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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没有那种超甜男主恋爱脑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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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种超甜男主恋爱脑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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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种超甜男主恋爱脑的文?
做实验时,师兄忽然说了句:
「来 kiss。」
我愣了愣,环顾四周,只有我一个人。
想到实验可能需要一些神秘仪式,我赶紧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谁知师兄一下摔在地上,捂着嘴,脸暴红地问我:
「你,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来 kiss』吗?」
「我是说『小 case』,而且你有男朋友,怎么可以随便亲我?」
他说着猛地一顿,视线看向我身后。
哦豁,我男朋友来了。
1
彭澍斜倚在门上,不知看了多久。
视线刚和我对上,他就冷笑一声。
「乔如星,这就是你说的做实验?
「我要是再不来,你们是不是就要做到床上去了?」
他的声音夹枪带棒,我哭了一晚上的眼睛又有些泛痒。
彭澍是我男朋友。
更准确地说,是我前男友。
因为昨天晚上,我已经跟他提了分手。
坦白说,我一直没觉得彭澍有多喜欢我。
因为即使在一起后,他依旧时常抛下我,去陪同系的某个学姐吃饭、逛街、学习……
但凡我因此闹脾气,他就会不耐烦道:
「我跟学姐高中就认识了,要是真有什么,早就有了。
「我们就是单纯的朋友,因为专业一样,又是老乡,朋友圈也重叠,比较有共同话题而已。
「你能别胡思乱想吗?」
是的。
他总是这样,将一切都归咎于我胡思乱想。
却绝口不提学姐在他那儿的特殊地位。
昨晚也一样,他跟我说他胃疼,要早睡。
我怕他难受,立马爬起来去买药,想着让宿管帮忙送给他。
但在药店旁,我却又又又看见他和学姐在一起。
学姐似乎心情不太好,随便往路边一坐。
手里拿着个啤酒瓶,漂亮的脸上满是泪痕。
彭澍就站在她跟前,静悄悄地捂住胃,替她挡着冬日的寒风。
我远远看着,脸被风刮得生疼,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尤其是听见学姐问他——
「你跟你那个小女朋友怎么样了?」
彭澍蹙眉:
「怎么突然提起她?」
「我就是觉得,你总给我一种喜欢她又不喜欢她的感觉……」
「呵,生活无聊,有狗为什么不逗?」
彭澍的声音无比自然。
而我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一样疼。
就在那一刻,我决定彻底放弃他了。
2
但彭澍毕竟是我的初恋。
分手二字说得简单,回到宿舍后,我仍旧没出息地哭了一晚上。
以至于今天来实验室,整个人都头昏脑涨,耳朵也像塞了棉花一样。
实验室的同学聊高考,我听成烧烤,让他们帮我加一串面筋。
投实习的公司打来电话,问我:「你方便面是吗?」
我以为是骚扰电话,随口敷衍道:「什么方便面,我火腿肠。」
对面噎了噎,猛地挂了电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是问我方不方便面试!
还有就是师兄……
我发誓,我当时听到的真是「来 kiss」。
再加上实验室本就是个无比玄学的地方。
前有师姐对着器材猛磕头,后有师弟测数据必穿红内裤。
我是真以为师兄也要搞什么神秘玄学,才会毫不犹豫地亲了他一口。
但很显然,不是的。
3
彭澍又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两句,才问我:
「你是留在这继续亲嘴,还是跟我去吃饭?」
要是以往,我肯定滔滔不绝地解释,然后赶紧背起包跟他走。
毕竟每次闹别扭,都是我先低头。
这次他主动找来,已经是十分给我台阶下了。
可惜,现在。
我不稀罕这个台阶了。
「我今天师门聚餐,没空。」
话音落下,彭澍的脸更黑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又意味不明地掠过我,看向我身后的师兄。
半晌,「哼」了一声后,摔门而去。
实验室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我才刚松一口气,就听师兄喊我:
「乔如星。」
我赶紧转头。
只见他面色复杂,一言难尽。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你们小情侣间 play 的一环吗?」
我慌张摆手,又解释了一遍自己真是听错了。
当然,也无法避免地提到了和彭澍已经分手的事情。
师兄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挺好的,我早说了你们不合适。」
4
我并没有骗彭澍,我确实有师门聚餐。
导师没来,所有人都嗨得厉害。
师姐是桌游高手,点了几瓶酒,非要带我们玩「我有你没有」的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人轮流说一件自己做过的事。
剩下的人中谁没做过这件事,就要弯一根手指。
谁最先弯五根手指,就要出局,并且喝一杯。
师姐先做示范,笑嘻嘻说了句:
「我谈过恋爱。」
师门几个母单都哀号着把手指弯下一根。
让我无比震惊的,师兄,居然也弯下了手指。
作为我们实验室唯一一个博士,他比所有人都大上几岁,居然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我正想着,师弟已经贱兮兮地接了师姐的话:
「我亲过嘴。」
又有人哀号着弯下一根手指。
师弟满意地点头,检验战果,却突然「哎」了一声。
「师兄,你怎么回事?你没弯手指?你不是连恋爱都没谈过吗!」
他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师兄的手指颤了颤,依旧诚实地没弯。
大家顿时起哄起来。
「师兄看着是正经人啊,私底下玩这么花的吗?」
「跟谁亲的?什么时候?」
「都亲了还不给名分吗?」
师兄抿了抿唇,耳尖有些泛红。
我人都傻了。
他指的,不会是我犯蠢干的事吧……
为了不露馅,我只能跟着假笑起哄。
其他人还在追问。
见师兄死活不说,他们就故意拿游戏来缩小范围。
「我这个月接过吻。」
师兄的手指没弯。
「我这周接过吻。」
师兄的手指依旧没弯……
大家的起哄声越来越响。
终于——
「我今天接过吻。」
师兄的手指顿了顿,忽然急急地攥成了拳。
包厢里一片号叫。
所有人都兴奋得双眼发红。
「今天啊师兄?你今天不是一直在实验室吗?你跟谁亲的?」
我缩着脖子,动都不敢动。
师兄……
玩个游戏而已,有必要这么诚实吗?
另一边,尽管我竭力降低存在感,师姐却忽然拍了拍脑袋,大喊我:
「哎,如星!如星呢?
「今天实验室里只有你和师兄在,你有没有看到可疑的女生出入?」
我赶紧摆手。
还好这时,师兄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别闹了,这次算我出局,我喝了行吧?」
师姐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师兄直接一口气喝了一大杯。
「你的车怎么办?」师姐问。
师兄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还开了车来。
桌上其他人要么喝了酒,要么不会开车。
师姐的目光又再次锁定我。
「哎,如星,我记得你在朋友圈发过自驾游的照片吧?刚好你还没喝,等会儿你送师兄回去呗?」
我:「……」
我现在喝还来得及吗?
5
师兄的酒量实在不行。
才一杯,就醉得厉害。
我跟他独处在狭小的空间里,本就尴尬。
他却一直从后视镜里看我。
执着的视线,我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就当我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时,师兄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乔如星,今天是我的初吻。」
我浑身一哆嗦。
车也跟着颠了一下。
「对不起,师兄。」
我语气真诚。
师兄讷讷地「嗯」了一声。
此时恰好是个红灯。
深夜的路上,每一秒都似乎变得无比漫长。
而人一旦尴尬,小动作就特别多。
我摸摸这里,摸摸那里。
最后手指僵硬地打开电台,想让车内多点声音。
但调到的不知是个什么节目,女主播张嘴就是:
「今天是世界接吻日……」
我:「……」
后视镜里的凝视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蛛丝。
一层一层,缓慢而黏着地缠绕在我身上。
我不敢回视,只觉得不对劲。
师兄好像……有点纯情。
他好像宠物店里被人摸了一下头,就想跟人家走的小狗啊。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赶紧摇了摇头。
打住,乔如星!
你还是人吗!
师兄只是喝醉了!
我在心里大吼,强行唤回理智。
绿灯刚亮,我就赶紧将油门踩到底。
6
酒醒后,师兄和我都默契地没再提起这件事。
他依旧是平时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耐心又温和地帮大家解决各种问题。
说起来,我好像一直挺崇拜师兄的。
不只因为他厉害,一人带飞全师门。
更重要的是,不管我们闯出多大的祸,他似乎总能淡定地兜底。
他就像一个情绪稳定的男妈妈一样,一直包容着我们的一切。
哦不对,也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
比如,我上次亲他……
我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被人狠晃了两下。
「如星?如星!师兄喊你呢,你在想什么?」
我还没回过神,几乎脱口而出:
「啊?在想接吻……」
正在讲 PPT 的师兄手指一顿。
我这才大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开组会啊!
