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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入坑了,出不来了,有没有人再推荐点你会翻来覆去看的追妻火葬场小说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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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坑了,出不来了,有没有人再推荐点你会翻来覆去看的追妻火葬场小说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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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追妻火葬场
入坑了,出不来了,有没有人再推荐点你会翻来覆去看的追妻火葬场小说砸死我?
未婚夫沈从清在我们的家宴上,当众与我退婚。
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什么脏东西。
「书宁人如其名,木讷呆板,像浸在沼泽中一样沉闷,根本不是我的金玉良缘。」
「我心悦的是长安县县尉的女儿,徐婉。」
「这世上只有婉儿懂我无心仕途,知我夙心山水」
「此生我只想做个开心的盐铺商人,和婉儿一起走遍天下山川大江。
我听完笑了,想做个开心的盐铺商人?
沈从清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是靠着我父亲的关系和平西王的面子,朝廷才破例给办的盐引。
盐铺正式开业后,我父亲又派我府上的管家去帮忙,手把手的教,堪堪让盐铺的生意走上正轨。
是因为我,他才做上了开心的盐铺商人!
我倒要看看,离了我,他要怎么和他的婉儿走遍山川大江。
1
母亲见沈从清铁了心要退婚,不禁为我感到委屈。她被沈从清气到浑身发抖,还将呆愣的我护在身后,怒斥对方:
「你既这么说,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
「第一,当时是不是你主动且自愿来我宣平侯府提亲?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出自你口?」
沈从清张了张口,狡辩的词在我母亲狠厉的眼神下愣是没说出来,只嗫嚅出一个。
「是。」
「第二,和书宁婚约持续这段时间,你靠着她得了不少利益吧?现在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无所求,所以才提退婚的吗?」
沈从清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红,羞愧、委屈、不甘和愤怒,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侯夫人,我有今天是我自己的努力!不可否认,当时是书宁介绍平西王和我认识,我才能顺利成为京城的盐商。可书宁也只是介绍我们认识而已,后面的路都是靠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沈从清的视线越过母亲落到我身上,一副非常失望的样子:
「原来在你心中,我是如此无能之人?明明是我努力做成的这一切,在你眼里丝毫看不到我,只有平西王是吗?」
「如此不分是非,你怎么配得上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
「白眼狼!」我母亲被沈从清的话气到了,「你既这么说,后面的问题也不必再问!」
「退婚就退婚,将你从书宁这里得到的全都还回来!」
「包括婚书,也包括其他你不该得到的!」
我知道母亲气坏了,沈从清能退回来的,除了婚书和一些物品,什么也退不回来。
那些我介绍给他的人脉怎么退?已经办下来的官府手续,比如盐引,也没办法退。
沈从清深知这一点,所以一脸嘲讽和不屑:
「你看,这就是你们宣平侯府的嘴脸!用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是好的,用不到我的时候,就想用侯府的权力压我吗?」
「还真叫你们失望了,我今日所拥有的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怎么?偌大的侯府要觊觎我这一点点贩盐的私利吗?岂不可笑!」
「书宁,原来你是如此斤斤计较的小人吗?」
沈从清的脸上再也没有丝毫因退婚引起的愧疚。
他似乎觉得,他才是那个受害者,是被我宣平侯府觊觎钱财和打压的对象。
可是,我朝的盐路一直掌握在朝廷手里,几个大盐商和朝廷合作,都是经过多年考核,又有家资可抵,朝廷才会批盐引。
是靠着我父亲的关系和平西王的面子,朝廷才破例给他办的盐引。
盐铺正式开业后,我父亲又派我府上的管家去帮忙,手把手的教,堪堪让盐铺的生意走上正轨。
他盐商的帽子,是我们给他戴上的。
母亲拉住我,深呼吸一口气。
「现在觉得我宣平侯府仗势欺人,你仗着我侯府的势欺负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说呢?你办理盐引之时,自己的身份够不够,心里没数吗?」
「还有盐铺的经营,在禁军中都混不成样子。你觉得没有我侯府的管家定期帮你管账,教你经营,你的盐铺生意会这么顺利吗?」
沈从清的脸色铁青,是恼怒,也有歇斯底里:
「呵!简直可笑!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只有你宣平侯府最厉害?别人都不行?」
「不管你怎么说,这婚我退定了!盐铺的生意你若不怕被京城的人笑话,尽管动手拿试试!」
沈从清着了魔,不管不顾撕破脸。
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我深知他心里的痛处是什么。
他最忌别人说他无能,靠吃着我家软饭得势。
母亲的话,将他内心隐藏多年的阴暗撕了出来,爆于人群中,阳光下。
2
「逆子,尔敢!」
靖安伯在朝廷几起几落,最后落得个闲赋在家。他太知道在京城这个权力的漩涡之中,没有靠山的难。
所以他极力反对沈从清退婚,不想和我父亲交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退就能退的?我不同意,你若敢退,我就打断你的腿!」
沈从清不惧靖安伯的威严,梗着脖子道:
「我既然能在如此场合提这件事,就一定要退婚,别说打断腿,就是死,我也要退冥婚!」
「啪!」
靖安伯一巴掌打在沈从清的脸上,父子俩同时红着脸梗着脖子谁也不服谁。
「说实话,你心里有别人了是吗?」
两人僵住的时候,我从母亲身后站出来,开口问。
沈从清听到我的问题一愣,有片刻的心虚,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只喉咙动了动。
靖安伯夫妇也是一脸心虚,很明显,他们早就知道此事,一直瞒着。
「她是怎样的人?」我又问。
提起他心里的人,沈从清暴怒的脸上出现一丝温暖的笑意:
「她很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温婉善良。最主要的,她懂我,知道我心中所想。」
「她不会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只一眼就知道我不喜欢顾崇真的画,更喜欢顾闽中。这些,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吧?」
「她懂我无心仕途,知我夙心山水,此生只想做个开心的盐铺商人,走遍天下山川大江。这些,你也不知道吧?」
「书宁,也许你在别人眼中千好万好,可在我心里,你和她犹如云泥之别。」
我的心沉沉的,像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让我喘不过气。
我与沈从清青梅竹马多年,我们游湖玩水,看山踏青。多年情谊,让我早已认定他会是我一辈子的夫君。
说不难过,是假的。
同时心里也万般好奇,能让他如此贬低我去赞誉的人,让他如此细心呵护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我宋书宁从来不是拿不起放不下之人。
「那便退婚吧!母亲,将婚书等一应物品还回去罢,算清楚了。我们不占伯爵府一个铜板的便宜,也不要让别人占我们一个铜板的便宜!」
靖安伯夫妇的脸色铁青,还想再替沈从清说些什么。我父亲已经不给他们机会,将他们一家人赶出府。
母亲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她知道沈从清在我心里的位置,担心我被他的话伤害到。
我安慰母亲没关系,我倒要看看,没了我,沈从清会多么有出息。
3
我被沈从清退婚之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大多于我无益。
母亲让我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行李收拾妥帖,临行前,我就是迈不出逃避的步伐。
我不明白,明明做错事情的不是我,为什么我要躲出去没脸见人,而沈从清可以继续在京城逍遥?
