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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没有甜到尖叫、极限撒糖的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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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问题为「提笔抒旧时,挥毫贯古今」古风主题征文活动问题,请各位作者仔细阅读活动要求。 活动简介: 征稿类型:背景设置必须为古代或架空。重点方向包括飒爽…
四岁那年,算命的说我刑克双亲,父母把我送到庄子上,十年不曾见一面,亦不管我死活。
十四岁接回家,让我嫁人。
嫡姐笑:「呆子嫁病秧子,天生一对。」
父母说:「要不是这婚退不得,你嫡姐即将高嫁,就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有事没事都别回来。」
只有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下:【女子亦当自尊自爱,自强不息,奋发上进。】
1
在庄子上十年,我早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子。
奶娘说我是王家嫡次女,本该金尊玉贵,都怪那该死的算命先生。
她都要红着眼骂一通,可她怕教坏我,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该死、黑心肝、烂肚肠。
我依偎在她身边,笑着看向天空,扳着手指头数阿兄还有几日回来。
会给我带什么稀罕玩意。
这庄子离京城很远很远,我来时坐了好几天马车,到这里后,几个凶狠的婆子守门,说遵老爷、夫人命令,不许我出门。
在这宅子里,把我一关就是十年。
我不识字,不会吟诗作赋,更不会弹琴跳舞,灶上的活也不会。
但奶娘还是会夸我乖巧,说我花种得好。
是这世上顶顶好的姑娘。
阿兄也夸我是世上顶顶好的妹妹。
阿兄是奶娘的儿子,当初跟着我一起来到这庄子。
与我的这不许那不许不同,倒没有人管着阿兄如何如何。
他先跟附近村里猎户进山打猎,学得一身本事后跟人走镖,如今已娶妻生子,在村里安家落户。
嫂子就是他猎户师父的女儿,两人感情好得很。
「奶娘,阿兄还有几天就回来了。」
「这趟出去一个多月,是该回来了。」
我看向蔚蓝的天空,它本该无边无际,但我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显得它也很小很小。
我想起阿兄回来与我说的江河湖泊,茂密林荫,人来人往的街道,热闹非凡的市集庙会、各种美食、稀罕玩意……
十年了。
父母不曾让我回去,也没有来看过我。
吃穿用度全由庄子产出,虽吃不上山珍海味,穿不了绫罗绸缎,倒也不曾让我饿着、冻着。
小时候不懂克父克母是什么意思,稍大些,几个婆子闲话说我是扫把星,得离我远些,免得沾染晦气,我便懂了。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父母亲人远离我,我难受过,但好像也没有很难过。
因为我有奶娘,有阿兄。
阿兄这次带回来稀罕玩意不少,其中还有一盆奄奄一息的茶花,说叫什么十八学士。
我哪里知道它的雅称,只觉得它可怜,小心翼翼修根换土,浇水后放在窗边,拿小布巾擦拭它所剩无几的叶片。
等它发新枝冒新芽。
「奶娘,奶娘,它活了。」
我催着奶娘快去与阿兄说一声,他带回来的茶花我养活了。
奶娘临走时摸摸我的脸,红着眼道:「我很快回来,你乖乖在家。」
「嗯。」
我早时候偷偷跑出去过,被找回来后,几个婆子没有罚我,却狠狠欺负了奶娘,我打不过她们,也奈何不了她们。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跑出去过。
因为我知晓,我若犯错,奶娘会遭殃。
王家来人接我那天,茶花叶子也郁郁葱葱,我听着那人说了挺多话,却没一句记下。
因为她在说谎。
说什么父母想我,特意来接我回去。
我虽然没见过世面,但不是真的傻。
真与假我还是分得清的。
奶娘倒是很高兴,觉得我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不忍与她说,此次回去,我怕是从一个牢笼,到另外一个牢笼。
所以我不让她跟着一道回去,免得她心疼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小姐,这是为何?我……」
「阿兄迫于生计时常要外出,嫂子又有了身孕,侄儿尚小需要人照看。我回家是去享福的,奶娘不必担忧,等我安顿好,就派人来接奶娘和阿兄去京城团聚。」
临走那天,上马车前,我一直在笑,仿佛对回家充满期待。
真很高兴的样子。
等上马车后,看着角落的茶花,眼泪才忍不住滚滚落下。
此生,与奶娘、阿兄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2
回京城的路,如来时一般,经历好几个白天黑夜,总算到了。
没有父母热情迎接,也没有下人恭敬相迎。
被带到母亲面前时,她珠钗玉饰、锦衣华服,端庄温婉又大气,身边一个娇俏女子正拉着她的衣袖撒娇卖痴。
一口一个母亲您依了我吧,求求您了。
母亲笑着捏捏她的脸,温柔又慈爱:「好了好了,依你便是,明日便让掌柜来家里,给你量尺寸做新衣。」
「谢谢母亲,母亲真好。」
她们旁若无人地亲昵。
我站在一边静默不语。
我以为自己会难过,会悲伤,结果我平静地看着,内心毫无波动。
也是,我虽没有父母疼爱,但我有奶娘、阿兄。
「母亲,她,是妹妹吗?」
锦衣华服的女孩儿走到我面前,眸光轻蔑地上下打量我一番。
我穿着细棉布衣裳,虽是簇新,但与她身上穿的、戴的,可谓是天壤之别。
母亲亦朝我看来。
只一眼,她便蹙眉,眸中厌弃过于明显。
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是你妹妹。」
我轻轻喊道:「母亲,姐姐。」
「行了,丹画,领她去……」
她想了想问,「榆欣隔壁可还有院子空着?」
「回夫人,大小姐隔壁的院子,表小姐住着。」
「……」
「桐苑那边倒是还有个小院空着。」丹画道。
「那就住桐苑,丹画你领她过去。」
我不知道桐苑是什么地方。
我也没有选择挑剔的权利。
母亲不喜,嫡姐高高在上,丹画作为丫鬟,对我也并无恭敬之心。
等到了之后才知晓,这里住着的,都是父亲的庶女。
我住的小院不大,也就三间屋子,屋子里一股霉味,丹画让人收拾清理,指挥人往屋子里搬东西,我就拿着包袱站在院子里,静静等待着。
有人偷偷摸摸、缩头缩尾打量着我,又快速隐去。
没有人招呼我去她们院子坐一会儿,喝口茶。
「二小姐,收拾好了。」
「嗯。」
我走进屋子。
屋子里说好听是清雅,说难听点就是穷酸。
我也无所谓了。
既来之、则安之。
我人微言轻,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听话些安安稳稳,总比被打一顿,罚站、罚跪来得强。
丹画很快领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过来,说是伺候我的,往后听我吩咐差遣。
我看得出来,她们都不想伺候我,但又没得选择。
我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进来为我添茶倒水。
「我可是听说了,里头这位是扫把星,克她身边所有人。」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万一被克死了怎么办?」
「我也不要留下。」
两个丫鬟跑走了,婆子倒是慢慢进屋,躬身问:「小姐要喝水吗?」
我摇摇头,不打算为难她:「你去帮我拿一下行李,我有一盆茶花,先帮我搬来。」
「是。」
婆子应声离开。
很快又来了一个圆脸丫鬟,规矩很好的样子。
「奴婢四月见过小姐。」
「免礼。」
我让她去打点水来,一路舟车劳顿,没有好好清洗。
我想洗洗睡一会儿。
这一刻的我又渴又饿,在母亲那里我也没有喝到一口水,更没吃上一口饭,就被嫌弃地撵到这小院来。
只要睡着了,就不会饿不会渴。
「是。」
四月手脚很快,弄来一壶茶水让我先喝着润润喉,又出去一趟后端来糕点、果子,让我先吃。
在婆子带着人把茶花、行李搬过来,热水已准备好,我清洗一番后,四月帮我擦头发。
「小姐的头发养得真好。」
想到奶娘为给我养这头乌发,用了不少法子,更是费了心,我幸福地笑起来。
我的归来,没有接风宴,家里人也没有亲自过来看我,母亲更没有送银子给我花用、打赏,吃食与桐苑其他姐妹一样,并无出挑之处。
府里所有人都知晓,我这个嫡出二小姐,不得父母疼爱,更不得两个哥哥、姐姐喜欢。
我亦没有想过去争取。
来时阿兄给我二十两银子,够我用很长一段时间。
只安静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到来……
3
回家小半月后,四月领回我的月银五两。
我捧着银子笑得欢喜。
若我省吃俭用,一年就能攒下六十两,可以在乡下买好几亩田地,修建房屋。
