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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书荒了呜呜,想要点特别值得推荐的复仇小说,要好吃的,感恩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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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了呜呜,想要点特别值得推荐的复仇小说,要好吃的,感恩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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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复仇文
书荒了呜呜,想要点特别值得推荐的复仇小说,要好吃的,感恩了呜呜?
十四岁那年,我母亲因病去世。
老夫人娘家的侄女前来吊唁,被老夫人留在府中。
老夫人问我可愿让表姑母做我的母亲。
于是她摇身一变,成了我父亲的继室。
父亲倍感欣慰,直夸我懂事孝顺。
可他不知,我是故意要「成全」他们的。
因为我重生了。
1
母亲去世才三个月,父亲就娶了继室。
新夫人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姓朱。
朱氏是个寡妇。
听闻她的夫君早年不幸死于流寇之手。
此后不久,她的公婆也因悲痛过度,相继离世。
我母亲去世时,她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前来吊唁。
老夫人怜惜她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外生活不易,便做主将他们母子三人留在了府中。
朱氏的长子林青峰与我同岁,据说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在父亲的帮衬下,他不仅进了立山书院,还拜入了大儒门下。
在母亲入葬后,还不足半月,老夫人便问我,是否愿意让朱氏成为我的母亲。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父亲身边也该多几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我几乎不曾犹豫,便一口应了下来,因为——
我重生了。
2
上辈子,老夫人也是在此时询问我是否愿意让朱氏成为我的新母亲。
那时母亲去世不足一月,我自然是强烈反对的。
可长辈们决定了的事情,又岂是我反对就能叫停的?
朱氏还是成了我父亲的继室。
她刚入门,老夫人便将府中中馈交到了她手中。
就连我母亲留下的嫁妆,也一并进了朱氏的口袋。
我多番讨要无果,朱氏反倒是变着法磋磨我。
对于这些,父亲都视而不见,却对朱氏的一双儿女格外上心。
二人成婚后,朱氏的一双儿女也改了宋姓,随着朱氏一起,记入了宋氏的族谱。
宋青峰成了父亲的嫡长子,他的妹妹宋明珠,则成了父亲的嫡次女。
直到宋青峰考中了秀才,父亲重赏了府里的下人。
在朱氏身边伺候的婆子喝醉了酒,无意间说漏嘴,我起了疑心。
于是我便托舅舅暗中让人查探。
那时我才知晓,原来父亲那般看重朱氏的一双儿女,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
朱氏寡妇的身份是假,她的一双儿女,都是我父亲的孩子!
3
我母亲出身商贾,以她的身份,原是不够格嫁进长宁侯府,成为长宁侯夫人的。
但偏巧那时长宁侯府不知出了什么乱子,急需一大笔银子来填窟窿。
于是我母亲就这么成了长宁侯夫人。
后来听府里的嬷嬷说,我母亲成婚那日,前头的花轿都进了长宁侯府的大门,送嫁的后方,连嫁妆都还没抬完出门。
长宁侯府的人看中了我母亲的嫁妆,而我外祖家则是看上了长宁侯府的爵位。
但好在我母亲嫁进侯府后,父亲待她极好,莫说是妾室,就连通房都不曾有。
母亲生下我之后,接连又怀了两胎,可都没能平安生下来。
大夫说母亲的身体并不适合孕育子嗣,父亲便说将来为我招婿入赘,也不肯再让母亲冒险为她生孩子。
京中的女子,几乎无一不羡慕我母亲,能嫁给我父亲这样的好郎君。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人称赞的好郎君,却早在我母亲怀上我之前,便已与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有了苟且。
那宋青峰虽与我同岁,月份上却比我大了足足两个月。
4
按照我父亲的意思,他与朱氏的婚事是要大办的。
上辈子亦是如此。
父亲用实打实的一百二十抬聘礼,将朱氏风风光光地迎进了门。
后来我才知,那些聘礼中,有不少好物件都出自我母亲的嫁妆。
如今我重生了,又怎会让朱氏如上辈子那般风光?
所以在老夫人着手操办父亲与朱氏的婚事时,我便佯装担忧地对老夫人道:
「眼下父亲升迁在即,我母亲离世又不过三月,若是这般大操大办娶继室,也不知是否会影响父亲的仕途?」
我装出愁容满面的模样,叹了口气,继续道:「听闻那陶御史与陶夫人感情极好,最是容不得这种事情……」
闻言,老夫人微微怔住。
她身边伺候的钱嬷嬷见状,小声提醒道:「老夫人,听大姑娘提起此事,老奴倒是突然想起一桩往事……」
见老夫人没有阻止的意思,钱嬷嬷才继续道:「昔年朝中有位大人,曾以平妻之礼抬了个侍妾入门,便被陶大人参了一本,没两月,那位大人就被外放去了偏远之地做官……」
5
钱嬷嬷所说的那桩往事确实发生过,只不过她只说了其中一部分。
那位大人之所以被派去偏远之地做官,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以平妻之礼抬了个侍妾入门。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犯了皇上的忌讳,这才会被外放出去。
可老夫人并不知晓这些内情,我也是上辈子出嫁后,偶然听齐王妃提起才知晓的。
老夫人并不敢拿父亲的仕途做赌注。
所以当日父亲回府后,便被老夫人差人请了过去。
原本决心要将朱氏风风光光迎进门的父亲也改了主意。
这辈子,父亲与朱氏的婚事办得十分低调。
外祖家那边,来的是我舅母。
她给我送来了两个侍女和一个曾在宫里伺候过贵人的嬷嬷。
并非我的贴身侍女不可信,而是我要做的事情,光凭她们可不够。
我需要帮手。
6
宾客散去后,舅母出面替我向老夫人讨要了我母亲的嫁妆。
舅母并未与老夫人绕弯子,而是直言道:「我那可怜的妹妹去世不过才三个月,侯爷便娶了新妇,可怜明月这么小就没了母亲,我这个做舅母的,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母亲留下的嫁妆落入旁人之手。」
老夫人被舅母说得老脸微红,讪讪道:「明月虽没了母亲,可我是明月的祖母,自然是会向着她的。」
可却绝口不提要将母亲的嫁妆交到我手中。
上辈子,直到我出嫁,才拿到母亲留下的嫁妆。
可那时,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朱氏换得差不多了,我拿到的,不过是些仿品。
甚至就连母亲的嫁妆单子,我都没能瞧见。
只因那时,外祖一家都被父亲害得被迫离京,无人能再为我撑腰。
7
舅母并未与老夫人客气,只道若是老夫人不愿将我母亲留下的嫁妆交到我手中,她便要去问一问御史大人,若新夫人霸占夫君亡妻留下的嫁妆该当如何。
老夫人深知我舅母性格泼辣,担心她会影响我父亲的名声,只得强行忍下这口恶气,将母亲的嫁妆交到了我手中。
而我舅母此行是带着我母亲当初出嫁时的嫁妆单子来的。
