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阅读网 -> 历史人文 -> 最近沉迷追妻火葬场小说,有没有同好砸文交流亿下~,最好是你觉得超级值得一看的? -> 正文阅读

[历史人文]最近沉迷追妻火葬场小说,有没有同好砸文交流亿下~,最好是你觉得超级值得一看的?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最近沉迷追妻火葬场小说,有没有同好砸文交流亿下~,最好是你觉得超级值得一看的?
关注问题?写回答
[img_log]
故事
追妻火葬场
最近沉迷追妻火葬场小说,有没有同好砸文交流亿下~,最好是你觉得超级值得一看的?
航班临时取消,我拖着行李回到家。
一进门就看见地上扔着撕碎的黑色丝袜。
这是宋勉第八次带不同的女孩回家。
浴室里传出水声和年轻女孩的娇笑声。
我不但没哭没闹。
还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他们结束。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继续给宋勉做舔狗。
却没人知道,我的白月光回来了。
今晚过后,宋勉这个替身就要被甩了。
1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
我平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女孩没穿衣服,就直接从浴室走出来。
女孩皮肤白皙。
右侧胸前画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
这一看就是出自宋勉之手。
他是个画家。
尤其喜欢在年轻女孩的身体上画画,寻找灵感。
几秒后,宋勉也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头发湿漉漉的,几缕碎发随意地搭在额前,白衬衫紧贴在结实的腹肌上。
女孩笑意盈盈的扑进宋勉怀里。
仰着小脸,满眼崇拜:「勉哥哥,你的创作方式可真特别,我好喜欢。」
宋勉拍了下她的屁股,尾音缠绵地调笑,说:「你喜欢就好。」
女孩凑近想吻他,却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我。
她大惊失色,匆忙从地上捡起衣服遮体,柔弱的躲到宋勉身后。
宋勉转头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对女孩说:「你先回去。」
女孩不想走,却被宋勉无情的推出门外。
2
送走女孩后,宋勉看到了门口放着的行李箱,转头,若无其事的问我:「怎么没飞?」
我平静开口:「航班取消了。」
「哦。」
宋勉揉了揉额角,坐到我身边。
沙发往下塌了一大块。
他躺在我腿上,闭着眼说:「折腾了一下午,累的头疼,帮我揉揉。」
我低下头看着宋勉。
他下颌清晰,鼻骨高挺。
微微上扬的眉梢带着一丝不羁。
像极了我的心上人。
当初为了能把宋勉搞到手,我心甘情愿的给他当舔狗。
他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连他身边的女孩换了又换,我都从来不哭不闹,甚至还贴心的帮他收拾战场。
因为懂事听话。
我从宋勉的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
在每个失眠的夜里,我都喜欢用手描摹着他的眼,他的眉,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然后在心里偷偷的想念着一个人。
于淮。
宋勉的朋友经常夸他御妻有术,夸我温柔大方。
我每次都笑笑不说话。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了。
可就在今晚从机场回来的路上。
我接到了于淮的电话。
「乔珊,我回来了。」
于淮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像是能穿过话筒,一把揪住我的心。
「宋勉。」
我最后一次用手摸过他的眉眼,「我们分手吧。」
时间仿佛定格。
宋勉默了一秒,睁开眼看我,「就因为那个女孩?」
我想说不是。
宋勉却已经坐了起来。
他眼窝陷得很深,挑起来看我,似在嘲弄。
「好啊,你要分手,随便。」
3
宋勉完全没当回事。
他觉得我是在赌气,在吃醋。
毕竟以前每次吵架,我都是主动示好的那方。
宋勉骄傲惯了,又怎么会低头。
所以当他洗完澡出来,看见我在卧室收拾行李时,整个人都变得莫名烦躁。
宋勉冲进房间,将我刚叠好的衣服,一件件从行李箱里拽出来。
「这件是我去年在法国给你买的大衣。」
「这条是我上个月送你的裙子。」
行李箱里,最后一件衣服也被宋勉扔了出去,从我眼前掉落在地上。
他轻挑的笑着:
「乔珊,这些都是老子买给你的。就凭你一个月赚的那三瓜俩枣,穿得起这些名牌?」
宋勉拽着我胳膊,将我一路拎到化妆镜前。
他伸手捏住我下巴,使我被迫看向镜中的自己。
「乔珊,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女孩身上画画找灵感这事很脏啊?」
「可你有什么脸跟我这装清高呢?你这些年还不是靠我养?」
「你自己看看,你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哪一件不是我给你买的?」
「要分手可以啊。」
「你脱光了滚,把老子的东西都留下。」
我没哭没闹,从宋勉怀里挣脱出来。
当着他的面,我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就像是脱掉了一层层束缚。
宋勉不知道,我其实从来都不喜欢这些名牌。
是他非要一件件买给我,逼着我穿的。
为此,他总是 PUA 我。
「乔珊,我现在可是著名画家。你能做我的女朋友,那是你三生有幸。」
「所以别给我丢人,在外面要注意你的言谈举止,包括穿衣风格,都得时尚高端。」
为了扮演好宋勉的女朋友,我总是穿着不合尺码的衣服,不喜欢的高跟鞋,陪他去各种讨厌的场合,说着各种违心的话。
高跟鞋好看却磨脚。
后脚跟反复的流血结痂,已经变成了茧。
脱到最后,身上只剩下内衣内裤。
我去衣柜最下面,翻出那套我自己买的运动装。
宋勉总说它廉价,可我却觉得最舒服。
最后,我把身份证、护照,手机充电器装进包里,抬头问宋勉:「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说完,我绕开他往门口走。
可就在我手压下门把手的那一瞬。
身后的宋勉突然拨了通电话,还特意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宋哥,怎么这么晚打给人家啊,想我啦?」
宋勉笑着「嗯」了声。
「宝贝,地址发你,马上来找我。」
我没有听完后面,因为已经不在乎了。
从此以后,宋勉跟谁搞创作,跟谁找灵感,再与我无关。
我头也不回的关门离开。
宋勉不知道把什么砸在了门板上,「咣」的一声。
隔着门,就听见他大声骂:
「乔珊,你别他妈后悔!」
「老子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吃回头草。」
4
分手之后,我把宋勉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直到这天下班,高中班长突然给我打电话:「乔珊,周末晚上我在兰亭酒吧组织了同学聚会。」
「于淮也会去。」
5
连着几天,我辗转失眠。
终于熬到了周末。
我翻箱倒柜,换了十几套衣服。
又在卫生间化了两个小时的妆。
提前半小时到了兰亭酒吧。
电梯里,我看着电子显示屏上不断攀升的数字,心跳都跟着加快。
不巧的是,电梯门弹开,我碰到了宋勉的哥们。
他看见我,又惊又喜。
「嫂子?!你是来找勉哥的吧。」
宋勉哥们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稳,但力气却很大。
也不管我说什么,怎么拒绝,他就是生拉硬拽的把我推进前面的包厢里。
包厢里灯红酒绿。
一进门,我就听见宋勉说:
「乔珊漂亮是漂亮,但看久了也就那样。」
「要不是看在她懂事又听话,老子早就甩了她。」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那个跨坐在宋勉身上的女孩,正双手勾着他脖子,用嘴喂宋勉吃樱桃,马上就要碰到他的嘴唇了。
看见我,大家都愣住了。
女孩也停住了动作。
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
还是宋勉的哥们出声打破沉默。
「我就说,嫂子肯定得主动来找勉哥求和。」
「而且你看,嫂子还专门盛装打扮了一下,可见她超爱勉哥的!」
带我进来的那个男人,趁机往前推了我一把。
「嫂子,你别怪我多嘴。像勉哥那么优秀,多少女孩都眼巴巴的等着呢,你再不赶紧巴结他,勉哥可就要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我也是为你好,嫂子。就以你现在的条件,不可能再找到比勉哥更好的男人了,你得感恩。」
包厢里的其他人眼神相互交流,脸上都带着轻蔑的笑意,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等着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给宋勉认错。
宋勉的手始终在女孩腰上抚着,但目光却望向我,带着玩味的笑。
「乔珊,以后别再用欲擒故纵这种烂招数,我不是每次都有这个耐性陪你过家家。」
「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明白吗?」
宋勉让女孩从他腿上下去。
像是唤狗一样。
他冲我招了招手,「过来。」
宋勉用眼神示意我坐到他腿上,语气傲慢:「乔珊,给我倒杯酒,算你认错,这次就翻篇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叫嚣。
「嫂子快点吧,勉哥都给你台阶了,赶紧下得了。」
「就是就是,嫂子必须自罚三杯。」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我朝宋勉走过去,俯身端起桌上的啤酒,泼了他一脸。
几缕头发被浸湿后贴在了额头上,宋勉的眼睛因突如其来的冲击被迫紧闭,片刻后猛地睁开。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昏暗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无力地闪烁着,像是在艰难地喘息。
宋勉牙齿紧咬,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带任何情绪的说:「清醒了吗?宋勉。」
「如果那晚的话,你没听清楚。」
「那现在,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再重申一次。」
「宋勉,我们分手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出门。