我的妈我的姥,我的大脑变大枣。
幸好还有师姐。
她干笑两声,替我缓和气氛:
「还好导师不在,师兄脾气好,不会骂人。
「说起来你和你男朋友不是分手了吗?这么快又复合了?
「嗐,也正常,我室友跟她男朋友五年复合六次,我都叹为观止。」
我挠了挠头,尴尬得说不出话。
「好了。」
师兄淡淡打断。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一向温和耐心的眼神,此刻变得有些说不出的清冷。
「学习时间,不要聊这些。」
7
下午,我正专心做着实验。
想在师兄面前好好表现,找补一下。
却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乔如星,出来。」
这么没礼貌的语气,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
说实话,我实在不想再跟彭澍拉扯什么了。
但我不过去,他就一直抱臂站在门口。
其他同学全都好奇地看他。
我只能咬牙走了出去。
彭澍看了我一眼后,视线再次越过我头顶。
「乔如星。」
他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在实验室里搜寻着。
「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爱学习,天天泡实验室?
「你不会是想和那个奸夫多待一会儿吧?」
我汗毛都炸开了。
害怕被师兄听见,我赶紧跳起来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往旁边走。
直到离门口有好几米远了,我才压低声音瞪他: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吗?」
彭澍嗤笑一声,露出了然的神色。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因为学姐的事生气,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跟她——」
「我不在乎。」
我打断他。
怕他听不清,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在乎。
「现在我们分手了,你就算去追她我也不在乎。
「别再自作多情了,好吗?」
以前是我看的小说太多,初恋情节太重,才会一直跟彭澍耗着,舍不得分手。
但现在,我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也懒得吃这个瓜了。
我说完,就静静看着彭澍,眼底一丝一毫的感情也没有。
他愣了愣。
好半晌,才咬牙挤出一句:
「不在乎?好!乔如星,你别后悔!」
而我已经推开他,重新走进了实验室。
8
屏幕上的实验已经结束。
我看着报错的提示,截图发给师兄。
但刚才还一步步指导我怎么做的师兄却沉默了。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头,越过两台电脑看他。
只见他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揉着眉心,似乎疲惫极了。
我还有求于他,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跟前,小声问他:
「师兄是不是累了?我们去吃晚饭吧,刚好到饭点了。」
他手指凝滞。
半晌,睁眼看我。
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不饿,也不想吃。」
「不饿也得吃一点啊,你肠胃本来就不好,小心晚上不舒服。」
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人也缓缓坐起。
「这不是你能关心的吧,乔如星?」
他背光坐着。
我一下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人也跟着愣住了。
师兄的意思……是怪我没边界感了?
不知为何,我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为了掩饰异常,我赶紧低下头,闷闷应了声:
「我知道了。」
然后灰溜溜地回到了位置上。
手机这时振了两下。
我吸了吸鼻子,点开查看。
是师姐发来的消息。
【刚才你男朋友来找你,我给你们拍了张氛围感美照。
【不用谢我哦~】
我点开照片。
是我和彭澍映在玻璃上的剪影。
原来,我们在外面说话,里面的人能看见啊。
不但如此,我当时拽着他的袖子,试图把他扯远点。
可从师姐拍的照片来看,就像我们手挽着手一样。
真晦气。
我抹了抹鼻子,给师姐回消息。
【不是男朋友,我们早就分手了。】
【啊?不是复合了吗?】
【没有,不可能复合。】
【我敲,那我以后不提了!】
师姐赶紧撤回了照片。
9
我的嘴就跟开了光一样。
那晚还没过半,师兄忽然捂着小腹趴在桌上,满头都是冷汗。
我的座位跟他最近,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正想喊人,他却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裹紧衣服,垂头朝外走。
我在座位上挣扎了半分钟,还是跳了起来,拔腿追了上去。
我是在停车场堵到师兄的。
他疼得已经站不稳。
我想扶他,却被他推开。
「不用过来,我可以自己去医院。」
他说着去开驾驶座的门。
但才刚拉开一个缝,我就钻了进去。
「别闹了师兄,你这样哪儿能开车。
「赶紧坐上来,我送你去。」
师兄在外面僵了几秒,终是咬牙,忍着疼坐上了副驾。
我看着他冷汗越流越多,脸也惨白如纸,赶紧帮他扣安全带。
他疼得几乎动不了了,更没力气反抗。
只是声音断断续续落在我耳畔,像轻飘飘的羽毛。
「你怎么可以,对谁都这么……」
他没说完。
因为我已经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10
将师兄安置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
那时我刚跑前跑后替他交完费用,办好手续,又给他倒了杯热水,回到他身边。
医院里人太多,我没位置坐,只能蹲在他面前,把水递给他。
「不烫了,喝一口吧。」
师兄刚打过针,已经没那么疼了,但仍旧虚弱。
他从我手里接过杯子,喝了两口,却呛到了,咳得昏天暗地,生理性的泪水也顺着眼尾流下。
我几乎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腹抹掉。
下一秒,我和师兄都愣住了。
该说不说,这个动作,好像有点暧昧了……
师兄似乎也感觉到了。
他抬眸看我。
因为咳嗽,眼尾都变得通红,看起来人夫感更强了。
「乔如星。」
我听见他小声喊我。
「是我平时对你管束太多,你想报复我吗?」
我赶紧摇头。
「那是我不小心说错过什么话,打击到你了吗?」
我头摇得更快。
这都是什么没头没尾、匪夷所思的问题啊?
但师兄的眼尾更红了。
他看起来都快碎了。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年纪大了……
「你别钓我了,我真的受不了。」
我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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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惯例帮老板拒绝美女的邀约后。
他很不高兴地问我:「你很懂我?」
我试探说:「老板的幸福就是员工的幸福。」
他嘴角上扬,满意道:「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很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重重地点头:「明白的。」
1
晴天霹雳。
我这个金牌助理,竟然得罪老板了。
根源是老板长得太好看,经常招蜂引蝶。
上周,我按惯例帮他赶走缠上他的一个木瓜胸蜜蜂腰的大美女。
他却莫名不高兴了。
就因我多嘴问了一句。
「苏总,这个身材好辣,您真的不见一下吗?」
苏欣北从一沓文件里,抬起那张仿佛艺术品般的俊脸。
「方助理认为呢?」
上位者就是这样,说话总是说了像没说一样。
猜领导的心思也成了打工人的必备技能。
上一次他这么问,还是对着推广部经理。
推广部经理回了一句,「我觉得这个方案改改还能用。」
老板张嘴就是一顿输出。
「你的自信就像 WiFi 信号,虽然自己感觉满格,但别人根本连不上。」
「改改还能用?那我觉得你人是不能用了,睁眼瞎。」
「这方案丢给菜市场挑菜的大妈,都要被夸一句好,好菜。」
「逻辑比迷宫还绕,文字多如瀑布,但有用的就几滴。」
想到这我就心有余悸。
只好模棱两可地试探说:「老板的幸福就是员工的幸福。」
千穿万穿,彩虹屁不穿。
苏欣北眉目舒朗起来,嘴角上扬。
难怪老板平时都保持一张冷死人脸。
他这样笑,简直好看得要人命。
嘴里还咂摸了一下,「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很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重重地点头,「明白的。」
老板眼眸竟闪过一丝激动?
我果然猜对了,他就好这款木瓜胸蜜蜂腰的美女,碍于面子,不好明说。
这里面的门道我懂。
新一年的涨薪季要到了,我必须要让老板高兴。
「苏总,那中午一起进餐?」
「西餐可以吗?」
苏欣北声线也柔了几分,「可以,订你喜欢的。」
「苏总,那我预定夕暮咯,美女都喜欢浪漫的。」
他握笔签字的手顿了一下,「和谁吃?」
「那个木瓜胸蜜蜂腰的大美女啊。」
「方助理......」
「在呢,苏总。」
「滚。」
2
我的老板苏欣北就这德行。
经常莫名变脸,阴晴不定。
自从上周他喊我滚后,连续对我黑脸了好几天,办公室冷得压根不用开空调。
还时不时地阴我一句,「方助理以为,我这张脸适合接客?」
我不敢说,他这张脸挺适合的,身材也很顶,腰腹狭窄,高级的疏离感。
「你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他的指关节轻敲桌面,表情淡漠清冷。
其实苏欣北是我高中校友,隔壁班同学。
我高中跟他表白,却被他当面毫不留情撕掉情书。
讲真的,现在我对他只剩下金钱的想法。
他这是在试探我的员工忠诚度?
