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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你觉得「过年」过的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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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过年就是在过老人,有老人在的才是年,你怎么看?你认为我们过年究竟是在过什么? 这是知乎「吾辈问答」春节特别策划,长大后的年让人又爱又怕,成年人如… |
我的叔叔们昨天才从北京回恩施老家。 他们三兄弟,最高学历只有初中,最大年龄已接近六十。 去年一整年都在北京的工地上做建筑工。 房地产萎缩,钱比过去要难挣得多,同样的汗水,要多流一倍,才能有以前的收入。 现在的老板也很不容易,夏天的时候我叔叔给我打电话,说他们现在不能做包活,只能干点工,干一天得一天。 四十多度的高温,他们在脚手架上攀来攀去,工资还那么低,但却一点不敢松懈。 “晒得Lia人呢!” “Lia”没有这个字,只有这么个方言的音,二声,约可等于“酥软无力”。 我叔叔这样讲,是告诉我太阳把他们晒得站不起来。我还挺担忧的,叮嘱太阳太大了就休息一下。他们哈哈一笑:“这就比不得你这个读书人可以吹空调房咯。太阳越大越要去,别人不干你去干,老板才得给你几个钱儿子呐。” 七八月的北京烈日如火。 但是到了十一月,又开始奇寒奇冷,风一吹,沙子像刀片。 叔叔们虽然自嘲是粗皮糙骨的土农民,其实很怕这种风,刮得脸上起血口子,耳朵也生冻疮。手也是开口裂缝,乌青青洇着血丝丝。 冬至的时候我们聊天。 我叔叔一个劲儿说“冷咧!” 我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回答要到腊月二十。 真正年根边上了。 前些日子,我婶婶让我帮忙看一下老黄历,她们信这个,害怕宰到跟男主人生肖相同的那一天。我给她们说了哪些天没事,如今年猪都已经杀掉,腊肉早就挂起来。 堂弟、堂妹们在恩施,读书的读书,上班的上班,其实也都放假,但还没有回老家。 窝在一起等叔叔们。 故乡下了多大的几场雪了。 直到昨天,叔叔们“放假了”。 一结束,他们就马不停蹄收拾好,去北京的火车站。 等车的空闲给我打电话:“我们今儿也放假了!回家过年呢!” 三个四五十岁的汉子,笑嘻嘻的。 在他们的面庞上,是风雪沧桑化身的一颗颗砺粒,如贴上去的肉色砂纸。 但他们满心满眼都是回家的高兴。 北京到恩施,超过了一千五百公里。 这么远,他们没有停顿,到了恩施立马转汽车。要翻山越岭,回家。 中国人有很多种回家的概念和诉求。 但对于他们而言。 回家,就是过年。 过年,就是回家。 吃了半辈子苦,受了一整年累。 家和年,在这几天重叠在一起,成为一个不能缺席不能迟到的节点。 我叔叔在村群里问有没有恩施顺风车“求带”。 他们还没吃下午饭,语气只有兴奋的期待。 那些期待里,就是他的年味。当然,也是我的弟弟们的年味。 东南西北,形形色色贫穷富贵的人,都在路上奔走着。 我知道每个人对过年都有他自己的定义,自己的感触。 可是我看着叔叔们这样的奔波,我尤其能知道什么是“过年”。 不是吃几顿大鱼大肉,不是买新衣服,不是亲戚朋友聚在一桌吹牛皮。 而是期待。 是人对自己、对家庭、对未来的一种期待。 窝在自己出生的地方,经营的地方,守护着自己最亲密的人,一起期待。 哪怕明年的苦难不会更少,收入不会更多。 但只要还在热烈期待着,我们就还在鲜活的活着。 叔叔们没有文化,他们或许一辈子也不懂什么叫“此心安处是吾乡”。 他们只是用他们的血肉之躯,蹒跚脚步,于人世的泥泞之中表达着他们的期待。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
小时候的过年 是 23 祭灶那天吃焦酥糖; 是 24 和家人一起打扫房子,买新衣服新鞋子; 是 25,26,27 爸妈去割豆腐,买肉赶集; 是 28 我们贴着对联,爸妈煮肉,炸丸子炸豆腐炸鸡肉炸排骨炸鱼,蒸馒头; 是 29 包饺子等待除夕; 是除夕晚上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出来玩,爸妈和爸妈的朋友聊天喝茶守夜。 从一开始路边鞭炮的噼里啪啦到照亮天空的烟花; 是大年初一早上凌晨四点开始出发拜年一直到天大亮; 是持续好几天的走亲戚,收压岁钱,吃大盘,熬菜; 是小年前和爸妈出来玩的放松惬意; 是小年吃饺子吃汤圆,看庙会,踩高跷,玩竹马; 现在的过年 是除夕当天风尘仆仆归来,父母充满笑意的脸; 是除夕当天和爸妈一起看电视,喝茶聊天难得的团圆温存; 是父母一辈逐渐减少的亲戚和自己逐渐增多的亲戚; 是多烧的纸钱和多磕的头; 是匆匆忙忙飘向远方期待下一个重聚的机会。 有的人在家乡就可以享天伦之类,小康富裕之家 有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迁徙的候鸟归乡后一晃而过,为了过上有的人的生活。 |