被退婚合法,让我躲出去不合理。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母亲抱着我痛哭一场,。自责她和父亲识人不清,错看了沈从清。
母亲说,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但如果我可以做一枝折不断的竹,她愿意陪我。
于是,母亲让我去参加安阳侯老夫人的生辰宴。
安阳侯夫人的生辰宴,我盛装出席。
可再华丽的外表也掩饰不了我内心的忐忑,对外人异样眼光和流言蜚语的恐惧让我攥紧了手帕。
一入侯府,朋友们看到我后,异常热情,大家只字不提我被退婚的事,反而变着法子让我开心。
我心里暖暖的,连日来心里的阴霾终于被驱散。
安阳侯的孙女素素拉着我的手:
「你总算退婚了!我早说过,那是个什么东西?干什么败什么,他可配不上你!退了好,你放心,有我在看谁敢嚼舌根!」
我悬了多日的心终于稳下来。
刚落座不久,就有人来报,平西王到了。
素素拉着我起身迎接,她一脸凝重,好似对平西王的到来很意外。
「没邀请他?」我问。
素素轻轻摇头,「父亲和平西王来往不多,哥哥们和他也不熟。」
平西王坐上主位后,众人重新落座,还没坐稳,小厮又来报,靖安伯世子到。
素素脸色一变,她略有担心地看着我,嘴里还骂府上的小厮不会办事。
我示意她不用担心,我既然来了,必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沈从清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跟着弱柳扶风的徐婉。
她是长安县县尉的女儿,如果不是跟着沈从清,她是没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看见我,两人一愣,沈从清下意识将徐婉护在身后,就像我是洪水猛兽一般。
两人一进正厅,沈从清和以往一样先给平西王见礼,继而特别自来熟地坐在平西王身侧。
平西王皱眉看向素素的兄长向凡,「安阳侯府这么没规矩吗?」
沈从清还没反应过来,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以为是他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直到向凡站到他面前,「沈世子,你的座位在下首。」
沈从清的脸瞬间爆红。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我在故意为难他。
多可笑啊,别人给他难堪,他最先责怪的是我。
我转过头和素素说话,像是没看见他怨恨的眼神一般。
以往这种场合,我在哪,他便在哪。大家都知他是我的未婚夫,所以只要不是男女分席,我身边总有他的位置。
他可从来没坐过这么远的位置。
沈从清起身回到自己本该在的位置上。
如果是别的地方,他的确可以坐在上首,但在这里,他的身份够不上。
而徐婉,就更远了。
经历过刚刚的事,沈从清也不好让人给他身边添把椅子,众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席间,沈从清几次想和平西王说话,不是被别人岔过去,就是被平西王无视。
最后,他阴鸷的视线落到我身上,好像我让大家联合起来排斥他一样。
至此,我才明白素素说的,早退婚早好是什么意思。
4
宴席结束,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沈从清带着徐婉拦住我。
「是你故意让平西王不理我的!」
沈从清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
「沈世子多虑,我没这个闲工夫。」我不想和沈从清纠缠,转身欲走。
但沈从清和徐婉似乎不想轻易放过我,两人将我围住,拦住我离开的路。
「宋小姐,世子的盐铺出了些问题,你可以帮忙让平西王见见世子吗?」
原来是盐铺出了问题,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我饶有兴趣地问:
「哦?我记得沈世子当初在我府上,信誓旦旦有今日的成就都是你自己闯出来的,和我宣平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你今日这样和我说,算什么?」
沈从清的脸色微红,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徐婉笑呵呵地挽上沈从清的胳膊:
「宋小姐果然咄咄逼人,你大概想不透,这就是世子想要退婚的原因吧!」
「你一直用身份权力压制他,让他不得不和你定亲。他贵为世子,却不得不每日跟在你身后,像个仆人一样去伺候你。」
「现在,他不愿意做你的仆人,你便翻脸不认人了吗?」
徐婉振振有词,义愤填膺。
「宋小姐不相信世子的能力便不信吧,他也无须向你证明什么。只是,两家人作为世交,世子有事相求,你们以前也有过美好的时光。宋小姐不应该拿出一些高门贵女的气度?况且也不是让你帮忙,只是引荐一下而已。」
徐婉一副这是我的责任,我就应当这样做的表情,成功将我气笑了。
而徐婉陷入她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
「况且,平西王突然不理世子,指不定是谁在背后说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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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六年,周叙南要和我离婚,给他发小的未婚妻一个孩子。
「觉夏最近状态很不好,心理医生说如果能重新让她找到寄托,或许会好起来。
「你放心,我们不会真的发生什么,只是去做个试管。」
我看着周叙南,突然意识到,原来六年时光都喂了狗。
这个男人该扔了。
1
周叙南坐在我对面说出这番话时,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寻常到好像在和我谈论今晚要去哪家餐厅吃饭。
他身旁的林觉夏倒是显得有些拘谨,微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心理学上说过,身体会下意识地偏向自己熟悉亲近的人。
如今相比下来,林觉夏和周叙南更像是一对恩爱无间的夫妻。
反观我和周叙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坐在了我的对立面。
见我没说话,林觉夏小脸苍白,咬牙道:「微微,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的,医生只是建议而已,你们相信我,我,我一定可以自己调整过来。」
随着林觉夏话音落下,周叙南眉头越皱越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强?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吗?」
他一把抓过林觉夏的手腕,衣袖之下是一层一层的纱布,让人触目惊心。
林觉夏瑟缩了一下,慌忙收回手,不安地盯着我。
「叙南你别这样,有什么话你和微微好好说,不要因为我吵架,好吗?」
周叙南吐出一口浊气,用力地揉了揉眉角。
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
他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无奈道:「觉夏需要一个孩子,但以她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最好的方法是我来帮她,一个精子而已,我只是给她一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变。」
一旁的林觉夏也跟着点头,目光里带着恳求,甚至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微微,你放心,我只要一个孩子,绝对不会影响你和叙南之间的感情,等孩子出生,我就马上和叙南离婚,把他还给你......」
我愣了半晌,猛地将手抽出。
林觉夏吓了一跳,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
周叙南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林觉夏搂在怀里,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住地轻哄着。
这幅场景明晃晃地落入我眼中,好似我才是那个破坏他们感情的外人。
心里翻起的惊涛骇浪骤然停歇。
我突然觉得好笑:「周叙南,你说要是肖默还在的话,知道你这么照顾他的未婚妻,会是什么反应?」
此话一出,对面二人皆是一惊。
这是肖默走后,我们第一次在林觉夏面前提起他。
林觉夏嘴唇颤抖,泫然欲泣。
「微微,我和叙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肖默,你别这样说好不好......」
林觉夏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周叙南双眼冒火,死死地盯着我:
「沈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你明明知道,自从肖默走后,觉夏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这一年她就背着我自杀了五次,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觉夏早已经......
「当初要不是肖默推开我,我早就没命了,现在这副模样的就是你!这是我们欠肖默的,我答应过要替他好好照顾觉夏。你也是女人,也那么渴望有一个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点同情心,换位思考一下?」
周叙南搂着快要哭晕过去的林觉夏夺门而出。
声声质问还在耳边回响,我有些恍惚。
2
三年前,某大学城旁边的小吃街发生煤气爆炸,有数十位学生被困火海。
肖默作为队长,率先带领着周叙南等人冲进现场救援。
队员们几进几出,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素养,很快将伤员尽数救出。
眼看着火势即将平息,和往常一样,肖默和周叙南进行收尾工作。
可就在他们即将撤离时,意外发生了。
现场发生了二次爆炸。
爆炸的一瞬间,肖默将周叙南推了出去。
周叙南拼了命地往火海里冲,最后被几位队员硬生生地扛离了现场。
那场爆炸几乎炸毁了一整条街。
事故原因很快调查清楚。
油炸店的老板违规存放煤气罐,也是第一个意识到煤气泄漏的人。
可他不顾店内众人的安全,自己先跑了。
消防来的时候又因为害怕,隐瞒了现场还遗留着煤气罐的消息。
这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店老板很快被刑事拘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惩罚。
但肖默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在临走前留下遗言,嘱咐周叙南帮他好好照看林觉夏。
林觉夏那时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整个人脆弱得就像一个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
肖默葬礼还没过,林觉夏就在医院试图自杀过好几次。
前一日还在和自己商量婚礼的爱人突然离开,换作我也接受不了。
那时候,我对林觉夏是真心实意地心疼。
她这边状态不好,周叙南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曾在深夜里无数次抱着我痛哭:「肖默从小就像哥哥一样保护我,他那么优秀那么好,为什么那天我反应不能快一点,为什么我警惕心不能高一点?
