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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哪些超爽的重生复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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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超爽的重生复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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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超爽的重生复仇文?
89 岁那年,我那早就死在战场上的丈夫顾廷宗荣归故里了。
新婚第二天,因为战争爆发,他和村里人匆忙赶赴战场。
只留下一句「等我」,从此便了无音讯。
我独自坚守老家服侍公婆,守寡 70 年终身未嫁。
再见顾廷宗时他儿孙绕膝,而我却孑然一身孤苦凄凉。
我知造化弄人,一切都是天意怪不了谁。
可我死后才知道,顾廷宗曾经回来过无数次。
只是每一次,他都故意避开了我。
1
我在顾廷宗身边飘荡了整整五年。
亲眼见证他和后娶的名门妻子相濡以沫,子孙绕膝共享幸福天伦。
不知是悲痛不甘多一些,还是对曾经一心坚守的自己不值多一些。
但当听到他亲口说出曾经回过无数次家,故意不让我知道他的消息,怂恿父母阻止我求学、改嫁时,我心痛到无以复加。
从岁月青葱等到白发苍苍,我从日夜忧心他的安危,等到希望渐渐泯灭。
他明知家中还有一位年轻的妻子正殷切盼望他的归来,却始终不曾透露自己分毫踪迹。
甚至通过他的父母,刻意将我困在顾家村那片小天地,只为替他尽孝为他父母养老送终。
他的私心导致我悲惨孤苦的一生,何其残忍。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分开多年,即使他跟我坦白已经移情别恋,有了志同道合的伴侣,我亦能够理解。
可他不该生生瞒我这么多年,利用我的善心将我困在过去,囿于一摊本就不属于我的责任之中。
从睡梦中惊醒,斑驳的镜子里,是一位杏眼桃腮满头青丝的熟悉女人。
狠狠掐了一把,清晰刻骨的疼痛传至大脑,才明白那镜中人竟是我自己。
老了太多年,我已记不清自己年轻时的容颜。
泥墙门外传来声响,我脚步匆匆绕到房后,只看见一闪而逝的黑色呢子衣角。
顾父面上的惊慌还未褪去,瞬间化为恼怒。
「走路怎么不出声,鬼一样,人吓人吓死人你晓不晓得?」
我并未理会他的态度。
而是问他:「爸,你在跟谁说话?」
顾父眼神躲闪。
「一个问路的。」
他又解释:「外村的知青返城回来,找不到回村的路了。」
和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很清楚顾父撒谎的样子。
眼睑下垂,眼神飘忽不敢看人。
况且路在房前,并不在屋后。
不远处的小竹林沙沙作响,顾廷宗现在应该就躲在里面吧。
这应该是顾廷宗第二次回家。
他和温静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他兴冲冲赶回来给父母报喜。
第一次归家,是他刚在帝京稳定下来,温静向他求婚时。
于我和温静之间摇摆不定的他,在看到我满身粪臭味从猪圈出来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回了帝京,跟温静订下婚约。
在他热情美丽的妻子吃醋时,他会打趣哄她。
「书香味和粪臭味我分得清,为个不相干的人怄气,也不怕气坏身体。」
2
顾父说:「既然起来了就去做饭,早点去上工。」
我直愣愣望向小竹林。
「爸,林子里可能有兔子,我去打两只给你和妈养养胃。」
我会射箭,准头还不错。这几年,偶尔会到山上猎些小东西回来给老人改善伙食。
顾父猛然变了脸色,眨眼蹿到我面前。
「竹林里我刚去过什么都没有,你咋听不懂长辈的话呢!」
我笑了笑:「您别急,没有就算了。」
顾父心虚的样子,实在刺眼得很。
像个泼妇一样不管不顾揭开顾廷宗虚伪的面目,那不是我的作风。
身在小山村的我也没有能力跟小有资本的顾廷宗与温家抗衡。
我深深看了小竹林一眼,转身回屋。
冬日不用下地,不过我兼着养猪场掏粪的活。
下工回去,顾父和顾母都不在家,冷锅冷灶,饭也没有烧。
老旧的柜子里积攒许久的一瓮鸡蛋全都没了,搪瓷盆底多了些红色染料。
老家旧俗生了孩子要吃红鸡蛋,许是都煮给顾廷宗带走了吧。
看着墙上挂的两块腊肉,我取下一块全切了,炒了三个油水十足的菜,煮了满满一锅白米饭。
没有等他们回来,我一个人吃了大半。
这样好的饭菜,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吃了。
顾父顾母笑容满面回来时,我正裹着棉袄躺在院中,借着落日的余光看书。
看到我,顾母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你看我,都忘记给小缦做饭了。吃了吗?」
「吃了。」
「廷宗二舅妈的外甥女生孩子了,跟我们借鸡蛋去探望,这不,到他们村唠了会儿。」
顾母特意跟我解释鸡蛋的去向。
我嗯了一声。
「妈,存你那儿的钱应该有两百多块了吧,您拿一百块给我。快开学了,我先置办点东西。」
恢复高考后,我考上了帝京一所大学,还有十来天去报到。
顾廷宗回来之前,顾父顾母是支持我上大学的。
知晓我考上帝京的大学,他害怕我发现他还活着,会缠上他和他的妻子,所以撺掇顾父顾母一定要留住我。
上辈子他们藏起我的录取通知书。
在我辛辛苦苦去找单位开证明回来后,又在我临去帝京前,一个故意摔断腿一个故意装病,就为阻止我去上大学。
他们利用责任,使我不得不留下来照顾他们。
顾母面色为难。
「廷宗表弟买工作,我刚借给他不少钱,现在手头也没多少了。」
「读书是大事,表弟会理解的,我现在去找他要回来。」
我刚站起来,顾母猛然拔高了声音:「不行!」
我诧异地看向她。
她讪讪道:「刚借出去的钱怎么能立马要回来呢,太伤亲戚情分了。」
「那我读书怎么办?您只顾表弟,就不顾我了吗?」
他们如今喜得金孙,估计钱都掏给顾廷宗了吧。
顾廷宗职务不低,工资并不算少。
只是他的妻子出身好,日常花用不比寻常人,单靠他的收入偶尔也会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他不仅没有出钱养父母,还从父母手里拿走不少钱。
而这些,十之八九都是我挣来的辛苦钱。
3
「妈不是那个意思,小缦啊,不如这样,你先等几天,妈一定想办法弄钱回来给你。」
「家里剩下的钱先给我。」
顾母犹豫片刻,把钱交给我。
数了一下,只剩 36 块钱。
顾廷宗从他们手里至少拿走两百块。
他有体面的工作,不菲的收入,还这样对自己的父母。
他怎么忍心?
一口郁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许是我脸色不太好看,顾母忐忑道:「妈明儿一早就去给你借,行不?」
我点头。
顾父走了进来。
「小缦,你怎么把腊肉都切了?还焖了那么多白米饭!
「不年不节的怎么能这样吃哟,太浪费粮食了!」
顾父从厨房里出来,满脸心疼。
我只是饱食了一顿他就这样难受。
如果他们知道顾廷宗的小妻子一顿饭能花十几块钱,他不知该如何肉痛。
「爸,昨天晚上我梦到廷宗了。
「他说他死得太早,不能在你们面前尽孝,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
「你和妈这舍不得吃,那也舍不得吃,你看你们瘦成这个样子。若是叫廷宗看到了,不知该有多心痛。
「就一锅肉和米饭而已,你和妈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饭在灶台上温着呢,快去吃吧。」
顾父顾母神色几经变换,最后叹了口气。
「我们老都老了,吃这么好有什么用。」
前些年时节差,收成并不好。
省吃俭用这些年,谁不是都瘦成了竹竿子。
顾廷宗亲眼见到父母又瘦又老的模样,竟然还狠得下心从他们嘴里掏食。
趁他们吃饭的工夫,我到村部打了一通电话。
夜深了,我扒拉出自己这些年一毛一分攒下来的存款,加上 36 块钱只有 89 块钱。
虽然不算多,但足够我们到帝京应付一段时间。
养猪场掏粪的工作我还要做十天才交接出去。
从养猪场回来,顾母慌慌张张奔向我。
「小缦,你的录取通知书怎么不见了!」
我从贴身衣服里抽出一个布包亮给她看。
「录取通知书很重要,我怕弄丢了,一直贴身带着呢。
「妈,你怎么想起翻我柜子了?」
顾母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下意识闪躲道:「有几个大妹子一起唠嗑,我就想炫耀一下。」
「通知书到的那天全村人都看过了,还看?」
我是村里唯二考上大学的,却是第一个收到通知书的人。
通知书送来那天,正巧大队分猪肉,那张薄薄的通知书人人都看了个遍摸了个遍。
我将布包又贴身放回了袄子里面。
夜深时分,他们的房间传来辗转反侧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附耳贴近木门,听到顾母唉声叹气。
顾母:「小缦把通知书藏得那样紧,偷不出来呀。」
顾父:「实在不行,只能使苦肉计了。这孩子心善,她不会不管我们。」
顾母:「小缦一直都喜欢读书,要不就顺了她的意,让她去上学吧。帝京那样大,让廷宗注意些不就行了。」
顾父斩钉截铁拒绝了。
「不妥,廷宗的仕途如今正在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4
「缦贞!简缦贞!