我是东北人,打小我就喜欢过年!你说怪不怪?现在,我盼年的心情,还跟小时候一样,每天掰着指头数啊数,离过年还有几天了。 过年,对我来说,最兴奋的不是“年”真正到来的那天。而是,盼年的过程!从“进入腊八就是年”的日子开始,我每天都过得有希望了! 小时候,临到年前十几天,父亲会给我们孩子几块钱,这是我和老二(俺俩是双胞胎)置办“年货”的钱。 那时,我和老二置办的“年货”是鞭炮,这是俺俩过年的“大宗购物”。每天,我哥俩儿手拉手去家附近的鞭炮摊去看,甚至不怕“远隔千里”,过“天桥”,趟“大街”,去几公里以外的“北市场”去逛,就是要“比价”,找“性价比”突出的鞭炮,乐此不疲的走啊走。 一天买个一两样回来,有一百挂鞭的小鞭炮、有几分钱一毛两毛的小花样、有大家伙的“麻雷子”…买到家中,放到从家里翻出的一个鞋盒子里,这是俺俩的“宝箱”。一天天的积少成多,把箱子都堆满,当然,手里的那几块钱,也变成几个分镚了,没钱了! 除了买鞭炮让我高兴,还有看到父亲在年前的时候隔三差五滴买回来一条大鱼,鱼是真大,好像是叫“大王鱼”;或者买回来一个猪后丘,那时过年才舍得买瘦肉;母亲买回来新布,给我们孩子做新衣服,脚踩着缝纫机的动静在冬夜里听着特别的温暖…这样的情景,都让我快乐。 除夕到了,那天的兴奋达到了顶峰!一大早上,父亲母亲就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炖肉的香,炸丸子的香,混合着厨房的热气,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是香的! 我们孩子也跟着忙活起来,把一挂小鞭拆开,揣在裤兜里,点着一根香,去大院里撒野。外面好冷,冻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手也冻红了,可是这都不是事儿!撅着屁股,在白白的雪堆上把鞭炮点燃,然后撒丫子跑,真是快乐的很! 玩累了,跑回家里,用没洗的脏手抓起一个刚炸好的丸子,碰进嘴里,烫烫的;平时严厉的母亲这时候是不会骂我们的,语调比往常温柔了好多:小犊子们,别烫到! 年三十的夜晚,是让我最激动的时刻。吃完满嘴流油的年夜饭,孩子们打着父亲做的红灯笼,开始尽情的玩耍,放鞭炮,放烟花。看着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快乐兴奋的心情达到了顶点! 现在,虽然没有小时候的过年方式了,但我依然盼年。过年,过得是团圆年! 父母年龄大了,我们哥几个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到过年的时候,几个小家庭聚成一个大家庭,齐聚在父母家,该掌勺的掌勺,该打下手的打下手,做一大桌子菜,虽然不是啥山珍海味,但也都是咱东北普通老百姓家庭的过年的“硬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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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过年,就是盼着一大家人在一起,都好好的,都健健康康的,一个都不少,这比啥都强! |
还是怀念小时候的过年 1、放寒假 2、弄堂里玩鞭炮 3、吃年夜饭 4、家长看春晚,我们小孩在弄堂里放烟花 5、初一去祖辈家拜年 6、之后几天各个亲戚家吃饭 7、开学前3天做寒假作业 |
虽然我经常吐槽年关难过 送礼,包红包,备年货,清工作……年前一段时间是相当的疲劳 钱包也很难受 但是内心里,确实是期盼着过年的到来 因为那是真的可以一觉睡到中午 而且连续好几天 对于打工人来讲,这是多么有含金量的一件事 |
