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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都德《最后一课》是颠倒黑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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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都学过都德的《最后一课》,也是从那篇文章了解到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这个说法,但看到有关报道说这不是真实的而且恰恰相反,阿尔萨斯-洛林的大部分居民…
关于阿尔萨斯和洛林的问题,可以有几层反转,看你站在哪一层:
第一层:阿尔萨斯和洛林是在普法战争中被普鲁士从法国强占割走的。
第二层:阿尔萨斯和洛林都是神罗领地,普鲁士占领阿尔萨斯和洛林是民族统一。
第三层:阿尔萨斯和洛林早已被神罗皇帝转让给法国,法理上已经脱离了神罗。
第四层:阿尔萨斯和洛林在归属法国后,长期保留德意志文化,并在经济上与德意志诸邦国联系紧密。
第五层:法国大革命激发了法国的民族意识,推动了民族国家的形成。阿尔萨斯地区更是法国大革命的中心之一,《马赛曲》就是在阿尔萨斯创作的。法国大革命以后,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更认同法国,而不是德国。
我不知道都德站在哪一层,但我们可以看看自己站在哪一层。
不是
是很多中国人理解错了。
《最后一课》讲的并不是被异民族政府剥夺学习和使用母语的故事。
而是对法兰西有认同感的边疆日耳曼少数民族,要捍卫自己学习心中的祖国法国的语言的权力的故事。
小说中实际描写得很清楚,阿尔萨斯人平时说得不是法语,所以他们才需要去课堂里学,只是大家都吊儿郎当,直到被普鲁士人禁止学才后悔和痛苦。
要做类比,不是抗日战争时期沦陷区不允许汉族学汉语,而是侵略者不允许沦陷区的蒙古族、满族等少数民族学汉语
并没有。阿尔萨斯人族源更接近德意志人,虽然法国政府一直大力推广法语,到1871年大多数人说的还是阿尔萨斯语——德语方言的一支,但经过了大革命的洗礼后,阿尔萨斯人又普遍认同自己是法国人,认同法兰西的文化和价值观,《马赛曲》原名《莱茵军团战歌》,就诞生在阿尔萨斯的斯特拉斯堡市,因此当地人对于家乡被割让给德国是很抗拒和抵触的。
普法战争后,德意志帝国也确实在阿尔萨斯—洛林厉行“德国化”政策,1871年,颁布义务教育法令,规定所有适龄儿童都必须接受普鲁士式的教育。法语在公共领域和学校被完全禁止,德语成为了唯一授课语言,就连阿尔萨斯方言也只允许在小学低年级学习德语时使用,《最后一课》就发表于1872年5月13日,当然,1873年的法令又放松了对法语的限制,但那是后话了。
小说原文中的很多细节都反应了这些事情,小弗朗士的法语特别差,自称“我的最后一堂法语课……而我几乎连字都不会写!”总是挨老师的责罚,直到最后一课还背不出“那条常用的分词规则”,不会写也就罢了,韩麦尔先生朗读课文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都听得懂。”看来以前很多时候都听不懂课文,这说明法语并不是他的母语。
韩麦尔先生的一番话更是直接道出了很多阿尔萨斯人不会法语却认同自己是法国人的事实:
我不责怪你,小弗朗士,你受的处罚够多的了……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每天都在对自己说:“得了,我有的是时间。明天再学吧。”现在你看到后果了吧……啊!我们阿尔萨斯最大的不幸就在于总是把对孩子的教育推到明天。现在那些人可有话说了:“怎么?你们还号称自己是法国人?你们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不会写!”可怜的弗朗士,之所以造成这一切,最大的责任不在于你,我们每个人都有要责备自己的地方。
很多成年人也来到学校,和小学生一起上最后一堂法语课,他们拿着破旧的识字课本,和小孩子一起拼读基础词汇,这是自己祖国的官方语言,他们正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向远去的法兰西祖国表达最后的敬意。
有一件事没颠倒黑白,学那篇课文我心想分词估计挺难,法国人自己都不想学。后来自己一学,我理解了小弗朗士,这东西不到亡国灭种,你是不会爱学的。
楼上所有的答案,都没有提及一个关键事实:
血缘、语言、文化、习俗,并不必然转化为对应的国家认同。
约翰?斯特亚特?密尔在他的名著《代议制政府》中这么写道:
“任何巴斯—布列塔尼人,甚至任何阿尔萨斯人,今天都没有丝毫意愿要从法国分离出去。“
此书写于1861年,法国割让阿尔萨斯的十年前。
前面有朋友提到了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那老马在《法兰西内战》里对于阿尔萨斯人的认同是怎么说的呢:
”他们不敢公然说阿尔萨斯-洛林的居民渴望投入德国怀抱。恰恰相反。为了惩罚这些居民对法国的爱国情感,斯特拉斯堡(一个有一座居高临下的独立卫城的城市)被“德意志的”爆炸弹野蛮地滥轰了六天之久,城市被焚毁,大批赤手空拳的居民被杀害!他当然啦!这两省的领土先前有个时候曾经隶属于早已寿终正寝的德意志帝国。因此,这块领土连同它所有的居民,看来应该当作德国不可剥夺的财产加以没收。如果依照古玩鉴赏家的想法恢复昔日欧洲的地图,那就千万不要忘记,先前勃兰登堡选帝侯曾以普鲁士领主身分做过波兰共和国的藩臣(注:1618年勃兰登堡选帝侯国与16世纪初由条顿骑士团领地组成并臣属于波兰贵族共和国的普鲁士公国(东普鲁士)合并。勃兰登堡选帝侯作为普鲁士的领主而成为波兰的藩臣,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1657年,当时勃兰登堡选帝侯利用了波兰对瑞典作战的困难,争得了波兰对他的普鲁士领地主权的承认。——24。)。“
甚至到了20世纪,阿尔萨斯重归德国几十年了,请看马克斯?韦伯怎么说的:
”“阿尔萨斯人不认为他们自己属于德国,其原因必须到他们的记忆中去寻找。他们的政治命运已经使其道路和经历脱离德国的环境太久太久了;因为他们的英雄就是法兰西历史上的英雄。如果考尔玛博物馆(Colmar)的管理员想向你介绍所有展品中他最珍爱的东西,他会带你离开格吕奈瓦德(Grunewald,16世纪德国画家,作者注)的祭坛,而来到一个摆满三色旗、消防器具、钢盔以及其他一些显得具有重要意义的纪念品的屋子,所有这些东西都来自他心目中的一个英雄时代”“——《社会学文集》
”“这种(法兰西)共同体的情感,来自共同的政治经验,以及间接的社会经验。人民大众在心中高度评价那些被看做摧毁封建制度的象征性事件。有关这些事件的故事取代了原始英雄传说的地位”“——《经济与社会》
另外,都德也不全是一个国家主义愤青。作为一个普罗旺斯人,他写过一篇散文叫《诗人米斯特拉尔》。米斯特拉尔是一个以普罗旺斯语写作的诗人,后来获得了1904年诺贝尔文学奖。都德这样写道:
”你们尽管修建铁路,树起电报杆,从学校驱逐普罗旺斯语吧。普罗旺斯语将在《米莱依》和《卡朗达尔》中永生“(《米莱依》和《卡朗达尔》是米斯特拉尔的代表作。)
罗罗嗦嗦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想表达,近代民族主义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和语言、文化、血缘未必有什么关系。事实上,就是因为阿尔萨斯人国家认同的混乱,启发了对于民族主义的现代研究。
近代民族主义的构建也是一个国家强力推进的过程,比如说法国在大革命后推行的强制法语化政策,比如说上文中都德提及的铁路和电报。
民族主义洗脑能成功吗?事实上没有哪个近代民族主义构建不伴随着洗脑,成功的例子当然多了。在大革命以前,法国说法语的人口只占全部人口的一半。后来呢?都德对故乡普罗旺斯法国化怀有伤感,但他对于阿尔萨斯呢?
