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人文] 书荒求助，想要点你会主动推荐给别人的复仇小说，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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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求助，想要点你会主动推荐给别人的复仇小说，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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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复仇文
书荒求助，想要点你会主动推荐给别人的复仇小说，要好吃的？

男友受青梅所托，执意要潜入错综复杂的水下洞穴，带回她弟弟的尸体。
我劝阻无用，怕出事故，只得陪他一起下潜。
找到尸体后，我们却在返途中迷了路。
可他明知道背着尸体耗氧量巨大，却怕青梅失望，坚决不肯放弃。
最终，他抢走我的备用气瓶，带着尸体安全返回。
而我却在水下炸肺而死，尸体在黑暗阴冷的洞穴中浮浮沉沉，再也见不到一丝阳光。
再一睁眼，是我和男友潜入水下，正准备进入洞穴的前一刻。
1
置身幽深黑暗的水底，缺氧彻底掠夺了我的理智。
刺骨的冷水被大口吸入肺部。
我清楚听到自己肺部因涌入大量冷水，肋骨被撑裂的声音。
意识也慢慢被抽离。
突然间，全身又如同触电一般地抽搐。
本以为是濒死前的身体反应。
可再一睁眼，我嘴里竟然咬着呼吸管！
清新的氧气顺畅地进入我身体。
而在我前方，摆动着绿色脚蹼的，正是男友许灏宇！
此时，正是我们刚刚到达这个处于水下 17 米深的螺仙湖底岩洞入口。
如同上一世一样，他停在了洞口，向我一个劲打手势示意。
意思是，要让我在他前面，先钻进这只容一人通过狭窄岩洞。
我潜水经验比他丰富许多，且体型偏小。
由我先进入洞穴，在互为潜伴的二人中，也算合理。
可上一世，他为了把一具尸体带上岸。
竟将我一个大活人，扔在黑暗无边的水底深处。
只因他的小青梅顾琳琳，哭着求他带回她弟弟的遗体。
想到这，我心中泛起一股寒气。
随后，果断一个转身，奋力摆动脚蹼。
头也不回地往水面游去。
2
在深水中潜游，如果上浮时速度太快，很容易得减压病，造成很大的身体损伤。
可我知道许灏宇跟在我身后，也在往水面游。
感觉身后仿佛有只深海妖魔在追击我这只猎物。
稍微慢一点，就可能被他拖入无尽的黑暗！
我顾不得充分减压，逃命一般，以最快速度浮出了水面。
顾琳琳正在岸边翘首以待。
可她看见浮出的是我，厌烦地皱起了眉：
「怎么是你？我弟弟和灏宇哥哥呢？」
这语气，仿佛料定我上不来。
我翻身上岸，摘下面镜，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只是没能充分减压，让我四肢关节剧痛。
只能无力地躺倒在地面，慢慢缓和。
一旁的顾琳琳明明看到我身体不适。
竟然用脚把我瘫软的身躯往水边踢。
「喂，跟你说话呢沈漾！你怎么能自己上来，说好了把我弟弟带上来的啊！真是废物！
「灏宇哥哥呢？他是不是出危险了？你还好意思躺着？赶紧滚下去救人啊！」
我看着她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无比厌烦。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3
顾琳琳的弟弟顾赢天，就是在探索螺仙湖的水底洞穴时丧生的。
顾赢天大学毕业旅行时，对潜水产生了兴趣。
顾琳琳便拜托许灏宇带他加入我们俱乐部。
他年轻气盛，刚在开放区域潜了几次。
就志得意满地想要挑战洞穴潜水。
我作为老潜水员，曾严肃地警告他：
洞穴潜水的危险程度，比开放区域潜水，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以他现在的水平，连考取洞潜执照的资格都没有。
况且螺仙湖内的洞穴地势极其复杂，如同一个巨大迷宫。
绝不能冒险违规，私自进行洞潜。
可他一脸不屑，对自己充满自信。
「我从小就学什么都比别人快，我潜一小时所习得的知识，大概是你们的十几倍。
「拜托你不要拿你们这些普通智商的人学习技能的标准，来要求我这种天才！」
许灏宇也在一旁反驳我：
「你的确太夸张了，赢天这几次下潜，水感极好，只是进洞里稍微探索下，根本不会有问题。」
最终，顾赢天决定私自潜入洞穴中。
还信誓旦旦地号称一定会打破我创造的螺仙湖洞潜深度的记录。
由于他没有洞潜执照，没人敢违规做他的潜伴。
他竟然独自一人，在凌晨偷偷下水。
装备、下水条件、潜伴配置通通不达标。
一切，都导向一个本可以避免的悲剧。
年轻的生命因此丧生，确实令人心痛。
更惨的是。
他不知道钻进了洞穴的哪个角落。
救援队多次下水，都无法找到尸体，还差点遇险。
最终只能放弃打捞计划。
顾琳琳因此对我充满怨恨。
即便当时最坚决阻止顾赢天违规洞潜的，明明是我。
4
我体力不支，眼看着就要被顾琳琳踹进水中。
许灏宇终于完成了减压，从水里冒出了头。
顾琳琳一看见许灏宇，眼前一亮，飞奔过去，牵住他的手要拉他上岸。
终于顾不上再猛踹我。
许灏宇摘下面镜，对顾琳琳充满愧疚：
「琳琳，对不起，我们……还没能潜进洞穴。」
顾琳琳则一改先前对我逼迫又不耐烦的状态：
「吓死我了灏宇哥哥，你没事就好！
「我知道下面情况很复杂很危险，你能下水，我就已经很感激很感激了。
「其实，我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
她闪着泪光，语气哽咽。
5
许灏宇一见顾琳琳落泪，慌得不得了。
「不是，琳琳，你别着急，是沈漾拖了我的后腿。
「她稍微调整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再下去。」
说罢，他望向躺在地上的我，冷冷吩咐道：
「沈漾，给你十分钟时间休整，没问题吧？
「十分钟后准时下水！」
我无语至极。
好在身体状况稍稍恢复了一些。
我撑着身子爬起来，开始脱卸身上的潜水装备。
「不了，要你自己下去，我有重要的事情，现在要回家。」
顾琳琳却反手扯住我：
「喂！谁让你走的！
「下面那么危险，你怎么好意思让灏宇哥哥一个人下去？」
我嘲讽地撇了撇嘴：
「哦，你灏宇下去危险，我下去难道就不危险？我不是人？」
许灏宇虽然有点尴尬，却转头温柔地哄着顾琳琳：
「琳琳，沈漾可能确实有重要事情，要不……我们等她处理完回来，再尽快下去，好不好？」
「不行！她的事情再重要，还能有我弟弟重要吗！
「沈漾，要不是你害死我弟，他也不会孤零零地漂在冰冷的水底，没法入土为安！」
我没搭理她，扭头要走。
她竟然双手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水里拖。
「你今天有天大的事也不许走，必须给我把我弟弟带上来，再给他磕头赔罪！」
她可能忘了。
我为了潜水，每天高强度健身，身体强壮如牛。
而她，却是个惹人怜爱的瘦弱小白花。
我咬着后槽牙，胳膊肘往后猛地往后一杵。
她甚至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猛地坠向水面。
只不过，她在水中扑棱了几下，就被许灏宇迅速救起来，搂在怀里。
「沈漾你闹什么脾气！琳琳身体弱，你想把她也害死吗？」
这个「也」字，用得可真好。
许灏宇也觉得，顾赢天是我害的。
不过无所谓了。
「我说了我有重要事情。
「我奶奶包了锅贴，等我回去吃。
「你们俩要玩自己玩去，别扯上我！」
6
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许灏宇在背后义正辞严地指责我：
「回去吃锅贴？沈漾！你也太任性了，赢天没捞上来，你好意思回家吃锅贴？这算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给我回来，马上把装备穿好，跟我下水！
「不然，我会立刻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取消下个月的婚礼！」
顾琳琳好不容易平息了呛水后的咳嗽，更是万分不服气：
「灏宇哥哥，不用为了我，去求这个又贱又坏的女人！
「你可是个一米八六的堂堂男子汉，难道还能潜不过她一个女的？简直笑话！
「大不了你自己下去，肯定也能把我弟弟带上来的！」
许灏宇还有一丝理智：「琳琳，你也考过潜水证，应该知道必须得两人以上同时下水，不然太危险了。
「你别急，等我找别的潜伴和我一起下去，我保证一定把赢天带上来！」
对啊，许灏宇倒是提醒我了。
顾琳琳为了迎合许灏宇，也考了潜水证呢。
我转过身，咬着牙阴冷一笑：
「许灏宇，顾小姐手握潜水证，你还找什么潜伴，你俩一起下去不就完了？
