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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没有熬夜也要看完的你会主动推荐给别人的追妻火葬场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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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熬夜也要看完的你会主动推荐给别人的追妻火葬场小说? 关注问题?写回答 [img_log] 故事 追妻火葬场 有没有熬夜也要看完的你会主动推荐给别人的追妻火葬场小说? |
坠崖被救回来后。 我突然就不再痴缠薛妄了。 不再追着他跑,对他嘘寒问暖,讨好迁就。 而是日日把自己关在佛堂,虔诚念经。 连他上门说要退婚,我都只是点头说了句「行」。 然后继续回来跪求: 「菩萨保佑,菩萨开恩。」 「那日悬崖下,我是中了毒,才不得已玷污了那位公子的。」 「只那一晚,应该不会有孕,对吧?」 「他也不可能会找到我的,对吧?」 1. 裙摆拎在手里,我没了命的在树林中奔跑。 身体像被劈开一样剧烈的疼着,但我半点不敢停—— 昨夜山崖下,被药性催得失了神智的我。 扑倒了一位匆匆过路,似乎还受了伤的俊俏公子。 用腰带牢牢捆住他的手腕,像个最下贱的妓子一般。 在他怀里磨蹭轻喘,在他颈边轻吻撩拨: 「公子莫怕,我不是坏人,不会伤你性命。」 「我只是有些热,想求公子,替我泄掉体内的火……」 「公子,我要摸你了。」 「公子,我要亲亲你了。」 「公子我要……」 而那位公子,许是真的挣脱不开,认命了似的。 由着我轻薄玷污,全程几乎没开过口。 只在我达到灭顶欢愉,失神尖叫的那瞬间。 在我耳边冷笑着低语了一句: 「明日若是弄不死你,我枉为人。」 半点不夸张。 那短短的一句话,却带着十足死亡味道的森森杀意。 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还由衷得从心底里冒寒气。 所以清晨醒来之后,我半点没有犹豫,穿上衣服就逃之夭夭。 生怕晚一点,那公子便会醒来,直接弄死我。 哦,其实也不用他弄死我。 此番皇家围猎,圣上带着皇后、皇子亲临猎场。 这满山的营帐里住了几乎全朝的文武百官、世家公子、命妇千金。 这要是被人发现我昨晚玷污人家公子,未婚失贞。 我可真就不用活了! 「小姐!谢天谢地你没事!」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突然在耳旁响起。 我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抬头就见我的贴身丫鬟碧玉正红着一双眼,朝我跑过来。 身后还跟着我的未婚夫薛妄。 以及……一群世子千金、丫鬟侍卫。 我的心直直得坠了下去: 完。 要完。 2. 昨夜围猎盛宴,三皇子在崖边的水潭处,设了流觞诗会。 我本不爱热闹,只是因为薛妄会在,就也跟着来了。 却没想到这般场合,众目睽睽之下,竟会有人敢在我的酒中动手脚。 只一杯,便头晕身热,眼前发花。 我察觉不对,急忙去找薛妄,想央他送我离开。 几个公子哥却酒劲上了头,拽着我大胆调侃起来: 「阿妄,云歌长得倾国倾城,又对你一往情深,你怎得这般不识风趣,几次三番的想跟她退婚呢?」 「瞧把咱们云歌逼的,为了留住你,连装醉献身这招都用上了。」 「阿妄你若真的不想娶,那这护送美人的功劳,我可就来了啊?」 「就是就是,我也想!我可惦记云歌好久了!」 「阿妄,这美人儿你不要,我们可等着献殷勤,捡大漏呢!」 众人纷纷起哄,薛妄却神色淡漠。 疏离的视线从我醉酒似的潮红脸上扫过,微微顿了顿。 而后薄唇启合,无所谓道: 「随你们便,想送便送。」 「若有本事能让她再也别来烦我更好。」 「这么多年被那娘胎里的婚约束缚,被她这个累赘纠缠捆绑,我早烦透了。」 此话一出,满场哄笑。 几个公子哥当即笑着走过来,强行拉走了碧玉。 架着浑身无力的我便往门外走去: 「阿妄你放心,兄弟我定使劲浑身解数让云歌满意。」 「保证救你出苦海,解了你俩的婚约!」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有人搂着我,要将我带上马车。 薛妄似乎在后面踢翻了桌子,杯盘碎落一地。 我推开了谁,又撞倒了谁。 最后,脚下失去实感,身体腾空,滚落下了山崖。 崖顶隐隐传来惊慌失措的裂喊:「云歌!!」 3. 「那样高的崖,这么密的林子,找人的侍卫都迷路了好几个。」 「奴婢真是快吓死了!」 「小姐,您昨晚是在哪儿……」 「哎碧玉碧玉,」急忙打断碧玉,我干笑着扯了扯嘴角,「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可别再问了啊。 我昨晚做的那点事儿,哪儿禁得起问? 再说,问也别在这里问啊! 这众目睽睽,人人皆在的,那公子万一醒了追出来,我就得死这儿了。 「感谢诸位来崖下寻我,大恩之情,没齿难忘。」 将众人尽数拦下,我的眼睛一直瞄着林子外的马车。 心虚又心急,根本待不住一点儿: 「只是昨夜我受了惊,着实后怕,不如咱们先就此散了?」 「各位继续回崖上曲水流觞,把酒言欢。」 「我就先行回府了啊,告辞!」 说完,膝盖草草一弯,权当行礼拜别。 我脚下着火似的,拎起裙摆就要往林子外跑。 从见面起就一直沉默的薛妄,却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 抿紧了薄唇,神色莫名的看着我: 「我送你吧。」 「昨夜……是我没护好你。」 「不必!」我吓得音调都拔高了,连连摆手:「不必麻烦薛公子,我自己可以。」 薛妄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墨色的眉微微蹙起。 眸中氤氲着我看不懂的矛盾与焦躁: 「薛,公子?」 4. 「嗯。」 我点点头,疏离的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昨夜不自量力,强求薛公子送我,是云歌不懂事。」 「今日车夫和碧玉都在,我自己回便是,真就不必劳烦薛公子送了。」 周围骤然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薛妄亦是垂眸凝视了我半晌。 眸色深深,似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翻涌。 但最后,却只化为了一声淡漠轻嗤: 「你若真能彻底幡然醒悟,不再纠缠,我倒求之不得。」 「与其在这装模作样。」 「我倒真希望我再登门退婚时,你能不要再……」 「行。」我急忙点点头,答应的爽快,「若薛公子再上门退婚,我定不会再挽留央求。」 如此,一向为我撑腰的两家父母,应该就不会再为难他了。 可也不知为何,明明我终于松口答应了退婚。 薛妄却不见喜悦,反而猛地滞住了神情似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你……」 心里着急,我无心等他这吞吞吐吐的下文。 急忙福身向众人道了句告辞,转头便上了马车。 碧玉茫然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做贼一样的拉下马车帘子,有些傻眼: 「小姐,我没做梦吧?您终于要对自己好些了吗?」 这话,莫名说的有点噎人。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缓了口气,凑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 「进城后你悄悄下车,找个路人给些银子,托她帮我买副药。」 碧玉眨着睛看我,问得认真:「何药?」 我却被她这澄澈的眼神盯红了脸,轻咳一声后,别开了头: 「避子汤药。」 「啊?!!」 5. 自猎场回来后,我借口养伤。 一直窝在府里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整整半个多月,天天闷在佛堂里,诚心祈祷: 「菩萨保佑,菩萨开恩。」 「这都大半个月了,京中并无异样,想来应该是没事了,对吧?」 「那位公子应该是选择默默吃了这个闷亏,不会再来找我了,对吧?」 毕竟,能出现在皇家猎场的人,非富即贵。 那位公子想必也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被我一个女子绑住并玷污这事儿传出去,他的脸面也保不住…… 「小姐,薛公子的生辰宴,给您送了请帖。」 碧玉突然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份请帖,神情微妙。 她向来是看不惯我这样卑微得喜欢薛妄的,总替我不值。 可偏偏,她却也最懂得我的痴恋执念: 「唉,原以为那日之后,薛公子会迫不及待的上门退婚。」 「没曾想,婚是没退,生辰宴的请帖反倒破天荒头一次主动给您送来了。」 「这么一看……或许薛公子心中,并非全然没有小姐啊。」 我顿觉无奈,白了她一眼:「这话你自己说着信吗?」 薛妄至今没上门,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又被薛家父母拦下了。 