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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哪些恶有恶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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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问题: 有哪些善有善报的故事? 觉得最近看的东西好负能量。 捐款的拾荒老人,捐款的三轮车老人,从飞夫妇,做了这么多好事,日子却这么苦。 然后,有些…
部队基层军医一枚
去年的时候一个战士右肩关节习惯性脱臼,一次脱臼后我给他复上,并用三角巾悬吊,嘱咐他至少悬吊两周,第二天,他的连长嫌不美观,让他把三角巾取掉并正常参加训练,还批评他没有吃苦精神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还是我值班,这位连长摔了一跤,左肩关节脱臼
小时候,邻居的一个大爷。好赌,好抽烟,抽人,特别喜欢家暴,开心了女儿,儿子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不开心了,绑在柱子上打。老婆过来劝连老婆也一起打。
菜做咸了,反手一巴掌。心情好就骂几句。
晚上还要给他打洗脚水,烫了不行,凉了不行。
平时也没正事,就是仗着他家以前是个小财主。花着祖上留下的积蓄。
大概我9岁的时候,他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17.18了。他嚷嚷着要把女儿卖给人家做媳妇。邻居都不敢劝。 女儿想趁着夜里偷偷跑出去外地打工。她妈妈偷偷给她塞了300块钱,告诉她别回来,有多远走多远。还没出院门,就被这个老大爷发现了。
拽着女儿头发回屋里,把她绑在柱子上打的遍体鳞伤。告诉她下次再跑就打死她。
没过两天,老头傍晚喝多了,说要出去溜达溜达,走路跌跌撞撞,过路口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出来一辆小货车。把他给撞飞了,当场死了。
后来商量赔偿金的时候,老太太说,你看着给,别太少就行
2019.1.25晚,竟然点赞数破2k!谢谢!
几年前碰到过一个,小恶,但报应的很快!
带孩子在必胜客吃饭,隔壁桌有一中年大姐带两孩子,我和她在一排,身后是过道。
服务员从过道去上餐,撤空盘回头,在路过我们桌子时,不小心盘子掉地上了,碎了。
服务员赶紧处理,但边上这位大姐幸灾乐祸的说到,唉哟,唉哟,一天的工资没有啰!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手机掉到面前的汤里了。
三星note3,修过三星手机的都知道维修费有多贵!
我心里说,这把一个礼拜的工资没有了,哈哈!
后续……
我吃完饭回公司,一个客户打电话给我,他老婆的手机掉水里了,看看能修吧。
半小时后,我在店门口看到那位大姐走过来了,拿着note3!
配合着她的步伐,我在心里默念,唉哟,唉哟,一个礼拜工资没有了!哈哈!
ps,前几年,我是数码从业者。
村里有个老人家,一个人住在塌得只剩两面墙的破屋里,屋顶用塑料布搭着,屋子里没有水没有电没有任何现代家电。
她不是孤寡老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外地工作,一个就住在本村。
外地的那个,娶了城里媳妇,在城里定居。村里那个,新盖了两层小楼。
外婆好心,常叫我和妹妹去送饭给她吃。我们跟她聊天才知道,她儿子都不管她了,现在就靠村里人接济过日子,有人送饭就有得吃,没人送就自己用小土罐煮点菜粥过日子。
她在本村居住的儿媳妇出了名的泼辣,我和妹妹送过几次饭给老人家后,她二儿媳妇就找上门来骂了,说我们家的人假好心多管闲事。
然后我就问我妈,她过成这样怎么大儿子不管呢?
我妈说,当年她们家分家,大儿子什么都没要,家里房子田地都留给了二儿子。大儿子负责给父亲养老送终,二儿子负责给母亲养老。
当时,她身体好,她老伴儿身体不好,大儿子每月寄给父亲的生活费就都被她拿着贴补二儿子了。后来父亲去世了,大儿子也就停了生活费。她上门去要钱,大儿子说,给钱不行,但她可以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在城里住。
儿媳妇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跑到城里去闹。到大儿子工作单位去撒泼,还把大儿子的女儿从楼梯上推下去摔破了头。
可是,在这时候她居然还维护二儿媳,说大儿媳太坏,过得好不接济二儿子一家,气得大儿子再也不管她。
我说,这二儿媳怎么那么坏呢?我妈就说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从小偏心二儿子,把二儿子养得懦弱无能的。所以后来她就觉得该给二儿子娶个厉害媳妇,免得他在外面受欺负。
嗯,二儿媳漂亮又泼辣,完全符合她的标准。
她在家里大权独揽,强势专制,儿媳进门后她还是什么都要管,尤其是钱,一分也不给儿媳。儿媳后来生了一个女儿,这下厉害了,她天天堵在房门口骂,据说儿媳月子里连口热饭也吃不上。
从此就结下了梁子,家里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全村人都看热闹。
我妈为什么说她是恶人呢?
因为她年轻时太坏。她力气大人泼辣,所以当了村里的妇女主任,她老公是书记。
我们家呢,外公在外地工厂工作,家里只有外婆看家。
外婆是外面嫁过来的,家里是地主,成分不好,又不会干农活儿,人还软弱,所以就天天被她逮着欺负。
分最脏最累的活儿给她,完不成就扣工分,不给吃饭。怀孕八个月还要被逼着下水干活儿,害我外公为了照顾外婆辞了城里的工作回乡里务农。
后来外婆生了三个女儿,而她生了两个儿子。我们家变成了村里的绝户,她就天天嘲笑我们家,经常抱着儿子在外婆面前炫耀。
谁知道最后两个儿子都靠不住,还得我外婆给饭吃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恶有恶报。
一年春节前,我外婆去送饭,发现她死在了床上。
2011年的时候,北京同仁医院出现过一次恶性伤医事件,耳鼻喉科医生徐文被一名患者持菜刀砍伤,一共被砍十几刀,左肱二头肌一直被砍到底,骨头都露出来了,神经和肌腱都受损,右前臂骨折,左下肢及前额正中都被砍伤。
当年这件事很轰动,还一度导致同仁医院的同仁们“请愿”,但是与恶有恶报有关的是下面这个细节。
歹徒将徐文医生砍伤后,将行凶的菜刀丢弃后自顾逃走。直到15分钟后警察和保安才赶到现场,可是令人惊讶的是,从下午4点案发后,到下午6点警方公布已控制犯罪嫌疑人中间只过了2个小时,要知道同仁医院地处崇文门商圈地区,紧邻地铁崇文门站,而且那是崇文区,没有朝阳群众的帮助。在案发后15分钟内才赶到的警方居然在1个小时时间内就控制了嫌疑人。简直是有如神助,不过警方没有过多的揭露破案详细经过,倒是有一个传说一直流传了下来。
据说当时歹徒逃跑至同仁医院一层大厅时,被一个中年男子迎面截住,当时就是一顿好打,歹徒被打的莫名其妙,仓皇夺路而逃,但门口又闪出两名男子将其截住就打,三个“见义勇为”的绿林好汉足足打了20分钟,直到医院的围观群众叫来了保安,才匆匆离开,后来经过急诊检查伤情、简单包扎、警察核对身份并经目击者辨认等一系列过程后,终于确定了歹徒身份,将其逮捕。
这三个“见义勇为”的中年男子后来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坊间流传的说法是:这三人是一直以来盘踞在同仁医院的“黄牛”,其中一人(估计是打的最积极的那位)还是主要靠倒徐文医生的号为生的。徐文医生不能出诊,他们三个损失惨重,故而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狠狠的打击了行凶者。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想是伤医的歹徒自以为有病在身无人敢惹他,没想到天网恢恢,恶人自有恶人磨。