「没有,我对苏总完全没想法。」
「我来公司是来上班,报效苏总,为公司的发展添砖加瓦,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不是来乱搞男女关系的。」
完全没有缓解,他的脸色更沉了。
真的是小肚鸡肠,恨意有两米长。
因果关系,涨薪表出来了,但是没有我的份。
我这人嗜钱如命。
这万恶的资本家果然在暗戳戳地阴我。
同事乐乐温馨提示我。
「都说老板开除人三部曲,先没事找茬,然后不涨工资,最后走人。」
「方欢,你到哪一步了?」
「我他妈的到最后一步了。」
苏欣北就一个工作狂,天天拉着我加班。
加完班还非得亲自开车送我到家。
经常被小区保安误会他是我男朋友,他也不解释。
「解释什么,清者自清,说我是你男朋友,很丢人吗?」
我赶紧狗腿地回答,「不丢人。」
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他睨了我一眼,「不丢人还解释什么?」
但是,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好吧?
我委婉地暗示,「苏总,下次我自己打车就行。」
反正公司有给员工报销加班交通费。
他不同意,「不安全,你跟着我加班,要出事了,有想过我怎么办?」
我蒙了,什么怎么办?
虽然这几天他还继续保持加班后送我回家。
但全程都冷着脸,这不就是明显的嫌弃吗?
乐乐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要碎了。
要开除我?万万不行。
看在三万五的月工资份上,我必须与公司共存亡。
3
乐乐建议,「要不你求他?」
「苏欣北对工作苛刻得跟黄世仁一样,嘴又毒,怎么求?」
上次北区的负责人项目出错求他。
非但没成功,还挨了一顿骂。
「车撞树上知道拐了?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得用啊,求我还不如找补救办法。」
「我一个只讲利益的万恶资本家,是善解人意的人吗?」
苏欣北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的。
那张嘴不说话时好看死了,骂人时毒死了。
想想就头皮发麻。
「那就赶紧找补救办法,打打感情牌什么的。」
我失眠了半个晚上,刷某宝打发时间。
突然灵光一闪。
我和他表白虽失败,但好歹还是高中校友。
当初我俩因为一款古早味饼干相识。
那时他还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美少年。
我永远记得,他笑着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干。」
于是赶紧在网上找了当年同款饼干。
希望他看在饼干的份上,念念校友旧情,别对我赶尽杀绝。
作为老板助理,我经常帮老板采购一些咖啡豆,苏欣北家的地址我早存在某宝上了。
失策的是,我前后脚下单了吊带睡衣和饼干。
半夜精神不济,压根没发现选错地址。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饼干寄到我家,睡衣寄到他家。
苏欣北收到快递那天,正好是周末。
他秒回信息,「你寄这个给我干嘛?」
4
我一时间愣住。
饼干,当然是,「吃啊。」
光看文字,我猜测不出他的情绪。
我斟酌着补发一句,「您试一下?」
人嘛,对纯粹青春的回忆总是难忘的吧。
我开着对话框等着他回消息。
看到对方输入,停顿,输入,停顿。
最后竟一个字都没有。
手机却响了。
我听到苏欣北轻微的呼吸声。
半晌,他问了一句,「你送的?」
「对啊,我亲自挑选的。」
「我想,苏总您之前喜欢的,应该没变吧?」
他轻咳了一下,语气是轻松的,「一直没变。」
我松开握紧的手,送饼干这个感情牌,总算打到点上了。
「那我安心啦,原先我还担心我冒昧了。」
毕竟老板说过,公司不接受高层送礼文化。
怎么,他自己就能收?真的很狗,双标狗。
他回得很快,「不用担心,不冒昧,挺好的。」
看来礼物送晚了。
早说嘛,早送早完事。
然后我们又沉默了十秒钟。
「那,苏总您吃,没其他事,我挂电话咯?」
他又轻咳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偷感很重。
「你不过来,我怎么吃?」
「啊?」
气死,吃个饼干都要助理拆包的万恶资本家。
我只好骂骂咧咧赶去苏欣北半山腰的别墅。
5
一个小时后,是苏欣北给我开的门。
他穿着黑色的家居服,碎发垂在额间,慵懒松弛。
眼眸漆黑地盯着我。
似乎还斟酌过言语才问出口,「之前......有送给别人过吗?」
他是在试探我有没有给别的高层送礼?
「苏总,我发誓没有,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做。」
苏欣北表情有些怪异。
因为脸颊和耳尖微微发红,眸色也暗了几分。
「我没想到你这么大胆。」
「有点......」
字词似乎在他嘴里咂摸了一圈,才缓缓吐出,「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
刚才电话里他明明心情还不错的呀。
这狗男人的心情怎么说变就变呢?
那我工资还涨不涨了?
我做垂死挣扎,「苏总,我自认为,以咱俩的关系,送个小礼物给您,不见外吧。」
他深深盯着我,「咱俩什么关系?」
完了,苏欣北在公司最烦员工跟他攀扯关系。
要怎么说他才满意?
「苏总要说那么明白吗......」
他突然轻咳了一声,「好了,你不用说,我明白的。」
啊,怎么又明白了?
我怎么感觉苏欣北今天有点奇怪。
「苏总,要不现在吃?」
赶紧拆完饼干,麻溜地走人。
他瞳孔略微惊讶,「你说什么?」
可能是坐太远,他没听清?
我屁股一抬,弯腰凑近他,「苏总,您要现在吃吗?」
一时不察,今天穿的是 V 领针织衫,这一弯腰,领口低了。
我的心肝都颤抖了一下。
我记得苏欣北这个禁欲系鼻祖,最烦女生在他面前有不得体的小动作。
无辜啊,我赶紧捂住胸口,坐远。
没想到苏欣北突然起身,往我这挪动了屁股。
眼里的炙热快把我灼伤。
他轻轻瞥了一眼窗外。
「现在吗?可是,天色还早。」
不是,吃个饼干,为什么要选择天黑吃?
难道天黑吃更香?
他声音低沉了几分。
似乎有勉为其难,但又跃跃欲试的矛盾感。
「如果,你要现在,我也不是不可以。」
6
「苏总,那个在哪里?」
我想拆饼干的心情快溢出来了。
因为心里慌慌的,总感觉老板今天不对劲。
像一种猛兽盯上了某个弱小的动物。
「我放在卧室。」
在卧室吃东西?够独特。
我扭腰就跟着他往卧室走去。
哪知一崴脚,朝前扑去。
人在危急情况下,会下意识抓住一个东西。
突然,苏欣北喉间闷哼了一声。
一瞬间我心跳停滞,手从他裤子上快速收回。
完了,我对老板耍流氓了。
更糟糕的是,我站起来又没站稳。
却让苏欣北扶着我的腰,转半圈,背部抵在门上。
我也没有完全撞到门,他用手臂微微隔开,似乎怕我烙着背。
视线交错,他轻笑一声,「你急什么?」
我呆呆地回复,「想让苏总早点吃。」
早点吃完饼干,我好走人啊。
苏欣北的眼睛是深邃的丹凤眼,不笑时锐利。
眼尾挑了点笑意时,又像迷惑人的旋涡。
所以,当他的唇落在我的唇瓣时,我整个人僵得像石雕。
吻很轻,像羽毛拂过。
他微微松开我俩的距离,我以为他会推开我。
结果没有。
下一瞬间,吻再度落下。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老公是个富二代,但他有抑郁症。
他每天都想死。
我从他的枕头底下翻出了一张遗书,上面所有遗产都转到我的名下,还留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爱你。」
我气笑了,直接找到他:「那你死前,我们把婚离一下。」
1
我真的很不幸地被系统选中,穿成了顾淮之的妻子。
一个抑郁阴暗男的妻子。
系统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语气,对我苦口婆心地劝:
【占女士,在这个剧本里,您只有成功救赎受伤的丈夫才能重回原世界。】
我「唰」地一下拉开密不透风的窗帘,抬起无神的双眸反问:
「凭啥?
「我天天上下班累得跟狗一样,回来还得跟哄孩子一样劝这个男人不要去死?我自己都想死去了!」
所以顾淮之寻死觅活时,我一般都装作没看见。
系统多次对我进行警告无果后,它决定不管我了:
【成吧,这么帅的男人你都能狠心不救,占玉花,你自个儿玩去吧!】
没了系统的约束,我是彻底不管这男人的死活。
2
因为顾淮之是个富二代,老头给他留了很多遗产,所以这人一天班都不用上。
网上那种典型的「我不要很多钱,我只要很多爱」。
钱多得无处花,然后他还抑郁了。
然后我这个牛马打工人还要被抓进这个世界去救赎抑郁少爷。
搞笑呢,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老娘管你这疼那痒的。
既然成了我的丈夫,那就得伺候我。还想让我热脸贴冷屁股,没门!