毕竟两家父母对这门亲事,都是相当的满意。 薛妄这回主动给我送请帖,应该就是因为无法前来。 所以干脆请我去薛府,想当众在宴会上再提退婚吧。 碧玉不可置否的扁扁唇,耸肩道: 「反正这请帖啊,奴婢还是给您吧!」 「您若是对薛公子还有念想,此番或许真可能是个重修于好的好机会。」 「奴婢可不想您日后会后悔没去找他,没……」 「没有日后了碧玉,」轻轻垂眸,我打断了她,「我跟薛妄,不会有日后了。」 并非只是因为我已婚前失贞,没了清白。 更因为那日踩空坠落时的失重感,让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轻松。 一种放下了执念,释然到想哭的轻松。 轻松到我当时就想啊,算了吧云歌,真的,算了吧。 「情情爱爱什么的,那都不重要了。」 轻轻揽住碧玉的肩,我故作释然地笑了笑: 「躲着活命才是小姐我当前的第一要紧事!」 「你就记住,别说是薛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请。」 「你家小姐我也断然不会迈出佛堂半……啊!」 一枚泛着冷光的飞镖,伴随着我话的尾音,突然猛地扎进了我跪着的蒲团里。 冰冷锐利的刀锋离我的膝盖,只差了半指! 6. 飞镖上明晃晃扎着一个字条。 字不多,就两行: 【明日申时三刻,邀月阁二楼。】 【悬崖黑夜,有账清算。】 落款,温旗玉。 六皇子,温旗玉。 手握京都铁甲卫,权倾朝野,野心勃勃的御王温旗玉! 身体颓然后坐,我面如死灰地抬起头。 看向了神态慈悲的菩萨—— 敢情我这生生拜了半个多月。 结果到最后,您是啥也没保佑到啊?! 7. 「托云小姐的福。」 邀月阁的整个二楼,都被清了场。 温旗玉穿着一身黑色绣金常服,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明明是那样清朗俊逸,足以惊艳众人的一张脸。 神情却冷冽肃杀,透着森森寒意: 「那夜西山剿匪,本王刚经历了一场血战,本就负伤力竭。」 「云小姐的突然袭击,让本王急火攻心,伤上加伤。」 「回京足足养了半个月,故而拖到了今日才找云小姐。」 「算、算、帐。」 几乎是立刻,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晚的那句「弄不死你,我枉为人」。 熟悉的刺骨寒意,顺着脊梁一路向上。 顿时麻到了我的天灵盖—— 「不知这半个月里。」 「云小姐可想好怎么给本王一个交代了么?」 「噗通!」 踩着温旗玉这句话的尾音,我跪得极其利落诚恳。 脑门往地面上实诚至极的重重一磕: 「那晚臣女遭人算计,无意冒犯了王爷,罪该万死。」 「还望王爷看在臣女情有可原的份上,饶臣女一回。」 「日后王爷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尚书府定当全力相助!」 我知道自己是有活命余地的—— 不然昨夜那枚飞镖,直接就能杀了我。 没有下手的原因…… 我猜,或许是因为我那做户部尚书的爹,郡主出身的娘? 当今圣上年迈身弱,却迟迟未立太子。 三皇子温竟和六皇子温旗玉,是最有希望夺嫡的。 温旗玉若在此时能得到我爹这个户部尚书的助力,自然是如虎添翼。 「听起来倒是不错。」 「只是令尊曾在朝堂之上,公然支持过我三哥。」 「云小姐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令尊会真心实意的改变阵营,站到本王这边?」 温旗玉勾唇淡笑,神情分不出喜怒: 「凭你的一张嘴吗?」 8. 「臣女……」 原先准备好的诚意,在这句反问面前,突然就失去了可信度。 我张了张嘴,想说三皇子任人唯亲,心思阴狠,我爹近期本身就在考虑另投明主了。 但的确,眼下这承诺纯属空白白牙,半点分量都没有。 除非…… 「联姻。」 温旗玉淡淡开口,点明了破局之法。 眉目轻抬间,慵懒却霸气: 「若本王娶了云小姐,令尊自然就被默认站到了本王这里。」 「不用证明,便足够可信。」 「只是……」 温旗玉说着,顿了顿,茶杯轻轻放回桌上。 挑眉扫了我一眼,神情意味深长: 「本王听闻,云小姐跟薛丞相家的公子,自幼订有婚约?」 「而且这半个月来,我看云小姐似乎并没有退婚的打算。」 「这是打算在轻薄了本王之后,依然嫁给薛妄喽?」 「呵,真是一往情深,痴情不改啊。」 「既如此,那本王也不便勉强了。」 我真有些欲哭无泪了。 我能说我是要退婚的,只是薛妄一直没上门,而我还没敢出门吗? 但退了婚,嫁给温旗玉,我更不敢啊! 官员在皇子夺嫡中站错队,其实各朝各代都有。 只要新皇登基时,归顺的足够诚恳,大多都是有活命余地的。 但我要是成了六皇妃,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将来一旦温旗玉夺嫡失败,我们全家必死无疑! 「看来云小姐今日,是想不出如何给本王一个交代了。」 温旗玉的视线扫过我的脸,见我似乎并无开口的打算,突然扬唇笑了笑。 笑得俊朗勾魂,却骇人心魄,不带一丝温度: 「那就按本王的方式,清算一下那晚的孽债,如何?」 「来人!」 9. 房门紧接着被推开。 身穿黑衣的冷面暗卫,带着一个拎着药箱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温旗玉偏过头,冲我挑了挑眉尖: 「我的属下前天查了城中所有的药铺,并未发现云小姐购买避子汤的记录。」 「怎么?云小姐这是太过紧张,忘了买了?」 「还是就这么坚信,那晚怀不上?」 「没!臣女喝了的!」 我吓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下意识解释道: 「臣女是托人帮忙买的避子……」 话语戛然而止。 周身的温度在一瞬间消退,我整个人都傻住了。 碧玉也突然上前一步,用手扶住了我的后背。 她的手同样颤抖得厉害。 我猜,她可能也意识到了,那个被我们忽略了许久的问题: 明明那晚之后我连喝了三副避子汤。 但我的月事,似乎一直没有来…… 算一算到今日,已经推了近十天了!? 温旗玉将我的反应尽收眼底,薄唇轻轻勾起: 「云小姐喝没喝,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本王不会容许你有怀着我的骨肉,另嫁他人的可能。」 「所以——清风。」 温旗玉说着,抬手对身后的黑衣暗卫勾了勾手指。 名为清风的暗卫随即上前,强硬将我的手腕拉到了桌面上。 那位老者的手指,紧接着就摁到了我的脉搏上。 「云小姐,赌一把如何?」 温旗玉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眉眼轻抬的看向我: 「若云小姐没有身孕,那晚的事情便一笔勾销。」 「本王不仅不会再追究,还会亲自给云小姐和薛公子送上一份新婚贺礼。」 「但若是诊出了身孕……」 艰涩的咽了下口水,我强撑着镇定,抬眸问道:「就,如何?」 温旗玉扬唇一笑,笑意却森然肃杀: 「去母去子,今儿个一起,都、杀、了。」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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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唐衍第三年,我去公司送午餐。 却被他骤然按在总裁桌下。 「别出声,假装自己不存在。」 与此同时,唐衍的秘书推门而入。 「藏什么呢?该不会是哪儿的野女人吧?」 唐衍笑出了声。 「谁野得过你?」 「大白天也穿兔女郎装?昨晚没穿够?」 1 临近中午,我站在唐衍办公楼下打电话,电话接通却被按掉了。 我为难地看看手里的虾仁咸蛋黄粥。 唐衍昨晚彻夜加班,一大早就打电话撒娇说自己好饿,晚上想吃我做的蛋黄粥。 我哑然失笑,又担心他饿到犯胃病,于是折腾了三个小时熬粥。 本想叫他下来拿,谁知他忙到没空接电话。 我决定把粥放到他办公室。 我以为办公室没人,随手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 谁知唐衍正坐在宽阔的总裁桌后,唇角带着笑意。 「装什么正经?还学会敲门了……怎么是你?」 唐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下次敲门,要等别人说进来再推门。」 我愣了愣,觉得一向温柔的唐衍有些反常。 不过我也没多想,只觉得是他加班太累了,情绪比较难控制。 我勉强笑笑,走到他桌旁。 「我把粥放下就走,你记得喝……啊!你干什么?!」 我话没说完,唐衍骤然发力,一把将我按在办公桌下。 「别出声,假装自己不存在。」 下一秒,刚刚打开一半的保温桶被胡乱塞给我。 还没等我接稳,唐衍便松了手。 滚烫的粥洒出来,从我头顶淋下。 我烫得「嘶」了一声。 刚想起身骂唐衍发什么神经,一个明媚张扬的女声传来。 「藏什么呢?该不会是哪儿的野女人吧?」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即唐衍笑出了声。 「谁野得过陶秘书啊?」 「大白天也穿兔女郎装?昨晚没穿够?」 我蜷缩着身子挤在办公桌下,透过缝隙看到一双又细又长的腿蹬着高跟鞋逼近,直到停在我眼前。 对方轻盈地转了一个圈,毛茸茸的兔尾巴从我眼前滑过。 「你再笑?!」 「还不是拿金湾那个项目打赌输给你了!」 