看到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地区的人说的语言是A,还会认同自己是一个以B语言为通用语的国家的人”。我想说,中国也不是只有汉语普通话,但蒙古族、朝鲜族等少数民族的人仍然觉得自己是中国人。当然这不是完全可以类比的事情,只是用来说明,以A语为母语的人不一定就会偏向官方语言/最常见通用语是A语的国家。
==============原答案=================
看到很多说都德《最后一课》颠倒黑白的,忍不住要说几句。我不认为《最后一课》颠倒了黑白。
都德是十九世纪法国的小说家,戏剧家,散文家,他的小说偏向现实主义,有“法国的狄更斯”之称。《最后一课》是都德写于1872年的一篇短篇小说,1873年和其他的10篇短篇小说结集出版,是为短篇小说集《星期一故事集》。
《最后一课》最早由胡适在1912译成中文,名为《割地》。从1920年起,《最后一课》就进入了中国语文教材,成为经典课文。为了回答《最后一课》是否颠倒了黑白,探讨几个问题:
1. 1871年的阿尔萨斯人到底讲的是德语还是法语?
回答这个问题要从17世纪说起。历史上的法兰西王国大约在十七世纪逐渐占领阿尔萨斯(1648年完成)。然而阿尔萨斯的本土语言是日耳曼语系中上德语(Upper German)的一支。十七世纪,以巴黎地区语言为基础的标准法语逐渐形成,并随着法兰西王国的强盛和启蒙运动而出现了大量戏剧、小说、散文、通信等文学作品,逐渐定型。
法国大革命後,拿破仑一世建立帝国,并逐步扩张。与此同时,标准法语逐渐向法兰西帝国各省推广,成为学校授课使用的语言和中上层社会接受的书面语言,即所谓法国的国语。与此同时,拿破仑占领下的德意志地区,民族主义逐渐抬头。拿破仑被放逐後,维也纳体系成立。其后,腓特烈·威廉三世和俾斯麦领导下的普鲁士逐步统一了德意志。
阿尔萨斯的法语普及和教学和全法国一样,从1794年的法令开始执行,但学校内使用法语授课直到1833年的法令推出后才开始被认真严格地执行。同时由于法国的扩张,法语成功打入阿尔萨斯和洛林,成为标准的贸易语言。1850年左右的时候,法语除了是阿尔萨斯的官方书面语言,也主要在中上层社会、知识界和商业活动中使用。另一方面,随着德意志统一进程开始,从十九世纪上半叶起,作为书面语的标准德语也已经形成,而属于法兰西的阿尔萨斯和洛林并没有被包括在这个过程中。阿尔萨斯的语言与以普鲁士语为基础的标准德语也有一定差别。鉴于德意志民族意识的兴起和威胁,法兰西政府也开始强调国语推行的重要性。1850年到1870年是法语急速传播并被系統性地教授的20年,阿尔萨斯会说法语的人口因此大增。然而中下阶层(农民、手工艺人和工人,约占总人口的五分之四)的生活用语依然是本地的阿尔萨斯语,法语则被视为“富人的语言”。1860年代晚期约有15%的阿尔萨斯人会说法语,但学生从学校毕业时大多能通晓法语和德语。
因此,第一个问题的结论是:大多数的阿尔萨斯人不说法语,说阿尔萨斯语。上流社会、富人、文艺界、知识界、商人贸易的时候,说法语。下层的农民、小手工艺者、工人,说阿尔萨斯语。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小说原文中并没有写阿尔萨斯人全都会说法语。正相反的是,小说描写了镇上的成年人都来上课,手捧着初级教材。这恰好说明了他们法语水平并不高。这是切合当时阿尔萨斯语言现实的。小说在这里并没有颠倒黑白。
2. 阿尔萨斯人是否因此不认为自己是法国人?
答案是否定的。阿尔萨斯的国家身份认同和其语言认同是错位的。尽管在历史和传统文化如语言上,阿尔萨斯偏向德意志,但由于经过了启蒙运动和大革命的洗礼,由社会契约与自由平等价值观契定的现代国家认同观念让阿尔萨斯人认为自己是法兰西的一部分。尽管中下阶层对法语不感兴趣,但他们认为这与自己的法兰西国家认同并不冲突。这与德意志地区将国家身份认同建立在文化传统和语言上的观念并不相同。简单来说,两个“国家”的性质不一样。可以理解为民族国家和法制国家的区别。1870年,法兰西历史学家浮斯泰尔·德·库朗日(Numa Denis Fustel de Coulanges)写了一封回应德意志历史教授Theodor Mommsen的通信:名字叫《阿尔萨斯是法兰西还是德意志的?》,里面就很好地探讨了这一差异。这个论战在当时十分有名,被认为是法德两国对阿尔萨斯归属权的提前交锋。
从另一个层面来看这个问题的话,可以研究普法战争爆发及以后阿尔萨斯人的表现。1870年7月19日,拿破仑三世在俾斯麦的挑拨下鲁莽地发起普法战争,结果普鲁士大获全胜。1870年9月拿破仑三世在色当被围,被迫投降。1871年,德意志帝国成立,和法国签订《法兰克福条约》,获得了阿尔萨斯和洛林。《法兰克福条约》规定当地人在1872年10月1日之前可以选择移居法兰西,留下来的则默认为德意志人。阿尔萨斯和洛林的中上层民众,包括文艺、知识界人士大量离去,大约有12万8000人,大概占了当时人口的百分之八点五,造成阿尔萨斯近十年文化真空。也就是说,识字的、有能力移居的人基本都走了。而从零星的记载来看,1872年後仍然有不少阿尔萨斯和洛林人偷偷移民法国(20万人)和美国(40万人)。普法战争後,无论是战败的法兰西还是战胜的德意志帝国都将语言作为凝聚爱国主义的重要手段。德意志移入了相当阿尔萨斯和洛林本土人口三分之一的移民,要求当地学校使用德语教学,而当地部分人则以坚持说法语为抵制德意志化的抗争手段。例如1882年一位说法语的阿尔萨斯学生领袖被逐出大学后,立刻被阿尔萨斯人和法兰西人视为英雄。
从这些反应来看,普法战争刚刚结束,移民尚未选择时,阿尔萨斯人的国家认同是倾向法国的,起码他们不认为自己是德国人。
3.德国人是否强制要求教德语
是的。起码从法令上来看,德国在1871年4月14日就颁布了法令,要求在小学教授德语,并替换法语的地位。所以《最后一课》中描写的场景是真实的。从其後发生的事情来看,德国对德语教学也丝毫没有放松,除了逐渐将学校教学语言改为德语,去除法语以外,还多次发布政令,要求强化德语在学校的地位,禁止法语交流。主要的过程是:法语课换成德语课->其他课程改用德语教授->禁止在校内使用法语。
4.为什么都德要写阿尔萨斯?
