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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想看超级好看的爽文小说,孩子已经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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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爽文
想看超级好看的爽文小说,孩子已经要饿死了?
我待谢濯华如同亲女,给她郡主之尊,她说自己心悦太子,求我赐婚。
可二皇子质问我时,她却说是我强行逼婚。
她游走在我二子之间,引得兄弟阋墙。
两个儿子怨恨我多年,她却说这是我抢走她母亲皇后之位的报应。
重生到她及笄那年,我允她自主择婿。
可这次,太子当众拒绝了她。
1
谢濯华养在我膝下时,她只有七岁。
她与她的母亲,也就是我那好姐姐谢明岚,全然不一样。
我的姐姐事事争强好胜,要与我比个高低,可她的女儿温柔乖顺,甚是贴心,脆生生地叫着我姨母,是个讨喜的性子。
彼时,我已是皇后之尊,封她为宁安郡主。
可我不曾想过,她的纯善只是表象,我养了一条毒蛇在身边。
我膝下共有两位皇子,太子启元,二皇子启鸣。
她及笄的时候对我说,她喜欢的是太子启元,与他两情相悦,求我成全。
亲上加亲,并无不可。
若是两心相悦,我乐意成全有情人。
我为二人赐婚。
她与太子满心欢喜,我以为这会是一段佳话。
却不想次子启鸣满眼失望地质问我:「母后,这么多年来,您为什么一直偏心大哥,太子之位给他,就连我最喜欢的女子,您也要指给他,您为什么不能回头多看看我?」
他失态至极,可我仍然耐着性子解释道:「太子之位是你父皇和朝中重臣商议后的结果,并不是我可以决定的。至于濯华的婚事,是她求我赐婚的,她心仪之人是你大哥,你强求也是枉然。」
他眼底尽是对我的怨怼:「都到了此刻,母后还在骗我。濯华说了,她从头到尾喜欢的人都是我。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可她对大哥只有兄妹之情,她对我才是男女之爱,是母亲您偏心大哥,要成全他的心意,强行拆散了我与濯华,逼婚于她。」
他声声质问,的确让我寒心。他因为一个女子乱了心神,竟再也听不进去我的话。
可是更让我寒心的是他扔下宫中的一切,选择远走边关。
临行之前,他赌气道:「母后若是苛待濯华,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您。」
边关暗箭无眼,他右臂受了极重的伤,此后再也不能弯弓搭箭。
陛下得知了这一段纠葛,认为谢濯华是红颜祸水,她与太子的婚事就这样被搁置了。
可是太子竟为她大闹勤政殿,非她不娶。
帝王之怒,将他杖责三十。
我去劝他放下的时候,他却执念道:「母亲,您从来在意的都只是我能否胜任太子之位,能否成为一位文武双全、仁德贤明的储君,您何曾关心过我累不累?」
他已经站在荣华权势之巅,我期待他成为一位仁德贤明的储君、对得起天下万民,这有什么错?
只想享受荣华权势,却不愿承担肩上责任,这才是自私自利。
「这些话,也是谢濯华对你说的?」我冷声问着。
他却说:「母亲不必牵扯濯华,只有她看得见我的辛苦,别人只在意我是不是太子,唯有她,不在意我的身份,只在意我这个人,只有她在意我在案牍旁多么劳累。若可以,我宁愿放弃太子之位,和她做一对平凡夫妻,也不必让她遭受这么多的置喙和谩骂。」
「她一边对启鸣示爱,一边与你互许终身,左右逢源,导致兄弟阋墙,这样的女子,你如何能交付真心?她又岂会真心待你?」
可我这样的话,只招来他的嘲讽。
「母亲何必这样挑拨离间,从小您便对我严苛,对启鸣甚是纵容,难道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每每被您和父皇责难,深夜孤寒,我深陷绝望时,只有濯华陪在我的身边,我能不懂她的心意吗?这次是启鸣一厢情愿,对她生了妄念,该告诫启鸣摆正自己的位置,而非苛责濯华,她无错。母亲若动她,就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
他的态度越发坚定,维护着谢濯华。话语之间尽是对我这位母亲的不满。
可他为何不曾想过,严苛也是爱,唯有如此,他才能文武双修,担得起储君之位,担得起江山社稷。
欲登高位,须承其重。
为何他不懂?
如此不明是非,当真是养废了。
太子怨我,启鸣恨我。
谢濯华当真是好手段。
可我自问从未对不起她,她为何要这样做?
2
启鸣的手废了,被他父皇强行召回京都,却不愿入宫看我一次。
太子又执念着与谢濯华成婚,在勤政殿门口跪了数日,只求婚礼能够如期履行。
陛下无奈应允,可是大婚那天并不曾观礼。
本以为这桩婚事已是无奈,谁能料到当日竟会生出更大的乱子。
启鸣竟然闯入东宫,意图带她远走高飞。
他被重兵围剿之时,仍旧满眼希冀地看着谢濯华。
可那时他的目光里已然不再是最初的爱意,更夹杂着震惊。
「濯华,你明明说过,只要我敢抢婚,你就会放下一切跟我走,还作数吗?」
谢濯华满眼冰冷,神态冷漠,「二皇子说笑了,我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储妃,我心中所爱只有太子殿下,还请二皇子不要再生出痴心妄念,只会误人误己。」
启鸣似乎在这一刻想通了所有,可是暗箭难防,在他打算走出东宫的那一刻,箭羽直发,射中了他的腹部。
事情太过突然,我来不及阻止,太子眼底泛起的是对他的恨意,他对谢濯华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让他再也无法容忍自己的亲弟弟惦记着她。
我希望他成为仁德储君,却没想到他只学会前代帝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戾之气。
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谢濯华站在他的身旁,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经此一事,我大病三月。
太子性格越发乖张忤逆,皇帝生了废太子之心。
当他被逼至绝路时,他还在追问着谢濯华:「这一生,可愿与孤同归?」
可是谢濯华巧笑嫣然地从他怀里退了出去,站到了四皇子的身边。
四皇子夺嫡成功之日,她笑得分外得意。
她端来一碗毒药,得意地说道:「母亲说了,当日是你抢了她的皇后之位,现在合该由我抢回来。姨母,你对我的好,也只是因为愧疚。」
可当日分明是我那好姐姐看不上不受宠的冷宫皇子,夜半逃婚,下落不明,才由我应了这桩婚事。
毒酒入喉,腹中剧痛。
我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
待我再醒来时,正是谢濯华的及笄宴。
幸得苍天垂怜,予我重生之机。
3
我重生在谢濯华的及笄宴上。
这次,看着她明眸皓齿,我没有把那珍贵的夜明珠赐给她。
她莲步轻移,在我面前款款下拜。
众人分列两侧。
我缓声问道:「濯华,你既已及笄,本宫向来疼你,此次便由你自主择婿,本宫当为你亲自指婚。」
她张皇失措的目光看向了我,眼底透着不解。
这次,可与前世不一样。我偏要让她在众人面前自己选,看她如何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太子和启鸣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如今的抉择将由她亲自说出口。
「怎么?如此为难?竟连心上人是谁都不知吗?」
我不紧不慢的语气让她脸色变了又变。
谢濯华轻咬贝齿,脸上浮现无助之色,将目光投射向了太子。
出乎意料的是,太子并没有替她出头,目光中反而透着漠然,只有启鸣的目光依旧痴迷。
若如前世,太子定是第一个冲出来护着她的。
可是这次,他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濯华,意味深长地说道:「濯华,母后疼你,你尽可直说,不管是谁,她都会成全你的心意。」
启鸣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她支支吾吾地道:「我还想再陪姨母几年,婚姻大事尚且不急。」
我话锋一转,径直问道:「你觉得太子如何?」
她怔在原地,没想到我会这样直白说出。
她沉默片刻后,低声道:「太子殿下龙章凤姿,才华横溢。」
「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同样是人中龙凤、芝兰玉树。」
她倒是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如果让你在这二人当中选,你选谁呢?」
「濯华蒲柳之姿,不堪匹配二位殿下,不敢生出痴心妄念。」
她俯首应答,甚是得当。
我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轻掀茶盏,撇去浮沫,可是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缓缓笑着:「只要你开口,哪有什么配不配的。」
她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再次出声道:「濯华不敢,来日婚事全凭姨母做主。」
真是玲珑心思,又将这烫手山芋扔回来了。
「看来本宫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入不了你的眼,既如此,便也不强求了。」
闻言,她目光错愕。
错愕于我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她嫁入皇家的机会剥夺。
婢女接过我手中茶盏,我擦了擦手,继续道:「今日也算问过你的意思了,是你说得不急,来日可不要怨姨母耽误了你,坏了你的锦绣良缘。」