我认为过年过的是团圆,但是这个团圆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完美。发现身边的一些年轻夫妻有了孩子后还是想跟自己的父母过年,谁也不想退让。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过年了。一人带一个孩子,这看起来是团结了,好像并没有团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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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也不知道过年怎么样才算团圆,就亲眼所见邻居们夫妻就各回各家过年,而且这并不是个别现象。以前过年的时候一般回夫家过年,现在很多年轻人已经不管这一套了。 父母都想跟孩子过年,不管去哪一方家里过年总有一方会失落,各回各家这年轻的夫妻又不能团圆了。 如果家里有两个或者多个孩子没有在一起过年,孩子们对年又会有什么误解。所以过年全家团圆的节日,有人不愿意过这个节,害怕过这个节,无论怎么选择心里都有过不去的坎。 有些人说过年把双方父母请到一起在饭店过年,但是在广大的农村老人的思想是没有那么开明的,要在家里守着,更不可能到对方家里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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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那些文学作品好像就没有提过夫妻过年不团结的,除非是因为工作特殊。其实我也很羡慕那些孩子特别多的家庭。 一个不回家,还有另一个回家,家里孩子少,不管是选工作还时爱情都缩手缩脚的。特别是女孩,我发现好几位都选择低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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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算不嫁不娶,每到过年全家团圆的日子,就会有一些难过。我虽然不是独身子女,同样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更希望没有过年这个节。过年也成了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日子。 |
父母在的时候,过年回家一趟,就像给自己疲惫的心充电一样。 充完电,过完年,开开心心一步三回头滚回去上班。 父母不在了,乡下早没家了,年也过的只有程序。 |
过年- 以过年的名义,把大家聚在一起,以吃吃喝喝为掩护。 相互打听一下,大家在外面,在家里,混得好不好? 混的好的,大家致以廉价的掌声 混得不好的,把过往所有的矛盾,集中在这几天爆发。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就会有是非。 要不朝廷怎么会禁止人群聚集? 人多了就会出事情。 |
会不会传说中的年兽就是我们?回家就过年,走了年过完 |
前年回家过年,去参加婚礼,遇见我们村首富,他是一个老太太,家里挺有钱,儿子在上海当高管,女儿在美国嫁了人。 我们坐一桌,这一桌的人都是一个村的,除了老太太,大家都比较贫穷,而且这一桌人,几乎所有人家都有人在外面打工。 于是,话题就围绕这个过年展开了。 先是二姨妈问三叔娘:“微微她娘,你家微微回家了没有?” 三叔娘笑着说:“还没呢,明天的飞机。” 三叔娘又反问二姨妈:“你家啊小个,是在宁波还是在哪,今年回家不。” 二姨妈说:“回啊喽,昨天晚上到家嘞!” 此时,大舅舅插入对话,“我家小美美也是明天早上的火车,要等小娃娃读书,那边还没放假。” 又有人问我:“无成,你哪港回来的?” 我笑着答:“昨天到家的。” 我们聊得热火朝天,老太太在旁边默默无言,神情拘束。 这时,有人问老太太:“三奶奶,我家斌叔今年回家不?” 老太太哑声说:“昨天打电话,说忙,今年不回来了。” 我们听了都安慰她“哎呀,他挣大钱,回不回都一样。” 老太太没说话。 吃完酒席,大家都散了。 第二天,村里有人去水井挑水,发现了老太太尸体。 据坊间传闻,老太太因儿女不回家过年,想不开,跳井自杀了。 |
把绳子解下来,喘口气,明年接着拉磨 |
坐标深圳,很遗憾:我父母与公公婆婆都已经去世了。 我们现在过年很简单,如此甚好: 好好休息、上午咖啡下午茶、好好品尝美食、小聚、阅读、写微文、摄影、发视频、逛花市、踏青、看海...... “五.一”或“十.一”时再找机会回老家探亲。 收到广东朋友送的广式腊肠,特意买了新鲜荷兰豆,百度,水里放点食用油,把荷兰豆焯水5分钟,腊肠已经在电饭锅里蒸熟,然后切片,加蒜泥翻炒,终于吃到我亲手炮制的甜甜的红红绿绿的荷兰豆炒腊肠。被同化啦! 祝大家新春愉快!平安喜乐!有暖有爱!有情有谊!!! 感恩!YYDS!!! |