「顾小姐，你和许灏宇从小认识，两小无猜，正好在水下也能互相照顾互相信任，这可不是关系一般的人能够胜任的角色呢！」
许灏宇听出了我的阴阳怪气，不耐烦地皱眉。
顾琳琳却往许灏宇怀里缩了缩，眼珠子乱转。
我不屑地耸耸肩，扭头就走。
且不说那个水下洞穴极为狭窄。
许灏宇的体型本就不适合在其中穿梭。
就单单论我在洞潜方面的资历和技术。
他在我身后追个十年八年，都看不见我的影子。
更遑论带顾琳琳一个不爱遵守规则的半吊子下去？
那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和顾赢天同样的命运！
7
我和许灏宇的婚期原本就定在下个月。
上大学时，我爸妈出了交通事故，双双身亡。
我深受打击，只有潜到静谧的水底，才能获得些许安宁。
两年前，许灏宇加入了我所在的潜水俱乐部。
他高大英挺，却像只黏人小狗，围在我身边不停地问我潜水知识。
在和他搭档的一次开放潜中，我的呼吸管有点漏水。
我立即向许灏宇示意，准备提前上浮。
他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咬管塞进了我嘴里。
自己硬憋一口浮上去，差点进医院。
经过这事，我封闭的内心被撬开一丝缝隙，渐渐习惯了他的陪伴。
订婚那天，我还无比庆幸。
自己将来的丈夫，与我有着相同的热爱。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笑话。
自从顾琳琳搬回了海城，二人久别重逢。
关于我的任何事情，都要排到她后面。
甚至她弟弟的尸体，都比我这个未婚妻的性命，要重要得多。
8
回到家，正赶上奶奶包的韭菜虾仁馅大锅贴热腾腾地出炉。
我顾不得烫，夹起一个锅贴就往嘴里塞。
然后抱着奶奶，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濒死前一刻，一些画面在我眼前闪过。
奶奶处理完我的后事，回到家，缓慢地在桌前坐下。
盯着那盘一个没动的锅贴，一动不动，愣愣地坐了一夜。
幸好，幸好。
若不是老天爷看不下去那对渣男贱女。
差一点，我就让奶奶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
奶奶还以为我又思念爸爸妈妈了。
就像以往一样，安稳地抱着我，温柔地拍着我的背。
「漾宝儿，没事了没事了，奶奶在这，什么都不用怕。」
奶奶身上肥皂的香气，终于让我有了重新活过来的实感。
我擦干了眼泪，继续大口大口地吃起那一盘热气腾腾的锅贴。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我的关节还因为减压病隐隐作痛。
去医院检查后，被留在那里住院观察几天。
在此期间，我拉黑了许灏宇和他家人的一切联系方式。
往后，不打算和他有任何瓜葛。
但出院那天，我接到俱乐部会员打来的电话。
果然，许灏宇和顾琳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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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悦我的庶妹，可庶妹身份低微，做不了太子妃。
于是他娶我为妻，又故意抬了一门宠妾，让我和那女子斗得你死我活。
我失去了孩子和名声，所有人都说我愚蠢善妒，恶毒如蛇蝎，不配做太子妃。
最后一场「意外」要了我的性命，他高高兴兴地迎娶我的庶妹进门。
重来一世，我回到庶妹挑拨我和宠妾吃醋互斗时。
我欣然一笑，大度道：「不过是一个妾，身为太子妃，要有容人之量，我这就为太子再挑十个美人进门。」
1
我叫谢云骄，是瑞安侯府的嫡长女。
庶妹谢罗扶，从小到大一直安安静静，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花，规规矩矩长在侯府的内宅里。
直到我临死，亲眼看到她被爹爹从庶女改为嫡女，成为太子齐郢的续弦，我才知道她这些年的筹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和纪无双斗得死去活来，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她得意的勾起我的下巴嘲讽：「从高台跌入泥里的滋味好受吗？姐姐，太子和我今日大婚，你这个弃妇，也该上路了。」
我身上的骨头早就被打碎，舌头也被割了，恨意和绝望被封印在瞳孔深处，伴随着眼刀朝谢罗扶迸射。
可惜，她毫发无损。
她像是丢垃圾一样将我甩开，擦了擦手。
「斩草除根，烧了吧。」
熊熊烈火随之而来将我吞噬。
在痛苦中死去之后，我的灵魂竟被困在了这里。
我飘在太子府上空，亲眼看着太子齐郢和谢罗扶恩爱有加，亲眼看着谢罗扶为齐郢生出嫡长子，亲眼看着父亲将我娘的嫁妆列成册子，在谢罗扶所生孽种的百日宴上，全数交给了谢罗扶。
我看着齐郢登基，谢罗扶做了皇后。
夜深人静时，谢罗扶嘲弄的说起我的名字。
「能给本宫做垫脚石，是她的福气。」
福气？
骗我和纪无双相斗，成为京里人人唾骂的毒妇，最后含恨而死，居然是我的福气！
这福气给她，她要不要？
我的灵魂在东宫飘荡了十年，终于消散。
再睁开眼，我又看到了谢罗扶，不施粉黛清水芙蓉的谢罗扶。
她年轻稚嫩，抓着我胳膊的手不染蔻丹，一双眼水灵灵的，是与精心培养的高门贵女不一样的风姿。
我一阵恍惚，意识到我重生了。
耳里传来谢罗扶为我打抱不平的声音：「那纪氏算什么东西，仗着对太子殿下有救命之恩，不顾廉耻的邀宠，对姐姐毫无尊敬，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她这样的，早就被主母发卖了。」
她看向我，义愤填膺：「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惩戒她，否则以后谁都能骑到你头上来了。」
纪无双进府之后，夜夜承宠不说，还仗着太子偏爱，故意不来向我这个太子妃晨昏定省。
上一世，谢罗扶也是这般挑拨我去跟纪无双争，我在谢罗扶的暗示下，在纪无双的膳食中下了泻药。
谁知泻药莫名其妙变成了绝子药。
纪无双在服侍齐郢之前，是宫中的宫女。
正值中秋家宴，纪无双央她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的小姐妹，故意将这件事揭露了出来。
君上大怒，下令要将我禁足三个月，曾亲自为我和齐郢指婚的皇后娘娘也对我大失所望，不再出言维护我。
我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太医给我把脉，诊断出我腹中有喜，这才免了我的责罚。
再后来……纪无双害我失去了孩子，同时失去了生育能力，我疯狂报复纪无双，落入众叛亲离的处境，谢罗扶渔翁得利。
我看着谢罗扶满脸焦急的样子，笑了，不远处有宫人、侍卫，我故意拔高了声音：「罗扶，本宫身为太子妃，岂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历朝历代皇帝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宠爱个纪美人怎么了。别说是一个纪美人，就是再给太子纳十个美人，本宫也是愿意的。」
「姐姐，你……说什么胡话？」谢罗扶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你昨日还说纪氏是个狐媚子，要给她好看！」
我语气坚定道：「罗扶，是你听错了，本宫不可能这般说的。」
我当着谢罗扶的面，将一斛珍珠，让侍女送去纪氏的院子。
谢罗扶暗自咬牙，拧着手绢，回偏殿去了。
2
谢家是武将起家，我娘早早病逝，我从小跟着家中那帮小子厮混，并不懂如何在内宅争宠。成亲才三个月，齐郢九纳了纪无双为妾，纪无双对我这个太子妃毫不尊重，齐郢又偏心她，我有了危机感，谢罗扶主动提出要帮我，我便以侍疾为由，将她接来了太子府暂住。
谢罗扶回偏殿之后，春桃小心翼翼道：「主子，二姑娘似乎不高兴？」
春桃是我身边最忠心的人，也是最得我重用的人。
上一世我被烧死之后，春桃主动殉了主。
因此，我不藏着掖着，直接对她道：「谢罗扶看似处处为本宫着想，实则包藏祸心，你安排靠得住的人，多盯着她些。」
春桃吃了一惊，问道：「二姑娘既对主子不利，何不送她回侯府？」
「毒蛇自然要养在随时看得到的地方才安心。」我冷声道。
上一世灵魂飘荡在太子府上空许多年，我才知道，齐郢是为了谢罗扶才娶我的。
他爱谢罗扶，但是又不舍得谢罗扶当妾，就故意在皇后娘娘的海棠会上多看了我两眼，皇后娘娘因此为我们指婚。
他们算计好了让我做谢罗扶的那块垫脚石。
我摸了摸肚子，纷乱的心绪坚定了许多。
这一世，我一定要从这些毒蛇手中，为我，为我的孩子，搏一条出路来！
「春桃，去帮我寻一些药粉来。」我沉声吩咐。
3
很快，到了中秋家宴，我同太子一起进宫。
一路上看着他那张冷肃的脸，上一世的蚀骨之痛卷土重来。
我恨不得拔了侍卫的剑将他捅死。