很多质疑《最后一课》的文章都怀疑都德是否去过阿尔萨斯,这些质疑者一定没有好好看过都德的作品。都德曾经到过阿尔萨斯,而且并不是走马观花的路过,而是“步行拄杖,背着背包,随着一位当地向导逐步游览”。这次阿尔萨斯之游发生在阿尔萨斯沦陷数年以前,都德将这一次旅游的观感详细记载,写成了短篇游记小说《阿尔萨斯!阿尔萨斯!》,也在1873年的《星期一故事集》中出版了,被法国人认为是都德关于爱国主义和阿尔萨斯的名篇。如果说《最后一课》通过一个悲壮的场景来让法国人感受到失去国土的悲痛,那么《阿尔萨斯!阿尔萨斯!》则通过对战争前阿尔萨斯美好的风土人情的优美描写,展现了对阿尔萨斯的怀念与因失去它而无比悲伤的心情。
都德生于普罗旺斯省的尼姆市,1858年来到巴黎,以文学创作谋生。1870年9月,拿破仑三世投降,德军逼近巴黎。巴黎爆发革命,成立了第三共和国。都德在给他堂兄的信里写道:“当其时,全巴黎的人都上街了。不知怎么的,就成立了共和国。那么,也好!共和国万岁!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不要紧!只要能拯救法兰西,就让他万岁!”他参加了国民自卫军,成为了自卫军第96团的战士。然而自卫军和共和国的黑暗一面也让他寒心。他对自卫军抵抗德军没有抱什么希望。1871年2月,巴黎沦陷。3月,巴黎公社起义爆发。都德对公社十分恐惧,4月份设法离开了巴黎,前往巴黎南郊的尚罗塞(现德拉韦伊南部)暂居。他对政治彻底失望。正如他在1873年的自传体小说《羅勃˙艾爾蒙》里面写到:“噢,政治!我恨你!我恨你,因为你粗鄙不公,喧闹嘈杂;因为你是艺术的敌人,劳动的敌人;因为你就是各种愚蠢、各种野心、各种懒惰的代表。”
夏天,都德回到了故乡普罗旺斯。以自己参战的经历见闻为基础,1872年至1873年,都德陆续发表了多篇有关战争与巴黎公社的短篇小说,1873年集结出版为小说集。由于每篇都在星期一发表,故称为《星期一故事集》。都德将自己在参战期间的见闻和听闻的故事用一种现实主义的笔法写出,而又掺杂了讽刺性的夸张和浪漫主义的升华。他痛恨掌权者昏庸无能,同时也痛恨革命和政治混乱丑陋,最终导致国家被德国侵占。在这种情况下,《星期一故事集》里包含了高涨的爱国主义也是必然。而阿尔萨斯和洛林的丢失正使得整个法国都悲痛愤怒,所以曾经到过阿尔萨斯都德写下了《最后一课》。虽然都德写《最后一课》的时候人在普罗旺斯,但他战前在阿尔萨斯旅游的经历让他了解阿尔萨斯的风物人情,他笔下的《最后一课》写的是阿尔萨斯,但实际上是为了战败的法国而写。
5. 都德是否为了爱国主义而编造了爱国的情景?
最后再为小说的真实性问题写几笔。都德参加了国民自卫军,是一个爱国的法国人,那么他有没有可能为了鼓舞法国人的爱国情怀而编造了一个“阿尔萨斯爱国”的氛围呢?我想看了都德其余作品的人都不太会这样猜测,因为正如之前多起强调的,都德的文风是偏讽刺的批判现实主义,或者抒情的田园写实主义。如果我们看看同是《星期一故事集》的《一局台球》等揭露军队上层和巴黎公社内部阴暗面的小说,就会发现都德从不隐讳法国“不爱国”的一面。即便是写“不爱国”的场景,一样能够激发爱国主义。比如说《小间谍》里面,一个法国小孩因为贪图赌博做了德国的间谍,最初沾沾自喜,后来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告诉了他爸爸,最后他爸爸拿着枪出了门。如果阿尔萨斯本来就没有爱国氛围,都德完全可以将村民和学生写的完全不爱国,把爱国的韩麦尔老师写成孤独的爱国者。这样并不会减少爱国主义的情怀。但都德没有这样写。
再举个例子。1815年拿破仑一世战败,被放逐海岛,法国被迫放弃了所有占领的土地。如果阿尔萨斯心向德意志,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趁机独立?要知道那时候阿尔萨斯的法语人口比1871年更少。
无论从当时社会侧面还是都德的其余作品,都看不出都德有捏造阿尔萨斯爱国氛围的必要。阿尔萨斯的爱国氛围应当是反映历史真实的。当然不可能每个阿尔萨斯人都爱国,但在某个小村庄中,某个懵懵懂懂的小学生和不大懂法语的村民,在即将被德国占领的时候,通过一堂最后的法语课,懂得了语言对爱国的重要性,这是完全有可能也完全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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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几个问题的答案看来,《最后一课》并没有颠倒黑白。相反地,《最后一课》使用了十分贴近现实的笔触,真实地描写了当时阿尔萨斯人被迫选择背井离乡还是改换国籍时的悲痛屈辱的心情,是一篇优秀的现实主义的爱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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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部分曾在维基百科发表,按照维基百科规范注明引用来源:
https://zh.wikipedia.org/w/index.php?title=%E6%98%9F%E6%9C%9F%E4%B8%80%E6%95%85%E4%BA%8B%E9%9B%86&oldid=30553065
在祖国被侵略,家乡被割让的同时,边疆的少数民族爆发了对法兰西祖国的强烈热爱和认同感,这有什么问题?难道傣族必须更认同泰国,京族必须更认同越南,朝鲜族必须更认同韩国吗?
