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人文] 有什么女主绝不回头的追妻火葬场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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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女主绝不回头的追妻火葬场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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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火葬场
大女主
有什么女主绝不回头的追妻火葬场爽文？

婚礼结束第二天，盛烨去接他的女兄弟，并带上了没放完的花筒。
两人嬉笑打闹，盛烨拉开花筒对他女兄弟说：「新婚快乐！」
我停下脚步。
与他结婚的是我，他和女兄弟互道新婚快乐？
两人笑闹着并未察觉，越走越远，留我一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我摸着小腹说：「宝宝，对不起，不能留下你呢。」
1
「新婚快乐！」
前方的短发女人忽然拿起花筒发射，笑着祝福男人。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也大笑地拉开另一根花筒，对着短发女人说：「新婚快乐！」
两人嬉笑打闹。
这一幕很温馨，路过的人都会心一笑。
如果我不是男人的老婆，也会驻地欣赏此幕的美好。
但前面和女人笑闹祝福的，的确是我老公呀。
我们昨天才举行的婚礼。
我愣愣地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与盛烨结婚的是我。
如果他和林鑫新婚新婚快乐了，那我该和谁快乐呢？
盛烨和林鑫已经走远。
我回过神，赶紧追上去。
小腹越来越痛。
昨天婚礼几乎没吃饭，凌晨 3 点起来化妆，晚上 12 点才睡觉，肚里的宝宝又开始闹腾，今天一天都没精神。
我不想出门，盛烨说他的女兄弟林鑫千里迢迢赶回来祝福我们结婚，总该尽地主之谊。
我说：「你去接她好了。」
盛烨冷笑：「忘了你以前干过的事？你嫉妒鑫鑫，总疑心我和鑫鑫有情，逼得她去国外。今天我和鑫鑫单独出去，你估计又会闹腾，别矫情了，走吧。」
盛烨他们都是富二代，盛烨家境最好，林鑫家破产后也比普通人好一点儿。
而我只是个贫穷的普通女人。
他们瞧不起我，我也很卑微。
我和林鑫因为争抢盛烨闹过矛盾，后来林鑫一气之下出国留学了，所有人都怪我逼走了她。
听盛烨这么说，我们一同去机场接林鑫，一同吃饭，一同送林鑫回家。
整个过程，肚子一直不舒服。
吃饭时只喝了一点汤，林鑫看到了，似笑非笑地对盛烨说：「看来苏颜还是不欢迎我，我就不该回来。」
盛烨面色微变，冷漠地看我一眼，故意亲自给林鑫夹菜，还夹到她嘴里。
林鑫惊呼：「这是老子最爱吃的东西！」
然后一口咬掉那块海参，朝盛烨吐吐舌头。
这是他们兄弟间的相处方式。
我曾为此发过脾气，他们觉得我大惊小怪，说：「我们一直都这样。」
他们称这种行为叫「给兄弟投食」，叫我不要多心，因为盛烨还有两个男兄弟，他们也会互相投食。
但我很膈应，强力拒绝。
在我坚持下，盛烨不再投喂林鑫，从那时起，盛烨的朋友圈开始排斥我。
今天，在我们婚礼第二天，盛烨居然又给林鑫喂食。
我什么话也没说。
莫名的疲惫。
吃完饭，林鑫送给盛烨一份礼物，然后高傲地对我道：「苏颜，我这人比较直，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所以我没准备你的礼物。」
我勉强道：「没关系。」
林鑫翻了个白眼：「没关系？呵呵，明明讨厌还要装！」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盛烨，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
我心头一凉。
之后我和盛烨送林鑫回家。
路上盛烨和林鑫有说不完的话，我独自一人走在后面。
他们聊从前，聊小时候，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兄弟。
那是我永远无法进入的话题，只能被排斥在外。
我都记不清有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形，他们在前面嬉笑聊天，我孤独地走在后面。
今天吃完饭出来，盛烨和林鑫又一路滔滔不绝地聊天，留我一人在后面。
以前我会难过嫉妒，现在的我又累又痛，连计较的心都没有了。
走着走着，前方的林鑫忽然拿出花筒，朝盛烨喷出花瓣，笑着说：「新婚快乐！」
盛烨愣了一下，居然也拿花筒喷她，笑着说：「新婚快乐！」
我停下脚步，脑子瞬间乱了。
什么意思啊盛烨？
昨天他才和我结婚，今天他便拿着我们婚礼上的花筒，和他的女兄弟互喷花瓣，互道新婚快乐？
愣神间，他们跨过了街道。
我情急下捂着肚子快步往前冲。
一辆货车呼啸而过，差点撞到我。
我赶紧往后退，脚扭了一下，身子摔倒在地。
盛烨自始至终没往我看一眼。
车流川流不息。
我眼睁睁看着盛烨和林鑫走远，没入人流中。
他们在那头。
我在这头。
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此刻，却恍如天堑。
我呆呆站了片刻，忽地放弃了。
2
没有通知盛烨，我直接打车回家。
也没去医院，自己洗完澡便蜷缩在床上沉沉入睡。
曾经我受不了，向盛烨提分手，他却不同意。
后来妈妈生病，盛烨替我付了 100 万的医疗费。
从此我便不再闹腾，继续卑微地当他女友。
欠他的。
半梦半醒间，一股力量用力摇晃我。
我勉强睁开眼睛，对上盛烨阴沉的脸。
「什么时候走的，不说一声，电话也不接！」
我勉强道：「看你们玩得开心，不想打扰，回来我就睡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说：「没电了。」
说完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盛烨生气地摇晃我：「起来！」
我彻底清醒，坐起身：「怎么了？」
盛烨说：「去给林鑫道歉。」
我迷茫：「为什么？」
盛烨说：「你今晚不声不响离开，林鑫以为你又吃醋了，非常着急，为了找你崴了脚。」
我苦笑：「这也能怪我？」
盛烨：「不怪你怪谁？」
……也对，反正只要林鑫出事，都怪我。
在盛烨的拉扯下，我穿好衣服，在凌晨三点钟跌跌撞撞地赶到林鑫家，向她道歉。
坐在车里，腹痛加剧。
我一句话也没说。
两个月前，我刚发现自己怀孕，十分高兴地告诉盛烨。
盛烨并无喜色，反而质问我：「你是在用孩子逼婚吗？」
我愣在原地，嗫嚅道：「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消息而已……」
正巧林鑫打电话邀约，盛烨摔门离开。
我坐在马桶上流了很久眼泪，小腹忽然疼痛，内裤也沾满血迹。
我吓坏了，赶紧给盛烨打电话。
盛烨从林鑫家里赶回来，不耐烦地送我去医院。
检查后医生说落红是正常现象。
盛烨很生气：「大惊小怪！」
我尴尬得满脸通红。
不久，林鑫和几个朋友赶到医院。
她看我一眼，笑着对盛烨说：「原来是苏颜又吃醋，特意弄个苦肉计叫你回来啊？这么大的阵仗，我们还以为出大事了呢。对了苏颜，我得解释一下，盛烨虽然在我家，但不是和我单独在一起，其他兄弟也在哦。」
盛烨立即质问我：「你知道我在林鑫那儿，故意使计让我回来吧？都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我和林鑫只是兄弟！你为什么就这么小心眼，非要和她作对呢？」
我百口莫辩。
等林鑫他们离开，盛烨阴沉着脸不说话。
我的心渐渐冰凉，小声说：「你若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打掉……」
盛烨暴怒：「谁说不想要了？」
我愣了一下，渐渐欢喜。
盛烨，想要这个孩子！
那次过后，我努力不去打扰盛烨，可我刚怀孕，身体经常不舒服，有时候血流得挺多，去医院的次数自然多。
落在别人眼里，我很装。
林鑫更是戏称我「怀孕了就忽然娇弱了」。
她是那个圈子的团宠，一句话后，自然有无数人替她冲锋陷阵，对我冷嘲热讽。
「怀孕了连路都不会走了啊？」
「绿茶就会装，也不知道盛烨为什么选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是仗着怀孕拿乔呢。」
盛烨的兄弟们越来越讨厌我，盛烨也认为我老用怀孕牵制他。
可我每次问他要不要这个孩子，他都说要，从未动摇过。
哪怕受再多委屈，我都以为他是爱我的。
毕竟，他反抗父母和我领了证，还在昨天举办了婚礼。
婚礼敬酒环节，朋友们调笑他：「盛烨，年纪轻轻英年早婚啊？」
盛烨笑道：「要不是有了孩子，谁会这么早结婚呢？」
我站在旁边，尴尬无比，心中冰凉。
坐在车上。
望着远处黑夜里的点点霓虹，我一言不发。
盛烨忽然停下跑车，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该死的，你就不能向我道个歉吗？」
我疑惑回头望他。
他忽然握住我的后脑勺，激烈地吻我。
动作太突然，我趔趄着往前倾，肚子磕碰到东西，一阵刺痛。
我用力推开他。
盛烨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苏颜！」
我说：「有点不舒服。」
盛烨不相信，大怒：「你忽然消失，又不接电话，我怕你出事，找了你足足一个小时！结果回家发现你在睡觉，你不该向我道歉？」
我抿抿唇，低声说：「对不起。」
「就这样？」
盛烨用力拍方向盘，喇叭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好样的，我刚才在想，如果你向我道歉，识趣点儿，我就不带你去向林鑫道歉了。现在……走吧！」
他一踩油门，兰博基尼闪电一般窜出去。
巨大的惯性让我猛然撞到椅子上，头晕目眩，想呕吐。
小腹前所未有的疼痛，温热的血液依旧汩汩流淌，我却始终没有向他多说一句。
他为了孩子不得不娶我。