「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原本他可以很幸福的,是我,是我害了他,该死的是我才对......」
巨大的愧疚感几乎淹没了周叙南。
他离开了热爱的消防岗位,转而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
周叙南开始忙起来,家里、公司连轴转。
平日里看起来十分正常,但我还是一眼看出了他掩饰在外表下的痛苦。
所以,小区停电那天,他说林觉夏怕黑,提出要去她家里看看时,我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从此之后,林觉夏便依赖上了周叙南。
或者说,她是把周叙南当成了肖默的替身。
家里马桶堵塞,她会下意识地找周叙南寻求帮助。
哪怕上次我和周叙南上门的时候,就给她留了各种维修工的电话。
来姨妈家里没有卫生巾,林觉夏会给周叙南发信息,让他去便利店替她买两包回来。
我提出质疑:「为什么这么私密的事要让你去做?她不方便完全可以叫个外卖上门,再不行,她应该找的也是我啊。」
周叙南拧紧了眉头反驳:「沈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疑神疑鬼,她是我最好兄弟的未婚妻,难道我和她会有什么?你思想别太龌龊!」
不止如此,林觉夏会在半夜突然情绪失控,然后打电话和周叙南哭诉。
哪怕周叙南当时正在和我亲热,也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去。
他说:「微微,肖默不在了,觉夏又没有亲人,这是我该做的。
「我这条命是肖默救的,如果觉夏再出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他?」
我只当他是在弥补自己的内疚感,哪怕心里不舒服也忍了。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3
周叙南或许忘了,我们有过一个孩子。
只是我们还来不及知道他的存在,他就走了。
两年前的某个深夜,我和周叙南都在熟睡。
突如其来的晃动感让我从梦中惊醒。
窗外呼喊声、尖叫声连成一片。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周叙南已经快速穿好了衣服。
他反复拨打手机,语气急迫。
「微微,地震了,我给觉夏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不知道是不是吃安眠药睡着了,我不放心,得过去找她。
「震感不是很强,估计只是轻微地震,你在家找个角落待好,等我回来。」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周叙南便已消失不见。
黑暗里只传来门被打开又碰上的声音。
我虽然害怕,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们所在的城市一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地震,就如周叙南所说,大多数是微震,过一会儿就能恢复正常。
可惜,这次周叙南判断失误了。
他刚走没两分钟,一阵剧烈的震感传来。
房顶的吊灯开始摇摇晃晃。
门外立马有人开始喊:「地震了!快跑啊!」
我给周叙南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最后只能颤抖着身子,借着窗外那微弱的灯光往门口摸去。
我有严重的夜盲症。
关灯之后等同于半个盲人。
震感越来越强,连带着楼梯都开始倾斜。
我只能凭借直觉,咬牙向着外面冲。
好在大家都在逃生,很快我就跟上了人群进了楼梯间。
楼梯间太暗,我瞪大了双眼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大概。
手机在拥挤中早就不知道落在哪里。
巨大的压力和恐惧感席卷了我。
最后一个不慎,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晕倒前我感觉腹部传来阵阵刺痛感。
再次醒来是我们医院。
同事说,是邻居发现流血昏迷的我,拨打了 120 急救电话。
我没了孩子,双腿粉碎性骨折。
光手术就做了五六个小时,同事给周叙南打了很多电话,无一接通。
直到今天,我住院的第二天,周叙南才匆匆赶来。
他眼底乌青,满脸胡茬。
动容地拥住我:「微微,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哽咽到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离婚吧,周叙南。」
周叙南红了双眼,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你晚上看不见,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是我该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微微,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提离婚好不好?」
他双手掩面,号啕大哭。
周叙南爸妈来看望过我几次,皆是唉声叹气。
我和周叙南结婚五年,他们对抱孙子这件事早就期待不已。
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向来疼爱儿子的周母也忍不住责备。
「叙南,有些事情你要把握好分寸。」
周叙南垂着头讷讷道:「我知道了妈,以后万事我都会以微微为重。」
我住院半个月,周叙南衣不解带地陪床照顾。
只是我再也不想和他开口说话。
我不开口,周叙南就在我耳边说。
他说让我原谅他,他一定会改。
以后会和林觉夏保持好边界感。
我才是他要携手走一辈子的人。
出院后,我在家躺了两个月,等身体彻底恢复。
周叙南说到做到,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终于还是软了心,试探着问周叙南:「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听见我的话,他手上动作略有停滞。
过了半晌,才朝我露出一抹笑容:「好。」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周叙南和林觉夏之间的感情非比寻常。
他们两人究竟是谁先越了界我不得而知,也不重要。
我告诉自己,周叙南只是错把内疚当成了喜欢。
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分上,我允许他有片刻的游离。
我卑鄙地以为,只要有了孩子,周叙南就能明白自己的定位,和林觉夏保持距离。
这其中或许是自欺欺人,或许是对周叙南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直到某天半梦半醒间,我听见了周叙南和林觉夏的通话。
林觉夏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叙南轻声哄着:「那件事不怪你,你别自责,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那天要是你出了事,我会后悔一辈子。
「灯坏了?你别找修理工,你一个单身小姑娘叫男人上门不安全,微微这两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等她出院了我就来找你。」
回想这几年的时光,我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抱着肩膀哭得泣不成声。
4
走到小区楼下时,林觉夏家里亮着灯。
当初我们和肖默买了一个小区,他的房子就在我们隔壁楼。
如今是林觉夏住着。
肖默临走前,将这栋房子留给了林觉夏。
林觉夏没有父母,肖默担心自己走后她无处可去,不顾父母的反对,给她留了最后一处避风港。
我打开手机,并没有来自周叙南的信息。
而朋友圈里,是林觉夏二十分钟前发的照片。
是一张周叙南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并配文:【喜欢是评判,爱是无条件撑腰,愿你也遇到一个愿意为你无条件撑腰的人。】
我的心脏猛缩了下,握着手机的手变得虚浮无力。
抬头望去,那间屋子灯光明亮,人影晃动。
我止不住地想,现在他们在干吗?
是在吃饭,还是窝在沙发里一起看电影,抑或是?
突然就想起网上那则笑话。
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哪个更不容易让人接受?