「姨母对濯华的爱护之心,濯华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
在场之人,都听出了我话中敲打之意。
我眸光微垂,低笑道:「太子已到了选妃的年岁了。下个月花朝节,本宫将于宫中设宴,遍邀京中贵女,为吾儿择一良配。」
谢濯华的目光看向了太子,期待他说出反驳之言。
前世,我将这两个儿子放在掌心,给他们天下间最好的一切,可是他们却为了一个女子,色令智昏,不辨是非。这一世,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能成为我的软肋。
他们若是偏听偏信,还愿意被谢濯华耍得团团转,那大概就是他们的命数了,怨不了其他人。
太子在谢濯华的目光注视下,缓步向前,拱手道:「儿臣全凭母后做主。母后为儿臣挑选的太子妃必是德才兼备之人。」
这一瞬间,谢濯华的脸上浮现出慌乱。
太子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料,也超出了我的预料。
若是前世,他定是第一时间冲出来说道:「母后,我非谢濯华不娶,太子妃只能是她。」
可如今,他倒是一反常态,镇定异常。
4
这一场及笄宴散得很早,远不如前世盛大。
那些聪明人已然窥见我的态度,谢濯华在宫中的位置会大不如从前。
我命人盯着她。
宴会刚散,她便约着太子私下见面。
她果然着急了。
我今日在宴会上的意思,便已经明确告诉众人了,她不在太子选妃的名单之列。
宫娥细细回禀,如我所料,她对着太子解释着今日在人前的不得已。
她对太子说她顾及女儿家的声誉,不能将心意宣之于口,她说她的心意可昭日月。
说到动情处,她的手搭上了太子的手臂。
可是太子却冷漠地甩开了她的手,只疏离地说着:「谢姑娘,男女有别。」
她愣在原地,讷讷道:「太子表哥,你怎么了?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是怪我刚刚没有坚定选择太子表哥你吗……」
她的一番柔弱姿态,并没有激发出太子的保护欲,反而让他更加不耐烦。
听到下人这般回禀,我倒是对太子的举动生出了疑惑。
接下来的时日,京中各府贵女的画像陆续被送进凤仪宫中。
谢濯华来凤仪宫的次数也比从前更多,行事更加恭谨。
宫娥打开一幅幅画像,我缓缓看过,谢濯华的目光也随之变换。
「不错,端庄大方。」我看着一幅画像,低声赞道。
谢濯华的目光略显紧张,可转瞬便恢复如常,逢迎道:「姨母真有眼光,这位顾大小姐素有美名,乃闺阁翘楚。」
我失笑道:「是吗?看来当得起储妃之位。」
闻言,谢濯华的目光有些黯淡。
她面色未改,可是我太过了解她了。
谢濯华的性子,如她母亲一样争强好胜,只是胜在不露声色,不可捉摸。
可是,这一次,我有的是工夫陪她玩。
就像猫捉老鼠,看着她一点一点走向绝路,日渐崩溃,才会让人更加快意。
我要亲手揭开她那一身伪善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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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是黑红的国际顶流。
妈妈接受采访说:「我女儿是我用心打造的完美作品。」
当天热搜爆了两个词条——#不羡慕蒋星的美貌与天赋,只羡慕她有个好妈妈#和#投胎成为蒋星是人生的第一志愿#。
而我那年少离家出走的双胞胎姐姐看到这个采访后又嫉妒又悔恨,找到我家入室杀人,意图将我取而代之。
重来一世,姐姐如愿以偿走上了我的人生路。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位所谓的「好妈妈」其实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1
「星星,你姐姐上哪去了?今天的舞蹈课她为什么没有去?!」
熟悉又让我恐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颤抖地睁开双眼。
「是你们俩串通着逃课是吧,你们不知道这个课很贵的吗?!」
显然,我的妈妈蒋静夜,她现在很生气。
她怒目圆睁地看着我。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似乎她的模样年轻了好多岁的样子。
突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我后方传来。
「什么呀,妈妈,原来今天也有课吗?为什么妹妹没告诉我呀?」
我转头看过去,见到了十五岁的蒋月,和那身我印象深刻的——她离家出走那日的打扮。
我环顾四周,迅速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原来不是做梦!我是真的被蒋月杀了,还重生回到十年前了!
回到了我的双胞胎姐姐蒋月离家出走的这一天!
「星星,说话!怎么回事?」
我被妈妈加大音量的话吓得回过神来。
「我……」
「妹妹,你傻呀,你怎么能想出这种办法让姐姐旷课多扣点分,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妈妈的惩罚吗?」蒋月忙装作看透一切的和事佬一般开口道:「妈妈别生气,你不知道吧,妹妹虽然声乐好,但是舞蹈可是从没合格过的,可能她是实在没辙才出此下策的吧。」
妈妈怒火更甚地望着我:「是这样吗?」
我咽了咽口水,原来蒋月也回来了。
其实前世的这个时间点,妈妈找关系得到了唯一一个练习生推荐名额,此时我们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为她心中的「考核」添上一笔。
前世,蒋月一走,反倒是让妈妈不再纠结,隔天就爽快地带我坐上了飞机……
不行,既然重来一次,我一定不能重复上辈子那种可怕的人生!
于是,在蒋月心虚又带着威胁的目光中,我开口道:「是。」
「你好得很啊,舞蹈差劲,陷害别人,品行如此恶劣!」妈妈冷声道,「看来我也没必要培养一个未来的污点艺人。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在乎这个分数了,也不用再上什么声乐舞蹈课了,我会把你送到你外婆那去,月月也收拾一下,准备跟我出国吧。」
我们二人站在原地看着妈妈走后,蒋月激动得甚至想直接笑出声来。
蒋月得意地拍着我的肩膀道:「妹妹,你就安心回老家读书吧,等姐姐出道当上顶流之后记得支持我哦!」
我在心里冷笑。
想成为顶流?我亲爱的姐姐你先活下去再说吧。
2
我用前世那短暂的一生才真正认识蒋静夜这个人。
我和姐姐蒋月从小就要接受严苛的声乐舞蹈训练,还要控制身材、护肤、健身,甚至是不能受伤……
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妈妈将我们以明星的标准培养长大,也一直坚定地认为我们未来一定能成为明星。
原本,我以为妈妈偏执的控制欲是想我们能替她完成她遗憾的明星梦。
可我们的妈妈蒋静夜,她就是个疯子!
前世,我真的成为国际顶流后,却发现蒋静夜开始整容,并且与我越来越像!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古怪,但也单纯以为妈妈整容是想变得年轻一点。
但没过多久,蒋静夜的整容开始初有成效了,甚至从侧面看,她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她欣喜若狂地将我关了起来,并断绝我与外界的往来,直至她又一次整容失败才将我放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她在以我的身份出席活动!
更可怕的是,她一直在臆想她就是我,甚至不知道从哪找到了江湖邪术,要与我全身换血!号称这样就能换魂!
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换走我的身体,真正成为我!
当然,这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但我也明白过来蒋静夜有多疯!
在我生命最后的几年里,面对这样一个母亲,我的心理状况与精神状态都全面崩盘,而我「黑红顶流」称号便由此而来。
明明在药物的支撑下,我都落落大方地完成每一次活动了,却总有人爱挑刺我的发言。
说我「说话不过脑子」「说话颠三倒四」「没文化」等。
我多羡慕我那逃走的姐姐呀。
蒋月从小贪玩好动,上一世的她就是因为实在无法忍受刻苦的练习生活,在十五岁时终于选择了离家出走。
我羡慕她的勇气,我不敢和妈妈正面对抗,但又卑微地相信妈妈挂在口中的「爱我」是真的……
所以姐姐自由了,我被困住了。
可我的傻姐姐空有一腔勇气,她以拔掉翅膀的代价飞走,又走入了另一个牢笼。
蒋月走后,就去找了那个和她网恋又信誓旦旦会保护她的网友梁家俊。
那是一个比蒋月大了十三岁的农村男人,蒋月跟着梁家俊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
也很自然的,在蒋月十六岁这年,她怀孕了。
没成年、没领证的蒋月决定与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在他家带孩子,当起了家庭主妇。
只是孩子出生后,梁家俊开始整夜不着家,他劈腿、酗酒、赌博……陋习不断。
蒋月的日子越来越难熬,她联系上我,让我帮她。
于是,我告诉她国内房产的大门密码,让她带着孩子住进去。
可最后她却埋伏在这个房子里面,将我无情杀害,还想仗着双胞胎相似的容貌将我取而代之!
原来,蒋月看见我出道成为国际顶流后,她就坚定地认为妈妈对我们的控制欲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还认为她当年离家出走就是我一手策划的阴谋。
前世,发现蒋静夜的真实目的后,我艰难地逃走,原以为可以回国投靠姐姐,结果却死在了她的谋杀之下!
