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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里面有哪些高质量的完结言情古言小说? 关注问题?写回答 [img_log] 故事 言情 虐文 古言 甜文 知乎里面有哪些高质量的完结言情古言小说? |
被相府寻回时,我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雍容华贵的娘亲泪眼婆娑,看向我身旁的男子,问:「这位就是姑爷?既已成婚,相府定是认你的,以后就和我女儿一起住进来……」 「不行,」男人连忙摇头,「我不是什么姑爷。」 「她怀的身孕不是你的?」 「是,」男人咬了咬牙,「但你们的姑爷另有其人,至于她跟我……等孩子生出来,咱俩就不在一块过日子了。」 此话一出,整个相府,从夫人到小姐公子,再到奴仆们,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满堂的静寂中,我主动开口,语气淡到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 「对,我是他典来的媳妇。」 1 我被带到相府时,我腹中孩子的爹也一并被带来了。 他叫李莽,我们被发现之前,他正准备去给我抓鸡吃。 结果,丞相府的人马一到,我们倒像是鸡崽子一样被拎走了。 雍容华贵的丞相夫人支着婆娑的泪眼将我从头打量到脚。 她先是抓着我的手腕看胎记,连声说「真是我的孩子」,又慈爱地看向我微隆起的小腹,说,「能平安地长到为人妇的年纪,是好事。」 接着,丞相夫人看向我身旁的男子,问:「这位就是姑爷?既已成婚,相府定是认你的,以后就和我女儿一起住进来……」 「不行,」李莽连忙摇头,「我不是什么姑爷。」 丞相夫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她怀的身孕不是你的?」 「是,」李莽咬了咬牙,说,「但你们的姑爷另有其人,至于她跟我,只是有层典契的关系在,等孩子生出来,咱俩就不在一块过日子了」 我主动开口:「我是他典来的媳妇。」 此话一出,整个相府,从夫人到小姐公子,再到奴仆们,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2 但这没什么好瞒的。 我确实是被李莽典来生育儿女的。 但在这之前,李莽是娶过媳妇的。 别看他一副书生样,但能砍大刀上战场。也正因为这样,常年不着家,所以媳妇跟人跑了。 不仅这样,亲戚还趁他不在时,把他的田地也给吞了大半,只留下零星的一两块。 所以,李莽就变成了个穷光棍。 但总归是个身子硬朗的,所以也有姑娘青睐。 结果一听说他是犯了很严重的军规才被人从兵营里赶出来的,又都跑了。 婶子大娘们建议他,典个妇人回来,留个后就算了。 于是,李莽把仅剩的土地卖了,用卖地的钱换来一张典契。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和李莽须做两年的夫妻,两年下来,要是生了娃娃,就留给李莽,要是生不下来,那得认命。 换来的钱银,立马有了用处。 这是用来救命的。 之前,我和丈夫赵子松一块上山的时候,碰见了狼,他为了护着我,和狼缠斗,最后左腿被撕咬到露出骨头。 无论我们用了多少种偏方,都拦不住伤口的反复溃烂,直至变成腐肉。 赵子松疼得三天没合眼,整个人形容枯槁。 赵子松老娘见他难熬,狠心掏出耗子药,准备娘俩一块死。 而我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说我有办法。 大夫肯定是要请的,至于请大夫的银子,我弄来就是了。 这弄钱的法子一点都不罕见,这是多年传下来的门路了,大家也都见惯不怪的。 都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再嫁一次,没什么好害羞的。 钱银送来的当晚,典契也来了。 须得由赵子松画押。 我印红了他的指头,支着他的手往纸上用力一按。 赵子松断续地呜咽着,痛苦的眼神渗映在粗糙的草纸上。 我没有多说什么,收拾包袱去了李莽家。 嫁过去两个月,我就怀上了。 有孕四月时,门前来了一群人,说我是相府流落在外的千金,要将我带走。 相府,千金,无论哪个词都对我很遥远。 可他们煞有其事的模样,倒真让我蒙住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我是四岁时走丢的,走丢之前,是相府的二小姐,叫任岁喜。 头上还有一位兄长,叫任瑾英。 而在我走丢之后,相府又抱来了个女儿,对外说这是我。 在我回来之后,她改名为任岁欢。 在我说完典妻的事之后,任岁欢葱白的手指紧捏着手帕,捂着了微张的嘴巴,却忍不住说:「怎能如此,忠贞呢?脸面呢?全然不顾了吗?」 任岁欢说完的时候,我有些呆,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木然地盯着她的手看,滑嫩柔腻,一眼看出娇养过的痕迹。 忽然,一直沉默的任瑾英开了口,严厉地对任岁欢说:「不许放肆。」 任岁欢立刻认栽,躲到任夫人身后,说:「娘,岁欢不该多嘴。」 任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再看向我和李莽,坚持道:「把姑爷带去准备好的厢房,岁喜,你留下,和娘说会话。」 李莽警惕地说:「我还是回到庄子里去吧。」 任夫人面色一凛:「你妻儿都在这,你要到哪去?」 李莽讪讪道:「好,好,我留下。」 3 结果,李莽没有回厢房里待着,任夫人独把我们两个留在了堂中。 她严肃地说:「如今有两个法子,第一,趁着月份还小,把胎儿拿掉,你们两个,以后什么关系也没有。」 李莽一听,有些着急了,他反驳道:「典契清楚明白写着,岁喜要和我当七百日的夫妻,现在才两百日不到,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任夫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对我说:「第二,和你原来的丈夫彻底离了,从今以后,你和李莽也不用什么典契了,你就安生跟着他。」 我猛地摇头:「休夫的事我干不来。」 任夫人激动道:「难道相府就能有个典肚子的女儿吗?」 我滞了滞,随后弱声说道:「要是嫌丢人,我和李莽现在就走。」 任夫人眼睛红了:「任岁喜,我没给你这个选择。」 我心里忐忑得厉害。 其实,从进府到刚才那一刻,我都觉得自己这千金身份虚浮得很,直至丞相夫人喝我那一下,我竟有些生出错觉来。 仿佛我是一直长在她膝下的孩子,如今她在惯常训我一样。 也就是这错觉,让我瞬间安静了下来。 任夫人离开前,说:「你爹这几日都在宫中议事,最近北边不太平,金水族屡屡试探军情,也是让人头疼,」她絮叨地说了一会,才绕回正道,「在他回来之前,必须二选一。」 4 夜里,我和李莽许久都没有歇下。 他说:「你让夫人放心,等孩子一生出来,我立刻带他走,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相府面前,就当你跟我的事没发生过,绝不扰了你们相府的名声。」 「一出生就带走,」我问他,「你怎么奶孩子?」 「我……」李莽眼珠子转了转,说,「我娘就走得早,我爹也不管我,我还不是被隔壁那鳏夫用米汤喂大的,说起来,我还给他送终了呢。」 「喝什么米汤啊,胡来。」 商量了一晚上,我和李莽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正想着找借口拖延下来,没想到我会在相府看见一个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赵子松。 他躺在一个板车上面,下半身盖着厚厚的褥子。 他就是这样被送过来的。 我忙扑上去看他的死活。 是活的。 任瑾英把我拉到了一边,然后掀开了褥子,顿时,一阵腐臭味涌了上来。 