，见状，本来安静下来的弹幕直接炸了。 【好贱的老太婆！】 【难怪她孙子嘴欠，原来是家教问题。】 【我刚才还同情他们一家人，现在看来，还不如让她小孩丢一丢，急死她。】 不是网友太极端，而是老太婆讨人厌。 人家警察压根没接到老太婆的报警，如今好心帮她找到了孙子。 结果一句谢谢都没有就算了，反倒还被骂了一顿。 任谁都会生气。 我本以为老太婆上一世的行为已经足够逆天，没想到她连警察都敢骂。 警察拿她也没办法。 这种人，仗着年纪大耍无赖，万一起冲突伤到了哪里，估计会像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老太婆见到被我拉着的王豆豆，立马喜笑颜开走过去： 「乖孙，奶奶可算找到你了！」 她抱着王豆豆当作宝细心呵护，一脸慈眉善目，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但紧接着，又立刻用审视的眼神看向我。 我顿时心头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老太婆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个臭不要脸的人贩子，是不是你想拐走我的乖孙？」 4 老太婆倒打一耙完全不讲道理，直播间的观众纷纷直呼好一朵奇葩。 【主播做好事反被咬一口，以后我看到小孩迷路都不敢带他去找大人了。】 【还好主播开了直播，不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救命！我厌蠢症犯了。】 我嘴角浮现不易察觉的笑容，上一世你们诬陷我害我被网暴致死。 现在我提前直播证明了清白，我看你们还怎么污蔑我。 直播间的人数不断增加，从刚开始的几百人，到后面上万人，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 在直播间众人的见证下，我不紧不慢开口道：「要是我真是人贩子，就更不可能拐你的孙子。你孙子太傻太没素质，卖不了几个钱。 「明白了吗？」 老太婆当即大喊大叫起来：「你个小王八犊子，敢说我孙子不好？我孙子将来可是要考清北当大老板的人！ 「谁允许你骂他了？你们这些警察吃白饭的？他刚才都承认自己是人贩子了，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一如既往地撒泼打滚，一番操作下，顿时吸引过来不少人围观。 老太婆见人多了，更加卖力指着我继续骂：「这是什么世道啊？人贩子拐卖小孩还这么嚣张！你简直就不是人！」 两名警察看不下去，上前替我解释，并客观讲述了我帮她孙子找家长的全过程。 正常人到这里，多少应该有所收敛。 但老太婆却不以为然，反倒咬死警察和我是一伙的： 「你们警察是不是和这个人贩子有合作？到时候把我孙子卖了钱，然后才好五五分成！」 原本还好声好气讲道理的警察闻言，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但凡老太婆的年纪再年轻二三十岁，估计早被铐起来了。 直播间全部观众都在骂老太婆。 其中一名警察警告老太婆：「你要是继续胡搅蛮缠，我们会把你带进警察局进行思想教育。」 老太婆表情一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哭又闹：「没天理了啊！官匪结合，欺负我这个老太婆，谁能帮我伸张伸张正义？」 可有一个人替老太婆说话，甚至她的孙子也嘲笑老太婆： 「奶奶好像条狗！」 直到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一对中年夫妻，我认出来，那是王豆豆的父母。 他们原本是在寻找走丢的儿子，听到老太婆的哭喊，连忙挤了进来。 王有为见到自己母亲坐在地上，连忙上前询问：「妈，你这是怎么了？」 老太婆指着我说：「这个人贩子拐走了我的乖孙，还在威胁我，我心脏病都要气犯了。」 说话的工夫，老太婆装模作样捂住心口。 我被老太婆不要脸的行为，彻底刷新了三观。 你没事吧？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威胁你什么了？ 王有为看了眼周围，眼珠狡黠地来回打转。 估计看到警察那边不好惹，就打算把主意打到我身上，顺便讹点钱。 下一刻，他面目狰狞：「该死的人贩子，拐走我的好大儿就算了，还想害死我妈！」 王有为的妻子也没有闲着，立刻掏出手机开启直播，打算利用舆论网暴我。 刘海燕把手机镜头对准我：「家人们，你们都看到了吗？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就是人贩子，还想弄死我妈！ 「你们说，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