这是个时代错位的问题,17世纪的领土归属和19世纪的民族主义并无关系
在17世纪前,阿尔萨斯-洛林的确曾长期属于神圣罗马帝国,但当时的人们并没有单数的国家概念。在大革命前,人们只有复数的nations概念,这是一个地方性的、以语言和文化的观念,并且是一个没有边界概念的、没有内生的统一性的概念,人们会认为自己是阿尔萨斯人、普罗旺斯人、热那亚人,同时也是德意志人、法国人、意大利人。在同一个地区,共同生活着波兰人、德国人、波西米亚人,他们彼此之间不会因为不同的民族认同产生冲突
认识“前现代”民族概念与“现代”以国民为核心的民族概念之间的区别,对理解欧洲状况以及欧美nation概念史至关重要。欧洲前现代nation概念,指的是历史形成的、与地域、语言、习俗密切相关的社会文化所决定的“族类”或“居民”等;恺撒所讲的高卢“民族”(nationis),指的是高卢“族类”,即高卢居民。“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Heiliges R?misches Reich deutscher Nation)也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帝国”指的是德意志的版图及其中世纪政治形态,“民族”则是前现代民族概念所包含的“文化和语言”之共同群体............意大利的土地上还不存在意大利民族和国家的时候,其居民对语言文化共同体的认同是很明确的:既是热那亚人,也是意大利人。一个语言共同体的成员对其历史亦即历史构建(如“意大利”),其本能性的认同形式是很古老的[1]
从法理上,某块土地过去曾属于某个家族也不能构成合法性诉求,更何况霍亨索伦家族从来没有当选过神罗皇帝,也从来没有占据过阿尔萨斯-洛林。泰纳在他的著作里曾说过,直到18世纪初,人们仍认为国家是国王的世袭家产,和臣民之间没有关系,臣民没有保卫国家的义务,只有臣服于国王并履行对他的义务,国王能随时拿着一块土地和另一位君主交换他想要的东西。在维也纳会议上这一原则仍在支配着参会的君主和他们的大使的头脑:欧洲在会议桌上依据正统性原则和切菜一样被瓜分,国家、民族完全不在被考虑的范围内
随着主权观念和王权的强化,近代民族国家的雏形的确在中世纪晚期就渐渐出现了,即使是神罗也在着手加强内部的统一、逐渐废除封建法。但早期民族国家依旧是以君主为纽带,并没有建成民族共同体
沃尔姆斯帝国会议的另一项重大改革是司法改革。司法审判权的统一是帝国统一的重要方面,也是王权集中的一种表现。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在这次帝国议会上就“推行和平与法律”的协议与社会各等级达成一致,即每个等级都有义务维护共同建立起来的新秩序。根据这一决议,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于1495年8月签发《永久和平条例》,成立帝国议会法庭,审理和解决邦国之间产生的纠纷和矛盾。此外,为了加强司法权力,打破各邦国的界线,帝国议会法庭在帝国境内划分了六个司法管辖区,由皇帝任命每个管辖区的帝国法官以及四位陪审法官,由他们组成审判团。此外,《永久和平条例》还废除了自中世纪以来一直实行的私战自卫权(Fehderecht),所有纠纷只能通过法庭以和平的方式解决
而在法国大革命期间,民族的概念经历了从具体的、复数的nations概念,向抽象的、单数的nation概念的转化。大革命沿着法国边境,把国内的地区统一为了一个整体。过去地区和团体特权,林立的税卡,不同的度量衡以及教区、税区、省区三种划区方式并行,法国国内实际上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国民和国家之间没有直接的纽带。在大革命后,国家和人民之间的中间机构(行会、贵族、三级议会等等)被抹除,所有的国民都成了直接与国家建立起联系的公民,既享有监督和选举议会的权力,也要承担保卫国家的义务
经历了这种转变以后,法国人惊奇地发现,原来大家都是法国人!在过去阿尔萨斯人会认为自己在文化上属于德意志人,在地域上是阿尔萨斯人,在政治上臣服于凡尔赛宫的法王。在大革命后,阿尔萨斯人和巴黎人,贵族和农民,中产阶级官员和工场工人,大臣和本堂神甫,行会师傅和学徒,都成了一个单数国家内部的公民,不论地域、出身、语言,他们平等地享有同样的权利、履行同样的义务,在法律上他们的身份不存在高下之别。于是他们就多出了一个新的身份认同:法兰西民族共同体
保卫大革命的斗争成为了民族观念的一次试炼,在军队里所有的法国人并肩奋战,民族观念在对外的斗争中拥有了新的含义,对法国首先进行大革命、多次击溃反法联盟的自豪感成为了民族记忆的一部分
阿尔萨斯-洛林和德意志民族国家从来没有建立过联系,从法兰西民族国家建成的那一刻起,阿尔萨斯-洛林就是法国的一部分。阿尔萨斯-洛林人在文化和语言方面依旧保留了自己的德意志属性,但在民族和国家观念上对法国的认同同样是毫无疑问的,柏林的霍亨索伦王朝对他们来说是彻头彻尾的异国君主
参考^近代思想史上的“民族”及相关核心概念通考——兼释“中国”与民族主义论争
看了原文就知道,主人公根本就是个德国人。他的名字是Franz,一个地地道道的德文名字。
阿尔萨斯属于谁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生活着一帮德国人,哭着喊着求被法国同化。
关于题主问题的补充部分,以及“阿尔萨斯-洛林"这个用词:
“阿尔萨斯-洛林的大部分居民仍坚持说德语,甚至闹着在法国内搞自治区”
首先,阿尔萨斯大区和洛林大区的几乎所有居民都是说法语的。阿尔萨斯不少中老年人会说阿尔萨斯语(Alsacien,高地德语的一支),年轻一代也有不少能够听懂,但除非是中老年人之间互相交流,一般都是用法语。
洛林只有东部的摩泽尔省是德语区,当地人使用的方言叫做“Francique lorrain”,同样是高地德语的一支,但与阿尔萨斯语是两种方言。洛林其他各省基本上是传统法语区。