有人在底下评论:【绿帽子还分深绿和浅绿?】
或许我现在应该冲上去,将这两个不知廉耻的狗男女骂一顿,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心中一片冰凉。
我终于意识到,或许现在,我才是他们感情里的第三者。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看着镜子里那个神色沧桑、面目惨淡的女人。
我再一次思考,这样的婚姻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这一晚,我头一次没给晚归的周叙南留灯。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也许是回来时淋了雨的缘故。
我感觉浑身发热,嗓子像干涸的沙漠,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下意识地叫了两声周叙南,回应我的只有浓墨般的黑夜。
就和两年前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我瞬间反应过来,周叙南此刻正陪在林觉夏身边。
我没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挣扎着起身随便披件衣服,自己下了楼。
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胸部隐隐作痛,走两步便要喘两口。
短短五分钟路程,愣是让我走了二十分钟。
我蹲在马路边,看着手机里排队半小时的打车订单,犹豫着要不要给 120 打电话。
突然身后来了辆车。
车子在我身前停下,恍惚中,我看见车窗里探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的嘴张张合合,神色焦急。
似乎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5
再次醒来是在清晨。
阳光洒在病床上,身旁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昨晚大概就是他送我来的医院。
我略微动了动手脚,男人立马惊醒。
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是忍不住的关切:「你感觉怎么样?」
「你是?」
察觉到我疑惑的目光,他微笑着开口:「我是骨科的,齐玉,两年前你摔跤骨折是我接的诊。说起来咱们还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我算得上是你师兄。」
思绪被拉回两年前,当时的我满心都在那个孩子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现在仔细想来,住院那半个月,给我治疗骨折的医生好像就是齐玉。
住院时周叙南知道我怕痛,什么事都抢着替我完成。
给同病房的小姑娘羡慕坏了,都说我命好,找了这么一个又高又帅,还会疼人的老公。
可齐玉每次查房,却总说如果想让这双腿恢复如常,就必须经常锻炼,嘱咐周叙南平时多监督监督我。
于是,每次见到他我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不过也多亏了齐玉,这双腿现在还能跑能跳。
「你这是暴发性心肌炎,幸好昨晚我来医院加班,正好碰上你晕倒在路边,不然可就危险了。」
心中一阵后怕,心肌炎病程发展迅速,会导致急性心力衰竭和心源性休克。
大概是连日来加班没休息好,又赶上昨晚淋了一场雨,这才发了病。
幸好昨晚齐玉及时出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齐玉替我把床摇到合适的高度,端了碗粥过来,还探了探碗底温度才放到我手里。
「一早食堂打的,现在温度正好合适,你肠胃不好,凑合着先吃点。」
我捧着碗抿了几口,热气下肚,胃暖了。
连带着心也暖了不少。
齐玉歪着头,眼角含笑。
我面上一红,擦了擦嘴角,颇不好意思地给他道谢。
齐玉笑了笑,温和道:「治病救伤是我们的职责,换了是你你也会。」
随后他又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对了,你都病成这样了,大晚上的怎么还自己一个人出来,你先生又不在家吗?」
提到周叙南,我只能尴尬地随便找个借口掩饰过去。
好在齐玉也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沈医生,我们这个职业见惯了生老病死,应当明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多么幸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应该糟践自己的身体。」
我一瞬间如遭雷击。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上班去了。
周叙南是中午出现的,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白色的,上面还有 Hello Kitty 的贴纸。
周叙南昨晚在林觉夏家待了一夜,也许是刚刚收到我住院的消息,直接从她家赶来的。
周叙南给我倒了一碗汤,很浓。
上面泛着一层白花花的油脂。
看了就让人想反胃。
「对不起老婆,你好点了吗?昨天晚上觉夏又失眠,我只能在她家守着,我不知道你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知道你生病觉夏也很担心,她想来看看你,但又怕你误会,这汤是她亲手煲的,你尝一口。」
周叙南把碗放到我嘴边,我下意识地抬手躲避。
一碗汤尽数洒在周叙南手上,顿时红了一片。
他愣怔两秒,眼里满是受伤。
「微微,我知道你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但我也给你解释了,以前我们……」
又是相似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说辞。
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倦了累了。
我听见自己用疲惫的声音说:「算了吧,周叙南,我答应和你离婚。」
6
周叙南扯出一个笑,飞快地清理被单上的污渍。
自顾自地说:「昨天是我说话过分了,我跟你说对不起还不成吗?你也知道,觉夏这两年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说到底,我也是为了我们好,让她拥有自己的生活,这样就不用打扰我们了,不是吗?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看吧,字字句句都是在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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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行的初恋赌气,把他们的定情信物拿去拍卖。
他把我独自扔在订婚宴上,赶去拍卖现场天价拍回项链。
我宣布了取消订婚,摘下他送我的戒指。
离开那天,顾瑾行的初恋在机场拦下我。
「我只是和他赌气,没想破坏你们的订婚,你走了瑾行会怪我的。」
顾瑾行将初恋拉回。
「让她走,她不过是想学你和我赌气,没人找她过几天就会乖乖回来。」
我没再回去。
顾瑾行在江城疯了一样地找我时。
我正在和别人举行订婚典礼。
1
顾瑾行从订婚宴上突然离开,谁都没能拦住他。
而我还呆愣在台上,手指上还留着刚刚被他戴上的戒指。
现场的宾客议论声一片。
有看我笑话的,有帮我解围的。
很快有记者拍到,顾瑾行出现在了拍卖会现场。
他以超出现场叫价两倍的价格,拍下了一条蓝宝石项链。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嗨,原来是去给未婚妻拍礼物了,也不说一声,还以为他逃婚。」
「等会带着项链回来,未婚妻肯定要高兴坏了。」
只有我站在偏厅,看着媒体的报道,一点都笑不出来。
这条项链是顾瑾行送给初恋的定情信物。
我曾见到过无数次。
我第一次搬到顾瑾行家的时候。
管家在门外捡回这条项链,顾瑾行看见就冲了出去。
直到半夜才淋了雨,失魂落魄地回来。
手上的项链却不见了。
顾瑾行说:「我只是把项链给她送回去,毕竟那是她的东西。」
顾瑾行的初恋和他在一起了三个月就分手而且结了婚。
我当时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总觉得既然已经分手,而且一个已婚,一个有女朋友。
两人总该保持距离的。
可后来那条项链出现的次数不减反增。
而每次,顾瑾行都会失控。
2
顾瑾行从拍卖会出来,车子扬长而去。
却不是回订婚宴的方向。
我一直悬着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落了地。
这些年我和顾瑾行因为这条项链争吵过无数次。
订婚宴前夕,我还一时情绪失控把项链从楼上扔了下去。
项链正好掉在了外面的湖里。
顾瑾行推开我就下楼跳了进去。
项链被他找到捞起,他坐在岸边,整个人都在滴水。
却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他说:「阿枝,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那天他抱着我哭了好久。
我想着他应该也下定决心,以后不会再管这条项链以及项链的主人了。
我喜欢了他三年。
之后的时间我总能慢慢让他更喜欢我一点。
可这条项链还是出现了。
像悬在心上的刀终于劈下。
顾瑾行显然忘记了他之前的承诺。
现场刚刚还期待着他回来继续这场订婚宴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大家脸上都尴尬又同情地看着我。
我抚平褶皱的裙摆,走上台宣布了订婚宴取消。
毕竟这里边也有我的亲朋好友。
这段荒唐的感情,也要画下一个体面的句号。
订婚宴散了场,原本布置精美的现场没有发挥它的作用,只剩下一地狼藉。
我换了衣服,离开的时候顾母拉住了我。
「月枝,瑾行不懂事,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育他,让他来给你道歉。」
我抽回自己的手,把手指上的订婚戒指摘下。
「阿姨,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
总以为时间越久,他和初恋的那三个月记忆总会被冲淡。
可我错了。
那条项链每出现一次,似乎都在提醒他。
既然不能阻止那条项链出现在顾瑾行面前。
那我至少可以选择离开顾瑾行,再也不用看见那条项链。
3
我离开江城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秋末的天,似乎更冷了。