朋友忍不住问宋勉:「勉哥,你真不去追啊?嫂子这次看着像来真的。」
宋勉一脚踹翻了茶几,果盘酒杯碎了一地。
「要老子追她?呵,她也配?」
「老子倒要看看,离开我,她乔珊算个毛!」
6
今晚聚会来了十几个高中同学。
大家都许久未见,推杯交盏,相谈甚欢。
班长上学时候就跟于淮的关系好。
他告诉我,于淮今晚就是冲我来的。
「乔珊,我们当初都以为你俩毕业就能在一起呢。哎,谁能想到于淮的亲生父母会突然找过来,还把他带到国外去了。」
我也是那年才知道。
那个从小跟我一起在农村啃馒头吃咸菜,大冬天里连一件像样棉袄都没有,走到哪都被人说是小乞丐的于淮,竟然是富豪丢失多年的孩子。
就在这时,于淮推门而入。
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我回头望去。
于淮高出人群一头,穿着剪裁精致的深灰色西装。宽肩窄腰,像是从杂志封面中走出的顶级男模。
「哎呀,这不是咱们班的于大神嘛。多少年了,终于肯露面了。」
「于淮,你今天来晚了,待会必须多喝几杯。」
于淮礼貌地与周围人寒暄:「一定。」
同时眼神四处游离,又猛地定在一个方向。
与我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7
聚会下半场,我从洗手间出来,被于淮一把拽进旁边的楼梯间。
楼梯间狭窄,灯光黯淡。
于淮身上的酒味很重:「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我把目光瞥开:「工作太忙,忘了。」
「你撒谎!」
于淮吐息灼热,目光里发了狠。
「乔珊,为什么不告诉我,两年前我妈找你的事?」
事实上,两年前于淮妈妈的确找过我。
她说于淮有未婚妻了。
女方也是斯坦福毕业,家境优渥。
跟于淮门当户对。
她还给我看了他们的合照。
女孩笑容甜美的站在于淮身边,两个人般配又登对。
「乔珊,我从没想过要娶她。」
于淮一手扣着我的腕骨,将它死死抵住,「我这次回来,有足够破釜沉舟的勇气。」
「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所以乔珊……」
他气息一紧,虎口掐着我下颌骨,「跟那个姓宋的分手,回来我身边。」
我睫毛轻颤,惊讶抬眸。
下一秒。
于淮捏开我下颌,火热的舌长驱直入,似要把别人的印记都清除干净。
8
那晚之后,于淮每天都会带着不同颜色的玫瑰,等在我的公司楼下。
准时接我下班。
今晚我工作没做完,下来的稍微晚了点。
玻璃门外,于淮正斜斜地靠在车门上,手里捧着一束蓝色玫瑰。
他身着黑色的修身风衣,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
我不由加快脚步,笑盈盈的奔向于淮。
于淮每次都是,不管旁边多少人看着,他总是第一时间张开双臂接住我,笑着把我搂在怀里。
我从他手里接过花,放到鼻间闻了闻,「嗯,没有昨天的粉玫瑰香。」
于淮伸手捏我鼻尖,「真是越养越刁钻。」
他亲自开车门,绅士的用手护住我头顶,「上车吧,我的大小姐,今晚带你吃日料。」
我抱着玫瑰花,笑着坐进副驾。
「那我可要狠狠宰你一顿。」
只是我没想到,会在餐厅里碰到宋勉。
9
饭吃到一半时,于淮出去接电话了。
我正低头刷手机。
突然听见宋勉调侃的声音:
「乔珊,你该不会是打听到我今晚要来这吃饭,故意在这蹲我的吧。」
我抬起头。
看见宋勉搂着一个穿露脐装的女孩,正站在我面前。
他们像是刚来的,旁边还有服务员引路。
女孩嗲嗲的问宋勉:「哥哥,她是谁啊?」
宋勉嚼着口香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个来自穷乡僻壤,却又爱装清高的前女友。」
女孩捂着嘴笑,转头问旁边的服务员:「你们这不是号称当地最顶级的餐厅吗?只接待高端会员,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她又看了眼我桌上的海胆跟鱼子酱,对宋勉说:「哥哥,这一桌子可不便宜呢。」
宋勉歪头提醒服务员:「你们待会儿可得看好这女的,她农村来的,第一次进到这种高级场所,没准会逃单。」
服务员年纪不大,被宋勉他们为难的一头汗。
我却一眼看穿了宋勉的心思,放下筷子,用热毛巾从容地擦了擦手,才淡定地说:
「宋勉,人不嘴贱也能活。」
「你实在不需要在我这刷存在感。」
女孩「切」了一声,「姐姐,你是在用激将法,想引起哥哥的注意吧?」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挺想笑的。
服务员实在看不下去。
她刚要开口帮我说话,于淮回来了。
10
于淮径自走到我身旁。
一袭剪裁合身的深色西装,将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身完美勾勒。
于淮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宋勉,声音低沉清冷:「仗着兜里有点钱,脸上有些名气,就肆无忌惮的践踏别人尊严。」
「姓宋的,你觉得自己这样很拽是吗?」
宋勉将于淮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你他妈谁啊?」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挽住于淮的手臂,微笑着对宋勉说:「正式介绍下。于淮,我的男朋友。」
宋勉眉头瞬间皱起。
目光紧盯着我跟于淮十指相扣的手。
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怒意如同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我说呢乔珊,你给我当了这么久的舔狗,怎么就突然转了性。」
宋勉眼神变得犀利,死死地盯着于淮,「你才认识这小白脸几天啊?就为了他跟我分手……」
于淮直接截断他的话,「我是乔珊初恋。」
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每一丝流动都变得艰难而迟缓。
宋勉像是明白了什么,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活剐了。
这时,七八个身强力壮的保安从外面进来。
他们齐刷刷的站在旁边,毕恭毕敬的冲于淮颔首道:「于总。」
这架势别说宋勉他们吓一跳,就连我也蒙了。
于淮宣誓主权一般搂我在怀里,沉冷的目光注视着宋勉:「把这俩垃圾给我扔出去。」
「是。」
七八个保安一起涌上去。
宋勉哪吃过这种亏,指着保安鼻子威胁:「你们敢碰老子一下试试!」
女孩吓得躲在宋勉身后,却嘴硬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著名画家宋勉,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们今天要是敢碰他,保证明天就要被全网抨击!」
可那些保安根本不和他们废话。
见他们负隅顽抗。
干脆几个人抬一个。
把宋勉和那个女孩,四脚朝天的扔到了餐厅门口。
也亏得女孩大喊大叫的那张嘴,引来不少路人围观,纷纷拿手机拍摄,传到了网上。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宋勉被扔出餐厅的视频就上了热搜榜一。
11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看评论区。
有人站出来指责宋勉:
【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会画几笔画就觉得自己是天才,整天耍大牌,迟到早退更是家常便饭!】
【宋勉根本不懂得尊重人。上次跟他们公司合作办画展,就因为我同事不小心把画放错了位置,被宋勉当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小姑娘回去病了好几天。】
网友直接在下面挂出宋勉骂人的视频片段,字字带脏,小姑娘哭的可怜又无助。
网评一边倒,宋勉名誉扫地。
可我很清楚,宋勉的公关团队一向都密不透风。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于淮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是蓄谋已久。
我放下手机,转头望向正在开车的于淮。
「谢谢于总为我撑腰。」
于淮脸色黑沉,伸过来一只手,用力捏住我鼻子,「再敢叫于总,晚上要你好看。」
「呜……」一声小动物般的沮丧呜咽。
我也是今晚才知道。
那家餐厅,于淮是股东之一。
12
一路飙车回到家。
一进门,于淮就迫不及待的将我抵在墙上吻。
我衣服上的扣子崩得到处都是。
玄关的声控灯,在头顶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吻了好一阵子。
我软在他怀里,几乎快要缺氧,他才肯松开我。
于淮粗粝的指腹揉过我红肿的嘴唇,鼻息喷洒在我脸上,目光深沉地看了我数秒。
「乔珊,你知道我这一路都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那个姓宋的是不是也这样吻过你?」
他拂开我的额发,近在咫尺的眼睫垂阖,欲色很重,「一想到你跟他接吻的样子,我就嫉妒的发狂,恨不得杀了他……」
「所以乔珊,为什么要跟姓宋的在一起?」
于淮的目光居高临下,微眯的时候,有一瞬间让我感受到危险的压迫感。
我掌心无助地抵着他的胸膛,声音低下去:「因为……他的侧脸很像你。」
「那年知道你订婚的消息之后,我很崩溃,偏偏你又失联,再加上奶奶病重,我整个人都被压垮了。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每晚都要靠着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
「于淮,我想过去国外找你。可奶奶躺在医院里,她还需要我来照顾。」
我肩膀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也刚好是那个时候宋勉出现了,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把他当成精神支柱。只要看见他,就好像你在我身边。」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也知道他不是良配。」
「可我想活下去,就只是想活下去……」
没等我把话说完,于淮低下头,猛地吻住我。
泪水在脸颊间交融。
咸涩的味道在彼此的舌尖散开。
于淮哽咽着向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将我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倒在床上。
我被他压在怀里吻。
从嘴唇至颈侧,从颈侧至锁骨。
他抬起我的腿,指腹若有似无地捻过。
我的身体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整整一夜。
于淮都失控的厉害。
可他却始终只字未提,两年前他为什么失联?