我想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盛烨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3
抵达林鑫的家。
下车时，我感觉应该流了很多血，裤子都快湿透了。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鑫拄着拐杖开门，非常惊讶地看到我们出现在她门口，嘲讽道：「哟，我们娇弱的小嫂子也来啦。」
盛烨依旧在生气，语气很不好：「苏颜又使小性子，我带她来向你赔礼道歉。」
林鑫翻了白眼：「用不着，我可是男人，不像女人那般小心眼，一言不合就悄悄离开，搞得别人大半夜四处寻找，某些人能不能不要再给人添麻烦了？」
我原本想尽快顺从地道歉离开，但林鑫的嘲讽让我咬紧唇。
盛烨瞪我一眼：「还不快点儿道歉，人家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祝福我们结婚，你却又耍性子。」
耍性子？
所以就算我道歉，也没好结果吧。
我倔强地说：「我不道歉，她扭伤脚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让你们找我。」
林鑫似笑非笑地看向盛烨：「听听，怨气很大啊。大半夜把我叫醒，原来是让我道歉的？」
盛烨神色微变，扭了我一把：「道歉！」
我来了脾气：「不。」
啪！
盛烨一巴掌扇我脸上。
打完，他似乎有些呆愣。
我捂住脸，深深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身跑开。
我是个贫穷的女人，和盛烨在一起后，他的富二代朋友们都看不起我。
尤其是林鑫，带头霸凌我。
最开始和盛烨在一起时，我偷偷瞄到聊天记录。
盛烨：【不聊了，要陪女友。】
林鑫：【哇靠，女人就是麻烦，烨哥都要变成三好男人了。】
林鑫喜欢用「老子」自称，说话大大咧咧，还说「女人就是麻烦」，甚至她的名字也很中性。
我一直以为，林鑫是个粗犷的男生。
还特意打听她的喜好准备礼物，直到盛烨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们，我才知道林鑫是女人。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老是以男人自居，贬低女人，说「女人就是麻烦」「女人就是小心眼」「女人就是矫情」，但她是盛烨很看重的女兄弟，我很费心地讨好她。
然而，无论我做什么，她都讨厌我。
我一直在忍耐。
最多在林鑫抢走盛烨时，故意争抢过几次。
然后我就变成了「不让男友和兄弟玩的小气贱女人」。
林鑫性格「直爽」，说话「直接」「敢爱敢恨」，每次都丝毫不给面子地骂我，说我绿茶，说我装，讨厌我。
今夜，盛烨为她给我一巴掌，我心如死灰。
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前所未有的的孤独。
不久，盛烨开车追了出来，彻底爆发：「苏颜，别以为结婚了就可以肆无忌惮！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闹，我们就离婚！」
我扭头看他，说：「好啊。」
盛烨愣住，用手指着我，像是气得说不出话来，片刻道：「苏颜，你牛，自己走路回家吧！我今晚要和林鑫在一起！」
说完，他开着跑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在前方掉头进林鑫的小区。
我的头发在黑暗里飞舞，遮挡住我模糊的视野。
啊，看吧，真正任性一次，他就不要我了。
穷女人试图嫁入豪门的下场。
或许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腹痛如刀绞。
我掏出手机呼叫 120，费劲地坐在路边。
无意间摸到裤子，路灯下，一手掌的血。
如果盛烨知道我流产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用猜。
他和他的朋友们一定会说：「苏颜又在耍性子，明明腹痛还不说出口，搞得孩子流产了。」
反正，都是我这个用怀孕装娇弱，用怀孕逼宫的绿茶贱女人的错。
没事了。
孩子已经没了。
一切都结束了。
4
不知道等了多久，120 停到我身边，将我带走。
医生见我有意识，问我：「你老公电话多少？让他赶紧过来！」
我说：「我没老公。」
医生愣了一下，还想再问，我说：「我自己可以。」
到了医院，我颤抖着在手术单上签字，随后被紧急送进手术室。
孩子才不到三个月，很顺利拿出了。
我也没受到多大的伤害。
「为什么不早点来医院呢？」医生问。
我没说话。
我故意的。
可确认孩子真的没了那刻，我的心又如刀割般难受。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是如此期待它的到来。
曾经肚子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紧张不已，非要去医院看看，让盛烨心生厌烦，觉得我小题大做。
如今，我却故意让它离开……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医生连忙安慰我：「我的意思是早点来你就不用受罪，并不是说能保下胎儿的意思。其实好胎前三个月不用保，如果保不住，说明胎儿有问题，早点流了，对身体的伤害比较小……」
我愣愣地听着医生说，悲伤渐渐消退。
原来好胎根本就不用保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孩子早就知道我和盛烨有问题，不愿来到我们身边？
原来我怀孕后身体如此虚弱，经常腹痛流血，都是因为它想走，不愿意来。
休息了一个晚上，我出院了。
昨晚看似凶险，其实问题不大。
回到家，屋子空荡荡的，盛烨不在。
我恍惚了会儿。
他应该在照顾林鑫吧，昨天林鑫脚扭了，似乎很严重。
曾经我会嫉妒、悲伤，但现在我的心空荡荡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好像那些情感，连同胎儿被一并拿走了。
我应该要坐小月子。
可盛烨要照顾林鑫，应该没空照顾我。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去包了个酒店，又请了个月嫂照顾我。
身体必须养好。
毕竟以后还要活几十年。
在酒店的三天，我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偶尔下床活动活动筋骨。
实在睡不着，就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我喜欢设计衣服、首饰。
似乎也擅长这个。
我们家很穷，但从我的外貌上根本看不出一点迹象。
因为我天生擅长打扮、设计。
很多衣服都是我自己设计，自己穿，别人都误以为我穿的是高端货。
结婚前，有公司举办设计比赛，我已经进入决赛。
婚礼头一天，我提交了作品，如今无事可做。
写写画画让我头脑干净简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忽然响了。
我瞥了一眼。
盛烨打来的。
真意外，他居然过了三天才给我打电话。
我曾以为他第二天看到副驾上的血，会打电话询问，结果他没有。
原来我如此不重要。
我已经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事实。
我按下接听键。
「在哪儿？」盛烨紧张地问。
我说：「在娘家。」
他问：「孩子没事吧？」
我微微一顿：「没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告诉他实情。
或许不想他来打扰我吧。
我想清静地过小月子，不想见到他。
他生气道：「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冷漠地说：「你知道的，我经常流血，去医院检查又没事。」
盛烨说：「是啊，你总是大惊小怪。」
我说：「对，今次查出来也没问题，我想在娘家住几天……」
盛烨冷笑：「没事回什么娘家？我们还度不度蜜月了？」
我沉默片刻，想起我们曾约定去欧洲蜜月。
孩子刚好三个月，胎象稳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因怀孕，我精心挑选悠然舒适的路线，导游、酒店全都订好了。
那时候我多欢喜啊。
没想到，就在胎儿满三个月前两天，我流产了，也不想去蜜月了。
心头一酸，我没说话。
林鑫的声音忽然响起：「不会是因为那晚的事又在闹脾气吧？到时候我又成罪人了，我就说那晚该我道歉的嘛。」
盛烨立即生气：「苏颜，你马上回来。」
我没说话。
林鑫笑：「烨哥，你打了她，她在等着你低头呢。」
5
盛烨怒道：「明明是她的错，凭什么要我低头？肚子不舒服憋着不说，一声不吭回家睡觉，故意不接电话，害得我们找半天，也害你崴脚。让她道歉，她答应了，事到临头又反悔……太作，欠收拾！」
不出意外的谴责，我的心情毫无波动。
林鑫戏谑道：「要不我道个歉吧，然后圆润地滚回英国，再也不回来，这样苏颜应该会消气。」
「让她滚！」
盛烨怒道：「她不想度蜜月，反正你要回英国，我们去度！」
我安静地听着。
不爱一个人后，听到他的威胁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知道自己放下了。
盛烨道：「苏颜，听好了，如果你不回来，我和林鑫要去欧洲度蜜月。」
我在房间内无声地笑了笑，说：「去吧，好好玩。」
然后第一次，我先挂掉电话。
主动挂电话，一直是盛烨的特权。
现在，我使用了这个权利。
手机很快又响了，盛烨的名字在屏幕疯狂跳动。
我摁了，他继续打，我继续摁，最后拉黑。
解决掉盛烨，我在纸上涂涂画画。
我能想象他有多暴怒，也能想象林鑫会如何刻薄地贬低我，然后将这件事传给几个兄弟，添油加醋地贬低，带领整个圈子嘲笑我。
无所谓了。
他们骂我捞女也好，绿茶也好，小气贱女人也好，都无所谓了。
我没告诉任何人流产的事。
也没告诉家人。
家人是一群虚荣势利的吸血鬼。
如果我告诉他们流产，他们只会怪我没保护好孩子。
我在盛烨面前如此卑微，根源就在于我的家庭。
那次听到妈妈生病后，我焦急地带盛烨去医院。
妈妈在他面前哭穷，爸爸和弟弟求盛烨给钱的情形，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我永远忘不了盛烨嫌恶的眼神。