事实上普法战争后被割让出去的正是阿尔萨斯(下辖上莱茵省和下莱茵省)和摩泽尔省,合称阿尔萨斯-摩泽尔(Alsace-Moselle)。在当代法国,“阿尔萨斯-摩泽尔”这个说法更常用并且是官方说法,“阿尔萨斯-洛林”这个说法甚至一度是被禁止使用的。另外,阿尔萨斯人的自我认同是“阿尔萨斯人(Alsacien)”,摩泽尔人的自我认同是“摩泽尔人(Mosellan)”且同时都是法国人,没有“阿尔萨斯-洛林人”这种说法。楼上不少答案让大半洛林人无辜躺枪了啊。
阿尔萨斯-摩泽尔地区有适用特殊的地方法律(但不是地方立法,而是适用于地方的国家立法),包括更加优惠的社保、更多的假期、允许个人破产、公立大学可开设神学课程等等,大多是德统时期的遗留。
在比较正规的场合和语境下,法国人会把阿尔萨斯的语言文化称作“Alémanique”文化,这个相对比较生僻的形容词可以用来指德国西部、阿尔萨斯、摩泽尔和瑞士德语区的方言、文化和习俗。而不是非正式场合会用的“德国文化”或“德国方言”。毕竟说德语的地方不只德意志联邦共和国,还有奥地利荷兰卢森堡和瑞士呢。
我本人在阿尔萨斯待了三四年了,从来没有从任何来源(无论是新闻还是现实中)见到阿尔萨斯人有靠谱的独立活动,即使是地方性最强的本地政党“阿尔萨斯优先Alsace d'Abord”也认同阿尔萨斯人的法国人身份。当然法国是个政治自由的地方,既然现在还有王政复辟党,那么有一两个人喊独立也未必就不可能,但是靠谱的独立活动是没有的。
阿尔萨斯人有没有“建立自治区”的诉求?如果“自治”意味着财务独立、立法独立——那么,至少现在没有比较靠谱的自治诉求。地方色彩比较强的政党,其诉求主要集中在地方文化的保存上、福利和移民问题上。
1870年普法战争后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居民是否愿意被并入德国?我问过几个本地人,真正口音浓重说话听起来像德语的生活在农村的阿尔萨斯人,回答都是“不愿意”。有人会用“他们法国人同意了,但我们阿尔萨斯人不乐意”这样的说法。当然,百多年前的事了,个别现代人的答案也只能作参考而已。
二战后,意大利的南蒂罗尔的德语人口真的是在闹自治区,甚至炸毁意大利发电厂,直到1972年。
而阿尔萨斯由于在1848年构建了法国认同,覆水难收了。
阿尔萨斯人说的是阿尔萨斯语,在当时德国的地位类似于日本吞并朝鲜后朝鲜语在日本的地位——当地有人说,但是被打压而不被官方使用。
所以如果我们把国家、地点、时代和人物都换一下呢?以下是九一八时某个我国东北朝鲜族女孩的最后一课:
那天早晨上学,我去得很晚,心里很怕韩先生骂我,况且他说过要问我们宋词,可是我连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我想就别上学了,到野外去玩玩吧。
天气那么暖和,那么晴朗!
布谷鸟在树林中宛转地唱歌;工厂后边草地上,日本兵正在操练。这些景象,比唐诗宋词有趣多了;可是我还能管住自己,急忙向学校跑去。
我走过村头的时候,看见许多人站在布告牌前边。最近两年来,我们的一切坏消息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败仗啦(中原大战),征发啦,县上头的各种命令啦……我也不停步,只在心里思量:“又出了什么事啦?”
铁匠老华带着他的徒弟也挤在那里看布告,他看见我在广场上跑过,就向我喊:“用不着那么快呀,孩子,你反正是来得及赶到学校的!”
我想他在拿我开玩笑,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韩先生的小学校里。
平常日子,学校开始上课的时候,总有一阵喧闹,就是在校外也能听到。开课桌啦,关课桌啦,大家怕吵捂着耳朵大声背书啦……还有老师拿着大铁戒尺在桌子上紧敲着,“静一点,静一点……”
我本来打算趁那一阵喧闹偷偷地溜到我的座位上去;可是那一天,一切偏安安静静的,跟星期日的早晨一样。我从开着的窗子望进去,看见同学们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了;韩先生呢,踱来踱去,胳膊底下夹着那怕人的铁戒尺。我只好推开门,当着大家的面走进静悄悄的教室。你们可以想像,我那时脸多么红,心多么慌!
可是一点儿也没有什么。韩先生见了我,很温和地说:“快坐好,金小红同学,我们就要开始上课,不等你了。”
我一纵身跨过板凳就坐下。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儿,我才注意到,我们的老师今天穿上了他那件挺漂亮的蓝灰色长袍,梳着黑色的背头,戴着那副绣边的小金丝眼镜。这套衣帽,他只在督学来视察或者发奖的日子才穿戴。而且整个教室有一种不平常的严肃的气氛。最使我吃惊的是,后边几排一向空着的板凳上坐着好些村里的人,他们也跟我们一样肃静。其中有郝老爷爷,戴着他那顶破旧的(北洋)五色星军帽,有从前的村长,从前的邮递员,还有些旁的人。个个看来都很忧愁。郝爷爷还带着一本书边破了的初级语文书,他把书翻开,摊在膝头上,书间竖放着他那支铅笔头。
我看见这些情形,正在诧异,韩先生已经坐上椅子,像刚才对我说话那样,又柔和又严肃地对我们说:“我的孩子们,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了。日本人已经占领东三省,东北的学校不许教汉语了。新老师明天就到。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堂汉语课,我希望你们多多用心学习。”
我听了这几句话,心里万分难过。啊,那些日本鬼子,他们贴在村头布告牌上的,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的最后一堂汉语课!
我几乎还不会作文呢!我再也不能学汉语了!难道这样就算了吗?我从前没好好学习,旷了课去找鸟窝,到图们江上去溜冰……想起这些,我多么懊悔!我这些课本,唐诗啦,宋词啦,刚才我还觉得那么讨厌,带着又那么沉重,现在都好像是我的老朋友,舍不得跟它们分手了。还有韩先生也一样。他就要离开了,我再也不能看见他了!想起这些,我忘了他给我的惩罚,忘了我挨的戒尺。
可怜的人!