等到宫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恶念之后，对着齐郢露出讨好的笑容来：「殿下。」
我将手伸给他，等着他扶我一把。
但他没扶，转身就走。
春桃扶着我下了马车。
我耳力素来好，听到宫人小声议论。
「太子当着下人的面就给太子妃没脸，看来太子专宠纪氏，太子妃善妒的传言是真的。」
到家宴时，君上和皇后已经知晓宫门前发生的事情。
看到齐郢对我冷若冰霜，皇后叹了口气，劝道：「夫妻之间，从来都是记恩不记仇，郢儿，你对你的太子妃，应当和气一些。」
齐郢看都没看我一眼，回禀道：「母后，您知道的，纪氏为救儿臣，差点丢了性命，儿臣因此多宠爱她一些，可谢云骄善妒，每每为难纪氏，与儿臣争吵，儿臣对她着实寒心。」
「她年纪轻，你便是宠纪氏，也当考虑她的感受，给她应有的体面。」皇后道。
齐郢撇开头，并不应这话。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突然跪在了御前。
她便是纪无双的小姐妹。
「陛下，娘娘，奴婢有话要禀。」她扫了我一眼，开口道，「昨日奴婢奉命出宫办事，去见了纪氏一面，见纪氏形容憔悴，便多问了几句，纪氏哭着告诉奴婢，说太子妃在她的膳食里下毒。」
「纪氏不想让太子和太子妃不睦，压下了这件事，她说皇后娘娘每年秋天都会咳嗽，要吃她熬的梨膏才行，怕自己死了，没人会熬那秘制梨膏了，便把熬梨膏的法子写下来给了奴婢，叮嘱奴婢每年记得熬一罐给娘娘备着。」
宫女这番话出来，所有人都黑了脸。
齐郢沉声问道：「你可有证据？」
「证据便在东宫。」宫女答道，「昨日膳房给纪氏送的清粥，原封不动交给了周嬷嬷。周嬷嬷是殿下乳母，绝不会帮着一个妾室构陷太子妃。」
「传唤周嬷嬷。」
主位上，君上发了话。
皇后这次没有为我说话，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些失望。
很快，周嬷嬷连同那碗清粥被带到了御前。
早已等候的太医上前，开始查验那碗粥。
齐郢看了我一眼，道：「谢云骄，知你恶毒，没想到你如此恶毒，纪氏若有三长两短，你便自请下堂吧！」
「殿下便是这般看臣妾的？」我看着他，声音有些发抖。
齐郢没有回答，但他满脸的厌恶说明了一切。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臣已验明此粥。」太医收了银针，上前回禀，「粥里确实有加上等的红花。」
齐郢大怒：「你这个毒妇，果然要害无双！」
「太子殿下，您误会了。」太医急忙道，「红花有滋阴补血的功效，对孕妇来说，确实不宜，可对普通妇人来说，却是难得的助孕之物。」
齐郢愕然的看向我。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回过神来，看向我。
我哽咽着道：「臣妾深知身为太子妃，不能妒忌，太子误解臣妾，因此避着臣妾，臣妾便想着做好分内的事，日久天长，太子总能明白臣妾的心。纪氏若能替皇室开枝散叶，亦是东宫之福，大衍之福。」
君上闻言，叹息一声：「东宫能有你这位太子妃，才是大衍之福！」
4
皇后娘娘看我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和善，她唤来老嬷嬷，将那为纪氏告状的宫女赶去浣衣局。
然后呵斥太子：「还不快与云骄赔罪！」
我自不能让堂堂太子折这个脸面，主动盛了碗甜汤，打圆场，道：「殿下生性正直，会那般待臣妾，都是因为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了，便好了。」
「云骄，委屈你了。」皇后说。
齐郢眼底带着厌烦，但在陛下和皇后的注视下，只得将那碗甜汤接了过去，吃得干干净净。
月上中天，皇后起身前去更衣，我跟了上去。
到了宫室，再无旁人，我噗通跪在了皇后跟前。
「母后，太子说臣妾善妒，臣妾无从反驳，长此以往，只怕夫妻日渐离心，请母后再挑十个美人，充盈太子的内宅。」
皇后没有扶我，她低着头看我，问道：「云骄，你是在和郢儿赌气吗？」
「臣妾并非同太子赌气。」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瞒母后，臣妾是想着，后院再来几位姐妹，说不定能将太子的一颗心从纪氏身上分散开来。」
皇后将我扶了起来：「这就是你的筹谋？」
我又道：「臣妾此举，也不全是为了臣妾自己。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文武百官的表率，宠妾灭妻，失的不止是臣妾的体面。」
「好。」皇后同意了。
皇后自己是歌姬出身，可她已经是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并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对一个低贱的宫女情根深种。
我赌对了。
春桃不解问我：「主子为何求皇后赐殿下美人？今日主子受了委屈，这般好的机会，应该借机赶走纪氏才对。」
「那些美人进了太子府，要争齐郢的宠爱。」我问，「春桃，你觉得，她们是和谁争？」
春桃厌恶道：「主子您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她们争的是您的男人。」
「不，你错了。只要我不犯错，我是太子妃，君上和皇后会支持我，我是瑞安侯府嫡长女，瑞安侯得支持我。」我摸了摸肚子，笑着说道，「我需要的是权势，而不是男人的宠爱。」
美人进府，受损的只会是纪氏和谢罗扶。
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嗣子傍身，我自己肚子里这个，月份太小，看不出性别，多找些人来生，总会生出皇孙来。
5
回到太子府，谢罗扶和纪无双都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两人见我好端端站在齐郢身侧，脸上的笑容都是一僵。
「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我吩咐道。
齐郢没有说话，陪着我一路到宜春殿，宫人立刻上前伺候洗漱。
他只用热水稍稍打湿了指尖，就开口道：「云骄，你先休息吧，无双先前受了惊吓，孤去看看她。」
「好。」
我话音刚落，齐郢就迫不及待走了。
没一会儿，一个内侍走了进来，在春桃耳边耳语几句，春桃上前，小声道：「殿下出了主殿之后，直接拐进了偏殿，根本没去纪氏的院子。」
偏殿住的是我的庶妹谢罗扶。
春桃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二姑娘还姓谢呢，依奴婢看，她比纪氏更可恶。」
「无妨，她得意不了多久了。」我打了个哈欠，催春桃打床幔。
偏殿里，齐郢搂着谢罗扶安抚。
「你一个未成亲的姑娘，单知道红花对孕妇不利，不知道红花对普通妇人有助孕的功效，很正常。今日能躲过去，是谢云骄运气好，我们来日方长。」
谢罗扶哭哭啼啼：「郢哥哥，你会不会觉得罗扶太恶毒了？」
「怎么会。」齐郢笑道，「你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孤了，你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不能给孤带来倚仗，才会违背本心，算计谢云骄。你待孤的心，孤都知道。」
谢罗扶心里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得色，但很快，又懊恼道：「早知我这嫡姐性子这般软，一点血性都没有，当初我就该不管她给纪无双下的是不是红花，直接换成绝子药。」
「谢家满门武将，谢云骄怎么可能是泥人，她大约忌惮纪氏对孤有救命之恩，所以不敢出手，或许，我们可以再抬一个宫女，逼一逼她。」齐郢沉吟。
然而，不等齐郢和谢罗扶物色人选，几日后，齐郢便因为办事得力，被皇后赐下十个美人。
齐郢笃定我在装贤良，因此将十人送来宜春殿向我敬茶。
他悄悄对谢罗扶说：「等谢云骄按捺不住犯下大错，孤便能休弃她，瑞安侯就这么一个嫡女，她成了弃子，瑞安侯只能抬举你。」
我笑了笑，将十盏茶一一端起来润了润唇，然后让管事带她们下去安置。
我让春桃在十人的住处都放了助孕的药材。
谢罗扶坐不住了，迫不及待来找我。
「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一个纪氏也就罢了，再多十个，你身为太子妃的体面呢？」
我笑道：「罗扶，你没成过亲，不懂，太子子嗣丰盈，才是本宫身为太子妃的职责。」
谢罗扶一脸的憋屈。
我朝她招招手，等她靠近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罗扶，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不花心的，若有，那也只是没有找到花心的契机。这十人是皇后赐下，冲着孝道，太子也不能全然冷落。等太子一颗心分为两瓣三瓣四瓣……再想收回一颗心，就难了。」