我昨天还在跟我妻爱人聊这个话题。 我们的过年关键词是——应付。 还有几天就放假了,我跟我妻子说,今年过年,我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过年嘛,上午带娃娃去拜年;中午回家饱餐一顿;下午午睡,起床后带娃去附近公园搭帐篷、喝喝茶、吃吃点心;晚上带娃玩玩具、看看书,然后等娃睡觉了,要么一家人打牌、要么我她去看电影。 我爱人倒是很理智,她只跟我说——你想多了。 然后一一分析起来: 1.从春节假期的几件大事儿来看。 2025年春节假期共8天。 我和我爱人老家是同市不同县。 除夕那一天,上午贴完春联,得赶到我爱人老家,去老丈人家,然后和她们家亲戚吃中饭,再赶去我老家,和我们家亲戚吃个早晚饭。晚上再赶回市里,和我爸妈一起一家五口吃年夜饭。 初一那天,上午要带娃去市里的亲戚家拜年,大约三四家,每家坐一会,寒暄片刻一上午也没了。下午在家我爸妈回老家拜年,我跟我爱人带娃在家。 初二那天,上午要带娃赶去我爱人老家拜年,先去乡镇我丈母家亲戚家,下午去我老丈人亲戚家,中午赶到谁家就在谁家吃,然后在老丈人家吃晚饭,吃完后再回家。 初三那天,上午带娃去我老家拜年。主要是老人还在老家,也是上午下午都拜年,我爸妈两边的亲戚都要拜,还有我爸的一些朋友家里都要去一趟。中午随便吃吃,赶回家吃晚饭。 初四那天,要忙一天,因为春节远方的亲戚回家,按惯例各家都要请客吃一天饭,我家一般是初四那天请客。以前都是我妈在家里做饭,现在基本上都在饭店订位置了。 初五那天,要么亲戚请客,去亲戚家那吃一天。要么回我老家陪我奶奶外婆,都九十多岁的老人了,车也坐不动了,也不愿意来跟我们一起过年,我们只得回去陪一整天,吃两顿饭,然后赶回家。 初六那天,如果初五在亲戚家吃了一天饭,那初六就回老家陪老人。如果初五在老家陪了一天老人,那初六就去亲戚家吃一天饭。 初七那天,远方的亲戚要回去了,这天是必须要参加亲戚聚会的。 ——然而,这还只是理想。 我和我爱人都是体制内上班,春节期间都要值班,每人一天。 另外我俩朋友、老同学回来,不能假装没看到吧,是不是要联系一下,请吃顿饭啥的。 这么一算,每天都在奔波,哪还有时间休息、喝茶、看电影,有一点时间恨不得躺会。 2.从春节花费上来看。 不算春节自己家里人买的新衣服。 离春节还剩不到一周,我爱人抢购的各类春节走亲访友的礼盒,像是坚果、水果、奶粉、补品、伴手礼等,已经花了一个多w了。 这还不算烟酒。目前我老婆买了一箱五粮液,一箱梦6,一箱每瓶300左右的,两箱每瓶150左右的。烟就拜年那天再去熟悉的超市拿了。 另外准备压岁钱红包小的、老的,目前是准备了一万五现金。走的近的亲戚,小孩每人包1000,走的不近的,小孩每人包500,老人都是每人1000。 春节期间一市两县这么反复跑,油费、电费。 然后春节假期一结束,车子就要买保险了,我家四台车——目测一万二。 我和我爱人就普通工薪 ,估计过完年后,任何需要花钱的项目,我们两口子都不想参加了。 3.关于朋友、同学聚会。 我和我爱人倒是不怎么排斥这类聚会。 一方面我俩都在体制内,工作比较稳定,且都有个比较好听的名号,她是他们单位党建科副科长、中级职称,我是我们单位人事科科长,本地的同学、外地的同学基本上也都比较捧着。 另一方面我爸妈创业了大半辈子,还算比较成功的。家里不动产和存款还算是过得去,所以面对暴发户们的炫耀,我们也能不卑不亢。 我和我爱人属于社恐人群,一般饭桌上,只干饭很少说话,也不发表意见和言论,混的好的聊两句,混的不好的也能聊两句。 但我们的宗旨,就仅仅是聊同学之谊,额外的东西,我们都选择很理解,但听不懂、看不见、不认识、爱莫能助。 所以就过年而言,我们就只是应付。在亲戚、朋友、老同学的各种接触上,只求过得去,别叨叨我们就成。 我和我爱人深知,过年的这些花费也好、拜年走亲访友也好,都是无效社交,甚至钱都白花了。该不喜欢我们的人 依然是不喜欢我们。 我和我爱人最理想的,就是等娃上小学了,我们一家人春节去远远的,要么出趟国,要么就在海南找个大酒店,就纯度假,远离那些拜年、聚会的腌臜事。 但是目前也只能这么疲于应付着。 甚至我和我爱人都在笑谈,春节最快乐的一天就是值班那天。 |
五天八小时能生活就是过年 |
死后在地府的这五年,我最讨厌的节日就是春节, 每年好大儿过来祭祀烧纸,就要向我许愿, 去年要彩票中大奖的愿望还没实现,今年又给我安排新指标了。 可是我当时噶的时候你在我耳边怎么说的? 你是不是说:「爸,你好好享福去吧。」 那现在怎么比活着还累呢? 要你点钱真是不容易。 一怒之下, 我活了。 1 除夕前一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此起彼伏。 我坐在冰冷的石板上,看着儿子徐向竹在我坟前烧纸钱。 「爸,今年我想赚一千万。」儿子虔诚地磕了个头。 去年要彩票中大奖的愿望还没实现,今年又给我安排新指标了? 我当时在火葬场里听着你哭天喊地,你是怎么说的? 「爸,你好好享福去吧。」 