3名IS恐怖分子被猪猪咬死


三名“伊斯兰国”恐怖分子被野猪咬死
2017-04-26
【观察者网综合报道】据法国《费加罗报》4月25日援引多家伊拉克地方媒体报道,伊拉克基尔库克南边53公里处(“伊斯兰国”占领区)的一个农场23日遭到野猪袭击,三名“圣战”分子被狂躁的野猪咬死。
基尔库克是伊拉克北部石油城市,当地居民多为库尔德人。野猪肇事地点是“伊斯兰国”恐怖分子组织控制的地盘。据伊拉克新闻电视台Alsumaria News报道,狂暴的野猪群袭击了一个农场,向那里的恐怖分子发起进攻,导致三人毙命。然后恐怖分子向攻击农场的野猪发动攻击,进行报复。
据报道,野猪在伊拉克迪亚拉省(Diyala)大量繁殖,原因是当地居民为逃避“伊斯兰国”控制,大量逃亡,人口急剧减少。当地一位叫Abdul al-Azzawi的农民说,野猪泛滥成灾,毁坏树木和庄稼,破坏农业生产。
算是大快人心的事吧。爷爷奶奶还在农村的时候,邻居有三个儿子,仗着认识村支书常常欺负我家,有一次盖房故意占了我家很大一块宅基地,奶奶去找他们,他们不仅不讲理,还骂的很脏,甚至拿着扫帚铁锨追着我奶奶打,奶奶就在院子里跑,几个孩子在旁边哭。
我爸十岁,叔叔姑姑更小。爷爷平时住在部队,家里只有奶奶一个大人,而邻居的大儿子都已经十七八岁了。家里几乎天天被欺负,不是被丢垃圾就是被骂。本家的亲戚们看不过去,想去他们家打架,奶奶是个传统的女人,虽然为人也极要强,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害怕出人命就劝住了。那几年一直这么忍耐着。
后来爷爷终于转业到了城里的银行,之后升为副行长(之前在乡武装部当部长,但因为林彪事件,全国各地的武装部都受了牵连,而且爷爷属于出了名的脾气温和,这也是邻居敢这么欺负我家的原因),奶奶也因为教书出名,从村里小学一步步调到城里,我爸他们三个都考了大学,老家宅子卖了,之后除了过年就没怎么回过老家。
有一天我爸在我姥爷家吃饭,一个姥爷老家的远方亲戚来城里找他,他小儿子中专毕业,毕业那年正好政策变了,学校不安排工作。那时候姥爷是教委主任,管分配这一块,职能相当于现在的人事局,所以他们就来托关系。我爸一瞧,这不就是以前那个邻居吗?等他走后,我爸和我姥爷说把这事放一放。
又过了两年,他家另一个小儿子想当兵,不太够条件,托关系找到了我叔叔的老丈人那儿,他老丈人是部队的领导,我叔叔同样对小时候被欺负的日子记忆犹新,就告诉老丈人,这事儿不给办。
然后他们一家人发现两个儿子的工作都绕不过我家,就到我家赔礼道歉。
现在他们家三个儿子好像还都在种地。
—————————
说起这件事我爸还是很愧疚,觉得自己那时候已经十来岁了,因为怂不敢和邻居家干,让一个女人受那么多委屈。奶奶一个人在家养三个孩子,种八亩地,还要教学,中午下班不回家,吃馒头就凉水在地里干活,把三个孩子都培养成大学生,是个很伟大的女性。
说着说着我爸眼圈就红了,说起奶奶对他的好。他在县里读初中的时候,奶奶为了给他送次包子,早上两三点就起来蒸,四点跟着运货的大车一起去县里,大车把她放下,然后她一个人拖着肥胖的身子摸黑走十几里路到学校。学校还没开始早自习,冬天很冷,她就在学校锅炉房里坐着。早上六点多上早自习后,我奶奶就去教室喊我爸出来,班里人一看我奶奶那么胖,哄的一声,一直笑(那时候家里都穷,这么胖的人不多)。然后我爸就愤怒的跑上去敲讲台桌子。我爸说起这些事都哭了。
初中有一段时间我爸迷上了武侠小说,没日没夜的看,老师多次通知家长,奶奶就把我爸叫回家骂了一顿,没想到返校后我爸还是接着看。最后失望透顶的奶奶在学校的一个角落哭着给我爸跪下了,求他以后好好读书。我爸和我叔小时候谁不用功,奶奶都是用自己严厉的教育方式罚他们在家跪着,没想到那次却反过来了。
听奶奶说这件事给我爸的触动很大,之后他写了篇作文叫《妈妈的跪》。
现在老太太七十多了,身体很硬朗。
还记得有个新闻,2014年巴西一个男子夏维尔强暴继子,继子被强暴致死。案子侦破后,夏维尔被送进监狱,还没有一丝悔改,大肆炫耀,吹嘘自己强暴自己的继子致死,于是乎,监狱里面的老司机们决定以私刑解决他,由20个男的(基佬?)轮暴了夏维尔。
在狱方赶来时,夏维尔已经全身不成人形,除了衣服被扯得四分五裂,整个人伤痕累累,最严重的是白色短裤遭大量血迹染红,且已经无法行走。
图在下面,可能会有点残忍,
虽然我觉得很解气


太子报仇,千年不晚——
挖隋炀帝陵的开发商老板名叫杨勇。
2013年,国家文物局正式公布了位于扬州邗江区西湖镇的隋炀帝墓葬。而这次挖到隋炀帝墓穴的开发商老板的名字,竟然和一千五百年前的隋炀帝杨广的哥哥,前太子杨勇重!名!了!
在一千五百年前,杨广先设计废黜了杨勇的太子位,然后又假造隋文帝遗诏,缢杀了他的可怜的哥哥。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说个故事吧。
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我一朋友,他妈妈有个哥哥,年轻的时候,他舅舅没工作,各种条件不好,然后他妈妈各种拿着婆家的钱,接济。
很多事情,我们邻居朋友都看在眼里,本身就是一个小镇。
他十六的时候,妈妈车祸,需要血液,好像是什么熊猫血,储备不足吧。
然后他舅舅开始同意,到了最后那刻,听了一些流言蜚语,居然不救。他和我说他妈妈就手一点点凉的。
这事过了十年。
他舅舅的孙子得了白血病。
他舅舅好像是什么遗传他姥姥的慢性再障,我也不太懂,然后这个病传男不传女。所以他表哥也不匹配。
反正到后面,就他们自己一家都不能做骨髓移植。
然后你猜到了,我朋友居然匹配。
嗯,他们来求,我同学父子也同意了。
不过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同学忽然没有预兆的出国了。
他爸爸告诉他舅舅,去他妹妹的墓地问下。这事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要是他妹妹可以开口答应,那这事就可以。
+++++++++++++++++
圣母别回复好吗?什么孩子无辜,能省省不?那当时孩子的妈妈就不无辜吗?真是受不了有些人的善心,非要糊人一脸恶心。
当初少年失去母亲的痛苦,现在爷爷失去孙子的痛苦,这痛苦就是最好的报应。
另外血液的事情,是他不能输血给妈妈,倒是舅舅可以!好像什么HLA的,我也不懂!我问了他,说他自己会引起输血相关性移植抗宿主病,具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然后他妈妈车祸,血液缺失,又后续三天里引发的什么病症。然后血站检测结果,是他舅舅可以,然后他舅舅听人说了什么话,就临时变卦了。别的我没好意思多问。
就这样。故事是真的。具体如何,我不是当事人。细节出入,不用去细究。
很多事情或许没有报应,不过公道永远存在人心。
最后他爸爸那句话,很对,去问你妹妹答应不。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世界上,从来没什么是无辜的。
+++++++++++++++++
这个回答忽然又被顶起来了。关于亲兄妹输血的问题,我不多解释,建议百度。一句话,不适合,不代表绝对不能。如果万不得已,能救命,也要试试,对吧?
你当初怎么对人家,不能因为你现在一句对不起,我忏悔了,别人就应该原谅你。
其实我特别想说几句,当时舅舅那么做,就永远有个疙瘩在,已经是准备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有人说,原谅他,我就放下了,说这句话的人,扪心自问。如果你设身处地,你救了,你哪怕之后,有一刻后悔了,你这叫放下吗?不原谅,不是恨,用我文中这个同学的话来说,他们家,没有办法去那么做。非不能也,实不为也。不知道你懂不懂这句话?伤害你的人,你要原谅他。那午夜梦回,梦见死去的你妈妈算什么?
所有觉得应该救的人,我佩服你们的大度善良,可是你我都没资格要求人家,用你所谓的善良尺度,去以德报怨。
最后挂一个人。
大家可以来评评理。
这姑娘说,说这样的报复,是演戏。我懒得解释,看见的,帮我回复下吧。
我只想说伤害放弃别人的时候,不考虑后果,等回头自己落难,用得到了的时候,求原谅就可以?以死谢罪啊。凭什么你耍了别人,别人就不能耍你?当你做错了事的时候,哪怕别人十倍还你,都不为过,存银行都要利息呢,何况是滔天的仇恨?