我从顾瑾行家里搬出来的行李装了满满两大箱。
从车上吃力地搬下来放在地上,溅起的雨水弄脏了我的大衣。
我把行李办了托运,去安检的路上,看见一个男孩提着一个蛋糕冲了过来。
男孩叫住了马上就要过安检的女孩。
他有些急切又难过地打开蛋糕盒。
「吃一口再走吧,我做了几个小时,终于赶过来了,下一次给你过生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女孩在旁边一边吃一边落泪。
我捏紧手中的机票。
原来心意被真心对待的时候也是会感动到落泪的。
第一次陪顾瑾行过生日的时候我也曾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到包厢的时候他的朋友都在。
我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
可那天顾瑾行心情很不好,他手机一直响。
旁边有人提醒他:「不想接就拉黑啊,或者关机,谁这么没眼力见今天还一直打扰你。」
顾瑾行只是沉默地看着一直重复亮起的手机。
后来电话不响了,接连有消息进来。
一直到手机就要没电关机了,顾瑾行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林舒给他准备生日礼物,被自己老公看见了。
两人发生了争吵,林舒被打了一巴掌。
顾瑾行踢翻了面前的桌子,从包厢冲了出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还有摔在地上的蛋糕。
那天我就知道,原来心意被人无视的时候是会难过地落泪的。
女孩吃完了蛋糕,男孩给她擦干净眼泪,送她进了安检口。
我也抬步准备进去。
「阿枝。」
难道是因为刚刚想到了顾瑾行。
不然怎么会出现幻听,听见了顾瑾行的声音。
无奈一笑,我继续朝着排队的人群走去。
刚刚的声音里带了点不耐烦。
「沈月枝。」
这次我确定了,真的是在叫我。
4
我转头,一眼就看见了立在后方的顾瑾行。
他实在太出众,哪怕周围人不少,可还是能一眼就让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以及立在他旁边轻推了他一把的林舒。
顾瑾行皱眉看她,然后不情不愿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这是他从订婚宴上离开后我第一次见他。
「回去吧,别闹了。」
顾瑾行神色不耐。
似乎他从订婚宴离开,留我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么难堪的场面。
而我取消婚约,退还戒指,甚至离开。
都只是一时赌气,在胡闹。
「我已经让阿姨转告你,以后我们没有关系了。」
站在他旁边的林舒怯怯地看着我。
「沈小姐,对不起,我只是和他赌气,没想破坏你们的订婚,你就和瑾行回去吧,不然他会怪我的。」
顾瑾行皱眉:「谁说会怪你了?还不是你非要拉我过来。」
我原本以为自己再见顾瑾行会难过地想哭。
可这一瞬间我却只是麻木地看着对面两人互动中透出的亲密。
释然一笑。
「订婚已经破坏了,以后你和他赌气我就不当你们 play 的一环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跟随队伍前进。
林舒还在后面叫我名字,被顾瑾行一把拉住。
「让她走,她不过是学你和我赌气,过几天就会乖乖回来。」
5
飞机在江城落地,手机开机,小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阿枝,秦川已经过去接你了,你看到他没有?」
我朝着托运行李的方向走。
一边回小姨的话:「知道了,你把他电话给我吧,我找不到人给他打电话。」
记忆中的秦川还是个穿校服时候的稚气模样。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长什么样估计站我面前也认不出来了。
挂了电话,小姨就给我发来一串号码。
我还没有保存,就有电话进来。
一看,正好是小姨刚刚发来的那个。
电话接起,里边响起了一个好听的男声。
「沈月枝。」
我瞬间只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
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被人叫出来还可以这样动听。
似乎是我太久没给回应。
那边又叫了一声:「沈月枝?」
我赶快回应,商量好了接机口,电话挂断,我才感觉自己刚刚竟然心跳有些加速。
终于明白为什么公司的小姑娘会喜欢声优了。
有个好听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说话原来是这种感觉。
但是似乎,一般声音好听的长得都不好看。
想到秦川以前的样子,好像也不丑啊。
难道长大给长歪了?
叹惜一声,果然男大也是十八变。
我取了行李,在和秦川约定好的接机口,却没有看见人。
四处张望了一下,正准备给他打电话。
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拿着一束花走了过来。
欣长的身材,优越的脸蛋,让接机口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我也不例外多看了两眼。
直到那人在我面前停下,将花递给我,我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手中的花几十秒,我才终于找回声音。
「秦川?」
「你不认识我了?」
我两互相看着,面上的尴尬和意外毫不掩饰。
最后相视一笑。
「我记忆里你还只有这么高呢。」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以前都还没我高,谁知道现在能长这样啊。
秦川接过我手上的行李箱。
「刚刚看到别人接机都有花,就去给你也买了一束,欢迎回来。」
我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
「谢谢了。」
说完才想起来,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么亲密的关系。
秦川也愣住。
后来一直到上车,我们之间的气氛都有点诡异的沉默。
直到车子在妈妈留给我的房子楼下停住。
秦川才开了口。
「房子小姨前几天就找人来打扫过了,如果缺什么你可以给我说,这边生活如果不方便也可以住到秦宅去。」
妈妈留下的房子都几十年房龄了。
加上小姨再婚后这边一直没有人住,但我还是想要住回这边。
不管是妈妈当时还在世的时候,还是后来和小姨相依为命的时候。
这个房子都是让我觉得最温暖的地方。
我摆了摆手。
「我就住这,不用麻烦你了,而且我就算不住这也不能住你家去啊。」
秦川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帮我把行李箱搬上楼。
我看着秦川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
终于明白小姨为什么坚持要让他来接我了,不然这五层的步梯楼,我一个人根本把这两个大行李箱提不上来。
秦川看了一眼房间里老旧的设施,走的时候还是叮嘱了一句。
「门我让人换过新的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答应,又道了谢,才关上了门。
看着房间里虽然设施陈旧,但扑面而来的都是熟悉感。
当时我和小姨意见一致,不换房间里的东西。
那时候以为我们都没有再回这里住的那一天了。
我进到卧室,看着那张小床。
当初妈妈刚去世的时候,小姨就是那样坐在小床边每晚哄我入睡。
我刚坐上去,就听见床咯吱响了一声。
吓得我赶快站起来,生怕把床坐垮了。
打开手机才发现,小姨刚刚给我发过来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睡我的房间,别把你的床睡塌了,洗澡的时候旁边准备好衣服,偶尔会突然停水,厨房的电路不好,洗菜的时候尽量不要用电,晚上把门反锁……】
我一时有些沉默,突然觉得我上大学离开后,小姨生活在这真是小心翼翼。
晚上躺在床上,突然发现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再想起顾瑾行。
果然换个环境是正确的选择。
6
我把带来的东西都整理好。
这里虽然好多年没回来过了,街道周边也和记忆力相差甚远。
不过我还是很快熟悉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秦川的车子准时出现在楼下。
我答应了小姨今天要去她家吃饭。
车子一路行驶,我看着周围的别墅区。
侧头看他。
「小姨真嫁了个有钱人啊?」
秦川挑了挑眉:「嗯,嫁给我们秦家人了。」
我更惊讶了。
「那我们现在是去?」
秦川笑了:「我们回秦宅。」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顾瑾行的电话。
我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
顾瑾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勾起嘴角,沈月枝最近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他本也不想打这通电话。
刚刚一回老宅,顾母就把他拉来阳台。
「之前你工作忙,每次都是月枝来陪我们,还教我种了这么多好看的花,你看看,月枝不在这花都快枯萎了,你今天必须把她给我哄回来。」
亲眼看着他拨了沈月枝的电话顾母才放心离开。
谁知道沈月枝竟然还敢挂断。
他将地上一盆开的正好的花踢倒。
这些花枯萎了就枯萎了,不如全枯萎了,等沈月枝回来肯定要哭鼻子。
这些花离不开沈月枝,母亲也离不开沈月枝。
就连他那天喝醉了朋友送他回家。
他嚷着要喝醒酒汤。
朋友在厨房手忙脚乱地说:「以前每次喝醉,嫂子都会做好醒酒汤等你回来,我也不会做这东西,不如打个电话把嫂子哄回来。」
他当时把人赶走,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离不开的人应该是沈月枝。
他才不会纵着她主动去哄她。
等她清醒了,发现她的胡闹没有用,自然就回来了。
沈月枝不像林舒,她从来不用哄。
沈月枝喜欢他,会自己把自己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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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欢喜等着程野跟我求婚那天,程野收起了求婚戒指,把它当生日礼物送给了我家保姆的女儿。
他说我根本不是他女朋友,我们从来没正式交往过。
可我们明明都在做情侣间该做的事。
曾经对我的好,他悉数收回,全部给了保姆的女儿。
我猛然发现原来爱是可以收回的。
那我也收回对他的爱。
竹马而已,谁还没个备选?