「下次一定是我赢!让你也穿这个!」 唐衍笑得越发停不下来。 「愿赌服输不是陶瑾然秘书的名言吗?」 「行了,换衣服去吧,陶总以后可是分公司一把手,给我当 24 小时秘书太委屈了。」 那双红色细高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动了一下,恰好踩在我右手的无名指上。 我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陶瑾然调笑着开口。 「哟,不好意思,踩着你心肝儿了。」 「不过我可提醒你,小心那啥虫上脑,影响工作的话……」 「我可是对你这个位子很有兴趣的。」 2 陶瑾然不知何时离开了办公室。 唐衍不耐烦道。 「还不出来?藏上瘾了?」 我的腿已经麻了,有小虫子在啃噬一样。 我狼狈地爬出来。 「为什么让我躲起来?」 唐衍唇角尚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一瞬间消失。 「上班时间不谈私事,我身为总裁要以身作则。」 「而且你要是不愿意,刚才可以自己出来啊。」 我苦笑着反问。 「就用这个形象,去见你的陶秘书?」 唐衍仿佛这才意识到我有多狼狈。 我满身都是黏稠的粥,虾仁挂在我的领口,咸蛋黄在白色的衣服上尤为明显。 最可笑的是,我头上还挂着几片绿油油的菜叶子。 我刚才确实可以出来,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是唐太太。 可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形象太丢人了,我不愿落了下风。 就在唐衍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内疚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陶瑾然去而复返。 「对了,唐总,忘了告诉你,中维那个项目我把供应商报价压了 10%……」 「啊,抱歉,打扰了,这位是?」 她的目光跟 X 光机似的,从上到下扫视我一个来回,最后定格在我脑顶的菜叶子上。 陶瑾然压抑不住似的轻笑一声,随即清清嗓子。 「唐总,我刚才误会你了,看样子你应该不会精虫上脑的。」 我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陶瑾然已经换了白色宽松版西服套装,耳畔戴着足有 3 克拉的钻石耳钉,眼角眉梢都写着张扬。 唐衍并不替我解释,只是对陶瑾然道。 「你先去楼下西餐厅等我,我马上下去,咱们过一下报价。」 3 陶瑾然离开后,唐衍努力温柔道。 「里面有洗手间,你把自己收拾好先回家。」 「今晚我回家吃饭还不行?」 「对了,你把保温桶拿走,我可不想下班拎着这玩意儿走。」 我直视唐衍。 「她是你的新欢吗?」 唐衍皱眉呵斥道。 「别瞎说!瑾然可是我花大价钱挖回来的。」 「以后要当分公司老总的。」 「昨晚我们真的在加班,只是她拿项目打赌输了,才穿了一天兔女郎装给我当秘书。」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别把她当捞女,她可不需要傍大款。」 唐衍说她是业内难得的女强人,能力强又有野心,而且没有女人常见的小心眼儿。 他很欣赏她。 我嗤笑了一声,转身去清理身上的污渍了。 唐衍拎起西服外套,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好了,林乔,别因为这点事生气,不至于。」 「我先去忙了,晚上见。」 随着关门声响起,办公室归于宁静。 我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分不清是自己变了,还是唐衍变了。 他好像不再是当初挡在我身前,对嘲笑我的人拳打脚踢的那个男生了。 当年变故发生之前,我还是林家的大小姐。 我父母是本地声名赫赫的商人,生意做得大,又热衷慈善。 任谁提起他们,都竖一竖大拇指。 「林家心善啊,好人好报。」 可惜好人好报只是个笑话。 就在我 8 岁那年,一伙歹徒闯进我家。 仓促之间,母亲只来得及将我塞进暗格:「别出声。」 于是,8 岁的我眼睁睁目睹父母被虐杀。 那伙歹徒仿佛知道家里还有个孩子,到处乱翻,找不到我就不走,硬是在家里驻扎下来。 我靠着暗格里的压缩饼干和几瓶矿泉水坚持着。 整整 21 天后,唐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乔,你在家吗?不是说好去钓鱼,你去不去啦?」 瞬间,我的心底升起一抹希望。 歹徒隔着门假装是管家。 「大小姐一家去国外玩了。」 唐衍「哦」了一声转身离开。 也许因为独自躲藏的时间太久,又或者太过绝望。 我无意识抽动了一下脚,发出「咚」的一声。 那伙歹徒听到了,四下围拢过来。 我吓得直哭。 幸好,就在歹徒打开暗格前一瞬,警笛声响起。 唐衍的声音再次传来。 「坏东西!不许欺负林乔!」 唐衍带着警察回来了,12 岁的他却跑得比谁都快。 明明还不到一米五,却靠着奔跑的冲劲儿撞飞了为首的坏人。 我傻乎乎看着他伸手挡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到父母的遗体。 温柔的声音反复在我耳边响起。 「乔乔,我也是你的家人。」 「不要怕。」 我被送进医院后,医生发现我不会说话了。 他们说我受到刺激,又连续 21 天没有开口,所以语言功能障碍。 是唐衍一直陪着我治疗,鼓励我开口说话。 关系不好的女生嘲笑我「小哑巴」「臭结巴」。 唐衍不懂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上去就把对方推倒在地。 可惜因为这个,被他父母揍了。 因为那些女生大多家境优渥,而唐衍家并不算豪门,很多生意都要点头哈腰跟那些女生家里求来。 唐衍被迫跟着父母去道歉,却还是倔强地梗着脖子。 「你们可以打我报仇。」 「但欺负她,不行!」 「下次还敢。」 后来我重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衍。」 18 岁那年,我接管了家里的全部遗产和基金,投了唐家一大笔钱。 从那时起,他再也不用对别人点头哈腰了。 唐家自此起朱楼、宴宾客。 唐衍紧紧拥抱着我。 「嫁给我吧,我终于配得上你了。」 谁知婚后 3 年,他仿佛精神出轨了。 4 从办公室离开时,我顺手把保温桶扔在垃圾桶里。 我决定今晚和唐衍好好聊聊。 其实直至今日,我仍然不太擅长「说话」,更别提吵架。 每每都是临场发挥一摊烂泥,临睡前想出八条绝妙反击论点,恨不得重新吵一次。 闺蜜秦岚岚总是恨铁不成钢。 「内心小宇宙爆发,表面上屁都蹦不出一个响亮的。」 我在街上心不在焉地溜达,不知何时竟然停在一间夜总会门口。 我也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闯进去了。 「给我找十个最帅的帅哥!」 领班立刻来了精神,谄媚道。 「没问题!」 很快,十个肩宽腰细的大帅哥就被送进了我的包间。 最后进门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男人。 他关门后转身,看见我似乎愣了一下。 我皱眉不高兴。 「看什么看!」 为首的帅哥立刻安慰我。 「没看,没看!」 「您想先看胸肌还是腹肌?」 我大手一挥。 「不用,直接看技术吧!」 5 一小时后,房间里九个男人都败下阵来。 围在桌边看我和「一米九同志」大战。 我俩各自手持两张牌,互相较劲。 围观的男人们议论纷纷。 「德州扑克好难啊!」 「对啊,快开快开!看谁输了?」 我很喜欢玩德州扑克这种不太需要说话,输赢只凭技术和运气的游戏。 唐衍总是兴味索然,说我老古董,所以我很久没玩得这么尽兴了。 我手里是一对 K,算是相当不错的牌。 除非对方手里有双 A,否则我稳赢。 所以……他手里会是双 A 吗? 正在此时,对方开口:「玩得不赖啊。」 我回敬道。 「你也不差,Pro?」 Pro 是职业玩家的意思。 对方修长的手指在牌面上敲敲。 「shark。」 我心里一跳。 「shark」是鲨鱼玩家,通常够狠够凶,想要你的筹码,甚至你的性命。 当然,国内还是很和平的,我们的筹码也不过是一堆巧克力。 就在我们准备翻牌的一瞬间,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扫黄!双手抱头靠墙蹲!」 随着门被踹开,屋里十个衣装整齐的帅哥,外加一个呆呆咀嚼巧克力的我,与一个微胖的中年警察无辜对视。 下一秒,对方崩溃了。 「不是!你们包这么大房间就干这个?」 「不觉得太清汤寡水了吗?!」 那姓王的警察一脸哀怨地看着我,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赌也不行……靠!巧克力!」 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队,边儿去!」 「她要是想赌,自己开个场子都行!」 是闺密秦岚岚,警察队伍中光荣的一员。 我松了一口气,可算看见个熟人。 下一秒,秦岚岚对「一米九同志」打了个招呼。 「邵队,辛苦卧底了哈。」 「虽然啥都没抓着。」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 我赶紧低声问道。 