「你公公从山坡上摔下来,你赶紧去看看!」
我扔下掏粪的钉耙,跟来递消息的村里人赶过去。
顾父被抬到村医那里,身上全是血,人已经昏迷了。
村医说治不了,只能往县里面转。
顾母抹着眼泪伤心不已。
「造孽啊,简直造孽啊,怎么就磕到脑袋了呢。」
「妈,别哭了,你照顾好爸,我回家收拾要用的东西,再拿两件换洗的衣服,我们到村口会合。」
顾父这个样子,住院是肯定的。
我火急火燎赶回家收拾好要用的东西。
并从顾父的电话簿夹层中,抽出那张写了顾廷宗电话号码的条子。
在村里人的帮忙下,将人送到了县医院。
顾父在医院睡了整整两天才转醒。
醒来后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医生说他撞到了脑袋,身上多处受伤,若是治不好,后半辈子恐怕只能在床上度过。
顾母悲痛欲绝,差点晕死过去。
嘴里直嚷嚷着作孽、报应之类的话。
我亦跟着伤心抹泪。
世间不平之事太多太多,报应一词太过虚幻缥缈,上苍没有那么多时间荡涤世间不公。
所以,顾父的报应,是我给的。
上辈子他同样故意从山坡上摔下来,只是扭伤了脚,却对外说腿断了,需得静养百天。
那几日顾母亦是装病头疼下不来床,我不得不留在村里照顾他们,错过上学的时间。
当顾父如上辈子一般举动时,我把他从山坡底下搬走的几块大石头又搬了回去。
他顺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山坡滚下去时,刚好撞到那些石头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过了一晚,那些石头就回归了原位。
他的伤势比上辈子重太多了,整整待了七天才出院。
幸有亲戚邻里凑了些钱才勉强度过。
只是顾父已经瘫痪,成了没用的废人。
短短半月,家中越发拮据难挨。
顾母整日以泪洗面,常常哀叹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
亲友来探望顾父,她当着众人的面哀求。
「小缦,妈求你,大学就别去上了吧,我一个人照顾你爸,怎么顾得过来。
「你留在家里跟我一起照顾你爸,你上大学的名额还能卖一笔钱给你爸继续治病。」
有人附和顾母,说我一个寡妇,没必要去上大学,最好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做儿媳妇的,一切当以孝顺老人为先。
更有人怕我扔下顾父顾母一去不复返,说到激动处,他们甚至已经把我当成丢下公婆一走了之的不孝儿媳。
见我没有松口,顾廷宗的二婶指着我的鼻子臭骂:「廷宗为国捐躯,你作为他的未亡人,不安分守己在家伺候公婆,去考什么大学!我看你不是想上大学,是想到学校勾引男人吧?」
我抬眼,看到已经走到门外的大队长。
我直面顾廷宗的二婶。
「由己推人,婶子这样想我,是因为自己想勾引男人吧?」
顾廷宗二婶羞恼骂道:「你胡说八道!」
我没管她,转而看向顾母。
她不过是开了个头,就有那么多亲戚朋友为她冲锋陷阵。
这么多年,我在他们眼里仍旧是个外人。
「妈,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顾母急切表态:「不,妈没有!妈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妈知道就好,我从没想过抛下你们,因为我已经决定带着你们一起去帝京。」
5
「什么?」
顾母不敢置信。
大队长走了进来。
看着乱哄哄的一群人,他黑沉着脸。
「小缦给廷宗守寡七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
「小缦是我们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谁要再抹黑她,就别怪我这个当大队长的不讲情面。」
顾廷宗二婶垂下头,像个鹌鹑一样悄然躲到众人背后。
大队长将三张车票递到我手里。
「叔尽力了,只弄到两张卧铺。」
看着薄薄的车票,我不由得红了眼眶。
它是开往帝京的车票,更是我开启崭新人生的钥匙。
「谢谢叔,您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两张卧铺很好了。」
大队长家有个表亲关系在铁路工作,我托他帮我们买了三张到帝京的车票。
大队长的女儿在我的辅导下,考上省城的师范大学。
是我们村出的第二个大学生。
这是他们欠我的人情。
顾母喜忧参半,她讷讷问:「去帝京我们住哪里?没有粮食关系,我们到那边吃饭也是问题呀。」
「我朋友已经帮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等我上学每个月会有补贴,加上勤工俭学找些活干,肯定不会饿到你跟爸。
「妈,廷宗死了,现在爸又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抛弃你们。
「帝京的医生技术好,带着爸一起去,说不定能治好他。」
顾母点头:「对,去首都好,还能给你爸治病!」
不出半天,村里人都知道我要带着公婆一起上大学。
大队长很会办事,事情没多久就传到公社去,县里领导也都知道了。
县里请了记者,派了人下来慰问。
记者扛着照相机,给我们「一家三口」拍照片。
顾父呜呜咽咽,顾母忐忑不安。
妇女主任拉着顾母的手称赞。
「老嫂子,你们娶了一个好儿媳啊。
「组织打算在县里立典型,像简同志这样勤劳孝顺的女同志很难得,她是咱们县的榜样。您高兴点,这张照片要见报呢。」
顾母笑得牵强。
县里和公社分别给了一笔慰问金,差不多有两百块钱。
这倒给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领导问起是否还有为难之事时,我道:「廷宗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组织有心,请帮忙留意他的消息。」
顾父听到我的话,「啊啊」叫唤起来。
我忍不住抹了眼泪:「他为民而战,就算人没了,也该忠骨还乡让长辈安心才好。」
「简同志放心,组织一定尽力而为!」
领导们走后,顾母关了房门,鬼鬼祟祟在房内不知翻找什么。
隔着狭小的窗户,依稀能听到她羞恼的怒吼。
「放哪里了?你到底放哪里了呀!」
回应她的是顾父的呜呜声。
我从怀中掏出那张电话号码扔到灶洞里,火舌一卷,那张纸瞬间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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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资助的贫困生非要去缅北留学。
我和爸爸好心劝说,缅北安全系数低,容易发生危险。
于是,她拒绝了留学申请。
可当晚,她就以跳楼控诉我和爸爸的霸凌行为。
【既然你们资助了我,可你们不能剥夺我追求学习的机会。
【我知道你不允许我一个穷学生比你女儿学习好,可我只是想追求我心中的真理。】
最后,她被警察救下,成为以死明志的学术女神。
我和爸爸却被全网网暴,被人恶意泼硫酸而死。
重活一世,她再次提出要去缅北留学。
我刚要答应,爸爸却早已拉着她的行李箱跑了出来。
「去吧,乖孩子,这一世我们一定好好支持你!」
1
「叔叔,姐姐,留学名额下来了,我成功录取了。
「是在缅北留学,老师好不容易给我争取到的,虽说那边很危险,但我小心一定应该没问题吧。
「老师说以前去那边留学过,电话诈一直也都有,但没有如今这么猖狂,有陌生电话我也不接就好了!」
赵小慧手里拿着通知书,笑得天真烂漫。
背后漫天的火烧云,和前世一样壮观雄伟。
那时我只觉得这云是凶兆,会让她死在缅北那动荡不安的地方,所以和爸爸百般劝说。
最后她自己拒绝了留学申请,却在网上哭诉我们霸凌她。
我和爸爸在网上解释、澄清,可是没有人相信。
于是爸爸打电话给她,也同意她去缅北留学,让她在网上帮忙澄清。
可她不仅拒绝了,还把电话录音中东拼西凑了几句发到了网上,污蔑爸爸死性不改,还继续霸凌欺辱。
爸爸只得带着我去警局报案,以证清白。
她害怕事情被暴露,用小号在群里带节奏,要他们在半路上给我们泼硫酸,让我们活活地痛死,也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最后她却踩着我们的尸骸一步步地登上了学术女神的称呼,还被直接保送到米国 Top1 的大学深造。
死后我才知道,原来她也知道缅部动荡不安,压根不想去。
但因为是导师申请的,她怕拒绝导师会生气毕不了业,于是把责任推在我和爸爸的身上。
人性的恶,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世,她不去缅北也必须去!
2
我刚张嘴,正要答应。
就见到边上的爸爸拉着赵小慧的行李箱从她房间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脸上的笑容比她的还要灿烂和和蔼。
「小慧你真厉害,居然能去国外留学,还真是了不起,爸爸和舒舒自然全力支持你!
「知道你学业忙没时间收拾行李,我全部都帮你收拾好了。
「如果你担心钱不够用也没关系,等你去了缅北上学了,我每个月都给你打五千块的生活费,让你专心在那边学习,为你自己争光,也为我们国家争光!」
小慧直接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盯着爸爸。
明明她刚刚话语里已经突显了缅北的危险,一贯疼爱宠溺她的爸爸,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而我愣一瞬后也反应过来,爸爸也重生了。
我嘴角的笑比 AK 还难压。
佯装羡慕道:「小慧姐,这也太厉害了吧。不像我成绩一般,能不能考上好大学还不一定,而你能去国外留学,我真的太羡慕你了!
「等研究生毕业回国,你就是留学生了,不仅工作好找,甚至到时候教授还会要你留校工作,以后就当大学老师了,又光荣又轻松,还能在学术界继续发扬光大!
「小慧姐,你就是我的榜样,我要和你学习!」
话毕,爸爸和赵小慧也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爸爸只是微愣了一瞬,紧接着眼眶就发红了。
他也反应过来,我也重生了。
而赵小慧瞪大了嘴巴,明显我的话比刚刚爸爸的话更让他惊讶。
因为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哪怕她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因为长期住在我家,我也把她当成了亲姐,不仅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分她一份,更是喜欢黏着她一起玩。
不过唯独,我对学习不感兴趣。
所以我话语里的反差,让她压根反应不过来。
为了不让她怀疑,我用力地掐着大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哽咽道:
「小慧姐,以前是我太贪玩了总想着你陪我一起,但爸爸狠狠地教训我了,说我自己学习不好还给你拖后腿,是自私自利的行为,如果我喜欢你就应该支持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让你飞得更高更远。」
爸爸也配合地拍着我的肩膀,神色感动道:
「舒舒,你现在长大懂事了,爸爸很为你骄傲和自豪,相信小慧也绝对会给你做个好榜样。」
3
我们父女俩一唱一和,搭配得天衣无缝。
赵小慧极其勉强地挤出了个笑容。
「其实我也没你们想得那么厉害,现在外面都宣传缅北电信诈骗那么猖獗,我好几个朋友的父母都接到电话被骗了不少钱,好像还特别危险。」
她以为刚刚话语里暗示的危险的意思,我们没听懂,所以开始明示了。
我仰着头,一脸单纯乖巧道:
「嗯嗯,我在电视上看到有些危险了,但是小慧姐想去那边留学,我们就都支持你的,因为我们知道这些年你为了读书有多么努力,我们不会折断你飞翔的翅膀的。」
赵小慧脸色更难看了,刚想找理由辩解。
我就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故意露出疑惑之色道:
「小慧姐姐为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想去缅北留学吗?那为什么刚刚还一副很想去的样子呢?」
被我这么直白地点名她内心的想法,她第一时间就是尴尬,然后立刻反驳:
「我当然想去缅北留学了,我只说突然要离开你们有些舍不得。」
她话语刚说完,就看到爸爸对着手机道:
「教授,您也听到了,我家小慧特别想去缅北留学,我们虽然舍不得,但为了孩子们的前途着想肯定是要支持的!