今天他又像往常那样,缩在房间里不出来。
我直接一顿暴躁敲门。
男人听烦了,拉出一条缝。
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阴沉沉地盯着我。
「要干嘛?」
他语气不太好。
「我饿了,你,做饭去。」
我语气更不好。
「不。」
他刚吐出一个字后就要关门反锁,我伸脚就卡在门缝,猛地一推。
男人一米八六的个头,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
他刘海长了也没剪,低头时挡住了眼睛,只能看见一条锋锐的下颚线。
我一看他这死样,火气更是噌噌往上冒:
「现在去做饭,然后下楼剪头发。你看你这死样子,跟男鬼有什么区别。」
本来人就白,头发还长了,这不跟鬼一样吗?
顾淮之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我忍无可忍,扣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拽,他一个踉跄扑进我的怀中,很是惊慌无措:
「你是不是疯了?」
我撩开他碍事的刘海,将自己耳边的发卡别在他头上。
看着露出全貌的俊俏丈夫,忽然气消了一半,声音都抑制不住地温柔了几分:
「乖,谁叫你是我丈夫啊,我饿了,你不管我谁管我呢。」
顾淮之一愣,似乎觉得有道理。
我放开他后,男人拉直皱巴的衬衫,将卷起的袖口放下,遮住了自残的伤疤,转身取下了厨房里的围裙系在腰间。
「今天还吃千张炒肉吗?」
半晌,里面传来男人平静的询问。
我瘫在沙发上,淡淡应了一句:「嗯。」
3
如何跟一个有病的人相处?
直接把他当成正常人就行了。
吃完饭,他收拾碗筷的工夫,我将他的外套提溜在手里,掐着点堵在他要折回的道儿上。
「我碗也洗完了,你该让我回房间了。」
顾淮之还是一副冷冷的态度,但配上我的粉色卡通发卡,又显得特滑稽。
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扑哧——」
「你笑什么?」男人眉梢微皱,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其实你有时候也怪可爱的。」
我实话实说。
他还想开口,被我一根食指抵在唇前,「嘘」了一声:
「说好去理发的,我可不想天天跟鬼待在同一个屋里。」
4
顾淮之生气了。
在理发店剪完头后,生气地将手里的发卡塞给我:
「还你。」
我看着眼前宛如脱胎换骨的俊美男人,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气的。
但他给我甩脸子,我自然也懒得理他。
高档别墅小区晚上都没什么人散步。
我俩一前一后,中间能隔一条长江那么长的距离。
他在前面大步走,我就在后面逗猫狗。
「来,咪咪,过来过来,俩乖宝宝。」
一只干干净净的玳瑁猫还有一只脏兮兮的萨摩耶。
一个流浪许久,另一个估计是才被主人丢弃的。
流浪猫的花语是:「手慢无。」
流浪狗的花语也是。
我今晚真是人品大爆发啊,一下捡个猫狗双全。
耶耶的尾巴快摇成螺旋桨了,我的灯笼裤也被小猫脑袋蹭了一腿毛。
结果傻笑声音太大,被走在前面的男人听见了。
顾淮之剪了刘海后,整个人都没了阴郁感,插兜站在那杵着,跟型男似的。
「你走那么慢干嘛?」
他干巴巴地问。
我掏了掏耳朵,歪头:「叽里咕噜说的什么玩意,离太远了我听不见。」
5
顾淮之几步跨过来,刚要发作,但低头看见猫后,眼睛都亮了。
他想摸,我拦住了。
「这猫已经归我了。」
他想摸狗,我又拦住了。
「这狗也是我的。
「先占制度,懂不懂?」
男人唇线紧绷,憋了半天,忽然学会了我的套路:
「我们是夫妻,夫妻共有!」
「哦,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啊。」
我恍然大悟,拖着长长的尾音:「哪对夫妻回家隔这大老远距离?」
他想跟我掰扯。
最后争得自己面红耳赤。
系统选我拿救赎剧本,可真是看走眼了。
6
耶耶洗澡掉了很多毛。
我蹲在浴室里累得够呛,偏偏顾淮之还发病了。
之前他一难受起来,就算我耍无赖也没用。
今天能跟我出门,也是赶上了他还算正常的状态。
狗毛飞得到处都是,我在一楼声嘶力竭地喊他下来帮忙,理都不理的。
结果地上全是泡沫,我左脚绊右脚,一个大劈叉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大理石瓷砖上:
「唉握草!」
一声闷响伴随着标准的国粹。
男人在二楼,终于探出一个脑袋,湿漉漉的双眸搜索我的身影:
「占玉花?」
我没答应,我是真疼得叫不出声了。
狗子在旁边焦急地拿鼻子拱我,汪汪叫了几声。
顾淮之这才着急忙慌地撒着拖鞋推开了浴室门。
「我感觉,我的胯骨轴子,碎了。」
我抖着胳膊,被男人弯腰打横抱起。
顾淮之是精神方面很想死。
但我现在可能是物理上的要死了。
7
凌晨三点的骨科医院。
男人一脸憔悴,旁边还蹲着一只大白狗。
我躺在床上,被绑成了木乃伊。
「呜……」
我最怕疼了,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可是一吸气,就牵连到了伤口跟着抽搐,更痛了:
「顾淮之,你能不能现在给我讲个笑话,别让我哭了。」
被点名的男人呆了几秒,打开手机查起了百度,然后照本宣科:
「从前,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王大爷在树下发现了一条冻僵的小蛇。然后善良的王大爷就把那条小蛇揣进了怀里,带回家。结果第二天,王大爷就在树下放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大小便。」
凄凉的病房里,我和站在床头的男人对视了几秒后。
我发出了一声惊雷般的大笑。
然后扯得我伤口更疼了。
「嘶……好好好,我真的老实了。」
可偏偏顾淮之讲完也没有 get 到笑点,一脸茫然地问我到底哪好笑了。
我揉着嘴巴,压着嘴角解释:
「这大爷把冻硬的大便当成蛇了。」
「哦。」
他明白了。
三分钟后,病房里又传来一声爆笑。
这次不是我的声音。
8
石膏没拆的日子,我把假条给老板一发。
直接卧在床上从早睡到晚。
但是顾淮之可就不能清闲了。
大冬天的早上六点,狗子准时蹲在了他房间门口哀嚎。
耶耶很聪明,知道我腿断了不能溜它。
男人路过我的房间时,我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
但是撸毛茸茸的时候,他嘴都笑开花了,总不能只享受又不负责吧。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在厚毛毯里,翻了个身,美滋滋地合上了眼。
自此,原本日日失眠的男人,因为狗子的闹腾,现在晚上一到点,倒头就睡。
9
接手这个救赎剧本小半年,我的救赎进度还是零。
系统给的任务,譬如给男主洗衣做饭,跟男主谈心解开心结之类的脏活累活,我一个没干。
反倒一直白嫖顾淮之的厨艺。
偶尔看他在手洗衣服,我顺手就把自己的毛衣也丢给他。
久而久之,他还习惯性地问我有没有衣服要洗。
好像也适应了我是他妻子这个角色。
家里多了一猫一狗,原本冷清的家热闹多了。
三层楼都不够它俩来玩的。
顾淮之平时又不工作,有钱人的爱好嘛,喜欢画画。
宅在别墅里,一画画一天。
现在有玳瑁和耶耶,它们喜欢有人陪着,所以顾淮之就不能只缩在房间里,他连画布都搬到了客厅。
每次下班一开门,就能看见我这个贤惠但有病的俊美丈夫。
好吧,我承认。
他虽然有病,但实在美丽啊。
我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10
「跟你商量个事呗。」
晚饭过后,我双手交叉,一脸严肃地坐在他对面。
「怎么了?」
顾淮之将怀里的猫递给我:
「玳瑁该归你了吗?」
他傻傻的样子,倒显得我有些昧良心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结婚已经很久了吧。」我接过猫,渐渐逼近。
柠檬洗衣粉的香味萦绕鼻腔。
我望着丈夫那双闪躲的桃花眼,盯着他滚动的喉结,一字一句地说道:
「身为我的丈夫,你有义务给我暖床。
「顾淮之先生,你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夜夜忍受孤寂吧。」
我眨着眼睛,说得十分真诚。
实际上,还有另一个主要原因。
我的被窝,实在是太冷了!
就算我已经提前烫好了脚,也依然焐不热。
担心电热毯会有漏电的风险,还是家里这个自带可调节温度的大暖炉更合适一些。
男人脸皮薄,最后我又胡说了几句,他还真就红着耳朵答应了。
11
顾淮之将自己的必需品全都拿进了我的卧室。
十几件丝绸睡衣瞬间把衣柜塞得满满当当。
洗完澡,我正要打开笔记本追剧呢。
一抬眼,发现丈夫站在床前跟朵娇花似的,拘谨地埋头抠着衣角。
「坐啊。」我拍了拍两米宽的床。
过了好久,旁边才有了凹陷。
虽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今晚算我俩第一次同床共枕。
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因为他在发抖。
我说我追剧时,怎么感觉床垫在震动,一转身发现顾淮之缩在被褥里,抖如筛糠。
「你怎么了?」
我将手捂热贴在他额头上。
好烫。
顾淮之发烧了。
我跑到一楼拿药箱,不小心吵醒了玳瑁和耶耶。
一猫一狗,跟着我跑上跑下。
男人红着脸颊,满脸细汗,看着我好一阵内疚:
「占玉花,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麻烦?