盛烨爽快给了 100 万，出医院后搂住我的腰说：「啊哈，故意带我到附近约会，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我说是巧合，盛烨明显不信。
回去后，他在床上用新东西、新姿势，狠狠地折腾了我两天。
我没法拒绝，因为我家收了他的钱。
亲密的时候，我并没有快乐，只感觉耻辱。
这种感觉让我很混乱。
我无法判断，我和盛烨到底是什么关系。
纯洁男女关系？
金钱买卖关系？
他的朋友们通过这件事，认定我是捞女。
林鑫笑：「我就说吧，这种高端绿茶不要包，不要贵重礼物，不是清高，而是想要更多。看看，这不就一下子捞走 100 万？」
我抬不起头，心里生出一个强烈想法——我要和盛烨结婚。
以此证明，我和他之间，并非金钱关系。
所以我忍耐、忍耐，不停忍耐……
还好，如今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开始列离婚协议。
第二天，我掏出手机刷朋友圈，忽然发现林鑫发的文字。
【要和某人去欧洲度蜜月了咯！】
配图却不是她留学的英国，而是法国的埃菲尔铁塔。
我知道她是故意发给我看的。
因为她这个朋友圈下面，一个点赞和评论都没有。
她是那个圈子的团宠，一般发出来都有很多人点赞评论。
所以，我可以推断出，她应该设置成仅我能看。
她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了。
【和某人去吃夜宵咯。】
【和某人去玩咯！】
仅我可见，然后很快删掉。
或者发给我，又很快撤回。
曾经我看到后很伤心，忍不住打电话查盛烨在哪儿。
盛烨非常生气，他的朋友们认为我不懂事。
这次我看到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瞄了一眼电脑里的离婚协议，只有释然。
有情人终成眷属，反正要和盛烨离婚了，那就祝福他们吧。
于是我把林鑫的朋友圈截图，然后发到自己朋友圈，真诚道：【恭喜得偿所愿。】
朋友圈炸了锅，问我林鑫什么时候结的婚，男方是谁？
我回复：【林鑫应该没结婚吧。】
【那为什么要度蜜月呢？】
【她应该要代替我和盛烨蜜月。】
众人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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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修时，林羡的青梅从我书包里翻出一片散装卫生巾。
她举着卫生巾，当众问我：「楚郁，你家里都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满堂哄笑里，有同学八卦心起：「林羡是不是喜欢楚郁啊？」
「胡说，林羡怎么可能喜欢这种穷鬼？」青梅抢先回答。
而林羡没有反驳，他只狼狈地落荒而逃。
就好像喜欢我，对他而言是件很羞耻的事情。
于是，我远远避开了他，报了所和他天南海北的大学。
可没想到，两年后林羡来了我的学校，还以交换生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教室门口，他红着眼眶颤声问我：
「不是约好了念一所大学吗？楚郁，你怎么能食言呢？」
1
我和林羡回教室时，赵婉意手里正拎着我的书包。
我莫名其妙地问她：「你在干什么？」
她笑嘻嘻地说：「楚郁，刚刚有只虫子爬进了你的书包，我帮你把虫子找出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伸手想拿回包，她却退后两步，低头闻了闻我的书包，皱起眉来：「楚郁，你这包怎么有一股怪味啊？」
「我听说你家里穷，你该不会为了节约水费，从来不洗书包吧？」
说完，她噗嗤一笑，睁大眼睛状似好奇地问我：「那你是不是也不洗澡啊？」
「难怪坐在你前排，我上课时总能闻到一股馊味。」
她这话说完，班上同学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带着点鄙夷，又带着点嫌弃。
同桌立刻将椅子和笔袋往边上挪了挪，想离我的座位远一点。
我忽然就有些难堪，紧紧攥着手，告诉她：「我夏天每晚都洗澡的。」
「可要是你不臭，虫子怎么偏偏往你的书包里钻呢？」她笑了起来，直接拉开了我书包的拉链。
「同学们都屏住呼吸，我要开她的包啦。」
我上前想夺回书包，但赵婉意抓得很紧，分毫不让。
拉扯之间，书包里的东西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没有虫子，只有书、餐巾纸、钥匙，还有一包卫生巾。
赵婉意像是没见过卫生巾，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蹲下身捡起来，当众问我：
「楚郁，这是什么呀？」
2
不等我回答，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卫生巾啊。」
「诶，同学们，是我孤陋寡闻了，从没见过这个包装的卫生巾。你们有谁知道这是哪个牌子的吗？」
她走到讲台上，举起卫生巾，高声问大家。
底下瞬间议论纷纷。
「没见过，但是看包装感觉好廉价啊。」
「这好像是网络上那种散装卫生巾。」
「对对对！散装卫生巾，质量差，所以便宜，100 片还不到十块钱。」
赵婉意转头看我，脸色悲悯：「天呐，楚郁，你也太不自爱了吧，连三无产品都敢用。」
「你家都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闻言，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我垂下眼睫，紧紧攥住校服裤管，死死咬着唇。
我家是很穷，今年格外难熬。
除了我，家里只有妈妈和奶奶两个人。妈妈在工厂上夜工，奶奶在菜市场卖卤味。
年初，工厂因为行情不好倒闭了，妈妈因此下岗。奶奶突发急性心肌梗塞，送去医院后抢救了回来，可医疗费搭进了家里的全部积蓄。
家里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我将赵婉意手里的那片卫生巾拿了回来，尽量平静地说：「我知道散装卫生巾对身体有害，但我有难处，只能买这个。」
她弯起眼眸，笑眯眯地说；「楚郁，要不然你求求我吧。我有钱，你求我，我就帮你买一盒七度空间卫生巾，还可以给你买加长版的。」
底下同学都在看我，这种可怜又厌弃的目光让我无措。
我听见自己艰涩地说：「不需要。」
赵婉意深深叹了口气：「楚郁，你都这么穷了，何必死要面子呢？我和你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羡突然将书本砸在了课桌上，烦躁地打断了她：「够了！」
「晚自修是让你读书的，不是让你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他搁下了笔，从座位上抬起头，眸中尽是冷意。
「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做做抽屉那些空白的试卷。」
他这话说完，全班刹那安静下来。
大家都低头拿笔，各做各的事情。
连赵婉意都讪讪地从讲台上走下来。
偏偏有个后排的男生在这时八卦心起，低声问他同桌：「赵婉意不是林羡的青梅吗？林羡为了维护楚郁，怎么连赵婉意都吼？」
「他是不是喜欢楚郁啊？」
全班安静的时候，他这番话就显得格外突兀。
不止他的同桌，连和他隔了好几排的我都听见了。
赵婉意立刻走到那个男生桌前，重重拍了拍桌子：「别胡说，林羡怎么可能喜欢她那种穷鬼！」
我蹲下身捡书包的手一顿。
3
林羡是富家公子哥，在学校里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初次见面，是个雨天。
我没带伞，只能用手挡雨，跑着回教室。
他撑着把伞，经过我时，默默将伞举在我的上方。
两个人没说一句话，却同撑一把伞走过了一段路。
后来林羡成了我的后桌。他总爱在自修时用笔帽戳我后背，让我给他讲题。
给他区分单词用法时，我说 stare 是「盯着」的意思，没有感情，要加副词修饰。
他放下笔，直勾勾地盯着我，半晌连耳尖都在泛红，轻声问我：「可是盯着，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正值黄昏，夕阳的光落在他的发上眉梢，他手撑着下巴，朝我莞尔一笑。
我心跳的节拍忽然紊乱，慌忙回过身，假装低头写作业。
可一时间思路全无，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许久，才发现原来自己写的都是「林羡」。
第二天体测，测心率时我排在他的前面。
我测过后就在边上等他。
他检测时，偏头看向了我，四目相对片刻，不知是谁先红了脸颊。
护士忍不住开口，让我们别再对视了，再看他的心率都要不齐了。
所以林羡喜欢我吗？
我想，大概是喜欢的。
可赵婉意的话还在继续。
她的嗓门很大，不知道是对后排的男生说，还是在对我说：「林羡是什么出身，你觉得他可能自降身份去喜欢楚郁吗？」
「单单林羡腕上那块表，把楚郁全家卖了都买不起。他们身份差距大着呢。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谈什么喜不喜欢？」
但随后，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林羡将英语书砸到了她的面前，眉目之间尽是戾气。
「赵婉意，闭嘴。我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
随后他起身，在人群的注视下，朝我走来。
4
林羡似乎想帮我一起捡书包里的东西。
可赵婉意不依不挠地喊住了他：「阿羡！」
她问林羡：「你还记得我们年初路过的菜市场吗？」
「那里有个卖卤味的老太婆。她的衣服旧得像几十年没洗过，浑身脏兮兮的，都快被卤料腌入味了。我记得当时你路过她时，不仅加快脚步还要掩住口鼻。」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楚郁的奶奶。」
林羡走向我的脚步生生顿住。
那双限量版的球鞋停在离我三步远的位置。