他穿上那套漂亮的长袍,原来是为了纪念这最后一课!现在我明白了,村里那些老年人为什么来坐在教室里。这好像告诉我,他们也懊悔当初没常到学校里来。他们像是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我们老师四十年来忠诚的服务,来表示对就要失去的国土的敬意。
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听见老师叫我的名字。轮到我背书了。天啊,如果我能把那条出名难学的宋词从头到尾背诵出来,声音响亮,口齿清楚,又没有一点儿错误,那么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拿出来的。可是开头几句我就弄忘了,我只好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心里挺难受,头也不敢抬起来。我听见韩先生对我说:
“我也不责备你,小红,你自己一定够难受的了。这就是了。大家天天都这么想:‘算了吧,时间有的是,明天再学也不迟。’现在看看我们的结果吧。唉,总要把学习拖到明天,这正是中国人最大的不幸。现在那些鬼子就有理由对我们说了:‘怎么?你们还自己说是中国人呢,你们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不会写!……’不过,可怜的小红,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我们大家都有许多地方应该责备自己呢。
“你们的爹妈对你们的学习不够关心。他们为了多赚一点儿钱,宁可叫你们丢下书本到地里,到矿井里去干活儿。我呢,我难道就没有应该责备自己的地方吗?我不是常常让你们丢下功课替我浇地吗?我去出差的时候,不是干脆第二天就放你们一天假吗?……”
接着,韩先生从这一件事谈到那一件事,谈到我国语言上来了。他说,汉语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最源远流长,最博大精深;又说,我们必须把它记在心里,永远别忘了它,亡了国当了奴隶的人民,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说到这里,他就翻开书讲课文。真奇怪,今天听讲,我全都懂。他讲的似乎挺容易,挺容易。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样细心听讲过,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这可怜的人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在他离开之前全教给我们,一下子塞进我们的脑子里去。
语文课完了,我们又上习字课。那一天,韩先生发给我们新的字帖,帖上都是美丽的宋体字:“祖国”“东北”“祖国”“东北”。这些字帖挂在我们课桌的铁杆上,就好像许多面小国旗在教室里飘扬。个个都那么专心,教室里那么安静!只听见钢笔在纸上沙沙地响。有时候一些蝇子飞进来,但是谁都不注意,连最小的孩子也不分心,他们正在专心画“杠子”(汉字数字),好像那也算是汉字。屋顶上麻雀叽叽喳喳地低声叫着,我心里想:“他们该不会强迫这些麻雀也用日语唱歌吧!”
我每次抬起头来,总看见韩先生坐在椅子里,一动也不动,瞪着眼看周围的东西,好像要把这小教室里的东西都装在眼睛里带走似的。只要想想:四十年来从前清到如今,他一直在这里,窗外是他的小学堂,面前是他的学生;用了多年的课桌和椅子,擦光了,磨损了;院子里的白杨树长高了;他亲手栽的爬山虎,如今也绕着窗口一直爬到屋顶了。可怜的人啊,现在要他跟这一切分手,叫他怎么不伤心呢?何况又听见其他老师们在楼上走来走去收拾办公室!他们明天就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可是他有足够的勇气把今天的功课坚持到底。习字课完了,他又教了一堂国学史。接着又教初级班拼他们的b,p,m,f……在教室后排座位上,郝爷爷已经戴上眼镜,两手捧着他那本初级读本,跟他们一起拼这些字母。他感情激动,连声音都发抖了。听到他古怪的声音,我们又想笑,又难过。啊!这最后一课,我真永远忘不了!
忽然学校的钟敲了十二下,日本军营的钟声也响了。窗外又传来鬼子们的号声——他们已经收操了。韩先生站起来,脸色惨白,我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大。
“我的同学们啊!”他说,“我——我——”
但是他哽住了,他说不下去了。
他转身朝着黑板,拿起一支粉笔,使出全身的力量,写了两个大字:“爱国!”
然后他呆在那儿,头靠着墙壁,话也不说,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放学了,你们走吧。”
泪目?
朝鲜族女孩讲什么语还重要不?
现在你们能理解都德的文章了吗?
有的时候吧,读书可以互相印证的。
比如初中课本还有一篇课文,叫做“伟大的悲剧”,选自茨威格《人类群星闪耀时》,这本书里还有一篇文章,讲的是鲁日上尉创作马赛曲的过程。
问题来了,马赛曲并不是马赛人创作的,而是斯特拉斯堡人创作的。白学堡家喻户晓,那它究竟在哪呢?在阿尔萨斯,现在和德国只隔了一条河。
法国大革命时1790s,那时候的阿尔萨斯人已经开始充当法国对外输出革命的急先锋了,现在有些人却来跟我说,1880s的阿尔萨斯人不爱法国,笑死人了呢。
另外,别天天搞你那单一民族单一国家的叙事了,有没有可能,阿尔萨斯人只想做法兰西共和国的公民,不想做普鲁士帝国的奴才呢?
以下不少来源于外文资料
1、阿尔萨斯—洛林 这一说法不太准确,洛林是传统法语区,普法割让的是洛林地区的摩泽尔省。
2、阿尔萨斯人说的是阿尔萨斯语,一种德语系方言,其他地区的德国人也不一定能懂。这个地区并入法国后大多数居民还是说的自己的语言,但不反感学习法语,因为在那个时期法语还是比较强势和实用的。大革命后的强制法语政策其实在好长一段时间内也没认真执行过,19世纪这个地方仍然通行当地语言,但现在基本都是说法语。
3、法国的确给予了阿尔萨斯一些好的政策。普法战争时期,这个地方更偏向自由主义,拿破仑三世的统治让不少人够受了,难道他们会去选择另一个德国皇帝统治自己而不是选择法兰西第三共和国?
4、阿尔萨斯人在大革命时期形成了对法国的认同感,而德意志民族主义高涨的时期,阿尔萨斯人错过了。
5、阿尔萨斯人不反感德国人,但思维上和德国人已有所区别,情感上更难帮助德国人打法国人。所以许多当地年轻人逃脱德国征兵,加入法国外籍军团,甚至在一战帮助法军。德国军人知道他们靠不住,不给军队里仅存的阿尔萨斯人升职,给他们比较差的待遇,甚至送去镇守德国东线疆土。
6、阿尔萨斯人很长时间内都是德国境内的“二等公民”,受到歧视与不公平对待。也正是在其并入德国的四十多年内,他们与德国人的矛盾激化了。从大革命时期遭受烧杀抢掠而马赛曲诞生于斯特拉斯堡,到1870年这座城市被德国人野蛮轰炸,再到扎本事件…数不清的事情让阿尔萨斯人与德国人到最后完全走上了对立面。德国人也做过一些妥协,但发现妥协后阿尔萨斯的法国文化反而更加复兴,法国因素上涨,这让德国无法忍受。到后面德国人甚至说 “让他们恨我们吧,只要惧怕我们就行。”
以下这几点中文资料比较少,特别是7、8 似乎一些人不知道:
7、尽管普鲁士在十九世纪中叶前期便开始策划兼并阿尔萨斯,但很多德国人对这个地方没有感情,甚至怀有警惕。普法战后,不少德国人反对兼并,其中有不少贵族、资产阶级、工商界人士。普鲁士有想将其变为它的一个省,巴伐利亚也有所欲求,这遭到德国许多地方的不满。所以,不单单是阿尔萨斯人不想并入德国,这是一个双方不情愿的结合!