「这些年多亏了您对小慧的教导,没有您,也没有如今这么出色的小慧。
「这几天就要去缅北留学了是吧,时间确实紧,不过我们已经帮她把行李收拾好了,最多还半个小时她就去学校了,到时候直接去缅北学校报到就行,不用再回来了,正好我小女儿心里难受,我带她出去旅游散散心。」
爸爸挂了教授的电话后,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慧啊,我已经和教授说好了,你直接去学校等着去缅北留学就行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最开始资助你的时候你才十二岁,如今转眼间十年过去了,你也长得这么大了,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不舍但还是要放你远走高飞,以后你的路要靠自己走了。
「我和舒舒还没有去国外旅过游,明天我也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时半会儿也就不回来了。」
我和赵小慧同时眼睛都红了。
我是激动爸爸这一招也太高了,先是打电话给教授,切断了赵小慧不去的后路;又借口送她留学,长大了,让她断掉了以后再缠着我们的可能性;最后旅游散心再搬个家,她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们了。
而赵小慧眼红是她真的不想去缅北留学,本想让我们当她借口。
可我们非但没不让她去,还行李都打包好了,连教授都联系好了!
4
赵小慧没办法,只能泪眼婆娑地走了。
我和爸爸目送着载着她的计程车消失在街道后,激动地抱头痛哭。
前世我们父女真的被她害得太惨了,爸爸辛辛苦苦一辈子的事业,被她几句话毁于一旦,还成了人人唾弃辱骂的存在,差一点祖坟都给掘了。
网暴的威力和恐怖,远远没有硫酸泼在身上来得疼,那种痛彻心扉,看着自己的肉灼烧腐烂最后变成一摊烂水。
哪怕重活一世,光是回忆起我都已经冷汗泠泠,浑身发颤。
疼,真的太疼了。
这辈子,我和爸爸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帮助她这个畜生了。
而且,她会为前世对我们做的事,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
翌日,我刚和爸爸收拾东西准备去旅游,防止赵小慧闹幺蛾子又回来。
可就在出门的时候接到了他们学校辅导员的电话,说她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
我和爸爸对视了一眼,彼此眸中都是讥讽和嘲笑。
还真是聪明,知道用装病这一招。
刚进病房就看到了一脸惨白地躺在病床上的赵小慧,边上还有几个同学,辅导员和教授。
人挺多,所以她演得也格外起劲。
「我这身体也太差了,总是动不动就贫血、晕倒,刚刚吓到你们了吧,真对不起。
「我这是老毛病了,小的时候家里重男轻女每天要做很多农活,才能吃一点东西,后面有好心人帮助我这才能健康长大,但营养不良和胃病已经没办法了。
「医生说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会错过缅北学校开学报到的时间吧?这可是导师特地给我申请到的名额,叔叔也很替我开心,好不容易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我身体也太不争气了,呜呜呜……」
戏演得很好,声音哽咽,泪眼婆娑。
边上的教授露出了为难之色,学校开学这都是有规定时间的。
他刚想开口,爸爸就率先道:
「你不用担心,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联系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国内最好的营养科医生,他明天早上就会到,到时候给你检查身体,制定最科学营养的搭配,只要你配合,肯定能在缅北学校开学之前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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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网上晒女儿照片,不想和人撞了脸。
对方要求和女儿做亲子鉴定。
我果断拒绝。
女儿却在家里大吵大闹,声称我不是她亲妈,她要去找亲生母亲。
我解释无果,只能强硬断了她们之间的联系。
后来女儿事业有成,却在我生病时拔了我的氧气罩。
她满脸怨恨地看着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肯定是你偷了我妈的卵子。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阻挠我和她相认,我早就过上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了!哪里用得着寒窗苦读十几年,还要辛苦做社畜!」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照片冲上热搜那一天。
1
耳畔传来的簌簌声,让我从黑暗中苏醒。
因窒息而死亡的痛苦还历历在目,新鲜的空气让我感觉好似又活了一回。
正当我紧紧攥着拳头,准备大口呼吸时,身边的一幕却让我瞳孔放大。
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正鬼鬼祟祟地蹲在床头。
此刻她手里拿着我的手机,熟练地打开视频软件,翻到了我发布的最新视频。
瘦瘦小小的一团,正是她 8 岁时的模样。
只是手上的动作,娴熟得不像个孩子。
或许太过于专注,她并没有察觉到我已经醒来,而是找到点赞最高的那一条评论,进入对方主页,输入一条私信。
【阿姨,我就是照片里的贝贝,您想和我相认,我妈妈肯定不答应,但我想要我真正的妈妈,如果您看到这条消息,请在三天后的周六早上九点来我家附近公园见面,我家的地址是……】
她开始输入的时候,原本是想直接喊「妈妈」。
但在迟疑了几秒钟后,还是输入了「阿姨」。
甚至在打完地址后,还不忘了补充——
【阿姨答应的话不需要回复。不答应的话,回复一朵小花花就可以了,这是我们的约定哦(拉钩钩)~】
发完这条私信,她点了删除记录,接着看了我一眼。
确认我还在睡觉,便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了我的身边。
女儿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而我,脊背发凉。
看来,她也重生了。
2
上辈子,趁着暑假带女儿旅游回来的我,熬了大半宿做视频,将女儿的点点滴滴发布在短视频上。
一觉睡醒,评论区炸锅了。
只因有网友抛出自己同样八岁的女儿的照片作对比,声称一模一样。
夜猫子网友也在她的评论底下跟风,更有甚者调侃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或许是这样说的人太多,网友再次透露,说自己多年前冷冻过几颗卵子。
她怀疑我盗用她的卵子,才生下女儿。
事情很快发酵,该网友疯狂私信我,要求我带女儿做亲子鉴定。
甚至还把我的账号挂在网上,导致我被网暴。
不得已,我只能选择报警求助。
并且告诉她,如果觉得有人盗用了卵子,大可以找冷冻的医院核实,而不是找我。
谁知我阻止了网友的无理取闹,却没能阻止女儿。
她看到了我手机里的内容,哭着闹着要找亲妈。
说我跟她一点都不像,她的妈妈就应该是漂亮优雅又高贵的模样,怎么可能是我这样的普通老妇女。
不仅如此,她偷了我几百块现金,要买车票找妈妈。
我及时发现被阻拦,甚至撕碎了她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用笔记下的地址。
从那之后,女儿对我格外冷漠。
她发奋学习,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就在我以为她忘了这茬。
却没想到她事业有成,在我因贫血严重需要吸氧气时,私自扒了我的氧气罩。
那时候我才知道她一直都在恨我,阻挠了她成为千金大小姐的路。
如今我俩都重生了,我发誓再也不会干涉她的选择,尊重她的命运。
3
次日一觉睡醒,女儿便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可她的心情却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
我也装作没有察觉,不露出任何破绽。
事情也如上辈子那样,一夜之间我的视频冲上热搜。
那条评论被网友们热议,我的后台也收到了不少私信。
有人询问我是不是人贩子,有人骂我不要脸,偷别人的孩子。
面对网友的质疑,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或许正是因为女儿私底下的操作,对方并没有在我的评论区吵吵闹闹,更没有私信我。
反而是女儿,自打那天之后,她开始频繁拿我手机。
我没有再管,任由她在上面摸索。
毫无意外,她每次拿到我手机,都是迫不及待地去看后台私信。
没有回应就是默认答应。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根本没有看见。
直到第三天,后台也没有收到消息。
这三天时间里,她甚至旁敲侧击地询问过我,有没有收到奇怪的消息。
那张小脸依旧稚嫩,可眼底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探究,甚至还有对我的鄙夷。
这种厌恶,从她重生回来的第二天开始表现得极其强烈。
不许我给她夹菜,晚上再也不愿意贴着我睡。
我也乐得自在,一个人睡,也就再也不用半夜醒来,看她有没有盖好被褥,再给她掖几遍被子。
这些改变她自以为不留痕迹,实际上全都被我收于眼底。
时间如约来到了第三天。
4
这天她央求我带她下楼玩。
趁我不注意,偷偷离开我的视线。
若是换作从前,我一定会以为是女儿发生了什么事。
比如遇到人贩子之类的。
可这天,我没有丝毫慌张,甚至在发现她不见了的十分钟后,才慢慢来到她说的公园。
隔着老远我才发现,女儿今天特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洋娃娃。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乖巧极了,脸上还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可时间一分钟两分钟,甚至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依旧没能等到她的「妈妈」。
直到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她开始焦急了。
尤其是询问过路人,得知现在已经十二点多,更是不停地来回踱步。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才慢慢走到她身边。
还没靠近,便见女儿原本焦急的小脸瞬间满是欢喜。
随后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奔,一边奔跑一边喊:「阿姨,这里,阿姨,我就是贝贝!」
我的视线,也顺着女儿奔跑的方向看去……
眼看她距离那个路人越来越近,我的内心却没有半点波澜。
女儿很快奔到那个路人面前卖乖,甜甜地喊了声「阿姨」。
谁知匆匆赶路的路人被她吓了一跳,当即问:「你是谁?」
女儿一愣,虽然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但还是开口:「我是贝贝呀,就是和您女儿长得很像的那个贝贝。」
路人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她将墨镜摘下来,环顾一眼四周,推搡了她一把冷声道:
「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哪来你这么大的女儿?