「对了，和我们同个别墅区的胡成铭，他家里不是新请了一个保姆吗？也是巧了，那个保姆居然是楚郁的妈妈。她妈下岗后实在找不到工作，就跑去给人当住家保姆了。」
林羡像是在原地生了根，再也没有朝我挪动半步。
赵婉意的语气越发轻快起来：「还有啊，之前我们坐在车上时，不是路过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贫民窟吗？你当时还说，家里的狗都住不惯那种地方。」
「可楚郁就住在那里诶，她还在那种地方住了十几年。」
明明家里穷不是错，可这些事实被当众剖开，血淋淋地揭露在人前之时，自卑感几乎要将我彻底吞没。
「所以啊，阿羡你一定不喜欢楚郁，对吧？我这是在帮你澄清谣言，要不然流言传到了我们那个圈子，你连头都抬不起来。」
赵婉意像是把我所有的自尊心都放在地上践踏、碾磨。
那一刻，我迫切地希望林羡能够说一句反驳的话。
但凡他能反驳一句，我都觉得自己不会有那么难堪。
可是，没有。林羡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低着头，看见那双限量版的球鞋终于闯进了我的视野之内。
到我面前时，似乎停顿了那么一秒钟。
然后，从我身边路过。
林羡身形狼狈，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将书包重新塞回了抽屉，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明明我身上没有怪味，明明我也是很爱干净的女孩啊。
可为什么，喜欢我对他而言，会是一件这么羞耻、丢人、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那天直到晚自修结束，林羡都没有再出现。
距离高考只剩一周。这一周的时间，我的后桌始终空空荡荡。
林羡一直没来上课。
赵婉意笑眯眯地对我说：「楚郁，林羡怕和你扯上关系，都不敢来学校了。」
我没有理会她，尽量沉下心来安心备考。
高考正常发挥，我考了一个还不错的成绩。
志愿系统关闭的前一晚，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林羡的来电。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楚郁，你志愿填了吗？」
「我是来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5
赵婉意翻我书包的那晚，我和林羡一起从办公室出来。
回教室之前，林羡还在说：「楚郁，你会和我一起去北京念大学，对吧？」
我哑然失笑，反问他：「如果我不和你一起去呢？」
晚风吹起少年的刘海，他转头盯住了我，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如果你不去的话，那我只能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回穿梭。」
「我想能常常见到你。」
那时的月色太过温柔，我的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不由自主地说：「好，我也去北京。」
林羡弯起眼眸，告诉我：「毕业后，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办公室到教室，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可是他的步子放得很小，走得很慢，和我一起，硬生生把五分钟翻倍。
「嗯……到时候，我也有话想和你说。」我轻声说。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此刻，在电话里，他和我说：「我已经报了法大，在北京等你。」
那头有些嘈杂，我听到了一个女声问他：「小羡，和谁打电话呢，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找女朋友了吧？」
接着赵婉意的声音响起：「阿姨，什么女朋友，就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
「她妈妈是胡家新请的那个保姆。阿羡看她可怜，就经常帮帮她。」
「哦，是吗？」先前的那个女声再次传来：「小羡，和妈妈说说，真的只是普通同学吗？」
沉默了片刻后，我听见林羡说：「嗯，是我的前桌……」
后面的话我没听见，他已经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
既然我让他羞于启齿，何必非要与我到同一座城市呢？
真没必要。
我的首志愿填了武大，而后删除了林羡的联系方式。
少时懵懂的爱意，在疯狂滋长之后，被扼杀得连灰都不剩。
到武汉后，我四处兼职，想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忙碌地穿梭在学校和工作之间，我已经许久没有想起林羡，也没有那种心脏钝疼的感觉。
所以两年后再遇见林羡时，我实在猝不及防。
6
我去办公室送材料时，听到辅导员说，今年有两个校外交换生分到我们班，交换一年。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生走过来。
「是赵婉意吗？」
听见辅导员念这个名字时，我愣在原地，随后转念一想，没准只是同名同姓。
但帽檐下抬起的那张脸太过眼熟。
她说：「好久不见啊，楚郁。」
赵婉意抬起自己的左手，将手指上的钻戒展示给我看：「两年没联系，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和林羡订婚了。」
我木然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听见辅导员说：「林羡？」
「哦，原来另一个交换生是你未婚夫啊。」
辅导员和赵婉意聊了起来，我起身去教室上课。
可在拐角处，我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半倚着墙上，低头看着手机，刘海微微遮住漂亮的眉眼。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这是谁。
我装成没有看见，径直从他面前路过。
他却适时开口：「楚郁，现在和我连声招呼都不打吗？」
我平复下所有心绪，礼貌地扯了扯嘴角：「欢迎来我们学校。」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可林羡蓦的站直，攥住了我的衣袖，再一次唤我名字。
「楚郁。」
我烦躁地回头，只见他忽然就红了眼眶，堵在教室门口颤声问我：
「不是约好了去一所大学吗，为什么要食言？」
「楚郁，把我一个人丢在北京，你的心不会痛吗？」
我眨了眨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我的心有什么好痛的？
我抿唇看向了他，正准备回答时，上课铃声响了。
一起响的，还有赵婉意的那声「阿羡」。
趁着林羡回头的空档，我转头进了教室。
没多久，赵婉意和林羡也走了进来。
这节是专业课，来上课的都是院里的同学。突然多了两张生面孔，大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课后，赵婉意笑着和身边的同学介绍自己的身份，不知怎的就把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
「说来也巧，楚郁还是我的高中同学呢。不过有两年没联系了。」
「楚郁。」她突然大声喊我的名字，拔高音调，当众问我：「你家现在还那么穷吗？」
「是不是还在用散装卫生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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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陆时宴三年，我觉得累了。
拉黑他的账号。
避开所有跟他有关的场合。
陆时宴的好兄弟们打赌：「猜猜这次桑妤能坚持多久。」
我放出狠话，「我要选一个旺我财运的男人。我不会再喜欢陆时宴了。」
当晚。
陆时宴堵住我。
亲一下……转账 52000。
他搂着我的腰，眼神霸道又强势，「谁是旺你财运的男人？」
「说错一个字。」
「就亲一下。」
我还没回答。
我刚养的傲娇金丝雀就扯过我。
扔下一麻袋的钻石。
砸陆时宴脸上，「这么点钱？给我们大小姐买小蛋糕都不够。」
1
陆时宴没回我消息。
但他在朋友圈给学妹点了个赞。
我突然间觉得好难过。
点开陆时宴的微信：
【失败女人第一步。】
【就是期待男人的消息。】
【不怪你，宝宝。】
陆时宴这次秒回。
非常高冷，且出现频率极其高的：【？】
我看着满屏的绿色。
简直就是 joker 行为大赏。
于是鼓起勇气给他回了八个字：【怪我自己男人太少。】
2
陆时宴还是不回。
身为我的男朋友。
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我身边有没有别的人。
我很没出息的问他：【你真的不怕我喜欢上别的男人吗？】
陆时宴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我：【你确定要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
好吧。
霸道总裁陆时宴总是很忙。
他所有的时间都很宝贵。
宝贵到不会回答我任何弱智小问题。
比如我上一条转发他的某音：【我买了两盒瑞士卷，但我跟孩子都想吃，你会怎么分呢？】
陆时宴已读。
但不回。
再比如。
上上一条。
我问他：【今晚要一起过圣诞节吗？】
3
陆时宴不回我。
但我猜他忙完后。
肯定会跟我这个女朋友去过圣诞节的。
于是我又哄好自己。
DIY 了一块柠檬蛋糕去他公司楼下找他。
他在忙。
我就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等他。
我还写了一封信。
【陆时宴，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岁岁年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哦~】