我邻居家老太婆。现世报。
那时候她家是一排青砖瓦房,她大女儿和女婿在家门口盖了一间平房住着。老太婆经常和大女儿合起伙来打骂儿媳妇,大女儿身高170,膀大腰圆,儿媳妇漂亮黑瘦。
或者就撺掇儿子打媳妇。隔壁几乎天天传来打骂声。后来儿媳妇喝农药自杀死了,留下几岁的儿子。
然后隔壁男人续弦娶了个很丑的老姑娘,村里人背地里叫她猪八戒。猪八戒29还是30了吧,这在二十多年前的农村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年龄。猪八戒一直嫁不出去绝不只是因为家贫貌丑。因为她出现后的一系列表现可以说是战斗力十足。猪八戒出场后以一战三,她只是中等身高体型,但一看就是一身的力气。婚后经过数次斗殴,老公被她收服不说,一年之内五大三粗的大姑姐就迅速买房搬走了。留下一个老太婆就好对付了。首先伙食分开,老太婆自己做饭吃,和的面都会被猪八戒浇水破坏。生活费也是老太婆捡破烂卖废品自己挣。
猪八戒还是很勤快能吃苦耐劳的,和男人干活攒了些钱要盖房了,老太婆卖废品攒的6000块钱被她要走了,两层楼盖好后给老太婆分了楼梯间让她住,就是哈利波特在姨妈家里住的那个位置。
后来村里种菜的土地被征收,老太婆那份、大姑姐、小姑姐(老太婆二女儿,存在感较弱)的补偿款全被猪八戒领了。(好像是在他们死去老爹名下所以只做了一个账所以猪八戒能全领了。)几万块总是有的。大小姑姐来找猪八戒要当然是要不到。
现在隔壁老太婆快80岁了还在天天捡破烂。猪八戒不打骂她她就觉得很好了。
这就是我亲眼所见隔壁家发生的现世报。
善恶是什么,不过这个报应有点快人心


谢谢大家关心。
之前写得有些简略,更新补充一下他们的关系:
ABCDE是好朋友,经常聚众胡作非为,猥亵的女生不止我一个。后来被学校知道,大概是息事宁人,就只是开除了他们。
F是我同班同学,ABD是我同级但不同班,C和E比我高一级。
D一直暗恋F,但F是C的女朋友,两人分分合合很多年,前年年龄到了就打算领证,然后被D强奸。
————————————————————
原答案:
十年前猥亵我并强奸未遂的五个少年,姑且称作ABCDE。
现如今,A因为放高利贷、故意伤人、聚众赌博被判刑。
B为了躲债两年前消失在大家眼前,不知是死是活。
C的女朋友是十年前把我骗到水房的帮凶F,他们结婚前F被D强奸。
D被C及F的父亲殴打,终生残疾。
E进了我家乡前三大的工厂,去年出事故被烧伤,毁容。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因为十年前他们是我同学。
恶人自有天收。
————————————————————
一些评论区的疑问:
事发起因:
初一某天放学后,一共4个卫生值日生,另外两个去打扫环境区,我和F留下来打扫教室,她说拖把她一个人拧不干,让我去水房帮她。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怎么逃脱:
水房门是老式的要拿铁链子锁的门,当时只是虚掩。也是我运气好,他们进行到一半听到有人走近,就一哄而散。
为什么不报警:
事发时基本都未满十四岁,六个人都是同伙,也没有证人证据,现在想来报警并没有什么用。就像如今你们也常在知乎上看到的校园霸凌事件,除了那几桩闹出人命的,哪个不是不了了之。
C本人:
后来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D家在我家乡也算有权有势吧。他把D打得终生残疾,揣测一下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其他的:
我不知道B是不是欠了A的高利贷……后来的事也不是我策划的…… 他们是自食其果。嗯。
关于我:
确实心里有坎过不去。十几岁是爱胡思乱想的年龄,心里装着事又不敢说。曾把自己逼得几欲自尽。转学后遇到了好老师,在她的保密及开导下,才看开很多。
后来:
我考了年级第一转到另一个学校,遇到了很好的老师。这辈子都要感谢她。
高中风平浪静,考上211。
现在毕业一年,有很好的男朋友,正在一起努力留在某一线城市。
————————————————————
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祝福。我永远相信日子会越过越好。毕竟不能毁灭我的,必使我强大。
愿天下人受过伤害的能够平复创伤,幸福美满。没受过伤害的永远平安喜乐,福寿双全。
我被穿越者夺走了身体,她利用我的身体将我的生活拉入地狱。
最后,她笑眯眯地说:「这个世界玩够了,接下来去哪呢?」
她哪里都去不了。
在她惊恐的尖叫声里,我选择和她同归于尽,两个灵魂,玉石俱焚。
(一)
被穿越者夺走身体的第五年,我醒了。
我看着穿越者气死我的母亲,凌辱我的哥哥,让疼爱我的继父心神不宁,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我看着穿越者将我害得家破人亡,游离于不同男人之间,嬉笑着和他们毁了我的一切。
我看着穿越者挑衅侮辱我尊重的老师,放弃我坚持了许久的学业,骗取家里所有的财产,挥霍在各种声色场所。
我看着穿越者亲手将信任我的朋友推入深渊,她被一群纨绔少爷玩弄后选择自杀,看我的最后一眼,我永远不能忘记。
这混沌的五年里,我无能为力,恨得心神俱裂,愧疚得号啕大哭,灵魂疼痛到每时每刻都在颤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毁去我人生的一切美好。
最后,穿越者笑眯眯地说:「这个世界玩够了,接下来去哪呢?」
直到此刻,我才觉得身体一松。
我心想:你哪里都去不了。
我选择和她同归于尽,在她惊恐的尖叫声里,两个灵魂,玉石俱焚。
——然而一觉醒来,我回到了她刚穿越来的第一年。
一睁开眼,我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晚晩,」面前的女人眉眼温柔,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现在感觉还好吗?」
我张了张嘴,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妈妈。
我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最后亲眼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的妈妈。
【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的能力。想要改变命运,夺回自己的身体,就按照我说的做,惩治那个穿越者。】
三天前,这个不知来路的东西就找上了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我只知道,为了复仇,为了挽回我失去的东西,为了保护我的家庭和朋友,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说:「好。」
尽管醒来已经有几天了,但我才刚拿回身体,无法掌控好自己,时不时晕倒昏迷,也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这是穿越者来过的副作用,我心知肚明。
「晚晩,你最近累着了,好好休息,」一个面容温和的男人站在我身侧,面露关切,「我已经打点好关系了,你下个星期就能去岳华学院……」
——这是我的继父沈天鹏,一个温和儒雅的商人。
我自小家贫,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抚养我长大,我也乖巧懂事,努力念书,勤奋刻苦,在班级里名列前茅。
十六岁那年,母亲再嫁,继父妻子早逝,还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儿子,就是我的哥哥,沈之行。
继父家庭条件不错,视我如己出,哥哥性格清冷寡言,不善言辞,但对我很好,我们家庭和睦,妈妈脸上的笑容也一天天多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这是个光明的开始,却没有想到,这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穿越者来了。
她来的时候,刚好是继父要带着哥哥搬进我们家的前几天。
穿越者一醒来就大吵大闹,非说不让沈之行入住,甚至还污蔑他,说他私底下欺负自己。
妈妈信了一半,因为我从不说谎。
而继父,虽然相信哥哥,但夹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最后不得不让哥哥单独租房子住,而他也时不时和哥哥住一起。
和睦的家庭就此有了裂缝,但这只是个开始。
继父是生意人,家庭条件不错,送哥哥去了一所贵族学校,是为了以后送他出国。
穿越者知道后就不依不挠,要放弃自己的市重点学校,非要也去那所学校。
继父不得不把穿越者送了进去,然后在那里——
哥哥的噩梦开始了。
我的噩梦也开始了。
我闭了闭眼睛,不想再回想这些令人作呕的往事,只是低声说:「叔叔,没关系的……」
是我的错。
是我不对。
纵使我被千刀万剐,也无法弥补前世对他们的伤害。
我醒来的时候,穿越者已经占据了我的身体两个月,哥哥已经搬出去住,裂缝已然产生。
而我在旁人眼里性格大变,妈妈虽然不解,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着我,以为我是受了她再婚的影响。
我好像受限于一些规则,不能说出真相,但没关系,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我还可以挽回。
我体内那个自称「监管者」的东西又开口了。
【我是用防火墙把她赶出去的,但她还没离开这个世界,我感应得到,她现在就在那个岳华学院里。】
【把她清除出这个世界,是你的任务。】
它好像对穿越者深恶痛绝,所以才帮我重回五年前。
不用它说,我也会找到穿越者的。
我要让她尝到我经历的一切痛苦,将她驱逐出我的世界,碾碎她的傲慢,让她为我前生的家人赔罪。
门铃响了。
妈妈的脸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继父忙不迭去开门,我听到了小声的交谈,大概猜到了门口站着的是谁。
是哥哥。
我最近频频晕倒,不省人事,家里人带我去了医院一趟,却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我们一家,今天都没吃过饭。
所以哥哥是来送药和饭的。
这一瞬间,一股莫大的力量支撑着我站了起来,妈妈甚至还来不及阻拦,我就快步走到了门口。
那是个又高又瘦的少年,眉眼清俊,神色平静,风尘仆仆的样子,额头上还有些汗。
他看上去已经转身要走了,却冷不防对上我的眼睛,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鼻子一酸,刚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他毫无波澜的眼睛里霎时间就涌现了无措,走上前一步,却又生生停下了步伐,沉默地看着我。
继父张了张嘴,看上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也一副疑惑而茫然的表情:「晚晩……」
而我终于上前一步,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哥哥。
妈妈和继父认识了三年,半年前结婚,买了一套房子,商量着在装修完之后要住在一起。
我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原先妈妈和继父接触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带上孩子,我虽然认识他三年,但彼此交流不多,感情也算不上深厚。
直到要住在一起的这半年,我们的接触才多了起来。
哥哥不爱说话,喜欢看书,什么时候都是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我还记得,继父带着他来见我的时候,摸着他的头说,之行,晚晩比你小,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躲在妈妈身侧,好奇地打量他,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好又羞赧的笑容。
而小小的少年平静地看着我,而后点了点头。