「再说了,我有那么老吗?」
很明显,女儿认错了人。
5
见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这才迈着步子靠近。
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口问她:「贝贝,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岂料话音刚落,她立马仰起头愤怒地看着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狠狠一掌将我推开。
「要你管!都怪你,肯定是因为你在这里!」
我踉跄两步,冷着脸看她。
突然间觉得想笑。
也是,她恨极了我。
无论是上辈子我斩断了她跟「亲生母亲」相认的机会,还是她拔掉了我的氧气罩。
甚至重活一辈子,对我这个妈妈,有的只是厌恶。
尽管那时候我已经强调过,她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或许是意识到我的脸色不对。
她眼珠子一转,哇的一声哭出来。
一边哭一边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外面这么久,你才来找我?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万一我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
「我从小就没有爸爸,难道妈妈也不要我了吗?」
仔细想想,上辈子也是这样。
自打我认真告诉她,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就千方百计刁难我。
每一次恶意破坏,无端发脾气。
明明是她无理取闹,可她偏偏能够精准拿捏我的情绪。
比如说现在,明明是她做了错事,反过来指责我。
用母爱捆绑我,再开启卖惨模式。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转移话题,把我的愤怒,转化为对她的愧疚。
那时候我也傻,根本没想到一个年仅 8 岁的小姑娘,居然会有这么多心思。
在愤怒被她燃到极致时,又因为她一句,我从小就没有爸爸而败下阵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抱着她给她安慰,说无数次我爱你。
现在,再也不会了。
任凭她哭得肝肠寸断,我依旧没有感觉。
反倒觉得厌恶至极。
6
似乎是见我无动于衷,她一边揉着眼睛哭,一边从指缝偷偷看我。
到最后,泪眼蒙眬地扑过来抱住我,哽咽道:「妈妈,你不爱我了吗?」
是啊,我不爱她了。
既然大家都是重生来的,那这场戏,还得演下去。
我尽量表现得不动声色,挤出一丝笑容,弯腰揉揉她的脸:
「妈妈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女儿呢?
「傻丫头,妈妈找了你一上午呢,还好找到了,现在我们回家吧。」
我牵着她的手,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这,也恰好如她所愿。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归了平静。
因为说她女儿和我女儿撞脸的网友,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再发后续,这件事短时间内反而降了热度。
到了第五天,浏览量以及点赞数已经屈指可数了。
在此期间,女儿依旧会频繁偷拿我手机。
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出现也没有回消息呢?
「该不会因为我主动联系,拿我当骗子了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见我发现她拿我手机,她会假装不经意地继续套我的话。
「妈妈,这个阿姨说我和她女儿撞脸了,你看她还发了照片,真的一模一样哎。
「妈妈,你和这个阿姨一点都不像,我该不会是她的女儿吧?」
上辈子我被那位网友骚扰,再加上被网暴,精神一度濒临崩溃,时常患得患失。
也因此在她这么问的时候,总会极其焦虑地跟她解释,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但现在,我不会了。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温柔道:「说不定是的哦,你希望自己是那位阿姨的女儿吗?」
女儿的眼神闪躲:「我只希望和自己的亲妈妈在一起。
「当然,如果你不是我的妈妈,我也会爱你。」
是啊,这具 8 岁的身体,住着二十八岁的灵魂。
怎么可能不表现得滴水不漏?
7
就在我发愁这辈子没有如女儿的心愿时,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这天夜里,女儿又鬼鬼祟祟拿走了我的手机。
她照旧熟练地打开私信,与之前不同的是,空空如也的私信对话多了一串号码和一句话——
【打电话给我。】
夜很静,连带她突然开始急促的呼吸也格外清晰。
她将手机屏幕熄灭,回头看了我一眼,而后蹑手蹑脚拿着手机走到客厅,掩上门拨打电话。
我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有女儿压低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阿姨,我是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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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公寓楼顶挖出继父的碎尸时。
18 岁的我成了最大嫌疑人。
妈妈痛苦抹泪,说我一定是恨她。
恨她十年前只带了我的双胞胎妹妹何月回城过好日子。
而将我留在农村整整十年不闻不问。
恨她让我和继父单独在家,这才让继父动了性侵的歹念。
而我也因此爆发出了另一个人格,连夜杀人埋尸。
妹妹何月哭得梨花带雨,领着全班同学控诉我在学校的各种暴行。
全小区的住户都举报我,曾半夜举着菜刀在小区门口游荡,像催命的活阎王。
我百口莫辩,成了最完美的替罪羊。
在精神病院接受了最后一次强制性电击唤醒人格治疗后,我流着泪昏死过去。
再睁眼,我回到了转学进城的第一天。
1
「何星,赶快做自我介绍呀。」
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教室的讲台前。
台下四十几双眼睛正鄙夷地打量我,见我局促地呆愣着,渐渐传出些笑声。
我低头一看。
自己身上穿着晒黄了的 T 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和整个教室里靓丽体面的同学们格格不入。
余光感受到班主任殷切的目光,我终于意识到。
我重生了。
不再是暗无天日的监禁,不再是一轮又一轮的审讯,不再是强行将我按在椅子上进行电击治疗。
我重生回到了妈妈将我接进城,转学到何月所在班级的第一天。
我定睛朝何月所在的位置看去。
果然,此时的何月正抱手环胸,一脸傲慢地勾着嘴角。
仿佛吃定了我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会被她这些提前收买人心的把戏拿捏。
我突然微微一笑,大方地开口。
「同学们好,我是何星。如你们所见,我是何月的双胞胎姐姐。初来乍到,我不懂的地方有很多,以后还请多关照。」
说完,我浅浅鞠了一躬,在何月诧异的目光下朝最后一排的空位走去。
而一下课,三四个拥护着何月的女同学一起经过我身边时,突然都捏住了鼻子。
「哎呀,这里怎么这么臭啊。」
「就是啊,昨天还没有这味道的。」
她们嫌恶地瞥我一眼,「乡下来的就是不讲卫生,你们看这头发,得有一个月没洗了吧?」
几人嘻嘻哈哈地笑着离开了教室。
其他同学听到后都转头看我,不管有没有闻到味道,都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
就好像我是什么恶臭毒气弹。
我却十分淡定。
因为上一世也是这样。
自从我来到这个班级,何月就带领全班同学孤立我,散播了许多关于我的谣言。
乡巴佬,不洗澡,不讲卫生,满头虱子。
从小生长在农村的我,由于嫉妒长在城里的妹妹,常常阴暗地诅咒她,有时甚至还会动手。
然而,这些都是她逼我变换出另一个暴力人格的手段。
对。
她要做的,就是惹怒我。
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坐实霸凌者的身份。
才好在两个月后继父碎尸的案件里,让我做那个最完美的替罪羊。
可我这一世,偏不如她所愿。
2
十八年前,我妈大着肚子跑回村子里生下我和何月。
月子还没坐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在姥姥无止境的打骂中被拉扯长大。
八岁那年,我妈突然回来,我兴奋得满脸红光,为她端茶倒水,为她洗衣做饭。
可走时,她却只带走了更伶牙俐齿的妹妹。
妹妹跟着妈妈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她们住大房子,坐汽车。
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组建了新的家庭。
我成了被遗忘的女儿。
可有一次半夜我爬起来去茅房,偷听到姥姥和我妈打电话。
「你是不知道,有几次我骂她骂得狠了,她突然红着眼夺走我手里的扫帚一把折断了!哎哟可吓死我了,那么粗那么结实一根板凳,她举起来一砸就四分五裂了!这太玄了!可第二天我问她,她居然啥也不知道!」
农村带着薄雾的午夜,我在门槛下傻傻站了十几分钟,第一次知道了另一个我的存在。
原来,妈妈将妹妹带走以后,我受不了巨大的落差刺激,分裂出了两个人格。
一个温良守礼,一个暴力不羁。
可是在漫长又孤独的成长历程中,我和另一个我处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给她取名何阳。
我和何阳通过写日记的形式互相了解。
我也明白了,一旦我情绪剧烈起伏,何阳就会立即出现保护我。
而随着年龄渐长,我越来越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何阳出现得也越来越少了。
就在这时,姥姥突发心梗死了。
葬礼后,我终于等来了迟到十年的汽车。
上一世的我含着感动的泪花,满心欢喜以为终于回到了自己早该去往的原点。
又怎会知道,从我进城的这一刻起,就走进了精心设计的圈套。
被诬陷、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日子很痛苦。
但更痛苦的,是接受至亲从来都在算计我的真相。
可是,老天有眼,现在我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3
上体育课时,由于需要两两组队做仰卧起坐。
何月身边的一个叫伊伊的女孩空了出来。
我笑盈盈主动走上前,愿意做她的搭档。
绑着马尾辫的伊伊一脸嫌弃地打量我一番,脱口而出:「我才不和臭烘烘的……」
她话语戛然而止。
我的胸口别了一朵刚在树下捡到的黄果兰。
这黄果兰散发着清香,随着我靠近她的动作越发清晰。
我笑眯眯的,像极了人前温柔的何月。
「喜欢这个味道吗?我在那边树下捡的。等会结束我带你去捡呀。」
伊伊警惕地瞪我,又往何月那边看了一眼。
何月根本没在看她,兀自和其他三个人说说笑笑,早就忘记了伊伊。
「马上计时了,赶紧准备好啊!」体育老师高喊一声,还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伊伊只好一脸不悦地过来帮我按住腿。
「你直接坐我脚上吧,我怕你按不住。」
我轻声提醒。
「就你这么瘦能有多大……我去!」
伊伊不满地撇嘴,原本嘴里的鄙夷瞬间演变成了惊叹。
体育老师一声令下,我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整整一分钟保持着高效的匀速运动。
伊伊早就惊得目瞪口呆,只被动地使出浑身解数压制住我的双脚。
口哨声响,我脸不红气不喘道。
「72 个,你数的和我一样么?」
「一……一样……」
换伊伊躺下去被我压住腿时,她似乎都还在神游天外。
那么快的速度,就像不知疲倦的永动机。
并且每次只要我一靠近,胸口别着的那朵黄果兰都会带来阵阵清香。
伊伊突然觉得,何月口中阴暗卑鄙的乡巴佬姐姐,也没有那么不堪。
甚至在自由活动时间,鬼使神差地被我带去了那颗树下,捡了好几朵花。
而我带着伊伊,故意错开了好几次何月对她显露的愤恨眼神。
4
何月长得漂亮,又学了好几年美术,身上散发着艺术的气质。
她算是班上的女神。
而我这个乡巴佬虽然是她的双胞胎姐姐,但由于营养不良,头发有些干枯微黄,看起来更瘦更黑一些。
上一世我由于自卑敏感,又是初来乍到,在何月的设计陷害中一直被孤立,甚至有一次没控制住情绪让何阳出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脚踹翻了讲台。
于是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力狂。
可哪怕是形单影只的情况下,我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观察所有人。
其实班上大多数人,对于欺负我只是乐见其成。
于是我根据上一世对大家的观察,一点点攻破人心,博取了越来越多人的好感。
事情渐渐朝着何月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何月不再坐以待毙了。
该轮到她值日的那节体育课结束后,她突然温温柔柔地叫住我。
「何星。」
我看过去,何月在阳光下绽放出迷人又甜美的笑,款款走向我。
「你不是力气大吗?帮我一起搬一下器材吧。」
我眯起眼。
这是我来到这里的半个多月内,何月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哪怕在家里,她也从来当我不存在,就好像还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
我同意了。
就在陪着她从器材室走出来时,她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哎呀,何星,我的肚子好痛啊,你陪我去一趟厕所好不好?」
我在心底冷笑。
我终于想起来,她的计划是什么了。
上一世,我也是这样被她骗去了厕所。
也是那一次,我彻底坐实了霸凌亲生妹妹的恶毒罪名。
5
上一世,我和何月从厕所出来站在水龙头前洗手。
可她突然伸手按住水龙头,变了轨道的水流精准地溅了她满身。
紧接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往后退,开始惊恐地尖叫。
「啊,不要再喷我水了姐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今天生理期真的不能碰冷水,呜呜——」
恰好同学们从外面进来。
她们都惊呆了,赶紧扶起全身湿漉漉,连头发都滴着水的何月。
她们那愤怒到想杀人的目光,我现在都还记得。
而今天,我预判了她的预判。
陪着何月从厕所出来,我们站在一起洗手。
何月故意洗得很慢。
先是冲上两遍,又用上洗手液慢慢搓洗。
我嘴角一勾,也就陪着她慢慢玩水。
很快,外面响起她朋友们的交谈声。
这时候何月眼珠一转,猛地打开水龙头朝自己灌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也学着她打开了自己这边的水龙头,面无表情地让水流冲刷我的脸!