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
包装精美的小蛋糕被拆开。
我以为是陆时宴吃的。
结果发现是陆时宴的学妹，吴琳。
她捧着小蛋糕冲我微笑，「桑小姐厨艺不错。」
4
一块都没给我留。
我太委屈了。
但还是调整好心情。
看着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陆时宴，「你忙完啦？饿不饿啊？我请大家吃饭吧。」
陆时宴还没说话。
吴琳就站起来，「不用了，我吃蛋糕吃饱了。学长，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起身。
往外走。
又像是记起什么。
折返。
然后在陆时宴身前站定。
「瞧我这记性。」
她冲我笑了一下。
接着贴身靠近陆时宴。
当着我的面。
她从陆时宴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口红。
然后看着我道：「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地方放，才让学长帮忙装一下的，桑小姐不会计较吧？」
5
计较！
我心里都快憋屈死了。
但我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没关系的，你穷得连包都买不起，让我男朋友装一下也正常。」
吴琳被我气走。
陆时宴扯着领带，「至于说话那么阴阳怪气？以为都像你一样是富二代？」
我咬牙，指着桌上没吃几口，但是被蹂躏得乱七八糟的柠檬蛋糕，「那你看到蛋糕上的那封信了吗？」
陆时宴拿起外套跟车钥匙。
很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
又很轻描淡写地回我：「嗯，看到了。所以你现在走吗？让吴琳一个人回去我不太放心。」
我深吸气，再吐气。
努力压制住心中翻涌的怒火，「你都看到了还把蛋糕给吴琳吃吗？」
不能再买一份？
不能打车让她回去？
就非得亲自送？
我简直要被陆时宴气死了！
他眉宇间都是疲惫，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桑妤，那只是一块蛋糕。谁饿了就去吃啊。」
「那不只是一块蛋糕！」
汹涌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
我气呼呼的撞开陆时宴，「你这么喜欢她，那分手好了！！」
6
我太喜欢陆时宴了。
但他好像对我总是不是很上心。
心酸随着冷空气一路蔓延。
我难过地吸吸鼻子。
用快被冻僵的手掏出手机。
把给陆时宴的备注改成：【不准再喜欢他！】
可刚改完。
汽车鸣笛声就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
车灯的光影将雪色照得透明。
薄薄的雾气中，穿着藏青色大衣的男人宛如神明降临。
7
陆时宴在我面前站定。
手里捧着一颗硕大的钻石。
金色丝绒礼盒托底。
衬得整颗钻石更加闪耀。
他眉眼精致，五官立体。
雪色落在乌黑的发丝。
肤色冷白。
像是韩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他捧着那颗钻石，垂眸看我，「我站很久了，到底要不要啊？」
8
我充满纯真幻想的少女时期，曾看过一部电影。
传说中人死后，体重会消失 21 克拉。
据说那是灵魂的重量。
从此以后，我便渴望有人爱上我的灵魂。
至死而热烈。
所以我放话说。
只有用 21 克拉钻石向我求婚，我才会考虑。
但后来遇到陆时宴。
我又想。
只要是他。
多少克拉都没关系。
见我久久没动。
陆时宴挑眉，粗粝冰凉的指腹擦过我的眼角，「不要就不要，哭什么？」
「要的。」
大雪纷飞。
我扑进陆时宴的怀里。
算了。
我就小小的再喜欢一下他叭。
9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
我坐在陆时宴的副驾上。
开心得像是周边都冒了粉红泡泡。
「陆时宴~你刚刚是在跟我求婚吗？」
他单手转动方向盘，眉眼清冷宛如远月，闻言侧目睨我一眼，「这种求婚方式，你就满足了？」
我抚摸着丝绒质地的钻石盒子，很小声地嘀咕道：「只要是你就好啊。」
「什么？」
他没听清。
「没什么。」
我才不说第二遍呢。
我爱不释手的玩着钻石，「对了，你学妹安全到家了吗？」
我只是讨厌没有边界感。
又没说不关心女孩子的安全。
陆时宴没回我。
他的来电显示刚好亮起。
是吴琳。
「需要我帮你接吗？」
他在开车，「嗯」了一声，我便开了免提。
然后我就听到。
吴琳娇俏的嗓音透过电流传过来：「谢谢学长给我打车，我到家啦！」
「还有，学长记得回我音符消息！好不容易攒了三百多天的火花呢！」
10
「啪嗒——」
钻石从手里掉落。
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陆时宴看到我的反应，皱眉。
但他从来都是冷静的。
他将车子缓慢停靠路边。
拉下手刹。
解开安全带。
从我手里接过手机。
自始至终都神色平静。
好像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学长？」
吴琳还没挂电话。
陆时宴应了一声，「知道了。」
看。
这个时候。
他都不忘记回应她。
窗外的冷风好像飘进心里。
再炙热的感情都被冷冻。
我咬着唇，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陆时宴，如果我有两盒瑞士卷……」
「少看些没营养的段子。」他打断我，将手机丢至一边，「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不就行了？」
11
「不是的，不一样……」
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紧又松开。
不一样的。
他能给我送来 21 克拉的钻石。
却不能回我一条信息。
因为他给我的。
都是他随手就可以得到的。
陪伴跟时间。
才是他的稀缺资源。
而稀缺资源在哪里。
爱就在哪里。
「陆时宴，钻石掉在地上找不到了。」
我轻轻道。
「我再给你买。」
「圣诞节也过去了。」
「我们还可以一起跨年。」
「不是的……」
我抬头看他。
眼眶酸涩又湿润。
我真的好喜欢陆时宴啊。
可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结束吧。」
12
我花了那么多年也捂不热的心。
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那我也不想要了。
我火速寻找合适的男人。
「身高 189，身材不错，常年健身，游戏设计师，无不良嗜好，最重要的是，是处男。」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长了一张年轻。
但一看就气血很足的脸。
微分碎盖发型。
五官立体。
鼻梁上有一颗浅色的小痣。
我琢磨着管家汇报的信息。
智商高，长得帅，身材好，就是穷。
「你真没谈过？」
我用了个委婉的词。
这年头。
就算没恋爱经验。
也可能有床伴。
更何况。
眼前这个叫陈肆的男人。
25 岁，皮相比当红小生还要漂亮。
我怀疑。
他是不是来骗我钱的。
毕竟。
我出的包养费用很高的。
而陈肆懒洋洋地坐在真皮沙发上。
或许是游戏设计师的缘故。
他修长手指带着厚厚的茧，轻轻敲着桌面。
语调也是懒懒散散的，「大小姐，我很穷啊。养不起女人的。」
13
也是。
真要有钱。
也不会走被包养这条路了。
我放下心来。
歪着脑袋看他，「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撩起眼皮看我。
我还没问。
他就率先答道：
「八个都是你的。」
「孩子想吃我掐死。」
「会游泳。」
「不用你救。」
「必要的时候……」
「我也可以当三。」
「……」
「还有别的问题吗？」
他笑得浪荡好看。
我轻咳一声，「协议期间，我要干净的。」
他挑眉，嘴角笑意不减，「包的。」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14
签订协议。
陈肆在我家住下。
我美滋滋地欣赏英俊美男在厨房给我做饭。
忍不住发消息跟闺蜜温乔炫耀：【我干了一件大事。】
她秒回：【你绿了陆狗？】
我：【…我养了只漂亮的金丝雀。】
乔：【哦，小鸟啊。】
我：【不是那个鸟！】
我调出相机。
对着正在做饭的陈肆比划。
他有所察觉，抬眸朝我看过来，眉头微挑。
点漆一般的眸子，很有穿透力。
我莫名有些心虚。
偷拍好像不对。
但理不直，气也壮，「干嘛？不给拍啊？我现在可是你金主！」
「给。」他勾唇，眸色纵容，「要脱吗？」
「嗯？」我不解。
他不说话。
开始洗手。
水流穿过他薄而修长的手指。
那手指又白又长，根根分明。
再看他的眼神。
漫不经心的，好像在勾我。
小心脏噗通狂跳。
「你到底要干嘛啊？」
下一秒，男人拱起劲瘦但不羸弱的腰，扯着 T 恤一角，上衣被轻而易举地挣脱。
漂亮性感的腹肌暴露在眼前，像小面包似的，整整齐齐。
几滴听话的水滴，正顺着人鱼线一路没入灰色运动裤里。
然后，他丢了 T 恤，随手拿过旁边的粉色围裙戴上。
那画面…
我逐渐红温，「做饭就做饭！脱什么衣服啊啊啊！我是那种人吗！」
但相机已经怼到男人胸口。
「咔嚓——」
发给温乔。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看，漂亮不！我养哒！！男金丝雀！才不是那个鸟呢！】
乔：【哦，还是鸟，大鸟。】
我：【……】
15
我忍不住给温乔打电话，「你反应好平淡。」
学生时期我抄个作业。
她都能教育我半天。
我追求陆时宴的那三年。
她更是锲而不舍地给我发了一千多天的：「恋爱脑不得 house」、「心疼男人倒霉三辈子」、「有这种闺蜜都是上辈子造的孽」。
我很伤心，「你不爱我了。」
她刺耳的怒吼声几乎要穿透我的耳膜，「我不爱你？我跟你说了八百遍陆时宴不好，你有听我的话吗？」
「养金丝雀？」
「呵，你一次谈八个！我都敬你是只雌鹰！女人中的女人！」
「但你他爹的一个谈八次！」
「怎么？陆狗那玩意上有大麻是吧？让你心心念念这么久！！」
「……」