8、阿尔萨斯地区工业繁荣,不少德国工厂主恐惧与之竞争,特别是棉花工业。阿尔萨斯的内河港口甚至让一些德国的河港的吞吐量受到威胁。不少德国人为反对兼并阿尔萨斯发声后,德国宰相居然有打算把阿尔萨斯的工业区送给瑞士!这波操作够骚。
9、阿尔萨斯地区融入德国经济体制困难,德国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阻碍他们融入。工厂主失去了法国市场和保护主义关税,也不了解德国的经济体制,以至于许多工厂主将器械运回法国。
10、德国人为同化阿尔萨斯人出台了不少政策,其中一个耀眼的便是建立全新的斯特拉斯堡大学,一个为德意志人而办大学。然而这个大学对当地人缺少吸引力,在读的不少是德国人。与此同时许多德国大学抱怨其抢走了优秀的生源,后来德国政府给这个大学的拨款越来越少了。
11、据统计,1871年后,有大概46万阿尔萨斯人离开家乡,但截止到1910年,有大概29万德国人来到了阿尔萨斯-摩泽尔。德国行政官员与民众来到这个地区后,居然不少人反而被当地人同化,接受了法国文化(最起码他们的同化任务失败了)。
12、俾斯麦说过一句话“德皇的权力在妇女的客厅里是失效的。” 一个有趣的现象:阿尔萨斯平民与德国人通婚的不少,但据观察如果他们后代的母亲是阿尔萨斯人,那么这个后代便会深深地烙印上阿尔萨斯的痕迹,甚至走上反德的道路。如果母亲的这个角色是丹麦人、波兰人也是如此。当代的德国人说“阿尔萨斯的女性拥有法国的灵魂,对德国以及德国的文化缺少感情”


穿三色服的资产阶级妇女
13、《最后一课》的某些情节似乎确实有道理,在阿尔萨斯最先被占领的十年内,德国的语言政策是执行比较严格的,但后来逐渐放开了法语的学习。德国皇后曾去过梅茨附近的一所学校,让女孩们许一个愿并许诺将其实现,其中一个女孩说“我们希望能学法语。”皇后觉得很正常。
更新一张摩泽尔省的地图,小时候在旅店拿的,老板不懂英文


爹,这是法兰西的假发,法国人都这么带,贼讲究。
爹,我给您带来了几瓶香槟,这是法国香槟和咱们的慕尼黑啤酒不一样。
爹,喝这种香槟,在法国讲究用瘦高脚杯喝,有一种清香的味道。
爹,我现在是法兰西大革命先锋,
爹,其实我早就是法国人了,我都入了法国国籍了。
冷知识:法国人不学《最后一课》
实验室法国姐们儿在斯特拉斯堡读的工程师学位。有一次请教她斯特拉斯堡的吃喝玩乐攻略,她说当地有个吃的一定要尝一下叫flammekueche,法语名字叫tarte flambée。一道菜有两个名字就很有意思,然后我想起都德的《最后一课》,跟她提了一下,我说这篇课文在中国家喻户晓,她表示非常惊讶,闻所未闻,还问我讲的是什么故事,是谁写的。
后来发现法国人根本不学这篇文章,也许正是因为内容有问题吧。
咱们不看广告看疗效。
《最后一课》过去四十多年后,一战爆发。德国征兵官抓狂的发现,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完全没有德国其他地方那种青年踊跃参军的场景。哪怕是德军节节胜利的时候,被征召的阿尔萨斯-洛林人都会想尽办法开小差逃回家。等到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他们更是肆无忌惮的向法军投降。最后人都麻了的德军只好把阿尔萨斯-洛林人送去东线或者海军。
《最后一课》还真不是颠倒黑白。
大概可以这样理解
新疆的伊犁地区的哈萨克族小姑娘,每天去学校学汉语,小姑娘很贪玩,汉语学得不好。
有一天去学校,迟到了,发现老师没有说她,只是让她做好,然后说:
同学们,咱们这里已经被沙皇俄国占领了,明天开始这里的学校只能学习俄语,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汉语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
————————————————————————————————-
没想到这个答案这么火,那就多说点?
看到有些人会质疑说这个说哈族小姑娘母语是哈语,俄国和中国对她而言差不多,那改一下也行,哈族小姑娘被哈萨克斯坦帝国占领明天开始这里只能学哈语也一样,不过在原文中很多人提到阿尔萨斯人讲德语,所以他们对德国有认同感,不认为是被侵略,这个观点,我个人是不认同的,因为一个民族,不是必须认同他的文化所近似的民族和国家。典型的代表就是西藏和新疆的少民,严格的说新疆少民(维族哈族)比起东亚文化,实际上与中亚的文化更相近,而西藏的藏族,相对汉族人更与印度的喜马拉雅山民,不丹人,尼泊尔人文化更相近。但是这不代表新疆少民就一定心向中亚,西藏少民就必须热爱印度和尼泊尔。语言文化和国家认同,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而且阿尔萨斯和德国的关系,实际上不是简单的阿尔萨斯属于德国,所以当地人说德语这么回事。主张这个观点的人没有注意到以下的几个事实。
1.阿尔萨斯人说的是阿尔萨斯语,该语言与标准德语是有很大差异的,即使是他们,也是需要学习标准德语的,普鲁士来了之后是要在学校推行标准德语要求他们使用,而不是尊重他们的习惯让当地的学校教授阿尔萨斯语,所以原文中提到“学校只准教德语了”。这里说的其实就是标准德语,而小弗朗士在学这门语言理论上不会有感同身受,而且可能更为陌生而不适,大概相当于有一天突然你被要求说粤语,不能用普通话的感觉。
2.注意当时提到的背景是普法战争。而普指的是普鲁士,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很多人没意识到就是普鲁士文化不代表德国文化。普鲁士是德国东部的一个邦国,在历史最早属于波兰,他们奉行军国主义文化,相比查理大帝后裔代表的德意志文化而言,普鲁士文化是缺乏色彩但是军事能力强大的,德意志和普鲁士的关系有点像雅典和斯巴达,即使是普通的西德老百姓,也很反感普鲁士。而德国的军国主义文化都是来源于普鲁士。即使是说德语的老百姓,顶多认同本地的德国文化,东方的普鲁士文化一样是外族。甚至比法国更加陌生。当地老百姓虽然说德语,但是普鲁士对他们而言是侵略者,他们从内心是极度反感的。