「邵队?邵峰?你梦中情人?」 秦岚岚沧桑摆手。 「现在不是了。」 「他不行。」 我立刻来了兴趣。 「哪方面不行?」 秦岚岚鬼鬼祟祟。 「那方面行不行不知道,主要不行在长了张嘴。」 我满脸费解看着她。 就在这时,邵峰走到我身后,扳着我肩膀给我掉了个个儿。 「断奶了吗?就学别人去夜总会?」 我目瞪口呆,随即语重心长对秦岚岚道。 「这个是真不行。」 屋里一片乱糟糟时,我突然想起最后一对牌。 可奇怪的是,那四张牌仿佛从桌上凭空消失了。 正在我到处翻找时,邵峰走到我身旁,冲我伸手。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邵峰,刑警队队长。」 我下意识问道。 「刑警队长也来扫黄?冲业绩?」 对方眉梢一挑。 「不,因为我颇有几分姿色。」 6 当晚我没回家,而是跟秦岚岚回家了。 在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秦岚岚满足地呼了一口气。 「爱你,乔乔,我吃好几天盒饭了。」 我哑然失笑:「这么忙?」 对方抱怨道:「是啊,最近在查一个名媛培训班的事,可忙了。」 我们聊了几句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拿过手机,发现唐衍半夜 11 点多给我发信息。 【老婆,今晚不回家了,加班。】 【保温桶我捡回来洗干净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明晚有个慈善拍卖晚会,你陪我去,穿漂亮点。】 【看上什么我拍来送给你。】 下面是清洗干净的保温桶照片,以及晚会的时间地点。 我给他回复:【好。】 7 当晚,我穿了一袭黑色长裙,踩着久未穿的高跟鞋出现在会场。 愕然发现唐衍身边已经有女伴了。 陶瑾然正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大方地笑着跟别人打招呼。 我的出现,让会场安静了一瞬间。 众目睽睽之下,我走到唐衍身旁。 「阿衍,你不是让我陪你参加晚会?」 唐衍轻飘飘开口。 「忘了告诉你,不用来了。」 「瑾然陪我就可以了,你先回家吧。」 「今晚我会晚一点回家,你先乖乖睡觉。」 陶瑾然嘴角有一丝嘲讽的微笑,无声吐出两个字——娇妻。 我难得强硬道:「我不回。」 唐衍愕然看我。 我很少在公开场合与人起冲突,更别提跟他较劲了。 许是觉得下不来台,唐衍的声音多了一丝命令的意味。 「林乔,你听话。」 「我不是故意的,今天临时增加了几名宾客,对公司有帮助。」 「瑾然更需要这些商业资源。」 「你又不上班,少参加一次也无所谓。」 「我给你带礼物回去,好不好?」 8 说来奇怪,这个瞬间我感受到的并不是伤心或愤怒。 我的第一反应是:万物皆流。 原来赫拉克利特说得没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是永久不变的。 曾经那个无条件维护我的男孩,似乎有了更让他欣赏的女人。 我释然一笑,软了语气问道。 「一定要回去吗?」 唐衍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反问道。 「你说呢?」 我点点头。 「好,那我们离婚吧。」 全场寂静。 唐衍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半晌,突然讽刺地笑了。 「当了三年养尊处优的富太太,就学会了用离婚威胁我?」 「收起你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我和瑾然只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罢了。」 「你未免太过无理取闹。」 不可否认,唐衍是了解我的。 他想把我拉入他的逻辑里去。 他知道我不擅长辩论,急了没准连话都说不利落。 「林乔,你有没有自知之明?」 「林家这些年资产不断贬值,你又只会坐吃山空。」 「牛排要吃谷饲 300 天以上的 M9,餐具只用北欧 Rorstrand 手工烧制的。」 「床垫甚至要 Vispring 按你的体重定制,就连上面缝制的长马尾毛,你都要视频面试选自己合眼缘那匹马!」 「离开我,你能维持几年这样的生活?」 陶瑾然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随即,她落落大方地开口。 「唐总,这件事是我欠考虑,还是让林乔做您的女伴吧。」 「我忘了对于林乔这种娇妻……咳咳,娇贵的太太来讲,唐总女伴的身份是她唯一能抓住的风筝线。」 唐衍松了一口气,一边拉起我的手,一边责怪道。 「行了行了,你如愿以偿了。」 「还不谢谢瑾然?」 众目睽睽之下,我反手抓住唐衍的手,塞到陶瑾然怀里。 「能听懂人话不?」 「老娘不想当你女伴!更不想当唐太太了!」 「你管我能维持几年生活?大不了我就上吊!」 其实这几句台词是我从秦岚岚那学来的。 想说很久了。 真挺爽的。 不过我确实不是吵架的料,大声说几句话,就心跳得格外快。 就在此时,楼梯上突然走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不好意思,晚会暂时取消了。」 「择期再办,时间会另行通知各位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那个管家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一瞬。 可我确实不认识他。 宴会场众人都算得上本市有头有脸的商人。 可听闻拍卖会无故取消,没有一个人表达不满。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场拍卖会是齐家老爷子办的。 齐家在本市的地位嘛……这么说吧,别说烽火戏诸侯,就算让大家杀个七进七出,也没人敢放个屁。 众人开始散场,唐衍用力扯了我一下。 「走吧,回去再跟你算账!」 我心累地叹了一口气。 「我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我要离婚』这件事?」 唐衍双眼直勾勾盯着我,戏谑地挑起嘴角。 「好,你要玩,我就陪你玩。」 「明天 9 点民政局登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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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闺蜜同一天拍婚纱照。 准备就绪时,我们的未婚夫双双不告而别。 我们找到他们时,却见他们守在小青梅身边为她庆生。 小青梅许下愿望:「希望我爱的两个男人不要娶曾经霸凌过我的女人为妻。」 俩男人对她温柔笑道:「傻瓜,我们娶她们只是为了替你出气,等着看吧,结婚那天,我们会一起逃婚,让全世界看她们笑话。」 我和闺蜜苦笑。 闺蜜问:「这种识人不清的男人你要吗?」 我摇头:「你不要,我也不要。」 后来,我们都先逃了婚。 他们却急了,追我们追了半个地球。 当他们找过来时,我们都已经二胎了。 1 看到穿婚纱的年轻闺蜜时,我确定我重生了。 当看到她流泪时,我确定她也重生了。 我们激动地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把婚纱都哭湿了。 摄影师跑进来嚷嚷:「两个新郎都不见了!」 我和闺蜜对视一眼,默契地说出了同一个地址。 前世,我们在这天莫名被放鸽子,各自给自己的未婚夫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消息。 一天后他们才回来,各自说了理由搪塞我们。 可活了一辈子后,我们都知道他们撒谎了。 真正的原因,一会儿就能知道。 我们抵达星湖庄园时,大老远就听到许隽的歌声。 作为如今炙手可热的顶流歌手,他鲜少在私底下唱歌,就算是我闺蜜跟他撒娇,他也不唱。 而现在的他,却高声唱着生日快乐歌,歌里全是对麦色满满的祝福。 闺蜜垂下眼皮,眼里是遮不住的失望。 我正要安慰她两句,一转角就看到秦观亲手剥虾,喂到麦色的嘴里,眼神里一片宠溺。 这一瞬,秦观对我说过的话犹在耳畔: 「吃虾肉那么麻烦,你不吃会死?」 自那以后,我就把最爱的虾戒掉了。 他们开开心心,浑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我们。 或许,麦色注意到了。 她的眼神在这边的四季青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嘴角上扬,笑得很得意。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许愿:「希望我爱的两个男人不要娶曾经霸凌过我的女人为妻,因为,他们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秦观和许隽相视一笑。 「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准了,而且,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余的担心?」 