赵子松缓缓地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任瑾英没有捂鼻子,只皱了皱眉说:「看伤口,是被野兽撕咬过。」 我忙问:「能治吗?」 任瑾英说:「行军途中常出这种意外,我认识不少擅长治这个的大夫,可以一试。」 他接着叹了口气,说:「不过,这也拖得太久了。」 我打了个激灵,转向任夫人说:「只要能治好,我什么都答应您。」 任夫人露出宽慰的笑容,她对任瑾英说:「务必尽力。」 任瑾英点了点头:「无论再难请的名医,儿子都试着去叩门。」 5 赵子松被送去治伤之后,任夫人替我做了选择。 我以后得和李莽,和孩子,安生地过下去。 简而言之,当典妻的事从未发生过。 任夫人还说,要是我觉得在相府拘束,就让我产子之后,带着李莽易府而居。 我心不在焉地,通通点了头。 翌日晴朗,她带我去看府邸。 任岁欢也跟来了,她是黏人的性子。 宅子很大,又敞亮,单拎一个厨房出来都比我从前住的主屋宽敞,我没什么好挑剔的。 我路过院里的池子时,因为在谋算能不能往里面放点小鱼苗,便和任岁欢她们错开了距离。 等我跟上去时,看见任夫人扣了扣任岁欢的鼻子,轻声问:「在接回你姐姐之前,你还闹过脾气,怎么她真回来之后,你反倒肯陪着出来逛这趟了。」 任岁欢扭捏着说:「娘别笑话我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这不是觉得岁喜过得也太可怜了些吗。」 空担着千金名却没有千金命的任岁喜,并不值得真正有着千金命的任岁欢再闹脾气。 6 看完宅子之后,任岁欢看见街边有人在卖梨膏糖,便说要吃。 任夫人陪她去买,我在一旁等着。 忽然,不远处的糖葫芦摊前,有人掉了荷包,却浑然不觉。 我去捡了起来。 男人这才察觉到自己丢了东西。 他转过身来时,眼见着是四五十来岁的模样,气宇轩昂。 「有劳有劳,」他大概是发现我身怀六甲,捡东西并不方便之后,神情有些紧张,「你是谁家的夫人啊?怎么独身一人?」 「是你家的女儿。」 任夫人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7 任夫人上前一步,责怪道:「在宫里待了这么多日,出来了也不紧着往府里赶。」 丞相接过摊贩递过来的两串糖葫芦,说了句孩子们爱吃糖,就顺便停下来。 接着,他给了我一串,任岁欢一串。 我以前卖过糖葫芦,有些吃腻了这玩意,所以吃得有些慢。 牙齿泛酸的时候,我想起以前可以随手把剩下的几颗塞到赵子松手里,可现在不知道塞给谁,于是都吃完了。 回到丞相府时,任岁欢跳下马车,把剩下的半串交给奴仆,让扔了。 也是这时,在府门前等候着的管家上来说:「徐公子来了。」 「徐凌怀?」任岁欢的眼睛亮了,立马就要跑进去。 却被任夫人扯住:「还没嫁过去呢,不许这样猴急。」 我听明白了,这是任岁欢的未婚夫婿。 8 我随任夫人和丞相一起进了厅堂。 任瑾英也在。 与任瑾英相对的应该就是那位徐凌怀了。 我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清贵的公子原本站得笔直,看见丞相之后微微弓了身。 很恭敬。 可他却是来退婚的。 「退婚?」丞相一脸不解。 徐凌怀不卑不亢地说:「我和相府的这门婚事源于夫人和我母亲的指腹为婚,当年夫人腹中的二小姐明明不是岁欢,可我们这些年一直蒙在鼓里,以为岁欢就是二小姐,如今真正的二小姐回来了,那和岁欢的事也不作数了。」 任夫人攥着我上前,说:「岁喜是找回来了,可她已为人妇,如何还能与徐家结亲。」 「所以才要来退婚。」徐凌怀说。 任瑾英冷冷地笑道:「岁欢确实不是相府的血脉,可退得这样干脆,当真不是因为心里已经另许了别人吗?」 徐凌怀沉默了一会,才说:「与这个无关。」 他离开之前,朝我瞥了一眼,脚步忽然顿住,打量着我说:「你有些面熟。」 他的话印证了我心里的猜测。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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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那年,我被心上人送去北蛮和亲,他在都城迎娶世家女。 七年后,他成了皇帝,灭了北蛮,亡了发妻。 他远道而来,说,终于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孤听闻,太后风韵犹存。」 1 南唐的军队踏入北梁都城的时候,我在城头上眺望。 宫人轻柔地对我说,李清点名要见我。 我在北梁的黄金台下等他。 他敏捷地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身上的南唐服饰还氤氲着江南的水汽,华贵的绸缎和北梁蛮人粗粝的布纱截然不同。 七年未见,昔日青涩已然褪去,他的眉宇间是少年帝王的意气风发和夺嫡中取胜的沉稳谋略,身遭是踏平六国铁骑的血腥气。 李清见到我的时候,眉宇间是强抑的兴奋。 直到看到我的衣着,眼中又飞快闪过一丝戾气。 他嘴角轻轻上扬,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喙。 「落月,这胡裙不适合你。 「你更不应该穿这身孝服,这么粗的麻布,要磨坏你的皮肤。」 他的声音温柔又缱绻,仿佛七年未见的隔阂从未出现。 我身边的宫人早已跪下,头埋得低低的,身子抖若糠筛。 我看着李清深黑的眼瞳,他不避开,眼里是可见的,燃烧着的火焰。 我咬字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夫君逝世了,我是他的妻子,当然要为他披麻戴孝。」 李清的眉头的戾气毫不掩饰,眼睛微眯,然后突然地笑了起来。 「其实,我早知道他会死。」 李清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但是笑意根本没入眼底。 「只是我没想到,他七年才死。 「我也没想到,我要花七年才能攻到北梁,明明是这么小的一个国。」 李清的声音中仿佛带着某种天真的遗憾,全然不顾我身边北梁宫人的想法。 我浑身气得发抖,李清还在说: 「没有关系,现在北梁没了,你丧偶,我也亡妻。 「落月,我接你重回南唐。」 2 南唐军入驻了北梁城,沿途没有任何抵抗。 进入北梁皇宫更是如入无主之地,宫门敞开,欢迎着李清。 北梁丞相侯景在宫殿门前夸张地跪着,对着李清谄媚地道:「北蛮夷之鄙人,今日见到真正的天子,万分荣幸。」 李清低头喝着北蛮的奶茶,醇香的奶味飘在宫里。 七八个衣着暴露的北梁女子,柔若无骨,媚眼如丝依次上前,给李清搅动着奶茶,李清的神情却没有任何改变。 侯景面不改色,忽然拍拍手,一排宫女后,缓缓走出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子,身姿秀美,着江南绣裙。 看到她的脸,我愣住了。 李清的神色也变了。 侯景露出得意的笑,掐着嗓子献媚道:「卑职听闻,陛下十分怀念亡妻,至今尚未有他人入主后宫。重金求得南唐画师昔日绘得的人像,在民间寻得此女子,特献与陛下。 「此女唤月奴,是南唐人,在北梁生活。」 月奴一副南唐容貌,但大抵是北梁的风雨都带着豪爽,眉眼间竟有几分飒爽,极具风情。 柔柔地上前,答了一声「见陛下」。 侯景的头颅低下,但半晌也没等到李清的「赏」。 我看着那个与林风致面容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忽然有些出神。 侯景大概不知道,昔日,李清最讨厌的人,就是林风致。 但出乎我意料,李清竟似笑非笑,声音极轻地道:「是有几分相似。」 他的话语中,我竟听出了几丝怀念,还有……淡淡的遗憾,和愧疚。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的不是侯景,也不是月奴,而是我。 「侯景,你该赏。 「月奴,你去李皇后身边,侍奉她吧!」 月奴的身子僵了僵,仿佛没听清,随后不太确定地踱步到我身后。 李清看着我,眉眼中是潋滟柔情。 