端着餐盘的男人刚好路过。
四目相对。
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我若无其事地挂断电话。
比了个「八」的手势，「我一次包养八个！厉害不？」
陈肆挑眉，「嗯，厉害。」
语气敷衍。
明显不信我。
我气势汹汹地拉开椅子坐下，「你可得伺候好我了，不然我随时换人！」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怎样，才能在八个里面排第一呢？这样吗？」
话落，他开始脱身上的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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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穆秋禹时，我在某书上刷到了一个帖子：【我和医学生 crush 的日常。】
暧昧的聊天记录钓出了不少粉丝的姨母笑。
直到翻到最新的一个帖子，两分钟前——
博主和她的 crush 穿着白大褂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评论区磕疯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情，那什么才算爱情？】
【速速在一起！我把床都给你们搬过来了！】
【两分钟过去了！领证么？结婚了么？孩子生了么？】
【救命怎么这么甜！求老天爷赏一个医生男朋友！】
……
可这张化成灰我都认得的脸，不是穆秋禹又是谁？
我平静地保存下所有的帖子。
离开那天，穆秋禹问我：「我家小女朋友这次又要去多久呢？」
他以为我又是出国巡演。
这次我没有回他。
既君生两意，从此春秋两不沾，风月不相关。
1
我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抱着篮球。
上面有穆秋禹最喜欢的球星签名。
发帖人的定位就是这家私房菜，刚刚好在穆秋禹实习的医院旁边。
饭点早就已经过了，只留下了三两个包厢的人。
「哎呀你们别乱开玩笑啦～我和小穆医生真的只是好朋友。」
娇软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不明所以的羞涩。
嘴上说着不要开玩笑，语气却暧昧极了。
在场的人像是心知肚明一般，纷纷撮合他们。
「你别说你可真别说，你夜班失误的那几次都是让去给秋禹你善后的吧？」
「就是，其他科室的人可都在八卦你俩的关系。」
「勇敢的人先享受爱情，路遥你就别磨磨唧唧了，小穆可抢手了！」
……
「可我记得小穆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我下意识咬住了唇，有一瞬间居然觉得被问到的人会选择当场否认。
「嗯。」
是穆秋禹的声音。
有些低沉。
他有过敏性鼻炎，换季的时候总是容易发作。
所以每次国外巡演一结束，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他去找治疗鼻炎的药。
听到他的肯定，我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是那个女孩一厢情愿吧。
包厢里突然一片沉寂。
「不是吧……你和遥遥真没可能啊？」
「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快七年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彼此，等我在这边稳定下来就会结婚。」
穆秋禹继续笑道：「我们路遥是个好女孩，我可配不上她——」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要因为相互喜欢，习惯怎么算爱呢？
「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喜欢么？
「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呢？」
带着哭腔的声音轻轻响起，满是委屈和不甘。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也许吧，可惜没有如果。」
也许吧。
可惜没有如果。
我站在门外。
想哭，哭不出来。
觉得可笑，又笑不出来。
穆秋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耳光。
抽得我哑口无言。
我们在一起快七年，从最好的十八岁到现在。
我们踩过医学院的每一片落叶，嗅过音乐学院的每一缕桂花香。
我们见过彼此的父母，连婚房都已经敲定了。
他在漫天的烟花下抱着我落泪，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呢喃。
学医无趣且艰苦，而我是他这些年坚持下来唯一的信仰。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段感情对他而言变得如此勉强。
甚至会让他觉得「可惜没有如果」呢？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应该进去当面质问他还是直接和他分手。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七年前只因我一句「喜欢有个当医生的男朋友」便孤注一掷选择学医的男孩子。
在每天对我嘘寒问暖的同时，还能对另一个女孩面面俱到。
2
杭城难得落起了雪。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边，放眼望去全是红色的车灯。
来时畅通无阻的大道，怎么一晃眼就堵满了车呢？
明明以为都顺遂幸福地向未来推进，怎么突然就走不下去了呢？
还记得高三的某一天，我咬着笔头盯着一桌子的习题发呆。
广播里隐隐约约传来了青峰的声音，整幢楼都开始蠢蠢欲动。
坐在我身后的穆秋禹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盛春来，和我谈恋爱吧。」
我回过头，一脸懵懂：「什么？」
他紧张地盯着我，一字一顿：「我想和你谈恋爱，想了很久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原来被暗恋的人告白，是万般光景被瞬间点亮。
是烟花在脑海中绽放，落在他的眼睛变成了满天星河。
广播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我甚至还能记起穆秋禹看着我认真又执着的模样。
所有的人都跑出了教室，只剩下了我和他。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我喜欢医生男朋友。」
「我去考！我肯定可以考上的！」
……
他兴奋地拿出了刚发下来的模拟考排名。
足以上清北的成绩。
「盛春来，你可不准骗我哦。」
我看着他心满意足的笑，僵硬地转过身去。
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咚咚——咚咚——
十八岁的穆秋禹为盛春来放弃了计算机选择学医。
十八岁的穆秋禹说以后盛春来就是他做任何决定的唯一考虑要素。
十八岁的穆秋禹磕遍了杭城最灵验的寺庙，求菩萨保佑他能向盛春来告白成功。
可十八岁的炙热真心放在二十五岁，好像已经不作数了。
3
我坐在穆秋禹的房间。
拿起平板电脑第一次点开了他的微信。
我这个小女朋友依旧是他的置顶。
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下午。
【明天我争取跟老板请个假，亲自去接我的小女朋友！】
其实我是今天的飞机，本意提早出现在杭城，为了给穆秋禹一个惊喜。
谁知道有惊无喜。
我点开那个路遥的头像。
随手往上翻了翻。
原来他们的聊天记录也从来没有删过，到今天刚好半年。
他们几乎每一天都在聊天。
【今天听到小穆医生说没吃早饭，正好多带了一些小零食给你哦～】
【报告小穆医生，今天外卖来得太快了！这家肯定是预制菜了噜！给我们小穆医生排雷啦！】
【给小穆医生带了咖啡哦～你是买一赠一的那个赠一～】
【呜呜呜～昨晚幸好有小穆医生，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今天下班我请小穆医生吃饭叭～】
【遥遥的 to do list！每天都要记得给小穆医生带坚果脆！可不能给我养成系医生给饿着了！】
【原来小穆医生的女朋友是艺术生啊，难怪看着这么会打扮，不像我连粉底和隔离都分不清，笨死了～】
……
穆秋禹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时而回复，再到最后句句有回应。
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他一模一样买了两份。
在一起这么久，他带我去吃过的店也带着她去了一遍。
他拒绝帮别人在手机上看报告，除了我和路遥发给他的。
就连他最不屑的 PDD 砍一刀，也抵不过路遥的撒娇一一照做了。
他们会半夜说起某个病人的难搞，会说起其他科室的八卦。
还有许许多多专用的我根本看不懂的表情包。
滑着滑着，我的手不自觉停在了九月中旬的某一天。
那时我跟着导师在纽约演出，发高烧住进了医院。
穆秋禹倒着时差陪了我一整夜。
可就在那一夜，他也陪了那个女孩。
【小穆医生，我刚刚做噩梦了，有些睡不着觉，你睡了么？】
【没有，我在陪我女朋友。】
【……】
【别生气，你要是真睡不着我就跟你聊会儿天吧。】
只此一瞬，我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屏幕上。
怎么擦都擦不完。
穆秋禹发的那个讨好乖巧的表情包，我甚至都没有见到过。
反常的平静荡然无存。
原来你以为有边界，有分寸，有责任感的人。
他的心早就开始游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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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文完结以后，男主开始抹杀我的存在。