谢罗扶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她急忙找借口离开。
过了一会儿，春桃来告诉我，谢罗扶去了太子书房。
我笑了笑，鱼这就开始乱了。
书房里。
齐郢同谢罗扶说：「谢云骄既这般说，那孤晾着那些美人，只对纪氏好。她见分宠无望，定然会对纪氏出手。」
他和谢罗扶保证：「罗扶，孤十岁那年中毒失明，在别院疗养，是你陪了孤三个月，让孤有了斗志，顶着微弱希望熬了过来，这一生，孤绝不负你。孤想要的太子妃，只有你。」
谢罗扶松了口气。
我只知谢罗扶去了齐郢书房，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但我知道，齐郢会安抚好谢罗扶。
可我要用那十个美人对付的，根本不是谢罗扶。
我唤来一个纪氏院里的小宫女，指使她去纪氏跟前假装说漏嘴，说有个新进府的美人正在太子书房承宠。
很快，我的人就传回消息，说纪氏端着鸡汤去书房，被拦在了门外。
她当然会被拦在门外，谢罗扶还在里面呢。
我又让人暗示她，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纪无双立马上钩，她开始迫切想要一个孩子傍身。
她在宫中多年，比大部分女人见多识广，想要怀孕，有的是手段。
之前她仗着太子对她的宠爱，并不着急，如今急了，哪还顾得上许多。
一个月后，纪无双就查出了身孕。
这下谢罗扶慌了。她从来都把纪无双当挡箭牌，可现在挡箭牌怀上了孩子，而她，依然只是瑞安侯府的庶女，无名无分。
她的首要敌人从我变成了纪无双。
6
我去了一趟白云寺，添了二十两金的香油钱。
从白云寺回来，我向众人公布了我有孕的消息。
与此消息一同散播开的，还有白云寺慈恩方丈的佛谕。
慈恩方丈说，我腹中孩子命中有一个兄弟，乃是旺父命，我若想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需对这个有旺父命的孩子至善至好。
「方丈说的，大约是纪氏的孩子。」我对皇后说道，「纪氏之子既然有这般好的命格，生母就不该只是个妾，臣妾求母后将她提为侧妃。」
皇后叹息一声，抓着我的手说道：「云骄，郢儿专宠纪氏，本宫知你委屈，但你放心，纪氏出身低微，她纵然生下皇子，也只能是个妾，本宫绝不会纵着郢儿将她提为侧妃的。」
她以为我是担心纪氏在太子府地位越来越高，故意以退为进试探。
我哭着道：「母后，若是由着臣妾的心，臣妾自然希望纪氏做一辈子的贱妾。可腹中孩子是我未来唯一的指望，为了我的孩子，我愿意提拔纪氏！」
「慈恩方丈真如此说？」
「是。」
三天之后，纪无双成了太子侧妃。
一个宫女出身的贱妾，一跃成了太子侧妃，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本朝有个出身歌姬的皇后，又有太子专宠纪无双在先，慈恩方丈佛谕在后，这就显得理所当然起来。
纪氏膨胀起来，变得十分跋扈。
我唯唯诺诺避她锋芒。
庶妹谢罗扶来见我，她十分激动：「姐姐，你是侯府嫡女，那纪无双是什么东西？她也配做侧妃？你怎的这般软弱自私？」
「我自私？」我诧异。
谢罗扶道：「你不顾瑞安侯府的脸面，一味胆小怕事，难道不是自私吗？」
我心中觉得好笑。
我不能被她利用，到她嘴里就成了自私，上一世的我，真真是愚蠢，居然以为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
「罗扶。」我故意问她：「你看我的肚子，圆吗？」
「孕肚不都是圆的吗？」她随口道。
「可纪无双的不圆，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肚子尖尖的。」我说，「我找了几个稳婆看过了，都说纪无双肚子里，定然是男胎。加上慈恩方丈的佛谕……且不说太子不爱我，就算太子爱我入骨，以后也会以纪无双和她儿子为重。」
「罗扶，非是我懦弱，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纪无双恐怕会成为大衍朝第二个沈皇后。」
谢罗扶脸色变得惨白。
她离开之后，我让人悄悄给纪氏院子里的小宫女带信，暗示又有狐媚子去了太子书房。
很快，春桃就告诉我：「纪氏带着一食盒点心去了书房，看她那猖狂样，应当是想要立威。」
我笑了笑，算着时间，带着春桃出了宜春殿。
然后，便在雕花游廊遇到了满脸愤慨的纪无双和她的侍女。
这次，她依然没能进书房的大门。
「纪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我故意迎上前去，「本宫约了大家投壶，都已经到了，纪妹妹要一起去吗？」
纪无双愣了一下，问：「太子妃约的大家都有谁？」
「殿下在忙，自然所有姐妹都约上了。」我说。
「全部吗？」纪无双问。
我想了想，道：「除了云骄……云骄说她今日有事。」
纪无双若有所思。
「纪妹妹去吗？」我笑着问。
「不了。」纪无双回过神来，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没多劝，自行离开。
投壶的游戏刚进行到一半，春桃就来告诉我，纪无双悄悄蹲在书房外面，亲眼看到谢罗扶从太子书房出来。
春桃激动道：「连老天都在帮主子，太子和谢罗扶说，将来把纪氏的孩子给谢罗扶养，纪氏好像听到了。」
我手下动作一顿，手里的那支红箭脱腕径直射入了壶中。
周围美人纷纷上前：「恭喜太子妃，又拔得头筹。」
其中一位小声和我抱怨：「太子妃，纪氏如今比皇后娘娘当年还要神气，奴等在太子府，是不是没有指望了？」
「放心，本宫保证，太子很快就会宠幸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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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后，我正想兴冲冲地告诉老公。
不想老公刚被通知裁员失业，一屋子人愁眉不展。
婆婆看到我哼着小曲蹦进门，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
「娶了个什么扫把星进门，把我儿子的财运全克没了。」
她撺掇老公跟我离婚，说找人给我老公算过命。
老公的财运，全靠娶个旺财的女人。
行行行，我给旺财腾位置。
1
婆婆骂得很激动，说自从她儿子娶了我，家里倒霉事情一大堆。
公公干活摔断腿，婆婆抬米闪到腰。
现在好了，连我老公也遭遇裁员失业。
古人说娶妻娶贤是没错的，娶个好女人，可以兴旺一家人。
她们家家门不幸，娶了我这个克星，把她们一家人的福气和财运都克没了。
我早上刚因为婆婆去帮邻居抬米的事情跟她吵过架。
人邻居明明不要她帮忙，她硬凑上去，把邻居家的闺女推开，说人闺女是坐办公室的，哪能干这种粗活，屁股一蹲提着米袋子就往上抬，结果还没站起来，就闪到了老腰。
我说了她一句这么大年纪了也该稳重些，这下好了，忙没帮成，倒霉邻居还得贴钱给你买膏药治腰。
这句话捅开了脏话窝子，一整个早上，她都在用脏话问候我的八辈祖宗。
好，就算早上那事是我嘴欠，不应该说风凉话，但我家八辈祖宗都一一被她问候过了。
现在他儿子被裁员，还来迁怒我？
还把公公摔断腿、她闪到老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又翻出来，怪是我把他们克的？
把我给气得，连中奖的事情都抛脑后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当即回嘴：
「对，别人家娶妻旺夫，你们家也不赖，娶妻背锅。」
我才说了这一句，我老公突然间就炸了：
「吵吵吵，天天就知道吵吵吵，我的工作就是被你们这样吵没的。」
「少吵一句会死吗？啊？会死吗？」
他又看向我，凶道：
「妈是长辈，被她说两句怎么了？她说你两句你是会少块肉还是会咋地？」
「你就非得还嘴吗？连嘴上的亏都不肯吃一点吗？」
他妈妈一顿输出说那么多句，他都装聋作哑，我才吭了一声，他就指责我嘴上不肯吃亏。
这男人，只要一到他妈跟前，就秒变巨婴，还是个护妈巨婴。
我也是结婚后才慢慢看清他的这一面。
婆婆看他偏帮自己，越发来劲：
「妻不贤家祸多，你看看隔壁李旺的媳妇，人顶一句嘴吗？」
李旺媳妇都重度抑郁了，我可不想蹈她的覆辙。
2
嫁过来一年，跟婆婆没少吵。
但咱是读书人，搁在农村吵了半辈子架的重型嘴炮婆婆面前，只能说吵不赢，根本吵不赢。
她不跟你讲道理，她只会辈分碾压，然后满嘴脏话。
要是她能咒死人，我已经死了几千上万回。
这次单位组织体检，我已经查出乳腺结节。
我跟老公说我被婆婆气出了乳腺结节，我老公沉默半天，问了一句：
「乳腺结节影响怀孕吗？妈一直催咱生孩子呢。」
转头我婆婆再催他生孩子的时候，他直接说我体检查出乳腺结节，怕是不容易怀孕。
我：？？？
一口气哽在喉咙。
一定是上辈子屠了他满门，才会这辈子眼瞎嫁进他家来。
但嫁都嫁了，离婚又麻烦得很，只要他不愿意离，就能一直拖着我，还能怎么办？