「我与李皇后多年未见,今晚要好好叙旧情。」 李清拖长了「李皇后」三个字。 「皇后的夫君姓李,我也姓李,不知道皇后今晚,可否赏个脸,与我小聚一场?」 我死死地盯着李清的那张脸。 我还没有说话,侯景已然跪拜上前。 「卑臣这就下去吩咐,为陛下备好美酒佳肴,臣告退。」 李清慢悠悠地道:「陈年美酒,至少七年。今夜,皇后当与我把酒话桑麻。 「皇后娘娘,会不醉不归的。」 3 夜晚的北梁宫格外静谧与美丽。 穿梭的宫人来来往往,替我沐浴更衣。自李玉死后,我在这宫中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我是个在这宫中行走的傀儡,连死也做不到。身边,我甚至找不到任何尖锐的刀具。我被侯景的人盯得死死的,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侯景上了菊花酒,醇香的酒气在庭院里氤氲。桌上珍馐美味摆满,我看了却有些反胃。 李清在我对面,低头大口喝着酒。 良久,他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攻破西北诸国的时候,最爱喝菊花酒。 「菊花是那么柔弱的花,但是生长在苦寒之地,酿出来的美酒,刀客最爱。 「你离开之后,我开始使刀,怡然恬淡的秋菊和让人心寒的金弯刀,你不觉得很有美感吗?」 他说的那把金弯刀就放在身侧,刀锋露出凛凛的寒光,在菊花酒中愈发显眼,一股血腥气几乎扑面而来。 想到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踏灭西北诸国,北上平夷,南下收琼,生生闯出「人屠」之名。 那把据说割下数百敌人首级的刀就在那儿。我胸腔起伏不定,一阵阵反胃。 李清给我倒了一杯酒。 清澈的酒水和高浓的酒气扑上来,我终于忍不住,眉头一皱,干呕起来。 身旁的宫女想要上前,李清忽然抬手示意退后。他薄唇紧抿,目色忽然阴翳,眼角变得猩红。 我下意识地轻护着小腹。 他看着我,语气如冰,极其肯定。 「梁落月,你怀孕了?!」 那个没上前的宫女,我身边的近婢,手上端着茶盏,此刻打翻了,瓷盏打落在地上,响声清脆。她脸色煞白。 我们没有瞒住。 我脸色苍白,看着李清,惨淡一笑。 「对啊!」我轻轻抚着小腹,「我和李玉的孩子。」 李清听了我的话,仿佛愣住了一样,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不敢相信。 我看着他惨然道:「你会杀了我的孩子吗?以及杀了我吗?」 李清的脸色变得更煞,我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苦涩。 「落月,你为何会这样想我?」 我瞧着他,不回应。 李清收敛了表情,掩去眉心中的复杂,挥了挥手让人撤下了酒。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他的语气甚至有些无力,「孕妇,大抵不能沾酒。」 他的目光飘到了我的小腹,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李清看到我的动作一愣。 「罢了,唤月奴来吧。」 月奴来的时候,面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微微笑意,路过我时,眉梢上扬,还带着得意。 她盈盈地经过我身侧,一阵馥郁的香气挥散不去。 4 我做了个梦。 梦里是七八岁的男孩和女孩,是南唐,是皇宫。 李清年少时很不得宠,是深宫大院里冷宫妃嫔的孩子。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六皇子在捉弄他。 那一年他八岁。 六皇子和伴读在御花园里捉知了误了时辰,逃了课,太傅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于是随手指认路过的李清。 「就是他,他说要我们一起出来玩,说太傅先生您今日有事耽误了,不会来给我们授课!」 李清身上干干净净,六皇子几个人身上都是泥点子。 可一个是六皇子,一个是冷宫妃嫔的孩子。 太傅训斥李清,李清喃喃辩解,太傅先生脸上挂不住,一副老夫子的口吻。 「皇子不教,母妃之过,也不知母妃有没有教导过你!你这耽误六皇子的功课,贪玩成性,怎么可以?」 甚至拿了戒尺,对着李清的掌心就要打下,李清的眼眶都湿了。 我看不下眼,连手上的画本还没丢,从假山后走出来,将李清往我身后一拉,对着老太傅就吵。 「先生不辨事实真相,听信一方谗言,是公正吗?是君子所为?」 六皇子看到我,气得脸都红了。 「梁落月,又是你这个家伙!」 我毫不客气,上来就怼:「你这讨厌鬼,哪里都有你,我要叫我爹和皇上进谏,说六皇子课业太少,竟在此信口雌黄!」 六皇子脸涨得通红,被太傅先生拉下,嘟嘟囔囔地走了。 那是我和李清初识。 我躲在假山后看画本,其实本不打算关心这件事。因为太傅训到了李清的母亲头上,我实在听不下去,便挺身而出。 因为我母亲也早逝,小时候顽劣,书院里的老师也有这样训斥我的。 他们骂我是没人管的野孩子。 当下听到李清如此被骂,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李清的眼角还带着一滴晶莹的泪,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我手上还拿着画本,没办法给他找手帕。 李清朝我道谢,我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叫梁落月。我爹是礼部尚书,如果六皇子还欺负你,你和我说。」 李清听完,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然后有些犹豫地给我递了个织绢包着的东西。 我打开一看,居然是海棠糕。 宫里的海棠糕,我的最爱! 「这个,是给我的吗?」我强压着兴奋。 老爹那个可恶的家伙,说女孩子要少吃糕点,才能苗条如宫里的大美女。上次吃到海棠糕,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嗯!」李清的声音很好听,「谢谢你,梁落月。」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嘴角留下了糕点渣。 「那,这个,就算你交的保护费了!我以后会罩着你的!」 我讨厌六皇子。 他对狸猫的毛发过敏,来过一次我家,我家的狸猫被迫全部丢掉。 李清轻轻地点了头,说好。 但是我第二次见到他,他还是在被六皇子欺负。 六皇子背不出书,被罚抄,揪着李清叫他代抄。 三十遍《诗经》。 天气燥热的盛夏。 李清的额头沁出汗,脸颊通红,身边是叠起的高高罚抄。烈日照着大地,李清几乎有些摇摇欲坠。 六皇子躺在贵妃椅子上看画本,还不时吃糕点,渣滓落在画本上,沁出薄薄的油脂。 六皇子不时嚷嚷着:「你抄快点,待会儿我要交上去检查呢!」 我走上前去,抽掉六皇子眼前的画本:「哟,这不是六皇子吗?现在太学的惩罚措施都是看画本了吗?那改日我也要去读太学。」 六皇子眼睛一眯,瞅见我就说:「你这秃头丫头,大字也不会认几个,就你还考得上太学?」 「总之比你好,也就好个十万八千里!」 指着李清,我朝六皇子道:「我要罩着他,你少欺负他!」 六皇子额头拧成一个「川」字,愤怒地道:「梁落月,你就会欺负我!」 我不屑地撇撇嘴:「你就会欺负小猫咪!」 「我不准你再欺负别人,我讨厌你!」 我拉着李清跑开,直到跑到清凉房里才停下。 皇宫里的清凉房里储着冰块,很是凉快。 「诶,我看你在那里抄书,太热了,这里比较凉快。」 李清绯红的脸颊和灼热的呼吸在清凉房里热腾腾的,喘息稍有平复后,轻轻地对我说:「谢谢。」 「六皇子平时也这样欺负你吗?」 「嗯。」 我撇嘴:「那个讨厌的家伙,我不是说了,有我罩着你吗?你以后和我告状,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我说得斩钉截铁。 李清耳边还没消去的红晕似乎又浓了几分,微不可闻地说了句「好」。 