3.阿尔萨斯之前在历史上从来不属于普鲁士,而是德国的前身,神圣罗马帝国,后来该地区由神罗给了法国,在被割让给普鲁士之前阿尔萨斯已经属于法国很多年,曾经经历过法国最辉煌的时代,可以说在当时的那一代人,包括韩麦尔先生和小弗朗士,出生的时候都是在法国阿尔萨斯出生的,他们从小就接受法国教育,了解法国文化,也对法国发自内心的热爱,所以从他们的口中认同法国是自己的祖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坚持阿尔萨斯属于德国因为他们说德语方言,就相当于问伊犁的哈萨克小姑娘“你的母语是哈语,你的祖国是回鹘,你为什么喜欢中华民族”?因为文化认同和语言并不完全相关。从文章的背景来看,阿尔萨斯人的心向法国和喜欢法语,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在另一条世界线,1900年,英国操控下的阿富汗入侵南疆,塔什库尔干沦陷。
阿富汗侵略军传达了国王的命令,禁止汉语教学。塔什库尔干的县学教师韩劢乐被驱逐到内地,在这之前,他为塔什库尔干的孩子们上了最后一堂国文课。
给毛主席的信:
有信给毛主席,其他礼品没有,只送给毛主席一把银刀、一对象牙。请问班老历来是中国的土地,但是现在还有外国人的找温(官员)驻着,以前勘测国界时,外国官曾送来东西给我们,我们也没有接受,英国人就打我们,因此恐惧,现在外国人经常来,假使班老归中国,请派解放大军去驻,保护我们,班老人民的心是永远不变的,如不要班老也请回信。
——1953年,班老地区佤族人民写给毛主席(原文是傣文)
不是。
人是德国种,但是人家就觉得自己是法国人。法国大革命之后形成的国家认同感远远强于他们的语言和血脉。这可能是认为《最后一课》颠倒黑白的人所永远无法理解的。
另外,学法语并非是仅仅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才会发生的事情。在现代广播电视普及之前,法国的巴黎推普机也没有完全的能力碾向整个法国,普罗旺斯、布列塔尼、阿基坦、科西嘉、(法属阿尔及利亚?)这些地区其实都存在过法语教师和压制方言(阿尔及利亚:?)的尝试。
当然了,说自己甚至不会写字的那位阿尔萨斯人,显然是因为他是文盲,西欧那一片用的字母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差不多相当于,靖康之耻以后华北沦陷,金元相继,然后朱元璋北伐到北方,这里的汉人都在说蒙古语了,朱元璋下令不准说蒙古语,今天开始一律说汉语,于是私塾老先生说,这是最后一堂蒙古语课了.jpg
部分中国人非得在这强行代表阿尔萨斯人说他们认为自己不是法国人,说给身边的阿尔萨斯人听,大家都觉得搞笑死了。
我现在住在洛林地区的小城南锡,我来说说我的观察吧。“阿尔萨斯-洛林的大部分居民仍坚持说德语”,这一条是绝对不成立的。会讲德语的人有不少,但大家主要都是讲法语的。我作为一个不会讲法语的科研狗,出去买个东西讲英语然后被法国人鄙视,真的是很辛酸!!!年轻一辈人中会讲德语的已经很少了。能同时熟练地讲法语和德语的人,要么是德语专业的法国人,要么是年纪很大的了。(当然这个判断受限于我观察的样本,未必普适。)
阿尔萨斯地区的斯特拉斯堡距离南锡仅100多公里。我去玩过两次。在那里会有很大的机率听到别人讲德语:这是因为很多德国和奥地利的游客啦!(曾有一个漂亮的妹子请我帮她拍照,可是她跟我讲了一大堆德语。最后我们只好用手势交流……不会讲法语和德语的科研狗又默默流下了辛酸的泪水。)
另外,喂,为什么你们都说阿尔萨斯人讲德语呢?人家明明讲的是阿尔萨斯语啦!只是这种语言确实跟德语很接近,可以认为是一种德语的变体。我亲眼目睹我实验室的德国博后和一个阿尔萨斯的老头愉快地用各自的语言交谈。(误,其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聊了一会之后就用换英语了……)
至于民族认同关系,在无论在法国和德国,阿尔萨斯人就是阿尔萨斯人(alsacien),不是法国人(fran?ais)也不是德国人(allemand)。你如果称一个阿尔萨斯人是法国人,另外一个法国人往往会来纠正你:Non non, il est alsacien. Il n'est pas fran?ais.(亲身经历,这儿的这个alsacien就是上文提到的那个阿尔萨斯老头。) 但是在国家认同上,阿尔萨斯人是绝对认同法国的。尽管你在洛林地区和阿尔萨斯地区能看到很多日尔曼样貌的居民,但你跟他们讲德语是要被打的哦(误,他们听不懂而已啦,不会真打)。
但在国家认同关系上,阿尔萨斯地区和洛林地区的人是绝对认同法国的。现代的法国和德国早已不是靠民族认同来维系的国家了。二战之后大量的移民涌用法德两国,就民族血统而言早就混得很厉害了。血统的混和使得再谈民族主义就变得非常困难了。因此民族主义早已经不再是维系这两个国家的关键力量了,反而此时再大谈民族主义的话,倒是一个易引起混乱和分裂的因素。二战以后,就法国而言,有大量的北非移民和穆斯林移民;而德国则是有大量的土耳其移民。面对这些新来的族群,他们同样作为本国的公民,你又如何大谈民族主义呢?是要在法国建立一个阿拉伯帝国还是要在德国建立一个奥斯曼帝国?
总而言之,在近代,民族主义确实是维持法德两国各自独立并崛起的重要力量,这一点各位答主已经说了很多。但是在当代,对于国家本身的认同早已超出了民族的认同的范畴。洛林地区和阿尔萨斯人在国家层面是认同自己的法国人身份并以此为荣的,虽然在民族血缘层面上,传统的法国人和阿尔萨斯人都会称后者为alsacien而不是fran?ais.
某个答案说不要拿东方思维套西方历史,我认同。
但同样的,也别拿西方思维来套东方历史。
蛙岛某个galgame厂家做了一款日据时期的galgame,里面的蛙蛙皇民也有类似的台词。
好像是“啊,对呀,明天就不能说日语了,明天我就不是日本人了。”
我不管西方思维里是怎么想的,东方思维里,这小byd就是汉奸。
对,我阿尔萨斯洛林确实是德语区,但是跟你普鲁士有什么关系?说德语的地区多的是,轮得到你普鲁士过来硬给我们当野爹吗?
而且了,德法矛盾还不仅仅是民族文化语言政治经济等等矛盾,还有宗教矛盾。德国乌泱乌泱的新教跟法国压倒性的天主教之间的矛盾就足够打出血了,这两家可都是在本国打过宗教战争的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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