1
我听程野的朋友们说程野买了戒指,准备在今天的生日宴上跟我求婚。
可直到生日结束,程野也没动静。
我一个人使劲把三层高的蛋糕都快吃完了,也没见到戒指的踪影。
我妈看我把蛋糕吃完了,很是震惊:「宝贝,你真是饿了呀!」
「嗝~有点饿,嗝~」我一边打嗝,一边继续吃。
我妈当时看我的眼神充满着疑虑和震惊,好像她才刚发现她女儿可能是个智障。
吃到最后一口蛋糕,我才确定没有戒指。
而一整晚,我也没怎么见到程野。
我实在吃不动了,去门口散步消消食。
看到程野和易小晴在有说有笑。
程野说:「你讨厌西瓜呀?我讨厌南瓜,你看,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呢!」
易小晴是我们家保姆的女儿,她住进我家,是因为保姆救过我爸的命。
爸爸为了报答保姆,把她唯一的女儿接来了家里。
程野说完,易小晴咯咯咯地笑起来。
「哥哥好幽默呀,嘻嘻嘻嘻……」
她捂着嘴巴不敢大声笑起来,怕给程野留下不好的印象。
「生日宴结束了,哥哥不回去陪一下叶茜姐姐吗?今天是她生日呢!」
「她那么多人陪,不差我一个的,倒是你,今天也是你生日,你怎么不说呢!你等我一下!」程野说着就跑开了。
完全没注意到站在黑暗中的我。
反而是易小晴看到了,对着我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带着些微的挑衅和自得。
程野跑回客厅拿了一个盘子,在我吃剩下的蛋糕里抓了一把,放上一根蜡烛,然后又匆匆跑回易小晴跟前。
「那么大的蛋糕,不知道被谁吃完了,就剩下一点了。你别嫌弃,反正这蛋糕也是我买的。」
他点燃蜡烛:
「闭上眼,许个愿然后吹灭!」
易小晴听话得闭上眼双手合十许愿:「我希望程野哥哥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说着她就吹灭了蜡烛。
程野很感动地敲她的脑袋。
「小笨蛋啊,你的生日怎么许我的愿望!」
易小晴哎呀了一声缩了脑袋:「这就是我的愿望嘛!我跟哥哥一见如故,从小到大从没人给我过过生日,我也从没吃过生日蛋糕,我知道以后哥哥也不会给我过生日的,所以许愿哥哥每天像这样开心就是我的愿望!」
程野眼眶一湿,看着眼前的女孩满是心疼和怜悯:
「笨蛋呢,你再闭上眼睛!伸手!」
程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戴到了易小晴的手上。
易小晴睁开眼睛,「哇」的一声:「这是求婚戒指吗?不可以的,哥哥!」
「这就是个普通的戒指,就当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可这是叶茜姐姐的,你给我,她会生气的呀!」
「瞎说,礼物送给谁就是谁的,我都还没送出去的,怎么就是她的东西?」
「真的不合适,你是叶茜姐姐的男朋友,我不能收这个戒指!这是不对的!」易小晴去摘戒指。
「谁说我是叶茜的男朋友,我们从来没正式交往过,那都是别人以讹传讹。戒指收好,我第一次送你礼物,不能拒绝!」
2
我跟程野从小一起长大,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放假了一起出去玩。
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
程野说我喜欢吃西瓜,他喜欢吃地瓜,我们有共同的爱好。
可的确他从没主动说过,我们交往吧。
我们很自然地做着情侣之间该做的事。
连我们两家的父母都默认了,等我们毕业就让我们结婚。
程野的朋友甚至是同学都叫我嫂子。
我以为我们一直在正式交往。
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程野走的时候甚至没跟我打招呼,而是到家了才想起来给我发信息。
「茜茜生日快乐,今天来的朋友太多了,没顾上你,你别生气哈!」
说着他给我转了 131452.0 的红包。
程野家境跟我们家差不多,我们平常的零花钱每个月就有几十万。
这个红包不过他几天的零花钱。
我没点开也没退回。
第二天一早,我完全没胃口吃早饭。
昨天的蛋糕估计都没消化完。
爸爸让我带易小晴一块去学校。
说是已经给她安排好了,跟我同班。
我们学校是我自己考进去的,而易小晴能进去,是因为爸爸捐了一栋楼给学校。
爸爸说:「小晴的妈妈救过我的命,一栋楼而已算不得什么。」
是的,一栋楼而已跟爸爸的命比起来微不足道。
我平时都是坐程野的车去学校。
今天出门的时候,程野边上的副驾驶座已经坐着易小晴。
易小晴很震惊地看我:「啊,叶茜姐你也跟哥哥一起上学的吗?我还以为你是家里司机送的!我这就下来!」
程野赶紧拉住她:「你别下去了,你不是晕车吗?就坐这儿!茜茜,你不晕车的,你让着小晴一点,坐后排去!」
我直接关上了门:「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去学校。」
易小晴一听赶紧推门下车:「不,叶茜姐,都是我不好,我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坐了你的位置,我坐公交车去就好!你快上车!」
程野见状也下了车,到副驾驶座,他强硬地把易小晴塞进车里。
然后怒目我:「叶茜,你干嘛这么欺负她!不就是坐了副驾驶座的位置吗!多大点事啊!后排挤着你了吗?你屁股那么矜贵,不能坐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我不坐你车就欺负她了?你车子镶金边了?我非得坐你车不成?」
「你不可理喻!!」
程野上车直接带着易小晴走了。
我看到后视镜易小晴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我正打算回家里开一辆车。
虽然我有驾照,但是从小到大我都没机会开,因为我干什么都有程野在。
「嘀嘀嘀!」
有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我跟前。
「叶大小姐,今天怎么孤零零一个人这么可怜呀!」
我的死对头易明修。
我对他的讨厌跟对程野的喜欢是两个极端。
偏偏他比我们两家加起来都有钱。
被程野赶下车,却被死对头碰个正着,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觉得羞辱。
我盯着他眼泪不争气地出来。
「怎么哭了呀!我,我开玩笑的!你别哭别哭,我的早饭给你吃!」
他赶紧下车哄我。
还把一袋包子给我。
「我妈亲手做的,很好吃,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我早饭没吃,这会儿肚子的确有点饿。
「上我车,我副驾驶座给你坐,谁都抢不走!」
他打开车门把我推上副驾,还给我系好安全带。
我一边哭一边大口吃着包子。
抬眼就看到他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呼吸就这么肆意喷洒在我脸庞。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
「小哭包,你怎么从小到大这么爱哭,你留个包子给我啊,我妈半年才回家一次就做那么一顿。」
易明修的妈妈是个女强人,一年到头往外面飞。
易明修的爸爸是个吃软饭的,还在外面吃个私生子出来。
她妈妈当机立断把他爸爸赶出门了。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
每次我跟程野还有爸妈们一起出去玩,都能看到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玩机器人的易明修。
程野说他是没爹没骂的野孩子。
易明修听到了就把程野打了一顿。
我看到程野被打就冲上去帮忙,然后易明修顺手就我也打了一顿。
那一顿我记到现在。
他打架太厉害了,程野被打掉了两颗牙,我被打得鼻青脸肿。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一见他就怵他。
我剩了一个包子给他。
到了学校。
我跟他说:「明天我给你带早餐,你再让我蹭车行不?」
我以为易明修肯定会拒绝我。
毕竟我们家保姆做的早餐跟他妈妈做的怎么能比。
「明天我给你带早餐,你别吃你家保姆做的,我车子你随便蹭,副驾驶座永远给你留!」
我很意外,跟他礼貌又疏离地道了谢。
易明修跟我不是一个院的,放下我他就开车走了。
我想了下,给他发了个红包。
【这是一个月的蹭车费。】
他秒退回给我。
【别把哥哥当穷逼,我也不嫌你家穷,你放心坐。】
……
他是真的有资格嫌我家穷。
他家是真的富得流油。
他妈妈常年都在福布斯排行榜前几位。
我们家在榜单倒数。
我们有钱人家也是有鄙视链的。
3
我还没进教室呢就听到我们班同学在说易家的大小姐来我们学校了。
「到底是易家真是豪横,直接捐了一栋楼啊。」
「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还是她会投胎,直接去顶级豪门易家。」