在看到舅母将我母亲的嫁妆单子掏出来时,老夫人终究还是没忍住变了脸色。
因为清点过后,舅母便发觉母亲留下的嫁妆少了些物件。
老夫人忍着屈辱同我舅母赔小心,并承诺会尽快找回这些物件。
舅母这才罢休。
但老夫人当夜便突发恶疾,还惊动了正与朱氏温存的父亲。
大夫说是气急攻心。
但隔天京中便有流言称长宁侯新娶的继室与老夫人八字相克,入府不过一日,便将老夫人给克病了。
流言是我让人传出去的。
但老夫人之所以会病倒,却是被舅母给气的。
在父亲开口之前,我便抢先一步道:「此事都怪女儿,若非舅母怜惜女儿没了母亲,担心女儿会在侯府被欺负,也不会开口向老夫人讨要母亲的嫁妆。」
我挤出几滴眼泪,抽泣道:「只是可怜舅母,无端受了牵连,还被人说与老夫人八字相克……」
8
为了平息京中的流言,老夫人强撑着病体,与朱氏一道去相国寺上香。
日子是我精心为她们挑选的。
只因上辈子的这时候,京中接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
她们此番前去,没有个十天半月,休想回府。
老夫人与朱氏前脚刚出侯府的大门,我后脚便命人牙子领了好些人进府。
我一口气买了好几个貌美的丫鬟。
这些人都是舅母为我准备的。
她们出身勾栏之地,不仅生得貌美,懂得也多。
有心算无心,再加之过去这十年,我父亲为了保全自己和侯府的名声,压抑已久。
所以半月后,老夫人和朱氏回府时,父亲的房里已经多了好几个貌美的通房。
虽不是侍妾,却也足够让朱氏恼火了。
她当即便让人去请人牙子,要将那几个通房发卖出去。
我父亲许是真心喜欢朱氏的。
见朱氏动了怒,竟未阻止。
我见状,这才开口:「夫人息怒,她们如今已是父亲的人了,没准肚子里已经有了父亲的骨肉,就这么把人发卖了,着实……」
我话还未说完,朱氏便怒喝道:「你住口!」
朱氏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一个闺阁女子,竟往自己父亲的房里塞人,当真是不知廉耻!」
我故作委屈地往老夫人身边躲。
「父亲膝下无儿,夫人又上了年纪,我这做女儿的不过是想为父亲寻几个贴心人,好为宋家开枝散叶罢了,何错之有?」
9
类似的话,上辈子朱氏也曾对我说过。
只不过那时,并不是我往父亲的房里塞人,而是朱氏往我夫君的房里塞人。
同样是好几个貌美的丫鬟。
上辈子,我嫁给了齐王的嫡次子李束。
这门婚事是我父亲和朱氏一手促成的。
李束好色,而我又确有几分姿色。
更何况我父亲和朱氏的手段还并不光彩……
然而李束虽是个烂人,却有个与皇上极为亲近的父亲。
他被迫娶了我,心中本就有怨。
成婚后,我几乎可以说是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朱氏愿意让我嫁进齐王府,不过是因为李束是京中人人皆知的恶人,不仅喜爱寻花问柳,还极为残暴。
听闻齐王府的偏门,时常有被打死的奴仆送出来。
设计将我嫁给李束,不仅能解决我这个心头之恨,还能让我父亲借机与齐王攀上关系。
这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所以哪怕后来李束酒后失手将我打死,我父亲也并未想过要替我讨个公道。
我死后灵魂在世间又飘荡了一阵。
亲眼看着父亲借着我的死,为宋青峰换取了好处,与齐王把酒言欢。
如今重活一世,我必要为自母亲、为自己讨个公道。
石头只有砸在自己脚上了才会知道痛。
相同的事情,我想让他们也亲自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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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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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孙子口中没苦硬吃的奶奶。
是邻居话中挤走原配的小三。
千禧后的第一年,我一生存款全被孙子偷用,为了去看国庆典礼,我恳求丈夫借我些钱。
得来的全是奚落。
「你这辈子出过省吗?还想去北京看阅兵?
「你就在家看门吧,翠翠从美国回来,说要带我们一家人去马来西亚度假。」
张翠翠是丈夫的未婚妻,上个世纪发战争财,在国外一跃成为上层人士。
她被舆论标榜是进步女性,而我却成了破坏他婚姻的第三者,就连养子们也争先恐后巴结她。
当我徒步朝着五星红旗靠近时,才得知五十多年前的真相。
原来也曾有人在暗夜中对我期许:故国新生,故人新生。
1
「你怎么又捡垃圾?好恶心,身上一股怪味。」
我刚进门,小孙子便捂着鼻子大叫起来。
我停在原地,仔细嗅了嗅身上,还带着洗衣粉的清香,分明不臭。
丈夫闻声走出来,不由分说开始吼道:
「家里不缺你吃穿,你怎么又去捡垃圾?每天围着垃圾桶打转,怪不得小孙子说你臭。」
二孙女撇撇嘴:「奶奶就是喜欢没苦硬吃,不知道的人还认为我们虐待她呢。」
我摆手:「不是在垃圾桶捡的,是旁边少年宫的小朋友不要的书本,送给我卖废品。」
丈夫已经冲上前,一把将我手中拿的废书扔了出去:
「捡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别给我丢人了。」
能卖多少钱?能卖十块,我就攒够了两万,可以去北京看国庆阅兵,可以看五星红旗了。
为了去北京,我已经攒了很多年的钱。
第一次打算动身出发时,大养子结婚要建房子,恳求我拿出钱接济他。
第二次,小养子的孩子早产在保温箱住了一个月,是我拿钱给他治的。
此后,这样的事层出不穷,退休后,我节省花销,捡瓶子废纸终于又攒到了两万。
我走进房间,「啪嗒」房门关上,把他们的闲言碎语关在门外。
我打开自己的存钱木盒,刚打算清点自己的钱,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
我大脑「嗡」地一片空白,甚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已经冲出房间。
「谁拿了我的钱?」
我感觉自己在声嘶力竭,实则声音沙哑狼狈。
二孙女忽然「呀」一声:
「原来哥哥拿的是奶奶的钱,他给我买了新衣服,给弟弟买了玩具,剩下的钱拿去网吧充游戏了。
「奶奶,这么多钱,你确定是你的吗?这是爷爷的钱吧,你一个女人怎么攒了这么多钱?」
我怒极反笑:
「怎么不是我的钱?那是我每天辛辛苦苦捡瓶子,一点点攒的。你现在就去网吧把你哥给我叫回来,叫他把钱全还给我!」
孙女一下子哭了。
丈夫赵容皱起眉头:「于沁,闹够了没?你也算是大家闺秀出身,现在怎么像是掉进钱眼里了?」
二媳妇听到这话,也不阴不阳地说风凉话:「哎哟,妈,这些钱攒着,之后不都是留给孙子。至于这样大发雷霆吗?」
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小题大做,满脸不耐烦。
2
「你个糟老太太偏要去北京啥意思啊?北京到底有谁在啊?」
在餐桌前,为了去看国庆典礼,我恳求赵容借我些钱。
赵容将我上下打量一番:
「你这辈子出过省吗?还想去北京?
「你就在家看门吧,翠翠从美国回来,说要带我们一家人去马来西亚度假。」
翠翠,好久远的名字,我一时没想起来。
在二媳妇的提醒中,我才想起来,她是赵容曾经的未婚妻——张翠翠。
可是那个时候,赵容嫌弃她是缠小脚的旧式女人,毅然决然和她解除婚约。
后来战争爆发,张翠翠靠着囤积物资,哄抬物价。建国之后,她靠着这笔钱财移民国外。
「翠姨现在在美国定居,可有钱了,我们约好一起度假,可惜她不想见你,你就别去了。」
小孙子把他的小狗丢在我脚边:「奶奶,你要是走了,我的小狗谁来喂?」
我脸冷了下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容见到我软硬不吃的态度,猛地拍桌子:「于沁,你就是越老越刁钻,你看家里哪个孩子喜欢你?