|
我是潜水教练。 一对情侣学员游出规定区域。 我赶到时，女学员氧气耗尽，我把她救回船上，她一再恳求我救救她男朋友。 我没办法，折返回去寻找。 风暴来临，我寻找无果只能回航。 女学员竟然一口咬定是我见死不救，回到岸上就报了警。 「他追求我，和我告白，我说我有男朋友，他就借机铲除我男朋友！」 于是，我就被帽子叔叔带回去调查了。 女学员随即在网上直播卖惨，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网络暴民网暴我。 等我调查结束被释放，已经成为全网人人喊打的求爱杀人的腹黑男了。 本就身体不好的妈妈，去找女学员理论，求她澄清事实。 却被女学员一家人在大庭广众下羞辱，气得昏迷住院。 没几天，人就没了。 邻居瞧不起我，亲友都躲着我。 我写下遗书，去女学员家，决定一死以证清白。 却听见女学员说：「老不死的，活该！还让给儿子澄清。给他儿子澄清，我哪还有流量，没有流量怎么赚钱。要怪就怪她儿子没救到我老公，就该死！」 我恨得咬牙切齿，举刀冲进去，与他们一家同归于尽了。 再睁眼，竟然回到了潜水教学那天，刚刚出发的船上。 这一次，我是把下水前的安全讲解录下视频。 然后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1 幽暗，冰冷。 周围死一般的静谧。 我独自漂浮在海底，远远地看见一个巨大的沉船影子。 我猛地惊醒。 一个人在海底寻人的场景，萦绕在心头。 坐了一会儿，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我环视周围，我竟然在俱乐部的旅游船上。 我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脸颊，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 我这是，重生了？！ 重生到上辈子，事故发生前的时间点上。 2 上辈子，在一次开放性水域潜水时，有一对富二代情侣学员，是潜水爱好者。 只知道他们两人，女的叫徐娇娇，男的叫马聪。 原本规定是教练陪着每一个学员下水。 可一到了目的海域，他们就在我下水后，脱离了团队。 没想到，气象台预报突发暴风雨，船提前接我们返回。 等了半天，这两个人也没有回来。 没办法，我只好安排其他学员先上船，独自开着橡皮艇，出去寻找。 开出很远的距离，才看见水面上有一个脑袋。 「救命！教练，我在这里！」 是徐娇娇，她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求求你！救救我男朋友。」 她已经脱力了，却一上船就抓着我的胳膊哭着求我。 我看了一眼头顶马上就要压下来的黑色云山。 急切地问她男朋友在哪里？ 她告诉我她男朋友说前面有一艘沉船。 他应该去了那里。 我只好让她在船上等我，一下翻入水中。 此时的海底幽黑，冰冷。 我游出一阵，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轮廓，如同一只怪兽。 看样子距离不近。 而且眼下的情况，就算我能游到沉船，凭我一个人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下，也不一定能找到马聪，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当机立断返回橡皮艇。 此时已经开始下雨了，海面起了浪，越来越大。 我一上船，徐娇娇立即抓住我， 「我男朋友呢？」 「对不起，沉船范围太大，而且地形复杂，凭我一个人实在没有能力。」 「而且暴风雨马上来了。我们必须返回了，一船人都在等我们。我们必须赶在暴风雨以前回到港口。」 无线电里已经不止一次的催促我返回了。 徐娇娇一下就绝望了，痛哭起来。 3 我心里也十分愧疚，但也只能带着她回到了船上。 没想到一上岸她就报警了。 「就是他，害死了我老公。」 她指着我的鼻子， 「把他抓起来，这个杀人犯。他觊觎我的美色，向我告白。我说我有男朋友了，有心生嫉妒，设计害死了我老公。」 「我什么时候和你告白了，莫名其妙！」 徐娇娇拉着警察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渣，设计害死我老公的！」 没办法，帽子叔叔只好带我回去调查。 