「她是程野亲自开车送来的,以往程野的副驾都是叶茜,看来真是易家大小姐无疑了!」
「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叶茜家的情况,估计家里肯定很穷,我听说啊叶茜其实是程野家里保姆的女儿呢!」
我刚进教室就看到易小晴被同学们围着。
她坐在我平常坐的位置上。
学校的教室本来就没固定座位。
都是先到先得。
可即便如此,坐习惯了之后也有不成文的规定。
每个人反而有了心照不宣的固定座位。
一看到我进来,所有同学都看向我。
大家都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闺蜜徐潇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她边上的空位。
我走到易小晴边上,还没说话。
她仓皇站起身来说:「叶茜姐姐对不起我是不是坐了你的位置,我马上让给你,你别生气!」
说着她慌乱地起身,然后还不小心自己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了。
「叶茜,你又干什么!!」
程野从门外进来,冲到易小晴面前就顺手推了我一把。
「你非要欺负小晴吗?不就是坐了个位置吗?你至于啊!教室的位置是固定的吗?又没写你的名字,你怎么那么小心眼!」
这时候辅导员进来了,看到如此沉重的场景,他又默默退出去了。
易小晴被程野扶起来:「叶茜姐姐不是故意的,哥哥你别生气,我第一次来也不清楚这是叶茜姐的位置,我以后记住了!」
我嗤的一声笑出来:「有人告诉你这是我的位置吗?」
闺蜜徐潇起身说:「没人告诉她啊!」
「没人告诉你这是我的位置,那你怎么会觉得这是我的位置呢?教室里根本没固定座位,所以你这一出演给谁看?」
「我……」易小晴紧张得满脸通红,「我只是觉得程野哥哥坐在这里,你肯定坐他旁边,那这肯定是你的位置了!」
「哦!所以你知道你故意坐的,可刚才你又说你不知道这是我的位置,你这是等着程野进来表演一出大戏给他看呢,易小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塑料袋,这么能装呢?」
易小晴快被我说哭了。
程野心疼坏了,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扶了她就坐在刚才的位置。
「够了吧,叶茜!一个座位而已,你还没完了吗?」
「今天你就坐这里,我看谁敢让你起来!」
程野那么一说,其他同学义愤填膺地也说:
「一个保姆的女儿还那么嚣张,可都是程野惯的!」
「可不是吗,没了程野,她一个保姆的女儿算个屁!」
「保姆女儿还跟易小姐抢位置,真是不自量力!」
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易小晴的脸色更难看。
但是很明显同学们是在嘲讽我这个「保姆的女儿」。
我顺势侧头大声问程野:「程野,你说到底谁是保姆的女儿?」
易小晴的肩膀都开始颤抖起来。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他们。
然后在那窃窃私语:
「什么意思?该不会易小晴才是保姆的女儿吧?不然叶茜这么嚣张呢!」
「不好说呢,听听看程野怎么说吧,他说的肯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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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是一名消防员,出任务时他救下了一个抑郁轻生的女大学生。
我和他相恋八年,还有一个月就要踏入婚姻的殿堂。
他却为了哄赵月不自杀,和她戴情侣对戒,陪她去吃情侣套餐,夜夜唱歌哄她睡觉。
甚至缺席母亲葬礼,独留我一人丢尽脸面。
面对我的质问,他淡淡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自私了?难道就由着小月伤害自己?」
后来,我不想结婚了。
他却声泪俱下地乞求我不要走。
1
【千钧一发之际,这位英勇的消防小哥猛扑过去,救下了失足少女,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玄关处一声门响,我暂停了新闻,飞扑到了林怀栩的怀里。
「今天累不累啊,我的大英雄?」
我示意了一下新闻,笑着歪头打趣他。
林怀栩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宠溺地眨眨眼,一本正经道「要是可以吃到老婆做的糖醋排骨,也可以算不累。」
我「噗呲」笑出声,端出了刚做好不久的糖醋排骨,嗔了他一眼,「狗鼻子。」
餐桌上,电视照常放着,我在盘里挑了块最好的肉,放在了他碗里。
「欸说起来——你救的那个小姑娘没事吧?」
他吞了一口饭,一边笑着冲我竖大拇指,一边道,「没事,就是擦了点儿皮。」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救下了,才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呢。」
想了想,我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也要小心,不要伤了自己。」
林怀栩摸了摸我的头,「放心吧。」
【叮——晚上八点,今天为您切换到了情感电台】
【爱情里不分先来后到,有时后来者居上,一瞬可抵多年,前者纵使万般不甘,也唯有苦心自渡】
怎么突然变成情感电台了。
我蹙眉,瞥了眼电视,心下不喜,嘟囔了一句。
再一抬眼,看到林怀栩微微皱着眉,盯着手机出神。
「怎么了?」
他从弹出来的好友验证里回过神,不经意把手机反扣到桌面上,摇了摇头。
「没事。」
2
提着裙摆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婚纱导购的目光一亮。
「孟小姐,这个裙子真的完美勾出你的腰线了,感觉气质都变得好了很多呢!」
我弯了弯唇,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期待地看向林怀栩「怀栩,你觉得呢?」
沙发上的男人忙碌地敲打着手机键盘,目光里隐隐有担忧,似乎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怀栩?」
他的目光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张口就说「啊……挺好看的。」
导购看出了我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笑着打圆场,「孟小姐,你们都恩爱八年了,在林先生的眼里,你穿什么都好看!」
林怀栩回过神,歉疚地拉住我的手,「真的好看。」
我心里隐隐不安,「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他目光躲闪了一瞬,「……对啊,最近事情多。」
他最近总是在回消息,或许是第六感作祟,晚上我趁着他洗澡,偷偷解开了手机。
微信上有两个置顶,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小月。
我愣了下神,点开聊天框,看到聊天背景是穿着白裙子笑靥如花的年轻女生。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他一个月前救的那个女大学生。
心里「咯噔」一声,循着本能,我颤着手滑动聊天记录,
【怀栩哥哥,今天是我生日,你都不祝我生日快乐的嘛】
【怀栩哥哥,外面要下雨了,可我没拿伞,怎么办啊】
【怀栩哥哥,电视剧里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你觉得呢】
他祝她生日快乐,给她外卖买了伞,宠溺地发语音说别闹。
而今天只是因为她晚回了半个小时的消息,林怀栩就在我试婚纱时走了神。
我呼吸窒了一瞬。
没有间断过的聊天伴随着少女俏皮天真的语气,我看着林怀栩的回复从一开始的简洁被动,到现在的主动关心。
突如其来的背叛如细密的针,扎的我有点不知所措。
手机振动了一下,【怀栩哥哥,我室友又孤立我了,我好难过,我好想你,我们明天可以见一面吗】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我慌乱地标记成未读,把手机放在原位。
林怀栩擦拭着滴水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注意到了我发白的脸。
「烟烟,你怎么了?」
我抿了抿唇,眼泪突然来得汹涌,心跳震得耳膜发疼,他脸色一变,慌乱地抱住我,「怎么了烟烟,身体不舒服吗?」
我擦掉了眼泪,「没事,就是突然胃病又犯了,你明天可以陪我医院看看吗?」
3