「翠翠比你温柔体贴多了,我和你过不下去了,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就离婚。」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感觉痛苦,竟然有种解脱感。
二儿媳惊讶地望着我:「妈,你都这么老了,快八十岁的人,离了婚能去哪儿?你可想好了?」
十四岁小孙子劝道:「奶,你别和爷爷吵架,和爷爷道个歉,爷爷不会休了你的。」
我都快气笑了:「新中国没有休妻,只有离婚,我们现在就拿结婚证去民政局办离婚,放心,不会耽误你和张翠翠的甜蜜度假。」
两个养子听到这话,想要上来劝我,被赵容拦住:
「别管她,我本来也没和她办结婚证。离了我,我看她能去哪儿?我看这饭她也不必吃了,饿她两顿,让她清醒清醒。」
我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把餐桌掀翻,盘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我不吃,你们也别吃了。」
脏污的饭菜落在小孙女的衣服上,我扯着她衣领道:「你这衣服也是拿我钱买的,给我脱下来。」
硬生生把那件外套给扒拉下来,照着她的脸抽,小孙女吓得哇哇乱哭。
我冷笑:「你不是嫌弃我捡垃圾?嫌弃还穿我捡垃圾的钱买的衣服。」
赵容大叫:「你还要反了天?」
我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大孙子脸上,把他从餐桌前拉下来:「钱!偷钱都偷到你奶的头上了,不把钱给我还回来,我就抽死你这个龟孙。」
两个养子忙上来阻拦,我声如洪钟,「我看你们谁敢过来,有本事今天把我打死在这,不然我让全天下人知道,你们赵家儿子打妈。做鬼我也要克死你们全家。」
所有人都被我这话给唬住了。
我骑在大孙子身上,又是啪啪两耳光。
年轻时我是大家闺秀,后来,哪样苦差事我没干过,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大孙子被打得连连惨叫:「爷爷救我,我奶她疯了。」
所有人嘴里都念叨着我疯了。
可我觉得我现在才清醒过来。
我为这个家,为了他们奉献了一辈子,到头来得不到一点尊敬。
我这些年庸庸碌碌,到底又在忙些什么?
3
我捏着从大孙子口袋里夺回来的五千,虽然少了一大半,好歹还夺回来了点。
我改变了坐火车去北京的打算,徒步走走,再坐旅游大巴,应该可以省不少钱。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我发现我跟赵容真的没有结婚证。
我们的结婚证是旧社会的婚书,如今纸质已发黄破旧。
如今的结婚证上,却写着赵容和其他女人的名字。
那个女人不是张翠翠。
我不动声色地把这张结婚证塞进自己的行李。
拎着一大包行李走出家门的时候,长舌妇邻居发出啧啧声音:
「哎哟,你这泼妇终于被赶出家门了,这么大岁数,丢人啊。」
「乘虚而入,做了别人婚姻的小三,现在人家正房回来,我看你呀,趁早滚蛋吧。」
我道:「老婆子我耳背,你再大声点。」
邻居扯着嗓子正要大声嘲笑,我拎起脚旁边的夜壶,全泼在她脸上。
「我看你是眼睛下面是膀胱,看啥都骚。」
4
从湖北出发的第一站,我坐上旅行大巴到河南信阳。
我邻座是个双马尾小姑娘,她很爱看书,她热心地借给我报纸翻阅,以打发无聊而漫长的旅程。
我看完三期报纸,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手顿住了。
报纸的反面,刊登着一个故事。
作者的祖父姓李,李先生生前一直收集古书籍,病逝之后儿女便想把他收集的书籍遗产均分。
在整理这些书籍的时候,意外发现书籍里面有一封信。
这信是曾经被囚禁拷打的爱国人士留下的,是给家人的诀别书。
李先生一直小心保存着,承诺一定要找到这封信的主人才能打开,否则这辈子也不会碰。
但斯人已逝。
他子女一合计,这些事已经过去五六十年了,时局动荡,谁知道这封信的主人还活着吗?
万一这封信里面记载着那个时代的重要事件呢,就把信捐赠给了当地红色纪念馆。
由大家见证当众拆开,信封内容记录如下:
【于沁吾妻:
【见字如晤。
【重庆一别,汝安否?是否已抵达北平与……】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一切嘈杂声音都从我的世界分割开。
那一小行细小的黑字,漂浮在我眼前,如蚊蝇争先恐后挤入我的脑海,渐渐现出了一张模糊而又熟悉的脸。
这封信是给我的。
时隔五六十年,最终以这样的方式送到我的手里。
写这封信的不是我丈夫赵容,而是另一个男人。
5
民国二十八年,我十五岁。
第一次见到张翠翠,她盘着旧时的发型,乌黑亮丽,穿着桃色对襟。
张翠翠站在我面前蔑视一眼:「你就是赵容要纳的二房?」
彼时我刚从女校放学,和同学并肩而行,听到这话笑容冷了下去:
「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赵容。」
张翠翠冷笑:「于沁,于承光的女儿,不是你?」
我听到她直接道出我的名讳,诧异望着她,同学们都疑惑地盯着我们。
张翠翠轻咳一声,身后站出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手段,搅得赵容非要娶你做二房,但我告诉你,放在旧社会,我是妻你是妾,见着我要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头。」
听她说这话,我忽然想起来了最近的传闻,将这张脸与传闻中的那个张翠翠小姐对上了名号。
县太爷的小儿子赵容瞧不上父亲给他定下的娃娃亲,嫌弃未婚妻是个小脚女人,一点都不洋气。
他的母亲为了安抚他,张罗着再给他娶几房姨太太。
张翠翠得知赵容闹着要和她解除婚约,心里不舒服,便想拿我出气。
将我堵在女校门口,就是为了让全校师生看到我向她下跪行妾礼,折我的锐气。
张翠翠身边的两个婆子见我无动于衷,走上前来,想要硬按我跪下。
我年轻气盛,当场和她们推搡起来,张翠翠脸沉了下来:「你放肆,既然迟早要嫁进赵家,我今天就好好给你立个规矩。
「你不过是仗着一张漂亮脸蛋到处勾引男人,我今天就撕了你的脸,看赵容还瞧不瞧得上你?」
张翠翠扬起手要打我脸,我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小巧的勃朗宁抵在她额头上。
「谁放肆?《华盖集》里有句话说得好,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大抵指的便是你这种人。」
张翠翠胸腔剧烈起伏,扬起的手悬空:「你敢?我是赵容的未婚妻,张家的嫡小姐,你不过是小商户的女儿,你敢对我动手?」
我冷笑:「我敢不敢?那就看张小姐敢不敢赌?我只要扣动扳机,子弹会穿过你的脑袋,搅碎你的头,血花像牡丹绽放。」
张翠翠瞧见我认真神色,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大叫道:「齐妄!你是死人吗?