我就还想着好好过日子吧，准备顺过来这口气后，把中了五百万彩票的事情告诉他。
贫贱夫妻百事哀，也许有钱了不一样呢。
谁成想他坐在电脑面前敲半天，然后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还以为他被裁员失业了，坐在电脑面前是在改简历找工作，没想到他在网上找模板，起草离婚协议书。
他说得很认真：
「我想了很久，既然你跟我妈处不来，结婚一年了，也又没有孩子，我们还是离婚吧。」
「我受够了家里天天吵吵的生活，我爸妈天天吵架，我是他们的儿子，没办法，只能受着。」
「但是你和我妈也天天吵，我真的受不了。」
「我妈生我养我，我总归是不能抛弃她的，思来想去，只有我们离婚这条路。」
他诚心诚意，说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他要离婚的决心。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含泪接受。
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不挤出点眼泪出来，我怕我会忍不住笑出声。
3
这离婚协议书中的内容有点离谱。
我说为啥谈个离婚，他们要把家族里最有威望的李叔也请过来坐镇现场。
怕是知道自己在离婚协议里写的东西有多离谱，这才要在气势上对我进行威压。
关于离婚协议的财产条款，以下是原文，我发誓我一字没改：
「甲方：李浩
乙方：姜娜
现就离婚财产分割，达成以下协议：
1. 房子由男方婚前出资购买，归男方所有。
2. 女方应返还彩礼 68000 元，给付一年伙食费 36000 元（按每天 100 计算）、房租费 36000 元（按每天 100 计算）、生活费 36000（一切杂费按每天 100 计算）、蜜月旅游费用 14005（花销 28010 元，男女双方平摊）、医疗费 5673 元（包含医院看病检查和平时买药的钱，有账单和小票可查）、美容美发化妆品服饰费 13606 元（有女方手机支付的账单截图可查），以上，总计 209284 元（大写：贰拾万零玖仟贰佰捌拾肆元整），女方一周内付清给男方。
……」
我脑子被这逆天的条款气得嗡嗡作响，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和他们逐条沟通：
「首先，房子你们付的是首付，贷款我每个月用工资在还，我还的贷款部分补偿呢？」
「其次，我每个月还贷款，还要付你们房租是吧？你们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吃相啊？」
「还有我的彩礼和嫁妆都拿来装修房子了，我没问你要回嫁妆，你好意思问我要彩礼？」
婆婆不等我说完，率先开口打断我：
「你应该知道房子跌价了吧？我们算过了，你交的房贷和用来装修的钱，刚好跌没了。」
「房子是从你们结婚那天开始跌的，说是你把房价克跌的也不过分吧，亏掉的账当然应该由你来填。」
天，她这么看得起我，连房价都是我克跌的！
我真是气得发笑，指着伙食费问：
「天天摆在我面前的不是小白菜就是胡萝卜，吃块肉我还得站起来夹，就这个伙食，一天一百块？」
我都没听过谁离个婚还要被收伙食费，她倒好，一收一天一百块。
婆婆马上站起来，激动得喷口水：
「饭会自己熟是吧，我做饭不花人工啊？人工费不要钱啊？还有你哪次不是把肉端到自己面前去吃啊？」
哦，他们家的人都不吃饭，她这饭是专门做给我吃的是吧？
「那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化妆品和衣服又怎么说？」
「你嫁到我家了，赚的钱自然就是我家的，花出去一分一厘，也得给我吐出来。」
我都已经无语了，看着坐在一旁沉默着让他妈出来战斗的李浩，我冷笑着问他：
「既然都已经不要脸到了这个份上，怎么不把我睡了你多少次也一一写出来，按次收费呢？」
李浩的脸瞬间绿了，就连婆婆也哑火了。
请来镇场子的李叔手指发抖：
「成何体统，真是成何体统……」
……
还成何体统呢，要不要看看这一家子的吃相到底有多难看。
合着公公腿断了，婆婆腰闪了，李浩没工作了，家里没收入，想通过离婚从我身上捞一把。
这账单他们合在一起算了好几遍吧？
连我的手机账单截图也偷偷地截走了。
什么有声望的李叔，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个泼皮无赖罢了。
既然他们这么不讲理，那就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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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我的夫君视我如蝼蚁，不甚重要。
毕竟我死后不足一月，他便迎了新人进门。
直到我看着他笑吟吟地屠戮了害我之人的全族，又抱着我的尸骨称帝。
我这才知晓，他有多偏执。
1
我死在一个雪夜里。
被人削手断足，剜眼拔舌，活活虐杀致死。
等到萧适从玉城回来时，我的棺椁正要出城。
我坐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萧适的赤甲卫将棺椁层层包围。
而后他当着全城人的面，将我的棺椁打开。
为我料理后事的族中长辈痛斥道：
「死者为大！王爷就算再看不起我沈氏女子，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要说我死的模样是真的惨，哪怕被人收拾好了放棺椁里，也甚是吓人。
我从城墙上飘下来，想看看萧适的反应。
好歹夫妻一场，虽说不指望这活阎王给我掉两滴眼泪，但至少总该难过几分吧？
然而萧适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棺椁里面目全非的我。
他看了许久，久到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准备悄悄飘走时。
他突然开口：「真是蠢笨，在王府还能让人给杀了。」
这话说的，我气不打一处来，冲到他面前做了个鬼脸：「要不是你，我会被人杀吗？」
只不过我已经死了。
萧适看不见我，自然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与萧适，是天子赐婚。
要说以我的身份，是万万配不上萧适的。
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和战功赫赫的镇北王。
论谁看都不搭。
但两年前的一个宫宴上，我阿爹偏偏要以身去为圣上挡那刺客的剑。
用一条命，给我换了个顶好的婚约。
成婚两年，我与萧适一直相敬如宾，我甚至还主动帮他纳了三房美妾。
我被人虐杀后，那三房美妾都为我哭得死去活来。
可萧适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冷血无情的坏家伙！」我继续在萧适耳边嘀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我说完这话后，萧适似乎垂眼看向了我。
我霎时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我早就不喘气了，但对上萧适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眸，我还是会下意识地害怕。
直到他开口说：「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们处置。」
2
我转过身，这才看见沈氏族长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你什么意思！」沈氏族长怒目而视。
萧适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对手下吩咐道：「带王妃回府。」
城中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族长更是大怒：「镇北王！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沈婉已死，难道你要让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
我与沈家人虽没什么感情。
但这位老族长待我和父亲一向很好。
我死后也是他带人为我收尸、料理后事。
萧适抬起眼，眸色森然，语气更冷：「你想死本王可以成全你，届时本王一定会以你为大。」
「你……你……」老族长气得直捂胸口。
我也默默后退了一步。
上一个让萧适遵从「死者为大」的人，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就这样，原本该出殡的我，又被萧适带回了王府。