我以为他没笑,是不喜欢我。
当时的我不知道,「照顾我」这件事,从此以后就成了他贯穿一生的承诺。
那噩梦般的五年里,我看着穿越者折辱他,污蔑他,戏弄他,嘲讽他,在岳华学院里孤立他,折磨他,最后将他像一块垃圾一样扔开。
在继父和妈妈相继离世之后,哥哥被一群追债的人带走,从此不知所踪。
我不明白,为什么穿越者要这么对待他。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即便这样,在第三年,穿越者病倒在学校里的时候,哥哥还是出现了。
他喂我吃了退烧药,给我端了热水,买了饭,照顾我睡着,最后掩门离开。
那是唯一一次,因为这具身体发烧了,我冲破了穿越者的桎梏,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浸润了枕巾,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想说,我不是晚晩。
我想说,哥哥,带着叔叔和妈妈离开吧。
我想说……
可我却只能睁着眼,盯着那一片仿佛永不散去的黑暗。
我哭得太过伤心,沈之行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他张开手,后退一步,抵在了门板上,虚虚扶着我的肩膀,看上去想推开我,却没敢用力。
我从来没有对哥哥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孩子,怎么又哭成这样,」妈妈看见了我泪流满面的样子,顿时慌了,从旁边拿来纸巾,「怎么了,怎么了?」
继父也问道:「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没和我们说?」
我早已想好说辞,低下头,声音很轻:「我梦见哥哥一个人住在外面,遇到了危险,我很着急,但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就吓醒了。」
妈妈一愣,继父却已经松了口气,温声安慰我:「没事的,之行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他是男孩子,没那么容易遇到危险的。」
不——
我的手指蜷缩了起来,抬起头:「哥哥,以前是我不对,我不想家里忽然多一个人,所以才吵着闹着说你欺负我,其实都是骗人的,都是我自私找来的借口。」
我说:「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哥哥你能不能搬回来?」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凄惨。
惊魂未定,眼眶红肿,语气可怜,与平常的模样大相径庭。
哥哥顿了顿,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我,干净温和,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动作生疏地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梦都是假的,不要怕。」
就这样一句话,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那场长达五年的噩梦是真的。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它成真了。
(二)
岳华学院是一所典型的贵族学院,但教育资源丰富,在整个澧安市都排得上号。
论起应试升学率,岳华比一中差一点;但如果加上出国、保送、特长、竞赛这类特殊招生,岳华的名气就远远超过了一中。
我过去想的唯一一条道路就是参加高考,考上一个好大学,何况岳华出了名的学费昂贵,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去一中以外的学校。
——但这不代表着岳华就是一条绝路。
「晚晩,」继父开车送我和哥哥去学校的时候,小心斟酌了一下言辞,「岳华入学一个月以后是有分班考试的,但是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学习嘛,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我点头,轻声说:「我知道的,谢谢叔叔。」
岳华到了。
我看向这扇欧风式的圆顶大门,看着郁郁葱葱的林木和掩映在其中的红砖教学楼,看着那一条我走过无数次的木质拱桥以及潺潺流淌的清溪,目光没有一丝变化。
哥哥注意到了我的走神:「怎么了?」
「没事,」我回过神,微笑着回他,「只是觉得,这里真漂亮。」
岳华的学生很少,一共一百四十个人,只有三个班级,一班,二班,三班,入学的时候进行随机分配。
但到了分班测试,班级就会增多,从 A 分到 E,由排名由高到低进行分班。
与此同时,岳华的制度也非常残酷,从第一次分班考试开始,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考试,排名末尾的学生就要被送出自己的班级,依据排名进入靠后的班级。
哥哥在一班,所以继父也将我送进了一班。
教务处,后勤部,办公室,每一个地方我都万分熟悉,从报到到领书拿校服,最后找到班主任,我都游刃有余。
「周嘉晚是吧?」班主任姓李,是个颇为严厉的女老师,看见我之后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下课,我带你进班自我介绍……」
岳华的教室很宽敞,窗明几净,我走进去的时候步伐一顿,随后目光落在台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又垂下眼,表情平静。
「笃笃。」
我在黑板上写名字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很甜美的声音。
「老师,我也是今天来的转学生~」
我写的「晚」字,最后一笔顿时飞了出去,我却恍若未觉,只是擦掉了多余的笔画。我垂下眼,仿佛嫌那一小块黑板不干净,于是擦了又擦,速度越来越快,呼吸急促,神经质一般地摩挲着指尖的粉笔灰。
最后转头的时候,我的表情已经变得温和而干净,将手背在身后,笑意澄澈:「大家好,我叫周嘉晚。」
随后,我看向门口的漂亮少女,那张脸颊分明陌生至极,却灼伤了我的目光,令我的心脏都颤抖起来,发出阵阵抽搐的剧痛。
是她吗?是她吧。
【你知道,为什么穿越者独独要这样恶劣地对待你的亲人和你的朋友吗?】
【从她选择你的身体开始,你和她之间的气运此消彼长,你越痛苦,她越得意,你爱的人过得越差,她就会过得越好。】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选择我?」
【高位面的旅客,家里有权有势,偷渡过来玩耍的,选中你,只是随机而已。】
随机,高位面,旅客,玩耍。
大人物轻飘飘的一个游戏,命运的骰子却足以把我这样挣扎求生的普通人压得痛不欲生。
【我把她挤出你的身体,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肯定不会甘心。她已经选择了你,没办法更改人选,所以这一次,她会用自己的身体重新回来,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要怎么做?」
【她想做什么,就破坏什么;她想得到什么,就夺走什么;她想伤害什么,就保护什么。】
就如同现在,我目光温柔,干净无垢地看着穿越者,甚至对她也笑了笑:「新同学,你也好呀。」
你好吗?
你还好吗?
你踩着我家人的骨血,踏着我泣血孤鸣的灵魂,一步一步地愚弄这个在你看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低位面人类,你一定过得很好吧。
她愣了愣,目光在我身上一略而过,好似有点疑虑,但很快就消散了。
李老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就是上周就该来的洛笑笑吧?」
李老师是一个古板严厉的人,却一视同仁,公正而负责,她看不惯上一次的「我」,当然也看不惯足足迟了一周来上课的穿越者。
洛笑笑。
原来她叫洛笑笑。
我在心底轻声说:「她看上去在装作不认识我,好像对我不认识她这件事,也觉得很正常。」
【被夺舍的普通人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点精神恍惚,不会想起自己被夺走身体,只会觉得自己生了病,所以她以为你不知道前两个月发生的事。】
我若有所思。
洛笑笑一顿,旋即扬了扬眉,大大方方地走上讲台,唇红齿白,笑语嫣然:「我也是转学生哦,我叫洛笑笑。」
台下响起了不算整齐的掌声,夹杂了两声调侃般的口哨。
我面不改色,笑容都没有半点变化,顺着李老师给我指的路,坐在了靠过道的一个空位上。
「哟,新同学。」身后,有人点了点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看见一张格外明朗俊秀的年轻脸颊。
染着浅棕色短发的少年将脸搁在课本上,好奇地睁大了圆圆的眼睛,露出一个坏笑:「刚刚在教室外就看见了,我说,你和沈之行什么关系啊,你是转学来谈恋爱的啊?」
我看着他。
我认识他,他叫陈子琛。
上一次,他也坐在穿越者身后,没心没肺地笑:「新同学,我看见了,你是被沈之行带进来的啊,怎么到教室门口就分开了?」
他讨厌哥哥。
理由很简单,刚开学,他喜欢的女孩子就对哥哥表达了好感。
上一次,上一次穿越者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是我继兄,」穿越者楚楚可怜,「可能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认识我吧……毕竟在家里,他也不怎么理我。」
陈子琛顿时义愤填膺:「怎么回事啊?沈之行还欺负女孩子啊?」
多幼稚的理由,多拙劣的演技,却让两个人一拍即合。
陈子琛在一次一次地探听哥哥在家中的「恶行」,穿越者的欲言又止,目光躲闪,都成了佐证那些流言的证据。
毕竟陈子琛家有钱有势,他人还开朗讨喜,说的话,谁都愿意听一听。
——那个沈之行,你听说了吗?
——他好像经常在家里欺负他妹妹……
——他对女孩子不都挺糟糕的吗,冷冰冰的,嗤,搞什么啊,也没什么钱,装什么高冷。
——是这样吗,但我看他还经常看英语老师的短裙啊。
——你这样一说,他好像对女老师都要殷勤一些。
——啊?我还以为他人挺好的呢,幻灭了。
——他妹妹还说自己在家里丢过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不会是那些……
——他妹妹跟他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他后妈的孩子而已。
——老师、妹妹,下一步是不是后妈了呀?
——嘻嘻,他可玩得真开。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窃窃私语中,令人不适的低笑声此起彼伏。
最后定格成陈子琛脸上懊恼的表情,他又带点无辜,又有些心虚地对穿越者说:「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看不惯珊珊对他那么好……明明他都不怎么不理人。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别人问我的时候,我就把你说的告诉他们了。」
穿越者叹了口气:「不怪你啦,其实你也没说错什么。我们都没多想,也就是抱怨抱怨,只是现在外面都这样说,搞得我都觉得他看妈妈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陈子琛又问:「我要不要去澄清一下?」
「你也太善良了吧,」穿越者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啦,清者自清。」
陈子琛就轻松了下来:「也对。」
说得多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是啊,陈家的小少爷,最单纯、最开朗、最天真、最无辜。
当然,也最藏不住秘密。
我后来才想到,穿越者还让我一个年纪,在她那个高等位面的世界里,她一定是个高高在上、娇纵傲慢的大小姐吧。
所以她幼稚、自大而虚荣,她的手段其实不值一提,她的表演看上去做作虚假。
她能伤害到哥哥,能伤害到我的好友、家人、老师,仅仅是因为,他们爱我。
他们爱我,才会被这样钝的刀刃刺伤。