那怎么年年这时候又给我安排上任务了呢? 赚1000w这事儿我活着的时候都不敢想,这时候我没了你求我办来了? 我能办了吗?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年年要你给我烧点纸钱是真不容易。 我猛地往前一冲,准备给他个嘴巴子。 可整个鬼直接天昏地暗。 再一睁眼, 身边是吵吵闹闹的人群,身上穿着儿子给我烧的那套「新潮」寿衣。 嘿,你别说还真别说,还挺时髦。 刺鼻的烧纸味让我意识到,我是在火葬场。 今天是除夕。 听着身边都是求各家老祖宗保佑的话,我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我活了。 被儿子气活了。 凭着记忆,找到了儿子现在住的小区。 楼道里贴满了福字和对联,年味十足。 我站在儿子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儿子不耐烦的声音。 「我,你爸。」 门开了,儿子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一脸不耐烦。 「你谁啊?神经病!」 「我是你爸,小兔崽子。」 「你屁股左边靠中间的地方是不是有个胎记?」我得意地指了指儿子的屁股,「去年你许的愿是中彩票,今年想赚一千万是吧?」 儿子愣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妈叫许小丽,我叫徐建国,你儿子叫徐琦,哼哼,还是我给我大孙起的名儿呢。」我得意的晃着脑袋。全然不顾我儿子苍白的脸色。 儿子像被雷劈了一样,转身冲进屋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张我中年时的照片。 他把照片和我来回比对,脸色越来越白。 「咋了?这衣服还是你给我烧的呢。上坟的时候,不是你说让我没事儿回来看看的吗?真回来了你又不乐意?现在又想送我走了是吧?」我有点不愿意,板起了脸。 这一板不要紧,和照片上更像了。 「砰」的一声,他晕倒在地。 儿媳听到动静从卧室跑出来,看到我,也吓得尖叫一声。 「儿媳,别怕,我是你爸。」我无奈地解释。 儿媳捂着胸口,半天缓不过神来。 「爸…你…你…你不是没了吗」 「我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翻了个白眼,这夫妻,一个比一个胆小。 我环顾四周,这房子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雯雯啊,琦琦呢?」我问道,我的宝贝孙子。 「在…在房间睡觉…」雯雯结结巴巴地回答,明显还没缓过神来,但比我那臭小子接受能力好多了。 「爸,你真是…我爸?」儿子悠悠转醒,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不然呢?我是你爸,千变万化。」我瞪了他一眼。 儿子连忙爬起来,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 「真是…真是我爸…你…你咋回来的?」 「说来话长,先给我弄点吃的,饿死我了。」我拍了拍肚子。 雯雯连忙去厨房准备吃的,还顺手给孙子叫了起来, 儿子和孙子则拉着我问东问西, 「爷,你咋回来的?」 「爸,地府好玩吗?」 「爷,阎王爷长啥样?」 我被问得头都大了,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好奇心也太重了。 「行了行了,别问了,先吃饭。」我打断他们。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有些诡异。 儿子和儿媳时不时偷偷看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但唯独没有害怕。 孙子则专心致志的和桌子上的饭菜战斗。 我心里暗自好笑,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 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嗯,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2 「爸,你…你到底怎么回来的?」饭后徐向竹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是不敢相信。 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被你小子气活的。」 雯雯捂着嘴偷笑,徐向竹则一脸懵圈。 「还有啊,琦琦。」