我也不敢问,害怕这一刻的美好被打破。
13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除了上班,几乎都跟于淮腻在一起。
他加班,我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看书。
他空了,我就带他去吃各种路边摊。
饭后我们开车去了海边,像小时候一样追逐打闹。
我踩在浅滩的海水里,一手拎着帆布鞋,一手去撩海水往于淮身上泼。
于淮来不及躲,海水瞬间浸湿了衬衫。
他佯装恼怒,大踏步朝着我走来,一把将我扛起在肩上。
我双脚在空中乱蹬,不停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于淮,你快放我下来。」
于淮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省点力气,待会儿有你叫的。」
明月高悬,在海面洒下清冷的银光。
车窗外,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涌来,拍打着岸边的沙滩,却不及于淮凶猛。
车的后座里,我们十指相扣。
于淮轻咬我的耳垂,一遍遍在我耳边哑着声音说:「乔珊,我爱你。」
14
于淮出差的第五天,我接到了宋勉哥们的电话。
「嫂子,你快来医院看看勉哥吧。」
「他今晚在酒吧跟人打架,现在还躺在抢救室里,勉哥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我正在商场的柜台前,给于淮挑选手表。
一边听着,一边把挑好的手表递给柜姐,「就这块,谢谢。」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
「嫂子?你在听吗?」
我转身,背靠在柜台上说:「既然人还躺在抢救室,那你们就好好守着他吧。」
「我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救不了他。」
「还有,以后关于宋勉的事,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不关心。」
说完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结了账,带着打包好的手表,高高兴兴的离开。
路上还特意去超市买了很多菜。
因为今晚于淮回来。
我打算亲自下厨。
15
大概七点钟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高兴的从厨房一溜小跑去开门。
却在看清来人时,笑容瞬间僵在嘴角。
是于淮的妈妈。
……
客厅寂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发出的 「滴答滴答」 声。
于淮妈妈坐在沙发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摆弄着中指上那枚巨大的翡翠戒指,目光四处打量着屋里。
我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乔小姐,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于淮妈妈气场很强。
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手脚都显得拘谨。
于淮妈妈从橙色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证书,递给我:「这是于淮和沈妍的结婚证书。」
「他们在两年前,就已经在国外登记结婚了。」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北镇抚司裴慎一向雷厉风行,手段残忍。
我爹这个大贪官怕他怕得不行。
于是将我这个空有美貌的庶女送给他,以作讨好。
我深知自己的地位,日日想着法子讨他欢心。
在他手里捞够了钱,果断携款跑路。
不料半年后,裴慎竟找上门来。
死死盯着我的肚子,「抛夫弃子,按律当斩。」
我颤颤巍巍捂着肚子,「没……没弃子啊。」
他脸色一沉,「抛夫也斩。」
1
嫡母问我,「阿鸾,你待在裴慎身边也有半个月了,他待你,可有何变化啊?」
我低头看着脚尖,轻轻摇了摇头。
嫡母指责道:「要你有何用?」
「你爹爹为了咱们这个家殚精竭虑,你作为褚家的女儿,就该替你爹爹排忧解难。」
「更何况,你小娘重病未愈。」
「阿鸾,你可要掂量掂量。」
说罢,她扶着脑袋朝我摆了摆手,「去看看你小娘吧。」
我福身,「是。」
阿娘的院落原本十分偏僻。
但自从我被送去裴府,嫡母便将阿娘移到了西厢房。
那里阳光好,利于养病。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我若是能笼络住裴慎,便皆大欢喜。
若不能……
我轻叹口气,推门进去。
小娘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见我过来,与我说了会儿话,便又觉得累。
她拉着我的手,红着眼眶,「是阿娘拖累了你。」
「那裴慎,不是个好相与的。」
「你还如此年幼,怎么受得了他的磋磨。」
我笑了笑,「裴慎他……人挺好的,一点都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
阿娘哭着抱住我。
情绪一激动,又咳了许久。
临走时,我回头看向阿娘瘦弱的身影。
脑袋里思绪乱飞。
我是被父亲送给裴慎的。
那日裴慎来我家做客,临走时在廊庭中与我偶遇,多瞧了我一眼。
我爹一口咬定,「裴慎那厮定是看上了我家阿鸾!」
「快快将她收拾妥帖,送去裴府。」
我爹喜气洋洋便将我送出了门。
可裴慎并不喜欢我。
在裴家半月,我其实鲜少与他见面。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他那日为何要多看我那一眼。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
为了阿娘,我也得拼一把。
2
长安有家名唤群芳阁的青楼,里面姑娘艳绝天下。
听说,这长安城里没有一个男人,能不为里头的姑娘着迷。
我在青楼外头踌躇许久。
咬了咬牙,心一狠就进去了。
拿了银子给里面的姑娘,想让她们教我几手,好让我笼络夫君。
姑娘娇笑,「拿着这点钱,你就敢进来?」
我有点儿尴尬。
就这些还是我的私房钱呢。
讨好道:「姐姐,你教教我,待我笼络住夫君的心,定会多多拿些银钱感谢你的。」
怕她不信,我又补充,「我夫君很有钱的!」
她疑虑。
我抬起手发誓,「真的!」
姑娘被我的诚意打动,终是应了下来。
她问我,「你那夫君,是个什么性子?」
我懵了懵,「你不是教我吗?关他什么事?」
她笑,「我这叫对症下药。」
裴慎是什么性子?
「他……总是黑着脸,很正经,还挺凶……」
姑娘打断我,「好,知道他正经就行了。」
「小娘子,你要知道,越正经的人,心里的欲望往往越强烈。」
越正经的人……
欲望……越强烈?
3
酉时末刻。
我到家时,裴慎还没回来。
他向来这样,忙得很。
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名声在外,无人不知他手段狠戾。
经他手的犯人,不死也能脱层皮。
再硬的骨头到了他手里,也能训的比狗还听话。
更别提我爹那样贪财怕事的人。
我叹气摇头。
这枕头风能不能保住我爹的命说不准。
但若能讨得裴慎欢心,从他手里套些钱财,到时带着阿娘离开,给她治病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我脸上有了笑意。
特地换上了今日花了大价钱买的新衣裳。
群芳阁里的姑娘卖给我的。
粉色薄纱,微微透肤。
卖给我衣裳的姐姐特地嘱咐我,里面千万不要穿肚兜。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脸都熟透了。
倒省了胭脂钱。
我溜进裴慎书房等他。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风吹得柔和,我趴在书案上昏昏欲睡。
丝毫没注意有人从外面回来,站在我身边。
直到他敲了敲桌子,我才从睡梦中醒来。
看清眼前的男人,我结结巴巴道:「大……大人……您回来了。」
4
裴慎穿着一身黑衣,居高临下地紧紧盯着我。
我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还好,没流口水。
娇娇怯怯站起身,往他身上靠,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大人辛苦了,妾服侍您歇息吧。」
裴慎一把捉住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强装镇定,「大人……」
咬唇,故作娇羞,狂抛媚眼。
男人似乎是被我这副模样给逗笑了,忍俊不禁道:「你脸上有字。」
「啊?」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力擦了擦脸。
该死!
睡觉的时候竟印上墨汁了。
我十分窘迫。
他心情似乎很好,伸手替我将脸上残留的痕迹擦干净。
其实……他也没外界传的那么吓人。
至少我待在他府中的这段时间,他没杀我,也没苛待我。
「这么晚不睡觉,在这儿做什么?」
我神情羞涩,动作扭捏,「我……我等你一起……」
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裴兄,我进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裴慎便按住我的脑袋,将我塞进了书案底下。
裴慎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那男子声音轻佻,「我听闻你收了位姑娘?」
「听说还是褚御史家的庶女?」
「裴兄,你可不是会被美色迷昏了头的人啊。」
「如今正是查贪污纳贿案的关键时刻,你收了他家的女儿,这是……打算手下留情?」
裴慎冷声,「干你何事?」
「我只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在阎王手底下留人啊?」
这俩人还在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
我满脑子都是群芳阁里那位姐姐的教诲。
她说:「捏住男人胯下那二两肉,就是捏住了他的命脉。」
捏住?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慎两腿之间。
犹犹豫豫地伸手,顺着大腿内侧往里摸。
男人闷哼一声。
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惊呼。
他低下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屋子里安静许久。
外头的男子憋笑,「裴兄这是?」
裴慎脸色黑了黑,咬牙道:「滚。」
5
裴慎把我从书案底下扯出来。
他呼吸不稳,喉结上下滚动。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急忙道歉,「对……对不起。」
他沉默许久。
从桌案上拿出一本册子,问道:「读过书,会认字吗?」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认字,但不多。」
家里没让我去过学堂,我都是自己抱着书慢慢学的。
有些字认不准。
裴慎打开册子,提笔,在一个人名上画了个叉。
巧了,这个人我认识。
是我爹。
裴慎打量着我的表情,轻声道:「若我告诉你,不论你怎么做,这案子,你爹爹都难以脱身,你今日还会如此吗?」
我被他盯得有些紧张。
但很快镇定下来,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会!」
「裴大人丰神俊朗,貌若潘安,我投怀送抱,只是因为心悦大人而已。」
「倒是您,始终坐怀不乱,是不是不喜欢阿鸾?」
说着,我挤出两滴眼泪。
裴慎眸色晦暗。
下一秒,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抱起,放在桌上。
另一只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拂到地上。
他的唇离我很近,眸底欲色翻涌,「不后悔?」
我乱了呼吸,「不……不后悔。」
他解我的衣裳,埋首在我颈边。
我伸手抵住他,「大人,别……别在这里。」
低着头小声道:「回房间行不行?」
裴慎攥住我的手腕举过头顶,沉声道:「晚了。」
「已经忍不住了。」
男人埋首在我的颈边,伸手撕扯我的衣裳。
我推开他,「等……等等!」
「大人,这衣服很贵,别……别撕坏了。」
纠缠间,衣裳还是被扯坏了。
我想哭。
这件衣服足足花了我三两银子!
昨日一天,为了裴慎,一共花了十两。
十两啊!
都够我阿娘一个月的药钱了。
我来裴府半个月,还没从裴慎身上捞到一点好处,就已经花出去这么多了!
想着想着就有点儿委屈,眼眶一热,泪水就顺着眼角流入鬓间。
裴慎见我落泪,微微一怔。
有些局促地问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我撇过头没看他。
他急了,「说话。」
我哭出声,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让你别扯坏我的衣服,我攒钱攒了那么久才舍得买,只穿了一晚就被你给扯坏了。」
裴慎十分无奈,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赔你一件行不行?」
我迅速收起眼泪。
这玉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我「嘿嘿」笑出了声。
靠在裴慎怀里,「这衣服是专门为你买的,弄坏了我自然心疼。」
说着,我举起玉佩,「不过现在好啦。」
「我多买几件穿给你看,好不好呀?」
他的耳尖染上一抹红,嘴角隐隐挂着一丝笑意,低声道:「好。」
6
裴慎开了荤,食髓知味,夜夜痴缠。
我累得不行。
流水一样的礼物被送进了我房里。
我懒怠的很,直到今日才有了心思,起来细细查看了一番。
拿着算盘算了又算。
好多钱!