重来一世,姐姐终于如愿以偿走上我的人生路。
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3
蒋静夜和蒋月走了,我独自回到外婆家。
我们的外婆是一个脾气很怪的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已经多年没联系过她了。
看到我回来找她,她皱着眉问了一句关于妈妈、姐姐的情况后,就怒气冲冲地给我收拾床铺去了。
「哼,她迟早要回来向我低头,她如果一早听我的话过日子,现在怎么会连孩子都顾不上?!」
我默默跟在外婆身后,一言不发。
日子过得很快,回到外婆家后,我按部就班读初三,准备中考,上学、放学,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这一世,我不再需要药物过活,正常社交,正常作息,重新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与精神。
时隔两世,我才过上了正常孩子该过的日子。
而姐姐也按部就班地重复我上一世的人生轨迹。
只是,她开始发现她的路不如我上一世那般顺利。
「你是怎么进公司的?你是五音不全吗?」
「长相一般,业务能力还如此差劲,你这个月的考核分扣光了!」
蒋月咬牙看着老师给自己这个月的月末评价,双手握成拳。
即使蒋月舞蹈好,但是她的声音条件只是普通人的水平,海外大公司练习生人数众多还藏龙卧虎。
她唯一的长处也只不过是给了她一张未来几年以练习生身份虚度光阴的门票而已。
这个造星工厂多的是没有出道,既浪费了青春又没有文凭的年轻人。
蒋月心想:蒋星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一定会是未来的顶流。
大公司可不傻,我优秀的声音条件是可遇不可求的天赋,这是后天无法通过训练得到的。
天赋才是我真正的王牌,蒋月却没有。
在蒋月硬生生忍下外国人的排外、歧视与奚落的时候,她就是靠着「既然蒋星能出道,我也能行」的念头撑下来的。
所以蒋月第一次在海外破防就是因为她得到了全 0 的月末评价被妈妈打骂时,又恰好得知我在国内以艺术生的身份入学了全省最好的艺术高中。
这个消息是她的好朋友温小楹告诉她的。
很不巧,温小楹与我分在了同一个班。
她与蒋月二人是初中同学,前世,就算是蒋月辍学了,她们二人的关系还一直很紧密。
关系紧密到什么程度呢?
当温小楹走上讲台自我介绍的时候,声线与我临死前听到的那句「蒋星已经死了吗?月月你放心没有人靠近这儿……」完美重合。
到了能帮刚杀完人的蒋月收尸的程度。
4
「星星!你和我分在同一个班吗?有你在太好了!我还怕到了新环境我会不适应呢。」
温小楹朝我走来露出友善的微笑。
我无视她的友好,淡淡道:「你是哪位,我和你很熟吗?」
「扑哧。」
这句话可能戳中了这个年龄阶段的学生的笑点,全班哄堂大笑。
温小楹气得咬了咬牙,但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再次笑着开口。
「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温小楹呀,我和你也是同一个初中的同学呢。」
「你姐姐都跟我说了,她马上要出道当大明星了,恭喜你呀,要有个明星姐姐了!」
温小楹一番话让班里重新安静了片刻,又再次爆发激烈的讨论。
有人问道:「真的假的,蒋星你还有个明星姐姐?」
温小楹忙「好心」答道:「当然是真的,我可是月月最好的朋友,昨晚才和她通的电话,她现在可是海外 XM 公司的出道预备役练习生了呢。」
闻言,全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XM 出道预备役练习生这个身份的含金量可不容小觑。
XM 公司堪称全行业的神话,造星能力惊人,当下全球最顶流的艺人就出自 XM 公司,从 XM 出道的艺人就没有一个是小透明。
可想而知,若是温小楹说的是真的,那我这个姐姐已经可以算「半个顶流」了。
温小楹又像想到什么,马上开口道:「诶对了,星星,你既然在这儿当艺术生,那以后肯定也是想走这条路吧,你们同是双胞胎,为什么你妈妈不带你一起去海外呢?」
有同学替我唏嘘道:「对呀,蒋星,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呀?我们艺术生就业的顶级殿堂就是 XM 了,你不去真是可惜死了。」
「那可是我们这行普通人求都求不来的捷径呀!」
「……」
甚至有同学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准备巴结我了。
只见温小楹又扭扭捏捏开口:「你们快别说了,星星不去是因为……月月跟我说……说……」
同学们被吊足了胃口,纷纷皱眉催着她快说下去。
我看着温小楹得逞似的冷笑了一下,又迅速挂上一副为我好又正义凛然的姿态,大声道。
「说她们妈妈不愿意带蒋星去是因为不想培养一个未来的劣迹艺人!」
5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是屏息看我的反应。
我面无表情地对温小楹道:「哦,你的笑话真是好笑。」
温小楹像是底气十足一般:「你是什么意思?」
我缓缓开口道:「你真的是我姐姐的好朋友吗?她知道她的好朋友在外面这么诋毁她妹妹吗?怎么,你想说是她告诉你的?那你这明明就是嫉妒我姐姐要出道,在这里给她造谣制造黑料呢!你这个人心可真黑呀!」
开什么玩笑,危机公关可是每个艺人的必修课,前世能混到我那个位置的,谁不是人精?
她此时怒极大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少在这颠倒黑白!同学们,你们别信她!她才是真的骗子!」
我又道:「同学们都有脑子,怎么会信你?我和我姐姐又不是普通的姐妹关系,我们是双胞胎姐妹诶!我们的感情自然不言而喻,好不好?」
闻言,寂静片刻后,同学们低声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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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后的第一个春节,我陪秦司佑回了老家。
门一开,一个与我们年纪相仿的女孩扑进了秦司佑怀里。
她用额头轻撞秦司佑的胸膛,撒着娇。
「臭佑佑~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司佑搂住她,用下巴轻蹭她发顶,神态亲昵。
「这才多久没见,小姑姑就这么想我?」
1
我怔在原地,捏紧了行李箱把手。
小姑姑?
秦司佑和我大一相识,相恋四年才决定领证结婚。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姑姑?
眼下。
姑侄俩当着我的面相拥,怀抱紧得半分缝隙也无。
秦爸秦妈跟在那女孩身后,见状齐齐笑着出声。
「哎哟,看给咱们诺诺急的!一见到司佑连矜持都忘了。」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爱撒娇,哪有一点长辈样?也不怕被人家看笑话?」
女孩闻声头一偏,从秦司佑怀里探出了脸。
和我的视线正对上。
她嘴撇着,眼神略带敌意。
「你是谁?佑佑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
声气儿毫不亲善。
这副作派,确实不怎么像长辈。
「那还挺巧。」
我哑然笑了。
「秦司佑也没向我介绍过,不知您是他哪门子姑姑?」
2
那女孩脸一凉。
门都没进,先闻到了火药味。
秦司佑站在战场中心,终于回过神来。
他把怀里的女孩往外推了推,面带歉意回头看我。
「抱歉啊霜霜,小姑姑之前在国外读书,你也没什么机会见她,我就没告诉你。」
那女孩闻声,抱着秦司佑的胳膊甩了甩。
「她是谁啊佑佑?」
我目光冷凝在秦司佑脸上,没有搭腔。
回老家前,秦司佑给我打过预防针。
他说为了让我不受轻视,我们未摆酒先领证的事,不是所有秦家人都知情。
「我一定会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那时他这么说。
我对这种事一向无所谓。
此时只想看看,他准备怎么介绍我。
「霜霜……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却见秦司佑眼神闪躲一下,从我手中接走了行李箱。
另一只胳膊,还被那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秦爸总算意识到什么,「啧」了一声,轻拍了一下女孩的脑袋。
「秦娅诺,你赶紧给我把门让开,先让客人进来!」
他说,客人。
我皱了眉。
差点儿脱口叫出的「爸、妈」,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名叫秦娅诺的女孩,被秦爸拽回了家里。
秦司佑头都没来得及回,就被秦娅诺一起拖了进去。
我冷眼看着,当即就想掉头离开。
倒是秦妈先反应过来,她轻锤返身回来的秦爸一下。
「什么客人!霜霜和司佑领了证的,她现在是自家人,对吧霜霜?」
她笑得极亲和,伸手环住了我的胳膊。
「路上累坏了吧?冷不冷?全家人都等着你们呢,快进来!」
秦爸也笑着附和,眼神却疏离。
「对对对,是我高兴糊涂了,霜霜是吧?外面冷,快进家里暖和暖和。」
屋里自打秦娅诺和秦司佑进去,就喧闹起来。
听起来人确实不少。
我突然转了主意。
抽回胳膊,挂起个礼貌的微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秦叔叔秦阿姨了。」
秦爸秦妈脸上的笑容,齐齐僵住。
3
我绕开他们,走进家门。
拐过玄关,左手边的餐厅里,偌大餐桌围坐一圈。
足足七八个脑袋,齐刷刷冲着秦司佑的方向。
秦司佑已经脱掉了外套,坐在两个白发老人中间。
左侧的老爷子精神矍铄。
主位是个高寿的老太太,身后墙壁上挂了幅字。
写着:「五世同堂」。
秦娅诺站在秦司佑身后,胳膊环在他脖子上。
她把脸搭在秦司佑脑袋顶,冲右侧的老爷子撒着娇。
「爸爸~你都不知道佑佑有多过分,明明说好每个月都来看我,结果半年才来一次!」
老爷子笑得畅快,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诺诺你呀,真是胡闹!到底是司佑的学业和工作重要,还是陪你玩重要?」
秦司佑语气带笑。
「爷爷你快评评理,我好不容易过了实习期,千里迢迢请假去看小姑姑,她好小气,连机票钱都不给我报销!」
我心底轻轻「突」了一下。
半年前,秦司佑刚过实习期就去德国出差了一周,一回来就和我领了证。
秦娅诺环在秦司佑脖子上的胳膊一紧,将他的脑袋拉进怀里,逼着他仰头。
她语气娇嗔,用自己的额头去撞他的。
「好你个臭佑佑!跟外面的野女人学坏了!居然都学会告状了!亏我还亲手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秦司佑笑个不停。
边左闪右躲,边软着声气叫着「女侠饶命」。
满桌人都在哄笑,看着他们打闹。
像是早已见惯这副场景。
而那个所谓的「外面的野女人」,时正站在餐厅边缘。
我心底发寒,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和我相爱了四年多的人。
他与秦娅诺对视时,眼里的笑意满得收不住。
神情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讨好,连脸颊都微微泛着红。
开心?兴奋?