我转向我的宝贝孙子,「别再许愿上清华北大了。」 徐琦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为什么呀,爷爷?」 「那不是咱们祖坟冒青烟,是你爷我CPU干烧了!」我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你爷爷我活着的时候都没上过大学,死了还要被你念叨着上清华北大,我压力很大的!」 徐琦挠了挠头:「这不是想花小钱办大事儿嘛,万一爷爷真有那能量呢?我这不就不用学习了吗?」 我二话不说,赏了他一个脑瓜崩:「想得美!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徐琦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徐向竹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我们说话您都能听见啊!」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难怪!难怪烧纸的时候明明没风,那火苗就往我脸上飘,一定是爸想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那是我想扇你。」 雯雯再次笑出声来。 「对了,」我转向儿子,「你怎么不向你妈许愿?」 儿子愣了一下:「啊?」 「给她上坟的时候,你说的都是‘妈妈吃好喝好’,到我这儿就开始要这要那?」我语气有些不满。 儿子连忙解释:「不是,爸,我就是觉得…找您许愿…灵…」 「灵个屁!」我打断他,「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下次去找你妈许愿去,别老折腾你爹我!」 儿子连连点头称是。 我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爷,我想看动画片!」徐琦指着电视嚷嚷。 「不行,看新闻!」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我要看熊出没!」徐琦开始撒娇。 我瞪了他一眼:「熊出没有什么好看的?看新闻!」 「我想看光头强!」徐琦不依不饶。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行吧行吧,就看一会儿。」 徐琦欢呼一声,抢过遥控器,调到了动画片频道。 看着孙子开心的样子,我的嘴角也不禁上扬。 这可比每年和阎王老头过节强多了。 3 大年初一,鞭炮声此起彼伏。 我穿着儿子给我找的「新潮」唐装,坐在沙发上,听着孙子给我拜年。 「爷爷新年快乐~长命百岁~万事如意~早生..」 ? 「打住!可以了!爷爷谢谢你。」 我连忙把我儿子帮我准备的红包塞进了孙子的怀里,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难怪我孙儿许愿上清华北大,这件事果真要靠许愿了。 昨天晚上,徐琦这小子教我怎么用手机上网,你说短视频这小玩意儿到底是谁发明的呢? 看了一晚上短视频,都没顾得上看春晚。 我把孙子炕上肩膀,准备带他出去放炮。 门铃响了。 儿子还在扫地,拿着扫把连忙过去开门, 当时一群亲戚就涌了进来。 「哎哟,向竹啊,今年又没买新房啊?还在这个老小区挤着呢?」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尖声尖气地说道。 「表婶,新年好。」儿子尴尬地笑了笑,举起右手想挠挠头,发现自己还拿着扫把,只能悻悻的放下了。 「新年好什么好?你看看你,混得一点都不如你表哥,人家早就住上别墅了!今年的年礼准备好了吗?」貂皮女继续说道,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早就给您买好了,表婶,就等您过来拿了。」说罢,儿子就指了指桌子上放的那些价值不菲的年货。 原来是给他们准备的,我以为是给自己家吃的。 我撇了撇嘴,好小子,你爹还没吃着呢。 我放下孙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这位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貂皮女上下打量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我本就是以中年容貌复活的,要是老一辈见到我,肯定露馅,幸好来的都是些远房亲戚。 那自然关系也就没那么亲近了。 「这是…我表叔,远房的。」徐向竹连忙介绍道。 「表叔?怎么以前没见过?」