「不早就跟你说过了,跟她们在一起,是我们为你报仇的手段而已,再耐心等等,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为欺负你付出代价。」 麦色抿了抿唇:「婚姻不是儿戏,你们真打算逃婚啊?那天很多人的,而且还有直播,她们会很难过吧。」 许隽眼神阴鸷,冷哼:「那是她们活该。」 秦观揉揉她的头发,安抚她:「别自责,那是她们必须付出的代价,答应我,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跟佟野置气了。」 麦色乖巧地点点头。 2 我们走了,如同没有出现过那样。 回到婚纱摄影场地,坐在草坪上发呆。 「意外吗?」我问闺蜜。 闺蜜苦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死心而已,可是后来,他们为什么改主意了?」 我笑得更加苦涩:「也许,是忽然发现了比逃婚更能让我们痛苦的报复手段吧。」 前世,他们如期和我们举办婚礼,只是双双在洞房之夜再次玩消失,这一消失就是一个多月。 后来,这种猝不及防的消失在我和秦观长达五十年的婚姻中屡次发生。 每次他都有充足的理由来打发我。 七十岁那年,他似乎厌倦找理由了,干脆安排我去养老院住下。 不久之后,许隽把闺蜜也送来了,说给我做个伴儿。 养老院很清静,但房屋和设备都很老旧,蚊虫也多,我们住得很不习惯。 其他老人陆续打电话叫家里接走,就连养老院的义工都选择离开。 渐渐地,院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闺蜜被蚊子咬得浑身起疹子,而我被夜里呼啸的山风吵得头痛。 我尝试给家里打电话。 秦观的电话打不通,我就打儿子的。 连续打了三天后,终于被孙子接通了。 「奶奶,是我们不要的奶奶!」 稚嫩的声音在我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那头很快换了人接。 「妈,既然你听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爸把麦色阿姨接回来住了,我们过得很开心,你不要来打扰我们了。 说实话,你以前霸凌麦色阿姨的时候,就应该想过有今天,这是你,该得的。」 闺蜜在女儿那边得到了类似的回复。 我们都不相信。 以为是儿女的恶作剧。 毕竟,长达五十年的陪伴都不是假的,谁会用一生去报复一个人啊? 我们收拾东西,打算自己走回去问个清楚。 启程的前一晚,山里刮起暴风雨,养老院的房子在颤抖。 闺蜜说她疼。 我跑进她的房间,看到她被压在房梁之下,嘴角渗血。 我试图搬开房梁,却被砸下来的瓦片砸中脑门,就那么仓促地结束了一生。 我含泪笑出了声:「真搞笑啊,他们对麦色的话偏听偏信,却从不肯问我们一句,这种识人不清的男人,真的很恶心。」 闺蜜苦笑:「上辈子稀里糊涂被骗了一生,这辈子我不要了,你呢?」 我摇头:「你不要,我自然也不要。」 她笑话我:「哎,是不是真的啊?追了五年才到手的男人,你真舍得放弃啊?」 我反笑她:「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追许隽追了八年?」 娱乐圈里,都说我跟杨浅是最不要脸的痴女,逮住秦观兄弟俩死命缠。 贱得不能再贱了。 可现在,痴女要逃婚了。 3 隔日,秦观像前世那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我身边。 我静坐在沙发上拆针线,被他从身后抱住。 他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放松地呼吸着。 「好想你。」他说。 我扭扭脖子,挣开他的脸。 他扬唇,逗笑似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生气了? 「昨天突然离开,是我的错,可麦色又梦游了,说要跳楼去找她爸爸,你知道的,我不能不去。」 说话间,他抱起我的狗。 熟悉的场景,一下将我拉回上一世。 那时候我听到他这么说,连忙询问麦色的情况,心里面充满了愧疚。 因为,麦色的父亲是为了救我的狗而溺亡的。 我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有目击者。 这件事让我对麦色愧疚了一辈子。 也因此,每次秦观都能理所当然地去照顾麦色,说是,替我还债。 为此,我愧对麦色,也觉得亏欠秦观,便忍下所有委屈迁就她。 如今细细想来,这件事,也是蹊跷颇多。 秦观看了我一眼,又说:「你放心,麦色的情绪已经被我安抚好了,她不会来吵你。 其实她也挺苦的,在国外出道,遇人不淑,如今回国了,又整日患得患失,身边也就我和许隽两个朋友在……」 我的针不经意扎进指腹里,圆滚滚的血珠冒出来。 秦观的话戛然而止,皱着眉托起我的手,低头在茶几上找医药箱。 看他貌似心急如焚的样子,我勾了勾唇,问他:「要不把麦色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这样也好照应。」 他似乎没听进去,低头为我喷酒精。 我继续说:「她喜静,就让她住我们隔壁的房间吧,下午我会让人把她喜欢的百合花送来,还有钢琴,听说她喜欢弹钢琴……」 他蹙眉打断我:「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别人?你看看你自己的手,出血了! 「说了多少次了,孩子的衣服我会买,用不着你亲手做,伤眼睛又伤手,你想让我心疼死?」 我捏起那已经被我拆掉一半的针织衫,自嘲地笑了笑。 前世的我多瞎啊,明明他的破绽那么多,却总是发现不了。 就像现在,如果真的关心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在拆衣服呢。 突然,他注意到了。 「你把衣服拆了?」 我没说话。 他疑惑:「都快织好了,为什么拆了?」 我抚摸上平坦的肚子,依然没说话。 他没有追问我,给我处理好伤口后,照旧像之前那样去厨房给我做我爱吃的饭菜,立足了好男人的人设。 我回到房间,给他发了一封定时邮件,发送时间定在婚礼那天。 【秦观,我昨天去星湖庄园了,你们的声音很刺耳。如果你能问问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或许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可我现在不想听了,你每碰我一下,我就觉得很恶心。孩子我已经打掉了,因为生下他,也只是养只白眼狼。】 4 在离开前,我和杨浅都有件事要做。 麦色瞒着我们立被霸凌的凄惨人设,让我们平白受了一辈子的污蔑。 这件事,不能算。 虽不知她都对秦观他们说了什么,可既然要骗人,她就不可能全是空口说白话,必定是真假参半地说。 我联系了几个私家侦探去拜访我们曾经的同学们,收集他们手头上的视频,特别委托其中一位去寻找目睹麦色父亲溺亡的目击者。 我相信,总有收获。 新的一天到来。 我撕下昨天的日历,告诉自己,还有九天,就离开了。 原以为只要等着时间静静流淌,我和闺蜜就可以顺利逃离苦海。 可麻烦主动找上门了。 闺蜜助理打电话给我,说她们在商场出事了。 「许隽把浅浅的女主角给麦色了,浅浅要个说法,就被麦色的粉丝攻击了,泼了她一身墨水,还说她霸凌麦色!」 我匆忙赶过去,刚下车就看到商场门口围了好多好多的人。 他们见到我,自觉让出一条道,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这就是另一个霸凌者,杨浅的好闺蜜,佟野!」 「真特么恶心啊,霸凌者居然都是大明星,这是让孩子们都学习她们的恶行吗?」 闺蜜凄惨的喊声传来,我拨开人群,快速跑进去。 一抬头就看到她在二楼扶梯口被几个女人揪住头发倒墨水。 不远处,麦色红着眼被人护在圈子里,默默流着泪。 她哭着面对我闺蜜:「杨浅,这些话我原本不想说出来的,可你撕开我的伤口,我只好公布出来了。 当年,你和你的好姐妹佟野把我当成畜生一样欺负,剪掉我的头发,撕毁我的作业,让我大冬天泡在冷水里闭气,这些,我都没有忘记。 你说这次的女主角是我抢你的,可我是凭实力自己面试得来的!这一幕多么熟悉啊,当年你们不就是这样污蔑我作文比赛第一是抢了佟野的吗? 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了!」 我的胸口烧起剧烈的火,捏拳跑过去,可突然被人拽回抱住。 秦观的手臂力量极大,狠狠地禁锢着我的身躯。 「你上去是要送死吗?没看到大家有多痛恨霸凌者?」 我所有的泪和酸涩都涌动出来,发出哽咽的声音:「麦色无凭无据就煽动粉丝打人,这才是真正的霸凌!」 秦观捏住我的下巴,眼里压下来巨大的火气:「够了,你们做错了事,怎么有脸倒打一耙?」 我与他说不通,就不再多说,只是拼了全力去推开他。 再不过去,闺蜜就要被那些疯狂的黑粉打残了。 就在这时,许隽来了。 黑粉们忌惮他,纷纷停手退到一边。 许隽没有靠近闺蜜,甚至走到麦色身边,扶着她,为她拭去泪水。 扭头冷冷地甩给闺蜜一句:「知道错了吗?」 闺蜜脾气比我暴躁,急起来没有理智,只会大喊。 「我没有霸凌她!是她自己戏精装可怜!」 许隽眉眼凛冽:「行了!