都不足以形容。
那是我只在恋爱初期的他脸上见过的,激动和羞怯,叠加在一起的潮红。
秦爸秦妈在大门口窃窃私语半晌,脚步磨蹭着走近了。
我终于回神,张了张口。
「秦司佑。」
我叫他。
声音颤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满堂,骤然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我吸引。
秦司佑盯在秦娅诺脸上的眼神瞬间收回。
倏地看向了我。
4
「霜、霜霜。」
秦司佑瞳孔微缩,双手解开环在脖子上的手臂,猛地起身。
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与之相和的,是秦娅诺的惊呼。
「佑佑!你弄疼我了!」
她轻揉着自己的小臂,不满地踢了秦司佑一下。
主位的高寿老太太连忙伸手,把秦娅诺拉近自己身边。
她颤巍巍地抚上那条浅淡的红痕。
「快让奶奶看看,小诺诺哪里伤到了?奶奶帮你收拾这个白眼狼!」
秦司佑将她们的动静甩在身后,抬脚向我走近。
「宝宝对不起,我把你给忘了……都是我不好,我一高兴……」
他惊慌到手足无措。
伸手想搂我,又收回悬停在半空。
我静静地盯着他。
餐桌上的人像是都和秦司佑一样,忘了我的存在。
这才齐齐想起来。
椅子挪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哟,这就是司佑女朋友吧?长得可真漂亮!」
离我们最近的中年女人率先起身,开口先是恭维。
「哎呀,我见过的姑娘谁也没你漂亮!你跟我们司佑站一起看着就养眼,简直一等一的般配!」
她笑得憨直,看上去毫无心眼。
这种听起来像捧杀的话,经她的口一说,倒像只是情商低。
秦娅诺闻声连翻了三个白眼。
我冲中年女人礼貌地点头,正想回个笑。
坐她旁边的小男孩扫了我一眼,不屑地搭了腔。
「切!妈妈你眼睛瞎啦?这个女人长得明明就没我小姑奶奶漂亮!小叔和小姑奶奶才叫般配!衣服都是情侣——」
「东东!你别胡说!」
秦司佑几乎瞬间开口,打断了孩子的后半句。
他神情慌张。
手欲盖弥彰似地,遮住了毛衣左胸口那只丑丑的汤姆猫。
这件白毛衣,是他出门前特意从柜子深处翻出来的。
我还没成形的笑容,当即消散无影。
下意识地看向秦娅诺。
她的红毛衣胸口,赫然绣着只系着粉紫色蝴蝶结的妖娆白猫。
针脚粗糙,和那只汤姆猫的绣法如出一辙。
原来是纯手工的情侣款吗?
5
看到小男孩闯了祸。
坐在他另一侧的中年男子迅疾出手,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
「小兔崽子你瞎说什么!这是你以后的小婶婶,还不快跟人家道歉!」
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挨了一巴掌,嚎哭起来。
秦娅诺快速冲过来,张口就骂人。
「东东又没说错什么,你有病啊?敢当我的面打孩子?」
训完人,又把小男孩搂进了怀里。
「乖东东别哭,小姑奶奶没白疼你一场!你比臭佑佑有良心!」
她撅着嘴,帮小男孩擦眼泪。
语气委屈得很,声音也一点儿没收着。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却没人说话。
空气凝滞着。
餐厅里只剩小男孩抽泣的声音。
我拧眉看向主位。
秦老爷子不动如山地盯着我。
他眼底带着审视,像是想看看我会对眼前此景作何反应。
秦老太奶奶的慈爱眼神始终粘在她的宝贝孙女身上。
其他人神情都有点儿尴尬,尤其以最先招呼我的中年女人为甚。
我仰头盯住秦司佑的眼睛,淡声开口。
「半年前,你说去德国出差,其实是为了去看秦娅诺?」
「秦娅诺又亲手给你织了件情侣毛衣,做新年礼物?」
秦司佑的脸陡然涨红,不敢回视我。
双唇数次张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这副样子,我太熟悉。
分明就是不屑撒谎,却又不敢承认时的心虚模样。
其实,我也没想和他要答案。
所以问完这两句,我就将视线投向了其他人。
6
餐厅里的寂静被打破。
有人拉开椅子,坐下了。
有人拾起了筷子,和左右互相递着眼神,闷声偷笑。
此时不过才下午五点。
名义上是为了迎接我的饭菜,早已经吃下去了一半。
这看起来不像一场欢迎宴,反而像针对我的下马威。
是为了……看我能不能容得下秦娅诺?
某种服从性测试吗?
我视线绕着餐桌逡巡一圈,重回秦司佑的脸。
这次是真的笑了。
「你们这一家人,还怪有意思的。」
秦司佑神情忧怒难辨,头越垂越低。
身后,秦爸突然开口。
「霜霜啊,你别生气,怪司佑没早点给你说。」
他急急地替自己儿子解释起来。
「他们俩从小到大衣服一直都是穿同款不同色的,根本不是什么情侣装。」
「是啊霜霜,东东是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秦妈小心地看着我的脸色,开口附和。
秦娅诺脖颈高扬,眸光不善地瞪着我。
「就是情侣装,就是我亲手织的,那又怎么样?她谁啊她?凭什么要向她解释?」
听起来……反倒比我更委屈。
我没理她,笑着看秦司佑。
「什么意思?你和秦娅诺?杨过和小龙女吗?」
一个很荒谬的猜想,在我脑海中成型。
我慢慢攥紧了拳。
比起被秦家人慢待,我更在意秦司佑对我是否忠诚。
但,我的家教不允许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他对质。
只要他能坦荡磊落,亲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我,他清白。
我就信。
可秦司佑只是眼神祈求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轻轻摇晃着。
「霜霜,我出去给你解释好不好?别当着家人的面……」
他和我相处几年,知道我是什么脾气。
小心成这样,必定有鬼。
我的心乍然冷透了,却还想听他亲口说,深吸口气,果断转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
秦老爷子缄默许久,终于开口。
「你既然跟我孙子回来,你就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辈分。」
他脸色阴沉地怒视着我。
一句责问,声如洪钟。
「你一口一个秦娅诺,你爸妈难道没教过你,该怎么叫人吗?」
我闻声脚步一停,转身看向秦老爷子。
到底是没忍住回了声。
「不好意思,我家比较传统,三观也正常,确实没教过我该怎么称呼和侄子穿情侣装的女人,您把秦家管得这么好,要不您教教我?」
死一般的寂静重回餐厅。
秦老爷子的脸,骤然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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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我家主儿人淡如菊,已经在冷宫吃了三天的馊饭,日日窜稀。
而我,斜倚在冷宫的门坎上,
打着肘子味的饱嗝,
用喇叭花给新削的木头护甲上色。
“主儿聪慧,有了护甲,必能体面”
1.
我家主儿出身名门,一出生就有人捧着,高高在上不沾俗务,满脑子都是跟陛下少时青梅竹马墙头马上的情谊,为什么是少时?