警局里，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强调我和她一点私人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徐娇娇突然从我身后出现，大喊大叫的辱骂我是骗子。 还拿出手机，屏幕上正是我的微信。 可是，那也是为了方便联系学员和维护客户才加的啊！ 这也是公司规定。 徐娇娇说我怕被举报，为了不留下证据才不在手机上联系。 每次我都是尾随她，然后找机会死皮赖脸的纠缠她，还动手动脚。 警察没办法，以性骚扰的名义关我五天。 徐娇娇才善罢甘休。 幸亏帽子叔叔们负责，对这次事故进行了全面调查取证。 询问了其他学员，还有俱乐部同事，证明了徐娇娇和她男朋友马聪总是形影不离。 我和马聪的失踪没有关系，更从没有骚扰过徐娇娇。 这才两天就把我放出来了。 4 但此时的我，已经是臭了大街了。 社会性死亡了。 徐娇娇在各种社交平台卖惨，把这事添油加醋地加工后抹黑我。 她带节奏，就有吃瓜党无脑跟风。 这些自诩正义的网络暴民听风就是雨，唯恐天下不乱。 甚至有人为了蹭流量，把事故编成故事。 我在里面就是心理扭曲的腹黑男，告白被拒，就处心积虑地设计害死女学员老公。 不但我成了人人唾弃的人渣，还传出我有背景，就连帽子叔叔都被牵连了。 虽然有关部门出面澄清事实，并警告女徐娇娇立即停止这种行为，否则会依法处置。 但徐娇娇本就是富二代，根本不在乎，而且如今借着这事已经有几百万粉丝了，她怎么会收手。 她甚至变本加厉，雇佣水军把事情闹大。 在网上说我利用关系，让相关部门给她施压，继续巩固她苦主的人设。 慢慢地，俱乐部，邻居，亲朋好友都知道这个事情了。 很快，我工作就丢了。 我没有回家，自己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我以为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 等热度过去了，一切就都好了。 再说，我不想让一个人辛苦把我养大的妈妈，再和我操心了。 但妈妈还是知道了。 她是唯一相信我的人。 她为了我，找到徐娇娇家，和他们理论，想求她把事情澄清。 没想到，他们一家人把妈妈推搡出门，引来众人围观。 又在大庭广众之下骂我是有娘养没娘教的野种，禽兽不如。 骂我妈臭不要脸，还为畜生儿子出头。 我妈妈本就有心脏病，气得当场昏厥。 徐娇娇一家连救护车都没叫，还嘲笑我妈装死。 5 等我得知消息赶去医院，我妈一直昏迷，没几天就死了。 我妈妈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留给我。 妈妈的死一下就击碎了我的一切希望。 我决定亲手了结这一切。 因为即便我报警，法律能还我公道，能还我妈妈吗？ 我处理好妈妈的身后事，写了一封遗书，提着一把西瓜刀杀到徐娇娇家。 听见一家人正高谈阔论地庆祝。 原来，此前徐娇娇他爸公司要倒闭了。 为此徐娇娇才要和富二代的马聪结婚，让马家帮她爸渡过难关。 没想到，马聪失踪了。 她怕影响两家的合作，索性就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让我背锅。 更没想到，她因为此事不但成为了网红，还靠流量就把她爸公司救了。 所以，她不可能给我澄清，必须踩死我这个踏脚石。 徐娇娇还嘲讽道，「他那个老不死的妈，还找上门来 ，死了活该！要怪就怪她儿子倒霉，马聪的死，不是他也必须是他！」 原本，我是想在她家自杀，一死以证清白。 听到这里，我火往上撞，决定替天行道。 我一脚把门踹开。 她爸看见我，一边骂，一边伸手要推搡我。 我二话不说，一刀捅过去。 她爸捂着肚子倒地。 她妈和她一见这情况转身就跑。 我追上去，捅进她妈后心。 徐娇娇吓得躲进卫生间。 我一拳打碎玻璃门。 她蹲在门后。 我用滴血的手抓住她的头发，刀放在她脖子上。 她大声的号哭求饶，眼神中满是祈求与绝望。 此时的我痛快地想仰天大啸。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现在，我后悔了！」 我手刃了仇人后，选择了自尽。 6 没想到，我重生了，我竟然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海面，我的嘴角显出弯弯的弧度。 「全体学员集合。」 我走上甲板召集全体学员。 「关于公开水域的潜水，我们再做一次安全注意事项讲解。」 我一边说着一边支上三脚架进行录像。 众学员一看我这架势，纷纷抱怨说这个教练真是太磨叽了，讲的都不止一遍了。 我心说你们懂什么？