「应该把我丢掉最好。
「管我干什么,我就不配……」
他烧得嗓子都是哑的,都这样了,还在唠叨。
我抠胶囊药片的手一顿,蹙眉就是一声河东狮怒吼:
「闭嘴,吃药!都病成唐老鸭了,还在嘎嘎嘎。」
要不是我之前骨折,现在还他一个人情,不然我才懒得管这个矫情鬼。
12
昨晚没睡好,今天在工位上困得睁不开眼。
经理把一沓文件撂在我桌上,推了推眼镜:
「占玉花,这次轮到你出差了。」
我一看地点。
天都塌了。
比宁古塔还冷的苦寒之地,让我这么怕冷的小女孩去?
我:「我可能会冻死的,经理。」
经理:「那你不去也可能会被饿死。」
开什么玩笑,知道我老公谁吗你,a 市首富之子,坐拥亿万家产。
但他也可能随时了结自己的生命,然后一纸遗书捐了所有财产。
而我依然会是一个穷光蛋,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举目无亲。
「好的,一定准时到达,请领导放心。」
最终,我假笑着,一脸谄媚样,接下了任务。
13
顾淮之最近又喜欢上了弹吉他。
我在按门锁指纹时,家里有音乐声。
他哼唱着,音调听着十分熟悉。
好像是我的手机铃声。
之前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没想到他居然会。
其实有时我挺羡慕他能整天宅在家里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工作,也不用担心饭碗不保的问题。
而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二楼收拾我的行李箱。
顾淮之见我回来了。
喊了我一声后就闭嘴了。
拿着逗猫棒和玳瑁嬉闹。
直到听见我拉皮箱拉链的动静才赤脚跑到卧室门前,疑声质问:
「要干什么去?」
「去外地出差一两个月。」
我没心情搭理他,一想到那么冷的地方,跟同事关系又不熟,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我都想哭。
「那么久。」
男人喃喃着:
「你一个人吗?」
我摇头:「还有脑残领导。」
一阵沉默,我锁了行李箱。
14
半夜,我又听见顾淮之翻身悄悄开门的声音。
尽管他的脚步放得很轻,但我因为出差失眠,所以还是听见了。
他将一楼厨房的灯打开,手里攥着几颗药片。
原来,顾淮之一直都在吃抗抑郁的药。
说实话,这个男人在我眼里就像一个飞在半空的风筝,只有一根纤细的银丝拽着,不知道哪一阵风吹过,线就会毫无征兆地断掉。
顾淮之重新躺回被窝里,我将冰凉的手塞进他怀中。
「冷死了,你给我暖暖吧。」
男人没说话,回握了我的双手。
直到窗外的星星都快要看不见时,他凑近在我耳边小心翼翼地问:
「你出差,可以带上我吗?还有玳瑁,还有耶耶。」
他的声音跟个蚊子一样,哪是真想问我啊。
可偏偏我就是听见了。
「可以。」
男人震惊得瞳孔放大了一瞬,又伸手将被子的一角塞在我的肩头。
「我们开车去吧,开那辆最大的越野车。」
哦?是停在他那个落了一层灰的车库里的那辆黑色酷炫吊炸天的悍马越野车?
「那你车钥匙还找得到吗?」我有点担心。
他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道:「应……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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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往北京的高铁上,我对竹马阮林表白。
我觉得他一定会答应,因为所有人都说我俩在一起,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我也这么觉得。
而且我还给自己偷偷算了一卦,我俩是正缘。
可他却闪着如有星光的眸子说:「止夏,你再等等。」
等等?等什么呢?我不理解。
等到第二天,等来了他和竺星穹的官宣。
我蒙了。
竺星穹的竹马季永川也蒙了。
1
季永川背着个超级大的背包,在校门口拦住了我。
我说我不认识他,转身就走。
他一把扯住我,把我往校外拉。
我使劲拍打他,骂他:「疯子?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小青梅,我是白止夏,不是竺星穹。」
他红着眼,哀求道:「白止夏,我看得很清楚,我找的就是你,我不找竺星穹。」
「找我?你找我想干嘛?」
「我就是想找你问问,行吗?我给你误时损失费。」
损失费?
我扯了下嘴角:「多少?」
「两千行吗?或者五千?一万也行。
「但你要让我把问题问完。」
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转吧,最后一个数。」
他马上操作。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真给呀。
钱到位,啥都好说。
我跟在他后面走出校园。
他问我:「你胆真大,不怕我对你使坏?」
「使坏?怎么个坏法?不妨试试?」
季永川的脸白了。
他拢了拢上衣,裹紧了自己。
我看着想笑。
我对他说:「你看着得有一米八,我还不到一米六,至于吗?」
他说:「我知道你是东北的。」
「东北的咋啦?」
他演示:「你瞅啥?再瞅我削死你!」
惟妙惟肖!
把我给整乐了。
他不好意思地说:「东北姑娘在我眼里,那就是能拍死熊瞎子的存在。」
「熊瞎子?倒不至于。」
「那你能拍死啥?」
「这个是你能问的吗?」我提高了音调。
「不能。」他往后躲了躲。
我和他走进一家茶馆。
掀开门帘时,他说:「你真不到一米六?」
「咋?你有意见?」我斜睨他。
「没有,我就是想说我不到一米八,我一米七八。」
2
茶到位,点心到位。
心情变好。
「问吧,想问啥?一米七八。」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壮胆:「我不叫一米七八,我叫季永川。」
「知道了,你是季永川。」
「你想问啥?说吧。」
他闷头从那个包里,往外掏东西。
掏出来,就递给我:「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成绩单。
「这是我从小到大获得的证书。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体检报告。」
我指着面前的三大摞问他:「什么意思?」
「这些是我的健康以及优秀证明。」
「然后?」
「你翻翻看。」他满眼期盼。
像个乖乖的小狗,等待主人夸奖。
心一软,翻了。
挨个翻的。
翻着翻着,我感觉自己有点蒙圈。
这是男性人类吗?
从小到大成绩没下过 90 分。
从小到大没得过大病。
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
与我认识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样,包括我哥、我弟。
我哥数学总是满分,英语就没及过格。
我弟生病家常便饭,主要是外伤,他就没有闲着的时候,招猫逗狗,打架斗殴,没有他不干的。
我妈斥责他,我爸说男孩子都这样。
我哥也为他辩解,说他自己也是这样,只是比我弟做得隐蔽。
从小我对男生形成的印象,就是惹事精。
与眼前这个年年三好生完全对不上。
季永川,不像个真的。
我问他:「为什么让我看这些?」
他说:「看完之后,你对我什么感觉?」
我想了半天,想到两个词:「乖巧、优秀。」
他咳了一下,用手遮脸,红了。
「那在你看来,我与你的竹马比起来如何?」
阮林?
阮林是我家邻居,住在对门。
他妈脾气好,做饭好吃。
太姥爷忙时,会把我寄在他家帮着保管一下。
他会带着我玩,我会的几样游戏,打扑克、抽冰尜、弹玻璃球、打雪仗,都是他带我玩出来的。
每年冬天,都会带我去冰雪大世界玩超级雪滑梯,还带我去商场买酷酷的衣服。
与他在一起,快乐就没停过,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他冬天经常感冒,从小到大得过肺炎、心肌炎,有一年差点得了脑膜炎。
他也很聪明,只要一努力,成绩就噌噌往上升,可他从来没得过三好。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小巷人家》里的林栋哲。
只是,林栋哲爱自己的青梅。
而阮林,沉迷天降。
除此以外,他应该也算个不错的男生吧。
但若以三好的标准来衡量,完全比不上季永川。
尤其是道德项,原来我给他 99 分,现在我给他 55 分。
并斩钉截铁对季永川道:「他比不过你。」
「是吧。」季永川眉毛、眼角、嘴角都扬了起来。
「这我就放心了。
「你知道吧,我是竺星穹的竹马,上了大学,我找她表白,她说我们缘分未到。
「我想那就等几天之后,再找她表白,结果她与你的竹马官宣了。
「这让我自卑得不行,我就想我到底差哪了?
「其实我并不比他差,是吧。」
我笑:「是,你比他好。」
他诧异:「你不难过吗?我难过了好久。」
难过吗?