他说：「她只是请我吃饭的姐姐。」
「我能成功，因为我是天才。」
我没哭没吵。
又从暴雨中捡回了一个小孩。
给他衣食。
护他周全。
预备教他初尝禁果那天。
男主强硬地闯入我房间。
他跪在床上，声嘶力竭：「你明明说过，会永远爱我。」
我别开视线，一脸漠然：
「我只是请你吃饭的姐姐。」
「我找什么人玩，为什么还需要你允许。」
1
在傅临晏家里，我果然见到了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朋友对她的描述很贴切。
真的是身段玲珑，肌如白雪。
即便两个人背对着我。
远远望去，也很是般配。
傅临晏抱着她，将人放在温泉池边。
裙摆落下，女孩膝盖上的红肿，看起来很是可怜。
傅临晏把手里的棉签打开，沾了药水，一点一点涂上去。
在女孩子轻微的抽气声中。
他轻笑：「你这么怕疼，昨天怎么不喊？」
女孩子霎时红了脸。
她垂下头，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傅临晏也笑了。
他叹一声：「好吧，下次从前面。」
我突然觉得廊下的灯光有些刺眼。
大脑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判断，这一场香艳，到底发生在什么时间。
昨天，我和傅临晏见了面。
他一整天都挺正常。
甚至午后小睡醒来，他还对我说：
「闻溪，我想喝你熬的菌子汤。明天给我带一点？」
彼时我满心惦记，要去赶去菜场，选购食材。
可是，傅临晏的本意，真的是一碗汤吗？
他只想把我支开。
让我不要打扰他和另一个女孩恩爱缠绵。
我张了张嘴，想喊傅临晏。
可是，那女孩却抢先我一步，嘟起嘴唇：「还有下次啊？你就不怕你女朋友发现？」
傅临晏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他扯了扯嘴角。
但并不像笑：「我说过了，闻溪只是我的一个姐姐。」
「从前，她请我吃过几次饭。」
隔着细密的雨丝。
这几句话慢悠悠地飘过来。
我手里的保温桶突然变得很沉重。
请他吃饭的姐姐。
这就是傅临晏对我定义。
可惜，他的新欢似乎不信。
她拽住他衣衫，语气有些急切：「当真？」
「可是，不少人都见过，她给你送汤送水。你的每场演出，她都坐第一排。你的住所，她也是想来就来……」
「这样，也不是女朋友吗？」
傅临晏眼底的情绪淡下来。
他慢条斯理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但语气却加重了。
「既然你不喜欢，我让她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2
提到我的时候，傅临晏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相伴十年的，陌生人。
我其实有点想笑。
但廊下的冷风钻过来。
冻得我牙齿都在微微打颤。
我掐着手指，计算此刻的时间线。
这是救赎文完结的第三年。
男主他，不再感激我对他的栽培。
而是屡屡否认我的存在。
其实一切变化都有迹可循。
最开始是试探。
让我不要跟他一同出现在媒体面前。
他说：「看到你，记者就会问一些我们从前穷困的经历。」
「采访我，不应该把重点放在我的才华上吗？为什么总是要谈到苦难。」
然后，是进一步的澄清：
「闻溪只是一个请我吃饭的姐姐。并不像大家所以为的，是我的恩人。」
「我能成功，主要还是因为，我是天才。」
再后来，是不耐烦的抱怨。
「你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
「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最后，是朋友小心翼翼的劝诫。
「傅临晏身边好像多了一个女孩。叫什么……秦瑶。在音乐学院读大三。」
「闻溪，你要把他看紧一点！」
「他落魄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收留了他，如今刚有点成就，就想甩了你，凭什么？」
可是，一个人想走，是留不住的。
我紧了紧自己的围巾。
迎着漫天风雨，转身往回走。
手机突兀地震动一下。
是傅临晏发来消息。
「溪溪，经纪人那边喊我有事，你别过来了。」
看，傅临晏多么信守承诺。
刚对秦瑶说要少与我来往。
现在就通知我取消约会。
连理由都无懈可击。
我小跑两步，走到巷口，上了车。
幸好今天下雨。
让我擦眼泪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狼狈。
我解下围巾，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副驾的那个人。
「喝吧。」
「野山菌汤，补身体。」
3
窗外的雨越发大了。
细细密密敲着车窗，让人心绪烦乱。
我恍然想起，捡到傅临晏，就是这样一个阴沉的雨天。
距今已经十年。
副驾那个人突然笑了下，打断我沉思。
他说：「姐姐，你捡我回家那天，也下雨了。」
心跳重了一下。
但我没回头。
那人却又慢悠悠开口：「那天姐姐的头发都湿了，可还是把伞举到我面前。」
「我当时就想，姐姐真好。」
「那么多人走过我，都视而不见，只有你，会为我停留。」
少年的声线悦耳好听。
但我却皱了下眉。
并没有纠正顾轻舟。
那天，我之所以停留，不是为了他。
而是因为我想到了傅临晏。
我再一次端详这个近在迟尺的少年。
皮肤冷白，轮廓深邃。
容貌和傅临晏有三分相似，声音更是几可乱真。
只不过，两人的性子有些不同。
傅临晏总是有些阴郁的。
大约是早年颠沛流离的经历，让他疏于表达。
唯有在唇齿交缠时，我才能感受到他片刻的失控。
至于顾轻舟……
虽然捡他回来，不过半个月。
但他已经自觉包揽了一切家务。
其余时间，都会温顺地留在自己房间。练歌、写字、看电影。
偶尔才会凑过来，讨好地问我。
「姐姐，我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仿佛我的肯定，是他存在的意义。
既然这样，那就允许他存在吧。
毕竟，傅临晏不要我了呢。
窗外灯光忽明忽暗透过来。
映出了我发红的眼。
连日来的委屈突然达到顶端。
我微微一笑：「顾轻舟，我为你写一首歌吧。」
我能够为傅临晏做的事情。
也能给另一个人做。
剥离救赎文男主这个身份。
傅临晏与路人甲又有什么区别。
4
十年前，发觉自己穿为恶毒女配的那刻。
我是不信所谓命运的。
所以，剧情要我陷害女主。
我却收养了她。
剧情要我唾弃男主。
我也收养了他。
两个本该流落街头的小孩。
同时拥有了一个家。
他们都喊我「姐姐」。
甚至因为我的收留，女主将自己的姓氏，也改成了「闻」。
收养他们的这些年，我发掘了知悯的读书天赋。
倾尽全力，送她考上最顶尖的医科大学。
又目送她拿到全奖，出国留学。
我也认可了傅临晏的音乐天赋。
为他量身打造适合他风格的词曲。
在穿书之前，我已是小有名气的音乐人。
我自己的创作天赋，加上他的嗓音条件。
几乎没花多少力气，就打造出一个星光熠熠的少年。
傅临晏向我表白的时候。
我是意外的。
因为剧情并没有设定他爱我。
也是雀跃的。
因为我们确实相知相伴。
可是，仅仅才过了三年。
我就变成了「请吃饭的姐姐」。
真可笑。
也可怜。
恰恰好，就在这个时间，顾轻舟被送到了我面前。
那就，好好利用吧。
看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傅临晏。
……
我带着顾轻舟，在录音棚磨了三四天。
终于录出一盘我满意的母带。
发给几个朋友评鉴。
得到了异口同声的反问。
「这真的是新人？」
「和傅临晏的声音很相似，但多了一种温柔青涩的味道。」
「肯定能火！说不定比傅临晏还火。」
我侧过脸，去看身边的顾轻舟。
几天熬夜录制，他眼圈下是淡淡的乌青。
纤长的睫毛颤着，顾轻舟有些担忧地问我：「姐姐，我唱的好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再录一遍。」
真乖。
戳中了我最喜欢的点。
我伸手挠了挠他下巴。
像在逗弄一只撒娇的猫咪。
「是不错。」
「但和傅临晏比，还是差一点。」
6
再次听到傅临晏的名字，顾轻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但我却仍然慢悠悠地说：
「顾轻舟，你知道的吧？傅临晏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了三年。」
我的开诚布公，突如其来。
顾轻舟看起来有些慌乱。
相信以他的聪敏，必定查过我们的过往。
那天，我带他去给傅临晏送汤，也未瞒着他。
但顾轻舟从未问起，为什么傅临晏会不承认我的存在。
恐怕也是怕惹恼我。
「我、我是听过一些谣言。」
「但是，姐姐很好，一定是傅临晏哪里不好，所以才不肯公开……」
让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年，在错综复杂的感情世界里站队，是有些强人所难。
我笑了笑，给顾轻舟指了条明路。
「我还是很喜欢傅临晏，所以他疏远我，我有点生气。」
「我越生他的气，就会越需要你。」
「顾轻舟，我可以给你写一首歌，也可以一直为你写。」
「现在，告诉我，你想不想在歌迷心里，超越傅临晏？」
「也告诉我，你想不想在我心里，也替代傅临晏？」
两个尖锐的问题接连抛过来。
顾轻舟愣住了。
半个月之前，他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
因为家道中落，被迫辍学。
又因拖欠了母亲的巨额医药费，而无家可归。
但此刻，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贵人。
她给他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他人生的节点。
顾轻舟下意识屏住呼吸。
嗓音更是哑得厉害。
「如果，如果我都想取代，姐姐会允许吗？」
顾轻舟的眸子里有勃勃野心。
这是我第一次见。
这才对嘛。
十八九岁的少年，就该如此。
对喜欢的事业，势在必得。
对向往的女人，也该如此。
我愿意手把手教他这些。
我轻咳一声：「允许啊。」
「但你要乖。」
食指贴上顾轻舟如玉的脸颊。