老天爷既然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要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我着重强调了不能离开规定范围，更不能单独行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7 果不其然，在我带第一名学员返回橡皮艇的时候，徐娇娇和马聪已经不见了。 我故作紧张的问了一下其他的学员，这两人去了哪里？ 众人都说不知道。 不过就算他们不说我也知道，马聪是仗着自己玩过几次潜水和徐娇娇去找沉船了。 暴风雨如期而至。 在接我们返航的俱乐部的船上，俱乐部老板张继安大发雷霆，命令我立刻出去寻找两位失踪的学员。 张继安这个人怎么说呢？说他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不全面。 他应该是为了钱不择手段，毫无做人底线的人渣。 我上辈子有那样悲惨的遭遇，应该说和他有直接关系。 徐娇娇在网上卖惨举报我的时候，并没有我骚扰她的实质证据。 至于说我设计杀害马聪，更是一面之词。 后来她发现张继安是征信黑名单上的人，而且在外面欠了很多钱。 正是抓住了他需要钱，而且为人没有底线这个特点。 买他作假证污蔑我。 张老赖就开始造谣，说他早就发现我作风不好，不止一次的接到女学员的投诉。 他教育我好几次，考虑到都是年轻人，也就没有再深追究。 可没想到我居然敢为了女人设计杀人。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绝不包庇，必须站出来为正义发声。 在他嘴里我是品行不端，胆大妄为的好色之徒，而他则是三观端正，负责任的领导。 不但如此，他还教唆了两个平时讨好他的下属一起造谣污蔑我。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是我将沉船的事情告诉马聪的。 而网络暴民的属性就是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即便有学员和其他同事为我澄清，这些网络暴民也选择视而不见。 所以我后面有那样的结局，他可以说功不可没。 「张总，我承认我没看住学员，可是我培训时已经反复强调了，不许私自行动。而且，都是成年人了，这么多学员，他们要走，我一个人不可能都能管住。 「如今，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这么大的水面，凭我一个人，我没有能力找到人。 「您是领导，要不您带个头，让大家都出去找人吧。」 张继安听我这么说，被噎得够呛。 他先是以领导的身份训斥了我，然后无奈的命令船只朝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开了一段路程。 在我的引导下，很快就找到了几乎脱力的徐娇娇。 在这期间我已经报了警。 至于为什么报警？ 首先我不报警张继安也会报警。 其次，因为是我带领的学员失踪了，我什么都不做，肯定说不过去。 徐娇娇一上船就祈求大家去救她男朋友。 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了，大家都不愿意去。 但无奈张继安知道徐娇娇和马聪都家境不俗，所以强迫大家出去找人。 但仓促寻找之下，众人象征性找了一下，然后就赶紧返航了。 返回到岸上，在张继安的要求下，把徐娇娇送去了医院，一番检查后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而马聪在海警的帮助下，后来也找到了。 不过，他在沉船里被海草缠住的脚，氧气早就耗光了。 8 徐娇娇被送去医院以后。 警察在现场做问询笔录。 我说的很清楚，我在陪第一名学员下水之后再返回到橡皮艇上，就发现徐娇娇和马聪已经离开多时了。 张继安在旁边自顾自的说， 「你要是发现第一时间就出去找，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说着他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示意那两个巴结他的下属。 我知道这是他怕俱乐部担责任。 那两个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我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 「领导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能扔下剩下的学员出去找他们吗？如果剩下的学员出了事情谁来负责？ 「如果是你的家里人在这种情况下，你会让你的家人一个人在大海里找两个学员吗？」 