穿越者在外人面前伪装得楚楚可怜,却把所有带毒的獠牙都对向了爱我的人。
但当我回到过去,我就发现,她的伎俩,剥夺了强制抢走我身体的能力,不堪一击。
我的目光游离了半晌,弯了弯唇,对陈子琛笑得春风拂面,温和地说:「他跟爸爸那边姓,我跟妈妈这边姓。」
「哦,」陈子琛被我绕进去了,「你是他妹妹啊,那你……」
我却打断了他:「同学,我也看见了噢,你给第二排的那个女孩子传纸条,你们在谈恋爱吗?」
第二排坐的女孩,就是陈子琛喜欢的女孩,文珊。
陈子琛顿时有点被看穿的尴尬:「喂,是我在问你,谁说传个纸条就是谈恋爱?」
「是吗,」我从善如流,「我看见她偷看你,还以为你们是情侣。」
陈子琛愣住了:「偷看?」
他有点兴奋的样子,却又警惕地顿了顿:「真的假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反问他,「我是觉得,你们看起来还挺配。」
陈子琛还要说话,他身后的洛笑笑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甘寂寞地插了进来,双颊粉嫩,微微嘟着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也能听听吗?」
我平静地看着她,眼中的笑意不变,像是无风无浪的湖泊。
真是急切啊,片刻都忍不了。
【她想抢走你的一切,让你过得痛苦。】
「我知道啊,」我看着被她吸引走的陈子琛,温和地说,「我也一样。」
(三)
陈子琛和洛笑笑聊完天回来的时候,还一脸意犹未尽。我在收拾桌面,他刚想和我说什么,目光忽然停顿在了第二排的座位上。
文珊正在和哥哥说话,笑得羞涩动人。
陈子琛的表情顿时就僵了下来,然而下一秒,注意力又被我吸引了。
「叮」。
一枚硬币掉在了桌上,滚动几圈,最后落进了我的掌心。
「你就不知道注意一点吗,」我手撑着下巴,小声说,「你和洛笑笑聊得那么开心,刚刚第二排的女孩子看了你好久,你都没发现。」
「啊?」陈子琛的表情顿时就慌乱了下来,「她真的看见了?」
「不然呢,」我声音很低,「你和别的女孩子聊天,难怪你一转过头她就去找别人。」
「可是她……」陈子琛愣了愣,下意识就要反驳我,「她和我并不是……」
她和我并不是在谈恋爱,她喜欢的人是沈之行。
我心想,原来你也清楚啊?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我不会让他说完的。
「陈子琛同学,你是叫这个吧?」我打断了他,「你对每个女孩子都那么热情吗?你这样,小心那个女孩子不理你。」
陈子琛又愣住了。
他试探性地问我:「我和其他女生聊天,她会生气吗?」
「当然,」我微笑着说,「就像你看见她和其他男生说话,你不生气吗?」
陈子琛安静了,半晌,他支支吾吾地凑了过来:「你好像还挺懂的?」
「我为什么不懂,」我反问他,「我哥哥经常被当成争风吃醋的情侣之间的挡箭牌,也很苦恼地问过我该怎么办。」
上一次,文珊最后还是和陈子琛在一起了。
「我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女孩伏在陈子琛的肩膀上抽泣着,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知人知面不知心,」陈子琛安慰她,「没事,我和他不一样,我会保护你的。」
文珊小声说:「嗯,我现在才发现,还是你对我最好。」
「珊珊,我真的很喜欢你……」陈子琛鼓足了勇气,「和我在一起吧。」
文珊抿了抿唇,表情羞涩:「好。」
一对璧人,天造地设。
留给哥哥的,就只有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
「啊,」陈子琛看上去有点尴尬,「这样啊。」
「洛笑笑同学看上去很喜欢你,」我转了话题,「你刚刚不是说你们没谈恋爱吗,其实——」
我话语未尽,但我知道陈子琛应该懂我的意思。
他立马信誓旦旦地解释:「别胡说,我只喜欢她一个人,我不会变心的。」
我没再说话。
下课后,我去找哥哥,他问我全英文教学还适应吗,我笑了笑:「还好。」
「你刚来学校,听不懂也很正常,」哥哥清俊的眉眼还是十分平静,「晚上回去,我再帮你梳理一遍。」
「好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谢谢哥哥。」
顿了顿,我又说:「新来的洛笑笑同学好像也不是很适应,不过我的新同桌认识她,下课就帮她整理笔记去了。」
哥哥顿了顿,漆黑的眸里涌现了一分茫然,大概是以为我在羡慕她,试探性地问:「……那我也帮你整理?」
「不用啦,」我忍不住弯起眼,心情很好地说,「我只是觉得,大家好像都挺友善的,真好。」
说完,我不忘对哥哥身边正看向我的女孩子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看见落单的陈子琛被洛笑笑拉住了。
「陈子琛,你一个人啊,」洛笑笑自然地说,「一起吃饭吧。」
但他完全没有刚开始那么友好,表情甚至带了一丝厌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洛笑笑一起吃饭的邀请,甚至毫不客气地说:「我们不熟吧。」
……
「怎么了?」见我忽然笑出了声,毫无所觉的哥哥不解地问。
「想到一些开心的事情啦,」我眉眼弯弯,「哥哥,我买了两瓶牛奶,分你一瓶。」
哥哥对牛奶不太感冒,但看了我一眼,他压下了那种纠结,认真地说:「谢谢。」
以前,陈子琛每天中午都会和文珊一起吃饭。
面对一直热切的追求者,哪怕不喜欢他,也会抱有一些虚荣的占有欲。
尤其是,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仿佛对他很感兴趣,一下课就来找他的女孩。
文珊果然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热情爽朗的小少爷哪里都好,就是没有分寸这一点,让人有些不满。
不过没关系,小狗爱去找别人玩也没关系,把他关在门外,饿他一天,他就会明白,谁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陈子琛果然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被人宠坏了的小少爷,在没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之前,对所有的介入者都不会有好脸色。
不仅如此,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文珊对陈子琛都没有好脸色。
我和其他同学都不咸不淡,唯独和陈子琛越发熟络,洛笑笑不解其意,但还是咬着牙,要来找避之不及的陈子琛碰壁。
陈子琛喜欢文珊这件事,不算秘密,可惜洛笑笑太自大了,居然没有发现。
或许我能比过她的,也就是重来一次的信息差罢了。
陈子琛懊恼万分地来向我求助:「诶,你这么懂,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我慢悠悠地说:「这个很简单,你就表现出不喜欢洛笑笑不就好了。」
他眼眸闪了闪,低头说:「这人真讨厌,还不就是冲着我家来的,天天缠着我。」
洛笑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并不显赫,据监管者所说,她来到低位面,也是有限制的,并不意味着无所不能。
我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班里逐渐传起了奇怪的流言,说新来的女生洛笑笑,不好好学习,天天只会找男同学撒娇玩闹。
有人看见她在酒吧出没,有人看见她对着男老师娇滴滴地笑,有人听说她以前私生活混乱,还有人听说她在外面和一帮黑社会混在一起。
这些声音都很小,但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的同桌就是流言的缔造者吗?
我不知道。
陈子琛回来感谢我,兴奋地说:「诶,珊珊真的愿意理我了!她还答应我周末出去一起玩!」
我说:「真好。」
我喝了一口牛奶,心想,真的好简单啊。
只是稍微推了一下,过去那些让我无能为力的困境就迎刃而解。
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敌人,其实也就这样,没什么可怕的。
就连嚣张跋扈的洛笑笑,也远没有那么聪明,充其量是一个被庇护得不知人间疾苦,身居高位,恶毒而天真的未成年女孩。
……真的好简单啊。
可是过去的穿越者,就用这样简单的手段,摧毁了我的哥哥。
我心想,再来一次,这样简单的手段,用在你自己身上……
你会不会也感到疼痛呢?
洛笑笑。
(四)
我没有和班上同学打好关系的想法,我知道,过段时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会再和我一个班。
分班考试很快就到来了。
我和哥哥在同一个考场,我进教室之前,哥哥拦住了我,认真地问:「东西都带齐了吗?」
我:「啊?」
「垫板,2B 铅笔,直尺,橡皮,还有校园卡和学生证,」他一样一样地报着,「早上起来检查了吗?」
我乖巧地说:「检查了,都带齐了。」
「水杯里装了温水,你到时候放在地上,」哥哥点点头,又叮嘱了两句,「放桌上怕泼了。」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他「嗯」了一声,犹豫半晌,还是低头对我说:「别紧张,考试加油。」
「哥哥也是,」我认真地说,「以你的成绩,一定可以进 A 班的。」
A 班,是整个岳华师资力量最顶尖的实验班,里面的学生是成绩最优秀的那一批。
但事无绝对,总有一些更有权有势的人,能把孩子直接安插进 A 班。
上一次,哥哥也是能进 A 班的。
如果不是因为——
我走进教室,放下书包,低头默不作声地拿出考试工具。
「诶,小四眼,」有人拍了拍我旁边戴眼镜的男生,「待会借我抄抄呗?」
我再转头的时候,眼睛里的阴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平静地看向身后的男生。
他身高腿长,看上去比我们都要大一点,容貌英俊,耳朵上还带了耳钉,正对戴眼镜的男孩吊儿郎当地笑:「互帮互助一下。」
见我望过去,他挑了挑眉,对我咧嘴一笑:「这一届还有你这样的妹子啊,我怎么以前没发现?」
我也对他温和地笑了笑:「我是转学生。」
邢越。
上一次,穿越者早就和他认识了。
邢家的公子,逃课抽烟,聚众打架,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点,几乎可以算是五毒俱全。
可笑的是,因为长了张不错的脸,又因为他平时虽然痞里痞气,但不对女孩动粗,还敢当众对老师叫板,居然还有不少女生爱慕他,觉得他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校霸。
我不知道穿越者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新鲜,她很快,就搭上了来者不拒的邢越,用我的身体,和他上了床。
穿越者扮作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哭诉重组家庭后,哥哥和继父对她有多么不好。
——这恰好戳中了邢越的痛处。
邢越的母亲早逝,父亲给他娶了个后妈,还生了个儿子。
后妈不冷不热,弟弟乖巧聪颖,父亲越来越偏心,甚至打算把继承权放给弟弟……邢越从此放纵自己,仇视家人。
同样是重组家庭,同样是令人讨厌的兄弟,让他觉得,自己和穿越者同病相怜。
他的恨意无处抒发,于是用来「替天行道」。
考场上,别人给他递答案,监考老师发现了什么,他顺手就把那团答案踢到了哥哥的桌子底下,若无其事地把作弊的嫌疑扣在了哥哥头上。
没有人为哥哥说话,给他递答案的同学不,目睹了全程的穿越者当然也不。
最后,所有人都默认了哥哥作弊的事。
邢越自诩「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单方面把哥哥当做「欺凌女人的垃圾」,正因如此,他理所当然地诬陷哥哥,霸凌哥哥,带人围殴哥哥,冷漠地说:「对待垃圾,就得用垃圾处理的方法。」
他口中的垃圾,究竟是哥哥,还是他的后妈和弟弟,又或者是两者都有,没有人知道。
他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他觉得和自己一样境遇的穿越者十分可怜,因此他是正义的、公平的、正确的。
我记得邢越向穿越者邀功那一天,脸上的笑容。