这裴府当真是来值了!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搬回彻王府的第五年,阑行舟还是不提娶我,我依旧还是个厨娘。
而他从那柴房的私生子,变成了手握实权炙手可热的彻王世子。
我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从诸人随口吆喝的「橘娘」变成了略带敬意的「橘姑娘」。
直到那日,翠娥告诉我,国君大宴,和亲公主舞如惊鸿,国君有意赐婚,世子笑而不语。
我默默洗好了新摘的带泥小白菜,望着窗外,沉沉夜风撩过竹叶,发出簌簌声响。
「郁州的橘子都熟透了吧,我今年得回乡收果子啦。」
1
桑晖公主来厨房的时候,我正在擀制荷花酥的面皮。
娘嘱咐过这一步要尤其小心,留不得半点气泡,否则开酥便难看了。
用小铜刀小心翼翼划出荷瓣雏形时,厨房门口的光被严严实实挡住了。
我抬头望去,锦绣葳蕤堆叠出一个华服女子,被一群侍女簇拥着,捂鼻看着我。
「你就是橘娘?和小彻王有婚约的那个?」
两个娘亲于微时定下的婚约,恐怕早已随着两人坟前那抔黄土随风散了罢。
我挪至窗前继续制我的酥,笔画断了便不成型了,时间拖长了面皮也会发硬。
「我们公主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贴身侍婢的训斥毫无新意。
桑晖公主自榆国千里迢迢为和亲而来,拒了礼部安排,下榻彻王府,府里连夜修葺打扫了过世王妃的应休园给她,这么大的阵仗,我自是招惹不起。
「小人在制点心停不得,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我低眉回道。
锅中油热至滚烫,花瓣在勺间灼灼绽放,香气蔓开,是不属于冬日的荷香馥郁。
「不愧是厨娘生的,手艺倒不错。」她提了裙角踏入厨房,自上而下地打量四周。
我想跟她说没关系,厨房我每日洒扫数遍,比府里大多数地方都干净。
「你也算方家的女儿,怎么不住在将军府的小姐房,反而住在彻王府的下人房呢?」
她随手碾碎了一枚荷花酥,侍女忙上前替她擦拭指尖。
我是方将军和厨娘的私生女,方将军一晌酒后多情,自是不肯娶个厨娘回府,更看不上我这个丫头,从此便把娘亲的后半辈子淹没在无尽眼泪之中。
她连这个都查到了,想来真是很喜欢阑行舟。
我挪开木盘,「公主,明日是彻王妃冥诞,这点心是每年要供奉的。」
「呵,什么破落户点心,也好意思递到王妃供桌上去。」她拍手示意。
「公主殿下为表哀思,特意准备了以黄金为内馅的松子酥,还有东珠装点的艾草糕。」
侍女拎上沉甸甸的雕花木匣,搁在我的木盘上,顿时糕点尽碎。
「公主殿下有心了。」我接过木匣低头道。
「有些东西,既上不得台面,便不必丢人现眼。」她镶了小珠的长指甲轻扣我的案板。
「是,只是这样的话,还请殿下莫当着世子说,免得他心中不快。」我轻声道。
她瞧不起我是私生女,便不会不知道阑行舟在十年前还是个住在柴房的私生子。
我们这两个挨不得族谱边的人,就是在一个个蜡烛都点不起的黑暗里一天天长大的。
2
「笑话!」她柳眉蹙起,「你想说我不知道小王爷的事儿,还是觉得他会护着你?!」
我当然不指望阑行舟会护着我,我上次见他已是十天前的事了。
只是我不喜欢她这样随手毁了我的点心,哪怕贵为公主,也不该糟蹋粮食。
「既然你这样了解小王爷,便该知道我与他战场相识的缘分,」她冷冷道,「我率兵虽败,但他从乱军中救了我,还赞我巾帼风采不输国威。」
其实她不必与我重说一遍,这几日街上的说书摊,府里的下人们,都绘声绘色传扬遍了。
当然也包括国君有意为他们赐婚之事,实在是这个故事完美的结局。
「公主殿下与世子情笃,小人明白。」我轻声道。
这个世子之位,是他刀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从被老王爷不屑一顾到如今嫡兄庶弟都靠边站的风光,他的每个夜晚有多难捱,每一步有多坎坷,我都知道。
荆棘丛生的沼泽泥泞里,最初我们是彼此的依靠。如今彼岸已到,我衣角沾泥,自是不配再说什么了。
「一日不吃橘娘的菜汤面,仿佛身上就没有力气了。」他捧着碗的笑颜尚在眼前。
「今日夜宴便辛苦橘娘了,替我和小王爷做一道菜。」她拍手示意。
一阵腥味飘来,几个小厮抬来几篓子河蚌搁在了我面前。
「众人皆知,榆国近年缺水,河道干枯,连皇室也有三年没贡珠了。这些珠蚌都是渔民们从束河里辛辛苦苦寻见的,千里迢迢带来,以表和睦吉祥之珍贵,」她的婢女朗声道,「新鲜取出的珍珠虽光泽一般,但胜在淳朴自然,更能表达未经打磨雕琢的诚意,还请橘娘以蚌中之珠为材料,作一道『珠联璧合』,为今日夜宴助兴。」
所谓「珠联璧合」,是拿翠绿莲子为泥,制成碧玉莲蓬样式,再缀以珍珠作莲子装饰,雅致香甜,意头也好,并不难做。
不过桑晖公主的意思,显然也不在这道菜上。
果然,我伸手去接那些篓子时,她的鞋底落在了我的手背。
「本公主还有吩咐,」她冷冷道,「为表诚意,还请橘娘亲手取珠,若是用刀伤了里头珠子,岂不是伤了两国和气。」
我实在不懂区区一道菜怎么和两国和气扯上关系,但显然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若我不肯,她随意给我安个阻碍夜宴的罪名,杀个厨娘还是轻而易举的。
「……是,小人记下了。」
「那就好,」她满意抬起了脚,吩咐一旁侍女,「你留下看着她。」
3
蚌壳锋利如刀,很快便割得我掌上道道血痕,好在这些蚌都精心选过,里头珍珠皆饱满,那侍女递来布帕,提醒我别让血弄脏了珠子。
我扯下蚌肉丢在案板上,血肉模糊间我迷茫地想,我其实和这些蚌肉也没什么区别。
珍珠既已璀璨光华,蚌肉又何苦强留壳中,求它莫上高台呢。
青翠欲滴的莲蓬盛于金托白玉盏中,侍女传了话,说公主吩咐我自己上菜。
我草草拿纱布裹了手掌,便端着托盘慢慢行至丝竹管弦齐奏的宴厅。
里头觥筹交错,有如春暖,外头挦绵扯絮,寒风刺骨。
我却深吸一口气才跨步迈了进去。
老王爷缠绵病榻已有五年之久,端坐上座的自是阑行舟和桑晖公主。
我只扫了他一眼便低了头,十日未见,他又清减了些许。墨青色的世子袍裳很是合身,衬得他面如冠玉,也衬得身边红裳公主明艳如霞。
「这道是榆国所赠『珠联璧合』,愿从此两国交好,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我行礼上菜。
「好,退下吧。」阑行舟端起酒杯,语带温意。
「是。」我起身敛裙,转身欲走。
「少喝冷酒。」我在心里轻轻道。
「等一等,」不出意料地被公主开口叫住,「这道菜,小厨娘是否少说了一层寓意啊?」
我躬身行礼,「世子与公主自是佳偶天成,只是小人想着既是国礼,自是以国意为先。」
「好个伶牙俐齿的,」她冷哼,「小王爷,你说该不该罚她?!」
诸宾客也看出桑晖有意看阑行舟表态,纷纷静下来望向这边,厅内只闻一阵琵琶余音。
「桑儿想怎么罚?」他的声音泠泠落下。
乐师转轴拨弦,我心内弦断之声震耳欲聋。
「厨娘嘛,就只配待在厨房里,你瞧,这样的宴席,哪怕让她来了,也只有丢人的份,」桑晖语调得意,「我知你有痴心妄想,就罚你雪中跪上半夜,凉一凉你那攀龙附凤之心!」
「……小人遵旨。」我咬唇拜倒。
「小王爷怎么不说话?」她不依不饶道,「别是舍不得了,你们的流言不是真的吧?堂堂世子殿下和个厨娘混在一起,平白惹人笑话。」
「流言无稽,」他的酒杯撞上金壶当啷一响,「何必当真呢,就这样吧。」
我被小厮们拖起带了下去,他们撩起侧门小帘,凛冽寒风如刀,割得人心神俱颤。
「穿着跪吧,」一个小厮丢过来一坨黑色的什么,「世子爷吩咐的,有人来你就脱了。」
是一件墨狐皮大氅,放在炉边温过,犹带点热气,不过入了大雪也尽数散了。
就如我对他最后一分执念。
但我还是把那大氅扯了过来裹在身上,倒也没必要为了置气冻死自己。
贺宴直到半夜才结束,听说桑晖公主突发奇想想瞧雪夜星空,便拽着阑行舟套了马车去了。我两唇战战地听着他们议论宴席上国君特意赐下的同心结,想着那我应该是可以回去了。
「姑娘快起来吧,」是刚刚那小厮,「人都散了,世子爷临走时让嬷嬷烧了热水在房里候着,姜汤也备好了,姑娘好去去寒气。」
「好,」我起身,半边身子已似埋进雪里了一般,「就说我谢过世子大恩了。」
天快亮时嬷嬷才打着哈欠离开,她赞我有福气,一个厨娘能得世子爷这样惦记。
有此等福气,倒也算三生有幸。
4
天微亮时我披了衣裳起身,拉开梳妆台最里头的小抽屉,里面躺着一枚摩挲得快褪色的同心结。
那时病重的阮姨牵着娘亲的手望着我们苍白地笑着。
「这对冤家,爹都不认不疼的,也不知将来要怎么过活才好。」
「怕什么,」娘的病也不轻了,「有橘娘在,有一粒米就有他俩一碗粥喝。」
「就是,」我拽着阑行舟的袖子拍胸脯,「那天我采的蘑菇做了饼子,舟哥哥可爱吃了!」
两个娘亲笑得咳嗽,阮姨费了好些力气,才从怀里掏出两枚同心结。