到时候想法子托人带去给阿兄,请他先帮我置办着,万一哪天我无处可去,有这么一处安身之所,便能免去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窘迫。
四月让我拿一两出来打赏下人。
「?」
我看着四月,她静静地等着。
「是给你们吗?」
四月摇头:「不是给我们,而是给桐苑外其他人。比如厨房那边,库房、账房那边,夫人身边……」
四月说着,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怜悯。
我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我不得宠,自然要费心打点,否则饭菜会被克扣,热水总也轮不上或者没有,每月公中给的东西要么拿不到,要么就是坏了。
这群捧高踩低的小人,我得罪不起。
我只能忍着心痛拿一两递给四月。
四月拿了银子出去了。
还有个丫鬟很少到我跟前露脸,我也不管她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
婆子姓黄,除了干活,也不会跟我扯闲言。
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四月,她很是能干。
针线活好,把我生活琐事也打理得井井有条,三餐吃食一顿不落,果子、点心这得随缘,有多我能吃得上,没多我也不会馋。
就是太无聊了。
在乡下我能在院子里养养花草,来王家后,啥也做不了。
我曾想过与姐妹们来往,但她们瞧见我便快速走开,甚至当我的面关上房门。
我知晓,她们是嫌弃我,亦怕我克着她们。
我知道自己不讨喜,所以并不出门去,每日看着茶花,与它说说话,给它擦叶子,看着它越来越好,枝繁叶茂,我也觉得开心。
丹画带着人,捧着衣裳、首饰过来的时候,我便知晓,父母接我回来,要我做的事情来了。
「夫人最近比较忙,才一时没想起小姐……」
丹画说了很多,我只轻轻点点头,表示已知晓。
「……」丹画默了片刻道:「小姐明日早些起来梳妆打扮,到时候奴婢过来接您。」
「嗯。」
我看着那锦衣华裳发愣。
四月犹豫了又犹豫才说道:「奴婢打听来的消息,夫人接您回来,想让您替大小姐嫁到顾家去。」
「……」
我看着四月。
四月又道:「与大小姐有婚约的是顾家三公子,早年那可是龙章凤姿响当当的人物,连中三元皇上钦点状元,可惜两年前东郊围猎,为救驾受伤中毒,伤了要害,不良于行,如今已极少出门,即便出门亦坐轮车。
「三公子出事后,顾家曾上门提亲,大小姐死活不应。顾家说退亲,老爷、夫人又舍不得,便才将您接了回来。」
状元啊……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我?府里其他姐妹呢?她们不行吗?」
「您是嫡出,她们……」
四月的话,我懂了。
嫡姐不愿意嫁个不良于行、随时丧命的三公子,父母舍不得顾家这门姻亲,苦熬两年熬不下去,把我接回来,想用我顶上。
若非如此,他们根本不会想起我。
我还没有见到三公子,嫡姐便让人将我叫过去。
她凝着眉冷声道:「你识字吗?琴棋书画如何?」
我摇摇头。
她冷哼一声:「连三字经都不会?」
「嗯。」
她默然沉了脸:「把手伸出来。」
我很是不解地伸出手。
她抄起戒尺往我手心打。
「啪。」
好痛。
瞬间我就疼哭了。
在乡下虽不能出门,奶娘是极疼我的,且从不会责骂打罚我。
更别说这般莫名其妙。
「伸出来。」
我搓着手不肯伸出,她怒喝道:「伸出来,连三字经都不会背,我还打不得你了。」
她说我没用,连三字经都不会背,我认。
但她为此打我,我不依。
「我为什么不会背三字经,还不是因为父母把我送去庄子上,没有人教我,若有人教我,我定是会的。」
所以凭什么打我呢?
4
「反了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她愤怒地伸手,想要抓住我的手,我推开她朝外面跑。
「抓住她,给我抓住她。」
我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我并不怕把事情闹大,因为我本就没错。
克父克母是我想的吗?是我求着他们把我带到这人世间的吗?他们生我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问过我是否愿意让他们做我父母吗?
我不会背三字经又不是我的错。
在那小小的庄子上,我已经很乖巧了。
「王榆晚,你给我等着。」
王榆欣的尖叫声从她宽阔、华丽的院子里传出来。
难听极了。
什么大家闺秀,教养千金的小姐,也不过如此。
我一口气跑回桐苑,四月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走动,见到我时忙上前来,见我满脸泪水,她担忧道:「小姐……」
我看她一眼,委屈的眼泪越流越多。
「咱们先进去。」
四月扶我进小院,见我手肿着,小声问:「大小姐打的?她为何打你?」
「她让我背三字经,我不会……」
「……」
四月脸抽搐了几下,低咒出声。
「她自己怕嫁给顾三公子后守寡,又拿你出气。」
四月这么一说,我便懂王榆欣为什么要借题发挥。
我讨厌她。
四月想法子弄了点冰来给我敷手,只是越敷越肿。
「小姐……」
「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我骗四月的,其实依旧痛得要死。
晚上还因为手痛睡不好,感觉浑身热烘烘地难受。
「四月,我想喝水。」
四月迷迷糊糊给我端来水,摸到我浑身滚烫,她惊呼:「小姐,您生病了。
「奴婢去找人请大夫。」
我根本留不住四月。
但是显然的,她也请不来大夫。
所以四月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
「小姐,对不起……」
「没关系的四月,一点点发热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四月拿来帕子,沾凉水覆盖在我额头上,一次次地换。
我睡得迷迷糊糊,好几次以为是奶娘,轻轻地喊出声:「奶娘。」
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跟奶娘留在乡下。
她疼我,阿兄也宠我。
总比回到这王家来好上百倍、千倍。
可是我没得选择。
我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天亮了,出一身汗后,我好像又健健康康的样子。
除了手还肿着,泛瘀青。
我与四月说想喝粥,四月应下,所以今儿的早饭,多了白粥和一碟咸菜。
早饭后,丹画就来了。
她见我还没有换衣裳,梳妆打扮,脸色沉沉有些难看。
「二小姐,过来奴婢为您梳个漂亮的发髻吧。」
我没动,四月推推我。
「……」
我轻轻叹出声。
我知道,我如果犟着,兴许不会被罚,但是四月绝对会遭殃。
所以我起身过去坐下。
丹画梳的发髻一点不适合我这个年纪,本就稚气未退的脸,根本撑不起这发髻,也撑不起华丽的发钗。
她虚伪地夸了几句,就夸不下去了。
「二小姐,咱们走吧。」
我被带到前院,但没能进大厅,而是在小厢房等着,等到前院父亲或母亲派人来喊,我才能过去。
丹画好几次在门口张望。
四月不停给我整理衣裳、头发。
她很紧张,也很焦灼,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知晓她想说什么,无非衣裳不合身,发髻发饰不合适。
可我没得选不是吗。
从回来开始,父亲、兄长不曾见过我,母亲只见过一面,嫡姐见过两次,一次瞧不起我,一次故意羞辱打我。
我有时候忍不住想,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让他们摆弄。
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二小姐,老爷夫人请您过去。」
我起身慢慢走着。
笑声越来越近,近到我耳膜都快被震破。
我出现在大厅外,里头的人皆朝我看来。
个个肆无忌惮地打量,然后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对着我评头论足。
「三哥,快看……」
我顺着声音看去,一眼瞧见坐在轮辇上的三公子顾承言。
他亦看向我。
眼神……是温柔的,善意的,甚至有怜悯和不忍。
我脑子里乱糟糟一片空白。
然后听到母亲的声音:「这孩子,杵那里做什么,快过来见过长辈们。」
我木木地上前去行礼。
连人都没有喊。
我瞧见父母脸上的嫌弃一闪而过。
顾家好几个长辈,个个眉头微蹙。
只说不必多礼。
他们该是看不上我的。
「王二姑娘。」
是顾三公子的声音。
我朝他看过去。
他声音温厚道:「我能与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我不知道。
我又没得选择。
母亲笑着开口:「丹画,你带顾贤侄和二小姐去亭子坐坐,如今花开得正好,赏花喝茶倒也不错。」
锦衣小郎君推着顾三公子,还时不时看向我。
小声跟他三哥嘀咕:「瞧着还很小的样子。
「三哥,你当真要娶她吗?」
顾三公子没说话。
到了亭子后,让所有人都离远些。
亭子里就我跟他。
他让我坐。
我便坐。
他不问话,我不会吱声。
「你这衣裳是新做的吗?」
我朝他点点头。
「昨日母亲让丹画送来的。」
他笑了。
笑起来很好看。
「你几岁了?」
「我三月满的十四,你呢?」
「及冠已有两年。」
那是几岁?