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知悔改,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明星?别说女主角没你的份儿了,今后,你不许再在娱乐圈里露脸,我会让人尽快跟你解约!」 闺蜜是许家旗下经纪公司的艺人,也是许隽的员工。 他这一发话,那些黑粉就更肆无忌惮了。 一脚朝我闺蜜肚子踢过去,把她压在地上打。 我急得快疯了,却怎么都冲不过去。 秦观的手横在我的胸口,把我死死地困住。 我张口咬住他的手臂,用尽了全力却也无法挣脱他半点。 我的泪融进他的血里,咬掉他一层皮,他也没松手,反而把我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突然,全场惊叫。 我回头就看到闺蜜从扶梯上滚落的身影。 强烈的疼痛涌上来,我急切地想要挣脱束缚,却被秦观捂住嘴巴,连声音都发不出。 我张口就咬住他的手指,牙齿狠狠地没入他的血肉里! 他鬓边出了一层薄汗,下颚紧绷,眉眼犀利。 「你爱咬就咬,我不会放你去再一次伤害麦色,杨浅是凶手,今日受的苦,都是她该得的,你是帮凶,可我会保护你,有我在,你至少能安全。」 他深情地把我抱住,又说:「放心,霸凌的事情会翻篇,我们婚期不变。」 我被恶心得胃里一阵翻涌,干呕出来。 他趁机将我抱走,带我回到别墅。 我哭了许久,也没能离开别墅。 一个小时后,他接了个电话回来告诉我。 嘴里含着满满的讽刺:「祸害皮都厚,你那好姐妹只是受了皮外伤,无大碍,许隽说了,不会计较太多,婚期如约。」 我紧咬着牙,闭上眼,一秒都不想看到他。 不一会儿,我收到侦探发来的消息。 【证据已齐全。】 我松了一口气。 快了,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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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冷宫的第三个月,我看上了新来送饭的小太监。 「抬高点,再抬高点! 「你屁股真是又大又圆!」 祁政听到消息怒气冲冲赶来时,我和小序子正蹲在地上,看他养的狗后空翻。 他错愕了一瞬,又很快怒道。 「宋华音,你堂堂贵妃,成何体统!」 我更加错愕,愣愣地问了一句。 「你是谁?」 1 「你不认得朕了?」 祁政愣了片刻,冷笑起来。 「宋华音,你争宠不成,这是又换了新的招数?」 祁政根本不相信我会失忆。 直到年迈的老太医把过脉,颤颤巍巍地行礼: 「陛下,贵妃娘娘应当是受了什么刺激,忘了许多事情。」 「我立清儿为后这件事,竟对你来说这么难以接受吗?」 祁政怔怔地握着我的手,语气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 「你怎么能忘了,你竟真的忘了……」 我皱了皱眉,抽出自己的手。 片刻工夫,我已经大概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眼前玄色衣袍、剑眉星目的男人曾是我的夫君,登基后却只封我为贵妃,而要改立别的女人为后。 我应当是与他起了冲突,被打入了冷宫,如今已过去了三个月。 半个月后,就是何清的封后大典。 「阿音,你既然病了,还是搬回青鸾殿吧。 「忘了也好,我们……可以从头来过……」 祁政不过片刻已然恢复了冷静,举手投足间又是一股说一不二的君王做派。 我蹲在地上摸狗,头也不抬。 虽然我忘记了许多事情,可我知道,宋华音绝不会为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回头。 「不必了,这里就很好。」 我冷淡地躲开了祁政想要将我扶起来的手,几次三番的拒绝终于让他恼怒。 「宋华音,你失忆了还是叫人如此生气。」 冷宫唯一的花瓶也被拂落,天子一怒,宫人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一道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晕倒了!」 2 祁政终于带着人走了。 可小序子却不肯再把狗给我玩。 他黑漆漆的眸子盯住我,里面闪着我看不懂的光。 「娘娘,您想不想逃出去?」 想,当然想。 脑海里为数不多的记忆告诉我,宋华音当年,是想做个无拘无束的女郎,而不是困在宫墙里的太子妃。 「半月后的封后大典,是逃出去的好时机,臣已安排妥当。」 我开始悄悄收拾行李。 倒也不是我有多相信小序子,只是我父母亲族早已不在,身旁丫鬟也尽数遣散。 事到如今,我早已没什么可失去的。 「狗能不能带走?」 我蹲在地上虔诚地问他,只得到了他冷着脸的一句「不行」。 其间何清的侍女来了一次,朝我身上扔了件舞衣,皮笑肉不笑道: 「听闻娘娘舞姿动人,大典那天皇后娘娘也想一睹为快呢。」 她离开的背影好像都透露出嘲讽。 我拎起那件只有几块布料的裙子,问小序子,「我曾经很擅长跳舞吗?」 「是,娘娘旧时最擅剑舞。」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臣去替您杀了她。」 小序子利落地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刃,我急忙拉住了他。 「那侍女也只是奉命行事。」 「那我去杀了何清。」 「哎哎,刺杀皇后可是死罪!」 「臣愿为娘娘赴汤蹈火!」 我怒拍了一把他的臀部,想说的话堵在嗓子里,脱口而出: 「嚯,好翘的沟子!」 3 小序子黑着脸逃了。 祁政大约相信我是真的病了,陆陆续续派人送来了好多药材。 我转头就让小序子拿出去卖钱。 冷宫西南角的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鸟窝。 两只斑鸠每日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这天我抱着狗子躺在树下睡觉,风吹过,一只鸟蛋落了下来。 黑子兴奋地汪汪直叫。 我捂着狗嘴不让它咬,捧着鸟蛋利落地爬上了树。 正小心翼翼地放回窝里,就听见老太监大惊小怪的声音: 「贵妃娘娘,陛下面前怎可如此失仪,您这成何体统啊!」 我不耐烦地往下望,祁政愣愣地站在树下。 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目光里隐有怀念。 「宋华音,下来,朕接住你。」 祁政语气里难得带着温情。 我干脆拍拍手坐在了树上,问他。 「宫里不让爬树吗?那也不让甩鞭子?」 我大为疑惑,「那我当初是怎么答应嫁给你的?」 祁政又被我气走了。 不过这次他好像也没那么生气,走之后反而让人送了一大堆珠宝玉器来,说是赔上次打碎的花瓶。 我欣然收下,通通拿去卖钱。 失忆了以后记性也不太好,我掰着手指头数,离出宫还有十天。 小序子无语地看了我片刻,突然道。 「他那时候答应你不开后宫,这辈子就你一个人。」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何清那张我见犹怜的美人面。 「哦,所以他这是补偿?」 我收得更加理直气壮。 如此源源不断地送了几天礼物,何清终于坐不住了。 到了晚饭时间,管事嬷嬷将一盆狗食扔在我面前。 「冷宫每日的餐食也是有定数的,娘娘可不比往日还是贵妃的时候。您养的畜生要吃东西,您可就没得吃了。」 我看着那盆飘着油花和几片菜叶的泔水。 还未动怒,小序子冷着脸走过来一脚踹翻了盆。 4 散发着腥臭的液体高高扬起,尽数溅在了嬷嬷身上。 面相刻薄的嬷嬷气得快要昏过去。 「你是哪来的碎催没根的东西,敢在我头上撒野?!来人啊,快来人。」 大门处竟还真的跑来几个侍卫。 我心下了然。 这嬷嬷果然是何清的人。 我说鸟不拉屎的冷宫从哪冒出来这么多侍卫。 小序子身手利落,几个人一时抓不住他。 我状若无意地乱入,时不时地伸伸腿,放点冷拳。 几个侍卫被我绊得东倒西歪,又碍于我宫妃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我和小序子玩得好不快活。 就听见嬷嬷凄厉地叫唤: 「死狗!快滚开!」 黑子正死死咬着她的小腿。 侍卫上前抬脚欲踹,被我抢先一步拦住。 「娘娘,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我抱起黑子装听不见。 正僵持不下之际,门口传来何清柔柔弱弱的声音: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娘娘,宋贵妃蓄意纵狗伤人,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何清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站在冷宫门前。 她拿手帕掩住嘴,一脸嫌弃。 「宋姐姐,陛下知道我怕狗,特意规定了宫中不许养这些东西。您怀里的畜生,还是交给下人们处理了吧。」 我不应,她的婢女抢先出头。 「宋氏,你敢违抗皇后娘娘的凤旨?!」 我冷冷地看过去。 「封后大典在下个月,何姑娘现在无名无分住在宫里,算哪门子皇后?」 「你!」 何清脸气得脸扭曲了一瞬,很快恢复过来。 她慢慢抚摸着头上的凤钗,语气轻蔑。 「宋姐姐久居冷宫,怕是不知道陛下对我的宠爱。 