一寸一寸，挪到他发烫的耳垂。
「从今天起，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和傅临晏有很多回忆，我都会带你重演一遍。」
「做得好，我奖励你。」
「做得不好……」
我放轻声音，视线飘到手机上。
无视顾轻舟眼底汹涌的暗潮，我拿起手机，把屏幕对着他。
「你看，傅临晏给我发消息了。」
「你也不想我去找他，对不对？」
7
距离我送汤，已经过去五天。
起先的两三天，傅临晏没有联系我。
但后面，消息越发越频繁。
「闻溪，晚上有朋友聚会，我去接你过来？」
「怎么不回复我？又在熬夜写歌？」
「别熬夜。」
「喉咙有点疼，想喝你熬的梨汤了。」
「……也想你。」
再后面就是未接的语音电话了。
我咬了下后槽牙，语气也带上三分感伤：
「傅临晏这个人啊，也是有点口是心非。」
「一边说不是女朋友，一边说想我……」
「顾轻舟，你说，他是不是很烦？」
顾轻舟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抿了抿唇，好像下定决心了一般：「如果觉得烦，姐姐可以不理他。」
「不理他，只理你？」
我拢了拢头发，向顾轻舟莞尔一笑，
「那要看你表现。比如现在……」
我的手指在他胸膛上轻点。
「我要带你出门，你是不是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
顾轻舟一路小跑回了房间。
我这才点开了下一个联系人的头像。
也是一串十来条消息。
先是四五条视频。
文字解说：「成功拿下 ASI 国际冲浪 2 级证书，快夸我[得意]。」
然后是美食视频。
晒得很黑的姑娘手捧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笑容满面。
最后是一段语音。
「姐，我又联系到一位可以治疗声带瘢痕的教授。把你的情况给他说了，他说有五成的把握通过手术恢复你的声带功能。」
「你抽空出国一趟，我带你去看看他。」
「我知道你试过很多次了。但是，咱们再试一次吧。」
知悯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哀求。
我在心里叹气。
原主的声带受损，是我的心病，也是女主的。
造化弄人，在我自己的世界，我因车祸离世。
穿书之后，原主的嗓子在幼年动过手术。此刻能说话已是奇迹，更别提开嗓歌唱。
知悯不止一次对我说。
「姐，我去读最厉害的医科大学，一定能治好你。」
「你每写给傅临晏一首歌，我都会想，如果唱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最容易成真。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这些年，我求医问诊，收效甚微。
连我自己都放弃了希望。
闻知悯却从来没有。
这姑娘身上总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大约就是救赎文女主的特质。
那就听她的吧。
我抬手抹了下眼角泪痕。
简短回复：「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去找你。」
「我也想考冲浪证。不管手术成不成功，你都带我去海边吧。」
谁说这篇救赎文崩坏了。
至少，女主永远站在我身边。
8
两小时后，我携顾轻舟出门。
临走时，我夸了他一句。
「这件衣服很乖。」
他骄傲得翘了嘴角，像只开屏的小孔雀。
我也忍不住笑了。
十九岁真好。
就是这么容易被拿捏。
也确实脸皮薄。
在餐厅看见傅临晏、且发觉自己的衣装与傅临晏别无二致时。
他瞬间慌了神。
「姐姐，你给我挑的衣服……怎么和傅临晏这么像？」
这有什么奇怪的。
深蓝丝质衬衫，铅灰色西装，一向是我最爱的搭配。
顾轻舟这样穿，傅临晏也习惯了这样穿。
隔着人群，傅临晏也看到了这边。
他唇角的弧度看起来有些生硬。
几乎明晃晃把「不痛快」写了出来。
至于紧跟在他身边的秦瑶，则是一脸懵懂兴奋。
恐怕还是对眼前的灯红酒绿满怀期待。
可惜，她很快就撅起了嘴。
因为傅临晏脚步不停，径直走到我这边。
上下注视着我和顾轻舟，他整个人都透着不可明说的阴郁。
「这是谁？」
我挽着顾轻舟，身体紧贴，姿态暧昧，都这么明显了，傅临晏还非要我亲口说出来？
我扬起笑容：「一个弟弟。」
「最近偶尔请他吃饭。」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
傅临晏看着我，眼尾挑起，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什么弟弟，也配你请他吃饭。」
他声音有些冷硬。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瞧过来。
我笑了笑：「什么弟弟？」
「长得帅，体力好，又很乖。」
话音未落。
傅临晏嗤笑一声：「体力好？在床上？比得上我吗？」
说到这里，眼神已是冰冷深沉。
我耸了耸肩：「坦白讲，这个还没教。」
「但我会慢慢安排。」
傅临晏脸上风云变色：「闻溪你是不是……」
我拿手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别吵。」
「你费了那么多力气否认我的存在，别再被有心人挖出来。」
傅临晏拧起眉，不耐烦地质问：「我什么时候否认过你？」
我却毫不留情地揭穿：「请你吃饭的姐姐。」
「傅临晏，这不是你给我的定义吗？」
「那我找什么人陪我玩，为什么还需要你允许。」
9
有那么一刻。
傅临晏眼底是茫然的。
茫然之后，是自责与后悔。
对上傅临晏复杂的视线，我甚至有一种错觉。
傅临晏会向我认错服软。
然后向天下公布我的身份。
但他只是沉默许久。
接着，上前一步，用身体隔开我和顾轻舟。
「行，你想带他玩，就明天、后天。」
「今天陪我。」
可惜，两只手，分别拽住了我和傅临晏。
一个是顾轻舟。
他的声音温柔低缓：「姐姐，你是要陪我的。不能言而无信。」
另一个是秦瑶。
她向我翻个白眼，又去捉傅临晏的手臂：「临晏哥哥，你明明说过，以后不搭理闻溪，怎么她还缠着你啊？」
「这个女人都快绝经了，还这么厚脸皮……」
娇柔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我手里的红酒杯空了。
秦瑶的脸涨成猪肝色。
她捏着湿淋淋的裙摆，咬着嘴唇，眼泪无声下落。
「傅临晏，闻溪拿酒泼我！」
她好像很委屈。
那我就高兴了。
我似笑非笑：「裙子多少钱？我赔你三倍。」
「多出来的钱，就当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你上次伤膝盖，这次被泼酒，每次看见你都晦气，会影响我财运。」
明明应该是歇斯底里的争吵。
却被我轻描淡写地讲出来。
大概是心真的冷了，连语言也是。
傅临晏本该窃喜。此刻，他却是一脸严肃，双眉蹙起。
「所以，你生气了？」
多稀罕。
身为女友，我竟不能为他出轨偷吃而生气。
我深吸口气：「随你。」
「反正，我一个只是请你吃饭的姐姐。」
「你再睡几个人，我也只配看戏。」
不再理会神色复杂的傅临晏。
我挽着顾轻舟，向宴会厅深处走去。
可是，傅临晏居然再一次追了上来。
他的声音多了一丝惶急。
「闻溪，我是说了一些你不喜欢听的话，可是，那是因为公开我们关系的时机还没有到。」
「但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找一个跟我像的男人，让他穿跟我差不多的衣服，还……还带着他出现在我面前，炫耀你们如胶似漆。」
傅临晏语气放缓几分，「算了，如果不是因为爱我至深，你不会做这些傻事。」
「所以，我原谅你的冲动。你也原谅我对秦瑶的一时糊涂。」
「闻溪，各退一步，我们还相爱。」
10
明明背叛的是他。
说原谅的人，也是他。
真是宽宏大量。
可惜我看不起。
我用尽力气，克制住那股子大喊的冲动，只是平静地说：「就到这儿吧，傅临晏。」
他仿佛有些无所适从：「什么到这儿？」
我叹口气。
「不管是女朋友，还是请你吃饭的姐姐。都到这儿吧。」
「傅临晏，我们结束了。」
分手来得如此轻易。
傅临晏整个人僵在原地。
肉眼可见的，他眸子里起了一丝狠厉。
额头上也有青筋暴起：
「结束？然后呢？你就找一个我的替身？」
「他有跟你相濡以沫的经历吗？他有我和你刻骨铭心的回忆吗？」
「闻溪，你知不知道他是——」
有两个字含糊地从他喉间滚落，又被生硬地截住。
我没听清。
但也不重要。
反正，顾轻舟将我护在了身后。
阴影压下来。
我只能听见傅临晏粗重的喘息。
他在一字一顿说：「闻溪，你会后悔的。」
我眨了眨眼睛。
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后悔。
反正，我不想回收垃圾。
……
这天晚上，我兴致挺高。
把顾轻舟推荐给我认识的每个人。
「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叫顾轻舟。」
「我就是因为他像傅临晏，才赏识他。」
「麻烦各位，如果有傅临晏不要的资源，可以考虑找我们轻舟弟弟。」
刻意加重了「傅临晏不要的」几个字。
果然在顾轻舟脸上看到一闪而逝的失落和委屈。
我把顾轻舟留给一位朋友，谈一谈出专辑的可能性。
自己则去露台吹吹风，散酒气。
夜晚的凉风当头吹过来。
也送过来一丝若有似无的烟气。
我掩住口鼻，正要离去。
却听见楼下花园里，一声刺耳的响。
像是有什么人一拳捶在了铁质的花架上。
还有女孩子气愤的低泣。
「傅临晏你是犯贱吧！」
「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舍不得闻溪。」
「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反而哭成傻逼。」
过了不知多久。
才听见傅临晏带着酒气的哽咽。
「滚。」
「你不懂她有多重要。」
秦瑶哭着跑了。
只留傅临晏，酩酊大醉，喃喃自语。
「我也是现在才懂……」
「我其实，也离不开她啊。」
今夜群星闪烁，黛蓝如许。
而我，长睫轻敛，遮住眼底情绪。
多有趣。
顾轻舟明明是傅临晏安排给我的。
看到我「上当」，他为什么反而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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