我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
「二十有二。」
我哦了一声。
比我大八岁,与阿兄一般大。
「你早时候一直住乡下?」
我点点头。
「识字吗?」
我摇摇头。
我想到昨日被打肿的手心,小声问他:「你是不是识得很多字?」
「比寻常人多识得几个。」
「那你会背三字经吗?」
「会。」
「那你能背给我听一下吗?」
「为何?」
我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昨日嫡姐唤我过去,要我背三字经,可是我背不出来,她便用戒尺打肿了我的手。」
我把手伸出去给他看。
白嫩嫩的手上,不论肿着还是青淤都过于明显。
「你背给我听听,我仔细记住,下次她再问我,我能背出来,她就不能再打我手心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就是想让这顾三公子知道,我那嫡姐坏得很。
四月说他很好很好,既然很好很好,我嫡姐配不上他。
「你在乡下没有夫子教你读书认字吗?」
我摇摇头。
「乡下庄子上就我和奶娘,还有看守我的婆子,她们都不识字。」
我顿了顿,认真问道,「你是来与我相看的吗?你要娶我吗?
「可是我都还没有及笄……」
我还小。
奶娘说及笄之前,都还是孩子。
及笄后才是大姑娘,才能说亲嫁人。
5
顾三公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反而问:「那你呢?你看我如今这个样子,可愿意嫁给我?」
我认真想了好一会儿。
「嫁人后可以出门吗?
「你会教我读书认字吗?
「你会不会打人?
「你能把奶娘、阿兄接来与咱们一起过日子吗?」
顾三公子笑了。
他说:「你可知我不良于行,御医说若是没有解毒药,甚至没几年可活。」
我摇摇头。
这些我还真不知晓。
「无人与你说这些吗?」
「我被接回来,就见过母亲一次,今日才见到父亲,与其他姐妹住在桐苑。」
顾三公子沉默了。
他侧身在轮辇上挂着的布袋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瓷盒递过来。
「这是祛瘀止疼的药,我用过几次,你若不嫌弃,就赠予你了。」
我当然不会嫌弃。
手心火辣辣地疼,可难受了。
我立即接过,朝他笑得格外开心。
「三公子,谢谢您。」
「举手之劳,二姑娘不必客气。」
顾三公子看着我,看得我脸都红起来,不明白他为何深思着、沉思着,似在抉择般,需要做出重大决定。
好一会儿后,他又道:「二姑娘,你我这次见面,确实是为亲事,你若不想嫁,我会禀明长辈,将亲事退了。」
我握紧手里的瓷盒:「三公子,我拒绝不了的。
「四岁的时候被送走,十年不闻不问,如今接我回来,就是要我嫁给你。父母不会允许我拒绝。
「如果说你拒绝了我,那我要么被送回庄子上,一直被关到死。要么被随便嫁人……」
随便嫁人都是好的。
要是被送给那些老头儿做妾,才是火坑狼窝加虎穴。
「那你可甘愿?」
「不甘愿又能如何?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回来时只有我一人,身边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卖身契也不在我手里,说白了,我还是一个人。
「我在庄子上大字不识一个,嫡姐刁难我,要我背三字经,我根本没学过,如何背得出来,她便不问缘由打我。
「昨夜我病了,烧得迷迷糊糊,四月出去寻大夫,也没寻来。今儿也没有人问我一句,身子可好些?我身上的衣裳穿着也不合身,太大了。
「发饰瞧着好看,可是都掉色了。
「他们对我不闻不问十年,接我回来要我嫁人,根本没问我是否愿意。我不反抗,是为了还生养之恩。
「嫁人过后,我轻易不会再回来了。
「三公子,你若没有心上人,那便选了我吧。我吃得不多,对穿着更没要求,也不会耍小性子,虽不似名门千金,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但我会种花,我种花养草可厉害了,所有花花草草到我手里,就没有养不活的。」
顾三公子问:「你先前并不热切,为何忽然又愿意嫁了?」
「不嫁给你,我不知道后面会如何,是被送回庄子上,还是随便嫁人,更或者送给糟老头做妾。
「我怕。
「更怕再也见不到奶娘、阿兄。
「你说你中毒,命不久矣,那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尽心尽力照顾你,待你去的时候,为我说几句好话,允许我独自生活也好,或出家清修也罢,至少我能活得干净。
「不用被父母用养育之恩裹挟。」
花园里处处花香如花。
微风吹来,香气扑鼻。
我说完后没再多言。
顾三公子亦是沉默,好一会儿后,他站起身朝我行礼。
「既蒙二姑娘不弃,承言应下与二姑娘的亲事,待成亲后,教二姑娘读书认字,临死之前,为二姑娘安排好后路,让二姑娘往后不必受任何人裹挟,安心快意过自己的生活。」
我闻言,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是奶娘、阿兄之后。
我觉得他是会待我好的人了。
忙道:「那你一定要多活几年。
「早日寻到解药,长命百岁更好!」
6
我与顾承言的亲事定下那日。
王榆欣冲进我屋子,将好多东西都砸碎了,还指着我骂:「你也配,你也配。」
她是想打我的,但是被拉住了。
我缩在角落,吓得瑟瑟发抖。
她气怒过后,又冷笑出声:「你们一个呆子,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倒是绝配。」
我要反驳她。
被四月紧紧捂住嘴。
我们都清楚,我但凡出声反驳,今日我和四月这一顿打都逃不掉。
王榆欣临走时说:「你以为回来了,嫁给顾承言,你就是王家二小姐吗?父亲母亲会爱你吗?你只不过是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没有人会爱你。」
我不赞同她的话。
我从未希冀过父母爱我,爱不爱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没有人爱,我有奶娘和阿兄。
他们是疼爱我的。
定下亲事,我在王家处境并没有变好,依旧是个隐形人。母亲也没有把我喊过去叮嘱吩咐要如何如何,据说是管家在安排我的嫁妆。
给多少算多少,我也不会去争。
我知道争也争不来的。
喜服是成衣铺那边过来量尺寸,然后送来一套还算过得去的喜服。
更没有要风风光光嫁闺女一说。
顾家那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所以我出嫁的日子就在三个月后,十月初二。
我每天在屋子里盯着茶花看,四月比我还忙,进进出出打听消息。
等到八月十三,母亲让丹画过来说,中秋那天让我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许去。
庶出的姐妹们也有新衣穿,我没有。
她们能去吃月饼,能和父亲、姨娘团聚,我不能。
「……」
四月为我抱不平。
我却是无所谓得很。
因为我也不是很想去。
没有新衣,吃不上月饼也没关系。
等我嫁人后,这生恩就还了,至此和陌路人也没甚区别,何必自寻烦恼。
十五一早,顾承言派人给我送来月饼,好多种口味,还有一小瓶桂花酒,一个桂花香囊,小小的一幅桂花图。
等到月亮爬上夜空,我和四月吃着月饼,喝着小酒,我拿着画乱七八糟夸了一通,捧着香囊睡得格外香甜。
我在府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府里的喜事也好,丧事也罢,都与我无关。
只有顾承言隔三岔五派人送吃食来,偶尔一幅小画,画上一两朵花,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我不管花是不是他所画,我只需要记住,他待我好,我希望他能活久一点。
所以我每天都要为他祈福。
四月笑我神神道道,我笑着不与她争辩。
我的愿望不用弄得尽人皆知,我的心诚与否,我自己知晓就好。
等到九月二十七,离出嫁也就几天了,母亲唤我过去。
我行礼后离她有些远。
她打量着我,好一会儿后才说道:「你是配不上顾家三公子的。」
「……」
我看向她。
是我生来就配不上,还是我不曾努力而配不上?