貂皮女狐疑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刚从国外回来,这不,过年了,回来看看侄子。」 地府应该也算国外吧? 儿子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眨了眨眼。 「国外?哪个国家啊?混得怎么样啊?」貂皮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也就那样吧,小打小闹,比不上你们这些大老板。」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只是天天和阎王老儿打交道罢了。 毕竟我儿子年年把我当许愿池的王八,我在下面不托托关系那哪能行呢? 貂皮女撇了撇嘴:「向竹啊,你看看你表叔,多厉害!再看看你,唉…」 「就是,向竹,雯雯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什么活都让你干?一点都不贤惠!」另一个穿着羊绒大衣亲戚附和道。 听了这话,雯雯坐如针毡,马上就要起来。 我不动声色的把她按了下去,指挥我儿子道「向竹啊,去给我倒杯茶。」 羊绒女没完没了,指着雯雯就开始输出 「雯雯,你还真在这坐着让别人使唤你老公啊?想当初我可是洗衣服下地带娃样样都干的。」 我斜着撇了一眼羊绒女,接过了儿子给倒的茶水。 「哎哟我的天,我姐夫残疾啊,啥活儿都让你干。这家伙,找个废物给你能耐坏了。」我斜着撇了一眼羊绒女,无所谓的喝了口茶。 羊绒女脸色一变,直接破防:「你说谁残疾呢呢?」 「谁接话我说谁。」这么大年纪还沉不住气呢?没意思。 儿子连忙打圆场:「表叔,您少说两句。」一脸无奈。 我继续重重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说道:「我告诉你们,我侄媳妇可是个好女人,你们别在这儿说三道四的!」 「哟,口气还挺大!你一个远房亲戚,管得着吗?」貂皮女不服气地说道。 我冷笑一声:「我管不着?我告诉你,我侄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媳妇也是我看着进门的,我说得着!向竹爸妈走得早,家里里里外外都是雯雯帮着料理的,我看谁敢说我侄媳妇一个不字!」 我朝雯雯笑了笑,今天这场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从今往后,谁都别想欺负我家人! 这帮亲戚,都是我活着的时候要求儿子走动的,儿子孝顺听话,每年都坚持拜年送礼。我原以为有着亲戚们的帮衬儿子能过的更好,没想到,都是些仗着辈分过来给我儿子添堵的人!就这?还想拿走我家的年礼?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还有啊,我侄子虽然现在没住上别墅,但是他孝顺,顾家,比那些只会炫富的人强多了!你们要是过年只会给我家添堵!以后也就都别来了!这年礼,我看谁还有脸拿!」 儿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眶有些湿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之前是爸老古董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爸知错,爸给你撑腰! 我环顾四周,这群亲戚,一个个脸色难看,活像吞了苍蝇一样。 我心里暗爽,这可比在地府听阎王老头唠叨强多了。 活着,真爽! 尤其是能怼人的时候,更爽! 4 大年初二,阳光明媚。 「姑爷节啊,向竹,赶紧收拾收拾,去你丈母娘家。」 早晨我六点就起了,赶忙催促着儿子。 我是他一生要强的爸,今天我必须是这个小区第一个去自己亲家家里的。 徐向竹睡眼惺忪,打着哈切就出了门:「爸,您也要去?」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这都几点了,赶紧起,要不今年一年都懒惰!」 儿子揉了揉眼睛,无奈的看着我。 「爸,你还是跟之前一样。」 「那是自然,快走快走」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儿童房把孙子也揪了起来。 抗在脖子上一颠一颠。 小家伙,五年长了不少哇。 爷爷都要扛不动咯。 「快起啦,宝贝大孙,爷爷带你去外公家咯~」 亲家母走得早,家里就剩亲家公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早点去,亲家公肯定想雯雯了。 五年没见,我的老兄弟还是那么硬朗,但也不可阻止的多了些白发。 哎,但是我说实话奥,那肯定是没有我现在帅。 「亲家公,雯雯这孩子,真是个好姑娘啊。」