「来人啊,把那畜生拖出去淹死。」 修长指尖朝我怀里轻点,当即有人上前欲抢。 我许久没打人了,好在对付几个太监还绰绰有余。 正乱作一团时,听见祁政震怒的声音: 「宋华音,你又在闹什么?!」 何清突然柔柔弱弱地倒了下去,被祁政大步上前接住。 她脸上挂着泪珠,泫然欲泣: 「陛下,姐姐不是有意的。」 「你又对清儿做了什么?」祁政问也不问就把矛头指向我。 「回陛下,我们娘娘好心来看望宋贵妃,贵妃却恶语相向,还要纵狗伤人,把我们娘娘吓坏了。」 一旁婢女口齿伶俐地告状。 何清惨白着一张脸,扯住祁政的衣角: 「陛下,臣妾不怕,千万不要怪罪姐姐。」 5 祁政的脸越来越黑。 他强忍着怒气看向我。 「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何还要针对清儿?」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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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还俗后清冷佛子后悔了。 再次重生,他避开和我的一次次偶遇。 我魅妖体质发作,找上他想交欢。 佛子高坐莲花台上,闭目将我指给座下信徒。 我终于死心,对信徒负责,成婚生子。 儿子五岁时,我与信徒上山求来生。 佛子终于睁开死寂双眼,声音苦涩。 「你与他求来生,那我呢。」 「我后悔了。」 「我为你还了俗,甚至给你生了一个孩子。」 1 「上辈子为你还俗,我后悔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唇色一片苍白。 昙音伽菩站在一片纯白雪景里,手中捻动着佛珠,繁复华贵的白色袈裟于日光下似是染了一层薄薄的霜,整个人像是从清冷的月色中走来。 他一直都这样清冷矜贵,上辈子执意还俗娶了我,也未沾染分毫烟火气。 昙音伽菩似是无奈的轻轻揉了揉眉心,像是讶异于我的愚笨。 他瞥向我,深邃的眉眼重归冷漠:「我一次次刻意避开和你相遇,你还想不明白吗?」 「我并不想与你相遇,还俗,然后成亲。」 「我倦了。」 我瞳孔紧缩,一颗心被利剑戳得稀巴烂。 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见到昙音伽菩。 记忆里,我会因为救了只瘸腿狸猫和昙音伽菩初次相遇。 但当我去寻找小猫时,发现它的腿早已被人医治好,活蹦乱跳。 第二次相遇,我会和昙音伽菩登上同一条船,大雨滂沱,我为他撑起半边竹伞。 但这次,昙音伽菩没有上船。 第三次相遇,我会在京城佛会时,仰头窥见他高坐莲台,闭目诵经,从众人恭敬的态度里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京城第一佛子昙音伽菩。 但这辈子他告病了,未曾出寺。 重生后,不知为何,我和昙音伽菩命中注定的每次相遇,都会被一一破坏。 命运好似故意作弄我一般,伸出一双无形的手将我们拆散。 我不甘心,在这个漫天飞雪的日子,一步步爬上山巅之上的禅虚寺,想见昙音伽菩。 但原来那只强硬抗拒扯开线,抗拒命运的人,就是昙音伽菩啊。 我茫然的睁大眼睛,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砸出来,心脏一阵阵抽痛。 昙音伽菩静静地看着我,寡淡冷漠的眼神没有升起一丝涟漪。 他并没有打算安慰我,甚至有些苦恼厌烦的蹙起眉。 他是真的烦我了。 我早该知道的,昙音伽菩讨厌普通农家的平淡日子。 主持说,若他不沾染凡尘,会成为千年来唯一的得道佛子。 他与我不相配,他过不惯农家日子。 就因为不愿让昙音伽菩难受,上辈子我敬他如神,连碗筷都未曾让他洗过。 上辈子,我知他爱好修行佛学,努力攒钱为他建了一座寺庙,从各地高价买来孤本佛经。 他日日闭目参禅,不理俗事,从不过问家中往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独自料理,让他能遗世独立,不染半分烟火气。 还有,分明是他执意要还俗娶我,可京城里,人人都骂我蛊惑佛子还俗,是个狐狸精。 昙音伽菩的信徒,总给我寄来死老鼠吓唬我。 我从未怨怪过他。 甚至重生及笄后,我还依然执着再续前缘。 我喜欢昙音伽菩,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 但此刻一盆冷水浇在了我头上,昙音伽菩从未想过要和再我当夫妻。 他已然厌倦了。 我掐着掌心,努力不让自己哭得太丢人。 不续前缘就算了,我宋梨薇还能自己攒银子自己花。 我转身将大雪踩出一个又一个小坑。 我要下山了。 刚走几步,身后又响起昙音伽菩的声音。 听见他说了什么后。 我顿时愣住,抬起的脚忘了放下。 2 我面带喜色地跟在昙音伽菩后面,进了一间寺庙厢房。 「大雪封山,你在此住一晚吧。」 闻着房间里独特奇异的檀香,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高兴。 我从小就在半个山里长大,不是娇贵小姐,大雪封山难不倒我。 昙音伽菩和我当了一辈子的夫妻,自然也知道。 但他还是留下了我。 我偷偷想,他虽然嘴上说着要分道扬镳,却还是担忧我。 昙音伽菩瞥了眼窗外黑云压阵的天,沉默站立。 许久,他压低声音道:「我会在前院给信徒诵经,有事可来寻我。」 昙音伽菩说话时难得温柔,我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悲伤和痛苦,整个人由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期盼。 我怀着很甜蜜的梦境入睡,却被一股翻腾的热度蒸醒。 我呼出一口热气,身体涌起一阵难言的空虚。 我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 我暗道完了。 我上辈子对昙音伽菩死缠烂打,除了爱慕他,还有另外一层不可言说的原因。 我祖奶奶的祖奶奶是只小魅妖,到了我这代,虽然没了妖力,但体质还是魅妖体质。 在每个看不见月光的夜晚,魅妖体质就会发作,会忍不住想找男人。 而一但及笄,若是不找男人,会对脆弱的身体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瘸了瘫了也很有可能。 找男人也并非随意,需要找有佛性的男子,才能压制住魅妖的妖力。 我上辈子,都是昙音伽菩帮我压制。 他会与我彻夜耳鬓厮磨,难分彼此。 只有在那时,他才不像一个不沾七情六欲的清冷佛子。 我深吸了口气,想起昙音伽菩临走前的叮嘱,眼眶有点发红,感动不已。 昙音伽菩是知道今天是我发作的日子,所以才不让我下山,还让我去找他吗? 我十指发抖,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直奔前院而去。 入目所及,是人山人海的信徒,个个都在垂首听诵经,跪姿虔诚,初具佛性。 我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高高仰起头,看向莲花台上肃穆端坐,启唇诵经的昙音伽菩。 他垂下眼睫,满身尽是慈悲佛性。 我死死捏着袖子,葱白的手指褪尽血色,脑子反复思量该如何开口,脸涨得通红。 拗口难懂的诵经和狂乱难压的心跳声交织错落,像是将野兽逼入绝境的十面埋伏,让我有些呼吸不过来。 忽然,密密麻麻的诵经声突兀停止。 我长松了口气,唇间溢出笑意,刚要出口,就被昙音伽菩的话打断。 昙音伽菩低垂着头颅双目紧阖,嗓音疏离克制,带着微不可见的强制迫切意味。 「宋梨薇,在我的信徒里,挑一个与你交欢成婚。」 3 我刚刚扬起的唇角僵硬在半途,随即难以置信的盯着昙音伽菩,双目迅速变得赤红。 我气得浑身发抖,浑身的血液像在热油里滚动,死命叫嚣着离开这个耻辱之地。 昙音伽菩当我是什么,当众寻欢的妓子吗? 我转身要走,昙音伽菩的话却从后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摄人冷意。 「我希望永绝后患。」 「宋梨薇,你走了会让我难以安心。」 「别让我为难。」 我张了张嘴,却笑出了眼泪。 昙音伽菩故意做局,就是想今天把我的婚姻大事定下来。 他害怕了。 他害怕我再像上辈子一样对他纠缠不休。 他害怕自己再像上辈子一样难以把持,执意还俗娶我。 他害怕面对自己满腔复杂又汹涌的情感,这害怕如同附骨之疽,难以根除,所以他选择从源头掐死。 这个懦夫。 许是见我许久未曾应答,声音温和几分。 「莫怕,这些信徒都是我精挑细选,品相家世皆为上乘,不会亏待于你。」 我浑身麻木,没有否认。 昙音伽菩的信徒遍布各地。 京城之内,大到达官权贵,小到升斗小民,皆跪拜信服。 昙音伽菩自觉为我费心找到了一门好亲事,严谨端坐的姿态都放松几分。 我面目表情的看着昙音伽菩。 那些对他的固执,痴念,爱慕,统统都在这一刻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冷静下来后,体内的热潮犹如翻天巨浪,气势汹汹的朝我扑打而来。 我等不及了。 我闷哼一声,擦去眼角的泪水,决定不为难自己了。 我宋梨薇并非一定要昙音伽菩。 这些信徒也算半个佛子,与之交欢虽然不舒服,但至少不会死。 