和两年后,他把哥哥的高考成绩替换给自己的时候,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邢越用饶有兴致的目光又扫了我一圈,我只是若无其事地取出考试袋,摆上桌子:「这次监考的老师是陈主任,你认识吗?」
我的问题很突兀,邢越的动作却顿住了。
我平静地对他笑了笑:「我上次去补习,看见陈主任进了锦程教育。」
锦程教育是邢越后妈名下的机构之一,陈主任也是邢越后妈家的人。
上一次也是他盯着邢越,发现了不对劲——可惜邢越的爸爸到底不可能让邢越背上作弊这样会被记入档案的记录,他也认定是邢越的后妈故意想陷害邢越,于是这件事没有调取监控,就被几个似是而非的「人证」草草解决了。
为了这件事,邢越的爸爸还和后妈狠狠吵了一架,而邢越也醒悟过来,和爸爸的关系有所缓和。
这些事,都是邢越后来告诉穿越者的。
此时,邢越看着我,表情阴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弯着眼,温和地说:「邢越同学,你很有名,我在来到学校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
他脾气暴烈,喜怒形于色:「你在提醒我吗?」
我转过头:「有时候,人的命运是靠自己掌握的,有些人看似身处低谷,实则只是掩藏在砂砾之中,被旁边的水晶夺走光芒。可是他迟早会成为最美丽的珍珠,甚至可能在光年之外,它成了一颗星星。」
我笑了笑:「但是水晶并不值钱啊,我只喜欢星星。」
邢越若有所思,表情一下放松下来,暧昧地扯了扯我的头发:「你很会讲话嘛,转学生。」
我没有说话,因为预备铃响起了。
我确实只喜欢星星。
至于那些垃圾一样的沙子和砾石——
我低下头,露出一个冷笑。
我会一点一点把你们碾碎的。
*
岳华的考试难度偏大,可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被困在身体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五年,学习和观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我小时候就被夸过坚韧,曾经我不以为意,现在却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词语。
就像是最不起眼的野草,被燃成灰烬之后,也要借助春风再次破土。
——最终我迎来了重来的机会,之前的一切准备,都成了有的放矢。
考试结束之后,哥哥去做值日,我站在教室门口等他,迎面就撞上了洛笑笑。
尽管最初看见她的时候,我会浑身颤抖,但直到现在,我已经能很好地克制好自己的情绪,甚至对她很友善地笑了笑:「洛笑笑同学。」
她站定在我面前,眯了眯眼:「周嘉晚。」
从高位面来到低位面,她是有金手指的,目前看来大概也就是才艺、外貌和财富……尽管看上去已经足够碾压我,但洛笑笑有致命的弱点。
她不把这个位面的人当「人」。
她与生俱来的傲慢,令她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以也想当然地没有把我们的情感放在眼里。
比如陈子琛对文珊的喜欢,比如邢越对于鼓励和认同感的渴求,比如——嫉妒这种情绪。
她不关注周围人对她的看法,也不明白为什么陈子琛不理会她,自然就不会懂,一个天天围着男生打转,漂亮得过分的女生,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名声。
上一次,是因为打压了我爱的人,才让她过得越来越好,那这一次呢?
洛笑笑就好像是和我闲聊一样,随口问道:「喂,你为什么要转学到这里来?」
她在试探我。
我思考了片刻:「岳华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洛笑笑说,「不过我听老师说你之前是一中的。」
我垂下眼:「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之前生了场大病,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可能人总有一些阶段的想法,连自己都不能理解吧。」
「哦,」她的笑容流露出几分不自觉的不屑和得意,「但是刚来不久,你的人缘倒是不错。」
「洛笑笑同学不是比我更受欢迎吗?」我故作惊讶,「不过,大家确实都很友善。」
她的表情有所放松,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坐在你后面那个男生,你也认识?」
「你说邢越吗,」我明白她想问什么,适时地露出了几分羞涩,「我听过他的名字,就和他说了几句话。」
「你喜欢他?」洛笑笑皱了皱眉,理直气壮地问,「你不是喜欢陈子琛吗?」
她选中我,当然是觉得我文静乖巧没脑子,她问什么我就会答什么,所以连拐弯抹角都没有,就直接来找我搜集信息。
但是这也太……自大了吧。
我有点不可思议,但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皱了皱眉,露出一点抗拒的表情:「洛笑笑同学,这是我的隐私吧?」
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问问而已。」
洛笑笑转身就走,而我站在她身后,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既然我表现了几分喜欢,她会直接夺走。
我微微弯了弯唇,看向走出教室的哥哥,口吻轻快:「回家吗,哥哥?」
「我今天看到你和邢越说话了,你们认识吗?」哥哥看向我,清冷的眉眼中流露了几分忧虑,语气认真,「嘉晚,我们虽然还是学生,但是邢越并不是一个适合交朋友的同学。」
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呀,哥哥。只是随便聊了两句,没有关系的,我也不想和他做朋友。」
「我以前见过他在学校外面打架,」哥哥从口袋里掏了一颗牛奶糖递给我,「虽然他没有欺负过女生,但是和他走得近了,容易招惹到那些社会上的人。」
和看上去稳重端正的外貌不同,哥哥嗜甜,随身会带着一两包糖。
我拆开糖纸,乖巧地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放心吧,哥哥。」
「嗯,」哥哥摸了摸我的头,「我也会保护你的。」
我鼻子一酸,对他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
这一次,我也会保护你的。
(五)
回到家里,妈妈和继父都很默契地没有问到考试的事情。
妈妈只是很欣慰地拉着我谈话:「听之行说,你适应得很好,和同学之间也相处得不错。晚晚,上次你沈叔叔都告诉我了,岳华是全英文教学,考试也和普通高中不一样,我们第一次成绩下降也没关系,慢慢来,啊。」
我点头:「妈妈放心吧,我觉得我发挥得挺好的。」
「那就行,」妈妈的神色忽然又出现了一点忧虑,「最近我和沈叔叔都会比较忙,你们自己照顾一下自己。」
我动作一顿:「沈叔叔的公司出问题了?」
妈妈有些惊讶,随后又温和地笑了,安慰般摸摸我的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的,晚晚。」
上一次,邢越之所以能那么肆无忌惮地污蔑哥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沈家出问题了。
继父是做建材生意的,这一批出厂的施工材料明明通过了质检,但最后在工地上还是出了事。建筑物坍塌,受伤的工人闹着要赔偿。不仅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地皮开发商、投资商、经销商都纷纷开始对公司施压,要求给一个合理的赔偿,否则合作终止。
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先是材料出问题,然后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全都不顾情面地翻脸,而且舆论甚嚣尘上,资金链也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我心知肚明,这是有人在对继父的公司下手。
我甚至知道,那个人是继父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宏远公司的老板。
我只是个高中生,没有什么帮忙的能力,可是,有些事情,我知道的比原来的自己多,那就够了。
「妈妈,下周一就是家长会了,」我问妈妈,「你和叔叔会一起去的吧?」
「嗯?」妈妈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柔声回答我,「会的,那天的时间我们已经空出来了。」
周一,就是岳华放榜的日子。
公告栏前人声鼎沸,我和哥哥一路走过去,身边的同学都在急匆匆地往那边跑,挤在公告栏前找自己的名字。
我从上往下看红榜——第一名,赫然写着沈之行三个字。
沈之行,语文 136,数学 150,英语 149,物理 99,化学 100,生物 98,总分:732,总排名:1。
我:「……」
早就听说哥哥从小到大一次第二名都没拿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夸张。
这种分数感觉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考到的了。
我继续往下看。
司珩,语文 131,数学 150,英语 148,物理 97,化学 98,生物 96,总分:720,总排名:2。
瞥见这个名字,我垂下眼,很轻微地嗤笑了一声。
司珩,真是熟悉的人。
我的心情有些不佳,有些走神的时候,忽然被哥哥很轻地拍了拍头。
「考得很好,」他的声音温柔了一些,「嘉晚,真厉害。」
我眨了眨眼,在第六名的位置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根本不能和哥哥比,但也确实不错,起码比我的心理预期要高。
我的目光继续往下,在十一名的地方看见了洛笑笑。
和我想的一样,她本身精力并没有全部放在学习上,即便能用高位面那些作弊一样的手段取得好成绩,也不可能把自己抬到第一名。
更何况,洛笑笑也根本不在乎学习成绩这样的东西——或者说,她原本以为,十一名的成绩,就足够碾压我。
我回过神,抬头对哥哥笑了笑:「还是哥哥比较厉害。」
成绩出来之后,就是直接去新班级报到。
A 班的座位老师已经排好了,我瞄了眼同桌的名字:彭娟然。
彭娟然。
我正盯着她的名牌发呆,身边忽然压下了一片阴影。我转过头,看见高马尾的女生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她眉眼清秀,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你就是新转学来的周嘉晚?」她的声音不像一般女生清脆,反而有种沙哑的磁性,「刚来就能考到前十名,挺厉害。」
我对她笑了笑:「你是彭娟然?」
「嗯哼,」她扬了扬眉,「新同桌名次这么高,晚上我爸过来看到了,又该念叨我了。」
我没有说话。
彭娟然是典型的偏科生,物化生门门高分,语文英语却堪堪破了一百,所以排名也总是在三十名徘徊。
彭娟然——
彭家。
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毕竟在我的计划里,接近她需要费一些力气。因为彭娟然并不是什么好接触的人,我见过她对穿越者疾言厉色的样子,满眼戾气,看得人胆战心惊。
她偶尔是冷漠傲慢的,偶尔又漫不经心,但我明白,她心里是有恨的。
——和我同出一处的恨,无处发泄,郁结于心。
我需要她的帮助。
我定定地看着她,随后伸出手:「你好,新同桌。」
运气这一次,刚好偏爱了我。
哥哥的位置恰好在我前面,我一瞄他的同桌,居然是邢越——邢越的成绩根本进不了 A 班,但他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不过我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在他进教室的时候,对他和他身边的洛笑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速度还挺快的,洛笑笑比我想象中效率还要高。
只是洛笑笑现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甚至称得上有些苍白,挽着邢越的时候也没办法露出她招牌的明媚笑容了,看见我的一瞬间表情一沉,眼眸里闪烁着些许惊疑不定的情绪。