「这是我和你南姨一起编的,你们俩啊,聘礼嫁妆是都别想了,」阮姨瞧着我眉眼弯弯,「就拿着这两枚同心结,好好过一辈子,一辈子相依为命,好不好?」
「好,」阑行舟接过来递给我一个,「南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橘娘,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嗯!」我把同心结揣进怀里,「我一定好好做菜,把舟哥哥喂饱饱的!我那天还上街卖点心了,再卖一阵子舟哥哥就能去找师傅继续念书练剑啦!」
「好,好……」两个母亲忽地抵头而泣,干枯的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个厨娘,一个舞姬,因相似的命运而相识相依,挤在彻王府的一方柴房里养活了一双儿女。
居上位者的一眼青睐,于她们而言却成了终身无法摆脱的梦魇。
眼前又闪过十年前的大雪,娘亲和阮姨相继离世,我们卖了过冬的衣裳才勉强在郊外葬下她们,寒风中我们依靠着彼此取暖,眼泪还没流出来就冻在了脸上。
八年前我支的小摊子还印在眼前,我早上卖馄饨中午卖馒头晚上卖面条,欢喜地闻着阑行舟身上的墨香味愈发浓厚,他深夜来接我,吃上一碗热乎乎的菜汤面才肯回家。
五年前他终于如愿上了战场,我念叨着佛经祷他平安,不知道放错了多少回盐和糖。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瞧见他意气风发还朝的那一刻,我们又像十年前那样相拥而泣。
五年间,他在军中步步为营,夙兴夜寐,几次征战榆国都一马当先,置之死地而后生,赢得国君几次亲迎。他接我住回彻王府,不言不语地承认着我们的婚约,我则从不提起我们的婚事,毕竟他那么忙。
柜子里有一个小木匣,我曾经爱若珍宝,里头放着阑行舟和我一起开蒙时写的功课,他第一次学骑射时我拿木头给他做的短弓,阮姨留下的玉佩,我娘留下的菜谱,还有这几年在我眼里曾抵万金的战场书信……
我最后拿起它们一一细细看过,取出娘的物件,将木匣锁好,重重推进了床底深处。
打开窗子,飞雪截断了记忆,天上寥寥几颗星子,等日头起来,便瞧不见它们了。
「娘亲,阮姨,橘娘要食言了。」
我拿起台上铜剪,将那枚同心结剪了个粉碎,扬进窗外飞雪,很快被湮没干净。
5
这几日阑行舟都没有回王府,桑晖公主初来国都,国君特意免了他早朝,嘱咐他多陪着公主散散心。这二人出行仪仗招摇,自是又成全了说书人惊堂木下的风流。
我如同往常一般在厨房忙活,彻王妃的冥诞刚过,很快又要到老王爷的寿辰,国君年初便吩咐说要摆宴冲冲病气的。
只是自那日宴席阑行舟的态度明了之后,府里的人对我也愈发不客气起来。
「你瞧她,还若无其事地想菜式呢,真也是心宽。」库房的嬷嬷小声叨叨着。
「可不,本来想着就算做不成世子妃,也能捞个侧妃,肯定得对她客气点,现在瞧着,怕是个侍妾都捞不着了。」另一个嬷嬷低声应着她。
「世子仁义,我估摸侍妾还是肯的,」那嬷嬷认可了一下阑行舟的人品,「不过公主作正妃,在她手底下估计也活不过一年的,别提生孩子了。」
「是啊,你说要是个平常闺秀肯定也容得下这么个厨娘,不过看公主那架势,啧,」这嬷嬷很替我惋惜,「你说这对母女啊,真是天生的妾命,不对,连妾都混不上的贱命。」
我本听她们嚼舌根有趣,直到她们提到我娘才停下脚步,转身走过去。
「两位嬷嬷,」我定定看着她俩,「照这么说,你二人也是下人命,那还想法子让儿子进学堂干什么?直接进来当小厮伺候主子多好。」
我从不信命,我只信因果。
「我呸!你还当你是世子爷捧在手心的橘姑娘啊?」那嬷嬷嗤之以鼻,「说你们怎么了?」
「要我说,你和你娘都是蠢货,不趁着男人最新鲜的时候求着过门,」另一个也冷笑,「偏要等到男人没兴致了在这杵着,哎,你可别学你娘大了肚子不给进门,丢人现眼……」
「啪!」
我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打得我伤口阵痛,另一个想来还手,我掏出辣椒面撒了过去。
两个人都吃痛捂着眼睛滚落在地上,大声喊其他人来帮忙。
「省省吧嬷嬷,」我裹好手上纱布,「你们怎么说我都成,再让我听见你们编排我娘,我保证你们从此在这府里不敢吃一口饭。」
拜高踩低我早便习惯了,厨房里如今只有翠娥还愿意同我说话,她是我早年从人牙子手里领进府的,如今也和我一般高了,抵着其余厨娘的奚落帮我做了一篮子糕点。
今天是娘的祭日,只有我和阑行舟知道。
6
我提着一篮荷花酥到郊外上坟,娘亲的名字叫「南荷」,好听得紧,她最喜欢荷花酥了。
她最讨厌龙须酥,那是她的招牌点心,但就是因为那道菜她才被方将军唤去宴席领赏的。
她给我取名橘娘,不带姓,她说我出生的时候,她故乡的柑橘刚好丰收。
我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一份甘甜。六岁那年我捧着王妃发火扔出来的点心匣子欢天喜地地去找她,因为里头有摔碎了但没脏的荷花酥,她却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
当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伤心,现在我有一些明白了。
但很奇怪,三个月前我刚请人修过两座坟茔,今日绕了这么多圈却没寻见。
「丫头,」周叔的声音忽地响在我身后,他不知怎地瘸了腿,「你过来。」
周叔和娘亲是郁州同乡,早年在彻王府里头养马,对我和娘亲颇多照顾,我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股微妙的情愫。后来娘亲去世,他便出府自己赶马车养活自己,一直没成家,我来祭拜时也会捎带着给他带些贴补。
娘亲若是没那么早过世,或许真的会嫁给他,同回郁州过一段安稳日子吧。
「前些日子来了一群人,」周叔给我倒热水暖手,「把你阮姨的坟迁走了,说是在瓶园请大师选了一块宝地,敲敲打打地就去了。」
我颤着嘴已猜到大半,「那……我娘的坟呢……」
他低着头亦是语带颤音,「两座坟紧紧挨着,他们把你娘的坟拆了……丫头,我拦了,没拦住,这条腿也被打废了,」他从马车架子里掏出一个陶罐,「等我醒了,地上就剩些白骨了,我找道士做了法事烧了骨灰,想着你今天肯定会来,就在这等你。」
我伸手接过那陶罐,小小的,凉凉的,是娘在里头。
那么好那么暖的娘亲,就剩这些了。
我解开披风和外裳,想用体温暖暖这个罐子,却凉得我一激灵,腿上一软跪倒在地。
「周叔,是她!是那个要嫁给阑行舟的公主!」我泣不成声,「她要嫁就嫁去好了,我又不同她争!她为什么要拆我娘的坟啊?!我娘活着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眼下死了也不得安稳,都是我连累了我娘一辈子……」
周叔把我拽上他的马车,手忙脚乱地安慰我。
「丫头好了好了,周叔这破车也找不出来干净布,再哭脸就要花了,」他眼睛红红的,「你娘安稳的,道士说了,这些年有孩子惦记,在那边过得不会差的。」
「真的吗?」我泪眼朦胧地看他,「我确实是一直都惦记着娘亲的!」
「是啊,你瞧这荷花酥,周叔吃一口成吗?周叔想这口都想了多少年了!」
他有意逗我,我擦干了泪水点头,打开篮子把糕点都留给他。
「谢谢你周叔,若不是你,我娘连这点都没了……」我朝他跪下。
「哎唷!」他慌得不行,「快起来!我和你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周叔没本事,从来就护不好她……」
也许是荷花酥噎了嗓子,他的声音也哽住了。
「对了丫头,这些日子我听街上人都在念叨,小舟真要娶公主了?那你们俩……」
我摇了摇头,抱紧罐子,「没有我们俩了。」
「周叔,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7
周叔需为生计奔波,今夜就要送一批伐木工人从都城去往恭州,来回也得两个月。
也好,来年二月份,我刚好可趁着春暖回郁州种橘树。
周叔还把自己的小院子托付给我打理,我便回府准备收拾点行装,预备过几日便去。
夜里翠娥来敲我屋门,说今天黄昏送来的白菜极好。
还是我从前跟她说,冬日里白菜若格外新鲜,一定记得来告诉我。
我笑了笑,告诉她我知道了。
披上外裳,我去了厨房,小白菜一棵棵都沾着泥,鼓着肚子躺在篓子里,果然新鲜。
我生了炉火,拣了两颗白菜洗干净切丝,麦粉是我上个月磨好放起来的,刚好揉了来擀面。水开后我抓了一把虾皮扔进去,鲜味瞬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我一股脑将面条和菜丝丢了进去。直把一旁的翠娥看得目瞪口呆。