还是她生而不养,生而不教更罪孽?
我抿着唇没说话。
「要不是这亲事退不得,你嫡姐也即将高嫁,那些庶出的上不得台面,怎么也轮不到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嫁从夫,往后别有事没事就跑回来。
「王家不是很欢迎你。」
我点点头:「夫人放心,我记下了。」
「你唤我什么?」
王夫人声音有些尖锐。
我不解地看向她,反问道:「您不是这个意思吗?」
她可以嫌弃我,抛弃我。
我不能放弃她吗?
王夫人深深吸几口气:「果真是讨债鬼,没有心。
「下去吧,接下来要怎么做,你二婶会教你。」
「是。」
我出屋子后,听到她与丹画说:「早知道当年该溺死她,这么些年真真是养了只白眼狼,养条狗还会摇尾巴呢。」
可是,我不是狗。
我是人。
我有七情六欲,我没有学识,但我有心,会去悟,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她不曾施舍丝毫母爱给我,我凭什么要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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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晚慕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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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硬克死五任未婚夫后,我父皇老泪纵横一夜未睡。
第二天大早,父皇拎着一人高的名单站在我门口。
“这个是张家的长子,前两天他爹参朕上朝打瞌睡,疏于朝政!”
“这个是魏家的独子,前两天他拐着弯的骂朕抠搜,分毛不拔!”
“还有丛家小子丛也,老的当朝奏朕脑壳有包,小的心黑让朕吃瘪丢脸!”
我义愤填膺的点头,“行,那我先克老的再克小的!”
父皇连连摆手表示让我放过老的,直接克小的就行。
可父皇等到丛也跟我成了亲生了娃,依旧被丛家父子气的怒发冲冠。
我父皇抱着廊柱痛哭流涕,“这是丛家老狗克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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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燕唯一的公主,自小千娇百宠,就连婚事都是父皇仔仔细细挑过的。
可我命硬,父皇给我挑的未婚夫不是家里犯罪被抄家就是被花楼的舞娘娶了性命,更有甚者当街骑马惊了马被甩下马摔成了偏瘫。
我准备在宫里颐养天年的时候,我父皇却越挫越勇。
但好像勇错了地方,父皇拎着一人高的名单兴致勃勃的给我介绍:
“这个是张家的长子,前两天他爹参朕上朝打瞌睡,疏于朝政!”
“这个是魏家的独子,前两天他拐着弯的骂朕抠搜,分毛不拔!”
“还有丛家小子丛也,老的当朝奏朕脑壳有包,小的心黑让朕吃瘪丢脸!”
我瞬间领悟,猛点头,“行,那我先去可丛家老的,再克丛家小的。”
父皇连忙摆手,“小澈,你直接克小的就行,老的再熬也熬不了两年。”
可老的可能也熬不了两年了,父皇的圣旨刚到丛府,丛老头就俩眼一翻撅过去了。
据说一睁眼就抱着丛也哭,“我滴儿啊!”
“我儿,去吧,去克下…”
我父皇喜洋洋的塞给我一车礼品,转了话头,“去看望下丛老大人吧~”
丛老头看到我俩眼又一翻,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丛也递给我杯茶,缓声道:“殿下见谅,我爹岁数大了,比较嗜睡。”
我尴尬的瞧着丛也,“你不晕吗?”
“臣为何要晕?”
“要不你装个死吧,父皇说要我克死你。”
我盯着丛也认真道:“但是你长得有点好看,本宫觉得你要是死了有点可惜。”
丛也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笑得我心口快化了才缓缓开口:“臣命硬,殿下不妨试试。”
2
丛也的命确实挺硬的。
我父皇为了让我能克死丛也,隔三差五的就让我带着礼物去丛家。
但是我觉得丛也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但丛爹不能保证,丛爹从一天晕一回变一天晕三回。
主要是丛也太会玩了,他不仅知道京城哪个山坡高好放风筝,还知道哪个小摊的小馄饨不放虾皮也好吃,更知道哪里有只跳舞不卖身的美男。
我玩的乐不思蜀没赶上宫城宵禁的时候,丛也还邀请我住他家。
可我一杯茶还没进肚呢,父皇带着人就赶到了丛府,“丛也你小子敢拐得我儿都不回家了?”
刚拄着拐准备出门赏月的丛爹看见院里我跟我父皇后,熟练的露出了白眼仁。
丛也淡定的递给父皇一杯茶,“无碍,我爹年龄大了,容易倒头就睡。”
我:“这倒地声有点大啊,丞相没事吧?”
父皇:“我儿这么灵的吗?”
父皇开心的一夜没合眼还表示担心丛爹要住在丛府。
我觉得父皇也不是真的担心,毕竟谁家好人天不亮就拉着丛家父子回宫上朝啊。
皇兄说丛家父子困得连反驳父皇的精神都没有,父皇倒是精神的点了丛家父子好几次名。
我体贴的让小厨房备些点心,准备去丛府趁他虚加把柴,多克会丛也。
可刚进丛也院子就听见丛爹雄浑有力的骂声。
“你如今胆子大得很啊,魏家抄家的罪证是你暗地送到刑部尚书手上的。”
“明月楼舞女杀张渊为亲妹报仇也是你暗中相助。”
“林家嫡子当街惊马也是你扔的石子!”
丛爹压着声音,怒骂:“刑部都查出来那死马眼睛有被石子划过的痕迹!”
“他们罪有应得。”
丛也的声音幽幽响起,“魏家草菅人命,贪权舞墨,忤逆不敬,不该诛三族吗?”
“张渊玩弄女色,害人性命不该死吗?”
“林韬当街纵马踩踏老妪,他活该残废。”
“你说的倒是大义凛然!我都不好意思听!”
屋内传来清脆的巴掌声,“你不就是为了桑澈吗,如今陛下赐婚,你遂意了?!”
“对,儿子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殿下。”
开门声响起,我猝不及防对上了丛也幽深的眼神。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我弱弱的举起手里的点心盒,“虽然说听墙角不是很好。”
“但我还是想问下,如此的话我还能克死你吗?”
丛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殿下若是希望臣死,臣也能死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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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暴君不受宠的妃子后,和俊美侍卫私通。
一日,我和那个侍卫厮混,被人发现,当贵妃带着捉奸的部队到达时。
我与那狂徒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正是大汗淋漓之际,我的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间。
被捉奸在床,我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下场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我万念俱灰等死的时候,却见前来捉奸的人齐刷刷地朝狂徒跪下,高喊:“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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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书了。
没穿成女主,也没穿成恶毒女配,穿成了一个炮灰。
炮灰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被亲生父亲送进宫当暴君的妃子。
暴君是个狂躁疯子,还无法与异性接触,因此他的后宫就是一堆摆设。
最后帝王因为太过暴戾残酷,被同父异母的弟弟夺权毒杀,而他的后宫佳丽三千也被新帝一并处死。
我就是那被无辜牵连处死的佳丽之一。
为了在宫变中活下来,并逃离皇宫,我勾搭了一个面容俊美还武力值贼高的侍卫。
2
我勾搭的人,叫陆湛,是一个看管冷宫的侍卫。
你问我为什么要勾搭冷宫这里职位低下的侍卫?