虽然现下已是腊月，天寒地冻。
但我这尸身停了几日，不烂也该有点味了。
然而待到我的棺椁被送回王府后，萧适竟亲自将我从棺椁中抱出，往床榻处走去，像是想重新将我安置在床榻上。
只不过我是被人虐杀致死，死后身体被勉强接上，他这一抱，三步掉只手，五步掉只脚的，我都没眼看。
本以为萧适会就此放弃。
没想到他只是沉默地捡起我的手脚，又一点一点给我整理好。
就在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台上玩绿植时，我突然听见他开口：「谁杀的你？」
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躲。
难不成萧适能看见我？
翻到窗外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只见萧适抚摸着我那毫无血色的脸颊：「真是蠢，死得不明不白的。」
原来是自言自语。
我松了口气，继续坐在窗台上。
「我哪知道谁杀的我。」我嘀咕道。
被人虐杀身亡后，等我再有意识时，脚已经落不了地了。
3
没有黑白无常来拘我，我每日在王府游荡。
一直到我出殡，我才得以踏出王府，去城门口溜达溜达。
没曾想正好就遇到了回京的萧适。
现在我尸身被他弄回王府，我又出不去了。
横竖他也看不见我，我生气地冲他啐了一口：「定是你某个仇家找上门！连累我被害！」
越想越气，说完后，我便飘下窗台往外走。
我虽被困在王府，但王府这么大，有的是地方给我呆。
临走前，我听见萧适又自言自语：「会给你报仇的。」
嘁，谁稀罕。
我在王府里又飘了几日。
这几日萧适简直是幺蛾子不断。
我实在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不把我的尸身埋了就算了，他竟然还修了个冰室，将我的尸身存放在里面。
我只好又日日跟着他，怕他对我的尸身做些什么。
这不跟还好，一跟我才发现。
我竟然能跟着萧适到处跑！
我自己出不去王府，但只要我跟在萧适身边，我就能出去。
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简直给我乐得找不着北。
这我还呆在王府作甚。
看见萧适就烦，还不如做个野鬼潇洒痛快！
然而很快我就又发现了不对，我虽然能跟着萧适出入王府，但只要出了王府，我便不能离开萧适十丈，超出十丈，我就会像面团似地弹回萧适身边，直到重新回王府。
这可真是房角贴对联，邪门了。
萧适平日不是去军营，便是去同一些朝臣喝酒。
久而久之，我也懒得跟着他，日日窝在王府。
萧适回京半个月后。
王府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彼时我正混迹在各个小厨房里闻那些食物的香气，临近年关，王府小厨房每日准备的吃食，全是我以前喜欢。
刚闻完一道红烧肉，突然听厨房掌事的对下人们吩咐：「今日是新姨娘入府的日子，万不可懈怠，届时王爷若是怪罪下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新姨娘入府？
我与萧适成婚两年，我给他纳的那三房美妾，至今他都没去过人家的院子。
我这才死了没多久，他就要纳新人了？
我磨了磨牙。
还说什么要给我报仇，仇人没见他找到，反倒是娶上了美娇娘！
这下我也没心情闻那些食物了，气鼓鼓地就去了正厅。
我倒要看看这新姨娘长什么样！
正厅没见着新姨娘，侧厅也没有。
我一处一处找，最终在西边的一处小院子里找到人。
然而当我看见那新姨娘的模样时。
我那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变成了震惊。
那所谓的新姨娘。
竟是我堂姐沈姝。
4
当年我与萧适成婚时候，伯父曾想让堂姐沈姝替我出嫁。
毕竟攀上了萧适，就算是街头乞儿都能平步青云。
我与沈姝有七八分相似。
他当时计划得很好，让沈姝和我同一天出嫁，假装上错花轿。
沈姝嫁萧适，我嫁穷书生。
届时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萧适发现不对也没办法。
可惜他算错了萧适那古怪的性子。
别人都是八抬大轿娶亲，萧适那厮偏偏不走寻常路。
成亲的前一晚就先将我掳到了王府。
本来是想给沈氏一个下马威，没想到阴差阳错毁了伯父的计划。
伯父又不愿让沈姝下嫁给穷书生，只好让沈姝称病，留在家中……
正发着呆，两道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探出头，这才发现院子外修剪花枝的两个婢女在窃窃私语。
「诶，你听说了吗，这个新入府的沈姨娘和先王妃有七八分相似呢，你说王爷这是不是找了个替身啊？」绿衣婢女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黄衣婢女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其实先王妃才是替身，王爷真正喜欢的是那位沈姨娘，先王妃不过是个活靶子。」
「真的假的！」绿衣婢女惊呼，察觉自己失态后，连忙捂住嘴。
「我听王爷身边的马夫说的，这还有假，你想想，王妃这才去世多久，王爷都懒得下葬她，就将那沈姨娘迎入府，这还不够明显么？」
「还真的，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以往每次沈姨娘来探望咱们王妃的时候，王爷都会留她在府中呆上几日……」
我有些愣神，萧适他，竟然喜欢沈姝么……
我摸了摸没有一丝温度的胸口，不由来地有些难过。
和萧适成婚两年，我还以为再怎么，他对我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不管这婢女说的是真是假，萧适不让我入土为安，还把沈姝迎进门，怎么看他对我都是没有感情的。
我也没心思在府中游荡了，默默飘回了自己曾经住的院子。
就让我变成可怜没人爱的孤独鬼好了。
我悲伤地想。
然而我只在那个小院呆了一下午。
晚上萧适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了我的院子。
5
萧适身边的侍卫楚奉将一大堆公文扔到我生前最喜欢的书案上时。
我气得差点跳到他背上：「你下手知不知道轻重啊！这是我阿爹亲手给我做的书案，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然而他只是拂了拂书案上的灰尘，问萧适：
「主子怎么突然想到来王妃的院子里办公。」
萧适似乎心情很好，嘴角还噙着笑：「清净。」
楚奉挠了挠头：「可今日是沈姨娘入府，您不去沈姨娘的院子里看看么？」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也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啊，放着美娇娘不抱，跑到我院子来做甚？」
萧适嘴角的笑意更浓，但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楚奉惨叫连连。
「自行去领十军棍。」
「为什么啊主子？！」
「二十。」
直到楚奉苦着脸出门，我才飘到萧适面前，问：「你颠了？」
萧适自然是不会回答我的。
倒是站在他身侧的另一个侍卫楚遇突然开口：「已经查过了，王妃的死和沈姝并无关系，那日沈姝虽拿了帖子，但在半路就被人打晕送回了府，也就是有人冒充她来见王妃，想必刺客就是那个时候潜入府中的。」
诶？
我愣了一下，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
什么意思，萧适这是在查谁杀的我？
我凑到楚遇跟前，想听他继续说，却听见萧适对他吩咐：「下去吧。」
这给我急得抓耳挠腮的，当即就要跟着楚遇走，想从他嘴里掏点什么出来。
然而下一瞬萧适又开口：「等等。」
我和楚遇同时停下。
萧适轻咳一声：「研墨。」
于是楚遇又老老实实回去给他研墨，只有我上蹿下跳地抓狂：「到底是谁啊！！」
我虽是被人虐杀致死，但我却没有一点记忆。
听楚遇的意思，我被人杀害之前，还邀了沈姝来王府。
可我却对此没有一点印象。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我给萧适写信，询问他什么时候回京。
那封信甫一送出去，我的记忆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也串不起来了。
正想着，我余光中突然瞥见萧适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不动声色地飘过去，想看看他到底在写什么。
然而入眼的——
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画像。
我抽了抽嘴角。
要我说，萧适一天天就跟有病一样。
6
一连三日，萧适都在我院子里处理公务。