难过的。
3
「要不要吃点东西?」
季永川说这里有几样菜品都不错。
「好。」正好饿了。
等待菜上来的空隙,我俩聊天。
他问我:「你看起来没事了,怎么恢复得这么快?都到现在了,我一想起来,还不得劲。」
「才三天。」
「什么三天?」
我提醒他:「他们官宣才三天。」
三天还难受是正常的吧。
他却反问我:「那你怎么不难受?」
我立刻反问回去:「我为什么要难受?」
「你都不难受,我为什么还要难受?」
得!
三言两语。
他想通了。
气呼呼地,就要朝着拔丝地瓜下手。
我赶紧把盘子挪到我跟前,并用手罩住:「这是东北菜,你是北京人,吃不惯。」
我指指驴打滚:「这是你该吃的。」
驴打滚是茶馆赠送的小吃。
把他气笑了。
「白止夏,这顿饭好像是我出的钱。」
我知道啊。
我把地瓜挪得更近了一些。
用巧劲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前,对他说:「那又怎样?」
然后放进嘴里,对上他眼馋的目光,嚼嚼嚼。
谁让他看不住小青梅,来勾引我的竹马。
馋死他!
他一乐,把手机递给我:「扫我,加我微信。」
「干嘛?」
难道吃了他一顿饭,还讨回去不成?
这么抠?难怪他的青梅不要他。
他说:「我给你推荐北京城,好吃的东北菜馆。」
「好。」
我立马加了。
4
我以为吃完饭,我和季永川就完事了。
谁知道,他跟在我后面,非要送我回去。
我说不用,我认识路。
他说他不是送我,只是顺路。
好吧。
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
一直到宿舍楼下,他喊我。
「白止夏?」
「干嘛?」
「你想一路顺到我们宿舍?」
他笑了。
他说:「我是想说……」
他顿了下,目光带着火花。
「说什么?」
他说:「我是想说,你刚刚说阮林比不过我。
「我想告诉你,竺星穹也比不过你。」
「比不过我?
「怎么判断的?我可没你那么大一个包的证明。」
「你很可爱。」
「可爱?」
「嗯,很可爱。」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可爱。
心思多半不对劲。
「你不会对我有兴趣了吧?」我睁圆了眼。
「若是,可以吗?」他来了个直球。
我瞪了他一眼:「可以个屁。」
「竺星穹官宣才三天,你就移情别恋?
「这变心的速度,谁敢接受!」
他哈哈大笑:「逗你的,我就是觉得你很可爱,希望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
「对。」
「不了,我不交异性朋友。」
「为什么?」
他很不解。
我说:「难道你相信,男女之间会有友谊?」
「我不信。」
「那你还说和我交朋友?」
「我那是接近你的理由,我是想追你。」
「那你别追了。」
「我对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不感兴趣,尤其是竺星穹用过的。」
他愣在原处。
我快速回了宿舍。
我觉得他有点疯。
我想要那种长情的男人。
将来老了之后,我先死,他给我收尸入殓。
之后,又不找老伴,好好给我守寡的。
5
【在做什么?】
晚上上自习时,收到了阮林的信息。
我反反复复摸着手机,没回。
他官宣后,我很愤怒,我想骂他、打他,但没有身份。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但谁规定,一块长大就要在一起?
虽然我曾经就是这么认为。
在他第一次带我去冰雪大世界玩的时候,就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那时,我还求太姥爷,给我们俩合姻缘。
太姥爷告诉我是正缘。
我差点乐疯。
自那之后,我看阮林,就是在看未来相公。
有什么好的我都想着他。
放假我就守着太姥爷,只为了能天天看到阮林。
我不是一厢情愿。
他找我时,每次都是笑着的。
我们在一起玩,每次都很开心。
不是我一个人开心,是两个人都很开心。
而且,除了我,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同学走得近。
所以,我才会一直一直认为,我们会在一起。
但上大学第一天,他就和认识不到一天的竺星穹表白。
让我成了自己的笑话。
他们官宣后,我远离了他。
但没拉黑。
虽然大家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可我并没有他女朋友的名分。
他找了别人,我都不能骂他背叛。
也不能把他拉黑,那样会显得我太在意,太小家子气。
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他给我带来的十几年的快乐,让我想继续与他创造更多的快乐,继续到大学,工作,结婚,生子……直至死亡。
可他戛然而止了。
过去他曾经带给我的那些快乐,在此刻,变成了对我的折磨。
当下的我,因他而难受……
是越回忆,越难受。
因为那些快乐只存在过去,带不到当下里。
当下的我,因当下的他,而不快乐。
其实,这就是缘分尽了。
我该放下他了。
尽管十几年的记忆会反复拉扯、会不甘地叫嚣。
但也要放下。
我问了好几次自己,若他回头寻我,像过去那样待我,我还能不能像过去那样对他?
每一次,答案都是不能。
我清楚地知道。
当他转向别人的那一刻,我们就结束了。
他让我等。
我若真的等,就是对自己犯罪。
因为从那一刻起,每一分钟里,想起他,我的感受都是痛苦。
我不要停留在痛苦里,更不要在痛苦里持续。
只不过,全面拉黑他之前,还有一个疑惑。
我给太姥爷发了个信息。
我问他,正缘能不能不在一起?
他回复:【当然能,不是所有的正缘都能成为正配。】
我委屈地发了第二条:【太姥爷,我妈姻缘那么顺利,为何我这么坎坷?】
他回:【不坎坷啊,能成为你正配的正缘马上就来找你了。】
我惊:【正缘不是只有一个吗?】
太姥爷:【谁说的?正缘是老天爷给安排的,并没规定数量,你妈是一个,而你是两个。】
【两个?】
【嗯。】
我的手哆嗦得差点拿不住手机。
这时,电话响起。
季永川,我一抖,滑动了接听。
「有一家特别正宗的东北菜馆,就是有点远,但今天推出的菜品是大饭包,要不要去吃?」
我想都没想,就说:「要。」
没有什么烦恼,是一个大饭包解决不了的。
若有,就两个。
可是,太姥爷从不允许吃两个。
他说,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吃多。
否则,好吃的东西会失了味道,还损害脾胃。
可我真的想狠狠过把瘾。
现在,太姥爷不在身边,我可以吃两个吧。
满脑子都是正宗的大饭包,完全忘了太姥爷的话。
就想饭包。
6
结果,我想多了。
这家饭馆的菜包,比太姥爷包的大得多。
一个就过了瘾。
而且确实正宗。
酱用的是我最喜欢的鸡蛋酱,蛋多酱少,口感不那么咸。
饭是新蒸的,趁冒着热气时盛出来,这时候的饭包起来最香。
拌料是葱、香菜、纯肉肠、辣椒,都切得细碎。
与饭、酱放一起拌匀,再用大白菜叶一包。
咬一口,那个香啊。
说实话,比太姥爷包的还香。
我偷偷下定决心,只要这个饭店不倒闭,我就来吃一辈子。
季永川与我吃得一样香。
老板娘很和善,她是东北人,一直生活在北京。
她对我们说:「每星期,都会推出一次饭包。
「若是喜欢,我提前告诉你们。」
「要的,要的。」
我点头如捣蒜。
季永川也是。
他咽下一口后说:「白止夏,以后咱俩一起来哈。
「两人一块吃,更香。」
「行。」
我答应得爽快。
除了饭包,老板娘还送了我们一碗疙瘩汤。
满满的东北味道。
把我吃哭了。
老板娘小心翼翼地问:「孩子,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我就是想家了。」
其实,不是。
我是想起了阮林给我做的疙瘩汤。
阮林会做饭。
尤其是疙瘩汤,一个个疙瘩大小一样,比太姥爷做的均匀。
但他嫌费事,只给我做。
阮爸想吃,也得等我想吃的时候,才能吃到。
这样的偏爱,他突然就收了回去。
我以为我再也吃不到那样好吃的疙瘩汤。
不过几天,就吃到了更好的。
吃饱喝足,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拿起手机,把阮林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季永川看见了,转给我了我一个红包。
我打开一看,66 元。
他说:「六六大顺。」
忽然,就有点感动。
我问他:「要不要给你算一卦?我会算命。」
他机灵了。
「你真会算?」
我笑着点头。
我太姥爷是老卦神。
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他一生从未算错,我不如他,但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会算命厉害啊。」季永川瞬间东北灵魂附体。
他拿把椅子,挨着我坐下。
「会算命在东北是不是叫大仙?
「你是用周易、八字、紫薇、还是星盘?