因为陛下从冷门皇子翻身登基,只封了我家主儿为如妃。
这些年,虽然主儿自诩与陛下少年情深,我却丝毫没看出陛下对她有什么特别地方。
三个月前,我战战兢兢的看着好姐妹怡秋因为替如妃送了嘉嫔的珊瑚手串,后来那手串被告发是避孕的麝香珠,被押送进慎刑司,受了三天三夜的大刑。
而主子,只叮嘱她一定要清清白白的出来。
我偷跑去慎刑司,看着怡秋被活活打死。
回来后,我发了一夜高烧,觉醒了丫鬟自救躺平系统,只要我躺平的快,倒霉就会反弹到主儿身上。
2.
比如今天,主子在后花园观赏绿梅,被新来的蕊贵人嘲笑“这绿梅花败,如同人老珠黄”。
半年前,我因为站出来替如妃回嘴,被扇了耳光罚跪。
主子不仅没有维护我,轻飘飘说了一句“以下犯上,我也护不了你”就淡然离开了。
我在暴雨中整整跪了两个时辰,如今一到阴天下雨,膝盖就隐隐作痛。
这一次,如妃委屈的眼神又看向我。
我的脑海里系统叮地弹出来“低头,闭嘴,完成此躺平任务,积分增加二十”
我低下头,退后一步,站到如妃娘娘的身后。
如妃无人可用,又火气上涌,忍不住上前打了蕊贵人一个耳光。
虽没用多少力,可她日常带着长长的护甲,一巴掌上去,护甲划伤了瑞贵人的脸颊,鲜血如注。
蕊贵人捂着一脸的血,十分吓人。
如今她正得宠,这般模样哭着去御前告状。
陛下自然十分震怒。
罚如妃禁足三月,为蕊贵人抄佛经祈福。
如妃娘娘跪在小佛堂狠狠地抄经书。
而我,狠狠地在系统商城逛街。
系统商城琳琅满目全是宝贝,我的二十积分有点不够看。
只够给自己兑换一个跌打损伤膏药,治治伤腿。
上回罚跪完,主子空着手亲自安慰了我,听到我感激涕零地夸她仁慈后,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伤痛的我拖着病腿去太医院买药。
从那时起,就落下病根,一到阴天下雨,膝盖就疼的直不起来。
可如妃仿佛瞎了一般,还是让我站着服侍。
系统的药膏真是好用,一贴下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膝盖上就有黑血流出,膝盖药到病除,再也不疼了。
牛啊牛,这次奖励更坚定了我躺平做任务的信心。
3.
主子抄了三个月的佛经,抄的头昏眼花,连眼袋都大了一圈,手指头的更是肿的连护甲都快插不进去了。
禁足刚解除,就传来蕊贵人怀了身孕的消息。
气得主子原本沙哑的嗓子更沙哑了。
蕊贵人原本就张狂,如今更添新仇旧恨。
大概是看出主子不受宠,时不时找我们麻烦。
一日,她忽然晕倒,醒来后,腹中孩子就莫名其妙地掉了。
皇上大怒,命令严查。
查来查去,竟然又查到了倒霉的主子身上。
听说是蕊贵人落胎是中了朱砂之毒,只有主子日常作画才用得着朱砂。
蕊贵人挣扎着爬起来,让丫鬟搀扶着来到殿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了主子一个大耳刮子,大骂主子心肠恶毒。
主子捂着肿的老高地脸,委屈地看着皇上,等着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替她做主。
今天正是她和皇上初次相遇的日子,
主子一早就起床,亲手画了一个时辰的妆,一双刻意挑高的眉毛弯得像拱桥,衬得她一双泪眼看着像开了嘲讽,一双嘟着的厚嘴唇抹了几层胭脂,看着肿了似的。
再配上厚重的酱紫色的衣裙,怎么看怎么像针线坊里那个动辄打骂宫人的李嬷嬷。
看着她半老徐娘还惺惺作态,别说皇上了,连我都有点膈应。
皇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让皇后看着处置。
主子满眼都是“我的少年郎你怎么能不信我”的震惊。
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主子站了起来,嘟着嘴准备阿巴阿巴。
又一脸震惊的看着主子一脸震惊地坐下。
主子说“臣妾无可辩驳,请皇上做主。”
4.
我家主子一吵架就没长嘴这事,不怨主子,要怨我们夫人。
我家主子自小就不机灵。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大家小姐精通的,她没一个擅长;
管家理事,打理铺子,她也不开窍;
跳舞弹琴这些取悦夫君的本事,她说是瘦马做的,她不屑学了争宠;
烹饪女红,这些女儿家的本分,她又不肯学,说学了不能与门当户对家的少爷们做兄弟。
可真要论骑马射箭,运筹帷幄这些男儿本事,她又说粗鄙失了千金身份。
每日就是在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上下功夫。
屋里好容易添个新瓷器,道听途说个花色,恨不得出去显摆个三天三夜。
十个指甲留的老长,每日涂油上色,十指不沾阳春水,行动样样要人伺候。
我们乌府因着一门出了两个皇后,也曾阔过。
自打太后没了,先皇后被打入冷宫,府里就开始败落了。
府里就一个嫡出姑娘,少爷们文不成武不就,没个出息的子孙。
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
可夫人时刻端着豪门的架子,张口就是我们乌府显赫,断不可与那些破落户似的失了架子。
夫人日日与小姐不理家事,不开店铺,日日如菩萨一般端坐着,互相吹捧。
夫人尤其爱夸小姐是名门闺秀的典范。
可光她夸没有用。
小姐扎进男人堆里与人称兄道弟,到头来,没一家提亲的。
就连她日日混在一起的极其不得圣意的四皇子,也不提这茬。
夫人环视别家小姐,才华横溢的,贤惠能干,温柔可亲的,人人似乎都有个称号。
终于一拍大腿,给小姐吹了个人淡如菊的人设。
所谓人淡如菊,就是不争不抢,不显山不露水。
俺没文化,觉得这就是废物人设。
立这个人设,主要是方便不学无术的小姐继续什么也不用学,什么也不用精通。
其他小姐赏花宴上比才艺,我家小姐可以托着腮坐在一旁打瞌睡。
连话也不用多说。
人淡如菊嘛。
不争就是淡然。
要是遇事,只装个云淡风轻,说句
“清者自清,我无可辩驳”
冲锋陷阵,吵架斗殴,都由我们丫鬟上。
吵完了,我们几个还要众星捧月一般把小姐围在中心,真情实感地夸一句“小姐聪慧”。
能于闹市夸小姐,传旁人耳者,受上赏。
乌府抠门得很,上赏也就是晚饭加个鸡腿。
但乌府伙食不好,能加个鸡腿已经是极大的改善生活了。
我们几个大丫鬟都为了鸡腿不懈努力。
小姐的嘴也就越来越肿。
5.
看见主子又嘟起嘴装人淡如菊,从小被调教出来的本能让我想跪下来,替如妃辩驳。
幸亏系统及时弹出
“闭嘴躺平,积分增加四十。”
我默默退了回去,选了块比较平的地砖,在如妃身后跪倒趴下。
最近,我给自己缝了几个护膝,每次随主子出门都戴上,方便随时“跪的容易”。
主子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不辩驳,她想让我出头辩。
接收到主子的目光,把头锤地更低了。
皇上看向我,“你是如妃贴身侍婢,你可有话要说”
主子期待地看着我,听到我机械发声“俺也无可辩驳。”
皇上不急太监急。反正我也躺平了。
我垂着头,换了个松弛的姿势,被人拖出殿去。
一个眼神也没给身旁因为即将被打入冷宫慌乱到浑身发抖的如妃。
原来,主子也会怕。
我被打死的好姐妹怡秋,当时也是出来鸣冤,才被送进慎刑司拷打,在那熬了三天三夜未吐一词,才替如妃洗刷了清白。
那时候,主子让我送一锦盒无患子进了慎刑司,让怡秋一定要清清白白地出来。
我还记得那时怡秋失望怨恨的眼神,她替主子出头才遭此劫难。
她咬着牙熬了三天三夜,等得就是主子就她出来,没想到,等到的居然是盒无患子。
慎刑司的太监见这锦盒精致,还以为是主子送来打点人情,夺过来看了一下,又不屑地打翻在地。
本来已经停下的鞭子又舞了起来,怡秋身上又多了几条血痕。
怡秋的眼里的光在看到无患子的时候,就已经熄灭了,她一心求死。
但凡如妃肯送些金银打点,她都不会吃那么多苦头,也不会死。
可转过月来,她为了求子,在月桂树下埋了一锦盒的金银首饰,求月神赐子。
原来主子也知道神明尚且要吃供奉,怎么不知那慎刑司的恶鬼更要打点!