「赵容叫你跟着我保护我,现在她拿枪指我,你在搞什么鬼?」
「张小姐有什么指示?」一道低低的慵懒男声从我们身后响了起来。
我朝着声源望了过去,瞧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装的男人,并不斯文,衣袖挽起露出扎实有力的肌肉,像是寻常赌坊的打手。
张翠翠怒道:「你就在旁边袖手旁观她欺负我?」
齐妄走了过来,淡淡道:「她的枪是假的,连开枪要拉保险栓都不知道,怕什么。」
我没想到会蹦出来这么一个人拆我台。
脸色僵硬。
齐妄将腰间的枪拿出来,递到我眼下:「这才是真枪,你敢开吗?」
我想都没想,伸手抓住了那支枪,拉开保险栓,枪口指向他。
他仍旧微笑。
第一声枪响,子弹射入齐妄脚旁边的泥土里,齐妄无动于衷。
所有人吓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声枪响,张翠翠戴着的粉色风帽被我打破。
「啊!」张翠翠惊慌失措,因为缠脚缘故,往后退没站稳,猛地跌落在地,衣服上沾满了泥。
几个婆子把张翠翠护在身后,怒目圆睁:「你好大的威风!」
我冷漠地望着张翠翠:「你最好祈祷我没嫁进赵家,不然我们走着瞧,看谁灭谁的威风。」
张翠翠面如金纸。
其实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手枪的后坐力震得我手臂发麻,因为握枪姿势不对,虎口出血。
我将手中的枪还给齐妄,径直离去。
6
「阿沁,那张小姐真的来找你了?」
「不然呢?」我一看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张翠翠说的那事是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把我卖给赵家,你们真打得好算盘!反正我不管,今天我已经把她打了,明天嫁到赵家,我也照样闹得天翻地覆。」
母亲连连叹气:「现在北方已经打起来了,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没有赵家,你父亲那些布料根本进不到货。」
正说着话,母亲身边的崔妈妈匆匆走了进来:「夫人,赵家来人了。」
母亲陡然一惊:「难不成是你打了张家小姐,他们现在来替张小姐出气?」
崔妈妈摇头如拨浪鼓:「不是……是送聘礼来着,还带了人……」
崔妈妈小心翼翼地瞧着我,「赵家的意思是月底成婚,抬小姐入门,还派了几个人守在咱家外面,怕小姐逃婚。」
远远地,我听见前厅传来赵容的声音:「于沁,你以为你算什么大小姐,你家生意还要依仗我赵家,心情好我给你一个面子,心情不好你当我提鞋丫鬟都不配。
「你迟早会后悔的,反正你嫁不嫁都由不了你。」
7
我便被关了禁闭。
月上柳梢头,夜色沉沉。
我背着收拾好的行囊,刚翻过院墙,便被一黑衣人影堵在了墙角。
他手中拿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微微往上举,烛光照亮他硬朗的面容。
齐妄堵在我面前,我在这时才看清他的面容,是一个极为年轻俊朗的男人,小麦色的肌肤上,眼睫毛黑而浓密。
「于小姐,真巧。」
我这才发觉原来赵家派的人,竟然是他。
他把我所有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齐妄向我伸手:「枪。」
我抓紧包裹,顾左右而言他:「枪?什么枪?」
他伸出手来,食指挂着我那把假枪。
「于小姐,明人不说暗话。」
我耍无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凡事都要讲证据。我是赵容的未婚妻,也算你未来半个主子,你敢来搜我的身吗?」
齐妄无动于衷,大有和我耗到地老天荒的模样。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我胸口:「你要是搜出来,我便还你。不敢搜,就不要纠缠我。」
齐妄猛地抽回手,淡淡道:
「在拿到东西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齐妄软硬不吃。
我上楼之后越想越气,站在窗前观望,瞧见他果然守在我院子墙根后面。
只要他在一天,我就别想逃婚。
我满腔怒火,拎着一盆洗手水,朝着楼下那人泼了过去。
齐妄浑身湿漉漉,抬头望向窗边,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啪」的一声关上了窗。
齐妄是个讨厌鬼,扫把星。
8
齐妄不值夜那天。
我连夜翻墙跑了。
深夜乌云重叠,似乎是下雨的前兆。
为了小心行事,我甚至都没有考虑黄包车,坐上老乡的一辆牛车,悠悠晃晃地出了城。
山路没走多远,身后追上一人,居然是齐妄。
我恨得牙痒痒,只盼着他没瞧清楚我的脸。
齐妄拦在了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你不该乱跑的。」
我这样说着,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巨大的嗡鸣声,下意识抬头漆黑的夜幕却什么都看不见,只瞧见红色的光点在夜空中划过。
「这是什么?」
齐妄脸色一变:「是飞机。」
他话音刚落,城中已经响起了爆炸声,顿时火光四起,人声鼎沸。
齐妄一把将我扯下牛车:「是敌人的飞机,快躲起来。」
驾车的老伯也惊慌失措:「打进来了,敌人打进来了,快跑!」
我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齐妄扑倒,一阵天翻地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我耳边响起,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土坑。
老牛受惊,撒腿往前跑去,我们和老伯就此分开。
我想起自己装好的金银细软还在牛车上,一阵肉疼,爬起来便想追,腿部刺痛,低头一看,小腿已经被弹片划伤。
齐妄低声道:「你不要命了?」
我茫然望着他,他扯着我,「敌人的军队很快就会来,快往山上跑。」
齐妄信手将自己衣服撕出一块布条,简单包扎住我的腿,将我背了起来。
我们刚翻过一个山头,便听到汽车声,漆黑的夜幕中,我们凭借着芦草遮掩,趴在山上看到一辆辆军车行驶进城。
有一小队敌军停在了这里,他们手上牵着牛,刺刀挑着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是老伯的头颅,鲜血顺着银白的刀刃滴滴滴落。
方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便这样死在我眼前,我心神俱震,顿时无比绝望。
齐妄的手死死捂住我的嘴,观察了一会儿,忽然扯着我往山里走。
「他们在车上发现了你的包裹,知道这里还有人,要搜山。
「你的枪呢?也在那包裹里面吗?」
我摇摇头,掀开我的衣裙,将绑在我大腿上的枪拿了出来。
齐妄低声道:「给我。」
我略带迟疑。
齐妄盯着我的眼睛:「你射击准头可以,但你根本不会用枪。给我,我们才有一线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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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磕了九千九百九十个头,只为我女儿换来一块保平安的玉佩。
我却在背后骂她不安好心。
前世,她提前破了羊水,和我同时生产。
我生下一个大胖健康女儿,她生下一个早产儿,靠着呼吸机存活。
可奇怪的是,她女儿摔跤,淤青就会出现在我女儿身上。
我精心呵护的女儿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她的女儿却活蹦乱跳。
后来她的女儿从四楼掉下来,毫发无损,我的女儿却扭曲怪异地死在病床上。
掀开衣服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老公污蔑我虐待女儿,将我净身出户赶出家门。
闺蜜也出来作证我严重厌女,平时对女儿非打即骂。
我遭到所有人唾弃,精神崩溃。
随后意外偷听到老公的谈话。
才得知,这一切都是老公和闺蜜的阴谋。
老公偷了我女儿的脐带血作邪法,让我女儿替闺蜜的早产儿承受伤害。
老公和闺蜜察觉后,将我连夜绑架送去缅甸掏心掏肺。
再睁眼,我回到了出月子那天。
这一世我要他们自食恶果!
01
「书意,你说我们真有缘啊,不仅是好朋友,连生的孩子都这么像……」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下意识抬眼,发现余潇潇正抱着我女儿和她的女儿对比。
她嘴上说着好听,可低头望向我女儿时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狠毒。
我当即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看着那张虚伪的脸,我的心瞬间被滔天的恨意填满,恨不得立即把她撕烂。
想都不想就冲上前将我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余潇潇是我从小认识的好闺蜜,我对她极好,、从小到大我有的也会给她一份!
没想到她却惦记上了我老公!
当时她突然告诉我她怀孕了。
那个男人抛下她也不接她电话,但她舍不下这个孩子,执意要生下来。
我心疼她被骗,对她有求必应。
孕期里的所有东西我都分她一份。
她比我晚怀孕两个月,却和我一同破羊水。
当时情况危急,我还是花了大价钱让她跟我住同一产房。
我生下足月健康的女儿,她的女儿早产,被送进 ICU 看护。
没多久,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女儿产检没有任何问题,足月生下来后又被我精心培养,吃穿都是最好的,却依旧总是生病。
小到身体上总莫名其妙出现淤青伤痕,大到高烧不退突发惊厥,哭闹不止。
我带她跑遍所有医院也排查不出任何原因。
后来不得已,我辞职在家专心照顾女儿,一天 24 小时不间断看护。
可她的身体还是没由来得越来越差。
原本白皙红润的皮肤变得干枯蜡黄,形似骷髅。
甚至五脏六腑也开始衰竭,只能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靠机器维持生命。
而余潇潇生下的孱弱早产儿却愈发健康,没多久就出院了。
后面更是一次生病也不曾有过。
三岁那年,余潇潇的女儿爬到窗户上从四楼摔下,毫发无损。
而女儿却在病床上突然变成一滩血污烂肉,几秒钟内就彻底断了气,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女儿怪异的尸体。
我才惊觉蹊跷。
这根本就超出了正常科学的认知范畴。
可没等我调查,余潇潇却突然指责我把自己亲女儿虐待致死。
我拼命辩解,老公却跳出来坐实我虐童,并放出我患有精神病的证明后将我扫地出门。
失去女儿的痛苦,让我精神接近崩溃。
在街头流浪,意外撞见老公和闺蜜抱在一起。
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老公和闺蜜察觉后,将我连夜绑架送去缅甸掏心掏肺。
死后,我才得知,这一切都是老公和闺蜜的阴谋。
老公偷了我女儿的脐带血作邪法,让我女儿替闺蜜的早产儿承受伤害。
闺蜜生下的早产儿也是我老公的。
两人在我怀孕后天天厮混,没多久余潇潇也怀上了。
因为私生活孟浪,她这胎生下来注定夭折,并且以后也无法再生育。
所以她便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偷了我女儿的脐带血用恶毒法子把我女儿和她女儿绑定在一起。
让我健康的女儿替她奄奄一息的早产儿承受所有伤害,替她去死!