「我听说在东北那里,人们认狐仙,那你是狐仙附体吗?」
「好像还有黄仙,就是黄鼠狼修炼成精。」
他越说越传说。
和我的完全不搭。
实在听不下去。
我说:「把你生日时辰、出生地、成长地给我。」
他秒发。
然后又开始叨叨:「这样就行吗?是不是太简单了?」
「闭嘴。」
我在专心测算。
他立马把嘴捂住。
又忍不住,隔着手呜噜呜噜地说:「还需要啥不?」
「不需要。」
他的命很好。
这一生,财运、事业运、健康运、父母运、夫妻运、子女运,无一不好。
与我爸的很像。
把我看呆了。
福运这么好的男人会是谁家的呢?
一时好奇,把他的和我的合了一下。
然后,我傻了。
使劲揉了揉眼睛。
按照太姥爷教我的算命方法,我和他就是正缘。
这怎么可能?
季永川不错眼珠地看着我,满脸紧张。
「怎么样?」
我使劲压了压自己的惊恐。
对他说:「还行吧。」
「怎么还行?
「你倒是说说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好工作,吃穿不愁。」
「就这样?」
「嗯。」
他咧了嘴,扯住嗓子喊:「妈?白止夏给我算命,说我吃穿不愁。」
老板娘从后厨,跑了出来。
满脸喜悦,她说:「那敢情好,再看看婚姻,咋样?」
我大吃一惊:「你和老板娘是一家的?」
「对啊,她是我妈。」
他满脸骄傲:「我妈也是东北人。」
我傻了。
脑子倏地闪过那日太姥爷的话。
会与我结婚的正缘马上就会找来?
难道,是他?
结合我刚才算的。
我的心直颤,可能真的是他。
我赶紧说了一句:「婚姻也还行。」
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得赶紧跑,要不下一步,我什么都得吐露出来。
我在前面快步走,季永川与他妈说了几句话,也跑了出来。
他在后面喊我:「白止夏,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像有老虎在后面撵你似的。
「这是北京,没有老虎,你慢点,等等我。」
等等?
我跑得更快了。
这辈子,我不会等任何人回头找我。
若爱我,就立刻与我并肩同行。
下一秒,我被季永川扯住了。
我使劲耸没耸开。
他笑呵呵地说:「哈哈,抓到你了。
「白止夏,你跑不了了。
「赶紧给我说说详情。」
「什么详情?」
「给我算卦的详情啊。」
「没有详情。」
他不干:「可拉倒吧,白止夏,刚才我妈在那,我没好意思问,现在你必须给我好好说说,要不,我这一宿,别想睡了。」
他一激动,就说东北话。
我听着很亲切,想多听一点,便狠不下来拒绝他。
我问他:「详情可不太理想,你真想知道?」
他吓住:「真的假的?
「你别告诉我,我会和竺星琼破镜重圆,我告诉你,若是这样,我就不信命。」
我愣住。
他把我给整不会了。
7
「放心吧,你和竺星穹没戏。」
他一本正经地问:「是不是她克我?」
噗嗤。
又给我整笑了。
我强忍住笑,认真地对他说:「她不克你,只是她不是你的正缘。」
「不是正缘?」
「对。」
「那我正缘啥样?」
「你的正缘啊。」我故作神秘。
他紧张兮兮:「快说。」
「你的正缘,是与干净的女人恋爱、结婚。
「所以,在遇见她之前,你与谁都成不了。
「你得为她守身如玉。」
「这么霸道吗?那要是她谈了别人,还要我守着?」
「不会。
「她不会谈,你的正缘力极强,让别的男生靠近不了她。」
他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
「白止夏,我怎么感觉你逗我玩呢?
「这样吧,我转你钱,你给我说实话。」
我严肃起来:「可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若不信,那就算了。」
我转身就走。
他又拉住我:「我信。
「你再给我透露点信息。
「我怎么才能找到她?」
我看着他,缓缓道:「不用找,见到她,你就知道是她。」
不能再透露了。
我还没准备好。
他却眼睛一亮,恍然道:「白止夏?是你吗?」
目光灼灼,不容我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我没躲。
我只是不否认。
他惊喜了一下,再次确认:「真的是你?」
我还是不否认。
不否认就是默认。
他激动起来,颤着手拿起手机。
「妈,刚刚我领着去吃饭包的女同学,你还得记得她吧?」
「记得啊,怎么了?」
手机中的声音清晰传来。
「妈,她是东北来的。」
「我知道啊,你说了。」
「她长得好看。」
「是好看,像明星一样。」
「她学医的。」
「是吗?这我不知道,学医好啊。」
「她喜欢吃你做的饭。」
「嗯,看出来了,以后你带着她来吃,我不收她的钱。」
「妈,你怎么傻了呢?」
「你这孩子,我咋傻了?既然是你在乎的同学,吃点饭而已,不算傻。」
「妈,你真傻了。」
「再胡说,小心我削你。」
「妈,她是你孙子孙女的妈,亲妈。」
「谁?她是谁?」
季母在电话那头,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不管了,妈,我汇报完了。
「我得谈恋爱去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也不管他妈一头雾水。
8
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不宜太快。
季永川要牵我的手,我没同意。
他抗议:「我连竺星穹的手都没牵过,还不是因为你在背后发功阻挡?
「现在你这个正主来了,还不让我牵?
「咱俩可是正缘。
「正缘是啥?老天爷给安排的,注定要在一起的。」
「不是。」
我轻声反驳。
「不是?」
「嗯。」
「怎么可能?」
我闷闷道:「阮林也是我的正缘。」
「怎么可能?」
我给他讲了正缘、正配的分类,以及正缘不一定成为正配。
他听得很认真。
我以为他会和我掰扯他不信命。
谁知,他却说:「结合现实生活,你太姥爷教你的是对的。
「正缘确实有善恶之分,你看那些谈恋爱的,有的谈得甜,有的谈得苦;还有那些结婚的,有的恩爱,有的和仇人似的。
「白止夏,我认为我是个好人,我会对我的女朋友、我的妻子好的,你信我吗?」
「信你怎样?」
他试探地问:「信我,咱俩就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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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友分手后,我被闺蜜拉去她家暂住。
她那向来高冷的亲哥不仅让出自己的房间给我睡。
甚至还在第二天对我主动关怀:
「感觉怎么样,睡得还习惯吗?」
我被他对失恋人士的包容所感动,连忙点头。
可转头,我刷到了他发的一条朋友圈:
【我的床,她说睡得习惯诶。[可爱]】
1
婚期将近,陆尧的发小给他办了一场单身狂欢派对。
他的小圈子都知道,陆尧宠极了我。
如果不带我一起去,他必然会在十点之前赶回家。
从不管别人尽不尽兴。
所以这次,他们也热情邀请了我。
可一进去,我就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大家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却又暗戳戳朝陆尧使眼色。
我不明就里。
等所有人都入座了,一个短发女孩姗姗来迟。
「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女孩又高又瘦,声音清脆爽快。
身边的陆尧顿时僵住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心跳漏掉一拍的表情。
女孩热情地向我伸出手:「这就是准新娘吧,认识一下,我叫余鹿!」
听见这个名字,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陆尧喜欢了五年的白月光。
据说那时,陆尧还不像如今这样沉稳,追她追得可狠了。
楼下万朵玫瑰为她摆过。
海滩百米烟花为她燃过。
他一整个青春满满的都是她。
可三年前,她却果断追着另一个男孩子出国留学了。
我就是在那个时期认识的陆尧。
那场酒局上,陆尧穿过氤氲的灯光向我这边走来。
我分明才喝了半杯酒,却醉得像狗。
忙不迭地向周围的朋友打探他的信息。
被朋友推搡到他面前时,我紧张到舌头都打了结。
「我叫初棠,请问陆先生贵姓?」
周围响起哄堂大笑。
陆尧皱了几个月的眉头在那一刻终于舒展了。
和我在一起后,陆尧几乎倾注了他所有的温柔。
我爱吃的,不爱吃的东西,他都能牢牢记住。
不论我加班到多晚,他都坚持亲自来接我下班。
每个节日,都能收到他用心准备的礼物。
把我发在他的朋友圈,介绍给他的每一个亲友。
就连他的朋友都开始眼酸。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初棠,你真是赶上了好时候。
「陆尧追了个最难追的女孩,修成了顶级的情商,被你坐享其成了。」
我从没因为这些话有过情绪。
因为他们说,不论长相还是性格,我与那个女孩都截然不同。
我不是谁的代替品。
更因为我感受得到,陆尧很爱我。
热恋三年,他又坚定地向我求了婚。
我以为我们的爱情就要顺利地开花结果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
2