我犹犹豫豫,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今天,身上还有海棠糕吗?」 李清听到这个,有些愣住了,然后唇角上扬,笑起来时露出了很小的梨涡。 「你,很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 李清眉眼弯弯:「那我现在去给你拿?每个皇子,每天下午都会有海棠糕,当日制作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这,这不好吧!」 李清说:「没关系。」 他脸上居然泛起霞红,有些迟疑地道:「你,你不是说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吗?那,给你带海棠糕,是我应该做的吧!」 好像没问题。 我坚定地点点头:「那你去拿啊!我在这里等你。」 李清小跑回来后,带回香甜软糯的海棠糕。 我的手上还拿着刚刚从六皇子那里摸来的画本。 六皇子拿到的最新画本,我还没买到呢!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啊?」我问李清。 「这个很好看的!」 我吃着海棠糕,李清笑了笑,点点头。 我们一起躲在清凉房里,外面是盛夏蝉鸣和烈日,屋内是冰块的淡淡冷气。嘴里是甜甜的海棠糕点,我们凑得很近,一起读画本。 李清身上散着淡淡的茶香,迷迷糊糊中我心想,这个味道真好闻,感觉比海棠糕还要好闻几分。 也许莫名的情愫是从那天开始的。那时的李清,单纯、善良,爱笑。还没有后来白衣君子的风度翩翩,没有羽扇纶巾的从容冷漠,更没有后来送我和亲的狠心。 如果时间一直停在那里就好了。 5 梦里的画面如此美好,醒来时我的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 天光亮了,北梁的宫人进房的声音吵醒了我。 宫人上前给我端了早膳,清淡的菜粥与河鲜。 我的近婢上前告诉我,这是李清指定的。 我轻轻摸着小腹。 李玉驾崩还不到一个月,我的孩子,也才两三个月。 清淡的食物让我罕见地没有孕吐。 吃完后,我走在宫内御花园。 我听到婢女的窃窃私语。 昨天我被李清送回宫,月奴被召,已经传开了。 有些婢子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其中混着嘲笑,也可能有可怜。 李玉还活着的时候,我是宫内最有权势的女人。我喜欢南唐的柳树,李玉便从南唐移栽无数青柳,种满皇宫。 青柳不适应北梁的气候,年年死去。李玉便年年移栽,年年种。 他死了还不到一个月,今年的青柳枯死,没有人再给我种了。 我被南唐的皇帝折辱,在所有人面前唤我夜入寝殿,所有人都看到了。没有人为我出头。 我在御花园里碰到了月奴。 她刚刚才从寝殿中出来,看见我的神色也带着几分复杂,但眉梢间也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媚态。 她柔柔弱弱地给我请安。 我瞧着她的眉眼。 和林风致真的很像。 但是神情却截然不同。 林下风致。 那么飒气的名字,眼里没有媚,没有妖,是全然的铮铮。 她性格真是决绝。明明那么怕痛,却选择以上吊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感受着白绫一点点将自己窒息,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她会想起我吗? 那日,在她知道她要和李清成亲的时候,她哭着来找我。 眼眶红红的,她看着我流泪。 「对不起,对不起,落月,对不起!我爹对不起你……」 我相顾无言,心如刀绞,泪滴也在无情地流下。 「不怪你,风致。这一切,不怪你。都不是你的错。」 她是宰相的女儿,需要这样一个强有力的连接,宰相才心甘情愿、坚定不移地和李清站在一起。 宰相主动提起缔结良缘,支持李清。朝堂中真正欣赏李清的宰相如此下放身份,剖心掏肺。李清怎么能够拒绝呢? 这是权倾朝堂的丞相,也是对李清有知遇之恩的老师。 林风致不过是我最好的朋友而已。 他不过是迎娶了我最好的朋友。 在我们相爱的时候。 6 晚上是宫宴。 北梁宫晚宴,庆贺南唐的帝皇入主。 我唇角露出讥讽的笑容。 这样的朝廷,是不值得李玉为之神伤的。 满堂衣冠,无一人有骨气。 侯景吩咐了人来伺候我更衣化妆,宫人粗暴地更换我的衣衫,我在其中提线木偶,没有机会和能力反抗。 近婢红雪眼里的急色和无奈我都看得清楚,我们俩只能苦涩对视。 到了晚上,北梁宫殿内灯火通明,红烛罗帐,美酒飘香。 月奴也来了,柔若无骨地站在李清身侧。我和李清的位置遥遥对望。 宾客觥筹交错,北梁的官员用蹩脚的南唐话取悦李清。无人在意我这个名义上是北梁地位最高的人。 李清的表情在灯火中忽明忽暗,让我看不真切。 忽然其中一个亮嗓响起,一个白袍银铠的年轻将领清了清嗓子,将酒杯朝我举起。 「我是陛下麾下的将领,听闻北梁的歌乐是大陆一绝。李皇后被誉为北梁塞上最美的金花,不知皇后可否为我们陛下奏乐一曲?」 那人的声音含笑,语气中充满轻蔑,是一个年轻而且陌生的南唐面孔,声音摇摇晃晃,仿佛带着酒气。 我是北梁人,是北梁的皇后。在宴会上如此发言,不过是想借我,让北梁名誉尽失。 场上的北梁人安静了下来,南唐人面上则带着看戏的神色。 李清看着那个说话的人,忽然笑了起来,提着弯刀和美酒走了下来。 「我也听说,北梁的歌乐,琵琶弹唱是一绝。」 李清说的话暧昧不明,其中似乎蕴着真心实意的夸奖。 那年轻的将领喝了酒,听到帝王的赞许,醉醺醺地笑着说:「听说,北梁最近逝去的帝王,最爱皇后娘娘的琵琶乐,但是不准旁人听,只准他自己一个人欣赏……」 我在高台上看着听着这一切,眼里空空的,任是折辱也没有任何表情。 李清端着酒杯走下来的脚步停了,酒水洒在地上一部分。 他不紧不慢地说:「是吗?」 这声音中仿佛蕴着冰意。 场面安静了下来。 那个醉醺醺的将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变化,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情欲,热辣辣而毫不掩饰,手上端着酒杯,一边喝一边醉着放肆道:「是啊,听说皇后弹奏琵琶乐的时候,着冰袖薄纱,因而北梁的皇帝不允许别人看呢——」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李清的弯刀已经刺出,将那个将领手中的酒杯打落。 金属掉落在地面,碰撞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那将领的酒仿佛瞬间醒了。 李清的刀尖,从将领手边,沿着他的皮肤逐渐上移,直到停在了脖颈儿一侧。 冰凉的冷意冲没了那人的放荡,豆大的汗水瞬间从额头中落下。 「不知原来北梁皇后如此会弹琵琶乐啊!」李清慢慢地说,「昔日她可是我们南唐的世家女子。」 年轻将领瞬间脸色煞白,跪下谢罪:「罪臣知错,臣不知皇后竟是我们南唐的和亲千金,为我南唐牺牲如此之多,罪臣言语不当,有所冲撞,罪该万死!」 李清的刀尖随着他跪下,悬到了他头顶之处。 他带着笑意转头看向高台上的我。 「冲撞了娘娘,娘娘看如何处置他?」 我在高台上浅浅一笑。 「被折辱,被冷落,被轻贱,是和亲者被误解的宿命。」 我冲着李清露出得体的笑容。 「陛下,这是我当年被送往和亲就知道的。」 李清脸色煞白。 7 南唐在南,江南水乡,温润如玉。 北梁在北,大漠孤烟,粗粝如沙。 南唐生长的女子,如娇贵的青花瓷,经不起北方风沙的蹂躏。住惯了高粱的砖瓦房,要去蛮荒的帐子里,忍蛮夷无礼节的文化,在北方的沙漠里一碰就碎。 早几朝送去和亲的女子,皆为早逝,无一例外。 画本里写,那里的民族,丈夫死去,儿子会继承父亲的妻子。哥哥死去,弟弟会占有嫂嫂。那里礼崩乐坏,与南唐截然不同。 我被选作和亲者的时候,父亲仿佛老了十岁。 他知圣命难违,不容置疑,却为了我接连上疏三天,惹得龙颜大怒,自那后失了圣上的欢心。 