「喂,新同学,」邢越倒是很自来熟的样子,吊儿郎当地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看见你名字了,第六名,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学霸。」
我只是眼眸弯弯,轻声说:「我们能一起做同学了。」
他好似愣了一下,旋即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甚至把挽着洛笑笑的手都抽了出来,咧咧嘴,语气轻佻:「怎么,你还挺高兴?」
洛笑笑顿时又咬了咬牙,黏糊糊地凑了上去:「阿越……」
邢越不耐地皱了皱眉头:「干什么?」
上一次是因为家庭因素产生的怜惜,这一次,可能也就是一场普通的艳遇而已,也难怪邢越是这个态度。
论起漂亮女孩,邢越交往过的不会少。曾经的那些特别与温柔,只是因为他真正在乎的,其实也就是他自己。
洛笑笑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也没有重来一次的记忆,所以看不明白。
就好像现在,考试排名比她高能压制洛笑笑的力量,可我根本不喜欢邢越,洛笑笑在邢越身上的打算,最多也只能算是无用功罢了。
「当然,」洛笑笑的眼神带着极深的恶意,可我仿佛浑然未觉,只是专注而温和地看向邢越,「为什么不会开心?」
你是我计划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呀,邢同学。
看见你的出现,我当然会开心了。
洛笑笑和邢越走之后,彭娟然忽然问我:「那就是另一个转学生?」
我点了点头,整理着桌案上的试卷。
「他换女朋友倒是挺快的,」彭娟然轻哼一声,「你别告诉我你也是他的某一任。」
「怎么可能,」我声音冷漠,「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恶心了。」
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我是这种反应,彭娟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惊讶。
一个班的三十个同学,一大半的人我都不认识,但认识的那几个倒是都在——文珊、邢越、陈子琛……还有司珩。
班主任不再是李老师,换成了一个始终笑眯眯的男老师,教物理,姓黄。
他先是和颜悦色地表扬了我们,接着就直接进入正题,开始给我们讲解试卷。
岳华的家长会是家长和学生一起出席,到了晚上,妈妈和继父都早早到来,坐到了我和哥哥的位置旁边。
妈妈摸着我的成绩单,笑得开心:「晚晚考得这么好,刚刚老师还和我夸你了。」
一旁彭娟然的爸爸也凑了过来,万分羡慕的样子:「英语一百四十六?这可真厉害,比我闺女高了四五十分。」
彭娟然就在一边翻白眼,对我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抿唇笑了,小声说:「没有哥哥好。」
「之行他好像就没拿过第二,」妈妈笑得更开心了,「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但我们晚晚也不差。」
「您是沈之行的母亲?」
妈妈正说着,身后忽然有人开口了。这是属于成年男性的声音,低沉,磁性,沉稳而悦耳。
「是的,您是?」妈妈的语气有些疑惑。
而我在那一瞬间就僵硬下来的身体缓慢地放松了下来,状若无事地转过了头。
我的面前,站着一对容貌相似的父子。
少年容貌清冷秀美,戴着一副纤细的银边眼镜,眼睑下一颗泪痣,皮肤瓷白,看上去斯文又冷淡。
而他身边的男人身材高大,气质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眉眼英俊,看不出具体年龄,只让人觉得被时间沉淀过,流露出一股得天独厚的优雅和从容。
「司珩,和阿姨打招呼,」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上去风度翩翩,「我是他的爸爸,司煜华。」
他和母亲自如地寒暄着,直到离开时,目光才不经意地从我身上划过。
而我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划过他,要将他面容上的每一部分轮廓都铭刻在心里。
「那就是司珩啊,我听之行说过,是班长吧,好像各方面都很优秀,这次也是年级第二名,」妈妈小声对我赞叹道,「这么一看,果然是家教很好的样子。」
我的指尖掐进了掌心,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妈妈,我去一趟洗手间。」
妈妈不疑有他,我转身离开教室,走到洗手间,捂住嘴的手一松,干呕了起来。
反胃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来,我撑着墙壁,大口喘着气,脑海内是某些破碎的画面。
男人,办公桌,温热的手指,轻车熟路的动作,脊背上微凉的触感,破碎在少女口中的喁喁细语。
「司叔叔,沈家……」
「嘘,宝贝,你要为沈天鹏求情吗?」
「怎么可能呀,嘻嘻,我就是想说,叔叔,上次你和我说去收尾沈家的事情,但我看见你陪其他的女孩子了。」
「看见?」
「就是在你们常去的那个地方呀,她才十三四岁吧,又是司珩送给你的吗?看上去什么都不懂,还不如来找我玩呀叔叔,起码我可以……嗯……」
「……嗯?可以什么?」
「……」
我看着她用我的身体做遍了恶心的事情,我看着她嬉笑着和道貌岸然的男人毁掉我家最后的希望。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无能为力。
我蹲在地上,眼眶泛红,无意识的,泪水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神经质一般地按动着抽水键,直到水声淹没了我干呕的声音。
(六)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我看见走廊上站着一个女人。
她有一头长长的棕色卷发,雪肤红唇,瓷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细细的香烟,烟头的一点猩红映在她上扬的桃花眼里,漂亮得几近妖冶。
看见我出来后,她瞟了我一眼,随即就淡淡地挪开。
我没有动,只是压抑住还有些急促的呼吸,轻声喊她:「您好。」
——邢越的后妈,程玫。
她是我参加家长会的主要目的之一。
这下,她看向了我,依旧是百无聊赖的样子:「你是这个班的学生?」
「我叫周嘉晚,」我偏过头,「我跟爸爸去聚会的时候见过你,程夫人。」
她的动作一顿:「你爸爸是谁?」
我依旧是乖巧的模样:「沈天鹏。」
「哦,」她好像没了兴致,弹了弹烟灰,「沈天鹏。」
「程夫人,」我顿了顿,「您长得真好看。」
程玫好像很轻地笑了一声,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奉承,只不过因为我格外真诚,她也多说了一句:「你也很漂亮,小姑娘。」
「我在不久前也见过和你一样漂亮的小女孩,」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剪着短短的头发,很瘦很白,脖子上还戴着一块玉莲藕。」
程玫的动作彻底顿住了,她定定地看着我:「周嘉晚?」
「我叫这个名字,」我轻声说,「周嘉晚。」
「你在哪里见过的那个女孩?」她好像失去了耐心,「谁让你来和我说这些的?你爸爸?」
「不,」我看着她,「程夫人,我看见了。」
那个叫林若瑄的女孩,是程家目前正在争取的最大合伙人——林家的小女儿。
一年前她失踪了,隔了三个月再被找回来以后就精神失常,到现在依旧不能见人。林家待她如珠似宝,发誓要找到拐走她的人,要他们付出代价。
「看见了,」程玫念着这三个字,「你看见什么了?」
「一个地方,」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她被灌了酒,然后被人带上车,进了一个地方,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顿时就拧起了眉:「故事挺好听的。」
「CANDICE 的七号吧台,林若瑄喜欢邢越,她被带走之前,邢越就坐在她旁边。」我看着程玫,「程夫人,我知道她被带去了哪里。」
「邢越,」程玫思忖片刻,忽然笑了,「周嘉晚,你和我儿子有仇?」
程玫是生意人,和邢家联姻是为利,可当她发现邢越的父亲依旧一心要把一切东西留给邢越,只是对她虚与委蛇后,我猜想,即便她原先对邢越并没有什么坏心,也会产生芥蒂。
我不知道程玫和邢越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开始貌合神离的,大概是从程玫发现他那些令人作呕的癖好开始?
总而言之,一个邢越,换一个林家,多么合算的买卖。
「没有仇,夫人,」我眉眼弯弯,「我只是更喜欢您。」
「你是新转学过来的吧,」程玫好像并不焦急了,悠闲地问我,「你不要告诉我,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转学过来就是为了这些。」
「当然不是,」我走到她的身侧,和她并肩,「夫人想离开邢家吗?我可以站在您这边。」
「站在我这边,」程玫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才多大?你凭什么站在我这边?」
「就凭那个地址,」我垂下眼,不以为意,「枫年路 37 号旁的小巷,往左走进入一个朱红大门,直走进入金玉堂,电梯只到八楼,八楼边有一个暗门直通九楼,27 个专属隔间,密码都不一样,您要不猜一猜,林若瑄曾经在哪一间,邢凯先生又在哪一间?」
邢凯,邢越的父亲。
程玫的笑容顿住了,直直盯着我。
半晌,她染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摸着我的下巴,语气轻柔下来:「好吧,你比我想得要厉害,我会去查验你说的话的。我不占小孩子便宜,你想要什么?」
我抬起眼:「那个地方我不进去,也查不到多余的东西,但我想要两个人的信息。」
「你说吧,」她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我记下来。」
「第一个,宏远集团的总裁,任翔林,他是常客。」我慢慢地说,「第二个,叫许晴雪,大概……已经死了。」
「宏远集团,」程玫把烟摁灭,「虽然不知道是谁教你过来说这些话的,但你们就不怕我翻脸不认账?」
「您不会的,程夫人,」我语气温和,「我有很多选择,甚至可以直接告诉林家,可是我现在选择了您,就是因为相信您,我会站在您这边。」
「我看,不是站在我这边,而是站在邢凯和邢越对面吧,」程玫撩了撩卷发,「挺会说话,狡猾的小姑娘。」
我没有否认,只是对她笑,迟疑片刻,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您应该认识班主任吧,我想要他帮忙调一下座位。」
「这种小事也找我?」程玫调侃道,「说吧,你想和哪个喜欢的男孩子坐一起?」
「不,」我只是说,「我要文珊和司珩做同桌。」
「司家?」程玫皱了皱眉,「文家就算了,司家不一样……司煜华不像宏远集团那个老秃头,没那么好惹,你想做什么?」
「您只需要帮忙调位置就好,」我摇了摇头,「不会把您牵扯进去的。」
程玫看着我,而我只是将手背在身后,小声说:「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夫人。」
我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情。
哪怕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哪怕一路危机重重,我也必须要去做。
这是我重来一次的唯一意义。
程玫很快就走了,而我站在走廊边,望着这片静谧的夜色发呆。
「嘉晚?」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侧头,看见眉眼沉静的清俊少年正望向我,眼眸漆黑清澈,像是一片湖。
「哥哥,」我笑了笑,「我出来透口气。」
「嗯,」哥哥没有多说,只是也站在了我旁边,问我,「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顿了顿:「有吗?」
哥哥从口袋里拿出一粒橙子糖,剥开糖纸递给我,然后很自然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是一颗糖就能哄好的?