如愿后又买通人将我拐卖去缅北,斩草除根。
一家三口踩着我和女儿的血肉尸骨幸福生活。
02
想到前世的痛苦,我气得手都在发抖,恨不得马上把余潇潇和林浩轩挫骨扬灰。
可我必须强行压下心中的恨,冷静应对。
余潇潇已经对我女儿下手,贸然行动只会害了女儿。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想办法破局保护好她,让她平安长大!
余潇潇被我的动作吓到,不满地撇了撇嘴: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对你女儿做些什么。」
看见她这张厚颜无耻的脸我就想作呕,只能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忍下翻涌的情绪,平静解释:
「潇潇你误会了,小雨不舒服,我怕弄脏你。」
这只是句掩饰我刚才失控的借口,可下一秒女儿竟真的哭闹起来。
没多久就小脸涨红,甚至还有发紫的迹象,全身起满红疹,看起来痛苦极了。
我的心顿时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紧。
旁边,抱着余潇潇女儿笑得正欢的婆婆扫了一眼过来,嘲讽:
「同样是生女儿,怎么潇潇生的省心,你生的就三天两头生病?」
「我就说让你怀孕多吃点鸡蛋,你不听,非要吃什么车厘子,这下好了营养跟不上了吧!哪有你这么做母亲的。」
「烦死了,赶紧哄好你女儿,哭得我头都疼。」
老公林浩轩不仅由着他妈阴阳怪气,还搭腔指责我:
「对啊书意,早跟你说过要全职照顾孩子,你倒好,非要请保姆,看看把女儿害成什么样了?」
「多学人家潇潇怎么当好一个贤妻良母!」
而后收回视线就没再理会,无情得仿佛难受的不是他女儿一样。
余潇潇见状眼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假惺惺出言关心:
「书意你也别伤心,阿姨老了操劳不得,浩轩一个大男人也不懂这些,我瞧小雨就是皮肤红了点,你哄着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捏紧了拳头没吭声,又低头看了看哭闹不止的女儿,这分明就是过敏的症状。
可我之前就特意带女儿做过全套的过敏原测试,根本就不会过敏!
而且这种靠邪术转移的病症,带去医院也没有用。
关键要从源头制止。
想到这,我立即望向余潇潇女儿,果然她的嘴角沾有黄色的痕迹。
谁会给刚出生的孩子喂芒果!!!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的!
我强忍怒意,不露痕迹问余潇潇:
「潇潇,你怎么给小月喂芒果啊这才刚出生多大啊,而且医生不是说芒果容易过敏吗?」
闻言,余潇潇瞥了我女儿一眼后得意起来:
「是啊,但是我刚才试了根本就不会过敏,我女儿分明健康得很,医生乱说的。」
可她哪是试自己女儿会不会过敏,分明是仗着伤害能转移,借机折磨我女儿!
我又怒又着急,偏偏还不能点破。
便只能找了个由头把水果端走,让她无法再喂芒果加重我女儿的痛苦。
端盘子时,余光瞄到潇潇女儿脖子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
我按捺住焦灼的心情,装傻充愣陪他们演戏。
等到两个小孩都在我房间睡觉时,我才借着哄睡的名义,偷偷掀开了小月的衣服。
发现她脖子上戴的,是一条用红绳绑着的玉坠。
玉坠空心处流动着暗红色的液体。
我强烈感觉到这个处处透露着诡异的玉坠就是伤害转移的关键。
里面装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女儿的血!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我整个人颤抖不已。
随后一把扯下来用力砸在地上,用脚踩,用刀砍,用凳腿砸……
可诡异的是,玉坠依旧完好无损。
反而我越想破坏玉坠,女儿就越痛苦,甚至眼耳口鼻开始渗出黑血。
呼吸弱得跟只小猫一样。
我不得不放弃,抱着脸色惨白的女儿泪流满面,心痛极了。
难道重活一世,我还是没办法摆脱女儿沦为他人养料的命运吗?
03
绝望之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外婆的脸。
她或许会有办法救我女儿!
原本死去的心再次复燃,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把玉坠拍了照后重新归位。
又在晚饭时不经意提起明天带女儿出趟远门。
我没有直接透露行踪,而是愁眉苦脸地说女儿总是不舒服,去看看朋友介绍的儿科医生。
几人心怀鬼胎,巴不得我赶紧带着女儿离开。
很快,我们母女俩顺利来到一处背靠大山的小村落,并找到正在菜园劳作的外婆。
我才松一口气,心中压抑许久的委屈和恐惧瞬间爆发,化为眼泪落下:
「外婆,求你救救我女儿……」
我爸总说外婆封建迷信,精神有问题,不喜欢妈妈和娘家来往。
久而久之妈妈也带着偏见,除了打钱之外就不怎么待见外婆,慢慢地就断绝了来往。
因此没人知道我外婆曾经是村里的大祭司,很擅长玄学之事。
不然余潇潇绝对不会轻易让我出门。
和外婆上一次见面已是五年前。
外婆眯着眼睛用了好一阵子才辨认出我来,将我拉进屋。
在听完我讲述事情的经过,又看了我拍的血玉吊坠,她瞬间沉了脸色。
「这种靠脐带血作为媒介转移伤害的邪法极其歹毒,而且失传很久了,想要破解很难,强行破解还会让承受方爆体而亡。」
听到这我心顿时凉了半截。
又想起昨天砸玉坠时女儿七窍流血的恐怖模样,抱着瘦弱的女儿崩溃大哭:
「该死的余潇潇,我到底哪点对不起她要这么阴毒害我女儿!」
「难道这一次我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惨死吗……」
外婆幽幽叹了口气,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别着急,虽然很难,但外婆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帮你保住小月。」
随后从我怀里接过因为难受哭闹的女儿,轻轻拍打安抚。
慈爱的目光让我恍惚回到小时候在这里无忧无虑的时光。
急躁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一周后,外婆终于从尘封已久的古籍中找到破解办法。
但代价是她的一半寿命。
再经过一番我看不懂的仪式后,女儿的皮肤眼可见的恢复红润,可外婆的发丝也更加斑白了。
「外婆……」
我咬唇哽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傻丫头别哭,外婆还能赖上几年呢,没事多回来看看外婆就行。」
外婆笑着帮我抹去眼泪,将一道叠成三角形的符咒递给我:
「虽然邪法解了,但小雨被侵蚀许久元气大伤,摆脱牵连还需要一个过程,这道符能帮助她恢复,切记要给她随身带着。」
「外婆知道你还有事要做,赶紧回去吧,别担心我。」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告别外婆后抱着女儿开车离开。
然而刚行驶到大路时,铃声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竟然有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林浩轩和余潇潇打来的。
04
我心沉了沉,摁下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林浩轩急躁的质问:
「老婆,你带着女儿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强忍下恶心,虚情假意地陪他演戏:
「没呢,那个儿科医生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让带着女儿继续留院观察三四天,怎么了吗?」
林浩轩顿了顿,随后放缓了语气:
「没什么,检查不出原因就赶紧带着女儿回来,妈想孙女了。」
我连忙讨好应声,然而刚挂断电话就收到了余潇潇发来的语音轰炸。
点开一听,每条都掺杂些许小孩尖锐的哭声。
而余潇潇的语气从开始的暗暗试探,变得越来越急切阴森:
「书意你在哪?小雨还好吗?怎么不接我电话?」
「小月不知道怎么了哭个不停,肯定是想她的姐姐了,快带回来一起玩!」
「书意,你背着我们带女儿偷偷跑去哪里了……」
连续自动播放的语音一条条传进我耳中。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想了想,我打字回复:
「潇潇,刚才我在开车没听到电话,医生检查不出问题,我已经准备带着女儿回去了。」
等暂时稳住她后,我开了免打扰摁息手机。
两人肯定是察觉到异常才这么着急催促。
我绝对不能带着女儿回去送死!