「橘姐姐……」她皱着眉,「这不是有现成面粉嘛,麦粉擀的面怎么说也差点……你为什么要抓虾皮呢,卡喉咙得很,炉子上有现成高汤提味啊,还有白菜这么早下锅会糊烂的,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嘛……」
「你不知道,」我浅浅笑着,「这是我娘教我做的第一道菜,那时候我刚长到灶台高。」
娘当时已经站不稳了,我们自然没有钱炖高汤和买面粉,能找到几根烂白菜和几把虾皮,攒下些小麦粉已是幸事了,比起菜会不会糊,娘更担心我被烫到或煮不熟,便吩咐我早点一把子下锅,这样烂烂的一锅,我们几个人一人一碗也好分。
我端着面回了房里,曾经多少个晚上,我都温着炉火,等阑行舟忙完回来,起身给他做一碗菜汤面,歪头笑着看他吃完,再听他与我絮叨絮叨军中朝上的事。给他做的面自然是高汤白面的,燕窝成了主角,白菜成了点缀,他如今也吃不惯我娘的做法了。
我抄起筷子,一口一口吃着面,喝完了汤,菜丝和面一起糊成了团,却那么香甜。
是娘亲的味道,我好想她。
「有我的一碗吗?」
门忽然被推开,熟悉的声音传来,阑行舟脱了披风,长睫沾雪,立在门口。
「只做了一碗,世子爷若饿了,吩咐厨子作夜宵吧。」我起身想关门。
他不肯走,嗅了嗅屋里,眼里笑意带了些许怅惘,「是虾皮汤面,对吧?」
「今日是南姨的祭日,」他低了头,发上风雪消融,「我适才想去祭拜,但没找到……」
「我娘的坟被平了,想必世子爷该知道是谁的手笔。」我冷冷道。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愤怒失措,「她……当真如此?!」
我知道我已没必要再同他说什么了,他身上的榆国香粉味已替他说完了。
我一把将他推出了门。
「夜深了,世子爷请回吧,既说流言无稽,世子又何必置身其中呢?」
他的身影在门外伫立许久,直到风雪大到立不住了才离开。
我今日无心与他争执什么,我只想和娘亲好好说说话。
我躺在榻上抱着陶罐,小声跟娘说着心里话,仿佛要把这些年的酸楚一一道尽。
天欲亮时我才睡熟,却忽地被手上的一阵痛惊醒。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我的男友是个哑巴贫困生。
他敏感、忧郁、爱哭,还患有脸盲症,经常把其他女生认成我。
在我自愿让出保研名额给他还债的那天,他却在跟一群富二代飙车。
机车轰鸣中,他搂着后座的校花,笑得肆无忌惮:
「她不是学霸么,等考研前一天,我再当众撕马甲,看她还能不能稳住。」
原来,这一切仅仅是他为帮青梅出气,而进行的人设扮演游戏。
我决定离开,他不以为然:
「不就是骗了你么,别那么玩不起。」
可他不知道,我有一张飞往港城的机票。
时间就在七天后。
1.
妈妈的公墓旁边是一段盘山公路。
路很险,弯很多。
许多飙车党都喜欢到这儿来寻求刺激。
我没想到司南也是其中之一。
他穿着皮衣短靴,梳着大背头,骑着轰鸣的机车。
要不是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我根本认不出来这是我那敏感又脆弱的贫困生男友。
「司南,我墙都不扶就服你,谈甜真的主动把保送名额让给小薇了欸。」
「说清楚啊,那可不是让,是卖,人家心甘情愿的,对吧南哥。」
「嘿嘿,还不是因为南哥说欠了小薇五十万,谈甜可真是死心塌地啊。」
校花许薇撒娇地捶了司南一下:「谈甜这么舔你,你会不会舍不得啊?」
我躲在不远处的树影下,紧张地攥紧了袖子。
「呵,」司南轻嗤,「她算什么东西?」
司南的声音跟他的长相一样,清冽中带着些低沉,很好听。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就是,当初要不是她挤了小薇的名额,机器人大赛的冠军肯定是小薇的,南哥嫌弃她都来不及呢,我说的对不?」
司南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应了一声:「嗯。」
许薇道:「如果你不忍心也没关系的,毕竟谈甜跟了你这么久,养条狗都有感情呢。」
「不会。」
司南皱着眉头否认。
「谈甜已经丢了保送名额,等考研前一天我再去跟她摊牌。」
「她那么在意我,情绪肯定会受影响。」
「我要让她无心考试,帮小薇你出气。」
「谢谢南哥!」许薇一口亲在司南的脸上,引来一众的起哄声。
我默默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仅存的那点期待,也消失殆尽了。
2.
许薇勾着司南的脖子,嗲声发出邀请:
「南哥,今晚去我家。」
司南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就跟他早上刚对我做过的一样:
「不行啊,今天谈甜刚刚让出保送名额,我要是没点表示的话,惹她怀疑就不好了。」
许薇很不高兴:
「谁都知道谈甜把你当眼珠子,你说的话她根本问都不带问的,怎么可能会怀疑?」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舍不得谈甜!」
「你要是喜欢她,我退出就好了,名额也用不着她让,反正我就是个多余的,呜呜呜。」
「小薇,」司南特别温柔地给她抹眼泪,「别说傻话,我答应过你,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那你今晚就得陪着我。」
「好吧……」
司南拿出手机。
「我给谈甜发个微信。」
信息提示音在空旷安静的夜里特别突兀。
我看到司南怔了一下。
随后,他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已经没有了躲藏的必要。
我从树后走了出来。
现场静了下来。
「……」司南习惯性地给我打手语,「甜甜,你怎么在这里?」
我凄惨一笑:「别演了,大少爷。」
司南抿着嘴唇,眉头早已拧紧。
许薇半个人都缠在司南身上:
「谈甜,你也别怪司南,他跟我从小青梅竹马,最看不得我受委屈。」
我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技不如人,就是委屈?司南,你的三观可真感人。」
司南脸上带着愠怒:
「你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
「你知不知道,小薇只要能赢下奖牌,许叔叔就会同意让她进军娱乐圈。」
「对你来说,那只是一份可有可无的荣誉,你明明有那么多的比赛可以参加,为什么偏偏要跟小薇抢?」
「是你夺走了她的梦想。」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就像望着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司南别开脸:
「好了,看在你主动让出保送名额的份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我点点头:「的确该到此为止。」
司南露出点满意的笑:「你能知错就好。」
「你别误会,我说的到此为止,是指我们的关系。」
司南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霸道神情睥睨着我:
「你要跟我分手?」
我偏过头,努力不让眼泪掉落。
几天前,我拿到了清大的保研推荐信。
许薇的妈妈找上我,将司南的欠条给我看:
「他爸爸生前欠下的债,一共五十万。」
「听说你很爱他,我用这笔钱买你的名额,你也不算亏吧?」
她给了我三天的思考时间。
我怕司南知道以后会受伤,就特意瞒着没告诉他。
今天白天,我答应了许家的交易。
许薇妈妈将借条给我,笑得意味深长:
「你啊,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儿。」
我让出了珍贵的名额,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但我不想带着情绪见司南。
所以我跟以前每次受了委屈一样,跑到公墓来找妈妈倾诉。
大概是妈妈实在看不下去,才让我在这里戳破了司南的伪装。
有个富二代支着车头吹口哨:
「南哥,谈甜这是故意激你呢,你看,她都快哭了,要不要去哄一哄啊。」
司南表情淡淡:「谈甜大学霸坚强得很,玩个游戏而已,不至于。」
「哈哈,南哥,你要是不哄,我可就上了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学霸的味道呢!」
我清楚地看到司南神色变了,他的拇指反复揉搓着食指内侧,声音也冷了几分:
「谈甜,你还不走?当真想让我这些兄弟送?」
「马上就走。」
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扭头离开。
3.