第四日时，沈姝似乎再也坐不住了，端着茶，带着婢女来了我的院子。
「妾身见过王爷。」
沈姝那娇柔的声音响起时，我正百无聊赖蹲在院子里数梅花。
「何事？」
「妾身已入府三日，按规矩，应当拜见姐姐的牌位……」
姐姐？我吗？
我默默竖起了耳朵。
「不必。」
我悄悄顺着窗户飘进屋子。
屋内，萧适连头都不抬，一副不想和她多说的模样。
沈姝咬了咬唇，又问道：「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王爷不高兴了吗？」
我坐在房梁上看戏：「啧啧啧，给人家纳进府，又不好好待人家。」
萧适听见她的话似乎停顿了一瞬，而后终于抬起了头：「今晚宫中有宴会，你同本王一起去。」
「那妾身这就去准备。」
沈姝欢喜地离开后。
我才慢吞吞地从房梁上滑下来。
宫宴有什么可稀奇的，我又不是没去过，无聊得很……
正想着，萧适突然又开口：「战败的大梁使者今日也出席宴会，听说会进贡一些大梁的珍馐，不知是什么味道。」
我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屋外。
空无一人。
萧适这自言自语的毛病大抵是治不好了，我如是想着。
晚间天色暗下来后，萧适便要带着沈姝进宫。
我本来想呆在府里，直到听见楚奉兴高采烈地同楚遇说今日宫里会有戏法表演，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跟上了萧适的马车。
和萧适成婚两年，我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再次入宫，我仍觉得稀奇得不行。
从前看的那些话本子上都说，皇宫龙气萦绕，亡魂在里面会不适应。
要我说这就是放屁。
我一进皇宫，那阴气森森的，跟回家了一样亲切。
当人的时候那些繁文缛节实在是麻烦。
当鬼就不一样了，我只需看着他们跪来跪去。
宫宴上，除了各种珍馐美味外，便是戏法表演和美人跳舞了。
我对美人跳舞没什么兴趣。
看起来萧适也一样，一直百无聊赖地喝着酒。
直到那契丹族的小公主脚踩银铃，在硕大的鼓面上翩翩起舞。
整个宴会都漫不经心的萧适慢慢放下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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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遗弃的丞相嫡女。
救了瑞亲王的次日，就被接回了相府。
丞相夫妇和养女跪求我把瑞亲王拱手相让。
「窈窈自幼喜欢瑞亲王，没了他她会活不下去的。」
我随手扔了只蛊虫把瑞亲王变为痴儿。
出嫁当天，他们却命人绑了我上花轿，姜窈则挽着尚书嫡子的手巧笑倩兮看着我。
「姐姐救的瑞亲王，该以身相许的，是姐姐。这是一桩好姻缘，姐姐可要好生珍惜啊。」
我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希望她不会二次后悔。
01
入夜时分，一辆奢华的马车穿过郊外树林，停在木门前。
安安从我怀中探出脑袋瓜，被我拍了拍小脑瓜，又缩进去了。
「梦梦，娘的乖女，娘终于找到你了……」
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在仍看得出有些玉树临风的男子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见到我便迅速上前，泪水涟涟抓着我的手哽咽。
我皮笑肉不笑把手从她手中拽回来，瞥了眼两人。
「夫人认错人了，我不叫梦梦，也并不认识你……们。」
男子面色不虞，刚想呵斥，在妇人的示意下放缓了语气。
「梦梦，是爹爹和娘亲。我们来接你回家了，你脱离爹娘身边这么多年，爹娘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看着点头如小鸡啄米的妇人，嘲讽地皱眉。
「我说了，我不叫梦梦。」
「你就是梦梦，是我们的女儿！」
姜夫人说着捏了一把自己的手，憋了一口气红着眼眶道：「娘和爹把你弄丢已经很难受了，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把你找到，你可别再对我们说戳心窝子的话了。」
她一把拽过我的手，拉开我的袖子，露出上面的八瓣花胎记。
「喏，这是你出身自带的，像我。」
她掀开自己的手臂，的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其实不必她解释，我自然知晓我是他们的女儿。
只是这些年随着我越长大，了解大事情越多之后，对他们也就越发失望。
我挥开拦路的他们，转身进屋。
他们却执意跟来，姜丞相的语气似乎很压抑，语调也很高。
他挥手指挥跟随而来的众人，沉声吩咐：「把小姐带回去，莫由得她任性。」
我眼光一寒，和安安大眼瞪小眼后，勾起了嘴角。
既然找来，那便回去。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弄的是什么药。
02
四岁那年，我被算命大师断言是个祸水，与我一同玩耍的孤女小药却被指为贵不可言之人。
那时还只是个户部郎中的爹和家族生意频频陷入困境的娘大手一挥，毫不犹豫把我抛弃了。
知情之人尽数被发卖到千里之外，他们重新选取了一批丫鬟仆从伺候小药。
小药从此更名姜窈，摇身一变取代我成为姜郎中的嫡女，过上了还算小富足的贵女生活。
我则是被婆婆捡回去的。
她第三次路过那个三岔路口时，看到我仍然在翘首以盼。
皱巴巴的脸上带着一抹瘆人的笑容，上前问我愿不愿意跟她走。
我点了点头，拉上了她犹如枯枝般满是皱皮的手。
那时候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之所以停留在那里，也只是固执地想着兴许他们会回心转意。
这些年，一直是婆婆带着我。
后来才知，她是苗疆蛊族最末的一代圣女。
自蛊族解散后，她也离开了苗疆，过着飘忽不定过日子。
捡了我之后才定居逍遥山，成日教我识别各种草药和蛊虫。
逍遥山地处上京北郊，终日阴森，人迹罕至，倒是蛇虫鼠蚁颇多。
婆婆说她既想见识上京的繁华，也想继续养蛊，逍遥山便是最好的选择。
两年前婆婆去了，我于是自山上下到山脚，也建了个院子，继承婆婆遗志，想去上京便去，想婆婆了就上山住一段时日。
除了没有婆婆陪伴有时感到孤寂以外，别的都很好。
直到他们的到来。
03
我上了马车。
车厢对面，姜相和姜夫人往后靠，仿佛我是什么赃物般。
我也懒得理会两人，背靠车厢闭目凝神。
姜夫人欲言又止，见我没有理会她的打算，也闭了嘴。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下，放下丞相夫妇之后，又往小门驶去。
我的脚就那么悬空在上方，蹙眉呵斥：
「停车！」
马夫没有吭声，继续往前行驶。丞相夫妇更是头也不回。
呵呵~
让我走小门？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打了个响指，安安从怀中飞出去，冲着马夫脖子猛地咬一口就飞回来。
马夫的动作很快僵硬起来，吓得他一阵猛喊：「停车、吁~吁……」
我不顾他惊恐的神情，一脚踹开他，慢悠悠自己赶车往北郊而去，眼神一片清冷。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身后追来几人，丞相也脸色难看地拦住我：
「快跟我们回丞相府，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
见我冷着脸，姜夫人扯了扯姜丞相的袖子，尴尬笑了：「梦梦，我们以为你跟上了，走到半路才察觉你没有跟过来。」
「乖，我们先回去再说。」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讨好，却越发让我觉得他们内心有鬼。
这一次，丞相府的门大开着，两边各自站了一排下人，好不威风。
一名身如弱柳的窈窕女子婀娜而来，单看眉目如画。
只可惜，眼神太过飘忽。
见了我明明不喜，却很快拉开嘴角眉开眼笑，手若有似无遮掩着鼻子。
「娘，这便是姐姐了吗？」
她额头上的伤疤还在，那个丑陋的疤痕被她用眉笔和水彩画成了一朵漂亮的虞美人，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已经不再是原来天真可爱的小丫头了。
04
回到相府，臀尚未坐热，姜相就让人关了房门。
还是姜夫人嘴甜，嘴里安抚着：「梦梦啊，听闻你前些时日救了瑞亲王殿下，可有此事？」
姜窈眼冒星光巴巴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把凳子挪后些，不太适应别人靠近我。
「是有这回事。」
那厮还真是，闹得人尽皆知，打搅我平静的生活，真想让安安给他一点教训。
「据说瑞亲王打算下聘，让你嫁给他，对吗？」