最先进来的一只脚映入眼帘的一瞬间,何月松开手往角落倒去。
我瞬间扑了过去,然后紧紧抱住何月,在地上打了个滚。
最后在门口三个人诧异的尖叫声中,我伟大地将何月抱在怀里,自己躺在地上。
我捂住后脑勺,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哎哟,何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摔倒了呢?还好我救了你……不过好像我的脑袋磕到了,嘶——好疼!」
何月傻了。
她的三个朋友连忙过来将她扶起,然后……
将我扶起。
「是何星,她突然朝我扑过来……」何月有些语无伦次,她着急地想再挽救一下。
「何月,我们都看到了。」一个短发的女生接话道。
何月面上一喜。
「是你突然滑倒摔跤的,要不是何星扑过来救了你,估计现在磕到头的就是你了。」
「什么?」何月彻底懵了。
我和何月全身湿透地回了教室。
短发女生主动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何月。
何月习惯性得意地朝我瞥过来。
却发现我身上早就披上斜对角女孩的上衣了。
她杏眼圆睁,愣了一瞬。
这才不到一个月,我在班上竟快要比她还受欢迎了。
察觉到何月扭过头后,我轻飘飘地看过去。
只见她因愤怒而咬紧了后槽牙。
6
自从我来到这个家,我妈常常摸着我的脑袋红了眼眶。
她说心疼我。
心疼我在没有母爱的环境下还这么健康地成长到了十八岁。
于是她用那双愧疚的眼神,让我心甘情愿地喝下她每晚十点送来的热牛奶。
被这迟来的母爱温暖着,我每天都睡得很香。
在上一世继父死的那个夜晚,我睡得尤其沉。
这不对劲。
一定是牛奶出了问题。
如今我在家里扮演着乖乖女的形象,抢着洗碗和做家务。
因此,在我请求妈妈给我买一株仙人掌的盆栽和一只毛绒小熊时。
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合理。
我将小熊挂在门上为我看门,将仙人掌放在窗台上。
至此,每晚我妈给我端过来的牛奶。
终于有了可以「毁尸灭迹」的地方。
这天睡前我将牛奶倒入仙人掌的土壤后,躲在被窝里写备忘录。
我在上面记录着上一世的经历,以及这一世的变化。
同时,备忘录也是我与何阳交流的方式。
可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了两串走出家门的脚步声。
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
继父这两天出差不在家,这么晚了她们母女要去哪儿?
听见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
我一骨碌爬起来,锁上房间门,趴在窗户上等着。
三分钟后。
当看到一个和我相似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时,我一切都明白了。
7
我记得今天放学时,何月神神秘秘拎了个包裹回来。
她和妈妈互相对了个视线就一起进了房间。
我猜,应该就是她头上的这顶假发吧。
以前在农村经常要干活,洗长发很是麻烦,又费水又费洗发液。
所以我将头发剪短成了齐肩发。
这黑灯瞎火的,在外面的人又不多,谁会注意看头发下具体是谁的脸?
我看见平时在学校高傲得像个公主一样的何月,此时戴着假发扮成我。
拿着菜刀在空气中疯了一样地挥舞着,嘴里怪叫着朝小区门口晃去。
而我妈,正鬼鬼祟祟地紧跟着何月,随时找到草堆灌木后躲着。
我拿出手机拍下这些画面。
我就知道。
我和何阳是这个世界上对彼此最忠诚的人。
上一世何阳如果真的挥着菜刀在小区里发疯,事后她怎么可能会不告诉我?
这时候出现了两名无辜的晚归群众。
何月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将手里紧握着的菜刀舞得呼呼生风,嘴里同时怒吼着。
两名群众一开始没看清是什么过来了。
看清那菜刀,那遮住半张脸的短发后,全都反应了过来。
两人尖叫着拔腿就跑。
我妈突然大哭着冲出来从身后抱住何月。
「星星!你别再发疯了!他们是无辜的!快跟妈妈回家吧!」
我妈凄厉的哀鸣就像拉起了全民警报,在整个小区的上空回荡。
何月还沉浸在扮演疯子的快感里,拼了命地还想追上去,甚至冲向下来看热闹的人群。
群众当即就不愿意吃瓜了,嘴里骂骂咧咧地躲开。
我妈嘴里叫着我的名字,死死地抱住何月,却又好几次被何月挣脱。
眼见有几个热心群众就要上来帮忙压制住何月,我妈眼疾手快,立刻一个飞身将何月扑倒。
「星星!你恢复正常了吗?妈妈看你这样心都要碎了!」
那几个蠢蠢欲动帮忙的人都止住了脚步。
何月就像慢慢恢复了理智,渐渐不再挣扎。
大家嘴里都开始讨论起我的名字。
「早就听说她家的双生女何星是乡下回来的,没想到还得了这样的疯病?怪不得不接回来……」
「对啊,留了个这么大的祸患在小区,万一以后伤到我家小孙子怎么办……」
众人的抱怨越来越大声,渐渐就要引起民愤。
「你们在说我吗?」
我突然鬼魅一般笑盈盈地出现在人们身后。
那几人吓得原地弹跳,同时回头看到我猛地惊叫出声。
「鬼啊!」
所有人都朝我这边看过来。
而我看向了搀扶着准备回家的母女俩。
她们脚步一僵,瞬间变了脸色。
「妈,何月,你们俩这么晚了在外面干嘛呢?」
我假装没看见何月头顶的假发,朝她们走去。
「呀,怎么还拿着菜刀呢?多危险啊!」
我一把夺下何月手里的菜刀,赶紧安抚她。
「何月,我知道你最近因为学校要表演话剧的事压力很大,想多多练习没有错。可你不能半夜拉着妈妈在楼下排练吓人啊!听话,赶紧回家,白天再练!」
周遭看热闹的人都听傻了。
「啊?这是何月啊?不应该啊,何月怎么会……」
我妈这时候反应过来了,就着我给的台阶下。
「啊对,何月最近压力太大了,吓到大家了,不好意思啊!咱们先回去了,以后不会了……」
身后大家怨声载道,我妈尴尬地一再道歉。
三个人沉默着回到家里。
我走在最后面,关好门后伸了个懒腰。
「很晚了,明天还上学呢。我先去睡了啊。」
我闭口不提刚才的事。
只是若无其事地打开挂着小熊的房间门。
不用看我都知道,身后的两人正瞪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8
我开始利用周末的时间兼职打工,然后用赚了的钱借助伊伊的账号在网上购买了两个针孔摄像头。
都是因为我知道,距离继父被分尸。
只剩半个月。
而这晚,我半夜起身上厕所时,听见了父母房间里传来的争吵。
「这几年我给你的还少吗?吃的穿的,哪一样短了你们母女的?可这么多年你也没给我生个孩子!现在我前女友带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我的!我要去找他们!」
「李国贤!我之前怀双胞胎伤了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急什么啊?现在我的美容院出了些资金问题,我不准你走!」
「我们都快四十岁了!你以为还有那么容易怀孕啊?再说为了你的美容院我倒贴多少钱进去了?……你放开我,滚,疯女人!明天就离婚!」
房间里传来劈里啪啦的打砸声。
我算是听出来了。
所以上辈子继父的死因会是这个吗?
为了找回前女友以及疑似自己的孩子,不管生意落难的妻子打算离婚跑路?