家里处处都有司南的影子。
门口的毛绒拖鞋,一只米奇,一只米妮。
桌上一大一小两只水杯,一个写着「老婆在上」,一个写着「老公为小」。
洗手台上的牙刷,一只是绿色的,一只是粉色的。
它们紧紧地挨在一起。
就像每天早晨刷牙时,司南会含着满嘴的泡沫,从后面抱住我。
我知道他爱黏人,便放纵他一次又一次地撒娇耍赖。
然而如今再看这两只牙刷,我耳畔回荡着的,全是他的那句嘲笑:
「我要让她无心考试,帮小薇你出气。」
我捂住脸蹲下去,将自己蜷成一个瑟瑟发抖的球,崩溃地痛哭……
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妈妈在我考上高中那年就病逝了。
几个舅舅打着照顾我的名义,想要贪图我妈留下的那套房子。
我和他们断了联系,一个人独立生活。
我拼了命一样地学习。
因为我知道,只有成绩才能成为我的盔甲。
大一那年,我听说机器人大赛冠军能有 5000 块奖金,就主动报名参加。
没想到我设计的小机器人一路闯过省级选拔,杀进了全国赛区。
当时学校原定参赛的,就是校花许薇。
因为我这匹黑马的出现,校方决定换下许薇,由我代表上场。
赛场的事情,本来就是实力说话。
我从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许薇。
司南是大二下学期转来的。
我还记得他被班主任带进班里的那一天。
老师安排他坐我边上:
「谈甜,司南同学不能说话,你是学习委员,平时多照顾一下。」
他穿着半旧的衬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神情倔强又清冷。
我的心里微微触动,把自己的笔记放到了他桌上。
「下周要月考,这些知识点你记一下。」
他犹豫了一会儿,朝我比了个手语:「谢谢。」
那时候,我对他仅仅是一点带着客套的同情。
而他也始终与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
第一次的关系变化,是在一个晚自习。
当天,老师放了一部关于母爱的电影。
同学们早就被繁重的课业压得麻木,压根没什么触动。
而我却想起了扛着病体把我拉扯大的妈妈。
我鼻子发酸,转头间看到了同样双眼通红的司南。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给我写来纸条:
「抱歉,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妈妈,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心底一软,回道:「不巧,我也一样。」
这一次的交流,我们的距离明显近了。
我开始知道有关他的信息。
比如他从小寄人篱下,因为被长期虐待,得了应激性失语症。
比如他每天打四份工,只能睡三个小时。
比如他付不起房租,晚上只能睡公园。
有一天,老师让我给司南带作业。
我去他打工的地方找他。
他一定要请我喝奶茶。
我推辞不了,就在店里坐了一会儿。
不巧,那天来了几个小混混,对着我动手动脚。
司南端着托盘往想揩我油的小混混头上砸。
因为这事,他被老板指着鼻子辱骂了一通,半毛钱没拿到就被解雇了。
那晚,我拉住了准备去公园过夜的他:
「你不嫌弃的话,到我家里去吧,反正我也一个人住。」
司南拒绝了我:「你是女孩子,传出去了不好。」
从那时起,我空旷许久的心房,就填进了他的身影。
真正确认关系,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郊游上。
隔壁班小太妹的钱包在我的书包里被找到,所有人都不相信我。
平日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也露出鄙夷的表情:
「还以为多高冷呢,原来是个小偷啊。」
司南是唯一站在我这边的人。
他收集证据,揭露了小太妹诬陷我的事实。
为此,他被小太妹的哥哥们围堵在巷子里揍了一顿。
当时,我抱着鼻青脸肿的司南,坚定地告诉他:
「跟我在一起吧,以后,我们做彼此的家人。」
我以为,自己这只漂泊的风筝终于找到了归宿。
可是到头来,司南才是握住风筝线的那个人。
4.
司南是个称职的扮演者。
他给自己圈定了忧郁破碎的人设。
甚至行为爱好也往那边尽可能地靠拢。
他爱画画,尤其喜欢给我画。
我翻出收藏在箱子里的画像。
足足百来张。
每一张都没有脸。
因为司南说,他患有脸盲症。
他记不清我的长相,但能认出我的声音和气味。
因为这脸盲症,他还闹过不少笑话。
比如故意在情人节那天,给我打工那家火锅店的客人送上玫瑰花。
事后又一脸伤感地跟我解释:
「你身上的气味被油烟味遮住了,所以我认错人了。」
比如在游乐园,公然越过我牵起了后排女生的手。
比如去年的联谊会,他抱着许薇亲吻。
我走过去把人拽开以后,他又红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嫌弃他了。
一桩桩,一件件。
原来都是他的游戏。
啪嗒,一张画纸掉了出来。
这是数百张画像中唯一拥有相貌的一张。
上面的女生笑容明媚,五官娇艳。
那是许薇,不是我。
我两眼发酸,却是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喉咙又干又涩,浑身软绵绵的脱力。
摸摸额头,滚烫的高温与冰冷的掌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吞了一粒退烧药,我翻出通话记录最底下的那个号码。
司南说错了一件事。
当初参与机器人大赛,我确实是冲着那五千块。
可那份荣誉于我而言却远不止这一笔钱的奖励。
赫赫有名的港城大学,从我得奖伊始,就联系上我,有意让我去那边读书发展。
我没有答应。
今年前不久,我又发表了一篇 AI 方面的论文,港大那边竟然还记得我。
我依然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那时候的我陷入了自我感动,总觉得司南离开我会活不下去。
港大那边的联络人直说可惜,还给我留了号码,让我想明白了,随时可以联系他。
此时,我盯着这个号码,宛如盯上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们仍然是那句话,随时欢迎谈同学的到来。】
【最近我本人有个机器人项目,赶得比较急。】
【如果谈同学没有问题,我会尽快协商这边的手续。】
【你可以先飞过来看看。】
对方的热情让我如释重负。
我翻了翻日历,买了七天后的机票。
5.
司南果然一夜未回。
我一夜没睡,顶着憔悴的脸,像个游魂似的飘到了学校。
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原本热闹的气氛骤然一静。
我能感觉到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文艺委员蹦蹦跳跳跑过来:
「谈甜,告诉你一个不得了的大事,司南同学不是哑巴,他是南城司家的公子。」
「之所以要装成哑巴贫困生,是因为他跟朋友打赌输了,抽到了这个人设卡。」
「还有哦,司南跟许薇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从小就有婚约的那种哦。」
「有些人,会不会自作多情了啊。」
我非常平静地等她说完,又在她充满恶意的期待眼神中,淡淡地点头:
「哦,挺好。」
文艺委员一愣:「啊?你觉得挺好?」
「是啊,」我的视线毫无波澜地扫过司南和许薇,「就像你说的,很般配。」
许薇起初是拧着细眉,转而又明媚地笑起来:
「谈甜,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南哥了,他这人脾气犟,玩游戏很较真的。」
我点点头:
「班主任其实告诉过我司南同学的真实情况,也答应我会支付一定的报酬。」
「现在麻烦把房租结一下,总共 20000 块,支付宝还是微信?」
许薇张着嘴巴,一脸懵。
司南也没有动。
他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大概是我的表现太过平静,许薇狐疑道:
「不是吧,班主任真的跟你讲了?」
「不然呢?我像是会做慈善的人吗?」
文艺委员摇摇头:「不对,谈甜绝对是很喜欢司南,她可是最抠门的,平时连杯奶茶都不舍得买,倒是愿意天天给司南带鲜奶和点心。」
「何止,谈甜一年四季就那么几件衣服,给司南买的球鞋,啧啧,都是限量版。」
「还有更夸张的,上次去做社区服务,谈甜竟然自己带着馒头当干粮!简直抠到没眼看,可是她回去的时候还匪夷所思地买了盒卤牛肉,说是给司南带的。」
「能做到这地步的,必须是真爱好吧。」
许薇恍然大悟:「哎呀,你们说的牛肉是不是老街的那家程记?谈甜,你不知道吧,那家牛肉注水的,南哥那天拿来给我喂小哈了。」
「哦,小哈是我养的狗,它吃了两口也嫌弃呢。」
我的心口再次生出闷痛。
我可以想到,除了那斤牛肉之外,我节省下来给司南买的东西,大约都逃不掉被他嫌弃的结果。
司南的喉结动了动,嗓音压着一丝急躁:
「谈甜,我没让你买。」
「那些都是你自愿给的,不赖我。」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我的前二十五年人生都循规蹈矩、一路顺遂。
直到苏培安趁我出差,将明艳妩媚的女同事带回我们的新房。
我在卧室门口,颤抖着身体,听一贯温文尔雅的苏培安说着不堪入耳的情话。
那天,我在小区楼下,吐了一夜。
我离婚了。
遇见了和苏培安完全不同类型的候亦磊。
他喝酒、赛车、蹦极、跳伞,是长辈眼里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那晚他蒙着我的双眼。
把我双手用衣带缠在床头。
哂笑着,凑近我耳畔。
「怎么?不是要刺激吗?
「这才哪到哪儿?」
后来苏培安又频频出现在我生活里。
他卑微地祈求我跟他重新开始,还说侯亦磊这样的浪荡子不适合我。
我甚觉荒谬地看着他:「你倒是谦谦君子、人模狗样,可不是照样绿了我?」
1
我和苏培安的感情一直很好。
曾经他为了追我,连续一年风雨无阻在我们学校门口接我。
我一句想看极光,他便推了所有的工作。
当晚买了机票,陪我一起去追。
察觉到他的变化是在几个月前。
每当我兴致盎然地跟他分享一些趣事的时候,我发现他不再像以前一样认真地回应了。
一贯作息稳定、自律的他,却在凌晨两点,还盯着手机屏幕打字。
屏幕的光亮照出他嘴角藏不住的笑容。
这一切的反常,直到我去国外演出这天,被正式印证。
去机场的路上,我临时接到演出取消的通知。
回来路过商场。
我进了维密,挑了一件和我平时风格截然不同的内衣,想着给苏培安一个惊喜。
可是当我小心翼翼地解开密码锁,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
我却听到了不堪入耳的对话。
「为什么不去酒店,要来你家?不怕黎念突然回来?」
「不觉得在这刺激?」
「她见过你这一面吗?她好还是我好?」
「你好。」
「为什么?」
「她……」
「嗯?」
苏培安停顿几秒,方才淡淡吐出三个字:「太无趣。」
余蕾听闻笑了。
接而嗲着声又问:「那我呢?我有趣?」
苏培安轻笑了一声。
声音暧昧地回:「你骚。」
「你混蛋!啊……」
女人娇嗔的话一落,随之而来的是男女达到顶峰后黏腻、暧昧的声音。
刺耳地交织在一起。
当时我内心有一股冲动,想要拿起手机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将他们媾和的画面拍下来。
在众人面前,揭穿他们此刻令人作呕的姿态。
可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循规蹈矩的做事风格,让我终究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
即便紧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甲都已陷进肉里。
最后我也只是颤着手录了音,离开了住处。
这晚,一出小区,我就蹲在门口,抑制不住,恶心得吐了。
第二天,我把录音搁在桌子上。
苏培安一言不发,坐在沙发里。
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
「黎念,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为自己开脱。
「你很好,挑不出任何毛病。
「要说我们的婚姻,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你有没有一样的感觉?过惯了不出错的生活,有时也希望能有一块石头可以砸进这汪平静的湖水,掀起一点波澜。
「余蕾就像是这块石头。」
说这话的时候,苏培安吸了口指尖的烟。
他的脸在升起的烟雾里,让我觉得很陌生。
而后毫不犹豫地将烟灭在了沙发前的檀木桌上。
那是我们结婚那会儿,他置了重金从南美定的木材,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亲手为我打的。
我看着桌子上烟头烫出的痕迹。
攥紧手心,抖着声音说了三个字:「离婚吧。」
许是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竟没有任何挽留地说出离婚。
苏培安抬眸,眼神里闪过几分诧异。
最后看着我,起身。
走到我身侧,淡淡说了个「好」字。
「房子、车,还有这些年公司挣的钱都归你。」
苏培安和我一样,他向来做事都顾全大局。
可是这次,他却为了余蕾,甘愿放弃这些年公司经营的所有资产。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们很快离了婚。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余蕾从不远处小跑着过来,扑进苏培安怀里。
苏培安扬着笑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身边的人都唏嘘,但是除了唏嘘,更多的是惊诧。
诧异苏培安这样的谦谦君子怎么会出轨?