当然是因为冷宫人少啊。
宫中其他地方人多眼杂,做什么小动作都在他人眼皮子底下。
而冷宫虽然破败不堪,但胜在人少幽静,在这里私会搞出再大的动静都不会有人知晓。
而且最关键的是,看守冷宫的陆湛得超帅。
我也是一次意外闲逛到冷宫,看见衣衫不整、甚至说得上袒胸露/乳,总之是极其不守男德的陆湛。
那时正值酷暑,那年天气又异常炎热,宫中储备的冰也所剩无几,只能紧供着皇帝太后和贵妃使用。
连我这种妃子都拿不到冰来降温,宫女侍卫就更不能取到冰了。
酷暑难耐,又穿着长衫将自己捂得严实,任谁都受不了。
而陆湛一人看守幽寂的冷宫,自然怎么凉快怎么来。
他也没想到我会突然闯入,然后就被我看光了身子。
虽然他只是敞开衣襟,露出一小部分精壮的胸膛和漂亮的腹肌。
但我的眼睛就是尺,我可以肯定这个侍卫绝对有八块腹肌。
我馋啊!
然后我就主动上前搭讪了。
当然他不理我,甚至用恶狠狠地目光看着我,企图用眼神逼退我。
笑死,他以为他是谁,谁会因为他一个眼神就后退。
我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看人眼色,坚决不退。
知道他怕热,又无冰可用。
我用硝石制冰,然后拿到陆湛面前献殷勤。
在陆湛平日最喜欢待的地方放了冰后,凉意袭卷而来,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暴躁不安。
虽然对我依旧没有啥好脸色,但至少不会给我甩脸子看。
真正让他对我放下戒备,是他后来意外受伤后被我撞见。
某日,于有一群刺客潜入宫中,藏匿于人迹稀少的冷宫,却被看守此地的陆湛发现。
陆湛一人持剑与数十位身手矫健的刺客打斗。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纵然陆湛武功高强,但被众多高手围攻,也做不到毫发无损。
他中了两剑,一剑在后背,一剑在小腹之上。
我见到受了伤的陆湛,一时之间紧张不已,当即动手伤患撒药包扎。
只记得我动手扒男人衣服时,按着人上药包扎之时,对方满脸的不可思议。
想来是没见过我这么不要脸,敢扒男子衣服,直视对方裸露出来的身子。
而且我手还不老实,借着上药的名义,到处乱摸,特别是对方的腹肌被我摸了个遍。
被调戏的陆湛,脸上绯红一片,不知羞的还是气的。
应当不是被我气红了脸,毕竟他后来并未追究我占他便宜的事。
他放下对我的戒心,转而与我亲近起来。
相处久了后,我们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3
这日我和陆湛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
陆湛开口,“惠惠,今日晚膳我不能陪你享用了。”
我:“嗯?为什么呀?”
陆湛:“今日宫宴,上司怕有人捣乱破坏宫宴,就把我调去宫宴守卫。”
我想了想,终于在脑海深处,马上就要被我遗忘的地方翻到了关于小说的记忆。
然后想起,这次宫宴上,会有人行刺暴君。
暴君的死活和我无关,可是我的亲亲男友被调到大殿了,岂不是也在被害现场。
我提醒他,“阿湛,你要小心啊,今日进宫的藩王心存不轨,安排了人行刺暴君。你到时候离暴君远点,免得被刺客误伤。”
“好,我到时候一定注意,不会让刺客伤到我的。”陆湛神色莫名,但依旧同意了。
见人听劝,我继续说道:“这次宫宴针对暴君的可不止一方,还有人给暴君的酒中下烈春情呢。不过这跟你没关系,反正你也不会喝那酒。”
烈春情,一种烈性春药,中药者只有男女交合才能解药。
但暴君的设定就是不能接触女子,一旦与异性接触,就会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所以书中暴君这次中药后,因为没能与女子交合解除药性,命根子就被废了。
虽然这玩意儿,因为他对女人过敏的原因从来没有使用过,以后也不会使用,但男人没了这东西都会性情大变。
失去命根子的暴君后来越发残暴不仁,杀性越来越大,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最后他的弟弟便是打着替黎民百姓除暴安良、诛杀暴君的名义造反的。
陆湛:“嗯,惠惠,你今天吃宵夜嘛?等宫宴结束,我打包一些剩下的美食带给你。”
我穿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从未吃过宫宴上的食物呢。
没办法,谁让暴君对女人过敏。
宫中宴会,后宫女子不得参加,因而我也没吃过宫宴上的美食。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想吃,那今夜我在冷宫等你。”
4
宫中有禁令,入夜之后,嫔妃不能离开自己的宫殿。
好在我只是一个小透明,没有人会关注我。
我避开巡逻的侍卫,偷偷溜出景宁宫,独自一人来到冷宫。
而陆湛早在此地等我多时。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发现他面颊通红,呼吸也有几分急促。
见情郎身体不对劲,我连宵夜都不想吃了。
急忙将人拉到眼前,往他额头一探,发现他体温高得不行。
我急忙问道:“阿湛,你怎么了?你的怎么烫?”
陆湛眉眼带着红晕,眼光迷离,“我今日救驾有功,陛下将他的酒赏赐给我了。”
我在内心问候一万遍暴君的祖宗。
“我不是跟你说了,暴君的酒中有药,你喝它干什么!”
“可,那是帝王所赐,不能不喝。”
说罢,他凑到我跟前,埋首在我颈边哼哼唧唧。
“惠惠,我好难受啊,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还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抓着我的手往他的腹肌上摩擦。
“惠惠,你不是喜欢这个嘛,你不想要嘛?”
“要,我当然要了。”
他中的可是烈春情,只能通过男女那档子事解除药性。
他又是我看中的人,我此刻要是推开他,他那玩意儿废了,影响的可是我未来的幸福。
我凑上去,一口亲在他的喉结上,“阿湛,我帮你解除药性吧!”
他喉结滚动,随即将我揽腰抱起,大步走近冷宫的一出房间,将我扔到铺好被褥的榻上。
嗯?
冷宫的房间啥时候铺好了床褥?
然下一刻我就没法想这些事了,因为陆湛欺身而上,将我压在榻上欲赴巫山云雨。
在关键时刻,我抵着他炙热的胸膛,“阿湛,你小心些,我不想怀孕。我目前还是暴君的妃子,现在要是怀了孩子,一旦被发现,会被赐白绫毒酒的。”
“等过两年岐王造反,我们趁着宫变之时逃离皇宫以后,再要孩子。可好?”