可是他不想让我知晓,忍着心痛抚摸我的发梢,强颜欢笑。 「月儿,往好的想,去和亲了,去见和南唐不一样的景色。 「你缺少什么,爹就让人给你带去,带你永远用不完的东西……」 我看着眼前为我操劳半生的父亲,泪如雨下。 我是独女,唯一的女儿。 母亲早逝,父亲再无续弦。 他那一日起,再不禁我任何打闹。我可以随便出府邸,随意上街,后厨每日变着花样给我制南唐的糕点,我可以在家里一整天不读书写字,沉迷于画本。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那天开始,我也不觉得海棠糕美味,也不觉得那些画本精彩了。 唯想每日与阿爹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父亲也想,但是不敢陪我。 因为他害怕在离开前陪伴我的时间越长,他会越心痛。 我们父女,往往隔着墙壁,知道彼此在对面,却不发一眼。 我也养成了每日在父亲回家后,在他的房外站一会儿,不交谈,只是听他声音的习惯。 也是因此,我才能知道,之所以是我被选中和亲,竟是李清的功劳。 北梁使臣前,李清道貌岸然。 他说礼部尚书的女儿,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他说我去了北梁,一定可以带给北梁先进的南唐诗书文化,一定可以让北梁皇宫有南唐礼节的滋润。 他在圣上面前说:「儿臣建议,此番和亲人选,不如礼部尚书女儿,梁落月。」 那一日我在父亲的门外,听到了此事的缘由。 雪中站了一夜。 昔日李清说我是南唐的娇花,经不起风吹雨打。后来他送我去漠北,不在乎一路风沙漫天。 落月满屋梁,不是旧时颜色。 8 宫宴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散场时人人各心怀鬼胎。 我回到自己的寝宫,准备歇息了。窗外的月光洒在房内,很美。 北梁的天很高,云不多,月光很美,很清亮。 李玉曾经和我一起在漠北的黄沙中看月亮,他眼底是清晖月光。 他说:「你叫落月,你还姓梁。 「是上天派你来北梁的吗,来到我身边?我实在太幸运了。」 他的语气天真地就像个孩子。 「遇到你真好啊,阿月!」 那时的笑和乐都来得很容易。 我正准备睡下的时候,侯景的人来了。 李清醉酒了,醉中拒绝了所有人的服侍,醉中喃喃喊我的名字。 来人笑眯眯的,话语中带着敬辞,但是全无敬意,也没有给我拒绝的权力。 我只能去。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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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我是国公府名动天下的端庄美人。 后来……我被竹马当众拒婚! 皇上怕我失控发狂,也为了顺带挽救下国公府的名声。 随手指了当朝新贵现场赐婚。 新贵愣住,当众犹豫,迟迟不接旨,我眼如刀子唰的瞪了过去。 你可小心点,我发起疯来你没见过,可怕的很! 1. 「回皇上,臣不愿意!」 恢宏大气的太和殿上,丞相嫡子沈颐安一袭流光青衫,掷地有声。 话音一落,大殿上窒息三秒后,不少人都对他投去「不知死活」的同情目光。 龙椅上的皇上如是,沈颐安不是脑子磕傻了,就是命不久矣,要不然,他怎么敢当众拒婚。 拒的还是名动天下端庄贤惠的国公府嫡小姐虞羌苧。 要知道,我的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想不明白,这天底下居然有傻子不想娶我? 我近来有些耳背,低声问我的贴身婢女阿乔:「他方才说的是不愿意吗?是不是我耳背听岔了?」 阿乔躲在柱子后,偷摸擦了擦嘴角的桂花糕,被噎了嗓,有点打嗝:「小~小姐~这沈公子不知好歹~等会出了宫~打~打~打死他!」 我了然哦一声,又转过头看向沈颐安。 这厮明显有些紧张,脸色通红,两手不自觉的交替搓捏,我默默抚了抚别在后腰的棍子。 皇上是我亲姐夫,素来疼爱我,他的眼无意识的扫过我的后腰,咳嗽一声:「沈公子年纪是小了些,再等两年吧…」 沈颐安闻言松了口气,赶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可皇上大喘气,随手一指金銮殿下首的第一个男子:「季爱卿合适!季爱卿多年驻守关外,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就你吧!」 沈颐安猛的抬头,嘴大的可以塞下鹅卵石,不敢置信的看向皇上,额头的汗哗啦哗啦的,比方才还密。 「爱卿接旨吧!」 季言州可能太激动,激动傻了,迟迟没动静。 我理了理头发,表示理解,谁家单身小伙突然得了个天仙不激动,更何况他昨日才从边关回来,哪见过我这样的天仙。 皇上静等了一会见没动静,焦急的看向刚回朝第二日的季言州。 像是卖不出瓜的王婆,指着我一通夸赞:「羌苧样貌可人,民间评选美人,羌苧乃美人榜首第一名,又是国公府的嫡小姐,皇后的亲妹,娶了她,爱卿不亏!快点跪下接旨吧!大不了到时候嫁妆朕再添一份!」 皇上偷偷瞥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季言州,心急的擦擦汗。 我明显看到季言州眉头皱起,更犹豫了。 「皇上真不是东西,人家是少年将军,驻扎关外苦寒之地多年,回来不给赏赐就罢了,还干这缺德的事。」 我的手原本都摸到棍子柄了,却听阿乔吃着桂花糕嘟嘟囔囔的。 她总以为我耳背听不清。 「娶我很缺德吗?」 阿乔张着嘴看我,一嘴的桂花味:「小小~小姐~我的意思是皇上的介绍有些不中肯~娶了小姐,何止是不亏,那简直是祖上冒青烟了!」 「不可!皇上,我与…」 「臣考虑考虑,三日后给皇上答复!」 季言州和沈颐安同时开口,沈颐安话没说完被抢了,不悦的看向季言州。 可季言州不卑不亢,根本不鸟他,他又转头看我,冲我挤眉弄眼,示意我拒婚。 呵,不好意思,老子耳背,看不见! 2. 出了太和殿的大门,季言州被朝臣们团团围住,一个劲的道贺,个个眉开眼笑,跟自己闺女出嫁似的。 我瞥了一眼被围在其中有些无奈的季言州,听阿乔大声道:「都说季将军战场上勇如苍狼,我瞧着也不过如此,一群老头,掀翻了就是,听他们唠唠叨叨。」 一时间,不光季言州,老头们也齐刷刷看过来,阿乔毫无顾忌,狠狠瞪他们一眼:「看什么看,我们家小姐耳背,我说给她听的,你们敢偷听,割你们耳朵!」 一阵风打着圈吹过,画面静止,我尴尬的头要掉了。 抬头,正巧对上季言州探究的目光,有什么好探究的,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到底有多好了。 季言州身后,沈颐安垂头丧气的出了殿,显些撞到季言州,没好气的说了声「借过!」直啦啦从一群老头中间穿过,看到我,眼都亮了! 「阿苧!你等我呢?」 老头们以手捂眼,偷摸看向季言州。 我嗯一声,快步走过去,害羞的像是一月不见的小麻雀,很是激动! 沈颐安神气的看向季言州,傲娇的不行,说时迟那时快,我掏出早就摸得温热的棍子狠狠打了上去。 太和殿外除了沈颐安的惨叫就是阿乔一声声助威的「打死他!」 … 3. 「阿苧,你打也打过了,出气了吗,别嫁了,你去求求皇上,再等几年~」 春雪楼,沈颐安鼻青脸肿坐在对面,我趴在临窗的美人靠往街上看去。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阿乔在楼下跑的正欢,包子铺,点心摊,她来来回回的跑,抱了满怀的吃食。 「为什么拒婚。」 「我…我没想好…」 我歪头看他:「没想好什么?」 沈颐安抿着唇,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我。 「我们从小在一起,按理说,我娶你理所应当,可…可我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老打我…成了亲,我会被你打死的…」 「我想着…还是再等几年,我们都再大一些…」 我站起身子,沈颐安不解的抬头看我。 