我有些想笑,可当橙子的果香在我唇舌间蔓延时,我发觉自己眼眶发烫,竟然有些要落泪的冲动。
透明的糖纸被我包在掌心,硌得我生疼,可我只是垂下眼,毫无所动。
过去那些年,我看着穿越者若无其事地路过那一幕幕令人作呕的画面,我总是会恍惚。
一开始我以为洛笑笑就已经是我能遇到的最恶毒的人,被她夺走身体就是我所经历的最恶毒的事,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隐藏在我身边的恶意,从前因为家人的保护和爱不被我发觉,可当我彻底沦为旁观者时,我才发现,那些獠牙,沾染着足以令人致命的毒液,早已能将我撕碎。
校园里的谣言、霸凌、污蔑是这样,出了学校,在金玉堂的七楼,我目睹了一整个炼狱。
那些有着肮脏欲望,披着人类皮囊的恶魔,谈笑风生,惬意优雅,在巨大的交易场内享用着一个个稚嫩而无辜的生命。
十二三岁的女孩,十五六岁的男孩,我甚至见过八九岁的幼童。
他们会选择家境平庸、无法为自己伸冤的孩子,亦或者,干脆寻找那些心智不全、有身体残缺,甚至失去父母的孤儿。
林若瑄是个意外。
这唯一一个意外,差一点就让司煜华一手构建的「乐园」毁于一旦——因为她是林家的小女儿,她的家族,有足够的权势,能将这件事追查到底。
二十七个房间,二十七个顾客,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洛笑笑可以视而不见,将这样残忍的真相都抵消在她和司煜华亲昵的耳鬓厮磨里,我却不可以。
我能够清晰地在他们那些破碎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个可怖的真实。
我甚至看见过那些懵懂的少女。
她们赤脚站在房间门口,白嫩的脖颈与四肢都不着寸缕,几块近乎透明的绸缎包裹着她们还未发育完全的地方,铃铛绑在手腕和脚腕上,叮叮当当,仿佛宠物的挂饰。
而她们茫然又恐惧地看着我,仿佛一群待宰的羊羔。
穿越者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撒娇般对着司煜华说:「叔叔,你最喜欢的还是我吧?」
司煜华刮了刮她的鼻子:「当然了,宝贝。」
如果再来一次。
我心想,如果再来一次。
我真的能对付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吗?
我曾经也害怕得浑身发抖,就像他们带走的每一个女孩一样,绝望到窒息。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个学生,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是个在大众眼里文静柔弱的女生,甚至没有成年。
那是司煜华,经常上财经杂志的人物,那是司家,程玫根本不想去招惹的存在,更别提那二十七个大人物,随便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碾死我。
就好像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可即便是这样,有些事情,我依旧要去做。
是为了复仇吗?
也不仅仅是。
我仰头看向哥哥:「哥哥,我有时候会觉得喘不上来气。」
我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就好像……沉入了一片深海里,无论怎么努力,也看不见阳光。」
这件事,我没办法告诉任何关心我的人,包括你。
哥哥好像思考了一会,接着他将外套取下,披在了我有些发抖的肩膀:「嘉晚,海洋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小。」
「嗯?」
「你的身边,肯定有人在和你一起努力往上游。」
「真的吗?」
「你可以告诉我,我也能成为你的同伴。」
我没有说话,只是扯紧了那件依然带着哥哥体温的外套。
——你不是我的同伴,你是我的浮木。
(七)
家长会之后,司珩和文珊果然做了同桌。
像我预料中的那样,文珊,开始对司珩表达好感了。
司珩是一个很擅长伪装的人,他总能表现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和他爸爸司煜华一模一样。
尤其是对女生,哪怕在心底根本不以为意,司珩也能装得绅士又温柔。再加上他外貌俊秀,家世又好,只要他稍稍对文珊表现一两分体贴,文珊被他吸引,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他为什么要对文珊表现这些……
司珩从小到大很少拿第二,直到遇上了哥哥。
他这样阴暗扭曲的人,固执地渴求着父亲的认可,偏偏从进入岳华开始,第一名就屡次被哥哥抢走。沈之行这个名字就好像是司珩的阴影,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拿到一切,却沉静淡然,仿佛不在意这些,就连司煜华都曾对哥哥表示过赞赏。
司珩有多讨厌哥哥,简直不言而喻。
就好像洛笑笑对我,司珩对沈之行,也是不遗余力地想抢走他的一切。
上一次,哥哥遭遇的一切,都有司珩的影子。
而文珊,一个喜欢哥哥的女孩,当然也会被司珩抢走。
陈子琛又来找我,闷闷不乐:「我感觉珊珊要谈恋爱了。」
「不会的,」我安慰他,「同桌之间亲近一点,也很正常吧。」
「一点都不正常,」陈子琛烦躁极了,「以前沈之行和珊珊都会保持距离的,我刚刚看见珊珊给司珩剥橙子了,他都不拒绝。」
「我哥和司珩,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我淡淡地说。
「司珩好像很受欢迎,我看邢越的女朋友洛笑笑和他关系也不错。」陈子琛若有似无地说,「诶,你觉得司珩怎么样?」
我笑意温和:「很好啊,如果我是他的同桌就好了。」
陈子琛愣住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喂你……」他不甘心似地继续追问,「我当时也是你同桌啊。」
「嗯,」我点了点头,「你不觉得,司珩很温柔,很有耐心吗?我也喜欢这样的男孩子。」
「我和你认识得更久。」陈子琛的表情终于僵下来了,看上去有些愤怒。
「所以呢,」我疑惑似地看了他一眼,「陈子琛,你在生气吗?」
他语气带着一股怒气:「没有。」
那是发现同伴背叛、所有人都不再选择他的愤怒。
可我状若未闻,只是站起身,走向司珩:「那我先去找他了。」
陈子琛什么表情我没有再看下去,我只是站在司珩身侧,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司同学,可以问一道题吗?」
司珩抬起头,一双眼睛被遮掩在眼镜后,看不清神色,只知道少年风度翩翩,声音温柔:「哪里?」
——沈之行的妹妹,沈之行在意的人。
有这两项前提在,司珩怎么可能不把我当做目标之一?
司珩的脑子确实够用,帮我完美地解答了问题。
我道了谢,和也来找司珩的洛笑笑擦肩而过。大概是能察觉到能量流失,洛笑笑现在已经不愿意再伪装什么了,每次对我都视而不见,只是更加迫切地要和我作对——包括去夺得司珩的注意力。
我并不在意她,只是走向走廊,恰好撞上正靠着围栏把玩打火机的邢越。
「怎么,」他嗤笑一声,「看上司家的少爷了?」
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邢越同学。」
「你们眼睛是瞎了吗周嘉晚,」邢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司珩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群人真的没完没了。
尽管一切都还在计划内,我的心底却还是升起了淡淡的厌烦。
我轻声说:「我们?」
「你自己没有发现?」邢越有些不耐烦,「新转学来的那个,洛笑笑,她在针对你。」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我的语气有些不解。
「是个屁的女朋友,」邢越更加不耐烦了,「送上门的东西,不睡白不睡。」
「是吗,」我垂下眼,「那她现在是喜欢司珩同学了。」
「我真服了你,一开始不是看起来挺聪明的,」邢越眼神有点复杂,「洛笑笑去找司珩当然是因为你,你以前提醒过我,我也提醒你,离司珩远点。」
他为什么会让我离司珩远点?
桀骜不驯的邢少爷、自认不是坏人的邢少爷、正邪难辨的邢少爷,无数次,在金玉堂的交易据点之一——CANDICE 酒吧,他就这样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孩被带走。
包括林若瑄。
自己的父亲就是常客,他怎么会不知道,司煜华也在那里出现过。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司珩曾经带去了那些生涩稚嫩的女孩。
少女怀春,青涩美好,那些眼神如同初生小鹿般清澈的少女,怎么会想到自己暗恋的男孩,会面无表情地给她们灌下烈性迷药,再将她们送上自己父亲的床榻,仅仅为了得到父亲的一句夸奖。
而那些无知又恐惧的少女,有些被司煜华哄骗着,迷恋上了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有些太过于害怕,因为被拍下了照片和视频不得不丢弃灵魂,成为金玉堂出展的展品,还有一些,则因为反抗激烈,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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