便下定决心躲起来,直接带着女儿住进婚前买的公寓。
当初买公寓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保障,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女儿在这里应该很安全。
到公寓后,我反复叮嘱保安不要放余潇潇和林浩轩两人进小区,又把监控隐秘装好,再三确保家里和门外每个角落都被拍得清清楚楚后,放下心来休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女儿养好身体,摆脱邪法的控制。
只有她平安,我才能毫无顾忌地处理余潇潇和林浩轩。
或许是重生后精神太过紧绷,如今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我抱着女儿睡得很沉。
被一阵凄厉的哭声吵醒,已经是凌晨。
昏暗的月光下,我缓缓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自己身处地下室中。
刚想挣扎,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怀里的女儿也不见踪影!
余潇潇抱着个鲜血淋漓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孩背对着我,诡异又恐怖。
她缓缓回头盯着我,幽幽开口:
「你不是说带着女儿回来吗,怎么偷偷跑出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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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筝死得潦草。
远嫁西辽时,我曾问过阿筝,要不要跟我走。
她说卫子都承诺她,此生只与她携手白头,她不走了。
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听闻,她做了侯爷夫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听闻她与夫君是上京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有下贱女子妄图攀附卫侯爷,却被一卷破席丢到了乱坟岗。
卫侯爷对夫人一心一意。
直到我代表西辽来访,才发觉事实与传言有了几分出入。
正是这几分出入,要了我家阿筝的性命。
京郊的乱坟岗,我攥着她破败脏污的裙角,遥遥望向上京。
「阿筝莫怕。」
「上京的人,都该死。」
1
上京近日十分热闹,武安侯的夫人过生辰,在京中设了流水席。
凡是上京中人,不论身份贵贱,只要上门贺一句生辰,便可以在武安侯府饱餐一顿。
武安侯府人流如织,喜气洋洋。
我穿着白衣,抬着棺木而来。
「西辽王后,来贺武安侯夫人忌日。」
这诡异的气氛顿时让喜宴变得寂静,众人面面相觑,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江宁郡主很快闻声出来,许是着急,步摇都缠在发鬓上。
「什么不长眼的东西,也敢来我的生辰宴捣乱。」
她很快瞧见被我捧在手中的牌位。
陆筝之灵位。
「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不要脸爬我夫君床的贱婢。」
「死了也是便宜她!」
我向来听不得别人说阿筝半句坏话。
从前在书院,那个嘲笑阿筝克亲的世子,被我扒光了衣裳,绑在马后拖行到血肉模糊,直到南楚皇亲自前来砍断我的绳子,他才捡回一条命。
他父亲母亲在金銮殿前长跪不起,要陛下给我一点惩罚。
我拿着先皇赠我的金鞭,一鞭子抽花了他母亲的脸,又一鞭子抽断了他父亲的手。
南楚皇再来晚些,我原预备将他们送去太医署给那世子作伴。
群臣参我,说我性情暴虐残忍,应当严加管教。
我将一堆的讣告扔在朝堂之上。
晏家一门十七子,个个都为南楚死在了战场。
昔年繁荣昌盛的晏家,最后只余我晏笙一人。
先皇曾写下圣旨:
如无谋逆铁证,晏氏晏笙永不受南楚律法惩处。
自那之后,京中所有人都对我和阿筝避之唯恐不及,南楚皇甚至将我加封了公主之尊,连那些真正的皇室子弟,都要敬我三分。
一个外姓郡主,便是从前也只有朝我低头的分。
「她的声音太聒噪了,阿筝听着烦。」
「是。」
武安侯府的护卫,很快全部躺在了地上,江宁被死死压在地板上,额头沁出血迹。
我命人搬了把椅子,抱着阿筝的灵位坐在她身前。
「这戏怎的不唱了,接着唱啊。」
看戏的人这才猛然回神,戏台子上的伶人立刻挥起水袖,咿咿呀呀唱着我听不懂的调调。
「有些无趣,给他们配些伴奏吧。」
身后人低声应是,随后便走到我身侧,抬起江宁的脸,重重一巴掌下去。
嫩白的脸上,是分明的指印。
「再响些!」
江宁被人封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顺着她的眼神转头看去,只瞧见一抹深色的衣摆,消失在庭院的拐角处。
在场的不乏王公贵族,有人认出了我,低头不敢出声,也有不认识我的,被旁边的人拉住不能出声。
江宁晕死过去,我身后响起太监宣召的声音。
2
我在武安侯府闹的动静不小。
南楚皇亲临,却不是来问责,而是邀我入宫赴宴。
南楚为我设的国宴。
我看着昔日旧人,只觉得厌烦。
「阿筝要坐我下首。」
「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以赴宴!」
我一鞭子过去,如昔年一般精准,将出声之人的嘴角抽开了花,再若无其事地收好鞭子,询问南楚皇。
「陛下以为呢?」
「陆夫人是您的至交好友,自然也是南楚的座上宾。」
得到满意的答案,我带人扬长而去。
我晏家一门皆战死沙场,南楚烽烟再起,却无一将领敢领兵出征,为了安抚西辽,我以公主之尊和亲西辽,做了西辽王妃。
成亲那日我便想带走阿筝,与其留在这吃人的上京,倒不如随我远去西辽。
至少,我可护她周全。
可她不肯。
她与卫子都私定终身,被那块甜蜜的大饼哄得留在了上京。
我初到西辽时,地位并不十分稳固,南楚国力羸弱,西辽人并不尊重我这位和亲的王妃,我殚精竭虑,才坐上了西辽王后之位。
有时我还庆幸,幸好阿筝不曾跟来。
否则看到西辽这般光景,不知要被吓成什么样。
羽翼未丰之时,上京的消息我也只能隐约从别人口中听得,知道阿筝过得「好」,我便没有再着人刻意探听,而是将全部精力放在夺位之上。
我将西辽二皇子拱上西辽王之位,又一手架空了他,成为掌握西辽大权的王后。
权位稳固之后,我才带人一路回了南楚。
我想告诉她,如今我护着她,不必再借任何人的势。
可等着我的,只有京郊的一座孤坟。
国宴之前,南楚皇邀我小聚。
「阿笙,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想过来握住我的手,我自然地收回手,端起桌上的茶。
「我晓得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怨我,当年我也是不得已,朝中适龄的公主唯你一人,我想着晏家满门忠烈,你必然也愿意为了南楚百姓奉献自己。」
「你若心里还有气,只管打我骂我。」
我看着他保养得宜的脸,一点也瞧不出风霜的样子。
可我如今的样子我也十分清楚。
西辽气候不佳,便是我再如何精心养护,也比不得上京水灵灵的小姑娘。
他还能做出这副样子,委实是难为他了。