林怀栩松了口气,安抚着我「吓我一跳,好啊,明天正好休息。」
八年的爱情长跑,熬过了寒冬腊月,熬过了异地五年,熬过了贫穷反对,在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我以为黑暗散去,苦尽甘来。
却不想他倒在了黎明前。
寂静的夜里,我听着键盘敲打的声音,盯着皎洁的月亮红了眼。
背对的睡姿里,他弯着唇回复着消息。
今天是周六,医院里的人不多。
我也没骗林怀栩,的确胃病又严重了许多。
我从小开始学舞蹈,严格控制着饮食,高中的时候体重超重,为了在比赛前快速地瘦下来,我节食的厉害,后来久而久之胃病就严重了。
第一次胃疼时,林怀栩急的满头冷汗,不顾我逞强,大半夜把我从出租屋背到了急诊科。
自那以后,他天天都叮嘱着我按时吃药,工作不忙的时候变着花样做我喜欢的菜哄我多吃一点,每隔一个月,就拉着我来医院检查一次。
「哪位是孟灵熙?」
我对着护士应了声,起身往里走去,却注意到了林怀栩愣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
闪烁的头像几乎是第一眼,我就认出了,还是那个小月。
进门前的一秒,林怀栩「嗖」的一下站起,嗫嚅了下嘴唇。
「熙熙,我单位有点……」
「你走吧。」
我先一步打断,自欺欺人的不想听完他完整的一句谎言。
他松了一口气,眼里化不开的忧愁在这一刻似乎散了个干净,往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去。
我怔怔地盯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隐隐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心里隐秘的期待与雀跃。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高三毕业时,林怀栩笨拙地将我拦在门口,通红着脸,手捧着一把满天星,结结巴巴道「孟灵熙,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我关注了你好长时间,我知道你喜欢紫色,知道你喜欢下雨天,你总是夸白玫瑰好看,但我知道你其实喜欢的是满天星……」
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那样倒霉,连最寻常满天星都可以招来蜜蜂。
他说他从来不会撒谎,我凝着他手背上被蜜蜂蜇起的脓包,信了。
八年里,他对我很好,关心我呵护我,从来没有让我一个人看过医生。
可独独这次,他丢下了我。
4
大学关系很好的室友崴了脚,临时请求我帮她去教室代一节舞蹈课。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巧。
她叫赵月,竟然也是学舞蹈的,她怯生生地冲我打招呼,稚嫩的脸上彰显年轻的底气,看上去柔柔弱弱,总是跳错拍子。
「孟老师,刚才那个动作我没学会,您可以再教我一遍吗?」
她走过来。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聊天记录里,她有一天捏着嗓子在半夜的时候向林怀栩发了条语音,委屈地快要哭出来【怀栩哥哥,我生理期来了,肚子好疼……】
林怀栩耐心地哄她,还刻意走出了卧室,背着我偷偷给她唱歌安抚她。
「孟老师,你跳舞这么好,有男朋友吗?」
赵月一边跟着我学动作,一边眨巴着眼睛,天真地问。
我沉默了一瞬,或许她只是不知情。
良久,「有。」
旋转的时候,她蓦然扭了脚,白着脸痛呼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我心一跳,伸手正准备扶她,却有一双大手先一步搂住了她。
我愕然地抬头,就这样,我看到了本来应该在加班的林怀栩。
他心疼得紧,顾不得看我,连着问了好几遍赵月哪里疼,「你们老师是怎么回事?」
责备的目光在看到我时骤然变得慌乱,林怀栩猛地抽回手,不知所措地动了动唇,「熙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木木地看着他,心一下就好像空了,被酸涩的气泡填满,浮在了失望的空中。
怪不得每天加班,原来加班加到了舞蹈教室的门口。
我们相恋了八年,他可以一眼认出跌坐在地上的赵月,却没认出来我的背影。
指甲陷入了手心的肉里,在刺痛中我回过神,咽下了眼角的湿润,强撑着给学生上完了课。
下课铃响起时,我快步地走进换衣间,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往外走。
「熙熙,我们回家,你听我解释……」
他拉住了我的胳膊,目光愧疚。
教室里的人散去,我安静地看着他。
林怀栩正准备张口,却被坐在一旁的赵月打断。
「怀栩哥哥,我的脚腕好疼,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万一我以后不能跳舞怎么办,如果那样的话,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她无助地哭泣,晶莹的泪珠似乎是砸在了林怀栩的心坎上。
我看到了林怀栩下意识松开了抓住我的手,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
在这场新人笑和旧人哭的博弈里,他选择了遵从本心。
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了我给他随身带着的创可贴,用我曾经受伤时教他的办法,轻手轻脚地贴在了另一个女孩的脚踝上。
赵月嚣张地冲我笑了笑,大胆地搂住了林怀栩的脖子,软着声调说谢谢哥哥。
八年比不上一瞬间。
他选择了背叛我。
心弦好像突然断了。
充满血腥味的鼻腔里,我突然明白过来,有些东西似乎已经回不去了。
5
我独自一人走回了家,无数次地拷问自己。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曾在第七年疑神疑鬼,时不时翻看情感博主分析的七年之痒的一切,打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坚定地守卫着我们的爱情。
我以为熬过了可怕的七年,就熬来了我们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不止一次信誓旦旦地告诉家人和闺蜜,婚姻是爱情的升华,才不是什么坟墓。
寒冬腊月,簌簌冷风红了我的眼。
冰冷的泪斑驳了充满爱意的七年。
直至深夜,林怀栩都没有回家。
匿名的信息里,我收到了一张照片。
冷色调的病房里,暖黄的夜灯,林怀栩困倦地趴在病床前守着女孩入睡,赵月在一旁俏皮的比着耶。
【八年?哈哈】
我盯着这条消息盯了好久,直至眼眶干涩。
面对她耀武扬威的讽刺,我丢盔弃甲,无言以对。
寂静的夜,突兀的电话铃声炸开,震了下我的心。
【熙熙啊,你妈妈她……你妈妈她突然心脏病发作,没了…】
手机「咯噔」一声陷入软烂的毛绒地毯。
眼前一黑,失声的耳朵里一阵尖锐的长鸣。
6
我是单亲家庭,爸爸出轨,是妈妈一个人把我含辛茹苦地拉扯大。
年少时捉襟见肘的日子里,妈妈竭尽所能地爱着我。
哪怕学舞蹈的费用高昂,也不曾对我说过一个「不」字。
后来我留在了大城市,时不时舞蹈巡演,妈妈年老奔波不动,索性留在了那个小小的城镇里,天天靠着四四方方的手机屏幕对我嘘寒问暖。
小镇里家家户户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进来的时候,小孩闹着玩鞭炮,大人忙着贴对联。
没走几步,那个老破小,就是我家了。
素白的花拢着正中央的黑白照,她笑的慈和,就像小时候。
纷纷扬扬的白雪落在了乌黑的头发上,眼角温热的泪混着冰凉的雪,顺着脸颊流下来。
下雪了,妈妈。
心绞痛的难以呼吸,四肢的刺痛密密的扼住我的喉咙,我想号啕大哭,却动了动嘴唇,苦涩得发不出声音。
直至第八天,我照常收到了赵月发来的照片。
她出院了。
而那天的下午,林怀栩来了。
他红着眼,把我紧紧搂进了他的怀里,嘴里念叨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任由他抱着,也没力气推开他,只感觉心冷冷的。
林怀栩已经见过我母亲了。
母亲的葬礼上,帮我操持的小姨理所应当地把象征着女婿的白花递给林怀栩。
可仪式开始的时候,他摘下胸口处的素花着急地塞给我,眼神慌乱,「月月说今天老师骂了她,你知道的,她有抑郁症,我怕她又想不开,先过去看看,这里你先应付着,我等等就来。」
不等我回应,素白的花落地,他匆匆而去,打翻了我手里的骨灰盒。
在前来吊唁的人惊讶不解的目光里,我缓缓捡起了骨灰盒,独独余下了花在原地。
不用等等了。
以后也没有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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