「说你你别不服气，如果是我儿子，我一定要求他把两个学员找回来，这叫责任心。」 一听他说这话我就笑了。 「老板你可能是忘了，就在前几天你儿子和他女朋友出去玩儿，他女朋友被几个醉鬼骚扰， 「你儿子吓得跑回俱乐部。怎么说的？ 「你夸他做的对，不管到什么时候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儿子在危险时刻把自己女朋友丢下，你都表扬，在这里跟我说责任心是不是太假了？老板。」 重活一世，我也不想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干活了。 张继安被我气得够呛，指着我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旁边和我要好的同事也出来补刀。 「是啊，那种情况下肯定不能一个人出去找，能不能找到不说，自己的安全也是个问题。」 警察这时也说， 「由于潜水出现的问题，每年都会发生很多起。 「不盲目救援是对的。 「水下情况复杂，有各种动植物和水流等，人力不可控的危险情况。 「到时不但不能救到人，还把自己搭上了。」 我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不住的点头。 张继安在这里待着自觉无趣，带着两个下属悻悻的走了。 9 调查结束以后，我没有回俱乐部，而是给张继安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就回了老家。 张继安此时恨不得把我开了，只是考虑到后面的事情要有背锅的，所以给我放了个大假。 再次看到老妈，恍如隔世，我一下子抱住了她，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前世我上学以后就没有再和妈妈拥抱过。 我妈妈命苦。 还怀着我的时候，我爸就有了外遇，然后就离婚了。 我来到世上就没见过我爸。 是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的。 那时我姥还在，身体不好，常年吃药。 我妈妈真是上有老下有小。 工资不够用，就出夜市摆摊，周六周日赶几十里路去下乡赶大集贴补家用。 把姥姥送走了，我也上大学了，妈妈也落下一身病。 我让她和我走，说我不放心她。 她笑着说，出去了谁也不认识，说话都听不懂，还是在老家好。 可我知道，她其实是怕拖累我，影响我工作。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啊！」 在妈妈眼里我似乎总也长不大。 「没有妈，我都多大人了，还被欺负。」我破涕为笑。 「工作出了点小问题，一个学员失踪了。老板给我放了个大假，让我休息一下。」 「儿子，你人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妈。」 「不行，别干这个活儿了，换个工作吧。妈早就和你说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这人失踪了，家里人得多着急呀！你要是能帮上忙就尽量帮一下。」 「我把我知道的已经都和警察说了。」 听我妈说这话，我有点心头发酸。 我妈一辈子就是这样，她永远以善良待人，谁有点难处，她都跟着着急。 可上辈子却眼看着自己儿子被诬陷，求助无门，最后被气到昏迷死去。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收回思绪。 不再想了，既然重活一次，我绝不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妈听你的，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回来陪你。 「在家这边做点儿找个工作或者做点买卖。 「然后成家立业，让你在家带孙子。」 老妈听见我说这话一下就高兴了， 「这才是妈的乖儿子。 「你结婚的事儿啊，妈早就想催你了。 「怕影响你工作，一直没说。 「妈都给你相中好几个姑娘了，回头你都看一看。」 上辈子一直到死都是单身狗。 为此老妈跟我操碎了心。 可每次打电话说这事儿我都嫌烦，后来老妈就不说了。 这应该是老妈上辈子最大的遗憾。 「行，老妈听你的，到时候你喜欢哪个咱就留哪个。」 老妈听见我说这话，乐得见眉不见眼，还轻轻的打了我一下。 「这孩子。」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
|
|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