「沈公子,你慢慢等吧,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等,指不定下个月我就成亲了。」 沈颐安脸色不好,拳头紧握:「你跟他根本不曾见过,你也不了解他,他杀名在外,根本不是良人!」 我无所谓的哦一声,慢悠悠往楼下走去,丢下一句:「他不拒婚就行。」 下了楼,阿乔笑吟吟跑过来,向我展示她的战利品:「小姐,新烤的鹌子,可酥了,你快尝一尝。」 阿乔将啃了一半的烤鹌子递到我唇边,我十分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叹息道:「当个小傻子真不错,整日有吃的就足够了。」 阿乔皱眉狠狠咬掉鹌子的头:「小姐,你嘴这么毒,以后入了季府,我真怕你连累我一起被将军打死,他看着脾气就很不好的样子。」 我捏着下巴深思,季言州那厮杀伐之气太重,看着就不是个好说话的样子,他该不会三日后不乐意娶我,当朝拒婚吧? 今日刚被沈颐安拒了婚,三日后如果再被拒一次。。。我真的丢不起这个人了。 「别吃了,就知道吃,你都把我的嫁妆吃空了,再不找个冤大头养我们,我们就要饿死了。」 阿乔张大嘴巴,炸鹌子掉地上:「小姐,那你快去求求沈公子,你们从小起一起长大,他定不会让咱们饿死的。」 我嘁一声,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虞羌苧绝不为两斗米折腰! 「走! 去求季言州!」 4 入夜,季府静的像是坟场。 风吹过,一片叶子都没卷起来。 「小小小姐…他怕不是个死人吧,这么大的府邸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灯都不掌…」 阿乔使劲贴着我,好像我不怕似的,自长姐入宫后,国公府也只我住着,可好歹还有几个婆婆厨娘,这季府可倒好,原想着嫁过来改善下条件,看来不但不会改善条件,生活质量还要直线下降。 「小姐…不如还是去求求沈公子吧,丞相府到底富裕些…」 一提起沈颐安,我就气不打一出来,狗东西居然敢拒婚,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他! 想到这,我昂头挺胸大步往季言州房间走去,那盏微弱的光在我猛掀门扉时,晃了几次。 灭了! 「啊!」 阿乔的叫声响彻云霄,死死环住我,震的我耳背都好了大半。 「虞姑娘何事?」 季言州的声音带着将军特有的冷硬,随着声音响起,房里又亮起了灯,我才勉强看清他的模样。 一袭瓦青色寝衣,黑发披在身后,如曜石般的明亮眼珠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季言州,听闻他自幼随父四处征战,十几岁时他父亲镇远将军战死沙场,他临危受命继承父亲衣钵。 此后,军功无数,哪怕战事已歇,他仍不愿回京,带着将士驻扎关外守护疆土数年,皇上一直对他心有愧疚,不忍镇远将军断后,下了三次诏书将他请回京中,册封皇城司都督,守卫皇城,官拜二品。 和京中公子不同,季言州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精壮,五官线条冷硬,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压迫感。 「皇上赐婚的事,你怎么看!」 我握住阿乔的手臂,咬咬唇,虽有些害怕,却也硬着头皮开口。 烛光闪了闪,季言州将手中的书册放到桌上,双手撑着大腿看我:「我与姑娘并无情谊,不想嫁,姑娘不必勉强。」 「我想嫁!」 我答的飞快,季言州不解:「为何?」 「如果你再拒婚,我被连拒两次,以后再难嫁出去,想必都督也听说过,夺嫡惨烈,我爹娘为救皇上,死在宫中,后来姐姐入宫,我独居国公府,这些年,为了我,她操碎了心,她身体向来不好,我不想她为我担心…」 季言州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回答的很官方。 「三日后给皇上和姑娘答复,姑娘回吧。」 季言州拿起书本下了逐客令,声音里没什么温度,今日怕是白来了。 5. 阿乔说的对,皇上那日介绍的不中肯。 美人榜榜首不差,也是京城有名的混不吝,京中的小公子没被我打过的不多,别说娶我了,我往街上一站,十步以内根本没男人敢站过来。 除了格外抗揍的沈颐安。 「小姐,照这个行情,你嫁出去有点难。」 阿乔躺在软塌上撑的打嗝,十分忧愁,一边发愁,一边揉肚子消食。 很像个产妇。 「你说论长相,这京城里除了皇后娘娘,您也是当之无愧,可论性子,你和皇后娘娘一母同胞,怎么就反差那么大,您要是有娘娘一指甲盖的温婉,咱们的国公府的大门都得被踩烂。」 我仔细擦拭手中精巧的麒麟纹匕首,我打小就爱舞刀弄枪,幼时爹为我寻了个江湖师父教了我几载,这个匕首是师父临走留给我的玄铁,爹找了个最好的锻造师为我量身定做,天下只此一样,锋利无比。 「哎,整日就知道捯饬这匕首,天天擦这么亮有啥用,又不能吃,回头嫁不出去,嫁妆吃完了,咱俩就得一起饿肚子。 我挨饿就罢了,你那小体格一顿不吃都扛不住。」 「算了,我和一个耳背说什么,我还是数数嫁妆去吧…」 阿乔捧着肚子颠颠的朝着库房走去,每日数一遍,她也不嫌累。 只是不过半刻钟,阿乔就气鼓鼓的冲了回来,怕我听不清,她特意站在我眼前指着隔壁丞相府破口大骂:「沈颐安那个狗杂种,怪不得他当朝拒婚,什么再等一等,这个狗杂种在外边找个小母狗,正在树下亲嘴呢!这个狗杂种,我年前买的鞭炮呢,我去炸死这对狗男女!」 阿乔抄起桌子上半截凳子腿气势汹汹的就要往院里冲,照她的火爆脾气,今日绝对干的出炸了丞相府的事。 「你想闹得人尽皆知,我更嫁不出去吗?」 一句话就让阿乔偃旗息鼓,她扔掉凳子腿愤愤的坐在我眼前:「小姐,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继续擦刀:「前几日吧,那姑娘在树下问他会不会娶她,他说等一等。」 沈颐安其实看到了我,只是我背对他,他以为我耳背听不见,所以说的毫不避讳。 阿乔半天没说话,我擦拭完刀才发现她哭成了泪人。 「哭什么?」 「小小。。小姐太可怜了。。。京城的公子都欺负你,好不容易有个沈公子疼小姐,结果又是个畜牲。。。」 我翻了个白眼,戳阿乔的脑袋:「欺负我?我姐姐是当朝皇后,谁敢欺负我?」 阿乔哭的抽抽搭搭,越哭越伤心,我又拍拍她的脑袋哄她:「阿乔,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欺负我了,以后也不会的。」 那一日,阿乔哭了整整三个时辰,我哄的嘴都秃噜了皮。 6。 「阿苧,过来。」 我同阿乔站在椒房殿,鼻尖萦绕着殿内栏槛散发的香气。 姐姐虽贵为皇后,却素来和善温柔,阿乔喜欢她,比我快一步跑过去,像是撒欢的小狗甜甜的喊了声娘娘,歪着头求抚摸。 姐姐笑着摸摸她的头:「近来又长胖了些,街上的美食虽好,却也不可贪嘴,凡事过犹不及。」 阿乔应下立到我身后,我才挽着姐姐的手臂同她说些知心话:「还是没有动静吗?」 姐姐抚了抚肚子,忧愁的叹息一声:「我入宫已有六载,若论宠爱,这宫中的女人无人及我,可这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皇上虽不曾怪我,可实际上,他比谁都着急,他是帝王,无子乃大忌。」 大概不想我担忧,姐姐话锋转到我身上:「我听闻沈颐安拒了婚?」 我嗯一声,并不对姐姐隐瞒:「他有了心上人。」 阳光被树的枝条切割撑细小的碎片,在青石板上洒落了一地斑驳的光影,姐姐叹息一声抚了抚我的头,声音有些哽咽:「阿苧,别难过。」 「你若真的放不下他,我去求皇上,总会让他娶了你。」 我笑笑,靠在姐姐肩上:「我希望我未来的夫君能如皇上宠爱姐姐这般真心实意,宠的人尽皆知,而非只在无人处予我一丝关怀,还怕旁人知晓。」 姐姐不在说话,只是一下一下抚我的发,我的发顶越来越湿,这些年,她总是为我担心,担心我活不下去,也担心我嫁不出去。 那场夺嫡,改变虞家人的一生。 全文链接: |