余鹿大大方方在我身边坐下。
从包里掏出来一瓶香水递给我。
「新婚礼物,这个味道非常高级,我用了七八年都没换过。」
她笑得眯起眼睛。
不得不说,她处事得体,性格讨喜。
就连新婚礼物都是给我的,而不是给陆尧。
我收了礼物,道了谢。
她又掏出手机加了我微信。
「以后要是受了欺负,记得跟我告状。
「虽然我跟陆尧从小一起长大,但我可不当婆家人,有事一准撑你!」
周围的朋友纷纷鼓掌。
「不愧是我们的大姐大,还是那么飒!」
余鹿顿了顿,越过我,看向坐在我另一边的陆尧。
「喂,你怎么回事,三年不见,话这么少了?」
周围的人喝酒的喝酒,吃瓜的吃瓜。
眼睛却紧紧盯着我们仨。
生怕漏过精彩的剧情。
陆尧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
他甚至不敢转头看她。
只是捧着酒杯,故作幽默道:「不是话少,单纯是跟你生分了,不知道说啥。」
余鹿笑道:「怪我这三年不跟你联系呗?」
她向他举起酒杯,「那咱们今后常常联系?」
陆尧看我一眼,说:「我妻管严,以后跟我联系得多走一道流程,先跟我老婆报备。」
他俩带着冰释前嫌的笑,将酒杯碰在一起。
一切都讲在明面上。
没有暗语,坦坦荡荡。
可不知为什么,我坐在他俩中间,心里却堵得慌。
也许是因为,三年相处,我对陆尧的身体语言已经十分了解。
今晚,他太紧张了。
酒喝了,歌唱了,拳也猜了。
玩到尾声时,大家都有点喝多了。
陆尧猜拳输给了余鹿,选择了真心话。
体面了一晚上的余鹿突然任性了一回。
她歪着脑袋,微醺又娇蛮地问陆尧:
「如果我去你的婚礼上抢婚,你会不会跟我走?」
问题一出,本就喝得兴奋的一群人立刻开始起哄。
「哎呦一晚上了,你俩终于不装了。」
「就是,这个味才对嘛!」
「快说啊,会不会跟她走?」
陆尧喝得眼角微红。
他看着她,眼里情绪翻涌。
认真回道:「会。」
一群人立刻炸了。
「靠!我就知道!」
「抢婚!抢婚!抢婚!」
欢呼声引得全场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我坐在他俩中间,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尴尬的局面。
借口去卫生间逃离了现场。
忍着眼泪,给闺蜜凌悦发了条信息:
【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我离开这里吗?】
凌悦的电话马上打来了。
「怎么了,那帮人欺负你了?」
「没有,先别问了,能来接我吗?」
我感觉自己快哭了。
凌悦一听急了,声调激动得像个张飞。
「你等着,我马上到!十分钟!不,七分钟!」
「也没那么急,慢点开,注意安全。」
「少管我!!」
3
七分钟后,凌悦开着她的布加迪,风风火火杀过来了。
车轮都转得快要冒火星子了。
一见到她,我就绷不住了,眼眶一红。
凌悦牵住我的手,忍着怒气:
「你们怎么欺负她了?!
「陆尧,你是个死人吗,她委屈成这样你看不见?」
凌悦是巨富千金,为人豪横,自带气场。
她一出现,当即就把一群人都镇住了。
瞥见余鹿,凌悦的眼神瞬间锋利了。
「哟,原来是你在这呢。」
余鹿站起来拉住我,笑得一脸亲昵。
「一起玩游戏呢,怎么还玩急眼了?
「我神经大条惯了,第一次和这样娇滴滴的姑娘相处,没掌握好分寸,我的错。」
凌悦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谁让你碰她?
「我看你不是神经大条,你是装傻充愣!」
这时,陆尧也醒了酒。
他揉揉眉心,站起来说:「初棠累了,我该送她回去了。」
凌悦冷笑道:「我都来了,用得着你?你继续装死就是了。」
众人讪讪地站着,看凌悦帮我收拾东西。
她一边收拾一边数落。
「早就跟你说,你这种长相性格,就该嫁进豪门享福,你偏要去暴发户家里吃苦。
「那种圈子,钩心斗角,婊里不一,是你这么单纯的人该去的吗?」
陆尧家也是净资产大九位数的。
九位数身家的暴发户……好小众的词汇。
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没人敢反驳什么。
凌悦收拾完东西,拎起我的包。
看见里面那瓶包装精致的香水,问都没问,随手拿出来丢在了地上。
「什么过时玩意儿,也好意思送人。」
香水在地上滚了个骨碌,滚在余鹿脚边。
余鹿的脸都挂不住了。
凌悦拉起我就走。
陆尧追到门口,拉住了我。
「初棠,你别生气。那种气氛下,她突然问出那个问题,我大脑也一片空白。」
我看着陆尧那双深情的眼,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你想说,那是你的本能反应,你是发自内心的,想跟她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初棠,那只是个游戏,如果我回答不会,她在朋友面前会很没有面子。」
「你为了维护她的面子,宁可把我的尊严踩在地上?」
「我只是给她一个体面的答案,给你的可是婚姻。」
我挣开他,气极反笑。
「那还是我赚了?
「陆尧,在一起三年,我竟没发现,你还是个端水大师。」
这时,凌悦把车开过来了,拼命按喇叭。
陆尧又来拉我。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路上我们好好聊聊。」
凌悦皱眉:「你要是这么有空,不如开着你那比亚迪出去跑两趟滴滴,清醒清醒。」
陆尧哽住了。
他的绿牌宾利,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屈辱。
我拉开车门坐上车。
回头对陆尧说:
「我们的婚礼,取消吧。
「我们两人,都有必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4
回去的路上,我翻了翻朋友圈。
发现余鹿发了两条动态。
第一条。
【她果然跟我一丝一毫都不像。可你不觉得,这样更显得欲盖弥彰吗?】
第二条。
【如果你想用这三年来证明当初我放弃你是错的,那么,你成功了。】
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突然崩溃。
我失声痛哭。
为自己付出的三年真心感到不值。
我以为陆尧对我无微不至的偏宠是源于爱。
没想到,那是他故意做给她看的。
我只是他们二人高段位拉扯的工具。
凌悦是个直女。
不懂讲好话安慰人。
她习惯直接解决问题。
「别哭了,男人多的是,换一个不就行了。
「我哥肤白貌美,我爹风韵犹存,你挑一个!」
我哭够了,又被她逗笑了。
「凌悦,我是不是很没用,这种时候,还要你来替我出气。」
凌悦拍拍我的脑袋。
「说的什么傻话,每个人性格不一样。
「我家很早就没了妈,剩下我们爷仨性格都不太正常,不会表达爱。我从小逆反,让人头痛,能派上用场的机会也不多。
「而你天生就是心软的神,和你相处的每一天都如沐春风。
「你还是全城打针最不疼的医生。我住院那阵子,要是没有你每天陪着我,不厌其烦哄我,根本熬不下来。」
这段话很受用。
我崩塌的自尊心又重新建立起来了。
凌悦说:「讲真的,你真不考虑嫁来我家吗?」
这话,她说过很多次了。
我和凌悦认识,是因为她生病住院。
院长亲自做她的主治医生,我是助手。
但因为我说话温柔,打针不疼。
凌悦任性拍板,让我做了她的主治医生。
从此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当时我已经在和陆尧交往了,凌悦每一天都悔得拍大腿。
「我这病怎么就不早几个月得!
「那时你还单身,还有希望把你带回家当嫂子!」
无辜当事人凌霄——
凌悦那特地从国外休假回来探病的亲哥。
听得脸都黑了。
在她锲而不舍的念叨下,我和凌霄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冰点。
每次偶遇,我都尴尬地低着头。
他尴尬地扬着脸。
互相假装没看见。
不久前,凌霄留学归来,入职了我们医院。
甚至就在我隔壁。
这位高智禁欲系冰山帅哥的到来,让全院都炸了锅。
姑娘们有事没事都要从他办公室门口走两趟。
请假的都变少了。
而我上班都要憋着尿。
生怕在走廊走的次数多了,频频碰见他。
见我不说话,凌悦兴奋起来。
「你沉默不语,是在认真考虑吗?
「想好了吗?我哥还是我爹?」
我嘴角一抽:「如果只有这两个选项,那我宁可选你爹。」
凌悦更兴奋了。
「好啊!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我爹年纪大,死得早,你早早继承他的遗产,咱们俩天天叫男模!
「我哥不行,他作息规律又养生,身体好得要命,我怕你熬不过他。」
我:「……」
5
第二天下午,凌悦准时来医院接我下班。
路过凌霄门口,她拉着我就进去了。
「哥,你今天要加班吗?」
凌霄从电脑面前抬起头。
他一米九的身高,眉骨立体,鼻梁挺拔。
一双眼睛幽冷又迷人。
是让人看一眼就要埋怨女娲偏心的那种美貌。
凌霄看了我一眼,眼神冷淡淡的。
「不加。」
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王医生惊讶地抬起头。
「凌医生,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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