饭桌上,我举起酒杯,由衷地感叹道。 亲家公也举起酒杯,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向竹也是个好男人,雯雯跟着他,我也放心。」 我拍了拍亲家公的肩膀:「放心吧,谁敢欺负雯雯,我第一个不答应!」 酒过三巡,我借口出去买酒,溜了出来。 真不是我喝不过我亲家。 是真的喝光了。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阎…阎王?」我揉了揉眼睛,不会吧,大过年的,这老头儿怎么也跑出来了? 阎王笑眯眯地朝我走过来:「过年了,大家都被请回家了,我闲着没事,就出来逛逛。」 我翻了个白眼:「你不用值班吗?」 阎王叹了口气:「唉,现在地府都现代化管理了,用不着我天天盯着了。」 「那你出来干嘛?」我警惕地看着他,这老头儿,该不会是想把我抓回去吧? 阎王笑了笑:「不干嘛,就随便走走,哎,老徐,你啥时候去投胎啊,你老婆今年都三岁了。」 我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跑,边跑边喊道「你等着吧,我还想再看几年我儿子呢!」 阎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哎,我的投胎kpi啊。」 说完,阎王就拎着他那大包小包的年货消失了。 我回到亲家公家,继续和他喝酒。 不知不觉,我已经喝得有些迷糊了。 雯雯带着徐琦去睡觉了, 不知什么时候,徐向竹也离席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去厕所,路过房间,听到了儿子和雯雯在说话。 「那你说怎么办?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雯雯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 「不是…」儿子的声音很低,「你小点声,别吵醒孩子。」 我心里一惊,酒瞬间醒了大半。 这到底是怎么了? 5 我扶着墙,心跳得厉害, 厕所的门就在眼前,我却迈不动步子。 「你小点声,别吵醒孩子。」儿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颤抖。 「那你说怎么办?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雯雯的声音带着哭腔。 「雯雯,对不起,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工人的钱给结了。」儿子竹语气坚定。 「向竹…」雯雯哽咽了一下,「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可是这一百多万,你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这次是我没经验,被人骗了,工程款全被卷跑了。」儿子的话听起来充满了懊悔。 雯雯的抽泣声越来越小,直至沉默,片刻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没事,我们一起扛。」 「谢谢你,老婆。」 我闭了闭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的儿子,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我的儿媳,是个能同甘共苦的好女人。 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他们把自己养的很好。 我悄悄地退了回去。 回到客厅,我装作醉醺醺的样子,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闭上眼,脑袋却乱得很。 这一百多万的工程款,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该怎么办? 我一个死而复生的老头子,能帮上什么忙? 翻来覆去,思绪万千。 阎王那老头儿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你老婆今年都三岁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 投胎? 对!我还能去投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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