无非是高高在上,不把奴婢当人罢了,一个婢女,舍弃了也没什么可惜。
6.
被打入冷宫前,如妃被扔回宫里,让她收拾几件随身用品,一炷香后,冷宫的嬷嬷会来接我们。
回了宫,我抓紧时间兑换系统里的商品。
40积分可以买个好用的技能了。
我看了看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美颜术,承宠术,百宝囊,幸运值,终于选中了最适合我这个冷宫躺平侠的商品——任意门。
有了任意门,可以随心所欲,去任意想要去的地方。
拿了任意门,我就去了个城郊的客栈,给自己定了三天的客房。
然后回了宫,看着正坐在宫里悲戚地主子,她正握着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玫瑰簪子流泪。
看见我,她终于有了观众,“皇上一定是为了保护我,他是不会忘了我们墙头马上的情谊。”
“是,小姐聪慧!”我忍住恶心深情地夸赞她。
看着主子满意的点点头,我心里想,这簪子宫妃人人都有,一人一个花样,就差批发了。
这种批发的爱你也能认成独一无二。
这脑子,啧啧,真是绝了。
在无语中,我又动情地称赞了小姐几句。
终于,点燃的香只剩了点余烬。
真好。
不用替她收拾东西了。
冷宫嬷嬷进门后,诧异地看着只带着一盒护甲的主子,问道“就这?”
主子紧紧抱住盒子,踩着高高的花盆底,自以为矜贵地说,
“本宫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在乎陛下对我的情谊。
虽然身在冷宫,一定要过得体面。”
嬷嬷脸涨成了猪肝色,
“都进冷宫了,你愿意穿花盆底受罪可以,上面的宝石给我扒拉下来!”
7.
被嬷嬷一通秃噜,主子穿着冷宫毫无美感的粗布大衫,脚踩光秃秃剩个鞋面的花盆底。
饶是如此,依然高昂着头进了冷宫,绝不肯失了体面。
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奥,不,充其量是只锦鸡。
当我和她一起踏入冷宫的时候,锦鸡的毛也掉了一地。
因为她发现,我连个包袱也没带。
主子顿时大惊失色,“怡夏,你什么也没带,我们如何吃喝换洗。”
我从袖子里拿出一副自己昨夜刚削好的木护甲,淡然一笑“听娘娘的,有了这,一定能过得体面。”
主子嘟嘟的嘴角抽搐了起来。
她不顾体面冲向宫门,“嬷嬷开门,我还有些东西忘了带。”
宫门已经关了,任她如何叫都没有敞开一丝缝隙。
她终于理解了一点。
她不是来郊游的,没什么体面可讲。
主子失魂落魄回了残破的宫殿。
冷宫之内,一片寂寥与荒芜。
木门上的的朱漆早已剥落,门轴因年久失修而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梁上灰尘厚积,蛛丝悬挂,桌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椅背上的雕花早已磨损,坐垫更是破败不堪。
榻上,铺陈的锦被早已褪色,棉絮从破洞中透出,显得破败而寒酸。
我和主子一人带一副护甲,在冷宫的灰土里从天亮坐到天黑。
天色暗了下来,主子终于忍不住了。
让我把床上破絮拿起来,抖了抖灰。
主子捏着鼻子躺了上去。
这个时候,正是她平日时喝着燕窝,歪在锦缎被子上,给我们不厌其烦地深情回忆墙头马上的时候。
如今,她歪在榻上辗转反侧。
我睡哪里?她没问。
这不在她关心的范畴里。
8.
待她睡沉,我转头用任意门去了客栈。
客房收拾得干净整洁,桌子上的食盒,还放着四菜一汤。
狮子头香气扑鼻,翡翠豆腐口感嫩滑,松仁玉米香甜可口,再配上葱油饼和一大碗热腾腾的稠米粥,香的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粥足饭饱,我打了个饱嗝,躺进了晒得绵软的床上。折腾了一天,我还要赶紧躺平换点积分呢。
新续的棉花被褥厚实绵软,陷进去像进了云端,很快就沉沉陷入梦乡。
一觉醒来,天还未亮。
我回了趟如意殿,挖出来主子埋在月桂树下那一锦盒的金银首饰。
又用任意门去了御膳房里,顺了一碗燕窝粥,两个如意卷,回客栈美美吃了个早餐。
吃饱喝足,估计着主子这会儿也该饿醒了。
我带上那副木头护甲,摘了廊下的喇叭花,挤出汁子,给护甲上了点颜色。
然后,继续倚在冷宫的土门槛上,望着天空发呆。
冷宫这院子里的树还挺好看的,没人修剪有没人修剪的好处,枝繁叶茂,野花也多,草地里还不少蚂蚱。
今天的天气太好了,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叫得正好。
比虫鸣鸟叫更好听的声音,系统滴滴滴地加着分。
“宿主躺平姿势得当,积分?1”
“宿主躺平心态良好,积分?1”
“宿主累计躺平时长超过一个时辰,积分?1”。
我打开商城,用积分给自己兑换了一杯清脉饮。
喝下去,浑身地经脉都运转起来,我感到自己身体的不适被不断地排除,感觉一口气能挑八担水。
但我不能,劳动会扣除我的积分。
我眯着眼惬意地歪躺,听到屋里主子的声音。
“怡夏,去,给本宫打盆洗脸水来。
虽然在冷宫,一定要活的体面。”
以往在宫里,主子每次洗漱都是各色瓶瓶罐罐,可如今我们连把梳子也没带。
主子顶着一张斑驳的脸和一个鸡窝头走了出来。
我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主子,这里没有脸盆。”
主子淡然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暴跳起来
“你为什么不带!本宫要你何用。”
我摸着手上的护甲委屈地说,“主子,我都是照主子的意思做的,奴婢现在就去找盆。”
我嘤嘤嘤跑出门去,把坏心情甩在身后。
9.
这一次。我用任意门去了永安镇。
凭着记忆,我找到了少时居住的地方,甜水巷旁那棵大槐树下的宅子
少时,家乡发了大水,母亲带着我去京城投奔舅父,行至半路,母亲重病不治,她用仅剩的银两和我一同托付给了同乡,让她带我去京城。
可那同乡狼心狗肺,不仅贪了银两,还将我卖与路过的牙婆做了奴婢,我被转了几手卖进了乌府。
京城与永安镇相隔千里,我已经是孤儿,就在乌府安心呆了下来。
若非有了任意门,我这一辈子,再也回不到家乡。
院子外,一棵葫芦攀缘而出,如今已是霜降,葫芦已经成了黄色。
屋外,门环上虽染了铜绿,却不是无人居住的模样。
我推门而入,想着或许这里已经换了住家。
却不想,进门却看到了白发苍苍的母亲。
她的眼睛似乎是不太好,只问“姑娘可是走错了,你找谁?”
“娘,是我,是阿苗回家了。”
母亲手里的铜壶落在地上,留了一地的水,如同我们母女俩汹涌的眼泪。
母亲说,当日送走了我,她本来以为自己活不了了。
没想到遇到一个好心的医女,不仅免费替她医治,还给了她去京城的盘缠。
病好后,她急急忙忙赶去京城,这才知道我并没有被送进舅家。
待她费劲千辛万苦找到那同乡的下落,才得知他拿了卖我的钱去花楼喝酒,吃醉了失足一脚踏进河里,一命呜呼。
母亲失了孩子,到处打听不找,独自回了家乡。想着有朝一日,或许我会找回来。
这一等就是十年。
母亲熬白了头发,又哭瞎了眼睛。
如今我回来了。
母亲喜得抓着我的手不肯放,怕我再丢了。
我把锦盒里的金银珠宝在各地的当铺当了死当,一共换了三千两的银子。
拿了钱,我重修了宅子,添了些新家具,置办了新东西,又雇了邻居来照顾母亲,让她安心养老。
10.
在家中与母亲相处的日子虽好,只是系统的积分不再增长,不断提示我还是要回冷宫去做任务。
我带了个旧垫子,继续靠回到冷宫的门槛上,混日子才是我保命的法宝。
屋外的蟋蟀叫的正欢,比它们叫的更欢的,是我主子的肚子。
自我走后,没人领饭,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饿也是正常的。
到了午时,冷宫宫门处,几个嬷嬷抬着两桶饭菜,一篮子馒头走了过来。
打入冷宫的人数众多,乌泱泱一堆人快速围拢过去,开始抢其中一桶新做的。
而另外一桶,是昨天剩下的,已经微微透着馊味。
我看了一眼主子,她扶着门框遥望,满面悲悯,“即使到了冷宫,又怎能如此不顾体面。”
我支起摊平的身子,抻着头看了一眼,抢饭的的确是多。
我的系统恨铁不成钢地批评我,“看什么看,有热闹就看能叫躺平吗?