「江宁父兄为我守着边关,你便是看在你我的情分上,也莫要将她折腾死了。」
我默然看着他。
这些话,不知他从前可曾对江宁说过。
「陆筝已经死了,你若对她心怀歉疚,我可为她加封长公主,将她风光厚葬。」
「这些话,我和亲之时,你也曾对我说过。」
当年他也说他会护着阿筝,叫我放心。
我便是轻信了他,才将阿筝留在上京。
「南楚与西辽之间,没有情分可言。」
「我与你之间更没有。」
「我的阿筝受了什么苦,我自会一样样替她讨回来。」
3
国宴设在七日后,我亲自捧着阿筝的灵位赴宴。
我在南楚皇下首落坐,阿筝就「坐」在我身侧。
不远处江宁郡主恨恨盯着我,她脸上的伤并未痊愈,却依然满身绫罗前来赴宴,叫我想起怀中残破的麻布。
「江宁郡主这身衣裳,我看得不太顺眼。」
「扒了。」
卫子都并不敢护着她,只有江宁带的两个丫鬟,瑟缩着挡在她身前。
根本拦不住我的人。
南楚皇护不住陆筝,也同样护不住江宁。
她被我的侍女架起,一身华服被划破成碎片,纷乱散落在地面,江宁一身月白中衣立在原地,仿佛扒了毛的锦鸡。
「朱钗晃眼。」
我轻轻吐出字眼。
侍女便立刻扯了她的钗环,一头青丝散落在身。
江宁眼眶通红,却忍着没有掉下泪来。
「你不过是个和亲的假公主,我父亲凭战功封王,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凭什么如此羞辱我!」
「踩着他人骨血封的王,夜里不会做噩梦吗?」
我轻声问。
「今日便是你父亲站在这里,我要他亲自了结你,他也不敢皱一下眉头。」
「不信,你便问问你的好夫君。」
江宁果真看向卫子都,卫子都自始至终垂着头,不曾护过江宁半分。
他曾为了江宁放弃陆筝,自然也可以为了自己放弃江宁。
这些酸儒满口的仁义道德,到了自己利益面前,照样舍得下脸面。
「卫子都,本宫可以给你个机会。」
「给江宁郡主写下贬妻书,你还可以活。」
卫子都不曾接话,便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驳斥我。
「放肆!你简直太猖狂!这里是我南楚,便是西辽王在此,也不敢如此大放厥词,你如此行事,就不怕坏了两国邦交吗?届时,你就是西辽的罪人!」
我认识他。
从前我还在南楚做公主时,他便时常上奏状告我。
虽然不能惩罚我,但是蚊子哼哼多了也烦人。
「西辽王不敢,但西辽王后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我往后一倒,斜斜倚在软垫上,摇晃着南楚皇特意给我换上的夜光杯。
夜光杯映衬着我的指甲,泛着健康的光泽。
我并不曾佩戴护甲,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南楚当然也有消息灵通之辈,已然知悉我如今在西辽只手遮天的地位,其他不清楚内情的,见我如此嚣张,也揣度出一二。
唯独这个老鸹精,蠢得我不屑与他分辨。
「南楚陛下以为呢?」
南楚皇面上不自然,却并不敢反驳我。
南楚当年无法和西辽抗衡,如今更不能。
他还指望我,护他南楚百年基业。
可是满朝文武都看着他,他不得不做出点样子来。
「江宁毕竟是我朝郡主,还请王后看在两国情面上,且饶了她这一回。」
饶她一回么?
好说。
4
国宴被我搅得天翻地覆,南楚满朝都在互相打听消息。
我悄悄命人将阿筝留下的孩子接了过来。
她瘦骨嶙峋,一双眼睛却分外清明。
「你是笙姨吗?」
「是我,你如何知晓?」
「我阿娘说,日后你必定会来寻我,叫我好生活着等你。」
我心口有些抽疼,阿筝,你既叮嘱女儿等我,为何自己不等我。
她像是看出了我的难受,兀自开口。
「我阿娘是为了护我,那个女人说了,只要阿娘死了,她就会让我平安长大,阿娘信了。」
这的确像是阿筝会做的事情。
晏家满门尽灭时,我曾一度想要随他们一起走。
是阿筝拼了性命救下我。
她说——
「晏家满门忠烈,我不想你死。」
「你合该做最热烈的姑娘,不能就这样丢了性命。」
「笙笙,你要替晏家十七人活下去。」
她护着我,我自然也会好好护着她。
阿筝说,活着是最紧要的事。
我收回思绪,打量她的女儿卫娩。
她虽然身形瘦削,却也能看得出生得十分像阿筝,只比阿筝多了一分刚毅。
我伸手抚摸小姑娘的脑袋,声音并不算温柔。
「你不要觉得我是个好人,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阿筝的女儿。所以你只要记着阿筝的好就够了。」
「那个女人,你想让她如何赔罪都可以。」
小姑娘抬头看我。
「还有我爹。」
「不能放了我爹。」
「不急,一个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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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组成交了公司百分之九十的业务。
年终奖却没有我们的!
连家住公司隔壁的保洁都发油补。
我们跑业务一天百多公里,连油补也没有。
作为组长,我去找综管部理论。
综管部经理白着眼呛我:「你们每人每月光佣金就大几万,还要来跟我们争补贴和年终奖?」
那些佣金都是我们起早贪黑拼来的,怎么说得像我们在无理取闹?
我干脆去找老板,当初我俩一起创业时,他对我说:「你是我永远的兄弟。」
现在他躺在老板椅上,对我不耐烦:「老姜,你是老人要懂得顾全大局呀!」
为了你的大局,我都从经理降到组长了。
既然你的大局里没有我了,我还得替你数钱吗?
1
「姜哥,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点回来呀,这帮家伙太不是人了!」
我们刚在北城谈成一个大单,被我派回去取合同的小杨给我打电话,明显像是被气得不轻。
「怎么了?慢慢说。」
我一边跟甲方致歉,一边带着剩下的七个组员往外走。
「我回公司正碰到在发年终奖和福利,我去领被综管部木经理骂着轰了出来。她骂我们销售三组的人真不要脸,怎么好意思来领年终奖的?」
我猛然一顿「不可能吧?」
公司 90% 的业务量都是我们小组完成的,谁的年终奖不发,也不应该不发我们的吧?
「真的!还不止这些呢!新一年度的餐补和油补标准公布出来了,也没有我们的!」
我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这个木大小姐又作的什么妖。
我们总部从市中心搬到了南环外,为了稳住员工,特地给员工增加油补和餐补。
我们小组是公司的一线销售,全公司上下百多号人全指着我们吃饭。
她不给我们发年终奖和补贴,这是刚吃饱饭就砸锅呀!
我们小组分管北城,总部在南环,我们城市又是南北狭长那种布局。
公司规定早中晚四次必须都在总部打卡。
我们每天至少要开车在最南最北来回四次。
不算其他的,光用在通勤上我们小组一天就得百多公里。
哪个部门比我们组更需要油补?现在竟然餐补油补都没有?
「是真的没有!连家住隔壁步行上班的保洁阿姨都有油补。而且 1 组和 2 组也都有,现在他们都在嘲笑我们 3 组,是傻愣蠢 3 组!」
「什么?你是说 1 组和 2 组都有?」
「是的!」小杨委屈得都要哭了。
混吃等死的 1、2 组都有,我们 3 组包了全公司百分之九十的业绩,竟然连毛都没有?
有些人这次做得不要太过分!
念在她是老板最宠幸又是一个小姑娘,以往的一些不公我忍也就忍了,可她也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自己受损失不要紧,我手底下这帮弟兄们可是为公司出了大力的。
怎么能让他们受这种委屈呢?