这时候又传来我妈的哭喊。
「你那个朋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万一那孩子不是你的呢?你现在这样,那我之前做出的让步都算什么!」
「不管是不是我的,你都没有资格阻止我和你离婚!怎么了,现在后悔做出让步了?那有本事你就去报警啊,你看看能不能找出证据!」
这时候继父的脚步声靠近门口越来越近,好像要开门走出来。
我有些惊慌,四处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突然,门把手往下拧的一瞬间,我妈颤着声音开口了。
「那今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不愿意再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走?」
继父的脚步顿住了。
时间就好像凝固了几秒。
在我砰砰乱跳的心脏声里,我听见继父如恶魔低语般缓缓开口。
「这么晚了,何月应该已经睡了吧?」
我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瞬间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继父打开了房间门,一束来自房间里的光肆无忌惮地照射出来。
我瞬间无处遁形。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从我身后捂住我的嘴,瞬间将我拖进了房间。
我顷刻跌入无尽的黑暗。
9
再次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想到昨晚的经历,我猛地坐起。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我拿起床头的手机,距离闹钟响起还有二十分钟。
我迅速打开了手机备忘录。
看到一条新的内容于昨夜凌晨发布。
我顿时明白了。
昨晚估计是情绪起伏太大,何阳出现了。
现在我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何阳已经快三个月没出现过了。
怀着巨大的好奇,我坐直身子,点开何阳写下的便签内容。
「何星,以下是我经历过的事情,我会事无巨细地写清楚。」
黑暗中睁开眼时,我正跌坐在房间里的地板上。
那只手在彻底关上门之前,我从门缝里看到李国贤刚好踏出自己的房间,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我猜到是身后的人救了我,让我能够躲进这个房间,于是我站起来。
何月此时已经坐回床边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开房间灯,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小夜灯。
「谢谢啊,明天请你吃雪糕。」
我说完就准备转身开门回房间。
「何星。」
她突然叫住我,「刚才你都听见了吧?」
我没听见。
因为我现在是何阳,何阳不共享何星的记忆。
为了不露馅我只好骗她说,「听见了啊。」
说完我还要继续去开门。
她却突然冲过来死死拉住我,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里好像有一点泪光。
「你现在满意了吗?我并没有你以为的过得好,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呢?你破坏了我这么多计划,现在又知道了我的处境,你高兴死了吧?」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和声音,怒瞪着我就好像我和她有着血海深仇。
我一把甩开她。
就她这点力气还想抓住我?
「我没你想得那么卑鄙,闪开。」
可就在我摸到门把手的一瞬间,我们都听见了从厕所方向靠近的脚步声。
李国贤要过来?
我此时确实不能跑出去了。
可没想到何月比我还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把我推到衣柜里,急切地关上衣柜门就躺回了床上。
房间门开了。
我准备推衣柜的手顿在半空。
我看见李国贤摁亮门口的吊顶灯,在何月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
何月背对他躺着,像睡着了一样没动静。
李国贤关上门,一步步走到何月床边坐下。
「何月啊,你妈离不开我。她不让我走啊。」
李国贤的手缓缓抬起,朝着何月洁白的睡裙探去。
何月瞬间弹起来。
「叔叔,你,你怎么来了……?」
何月强装镇定,但她颤抖的声线和陡然发红的眼眶骗不了人。
她很害怕。
看着眼前越发成熟的少女,李国贤突然有些兴奋。
直接扑了过去。
我在衣柜里待着就快缺氧了。
由于愤怒我浑身颤抖着。
我管你是何月还是李国贤,在我面前做丧尽天良的事,看我不打死你!
就在李国贤猴急着解裤带时,我推开柜门,抓起旁边桌上的玻璃杯就朝着李国贤的后脑勺狠狠砸了过去。
「哐」地一声砸地他呲牙咧嘴。
玻璃杯没碎,连带着里面的水倒在床上,打湿了被子。
何月趁机从男人身下爬出来。
给我发挥的空间。
李国贤愤怒地捂住后脑勺还没来得及转过来,我就一个重拳打过去。
我赤红着眼,像发了疯的斗牛,横冲直撞一般毫不留情,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身上、脸上,一脚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腿上。
何月早就看傻了,瑟瑟发抖着缩在墙角。
这时候房间门突然打开,我妈尖叫着冲了进来。
「够了!啊啊啊!别打了!何星!你给我住手!」
妈发疯一般抱住我,拦下我。
她竟然死死钳制住了我的身子。
我终于渐渐恢复了些理智。
我妈一个眼神甩向角落里的何月,「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你李叔叔扶起来!」
何月嘴里答应着,赶紧跑去把地上都快叫不出声音的李国贤扶了起来。
妈松开我后跑进房间拿车钥匙,叫何月扶着一起送他去医院。
看着地上的那小滩血,我「啧」了一下。
妈回头瞪我。
突然,她眸光一暗。
于是,她顿了顿,重新吩咐道:
「何月,你不用去了,把房间收拾干净。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刚打开门的何月又诺诺地应了一声。
跑去厕所拿拖把。
看着他们几个手忙脚乱的样子,我伸了个懒腰。
「没我事了吧?那我先睡了,回来的时候小点声,别把我吵醒了。」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我就进屋锁上了门。
好了,何星,这就是全过程了。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替我道歉了。
看完何阳留下来的话,我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
才彻底接受了我妈和继父两个人。
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渣。
从前我以为继父是无辜的。
两母女只是为了钱,杀了继父再推到我身上。
一箭双雕。
而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会阻止继父的死。
碎尸万段,是他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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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嫂子常说,她远嫁过来不容易。
所以我们必须吃她的家乡菜,学她的家乡话。否则就是欺负她远嫁,瞧不起她这个外地人。
可真正不易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因为被迫做饭的人是我,被迫让出房间的是我,被迫把她一家老小接来安置的还是我。
上一世,在看见我单位发的甜月饼后,嫂子又委屈上了。
「你不知道我只吃咸月饼吗?」
「你带回来一箱甜月饼是不是瞧不起我?」
她添油加醋地在网上哭诉「远嫁不易」,害我丢了工作。
我要同她理论,我妈和我哥却骂我没有同理心,任由我被网暴而死。
再睁眼,我回到中秋节。
这次,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被「远嫁嫂子」道德绑架的滋味。
01
我重生了,重生到了中秋节那天,耳边传来嫂子尖锐的质问:
「这是谁买的甜月饼?!」
上一世,看到客厅摆着的甜月饼后,嫂子瞬间变了脸。
尽管我再三解释那是单位统一发的,可她却不依不饶地上纲上线。
「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外地人!觉得我远嫁过来就活该受委屈!」
这都能扯到远嫁?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没等我反驳,嫂子就就冲回房间砰地一声甩上门。
「她一个远嫁的姑娘,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哥哥痛心疾首。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我妈也语重心深。
原以为不过是场闹剧,谁料嫂子竟然将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发到了网上。
她说我带甜月饼回家就是故意给她难堪,控诉我这个小姑子如何苛待她这个「远嫁的嫂子」。
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网络上的谩骂指责如潮水般涌来。
我试图解释,可是没有人听。
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医生说要让家里人多开导开导。
可我妈和我哥却觉得我在装模做样,逼我赶紧向嫂子道歉。
「抑郁症?我看你就是闲的!」我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赶紧去跟你嫂子道歉!今天不道歉你就别认我这个妈!」我妈连连应和。
孤立无援的我,在绝望中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而我妈和我哥则继续和嫂子一起,相亲相爱一家人。
真讽刺啊!
这一次,我要明哲保身。
让那些曾「事不关己」的他们都尝尝——被「远嫁嫂子」道德绑架的滋味!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极为愧疚:
「嫂子,都怪我不好,忘了你爱吃咸的。」
「我这就带你去新开的超市,咱们多挑几盒,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02
听到我的话,嫂子眼睛顿时亮了。
她装模作样地推辞了几句,迫不及待冲往超市。
我知道,她肯定又要作妖了。
嫂子常说,她远嫁过来不容易。
所以家里所有家务都默认由我们来做,因为她不熟悉我们这边的风俗。
因为这里气候不好,害她皮肤变差。
所以我们要给她买各种昂贵的护肤品,以便她更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不仅如此,她还频繁索要买礼物,小到一件衣服大到新款手机,她都会道德绑架。
不买就是欺负她远嫁,不把她当自己人。
甚至每次逢年过节,她都要我们给她家乡的亲戚朋友寄礼品,美其名曰「远嫁的女儿不容易,要多孝敬娘家」。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她像只土拨鼠一样在货架间上蹿下跳,恨不得把所有包装精美的月饼都搬回家。
「这个,六个口味的,给我妈寄一份。」
「还有我大姨,二舅,三姑……」
嫂子念叨着一个个平日里连招呼都不打的亲戚。
那些价格昂贵的月饼礼盒像不要钱似的,被她一箱一箱地往购物车里塞。
挑挑选选,最后竟然买了整整两万块!
最后,嫂子心满意足地指挥着快递小哥打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我则默默存好发票,记下了她的邮寄地址。
03
中秋假期,我以为自己终于能清静了,可没想到嫂子的轰炸才刚刚开始。
「昕昕,嫂子新看中一个包,链接发你了,你帮我下单寄一下。」
「嫂子远嫁到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想买点东西都不方便。」
呵,这理由,我差点就信了。
点开链接,一个爱马仕的包,五万多,她可真敢开口。
「嫂子,我现在刚工作,手头也不宽裕……」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哎呀昕昕,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多要用钱的地方!」
「嫂子这不是没办法嘛,你哥那个木头脑袋,哪里懂得这些。」
她的语气,活脱脱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
嫂子是我哥好不容易讨来的媳妇,被我哥和我妈宝贝似的供着。
这不,我妈赶紧跑来帮嫂子说话。
「昕昕啊,你嫂子远嫁到这儿也不容易,你就帮她买点吧。」
「反正只是在网上动动手指,费不了什么功夫,你们年轻人最擅长了。」
上一世,妈妈也是这样说。
反正她只是动动嘴,所有的钱都是我出。
我「勉为其难」答应下,拿出「特意」为嫂子准备的信用卡。
嫂子满意极了。
我也很满意,因为好戏就要开场了。
04
第二天,客厅就堆积了如山的包裹。
我侧身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挤进家门。
「你回来了?」
嫂子从我的房间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一件亮片吊带裙在身上比划,「这件怎么样?显瘦不?」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房间也被攻占了!
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连我平时我最宝贝的羊毛地毯上,此刻也胡乱堆放着各种廉价的皮鞋!
我的好嫂子,王丽。
正穿着我的真丝睡袍,对着我的落地镜搔首弄姿!
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我一把推开纸箱,指着房间方向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嫂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拿起一件蕾丝连衣裙往身上套:
「我在网上买了几件衣服,还没来得及收拾,你房间不是有镜子嘛,我就借用一下。」
我的房间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专属试衣间了?