给我瘫着,再看热闹反扣两积分!”
我只能摆了个更平的姿势,闭上眼。
主子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几声,“你怎么还不去抢饭?”
我瘫着望向主子,“太不体面了,我宁愿躺着。”
她一脸怒色“你不去抢,本宫吃什么?”
我翻了个身“奴婢饿晕了,已经站不起来了。”
主子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按耐不饥饿,毫不体面地冲进人群。
这一会儿,今日新作的吃食已经抢没了,主子脸色铁青的端着一碗昨日剩下的馊饭回来。
进门前,她狠狠摔了一把已经缺了三分之一门框的破门,门内很快传来狼吞虎咽的声音。
没人替她负重前行,看来她也不能维持住人淡如菊的人设岁月静好。
11.
看主子吃得忘我,我用任意门去了御膳房。
陛下今日大宴群臣,御膳房正热火朝天,我顺手端了几盘子爱吃的,回了家中。
炖好的肘子色泽红亮,外皮酥软,酥烂而不失嚼劲,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母亲吃得赞不绝口。
主子在冷宫吃了三天馊水,
而我,用任意门在御膳房吃了三天的大肘子。
嗯,王御厨做的大肘子就是比李御厨做的好吃。
三天之后,主子受不了了。
吃馊饭容易拉肚子。
可她架不住饿,饿了还是要抢饭。
多年富贵,让她身娇体软,跑又跑不快,抢又抢不赢,等她散乱着钗发,衣衫不整的蹭到饭桶前,又只剩下馊饭了。
这简直是恶性循环,主子拉肚子拉倒整个房间都是馊臭味。
她说,“我是冤枉的,你去请皇上来,我要解释,我要鸣冤。”
我露出奔波儿灞的眼神“奴婢做不到啊”
12.
这个我真的做不到的。
冷宫一进,别说见皇上了,见谁都难。
在这里,只有一个选项,就是见阎王。
主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眼神里露出冰冷的杀意,
“本宫一定会出去的,你去办,追出冷宫也要办!”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她一眼,赶紧躺地更平了。
见我办事不力,主子动起了别的歪脑筋。
既然皇上兄弟已经用不上,她准备利用她引以为豪的女性魅力,给自己在冷宫找个新兄弟。
这几天,她转遍了冷宫,终于找到一处低洼积水处照了照,我们这没有镜子。
我看着她为了照镜子,暴躁地到处转悠,很想提醒,没有镜子她还可以用尿的。
这些天,她一直蓬头垢面,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也穿了多日,散发出一股子馊味。
人靠衣装,何况我家主子原本就没什么姿色,现在跟嬷嬷也没什么区别。
她裹着破絮出来,踹了躺在门口的我一脚,把脏衣服丢在我身上,让我去洗了。
我直起身子,用木护甲在粗布上一刮,衣服上立刻开了个口子。
主子头上青筋暴起,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我头一低往旁边一过,只听哧地一声。
主子的护甲扎进了门框上足足有一寸。
真,大力出奇迹。
这要是打在我身上,怕是要毁容。
护甲卡的太深,已经变形,主子使了许多劲,连脸都憋红了,不仅没拔出护甲,连手指头也没拔出来。
好巧不巧,这时天空咔嚓一道闪电劈过,轰隆隆一阵巨响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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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生孩子那天,女婿悄悄进了产房。
他用白月光的女儿换走了我的孙女,却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我不声不响,偷偷换了回来。
事后我私下告诉女儿,她却恋爱脑发作死活不信,不肯和女婿离婚。
「我知道你不喜欢景川,可你怎么能编出这种谎话?」
女儿认定和陆景川是真爱,将此事咽在肚子里。
直到十八年后,自称是她亲生女儿的姑娘满脸怨恨地找上门。
「要不是你没看好我,我怎么会在乡下待了这么多年?」
「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1
女儿生产那天,我在产房陪护。
疏雨累得在病床上睡着了,陆景川出去给她买车厘子,临走前嘱咐我先回去休息,产房仅有一张陪护床。
可孙女棠棠小小的一团,像极了小时候的女儿,看得我心都化了。
我怎么放心让她们母女在这?
产房里没有开灯,只有走廊昏暗的灯光。
我把没电的手机放在一边,将陪护床留给了女婿,打算盖着衣服缩在角落柜子旁睡一晚。
直到开门的声音传来,买车厘子的陆景川回来了。
他手里抱着小小的一坨。
开始我还以为是车厘子,直到他将那一坨放在婴儿床里,又把棠棠抱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
陆景川似乎很紧张,没有发现柜子旁的我。
我等了一会,悄悄地开门跟了上去。
他左拐右拐,拐到了另一个病房。
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激动的声音。
「陆大哥,多亏了你,我的女儿不能走我的老路,如果他还是……还是打我,我就和他离婚!到时候,我去把女儿接回来。」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女儿的。」
陆景川的声音意外的轻柔,却听得我攥紧了拳头。
「你放心,小柔,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她那个爸……未必会好好待她。」
我心中涌起怒火。
恨不得现在就进去撕开陆景川的真面目!
我的女儿刚刚为他生完女儿,他怎么敢做这种事?!
透过门缝,我瞧见和年轻女人拉拉扯扯的陆景川,他眼里的深情几乎要放不下。
可平日对疏雨,他却总是一副疏离冷淡的模样。
女人脸上浮出红晕,但她冷静地推了陆景川一把,示意他快走。
「你也不想我老公发现吧?」
陆景川恋恋不舍,但还是离开了女人,我连忙侧身躲在拐角处。
他走后,女人进了卫生间。
我踮起脚开门,悄悄抱起了棠棠,放回了女儿的病房。
又快速将那个小小的,哭声都不及棠棠大,却穿着一模一样小衣服的女孩送了回去。
路上很安静,甚至没看到护士和医生。
想到这是女婿找的私人医院,我冷了脸。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2
陆景川很晚才回去,而我一直穿着外套,守在产房附近,观察有没有来过。
顺便找了几个私家侦探,去查昨天那个年轻女人。
直到第二天,我才装作刚刚开完会,来了医院。
疏雨已经醒了,正慈爱地看着小小的棠棠。
「妈,你来了,快来看她,好可爱,长得像景川。」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棠棠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哪里像他了?」
陆景川听了这话也不尴尬。
他是我家的上门女婿。
我和前夫离婚后,一个人开公司带疏雨。
平时没太多时间和疏雨相处,不知不觉养出来一个傻白甜恋爱脑。
陆景川不过是个农村出来的贫苦大学生。
虽说上了一所重点大学,还算优秀。
但在我眼里,不及那些老友家的孩子们。
因此当初他们在一起时,我原本是不同意的。
耐不住女儿喜欢,不知道从哪个小短剧里学了一堆手段来威胁我这个妈妈。
喜欢,养着就是了。
我让陆景川进了家里的公司打工,平日压着他晋升的路,时不时给他些甜头,暗示以后公司就是他和疏雨的。
这几年,他还算老实。
没想到还是出了幺蛾子。
「疏雨刚刚生产完,我瞧了,这家医院的月子餐不行,你回去等厨师做完一并拿过来。」
陆景川应了下来,魂不守舍地收起手机,离开了产房。
我坐在婴儿床旁边,逗弄着玩小手的棠棠。
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昨晚守在这里,陆景川换走了棠棠,是我又把她换了回来。」
「这种男人不能要,离婚吧。」
疏雨惊愕地看着我:「妈,你说什么?!」
我将昨晚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疏雨却突然笑出了声,笃定地开口。
「景川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妈,你是不是短剧看多了,想编故事拆散我们?孩子都生了,别折腾了。」
「况且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棠棠是他的亲女儿!」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女儿。
3
早在昨晚,我就叫了人去调医院的监控。
可监控恰好在那十几分钟维修。
这不是巧合,但我却恰好没了证据。
「还能为什么,为了他的老相好!」
疏雨更加笃定。
「景川哪里来的老相好,他在大学时都不理睬旁人,出了名的清冷学霸,就连我追他都花了快一年。」
「当时他不要我的礼物,拒绝我的帮助,景川的品行我心里有数,你就别骗我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么个傻姑娘,居然是我生出来的?