我目光一个个移过满院跪坐的信徒,他们个个友善温柔,只是看我的眼神,和看物件儿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他们跪拜的佛子交代的任务对象。 娶我回家,就如同娶一尊佛像回家,他们会尊敬但不会说话。 我顿觉一阵枯燥,索然无味。 我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停在了最后一个信徒身上,眼神亮了亮。 那是一个比昙音伽菩更为精致漂亮的男人。 昙音伽菩是冷漠寡淡,禁欲疏离。 而这个信徒却轮廓深邃,眼尾上挑,带着一股妖异的蛊惑意味。 但他却并不因此显得轻浮,反而隐隐有种摄人的气势,即使跪在昙音伽菩之下,也丝毫没有身居下位的谦卑与虔诚。 最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像看物件儿,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种人,居然也会成为昙音伽菩的信徒,乖乖听昙音伽菩的话吗? 昙音伽菩始终闭目高坐,表情淡然。 但他捻动佛珠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重,修长的手上爆出了青筋。 过了很久,昙音伽菩转动佛珠的手停了,像是妥协一般。 「不找就算了,我……」 「昙音伽菩,我找到了,我要这个人和我洞房。」 我先一步抢先说话,昙音伽菩未说出口的话便堵塞在了喉咙里。 得偿所愿,但他似乎并不高兴,甚至脸色控制不住有些难看。 但最终,昙音伽菩还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离去。 我蹲下身平视眼前这个男人,嬉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宋梨薇。」 男人一双含情目含笑开口:「我名梵惊鹤。」 我浑身都要被烧糊涂了,脸颊红晕,汗流香鬓,胡乱点了点头。 十指牵着他的手,小声问:「你知道怎么洞房吧。」 梵惊鹤长如蝶翼的眼睫扑闪数下,伸手揉了揉了眉心,唇角勾起。 他被我逗笑了。 我红着脸拉梵惊鹤离去,转头看了昙音伽菩最后一眼,只看到他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表情晦暗不明,佛性隐匿,犹如堕入深渊的鬼魅。 他在克制自己发怒。 4 我跌跌撞撞带着梵惊鹤下了山。 再难受,我也不想待在昙音伽菩的眼皮子底下。 我讨厌他。 我的小屋很破,里面只有一间床。 以往我一个人时,小屋安静得犹如坟场。 但今夜,这张床嘎吱嘎吱的响了一整夜,吵得人心烦意乱。 我面如火烧,身体滚烫。 我很满意梵惊鹤。 舒服得不行时,忽然想起村头婶婶的胡闹话。 男人在这事上卖力,一般都是有所求。 梵惊鹤是昙音伽菩的信徒,将来肯定也是想成为和昙音伽菩一样的佛子。 或许他和昙音伽菩一样,并不想因为一场露水姻缘,就将自己一辈子的佛缘前途搭进去。 而我,我难得分神,垂下眼眸想:「我也不想再要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了。」 我故作大方的拍拍梵惊鹤,调笑道:「我只要你一个晚上,明天你就回寺庙去,放心,我不告诉任何人。」 这样,他可以假装自己没有破戒。 梵惊鹤僵了僵,措不及防的闷哼一声,磨着牙齿意味不明看我。 过了片刻,他忽然压低声音,说出来的腔调委屈又埋怨。 「宋梨薇,你要了我,怎么还不负责啊。」 「你得给我一个名分。」 我尴尬的挠头,也觉得不太好,试探性的问:「那你会后悔,抛妻弃子吗?」 唯恐梵惊鹤多想,我连忙补充:「因为以前也有人说要还俗娶我,但他后悔了。」 「修成高僧是比当我夫君划算。」 梵惊鹤揉揉我的脑袋,意味深长道:「他会后悔的。」 我笑了起来,对梵惊鹤更满意了,反正我也只想要个人陪,索性道: 「那我们明日成婚?」 梵惊鹤终于笑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次日一大早,我就花光积蓄去扯了好几匹红布,又做了点菜,想宴请村里的人,给我和梵惊鹤做个见证。 我私心里不太愿意搞这么隆重。 我总觉得梵惊鹤是诓骗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和昙音伽菩一样后悔了,然后和我桥归桥,路归路。 但梵惊鹤非要如此,说想要村里人都知道,我宋梨薇有夫婿了,不准人再惦记我。 醋味真大,我却笑弯了眉眼。 上辈子,昙音伽菩从不这样。 他总是很厌烦和我待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即使有人打趣要抢走我,昙音伽菩也会当没看见。 我现在才明白,就算上辈子我真的跟人跑了,昙音伽菩也多半会漠然无视。 我穿上红艳艳的嫁衣,正要拜堂的时候,昙音伽菩来了。 他身后带着官府的官差,个个凶神恶煞,手拿砍刀。 刀横在了梵惊鹤脖子上。 5 欢欢喜喜的成婚宴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村民们吓得落荒而逃,饭菜落了一地。 我看的心疼不已,面色苍白的盯着昙音伽菩,满眼愤怒。 即使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中,昙音伽菩依旧淡漠疏离,不沾尘埃。 我冷冷道:「放开我夫君。」 听见这个称呼,昙音伽菩的眉头微微蹙起,耐心解释原由。 「宋梨薇,梵惊鹤不是我的信徒,他是偷偷潜入中原的西域人。」 原来是来自西域的,难怪长得眉眼深邃,形貌昳丽。 但哪又如何,他未曾伤天害理,便还是我的夫君。 我又重复了一遍。 昙音伽菩古井无边的面孔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昙音伽菩深吸了口气,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 「宋梨薇,我再为你挑一个信徒成婚。」 他的声音缓和几分,再看向梵惊鹤时,露出几分尖锐的厌恶。 我从不知道,昙音伽菩还会对除了我以外的人,表露这样明显的厌恶。 又是为我挑选夫君,昙音伽菩从头到尾,有将我看成一个人对待吗? 我死死盯着昙音伽菩,瞳孔一点点睁大,愤怒到了极致,我竟然能笑出声。 我笑出了眼泪。 昙音伽菩怔住了,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很快他又恢复了沉寂,冷淡的皱起眉,眼神带着冷酷。 「宋梨薇,我再说一次,我这辈子不会为你还俗。」 他说得太突兀刻意,像是有意提醒自己一般。 我呸了一口,讥讽道:「我不要你为我还俗,我只要梵惊鹤。」 昙音伽菩愣了愣,眉头拧得很深。 他淡淡逼问我:「才一个晚上,你就喜欢上他了?」 我沉默不语。 昙音伽菩在我的沉默中,脸色一点点冰冷下来。 他扯起一个十分冷意的笑,嗓音讥讽:「宋梨薇,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才一个晚上,就能对另一个男人死心塌地。」 「你这样水性杨花,我不该费心找信徒,找个嫖客就能与你相配。」 我猛地抬起眼,震惊地看向昙音伽菩,难以想象他的嘴里会吐出这样恶毒的词语。 上辈子,他就算再厌恶我,自持身份,也从未对我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昙音伽菩也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脸色苍白。 他手上急切转动着佛珠,自虐似的一遍遍念着佛号,想要平复情绪。 但梵惊鹤却气疯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官差抢过刀子,一刀刺向昙音伽菩。 昙音伽菩偏转身体,仍旧被刺进肩头,佛珠溅落一地。 刺杀佛子,这是重罪。 梵惊鹤被抓进了牢里,生死未卜。 我长跪在昙音伽菩门外,只求昙音伽菩放过梵惊鹤。 昙音伽菩倚在门上抚着肩膀,唇色惨白,整个人透着浓重的寂寥。 他垂眸看向我,掩去了所有情绪,淡淡道: 「回去吧,我会另寻信徒与你成婚。」 「宋梨薇,你会满意的。」 昙音伽菩还是没有答应放过梵惊鹤,他的心和人一样冰冷。 这一刻,他不再是悲悯苍生的清冷佛子,而是行使酷刑的冷面阎王。 我扯了扯唇,此前,我只是对昙音伽菩心死。 而这一刻,我厌恶昙音伽菩。 我只庆幸能重生,没有再次与他成婚。 我冒着风雪下山,却在中途打滑,跌下山崖之时,一双手拽住了我。 我看着忽然出现的梵惊鹤,眼泪流了满脸。 他逃出了牢房。 梵惊鹤怜惜地擦着我的脸,低声说:「梨薇,我们走吧,去西域。」 我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鞋脱下来,放在了山崖边缘上,制造出自己跳崖自尽的假象。 我要让昙音伽菩知道,他逼死了我。 我要让他误以为罪孽加身,永远难以得道,修成高僧。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阅读完整内容可在知乎 APP 搜索 「为我还俗后清冷佛子后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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