「借用?你管这叫借用一下?」
「你把我房间弄成这样,经过我同意了吗?」
嫂子脸色一变,又委屈道:「昕昕,我好歹是你嫂子,我只是想借房间试下衣服。」
「你说我大老远嫁过来,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这心里实在是……」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愣在原地。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上一世,嫂子就一直想占据我的房间,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担心妈妈被她欺负,我强忍了这口气,生生搬到了客厅。
看来,她是又想动这心思了。
见我们剑拔弩张的,我妈赶紧过来打圆场:
「哎呀昕昕,不就是借你房间用一下吗?等你嫂子试完衣服收拾一下就好了。」
妈妈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再争辩。
每次都是这样。
我妈常说「家和万事兴」,却总习惯性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用亲情绑架我逼我妥协。
「昕昕呀,将来你出嫁了妈还要指着你哥和你嫂子养老。」
「你就当是为了妈,多体谅她一下。」
我心里冷笑,上辈子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受了多少委屈?
到头来落又得什么好下场?
这辈子,谁也别想再道德绑架我!
「妈,您不用说了。」
「我这就搬出去住,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门。
这一世,没了我这个出头鸟,我倒要看看妈妈能不能好好体谅嫂子的「远嫁不易」。
看看她口中那个「不容易」的嫂子,会怎样对待她!
05
接下来的日子,嫂子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各种需求接踵而来。
从衣服鞋子到化妆品,甚至还有给她老家亲戚买的东西,信用卡账单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妈偶尔会打电话关心我,每次我都会「不经意」地提起王丽又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
我妈虽然心疼钱,但每次都只是说:「你嫂子远嫁过来也不容易,你就多担待点。」
那天,我回来拿换季衣服,一进门就看见嫂子正指挥着工人吭哧吭哧拆包装。
我本不想搭理他们,可嫂子却像故意喊给我听似的:
「轻点轻点!这可是限量款的梳妆台!弄坏了你们赔的起吗?」
我一听「限量款」这几个字,就知道肯定便宜不了:
「嫂子,这梳妆台多少钱啊?真漂亮。」
嫂子一听我问,立马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什么「意大利进口小牛皮」、「手工镶嵌水晶」、「国际知名设计师联名款」……
听得我直翻白眼。
等她终于嘚瑟够了,我才装似不经意地问道:「这得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就十几万吧,女人嘛,总得对自己好一点。」
嫂子摆弄着新做的美甲,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花的不是钱是厕纸。
我从包里掏出最近的信用卡账单,甩在茶几上,冷冷地说道:
「你就是花别人的钱这么‘对自己好一点的’吗?」
看到嫂子吃瘪,我妈立马又跳出来帮忙说话。
「昕昕,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嫂子呢?」
「她远嫁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花点钱怎么了?」
呵呵,我将手中的账单递到她面前:
「妈,您看看清楚这是谁的钱。我每个月就那么点儿工资,哪来的十几万给她买梳妆台?」
「忘了告诉你,那张嫂子刷的信用卡绑的是你的养老金。」
闻言,我妈脸瞬间黑了。
原本还带着几分责备的眼神,在看到账单上的数字后,顿时变得惊恐万分。
「这……这真是你嫂子花的?」
我忍着笑,故意说:
「妈,嫂子她远嫁到咱们家不容易,花个几十万怎么了?」
「你不常说将来还要靠我哥和嫂子养老吗?那给她花不就是给你自己花?」
我妈被我怼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活像吞了一只苍蝇。
我的好妈妈,这才哪到哪,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06
我妈可能不知道,嫂子盯上的可不光是她的养老钱,还有这房子!
上一世,她背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就为了在房产证上加自个儿的名字!
就因为我挡了她的路,才让她没得逞,她也因此记恨上了我。
这一世,她果然又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房产证的事儿。
有意无意地在我妈面前提及「远嫁的女人没安全感」,暗示我妈给她房子。
我妈打电话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昕昕啊,你嫂子说,远嫁的女人没有安全感,非要在房产证上加她的名字!」
「你说说,这房子以后不都是你哥的吗?怎么着,她还想把房子抢走不成?!」
呵呵,给我哥的。
我冷笑着,笑自己上一世怎么就看不出妈妈如此偏心。
甚至为了这个所谓的家丢了性命。
「妈,你别着急,现在这社会,在房产证上加儿媳名字很正常啊。」
「好多地方都流行这样,是对远嫁媳妇的一种保障。」
「你总不能让嫂子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吧?」
妈妈明显愣住了,她估计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
上一世,为了阻止嫂子在房产证上加名字,我跟妈妈大吵一架,甚至以死相逼,最后落得个「不孝女」的名声。
这一世,我才不会那么蠢,还心甘情愿地被她当枪使。
「昕昕,你… 你怎么也跟着你嫂子一起胡闹?她那是想算计咱家的房子!」
妈妈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嫂子呢?」
「嫂子她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你看她嫁过来这么久,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她只不过是想求个心安,你怎么能说她算计呢?」
「什么保障?她想保障什么?我看她就是贪得无厌!」
「你哥真是被猪油蒙了心,非要找个吸血鬼回来!」
我妈气急败坏地说道,显然已经被王丽折腾得不轻。
我心里暗爽,嘴上却继续劝道:「妈,你就当是为了我哥好,别让他夹在中间为难了。」
在听到她的好大儿后,我妈沉默了一会儿,显然犹豫了。
我趁热打铁,编造了一个「朋友的远房亲戚因为房产证没加名字,媳妇跑了,孩子也跟人走了」的例子,成功让我妈焦虑了起来。
07
不出所料,嫂子见我妈这边迟迟没有动静,便开始在小区里上演了一出「苦情戏」。
她逢人便说自己远嫁过来不容易,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多少,结果却连最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
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小区里那些八卦的妇人,最喜欢的就是搬个小板凳,聚在一起对别人的家长里短评头论足。
这不,才两天的功夫,小区里就传遍了她「远嫁」的委屈。
「哎,你们听说了吗?楼下老张家的儿媳妇,可怜哦,说是远嫁过来,连个保障都没有……」
「可不是嘛,我前两天见着她了,眼眶红红的,说是想在房产证上加个名字,她婆婆死活不同意还以死相逼,造孽哦……」
我妈这两天只要一下楼,就会被各种「关心」和「询问」包围。
偏偏那些人说话又阴阳怪气的,气得我妈在家摔了好几个杯子。
晚上,我那个总是隐身的妻管严哥哥回了家。
还破天荒地请我们全家下馆子,带两盒包装精美的燕窝。
「丽丽,这是我升职公司发的奖励,特意给你带回来的,补补身子。」
我哥满脸堆笑地把燕窝递给王丽,活像王丽是他祖宗似的。
嫂子接过燕窝,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嘴里还假惺惺地说着:
「哎呀,升职了是好事啊,不过你也别乱花钱,我身体好着呢不用补……」
我在一旁看着,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就王丽那身板,还用补?
天天好吃好喝供着,再补下去,怕是要横着出门了!
「妈,我升了部门经理,公司说要给我分套大房子,等房子下来,咱们就搬新家!」
我哥兴冲冲地宣布着这个「好消息」,全然没注意到我妈的脸色已经变了。
「新… 新房子?那这套房子怎么办?」我妈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碰到嫂子那根敏感的神经。
「这房子…」我哥搓着手傻笑着,「这房子就留给丽丽让她安心嘛!反正我们以后住新房子,这儿空着也是空着。」
我妈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可是这房子是你爸……」
「妈!」我打断了她的话,「爸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提他干什么?」
「再说了,房子早晚都是哥哥的,嫂子现在是咱家的一份子,她有安全感才能更好地照顾哥哥,你说是不是?」
「就是啊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封建。」
王丽趁机附和道,还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哥,娇滴滴地问,「老公,你说呢?」
我哥被王丽这一碰,魂儿都差点飞了,立马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丽丽说得对!」
妈妈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为了儿子,连尊严都不要了。
我哥就更不用说了,王丽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不一会儿,三人就已经其乐融融地开始商量怎么装修新房子了。
08
知道房产证上要加自己的名字后,嫂子得意得逢人就炫耀自己「嫁了个好老公」,「在婆家有地位」。
她甚至开始计划着把自己好吃懒做的弟弟王强也接过来享福。
「姐,你看你都住上大房子了,什么时候把我也接过去住几天啊?」
「行啊,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姐给你做好吃的!」
我妈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
「丽丽啊,你弟弟过来住几天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啊,毕竟家里地方也不大……」
「妈,你说什么呢!」
嫂子不等我妈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弟弟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多住几天怎么了?」
「再说,这房子现在也有我的一半,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你管不着!」
我妈被嫂子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嫂子那个好吃懒做的弟弟王强,大摇大摆地住进了我家,成了太上皇。
嫂子则趾高气昂地指挥着我妈给王强铺床叠被,俨然一种女主人的架势。
「姐,城里就是不一样啊,空气都是甜的!」
王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我妈刚削好的苹果,满脸都是享受的表情。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姐夫是谁,那可是公司里的骨干精英!」
嫂子一脸得意地说着,还不忘朝我妈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妈,你说是吧?」
没了养老金的我妈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附和,对王丽言听计从。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还不够,便「好心」地提醒道:
「嫂子,我哥公司最近好像在招人,要不让王强哥去试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嫂子一听,激动地抓住我的手:
「昕昕,你说的是真的?你哥公司招什么职位啊?待遇怎么样?」
「我昨天刚听我哥说的,好像是在招什么主管,具体也不太清楚,要不你问问我哥?」
「哎呀这还用问!我弟从小就聪明,一学就会,肯定没问题!」
嫂子自豪地夸着,完全不顾王强初中还没毕业的事实。
不出所料,王强在面试时把公司闹得鸡飞狗跳。
他连最基本的办公软件都不会用,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靠关系进来的,不用那么努力工作。
面试官被气得七窍生烟,当场就把他给拒绝了。
嫂子得知消息后,立马冲到我哥公司,指着我哥的鼻子破口大骂:
「张勇你好狠的心!我弟弟来你公司面试,你居然故意让他难堪,不给他通过!」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外地人,觉得我们好欺负啊!」
我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一头雾水地解释道:
「丽丽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王强来面试,更别说故意刁难他了……」
「你少装蒜!」嫂子根本不听解释,「你就是看不起我弟弟,觉得他不是本地人,不配进你们公司!」
说着她往地上一坐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大声控诉张勇的「恶行」。