疏雨认定了我是故意这么说的,甚至劝我说陆景川已经在公司落脚,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别再说这种话了。
「况且,他毕竟是棠棠的亲爸。」
看着她真心喜爱的模样,我叹了口气。
只能先把这事压在心里。
私家侦探的调查很快出来了。
那女人叫叶媛媛,和陆景川住在一个村子里,算是青梅竹马。
不过她没有陆景川好命,高中毕业就被家里强制嫁给了同村的混混。
五年里掉过两个孩子,都是被混混打掉的。
这次叶媛媛怀上孕后,听说了陆景川在 H 市。
不知怎么联系上了他,让他帮自己安排住院,又说服陆景川用自己的孩子换了棠棠的孩子。
两人联络得很谨慎,叶媛媛的丈夫经常家暴。
陆景川又有了疏雨,他不敢毁掉自己现在的生活,叶媛媛同样不敢让家暴的老公知道,毕竟陆景川根本不可能娶她。
看着照片上和疏雨三分像的女人,我冷静地关掉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信息。
前面那些是从蛛丝马迹里推断出来的,却没有实证。
甚至换掉孩子后,两人都没有联系过。
如果我现在和疏雨说这些,凭她的脑子也不会信。
去父留女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想到这,我决定把陆景川留下来,让他在公司做个透明人。
平时负责逗疏雨和棠棠开心就好了。
虽然女儿养废了,但不是还有孙女吗?
这几年公司也稳定了不少,是时候去用心培养下一个继承人了。
4
趁着疏雨刚刚产女,我架空了陆景川在公司的权力,借口让他多陪陪女儿和孙女。
「公司的事你已经熟悉了,以后做管理层不用天天盯着,趁着我还有精力,再多给你们留些东西。」
我说这些时,陆景川很快会意。
他神情带着不甘心,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按照我说的做。
且他确实也很爱陪着小小的棠棠。
透过棠棠,陆景川似乎在看着另一个人。
疏雨还以为父女俩关系好得不行,在一边傻笑。
我白了她一眼,将这两人推到一边,逗了逗摇篮里的棠棠。
棠棠快要满月,生的皮肤白皙,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见了谁都笑。
看着就让人喜欢。
可惜,叶媛媛的女儿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把孩子带回农村后,壮着胆子提了一次离婚,被她老公打了个半死。
男人嫌弃她生了个女孩,对她更差。
叶媛媛无从发泄,就把恨意发泄在小小的女孩身上。
那孩子也是可怜。
不过,关我什么事?
又不是我孙女。
棠棠满月宴时,陆景川给她戴上了一个小金锁,还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件朴素的小孩衣服。
像是手工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寄过来的。
疏雨感动得要命,当场就要给棠棠换上。
我淡淡接了过来,扔到了一边。
「小孩子皮肤娇嫩,你也不知道这面料她会不会过敏,以后再说吧。」
陆景川的笑容僵住,不情不愿地开口。
「听妈的。」
拎不清的妈,心思不正的爸。
这对父母我怎么放心把棠棠教给他们?
于是我干脆买了栋大别墅,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住在我眼皮子底下。
疏雨早就习惯了和我住在一起,无所谓地和陆景川说。
「妈平时很忙,又不在家,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机会见面,这样不挺好吗?」
「况且,你哪有钱给我买房子啊?」
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实话实说。
可陆景川的脸色黑得要命。
我心里想笑,突然觉得这个傻女儿也不全无可取之处。
就这样,疏雨一家三口住了下来。
陆景川开始还安心陪着她们母女,可是渐渐地有些慌了。
「妈,您年纪也不小了,该享享清福了,不如我去公司帮您?」
我笑着摆手,「哪里有你说得那么老?我还能干几年,我多给你们留点东西,到时候疏雨母女也能过得更好点。」
「况且出去应酬很累的,都是老油条,你应付不来。」
我故意带他去过几次酒局。
老友们被我提前知会过,连个正脸都不给他,只专心和我说着话。
即便我刻意提了陆景川几次,老友还是摇头。
几次下来,陆景川也有点怀疑自己了。
我安慰他,「你还年轻,和老油条打交道自然不容易,沉淀几年就好了。」
这一沉淀,就沉淀了十八年。
5
棠棠十八岁时,我送了她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疏雨委屈地看着我,「妈,你有点偏心了啊!我才有百分之三,棠棠怎么这么多啊!」
我淡淡笑道:「你的也给棠棠吧。」
毕竟留在她手里,可就成了婚内财产。
当初疏雨背着我偷偷领证,我连婚前财产保全都没来得及给她做。
疏雨不以为然,又笑着说自己的都是棠棠的。
她没吃过什么苦,更没缺过钱,不在乎这些。
陆景川就不一样了。
他皱着眉头,严肃地和棠棠说:「奶奶给你这么多股份,你可别当儿戏。」
棠棠笑嘻嘻地应了下来,又扑到我怀里撒娇。
「奶奶,我下周过生日,想请朋友们来家里开派对!」
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不过棠棠马上要进公司历练,让她抓紧时间玩玩也好。
我点头应下来。
吩咐秘书把棠棠喜欢的东西都摆出来。
「你想做什么奶奶都支持你,你可是奶奶唯一的孙女。」
原本想着,年轻人的活动我就不跟着掺和。
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
晚上我在三楼办公,棠棠带着朋友在花园开派对,却突然闹出了事。
刘姨跑上来焦急地喊我,「季董,出事了!」
棠棠从小成绩优异,开朗大方,和朋友们相处得很不错。
可这次,她却和人动了手。
我去时,沈家那小子站在泳池的一边,手里还抱着个浑身湿漉漉,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孩。
他愤怒地看着棠棠,阴阳怪气地开口。
「你推嘉岚也就算了,她好不容易爬上来,你竟然还打她?」
「季大小姐,能不能在乎一下普通人的死活?」
女孩眼睛一下红了,声音孱弱又透着一丝坚定。
「季小姐,我虽然穷,但不比你们任何人卑贱,请你尊重我。」
似乎瞧见了我,女孩眼里多了一丝光芒,她咬着唇开口。
「季董事长,这就是你们季家的待客之道吗?早听说您纵横商场,为人亲和公正,怎么会有这样的继承人?」
这话呛人得很,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的目光落在棠棠身上,她眼眶微微泛红。
想必是因为沈家那小子。
沈培洲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平时哪有这样说她的时候。
「我只看到,你在棠棠的生日派对上,在我季家的地盘欺负我的孙女。」
「保安,把他们一并请出去。」
那女孩愣了一下,面色惨白,还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恨意。
「亲孙女就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偏心吗?」
棠棠终于忍不住了,冲过来抱着我的胳膊,冷声道:「用不着你对我奶奶指指点点!」
「我都告诉过大家,今天在泳池边办派对,你穿着质量不好的鞋子站在那边,当然容易打滑。」
「我想告诉你小心些,去我房间换一双。结果你直接滑了下去,还硬要说我推的,我告诉你真相,你死活不信,不打你打谁?」
「我们家有监控,要我调监控让你看看吗?」
我低头瞧过去,那女孩脚上穿着一双廉价小白鞋。
此时被棠棠指了出来,她臊得满脸通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怨气。
「你就只知道听她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该偏心的人是我!我才是你的亲孙女!」
「我一出生就被调换了,是我替她受了十八年的苦!」
杯子砸碎在地上。
我一回头,瞧见了脸色惨白的陆景川。
以及当场愣住的棠棠。
6
我握住棠棠的手,冷冷地看着面前胡说八道的女孩。
周围全是吃豪门八卦的人。
我心知,如果今天不说明白,恐怕棠棠回到学校后就要被人指指点点了。
「季棠棠是我唯一的孙女。」
顾嘉岚的眼泪夺眶而出,神情不甘又充满了憎恨,从沈培洲怀中冲了出来,倔强地朝着我吼出声。
「你敢不敢和我做亲子鉴定!她抢了我十八年的人生,你们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果然和小说里一样,真千金回了豪门却不如假千金,还是得不到爸妈的喜爱。」
我已经不想和他们废话,平静地让保姆和管家清个场,将人带到了别墅中。
「亲子鉴定没必要做,棠棠和我季家人长得这么像,有必要向你一个胡说八道的人证明吗?」
棠棠从刚才就一直愣着,手心冰凉。
回过神来,也回握住我的手。
令我没想到的是,陆景川冲过来,上去就给了顾嘉岚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季家待着?」
「棠棠出生起就是我看着的,我怎会不知道谁是我的女儿?」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想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如此。
顾嘉岚的脸瞬间肿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亲爸,竟然说这种话?你当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有一腿吗?!」
「而且,我还有证据。长得像算什么?难道我就不像了吗?」
「这是那个女人的照片,你们最好看看清楚。」
她声音中的恨意不似作假,棠棠沉默地探过头。
顾嘉岚从手机中放出一张偷拍的照片。
老照片上是年轻的叶媛媛,时光飞逝,我差点忘了她的模样。
棠棠脸色泛白。
她清楚照片上的女人和自己的妈妈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她扭头,瞧见陆景川的神情后,更沉了脸。
我本想开口说出当年的事,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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