一直倾听我讲话的陆湛忍受着药力作祟,额上薄汗滚下,砸在我的颈窝上。
他答应道:“好。”
然后他便不在忍了。
这一夜,懵懵懂懂地小鱼被狡猾的人哄骗捕捉,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他人翻来覆去的摆布。
5
次日一早,我便穿好衣服回景宁宫去。
这一路,我都是扶着墙走回去的。
原本冷宫回景宁宫只需要五六分钟的路程,硬是让我走了十来分钟。
等我赶回来时,撞上了景宁宫的另外一位妃子,陈良娣。
对方在闺阁之中时,与我的嫡妹交好,平日也会站在嫡妹一方欺负我这个庶姐。
进宫后,我俩又分到同一宫殿。
更糟糕的是,她是正五品的良娣,我是从六品的贵人,我的位份等级比她低。
官大一级压死人,妃位大一级也能压死人。
以前景宁宫还有一个嫔位的妃子住主殿,她还在时,陈良娣倒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我。
但那位妃嫔因为想爬暴君的床,然后就被厌女的暴君砍头了。
至此景宁宫主殿就没了主人,只剩下我和陈良娣二人住着一左一右的偏殿。
而陈良娣的妃位又比我高,景宁宫的门一关,她就找着机会磋磨我。
例如,三天两头克扣我一顿饭,酷暑让我站在烈日下暴晒,大雨天叫我淋着雨去池中捞鱼,偶尔喊我第二天早起给她收集露水泡茶。
还有我带进宫的婢女碧桃,是嫡妹昔日的贴身丫鬟,是她特意放到我身边的人。
别的妃子是有一个心腹可以使唤,我是有一个心腹大患。
碧桃一点都不像是我的宫女,反而更像是陈良娣的手下。
别的贴身宫女,一直围绕着主子转,然后碧桃帮着陈良娣来欺负我这个主子。
也多亏碧桃平时都在陈良娣身边转悠,没跟着我。
要不然,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能溜去冷宫和陆湛私会。
此时,我的宫女碧桃就围着陈良娣献殷勤。
二人见到我,原本脸上洋溢着的愉悦消失不见。
陈良娣斜着眼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沈如惠,你今天晨练结束的有些晚啊,比往日晚回来两刻钟,这朝食的时间都结束了。”
我被她这一眼看得汗毛直立,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扯了扯嘴角笑道,“你应该是不想吃这朝食,所以才晚回来了两刻钟。所以我替你做主,撤了你今日的朝食。”
闻言,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原处。
还以为她是发现我夜不归宿呢。
结果只是找由头,想克扣我一顿早饭。
反正我早些时候,吃了陆湛从宫宴上打包带来的点心。
今日这早饭,扣了就扣了。
我应付几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偏殿。
然后趁着碧桃在陈良娣眼前晃荡的时候,把陆湛送我的金镶玉镯子从腕间退下,找了寝殿隐秘的位置藏了起来。
这镯子是陆湛昨晚套在我手腕上的,是他爹送给他娘的定情信物。
如今他将这镯子送给我,我定要好好收藏起来。
6
夜晚,我在景宁宫的人都歇下之后,又偷偷溜出,跑去冷宫找陆湛。
而陆湛在昨天我们过夜的冷宫废屋中等我。
推开房门,一股膻味扑面而来。
我捏着鼻子走了进去,定眼一看,在桌子上放着一盘羊肠。
陆湛盯着那盘羊肠,眉目紧皱。
听到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他抬首看向我,“惠惠,你要的羊肠我找来了,你要用它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做避孕用的套子。”
虽然书中世界有避子汤这种东西存在,但是药三分毒,寒性药物伤身,而且还不能避孕效率也不高。
还是物理避孕效果好一些。
但是我是宫妃,我的丈夫是对女人过敏的暴君,他不会进后宫,因而羊肠小雨伞这个东西宫中根本不会存在。
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制作。
我伸手想动它,但我不会,于是又将手收了回来。
“阿湛,你上!”
陆湛:“惠惠,我不会啊?”
我俩沉默良久。
最后陆湛打破寂静,“要不,我明日去找太医问一下,怎么做羊肠套?”
我瞪了他一眼,“问太医,你疯了!一个宫中侍卫去问太医怎么做羊肠套,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你要和人私通。
宫中的女人除了妃子就是宫女,你一个侍卫无论是和妃子还是和宫女私通,那都是秽乱宫闱的大罪。”
因为不能求助与人,我们只能自己搞。
于是,这一晚上,我们两个小学鸡一直在摸索怎么用羊肠制作小雨伞。
后来,我们摸索了很多天,才终于搞出了几个羊肠小雨伞。
有了这些之后,我才敢放心大胆继续和陆湛厮混。
7
一日,陆湛送了我一支他刻的白玉簪。
我回到寝殿后,喜滋滋地拿着它,细细观摩半晌。
欣赏够了之后,我才收起它,想将其珍藏起来。
然我找到上次藏镯子的地方,却发现陆湛送我的金镶玉镯子不见了。
我的寝殿只有碧桃进出,那镯子定然是被她偷拿了。
她以前不是没有这种小偷小摸的动作,只不过我都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没看见。
之前一直没处理她,是因为她对我事事不上心,若换一个贴身宫女,我私下与陆湛来往的事就瞒不住。
但是碧桃不该动陆湛送我的东西。
8
过了几日,京中的一些首饰铺面里,出现皇宫中的物品。
一些去买首饰的官宦夫人、千金,发现那些首饰留有印记,是宫妃才能佩戴的物品。
寻常人家若是买下佩戴,则犯僭越之罪。
当即就有人向大理寺报案,说有人贩卖宫中之物。
大理寺的人根据首饰上的印记,通过内务府对宫中之物的记录,查到宫外贩卖的物品是选秀结束后,赏赐给我的一些首饰。
大理寺少卿陆子泓立刻带着人到景宁宫。
陆子泓将几件首饰递到我眼前,询问道:“惠贵人这些物品可是您的?”
我:“我是有一些和这一模一样的,只是我平日不喜佩戴金银之物,早已将它们都收了起来。眼前这些,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天家赏赐给我的。”
说罢,我便将自己的妆匣拿出。
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丢了不少东西。
“看来陆大人寻到的脏物,确实是皇家赏赐给我的。并且我丢失的物品,远不止这几件。还请陆大人查明一切,替我寻回天家赏赐之物。”
陆子泓的目光扫过妆匣之中的白玉赞,“臣定当竭尽全力,为贵人分忧。”
能从我寝殿偷拿的人,无非就是景宁宫的下人们。
一番搜查,很快就从碧桃的住所里找到了其他丢失的首饰。
大理寺的人将那些东西带我的面前,我当即从一堆项链簪子等首饰中找到那只金镶玉手镯。
我立刻拿在手里,庆幸道:“幸好还在,也没被磕着碰着。”
这只镯子虽然是用金镶玉的工艺制作的,但所用的玉并不是什么种水好的玉,价值不高。
加上这个不是宫中之物,我总担心它会被碧桃会私下拿去卖了。
幸好,还在。
突然,我抬头瞧见,陆子泓眉眼带笑地看着我。
我:?
见我看向他,对方收回眼中笑意,变回面冷严肃的大理寺少卿,然后押着喊冤的碧桃回大理寺了。
9
我因为大宫女被换,在景宁宫也没什么使唤顺心的宫女,内务府立刻安排了一个老嬷嬷给我。
如今身边换了人,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跑出去找陆湛。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老嬷嬷发现,然后告到暴君那里。
到时候,我与陆湛可就得下地狱做一对亡灵鸳鸯了。
夜半时分,我躺在自己床上发呆。
这是最近两个月来,我第一次没有溜出去找陆湛。
此刻我顿觉十分寂寞。
就在我思念陆湛之时,吱呀声响起,寝殿的窗子从外面被人打开,一道黑影跳入。
我惊呼出声,“谁?”
害怕是潜入的刺客,我刚想大声呼救,那人却转眼间就到了我眼前,捂住我的嘴。
“嘘,惠惠别叫,是我。”
我眨了眨眼,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然后扑了上去,抱住他。
“阿湛,你怎么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回抱着我,“我想你了,干脆九直接爬墙翻进景宁宫来见你。”
大半夜的爬女子窗户,这可不是什么好儿郎能做出来的。
搁我以前,铁定看不起这种男人。
没想到,我如今成了一个恋爱脑,在喜欢的男子翻墙来见我之时,竟心生喜悦之情。
“唉,阿湛,以后只能麻烦你每日翻墙爬窗来看我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身边的人换了,没办法像以前那般偷跑出来见你了。”
陆湛欲言又止,“惠惠,其实邓嬷嬷她……”
“咳咳。”
突然门外传来邓嬷嬷咳嗽的声音。
“啊,怎么办?邓嬷嬷来了!”