长姐坚贞不屈,是上京出了名的烈女典范。 太子曾以全家性命要挟,逼她为妾,她金簪抵喉,语调铿锵:「让我以色事人,不如死了干脆!」 爹爹不堪姐姐受辱,拼死抵抗,血溅当场。 她横眉冷对:「人固有一死,我绝不受人胁迫!」 太子甚觉她有趣,绑了娘和兄长后大笑离开。 国破那日,我们不幸被掳,充作犒军军妓。 长姐拔下敌将利刃自刎:「我宁愿死,也绝不向太子求救!」 我心急如焚正欲挺身而出时,眼前出现一行行弹幕。 1 【女主一定要保住清白啊,一个月后太子就带兵打回来救你了。】 【肯定没事的,女主以后是太子妃,还要母仪天下呢。】 【女配愣着干嘛,死嘴快说啊,说你姐姐贞烈绝不会做军妓,蛮人与其得到一具尸体,不如你先接两个人的活儿,再慢慢劝她。】 【唉,可后来女主被救,却没带走女配啊,明明蛮人只要一个铜板的赎金。】 这时,突然有什么画面在我脑海炸开,姐姐面容坚毅,声若锤炼过的金石。 「一个铜板那也是与他扯上关系,太子必会借此纠缠不休,那我还不如死在你面前!」 画面一转,她已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我却是人人唾弃的军妓。 我质问她为何不来救我,一个铜板何至于要她筹五年。 姐姐无辜睁大眼,竟鄙夷道:「你被万人骑没自戕,还苟活至今?」 「本宫视贞洁如命,没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妹妹!」 我眼里涌出血泪,又哭又笑:「唐九歌,我不知廉耻?哈哈,可若没有我,你早沦为蛮人奴妓,哪会有今日风光!!」 「贱婢大胆!本宫乃天命之女,岂容你拿本宫当你自甘下贱的借口!」 她是天命之女?亦是弹幕里所说的女主? 那我因她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又算什么? 于是我又缩回脚,默默闭上嘴。 2 我们本已随百姓逃出了城。 可姐姐听说太子带着陛下新赐的美人仍在宫内寻欢作乐,便毅然策马掉头,借说要趁此时机解救娘和兄长。 太子府人去楼空,姐姐又要去宫内找太子讨说法。 没想到在半路就和一队胡人兵马撞了个正着。 姐姐被绑却全然不惧,竟出言挑衅道。 「为了逼我就范,太子竟让你们扮作那些恶心的外邦蛮子,烧毁民屋,强抢民女,简直丧心病狂! 「要杀便杀,我是不会陪你们演戏的!只是我妹妹是无辜的,你们放她离开。」 姐姐大义凛然说完后,冷冷地闭上眼睛。 马背上满脸胡茬的胡人将军见状,嗜血的双眼冒出绿光,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哈哈,老子最喜欢在床上整治这种冷傲美人了。 「拉去我的帐里,等我驯服她一身傲骨,再赏给兄弟们尝尝。」 将士们大声叫好起来。 男子下马围着姐姐转了一圈,粗糙的大手撕裂姐姐身上名贵的浮光锦,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姐姐双眼微瞠,像是不可置信。 但羞愤过后,她又恢复一贯的刚烈,坚贞不屈。 「胡将军,万一她真是赵滇南的女人——」男人身边的军师突然出声。 姐姐没像一般俘虏般害怕求饶,让男人非常震怒。 「是又如何?老子连他赵家的皇城都打下来了,还怕他一个废物太子? 「兄弟们,上城墙,今天我要在全军面前亲自尝尝赵滇南女人的滋味。」 「听说此女还是处子,此番尝了将军胯下滋味,怕是要销魂得连太子妃都不想当了呢。」 高墙上,姐姐看着往日繁华热闹的上京城,此时被黑压压的蛮人占领,才终于知道,皇城真的失守了。 两个士兵粗鲁地将她按在粗粝的石墙上。 胡将军迎风大笑,虎皮下摆被他往腰间一塞,竟当真要在众目睽睽下强占姐姐的身子。 姐姐剧烈挣扎起来,珠钗掉落,往日端庄的发髻凌乱不堪,衣服也被撕成碎片。 【唐九笙是吓傻了吗!她怎么还不站出来,女主可是她姐姐啊。】 【看来这家人除了唐父,没一个真心为女主。】 【别慌,我相信女主,剧情也不可能真让她被人强迫的。】 我也紧紧盯着姐姐想看她到底如何脱困。 前世我的挺身而出,是不是真的多此一举。 我落得那般下场是不是纯活该?! 可她在胡将军的手探向她的亵裤时,只目光慌乱在人群中找我:「妹妹!妹妹!」 3 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我看到前世自己奴颜婢膝,替姐姐斡旋,总算护住她最在意的清白。 可太子带兵打回来,与胡人达成和解时,她先是推说自己身无分文,又拿爹娘兄长为名,凛然呵斥我。 「唐九笙,父亲怕我受辱丢了性命,娘和兄长日日被囚禁鞭挞,也从不叫我违逆本心向权贵低头。 「若因一个铜板,我便要委身曲附太子,你叫爹泉下如何安宁!娘和兄长情何以堪! 「你如此不懂事,便是逼我死。」 我绝望地松开她,哭泣不止:「姐姐,那你出去后赚到钱一定要来赎我。」 不过一个铜板,我以为最多不过三日,便能脱离苦海。 可我足足在苦寒的塞外熬了五年,等来的却是姐姐大婚,贵为太子妃。 我拼着一口气回到上京,拦住她的仪仗队,只求问个明白,她为何待我如此残忍。 她却自称天命之女,骂我不知廉耻,自甘为妓。 人人都朝我丢烂菜叶、臭鸡蛋。 「她当年若敢像太子妃那样豁出命不要也要护住清白,胡人还真能强迫她不成!」 「只有像我们太子妃这样有勇有谋的女子,才能在胡人重兵下安然脱身。」 「太子妃不愧是我朝烈女典范,坚贞不屈,难怪以平民之躯,能让陛下赐婚。」 直到看到爹、娘、哥哥的墓碑,我才明白,我们一家全是姐姐往上爬的工具。 她当初百般拒绝,不是真看不上太子,而是看不上那小妾身份。 她想要的,从头到尾就是太子妃,母仪天下! 可一切都晚了,如今我们身份差距譬如天堑,我只剩一具残破身躯,人人喊打。 要报仇没有一丁点的机会。 夜半,我被一蒙面人杀害扔到了乱葬岗,姐姐身上最后一丝污点也无了。 幸上苍垂怜,让我在关键时刻窥得一线天机。 我不信那劳什子弹幕所说的女主,我要逆天改命。 也想看看,贵为天命之女的姐姐,能不能从这数万蛮人军帐中清白地来,清白地走出去。 她的坚贞不屈,能否像打动太子一样,让蛮人将领折服。 4 「妹妹!」 见我迟迟不见动静,姐姐扯喉大喊。 胡将军一把扯下她的肚兜扬在风中,一脸快意:「臭娘们,你不是不害怕吗?叫什么啊?」 姐姐终于彻底绷不住了,她慌乱朝我使眼色:「唐九笙,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头匍匐在地,掩住嘴角的冷笑。 「姐姐,只要你纵身一跳,便能免受这折辱了。」 「你!」她脸涨红,悲愤交加。 又似想到什么,突然用力甩开胡将军,昂着下巴,面容坚毅地朝前走了两步。 双手攀墙,做出真要坠楼的架势。 胡将军心情大好,突然手指向我:「你说,她敢不敢跳?」 我从人群中膝行出来,安分得如鹌鹑:「将军,不能被驯服的烈马,一文不值。」 「倘若她真敢跳,将军怜惜赏她个全尸,也是她的福气。」 胡将军一愣,随即叉腰大笑起来。 「说得不错,好!哈哈哈。」 紧接着,他若有所思摸着下巴:「赵滇南对你姐姐,果真求而不得?」 我诚实点头:「阿姐性情刚烈,太子几番威逼利诱,她皆不为所动。父亲惨死,娘与兄长被囚亦不能让她动容半分。」 似乎是佐证我的话,姐姐眉目更是冷峻了几分,一条腿也跨上了城墙。 胡将军眼睛微眯,舌尖嗜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姐姐微昂着下巴,自以为此举定会让人刮目相看,不料—— 胡将军竟扬起马鞭,狠狠朝她背上抽去:「是选体面全尸,还是爬到我胯下伺候,快点,少他妈装模作样!」 众人也大声呼喝:「跳啊!」 「有种跳啊!」 姐姐被抽得皮开肉绽,厉声惨叫起来,眼里满是不解与慌乱。 她不懂,为何无往不利的招数不管用了。 只有在塞外军营熬过的我才知道,胡将军的父兄早年死于老单于宠妾的谗言。 是以他生平最恨虚伪造作、装模作样的人,尤其厌恶心口不一、内心下贱的女子。 前世,我挺身而出,他也同样深恶痛绝我「虚伪的姐妹情深」,非要撕碎我的假面,折断我一身犟骨。 他对我施以酷刑,把我扔到野狼堆折磨我。 最后又将伤痕累累的我,拉到三军面前当众凌辱。 我身心俱被摧毁,但那等痛苦下,我紧咬牙关,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濒临死亡之际,我仍朝他谄媚地笑,求他暂时别逼姐姐,给我一点时间劝劝她。 