诧异我这样循规蹈矩的乖乖女怎么会这么果断地离婚?
如果说离婚是我做的第一件「出格」事,那么和侯亦磊的开始便是第二件。
2
离婚后,我便一改常态。
我给自己列了一个「放肆」清单。
想要打破自己这 25 年来循规蹈矩的生活。
可是没有想到放肆的第一站,就遇到了苏培安。
在酒吧看到他时,我们两个人都有一些惊讶。
因为从前,循规蹈矩的我们都不会出现在如此般灯红酒绿的地方。
余蕾喝得烂醉,醉倒在他怀里。
他转身看到独自一人坐在卡座上的我。
神色动了动,径直朝我走来,不由分说地拽着我起身。
「跟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什么地方?那我应该去什么地方?」
我被气笑了,甩开他的胳膊。
他一手搂着怀里的余蕾,一手又想来拽我。
侯亦磊就是刚好出现在这个时候。
他伸手将我护在身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便扯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对着苏培安说:「她说不想跟你走,你听不懂吗?」
「关你什么事,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你以什么立场?」
侯亦磊冷笑一声:「别爹味这么重,我的立场就是,她——不——想。」
苏培安一脸的阴鸷,随着怀里的余蕾扭动着身体,撒娇似的挂在他身上。
他心疼得蹙了蹙眉。
最后看了我一眼,抱着余蕾走了。
他走后,我仰头喝了一口酒。
侯亦磊回眸,和我的视线撞在一起。
我又猛灌了一杯酒,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几口酒下肚,我心里憋了一股劲。
最后走近他一步,吸了口气,冷不丁来了句:「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嗯?」
我指了指刚才苏培安离开的方向。
「刚才他怀里的女人,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他蓦地笑了。
我有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端起我面前的另一杯酒,仰头一口气喝了。
然后凑近我耳畔,沉声说:「你知道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没有魅力吗?」
我噤声,没有说话。
偏头看他的时候,唇差点擦到他的侧脸。
我下意识往后闪了闪。
他挑眉,鼻腔溢出一声轻笑。
复站直身体,垂眸看着我。
「就是当她企图想要通过和另一个女人的比较,来证明她的魅力的时候。」
我被他的话说得羞赧地站在原地。
他转身要走,却在迈出一步后又回头。
「别再喝了,早点回去。」
顿了几秒,又补了句。
「你很好看。」
我当时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心里就起了疯狂的念头。
几步上前,拽着他,就往酒吧外面走。
3
酒吧门口,我拽着候亦磊衬衫的衣领,踮着脚,小鸡啄米似的吻着他。
边吻边小心翼翼地睁眼看他的反应。
他的眉眼间透着不羁和痞气。
来回几个试探后,见他双手还一直慵懒地耷拉在身体两侧。
没有要主动的意思。
我红了脸,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我要松开他衣领,退回到原来位置时。
他唇角一弯,鼻息揶揄一笑。
然后便猝不及防地把我重新拉进他怀里,低头吻了下来。
他是跟苏培安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如果苏培安是和风细雨,那么候亦磊就是飓风。
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他侵略过的痕迹,毫不遮掩。
绵长的一吻后,我们俩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呼吸间还交融着彼此喝的酒的味道。
他鼻尖抵在我鼻尖,暧昧地开口。
「你知道长岛冰茶这个酒还有另一个名字吗?」
「嗯?」
「失身酒。」
话落,他嘴角勾起一抹痞痞的坏笑。
我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
而后重新看着他毫不避讳情欲的眼神。
来了句:「可以舌吻吗?」
他眼神一怔,停顿了几秒后,猛地低头再一次吻了下来。
身上裸露的皮肤和他的黑色皮衣摩擦着,有点凉,我不自觉缩了缩。
他像是察觉到了,于是便敞开他的黑色皮衣,边吻边把我包裹在里面。
他个子很高,我几乎是被提溜着裹进他怀里。
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到他滚烫的身体。
这个吻来势汹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他缓缓松开我,我大口呼吸。
他见势笑了:「是这样吗?」
紧接着问:「接下去还想做什么?」
我抬眸看着他。
「去你家?或者去……酒店……」
我小声咕哝。
他笑了,而后唇贴到我耳畔。
「怎么?第一次跟人一夜情?」
我脸颊烫得通红,手心紧紧地攥着。
大脑飞速运转后,重新抬眸看他。
「安全起见,咱们要不先各自出示一下最近的体检报告?」
4
这晚,他叫车把我送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信息便进来了。
【到家了?】
我简单回了个「嗯」字。
想起刚才分别时,他说的话。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承认的确对你挺感兴趣的。」
「但是你一副受了情伤,想要堕落,又堕落不彻底的样子,挺没意思的。」
「所以还是算了吧。」
我盯着和他的聊天框,一白一绿两条简短的对话。
思忖片刻,便果断点了右上角,把他删了。
到了单元楼下,看到苏培安只身一人站在路灯的光影里徘徊。
「为什么去酒吧?」
苏培安还是一副得体、温润的样子。
仿佛那天在床上和余蕾说着骚话的是另一个人一般。
「去酒吧,还穿这么少?」
话落,他便要把外套脱下来,欲往我身上披。
「别,苏培安,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黎念,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觉得我们只是终止了婚姻关系,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吗?」
我笑了。
「苏培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看起来很缺朋友吗?
「另外,我想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经济上的事,让律师对接就行了。
「别再三番四次找理由见面。」
他愣在原地,欲言又止,看着我。
我转身上楼,最后在楼梯口停住。
偏头说了句:「房子我已经挂中介那儿了,要再有什么东西要取,直接联系中介吧。」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踩着 10 厘米的高跟鞋上了楼。
离婚后的这不到一个月里。
这已经是他第七次以「有东西落在我们曾经共同的房子里」来找我了。
5
再见候亦磊是在半个月后。
我约了去三亚跳伞。
在基地签责任书的时候,看到了候亦磊。
「我要换教练。」
「小姐,玩儿呢?理由?」
「我不相信你的专业素质,你有教练资格证吗?从业年限多久?」
候亦磊双手抱在胸前,笑了。
看了看桌子上的责任书,点了点头。
「黎念?是吧。」
我才想起来,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喜欢看各种报告、证书?特别是体检报告、从业资格证这种?」
「你……」
他哂笑着看向我。
而后若无其事走过来,绕到我身后,帮我穿好装备。
最后在我面前,俯身蹲下,系好我腰间的搭扣。
意味深长说了句:「放心,我不仅证件齐全,经验还很丰富。」
我也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想起那天我们擦着唇……
耳朵一下烫得厉害。
他鼻腔溢出一声轻笑,一副看穿我心思的样子。
没再继续往下说。
4000 多米的高空,他在我身后。
看着高空下的山川湖海,高楼大厦变成一个个小点。
他在我身后,打开机舱门,在呼啸而过的风里。
沉声问了句:「准备好了吗?冒险开始了。」
纵身一跃,他的胸膛抵着我的后背。
强烈的失重感里,我看着下面蔚蓝的一片。
眼泪簌地就下来了,而后迅速消散在风里。
我闭着眼睛,大喊:「去他妈的规矩,去他妈的懂事,去他妈的苏培安!」
落地的时候,我双腿发软,一时失了语。
候亦磊见我没有反应,扶着我的胳膊问我:「你还好吗?」
我蹲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撞见苏培安出轨那一晚我没有哭,谈离婚那天、去民政局那天,我都没有哭。
可是这会儿,积攒了近两个月的情绪,猛地爆发出来。
我不知道这天我哭了多久。
只记得候亦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蹲在我旁边,轻拍着我的后背。
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候亦磊倚在墙边。
「还想冒险吗?」
6
从医院出来,我们双双拿着体检报告。
他偏头看我一眼,自觉荒谬地笑了。
「艹!我真是疯了,为了和一个女人一夜情,跑来体检,真是二十多年来头一遭。
「黎女士,你赢了。」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历史人文 最新文章
如果你穿越到乔峰身上,并且处于杏子林大会
知乎答主“醋溜猪头”的背后是一位历史学教
有没有那种慢节奏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古言小
你是弘时在畅春园,雍正想要杀你,你该怎么
为什么明朝降军面对同胞能忍心挥下屠刀?
《了不起的盖茨比》里 Gatsby 为什么对 Dai
下个月就要过年了,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
如何评价太平天国对民族解放做出的卓越贡献
为啥汉奸的容貌看上去很猥琐?
为什么扶苏接到胡亥的假圣旨,那么草率地自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4-12-30 14:22:48  更:2024-12-30 22:14:37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