“你快藏起来。”
“床底下有位置,你去快钻进去。”
我慌忙推着陆湛,想让他赶紧藏起来。
“惠惠,邓嬷嬷是自己人。”陆湛慢吞吞地说完刚刚被打断的话。
听到这话,我慌乱地心才平静了下来。
然后一拳锤到他身上,我很生气地说他,“你不早说。”
刚推开门,就见到我锤人的邓嬷嬷顿时大惊失色,“惠贵人,你怎么能打……”
陆湛立刻打断邓嬷嬷责怪我的话,“邓姨,不是惠惠的错,是我惹到她了,让她锤我俩下出出气。我一个当侍卫的,皮糙肉厚,耐打,您别担心了。”
“侍卫?”邓嬷嬷眼角好似在抽搐,眼中全是震惊。
她看了看陆湛,又看了看我,最终叹气,“秽乱宫闱是大罪,你们注意分寸,别让景宁宫其他人发现。”
然后她退了出去,同时还不忘关上门。
陆湛揽着我,“邓姨进宫前和我娘交好,她没有子嗣,视我为亲子。她一直想看我成家立业,如今知道我喜欢你,她会替你我保守秘密的。”
自从知道邓嬷嬷是自己人后,有了她打掩护,我再度开始夜夜溜出景宁宫,跑去冷宫找陆湛搭伙过日子。
10
太后在五台山礼佛,而暴君的后宫没有皇后。
因而妃子们不用日日去请安,只有在初一十五会齐聚一堂,给后宫位份最大的贵妃请一次安。
时间来到十五这天,我照常前去储秀宫给贵妃请安。
却在离去之时,在储秀宫外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然后撞上陈良娣。
后者当即大怒,说我冲撞了她。
然后仗着妃位比我高了一丢丢,当着众多妃嫔的面,罚我跪在储秀宫门前。
她让我跪足两个时辰,方能起身离去。
邓嬷嬷替我解释,是有人故意推我,才导致我不小心撞上陈良娣的。
陈良娣本就厌我,这次就是她安排的人,设计的这一出,就是为了当着众妃的面惩治我。
她是为了替碧桃出气,又怎么会听邓嬷嬷的解释。
因此邓嬷嬷的解释,反倒惹怒了陈良娣。
然后陈良娣下令,让宫女狠狠地给邓嬷嬷掌嘴。
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可惜连累邓嬷嬷跟着我一同受罪了。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我才跪了两刻钟,就有圣旨传来。
听闻是前朝查到陈良娣的父亲贪污,暴君当时就动了怒,摘了那人头上的乌纱帽。
随后又听闻陈良娣在后宫欺辱位份低的妃子,然后原本就火冒三丈的暴君,更加愤怒。
据说,当时暴君想提剑回后宫削了陈良娣的脑袋,被大理寺少卿劝住了。
但暴君越想越气,然后立即给后宫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晋升我的位份,一下子升了两品,成为惠嫔,入主景宁宫主殿。
不多不少,刚好比陈良娣高一级。
同时,暴君还给我下了一道旨意,就是让我欺负陈良娣。
收到圣旨后,我没有丝毫犹豫就跑到陈良娣面前耀武扬威。
我让邓嬷嬷将刚刚被扇的巴掌打陈良娣脸上。
陈良娣双眼似要冒火,口中还喊着:“沈如惠,我再怎样也是良娣,你怎敢让这下人掌我嘴?”
我笑着拿起的圣旨,“报意思,你是奉旨欺负你呢~”
以前我可没少受她欺负呢,如今寻到机会,我自是不会放过她的。
当然我也不会做的太过,昔日她如何对我,今日我便如何还了回去。
11
接下来的大半年里,我陪着陆湛走过寒冷,马上进入暑季。
今年夏至,暴君要去泰山祭天。
而这次,陆湛又被首领选去贴身保护暴君。
没办法,谁让我男人武力高强,是保护暴君最好的人选。
因着这次祭天,陆湛会跟着暴君离宫一个月。
也就是说,我们要分离一个月。
这是我们相识以来,分开时间最久的一次。
所以出发的前一晚,他格外卖力,恨不得将我融进他的骨血之中。
他站在榻前穿衣之时,我扯住他的衣角。
“阿湛,泰山祭天那日,有杀手出现伏击暴君。你跟着暴君左右,肯定少不了和杀手交手,你记得穿护身软甲,别受伤。”
他抚着我的头发,小心地将我额前凌乱濡湿的发丝捋顺,“好,我会注意安全的,谢谢惠惠提醒。”
我的阿湛就是这点好,从来不问我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
只要是我口出说出的,他全都信。
12
自帝王离宫之后,我又回归一个人的生活。
陆湛养了几只海东青,如今成了信使。
相思无处诉,一纸寄相思。
那几只海东青,化身青鸟,殷勤探看。
13
我最近总感觉暗地里有一条蛇,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平日我留心观察,却又没发现什么异常。
或许是我草木皆兵了吧。
但宫中眼线众多,我也不能大意,需得小心谨慎。
在陆湛去了泰山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初一十五,会前去给贵妃请安,别的时候我都是宅在景宁宫中。
在后宫当宅女的日子,结束于暴君回宫。
本来帝王的大部队,该明日回宫。
而我收到海东青传来的信,陆湛他在最后两天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能提前一天回宫。
在他回宫那日,我等景宁宫上下全熄了灯,然后又过了两刻钟,才偷偷摸摸地溜出去见陆湛。
一个月没偷溜出去,都生疏了不少,在一个交叉路口时,险些迎面撞上宫中巡逻的队伍。
好在对面巡逻的侍卫们没看见我,并且踏上另外一条宫道去巡视。
幸好,有惊无险。
再一次进入冷宫的范围之内时,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同样闯进我视线的,还有思之、念之已久的人。
我小跑着,最后两步猛地冲进他怀中,死死地抱紧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身前乱蹭,“阿湛,我好想你啊。”
他低头深情地看我,“惠惠,我也好想你,想的骨头都发疼了。”
久别重逢,又是两心相许的一对有情人。
气氛到了,有些事自然水到渠成。
就在我们颠鸾倒凤到忘乎所以的时候,往日无人愿意踏足的冷宫,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贵妃娘娘,沈惠嫔此刻就在这冷宫中与狂徒私通,秽乱后宫。”
穿进糙汉文,我成了糙汉猎户刚过门的妻子,可我是个男人。
于是在我第九十九次拒绝了洞房请求后,糙汉猎户终于暴怒了,“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嫁给我?还是说耍我很好玩?”
没了办法,我只好掀起自己的衣服,亮出自己的大宝贝,“不好意思,其实我是男人。”
结果糙汉也掀起他的衣服,亮出比我更大的宝贝,“不好意思,我也是男人。”
我:???
我提醒他,“我说我是男人。”
他点点头,“我知道,搭伙过日子不分什么男女,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养你,把你当成家人,还有我发誓,会好好疼你的。”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这些话听着非常不错,于是我点点头同意了。
可后来他将我抵在床上,掐着我的腰横冲直撞,“宝宝,我够不够疼你?”
说不出一句话的我:???
好像我理解的疼我和他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古言双男主甜宠文)
……
双击屏幕解锁后续!