我看着满含算计的几人，手指在桌边敲击几下，慢悠悠道：「嗯哼。」
三人六只眼相视，眼底的惊喜快要溢出来了。
「瑞亲王何时上门提亲？」
要是此时我还不知道他们的打算，蠢死我得了。
瑞亲王何许人也，乃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幺弟。
即便姜窈是姜相的嫡女，也没有入他的眼，传闻他不近女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可，那也只是传闻，那厮要是不近女色还好。
我把玩着手中的戒指，把思绪拉回来。
当今至今没有皇子，可身子骨却越来越糟糕，传闻瑞亲王将会是下一任九五之尊。
姜相作为一国之相，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也不会为姜窈作打算了。
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作何打算。
抬眸定定看着这个曾经给我生命的女人，语气颇为云淡风轻。
「三日后吧。」
「这么紧的时间？」
说时间紧，可看三人的表情，明显喜悦过头了，都忘了掩饰。
「梦梦，那你好生歇息，其余的事情我们会好生处理的。」
姜窈刚开始的妒色很快转变为喜悦，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跟随他们一同离开。
他们不知道的是，随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我的小白蛇平平。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平平回来了。
它沿着桌腿蜿蜒爬上我手中，竖起三角白头对着我，细红的蛇信子嘶嘶吐着，然后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
我没好气点了一下它的头，让它好好休息。
脑子却想着该怎么对付那一家三口。
刚才平平告诉我，他们打算把我接回家，告知瑞亲王救他的人是姜窈。
他们想让姜窈李代桃僵嫁过去，待生米煮成熟饭，我也只能认命了。
原本仅有的一丝若有似无的期待，在想法得以证实的这一瞬顿时灰飞烟灭。
既然想玩，就陪你们玩玩儿。
05
我被禁锢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
隔天丞相又夫妇带着姜窈过来了。
「梦梦，我们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姜夫人上前想要拉我的手，我转了个身子朝另一边。
「说吧，又打什么算盘？」
被毫不留情的揭露他们此行的目的，姜相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姜窈泫然欲泣：「姐姐，当年你走丢又不能怪爹娘，这些年爹娘一直在寻找你。你怎么能这么跟他们说话呢。」
寻找我？
我被抛弃时已经四岁了，当我一岁小孩儿骗呢。
「你个逆女，你的教养和礼数呢？连窈儿的半分都不及！」姜相训斥。
「教养和礼数？」
我不禁乐了。
「我没爹没娘，哪有人教我这些？」
有求于人还这态度？
我翻了个白眼，毫无形状地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看着自己的指甲。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姜相似乎没想到我如此粗俗，气得脸红脖子粗。
还是姜夫人会见风使舵，把他拉到身后，扯了一抹笑容讨好地对我说道：「梦梦啊，你别怪你爹和妹妹，他们就这性子。」
「妹妹？你又生了个？」
姜夫人脸色一僵。
「这个……我们的意思是，你自幼生活在市井，若是嫁过去瑞王府，怕是镇不住那些丫鬟小厮。」
「你这样，把亲事让给窈窈，我们一定给你找一门极好的亲事，如何？」
我把玩着安安，这小玩意儿最近胖了不少。
它被我翻来覆去玩儿，干脆闭眼小憩，由得我折腾。
「给我找什么好亲事？」
「这……」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姜夫人看了一眼姜相。
正要说话，姜窈尖酸刻薄地说道：「你一个山沟沟出来的穷困土包子，能给你找一门亲事已经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不成？」
蠢货。
我都懒得看她一眼。
乜斜着眼地看着姜相夫妇，先看看他们怎么掰扯再说。
就我这个「祸水」，他们利用完能让我安然无恙回逍遥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我安排婚事。
「是、是管家的儿子。他如今可是个秀才呢。」
我气乐了。
「凭什么我要舍弃瑞王妃高高在上的身份不要，去选择一个下贱的奴仆的儿子？」
我脑瓜有毛病还是他们脑瓜锈逗？
「逆女！有给你安排就不错了，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更何况，人家是个秀才，你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女，给人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姜相气得黑了脸，一甩袖子转到一边去。
我沉下脸，冷笑。
「我还需要选择吗？我救了瑞亲王，他说他要娶我，就这么简单。」
「我一介孤女的婚事，不需要你们做主！」
说罢往外走。
这地儿我再待片刻都觉得恶心。
「把她拦住，在小姐定下这门亲事之前，她哪儿也不能去！」
这个小姐，自然是姜窈。
下人纷纷挡在门口。
「平平，去。」
袖口一甩，平平从身上窜出来，很快在几人身上咬了一口。
姜相几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
「你个毒女，竟然对人下此毒手！来人，把她给我捉住！」
不少下人从外头涌进来，想要抓我。
可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之后，又都迟疑了。
「快给本县主抓住她！谁能抓住她，本县主赏他千两银！」
财帛动人心，这年头一条命也不值百两，更何况是千两银子，足以见得她有多痛恨我。
那些人开始不要命的靠过来。
我眼眸一凝，找死。
随手举起随身携带的萧，徐徐吹出一阵诡异的旋律。
附近开始出现不少蛇虫鼠蚁。
姜窈吓得大惊失色，立马躲在姜相夫妻俩后面。
「爹爹、娘亲，有蛇……」
瞥了一眼被被蛇虫鼠蚁环绕的他们，我头也不回往外走。
06
回到小屋的时候，安安用它的脑瓜子戳了戳我的下巴。
我脚步不停推开小院的门往里走，顺带扔出一只小虫。
一抹身影迅速出现在我面前。
「小梦梦，你的心未免太狠了，对我也下得去毒手。」
我没好气瞥了温瑜一眼，这厮懂不懂避嫌，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
「祸害，离我远点儿。」
「祸害？」
他愕然指着自己，「何时本王竟成祸害了？」
桌子上放着我爱吃的枣糕和马蹄糕，我叹了一口气，上前抓起一块放入嘴里。
「我就不该救你。」
去上战场多年未见，上回一见他就是半死不活马革裹尸的样子。
救了他可好，赖上我了，如今又多了姜相一家子算计。
我这人吧，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我最怕麻烦了。
温瑜面露受伤神色，嘟着嘴，怎么看怎么与那不近人情的瑞亲王八竿子打不着边。
我翻了个白眼，进了我的爱宠屋。
在里头挑挑拣拣，抓了只虫子，漫不经心让他张开嘴，一把扔了进去。
他瞪大了眼，自己抓着自己的喉咙一阵乱抠，憋得整个俊脸血红。
「都说最毒妇人心、小梦梦，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不受控制了。
一会儿挠挠脑瓜，一会儿跳跳脚，一会儿左摇右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小梦梦，你、你快给我解药……我不受控制了~」
我往床上一躺，语气颇为轻描淡写。
「我给你下蛊了，谁让你把要给我提亲一事宣扬得满世界都知晓，相府已经打我的主意了，你暂时就先痴傻着吧。」
「劝你还是尽快回府，省得一会儿找不到回家的路。」
温瑜一边控制不住手舞足蹈一边往床边靠过来，却被我一脚踢了回去。
「回去睡，别在这儿碍眼。」
他趁着一丝清醒，赶紧吹口哨唤来马车，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小梦梦怎么做都是对的，但切记务必记得按时嫁给本王啊。」
我弹了一枚石子把门关上，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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