胡将军大呼晦气,终是允我在群狼环伺中保住姐姐的清白。 两相对比,姐姐这才哪到哪儿呢。 胡将军狠狠连抽了十几鞭,见姐姐仍欲跳不跳,不耐烦走向前,双手直接托举起她的下半身。 姐姐猛然悬空,一声尖叫,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恨不得整个人挤进他身子里。 哪有往日半分矜持! 我哑然不已。 想到断然赴死的爹爹,还在地牢苦苦煎熬的娘和兄长、曾经沦为军妓的自己,满腔的悲愤! 呵!原来一直是鞭子没落到自己身上,她才不知疼啊。 胡将军抱着她回身,嗤笑一声:「原以为是个硬骨头,没想到又是一个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贱人。」 「哈哈哈,赵滇南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军师淫笑着:「桀桀桀,将军,此女能被他瞧上,定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很快,姐姐被团团围住,耳边传来破帛声和男人的喘息声,中间夹杂着女人凄厉的惨叫。 我木然听着,有些悲凉,有些酸涩,但更多的,却是解恨。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做这个女人的垫脚石。 弹幕期待的化险为夷、女主的运道都没有发生。 直到一切风停雨歇,弹幕才再一次出现。 【唐九笙卖姐求荣,男主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胡将军不过是男主手下败将,暂且让他嚣张几日,唐九笙一定会后悔抱错了大腿!】 【本来做个军妓能活下来,现在,呵,等男主打回来就是她的死期!】 没错,我必须自救,不然,我的下场不会比前世好几分。 我无视弹幕的无能狂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对策。 在小兵要将我拖下去犒劳三军时,我爬到胡将军脚边。 「将军,赵滇南并非不敌弃城而逃,而是请君入瓮。」 5 胡将军懒懒倚在虎毡上,脸上一片餍足之色,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 近年来,胡人兵强马壮,骁勇善战,胡将军这一支兵马更是长驱直入,连夺十几座城池,打得赵滇南连连后退,连皇城都拱手相让。 「将军,皇上早已决定弃城迁都,赵滇南却假意带兵在此滞留,是想用此城围困将军,到时好来个里外夹击。」 我急切地献上投名状:「小女知道他在皇城留的地洞在哪!愿给将军带路,以绝后患!」 「地洞?」 胡将军眸光沉沉,神色莫测难辨:「老皇帝病重,赵滇南已经监国,你出卖他便是与整个中原为敌,如此还愿意向我投诚?」 我瑟缩一下肩膀,脸上浮现惶恐无奈。 「将军,之前小女看因不惯阿姐戏耍将军,没有挺身而出,还出言相激,她定然恨不得杀了我。 「将军派人打听便知,太子殿下向来爱重姐姐,为了得到姐姐,他杀害我爹,囚禁我娘和哥哥,但又不忍伤她半分。」 我咬咬牙:「我本就恨他入骨,如今既已得罪他,还不如投靠将军博一条生路。」 「如此一来,我自是不愿将军落入他的陷阱,让他得逞!」 胡将军脸色稍霁,因为我说的确是事实,得罪赵滇南,中原哪还有我的活路。 我画好地图后,胡将军的兵马果真在皇宫后山一角,找到一处新挖的,还泛着泥土香的三人宽,绵延数里的地洞。 地洞被炸毁后,胡将军才好整以睱问我:「你要本将许你什么?」 我抬起头,对上他冷凝的目光,心口一颤。 鼓起勇气朝他谄媚一笑:「不知将军帐中是否缺个洒扫的侍女,小女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将军的收留之恩。」 他打量着我,摸着下巴沉吟。 我小心地觑着他,眼神希冀又忐忑,活像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我在赌。 前世,我眼睁睁看他与赵滇南达成和解后,又一路烧杀掳掠回到塞外。 中途不知道砍了多少不肯降的官员百姓的脑袋。 他一手提着一个头颅,嗜血大笑:「贪生怕死才是人之本性,违背本性的人,本将不用,亦不敢用!」 「就如同无法驯服的烈马,一文不值,不如杀了吃肉!」 所以,我猜他并不排斥识时务的真小人。 何况我这个真小人好拿捏,立了功又有自知之明。 「如此,便是不想做妓?可。」 他一眼看穿我的心思,话音一转:「不过,本将军既要拿你们犒军,便不可言而无信——」 我瞟了眼浑身青紫的姐姐,喜不自胜,犹如小人得志,大声回。 「是,将军,小女一定看好姐姐完成我们的任务。」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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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乎上看了上千篇小说,总结几篇我比较喜欢的完结文,分享给大家~ 知乎三大古风虐文 # 《洗铅华》 知乎三大古言虐文之一,据说快要被改编成电视剧了。女主穿越到小说成为恶毒女配,现代清醒事业脑逆转自己被万箭穿心的命运。 保命清醒大女主x腹黑笑面虎皇帝x痴情奶狗小侍卫,男二男三我都好爱!感觉最后和谁在一起都不算HE。 # 《宫墙柳》 同样也是三大虐文之一,如果说洗铅华是“世间安得双全法”的遗憾意难平,那宫墙柳则是宛宛类卿的无奈,女主表面过着没心没肺、吃喝玩乐的日子,实际上最清醒。古代妃嫔的一生,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只是困于宫墙里的悲哀。 # 《行止晚》 “永结同好,护卿长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三大虐文里篇幅最短的一篇,文里没有坏人,却都有各自的遗憾,全员BE,很好哭! # 《归期未期》 我被封为太子妃那日,原是三九骄阳。太子大婚那日,开了春,阳光更是明媚的不得了。我在一顶小轿子里,被人抬着,踩着不绝于耳的鞭炮声,踏着重重喜庆,从侧门里,入了东宫。 BE复仇,后面晋江上好像改编成了HE,不过我只看过知乎版本。 # 古风小甜文:他娶了丞相之女后,我嫁给了他的父皇。 「孩儿乖,叫母后。」我嗓音温柔到了极致,低头看着跪在我跟前的男人。“孩儿乖,叫母后!”又搞笑又甜! # 重生复仇古风文,女主重活了一生还是恋爱脑,虽然这一世没爱错人。不过她和祖母的感情超感人! # 我假扮成青楼女,却撞见我斯文儒雅的养兄,“缺钱?”他目光危险。 “你管我” “我管你一辈子,不许来卖笑” 伪骨科,男主禁欲高岭之花,被复仇女主拉下神坛。 # “所以你也是穿越来的吗?” 就在今天,我穿越来的第三年,我终于碰上老乡了!这个东北老乡居然还是太后!皇上都要听她几句的金大腿。很搞笑的古风穿越文,女主和太后很好嗑(误)。 # 我养大了九皇子,他却想娶我。你们可能以为我会有显赫的身份背景。可能是年纪轻轻的太后,可能是权倾六宫的皇后,可能是盛宠无边的妃子,可能是血统尊贵的公主……可我什么都不是,我是个屠夫的女儿。 不是常见的那种宫斗古风,以小人物的视角描写,没有华丽的词藻,却让人心中酸涩,真的太苦了。 # 《听说你们重生了都喜欢我》 古风小甜饼,胎穿到传闻中的恶毒女配上发现女主男主男二全都喜欢自己!无脑甜文,女主蠢萌蠢萌的。 # 《焰落吻火》 我的嫡姐让我嫁入东宫,嫁给那个废了双腿的太子。而她,在太子周焰坠马那日同三皇子周临在树后合欢。 男女主双强,都很聪明很清醒!故事埋伏笔埋得很棒! # 爹娘第三次找到我,命我替弟弟还赌债时,我将一根匕首扔在地上“可以,一根手指换一千两吧。” 男主特别宠!双向奔赴的小甜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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