「兄弟们,你们先去跑跑周边的业务,我回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我和老板是一起白手起家的兄弟,不管怎么样,我得先回去弄清楚真相。
不能让我手底下这群兄弟们盲目地去闹,这样对谁都不好。
「不行,姜哥,这次说什么我们也要一起回去。」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关乎着我们三组所有人的利益。」
「是呀,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担着呢?」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
我还想再劝劝,但没等我说完,他们就又把我打断了。
「之前的事我们忍了也就算了,但今天这个事,我们怎么能忍?」
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表情,我只好同意他们跟我一起回去。
2
我在从美国留学回国的高材生、小汪经理办公室里坐了半个点,等着他帮我去主持公道。
「老姜啊,按说这事啊确实挺欠妥的。但我哥告诫过我,不要依仗着和他的关系就和别的部门不对付。这事啊,我还真给你办不成。」
他支支吾吾半天,总算想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
得,我早料到他就是一个怕事的草包,根本没指望他能办成点啥。
只是不想给他留一个越级上访的口实罢了。
要处理这事,还得去手撕综管部木大经理。
「我们发的是食堂餐卡,你们又不在食堂吃饭,给你们也没用呀!」
木大经理双手环抱胸前,眼皮一翻,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吃不吃是我们的事,发不发那是关乎公平公正。同是销售小组,1 组和 2 组怎么就能发?」
我身后的组员听不下去了,纷纷开始质问起木大经理。
「人家 1 组和 2 组都不怎么出去,大部分时间是在集团的,所以给他们发了,有什么问题吗?」
木大经理的胸脯一挺,说得有根有据的。
「感情是拼命给公司赚钱的反而不给饭,躺平的就啥都有是吧?」
「那油补呢?我们南城北城来来回回一天折腾一百多公里,为什么没有我的油补?」
「饭补给不给的倒无所谓,这油补可是我们的关键呢。」
明显木大经理也没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被我们组员猛然间一问支吾了半天,最终耍起了无赖。
「我……你……不是,咱就说你们一个月光奖金提成都好几万,还跟我们这些拿几千块钱的抢补贴?还要不要脸?」
「你们要嫌来回折腾费油,可以不折腾呀!」
「你她 X 的说什么呢?会说人话吗?」
我本来一直在克制,但现在顿时感觉火气直冲脑门,拿着通知的手高高地扬起。
我手下的兄弟们也呼啦地围了上来。
要不是她是个女的,今天非得挨一顿结实的。
「都干什么呢?!」常务柳副总在身后大喝。
听到常务柳副总进门,刚才还在横眉冷对的木大经理,瞬间就变了脸。
趴在办公桌上「哇哇」地哭了起来:「这活没法干了!他们这么多男的一进门就要打我!」
这次我们没有被她的眼泪吓住。
而是转头一下把常务柳副总围在了中间。
我「啪」的一声,将通知拍进他的怀中。
「这事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弟兄们可真的没法干了!」
「对,给个交代!」
「不干了!明天就走!」
我手底下这群常被欺压的组员们也彻底爆发。
一步步向前,包围圈越缩越小。
3
虽然,我真的想趁着这次机会闹开,将我这么多年在公司受到的委屈全发泄出来。
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毕竟公司里倾注了我所有的青春热血。
看着事情马上就要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我连忙出面帮忙稳住了局面。
「兄弟们,咱们来也不是想要激化矛盾的,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
我先是止住组员们继续向前的动作,然后转身对着常务柳副总说。
「柳总,这件事您想想放在谁身上能过得去?您今天好歹也得给个说法。」
常务柳副总这才从狼狈中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正了正有些松了的领带,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年终奖因你们小组比较特殊,公司想专门为你们研究一版方案,所以这次普通的年终奖就没你们的。」
「并不是没有,而是有更特殊更值得期待的年终奖发给你们。」
听到常务柳副总这么说,组员们稍稍安静了下来,但仍旧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那油补和餐补呢?你该怎么解释?」
「至于油补、餐补么……」常务柳副总又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并接着咳嗽了好一阵。
「咳咳,油补、餐补是由各单位部门自己上报的,统计的时候你们在外面跑业务,你们回来也没有问,所以综管部就误以为你们自动放弃了。」
「什么?!」组员们明显地对这种说法不满意。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综管部工作考虑不周的责任。这样,下周要召开季度管理层会议,我们在会上讨论讨论,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常务柳副总其他的地方我都看不顺眼,唯有他这临场应变能力和说话的艺术我是十分佩服的。
4
我知道常务柳副总这些话基本都是托词,就是为了将这一次的事件压下去。
但有些时候事情安抚下去,比激化矛盾要重要得多。
作为公司最老的员工,这点觉悟咱是有的。
如果他在季度管理层大会上,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不了我就舍下老脸,去找一趟老板老汪。
以我俩的交情,别说年终奖了,就是多要一点新年红包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就配合常务柳副总将这个事给平息了下去。
「老姜啊,你说你都是老人了,怎么能带头起这哄呢?」
等我手下组员都走后,常务柳副总摇着头用一种痛心的语气对我说。
「我……」我干张了张嘴,却没有话说出来。
哎,无所谓了,懒得跟这些人争。
走廊里传来老总办指纹锁开锁的声音。
原本趴在桌上的木大经理,突然站了起来,「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进去。
「唉!」常务柳副总长叹一声,也跟着走进了老总办。
我忐忑的回到小组办公室,一直等到下班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于是就下班回了家。
第二天上班必经的路口发生了车祸,塞车塞了整整三个路口。
今天铁定是要迟到了,我按照惯例,拍了几张水印照片,发到公司大群里报备。
两个小时后才来到公司,一进大厅,我就看到了公告栏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处罚决定。
我不可思议的掏出手机,果然在大群里看到了一条处罚通知:
「姜为公持老自骄,目无法纪,无故旷工,限在今日下班前交 1000 元悔过诚意金,并取消其本年度评先资格。」
5
我气得双手直哆嗦,我一直带头恪守公司的规定,她以这么个小事就给我扣这么大一个处罚。
这明显是公报私仇!
我气呼呼的冲到综管部,却惊讶地发现我的组员都在呢,木大经理被他们围在了当中。
副组长杨恒正叉腰跟她理论。
木大经理见我进来,扒拉开人群冲着我就怼了过来。
「姜为公,我不就是按规定给你作了处罚吗?你竟然鼓动组员来这里闹事?你这是妨碍公务!」
她红着眼,喘着粗气,就像是一只被啄了的母鸡。
「我鼓动他们闹事?还有我在群里报备了,你凭什么处罚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事今天必须要个公道,这么多年来我哪一年不是先进?
今年怎么能让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剥夺了?
「群里报备?公司哪条规定在群里报备就不算迟到旷工了?」
她也不甘示弱,掏出员工手册就拍到我的胸脯上。
我瞬间傻眼了,员工手册我背得烂熟,确实没有这个条规定,那不过是我们约定俗成的一个惯例而已。
「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可以?」我还是不服。
「就是从今天起,不!可!以!的!」木大经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我……」我被她气得语结。
算了在她这里说不通,那我去找老板老汪,乐捐 1000 倒无所谓,那个年度先进是绝对不可以不给的!
刚走出综管部,我就在走廊里遇到老汪,他正提着公文包死死地看向综管部。
「就这点小事,你也来闹,真掉价!」白了我一眼,走进老总办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突然蔫了下去,在全公司的注目中,慢吞吞地回到办公室。
组员们也赶了回来,在办公室里围着我七嘴八舌地为我鸣不平。
我心里烦躁,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综管部的小周来叫我和杨恒去开管理层大会。
「我也去?」杨恒惊讶地问。
「是的。」小周没好气地撂下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去参加本次大会了,因为老柳说过要在大会上研究我们小组年终奖和补贴的问题。
管理层大会老汪并没有参加,由常务柳副总主持。
「大会首先宣布一个人事调动:鉴于原销售三组组长姜为公近日多次唆使下属聚众闹事,现决定罢免其销售三组组长一职,其后续岗位及工作另做通知。」
「销售三组组长由原副组长杨恒接任。」
「姜为公,你可以离开会场了,下面我们要正式召开管理层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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