「我真是命苦啊!远嫁到你们家,受尽了委屈不说,现在连自己弟弟想找个工作都这么难!」
「你们张家就是仗着在本地人多,故意欺负我们!」
公司里的同事们纷纷围观,对着我哥指指点点。
我哥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迫于无奈,他只能答应嫂子给王强在公司里安排一个清闲的职位。
嫂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王强离开了公司。
09
在嫂子的「帮助」下,王强成功入职了我哥的公司。
可他哪懂什么工作,每天不是在茶水间偷吃零食,就是在工位上玩手机,美其名曰「体验公司企业文化」。
更可气的是,但凡领导安排他点事情,他就搬出王丽的那套说辞:
「我姐夫是公司领导,这点小事都不帮我,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果不其然,公司里关于我哥「任人唯亲」的流言蜚语传得飞快。
我哥哪经得住这番折腾,业绩一落千丈,不出一个月就被降级了。
我原本以为,哥哥降级,嫂子应该会收敛一些。
可我低估了她的无耻程度。
「张勇,你怎么回事啊?这才多久,就被降级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要娶我,说什么都会对我好,结果呢?」
「我为了你,远嫁千里,背井离乡,结果你就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
我哥被压得喘不过气,只能低声下气地道歉:「丽丽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工作……」
「说得轻巧!你以为升职加薪那么容易吗?」嫂子冷哼一声,「我告诉你张勇,我弟弟现在还在你公司上班呢,你再这样下去,我弟弟的工作怎么办?」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我哥。
「王丽,你别太过分!王强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他在公司里好吃懒做,惹是生非,要不是他我会被降级吗!」
「明天我就通知人事把他开除!」
「你敢!」嫂子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哥的鼻子骂道,「张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弟一根汗毛,我就跟你离婚!」
自结婚后,我窝囊的哥哥还是第一次挺直了腰杆,气得不打一处来:
「离就离!我受够你了!你给我滚!」
嫂子哭着跑出了家门。
可是哥哥,你到底还是太低估你老婆的「战斗力了」。
接下来的几天,嫂子跑到我哥公司又哭又闹,甚至还以死相逼,想要挽回这段婚姻。
见我哥心意已决,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群记者,在公司楼下拉起横幅,开始控诉我哥的「罪行」。
「无情无义的陈世美,抛弃糟糠之妻!」
「丧尽天良的畜生,逼死发妻!」
一时间,我哥成了众矢之的,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对他的谩骂和指责。
看着网上的评论,我哥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被送进医院。
医生诊断他为重度抑郁症,需要住院治疗。
我看着面容憔悴、双眼无神的哥哥,向医生连连摆手:
「什么抑郁症呀?我哥就是闲的,忙起来就好了。」
10
嫂子的「悲惨遭遇」很快就在网上火了。
她在直播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哥的种种「恶行」。
说他婚内出轨,家暴,冷暴力,还说我妈苛待她,说我欺负她。
总之,怎么惨怎么编,怎么博同情怎么来。
说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评论区不出所料,都是清一色的支持和同情。
「这女的太可怜了,远嫁真的太不容易了,心疼她!」
「这家人简直是禽兽!男人果然一有钱就变坏!」
「支持姐姐离婚!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付出!」
「人肉他们!曝光他们全家!」
看着这些评论,我甚至想给王丽颁个奥斯卡小金人。
她真是把网络舆论玩弄于股掌之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弱小可怜的受害者。
而我哥,则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翻看着那些辱骂我哥,甚至诅咒我全家死绝的评论,我的心理五味杂陈。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些键盘侠的唾沫淹没,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笑的是,那些躲在屏幕后面肆意评判别人人生的家伙,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他们只是被王丽的表演所蒙蔽,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成为她手中的一杆杆枪,指向无辜的人。
网络这玩意儿,最适合躲在暗处放冷箭了。
可谁说,只有王丽有料?
我翻出了之前那些月饼礼盒的邮寄地址,大部分都寄往了同一个地方——一个叫做「王家庄」的地方。
我注册了个匿名账号,把从王家庄挖出来的「猛料」一股脑儿全抖搂了出去。
什么「家境贫寒」?
她爸妈分明是开厂子的,家里别墅都盖了两栋!
什么「勤劳善良」?
她以前在老家可是出了名的泼妇,打牌骂街样样精通!
我把这些「证据」整理了一下,配上【远嫁媳妇竟是富家千金,直播哭穷实为捞金?】的标题@了营销号。
不出所料,这几个营销号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刻一拥而上,直接把嫂子挂上了热搜。
那些之前还对嫂子同情不已的网友们,立马调转枪口,对着她一顿输出。
「我就说嘛,这女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装得倒是挺像!」
「天啊,这反转也太大了吧!亏我还给她刷了那么多礼物,真是瞎了眼!」
「这女人真是恶毒,为了钱连自己亲人都骗,简直就是人渣!」
嫂子的直播间评论区,瞬间变成了大型「翻车现场」。
她那张精心化了妆的脸,此刻也变得惨白一片,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网友们自发组成「讨伐大军」,把嫂子的各种黑历史扒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她小学偷吃同学辣条的事儿都被挖了出来。
她「远嫁媳妇」人设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心机婊」、「骗子」、「恶毒女人」等一系列负面标签。
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朝她扔鸡蛋、菜叶子。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既然你这么喜欢制造舆论,那就好好享受他吧。
11
后来,平台不仅封了嫂子的账号,还要追缴了她骗取的打赏,数额之大,让她一下慌了神。
她找到我窝囊的哥哥声泪俱下地复合,居然真说动了我哥帮她还钱。
还是找我帮她还钱。
excuse me?
我无语的看着嫂子拉着我妈我哥,像条疯狗一样杀到我公司楼下。
「都是嫂子一时糊涂。嫂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再帮我一回吧。」
「这钱就当嫂子借你的,我日后肯定还!」
「昕昕,都是一家人,家和才能万事兴呀!你嫂子她也是被逼无奈呀。」
「妹妹,哥是真爱你嫂子呀!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被债主打死呀。」
见感情牌不管用,嫂子扯着嗓子尖叫。
「张昕你个小贱人,我都求你了你还想怎样!」
「我远嫁到你们家我容易吗?」
又来?
又是这套说辞。
我烦躁的掏了掏起茧的耳朵,静静欣赏着她的表演。
周围的同事都探头探脑地看热闹,对着王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什么看?没见过远嫁不容易的媳妇啊?」
我说着掏出手机,慢悠悠地对着拍了一段视频,然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我这里有人闹事。」
嫂子看到我报警,更加疯狂。
她冲上来想要抢我的手机,却被我灵巧地躲开,自己摔到地上。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
一看到警察,嫂子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哭哭啼啼地向警察告状。
「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远嫁到他们家,辛辛苦苦伺候他们一家老小。」
「结果他们非但不领情把我赶出来,现在还要报警抓我,这还有没有天理!」
警察看着王丽浮夸的演技,又看了看我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淡淡一笑,拿出手机,将之前拍到的视频递给警察:「警察同志,我这里有证据,你自己看吧。」
视频里清清楚楚地记录了王丽一家在公司楼下闹事的全过程。
尤其是王丽撒泼打滚辱骂我的画面,清楚、完整。
警察看完视频,又看了看我提供的消费发票和犯罪证据,立了案。
12
警察的效率比我想象中高。
不到一周的时间,我远嫁不容易的嫂子,我抑郁窝囊的哥,外加一个我拎不清的妈,都被请进了局子。
坐在审讯室,我听着嫂子声嘶力竭地狡辩。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明察秋毫啊!我真的是被他们欺负的!」
「我远嫁过来容易吗我?他们就是看不起我,想把我赶走!」
嫂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旁边的我哥,抑郁症刚有点好转就进了局子。
他不承认是自己怂恿嫂子找我的,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警察怎么问话都只是摇头。
我太了解他了,他这是在逃避。
作为活了三十多年的利益既得者,他从未承担过任何责任,甚至不用说一句话,所有的麻烦都会有人帮他解决。
至于我的好妈,李梅,她倒是「深明大义」。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警察面前,哭诉着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是她教唆王丽这么做的,求警察放过她的宝贝儿子和儿媳。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的丑态,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想笑。
这就是我的「家人」,一群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吸血鬼!
最终,王丽因为诈骗罪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我哥也因为包庇罪被判了一年。
我妈听到判决结果,当场晕了过去。
医生说她是急火攻心,再加上伤心过度,身体才会垮掉。
我看着病床上那个坚信深信「养儿防老」的女人,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昕昕啊,你哥和丽丽,他们……他们会怎么样啊?」
我妈拉着我的手,声音虚弱地问道。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去坐牢了。」
「妈你不是一直觉得嫂子远嫁过来不容易,什么都要让着她吗?」
「现在好了,把你的窝囊儿子也让进去了,你满意了?」
我妈被我的话噎住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他可是你亲哥啊!」
我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我一把按住。
「亲哥?我被王丽欺负的时候,他在哪里?」
「我被逼着为王丽买单的时候,他又在哪?」
「他,还有你。你们除了会把我当把枪,还会做什么?」
「如果这次被关进去的人是我,如果被网暴的人是我,妈你也会这么教训我哥吗?」
我毫不留情地揭露着妈妈的真面目。
拆穿她的虚伪和偏心。
「不是的,不是的……」
我妈喃呢着,企图从我脸上找到些许不忍。
可最终最终只能无力地躺回床上,默默掉着眼泪。
「妈,现在哭有什么用?你应该想想以后怎么办?」
听见我的话,我妈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这时候她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女儿。
我冷笑一声,讽刺道:
「你可以等我哥出来呀,等他出来他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如果他没发病死在里面的话。」
听到这话,我妈眼睛里的希望彻底消失了。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她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个众叛亲离、晚景凄凉的下场。
看着她绝望的样子,我离开了医院。
没有回头。
从今以后,我和这个家再无任何瓜葛。
13
作为受害人,警察帮我追回了嫂子的部分退款。
拿着这笔钱,我搬到了新的城市。
我将一部分钱捐给慈善机构,剩下的报了心理咨询师课程。
我想帮助那些像我一样,曾遭受或正在遭受原生家庭道德绑架的人。
我明白,只有我们自己先学会清醒,才能真正摆脱那些束缚。
搬进新家的那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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