和暴君互换身体后。
他动不动就威胁我要诛我九族。
我看美女,他威胁我:
「苏芷儿,你再色迷迷地盯着朕的贵妃看」
「朕就诛了你的九族。」
我毫不示弱,掀开龙袍,脱下亵裤。
握住某处:
「狗皇帝,你敢诛我九族,我就自宫。」
「大家一起断子绝孙!」
01
我穿越过来的时候。
原主跳河自尽了。
醒来时,浑身湿漉漉的。
只有一个年迈的婆子守在我的身边。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些什么。
便被人着急忙慌地塞进了轿子。
被拖走时,婆子悄悄塞了个锦囊在我手心。
她哭得泪如雨下。
轿子走了好远,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依然清晰回荡,「小姐,好好活着,千万保重……」
想来,她是真的把原主当成自己的闺女了。
也不知,我走后,老爷他们是否还会善待她……
但是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正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着呢。
入宫途中,我接受了原主的记忆。
原来,我是要入宫嫁给一个暴君的。
02
一进宫,便有人给了我下马威。
一位穿着红衣的娘娘。
她迎面走来,我避不及,只好躬身行礼。
只是这礼还没行完,她便红颜大怒。
高声训斥道:「苏宝林!你竟敢对本宫不敬。」
我扑通一下跪下,却被她又揪着脖子提起。
「不必跪了。」
「来人,拖下去,禁足一个月,罚抄《论语》三十遍。」
这位红衣裳的娘娘是景和宫的主位良妃。
人不如其名,据说分外暴躁。
是整个后宫里唯一敢和暴君顶嘴的女人。
当一同入宫的几位秀女,听说我被分进了景和宫时。
有的嘲笑,有的心疼。
反正,意思就是之后有我的苦头吃了。
我想起婆婆塞给我的锦囊。
里面竟是一小块金子,也不知她攒了多久才攒出这么些。
如今竟全部都给了我。
里面还有一封小信。
让我在宫里好好保重,万事小心。
我犹豫了一会,背过身去,悄悄拿出。
咬下一颗金豆豆,在裙子上蹭了蹭。
蹭掉口水。
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良妃,递了过去。
她努力憋住笑,装出威严的样子:
「苏宝林!你这又是做什么!公然贿赂本宫吗?」
「这么丁点大的黄豆,你是看不起本宫吗?」
「罪加一等,把《孟子》也给本宫抄上十遍,抄不完不准出宫!」
我简直欲哭无泪。
算了,也罢,抄吧。
03
良妃禁止我出宫,我郁闷的很。
日日在那偏殿中抄写子曰子曰的。
抄的我都快yue了。
那一日,我依旧跪在那儿罚抄。
桃儿去给我偷点心了。
我扶在桌子上饿的昏昏欲睡。
就听见门咔的一声被推开。
一个嬷嬷上前热切的挽住我的胳膊,「恭喜宝林,皇上今晚召你了。」
我还处在懵懵之中,抬头仰望问道:
「良妃知道吗?」
「我还在禁足中。」
那嬷嬷不说话了。
我一抬眼。
就瞧见良妃叉着腰气鼓鼓的站在门口。
朝着景和宫大门的方向吐口水。
「我呸!狗日的皇帝。」
身边的小丫鬟着急忙慌地捂住她的嘴。
宫门外,一片明黄色渐行渐远。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
我觉得良妃并非坏人。
是个性情中人。
她的心思藏不住的。
她大概是怕我出入宫不谙世事。
便找了个借口将我拘在宫内。
没了自由,但好歹能留住条命。
我听桃儿说,当初和我一同入宫的那几位。
如今有半数是不在了。
她们陆陆续续被召去宠幸。
起初,她们听闻我一入宫便被主位罚了。
还幸灾乐祸的跑来看我笑话。
却统统让良妃给骂走了。
我就听桃儿说。
那位嘲讽我的孙才人被临幸后一连被提好几个位分。
嚣张的很,平日里头扬的高高的。
一度恨不得拿鼻孔视人。
结果,没几天,就在一次侍寝后销声匿迹。
听说她是被皇上命人当场杖毙的。
连衣服都未曾穿好。
这着实让人听得害怕。
一入宫门深似海。
那晚,我久久睡不着。
良妃说,各人有各人的命。
她摸了摸我的背,让我别害怕。
她说,她护不住所有的人。
但她宫里的,狗皇帝休想动上半分。
我当时就想,她护不住的。
果然。
如今,她就站在门口。
目送着皇帝走远。
却也只能挥舞着双臂,臭骂两句。
我走到她身边,她低头不敢看我。
我拍了怕良妃娘娘的肩膀,反过来安慰她:
「娘娘,各人有各人的命运。」
04
晚上我被裹成了蚕蛹。
送去了狗皇帝的宫里。
狗皇帝笑眯眯的打量着我。
这乍一看,他倒还挺人模狗样的。
一开口却就让人讨厌的很,「入宫也快一个月吧,朕到现在才召幸你。」
「你恨不恨朕?」
我想起良妃的叮嘱,摇了摇头。
低眉顺眼道,「妾不敢。」
他哈哈大笑,手却攀上我的脖子,越箍越紧,「朕不信。」
「朕想听你的实话,不说,朕就掐死你。」
我叹了口气,怕是要辜负良妃的期望了。
上次听她讲到童年放纸鸢的乐事,
便悄悄做了个,这下怕也是送不出去了。
我心一横,早死早超生。
「你个狗皇帝,想杀我就直说,还找这么多理由。」
结果他又是一阵大笑,掐住我脖子的手却渐渐松开。
我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他笑着说道:「这才对嘛,这下倒是有几分良妃的样子了。」
「朕就知道,她教出来的,怎会是乖顺的小羊。」
「必定是像她那样的咬住就下死口的狼崽子才对。」
他挥了挥手,「滚吧,去找你的良妃吧」。
我强忍住心底翻滚地恶心,行礼,告退。
然后飞似的赶回我的景和宫。
良妃见我灰扑扑地回来了。
先是长松一口气。
将我搂进怀里,「还算那狗东西的心没完全被豺狼吞了。」
紧接着她就瞧见了我脖子上的那道红痕。
瞬间又气得暴跳。
「这狗皇帝,居然敢掐你!」
我扑在她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心脏这才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刚刚在那殿里,我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05
傍晚,景和宫来了不少新面孔。
良妃说要替我庆祝一下,劫后余生。
顺便洗洗晦气。
来了好几位面生的嫔妃。
当我见到郑婕妤时。
我整个人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
良妃亲昵地将郑婕妤搂在怀里。
向我介绍到:
「小芷儿,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信以为真。
结果淑妃娘娘瞪了良妃一眼,「又骗人小孩儿。」
她笑着拉过我的手,「她俩只是单纯地像而已,性格可是天差地别呢。」
空气一下子沉寂。
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我心中也暗暗了然。
为什么宫里会出现两个长相酷似的人儿。
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成了某个无法出现在这儿的人的替代品吧。
最后还是丽嫔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丽嫔人真有趣,穿着个粉色的衣裳,娇艳的像朵花似的。
小嘴叭叭叭的,像机关枪。
笑声爽朗的简直要把静和宫的屋顶掀了一般。
她噔噔蹬跑了出去,然后搬了块巨大的石头进来。
说是要给我们表演胸口碎大石。
给在场的几位姐姐是逗得笑岔了气。
淑妃捂着肚子,扶着良妃,指着石头:
「快放下吧,仔细着脚。哎呦喂,笑得我心肝疼。」
良妃也跟着笑道:
「确实,这满屋子里就数丽嫔妹妹是个活宝了。」
丽嫔不服气地嘟囔道:「就许你们有才艺了,平常人求着我表演我都不带给演的。」
「你们今天可都是沾了苏宝林的光!」
郑婕妤柔柔劝道:「好了好了,今天不是给宝林妹妹庆祝嘛。」
「不如,我们干一杯吧。」
坐在角落里的陈昭仪一听见干杯。
身子一下子挺直了,两眼放光,狂点头:
「好呀好呀!」
良妃瞪了她一眼,「你除外。」
顺便还收走了陈昭仪面前的酒杯。
陈昭仪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趴了回去。
可怜巴巴地望向淑妃,「淑妃姐姐,就喝一杯行不行。」
淑妃摊了摊手:「我做不了主,酒杯在你良妃姐姐那儿,你问她要。」
良妃看着陈昭仪那可怜的小模样,终还是于心不忍:
「一杯不行,你身子太弱了,又怀着孩子。」
「只准抿一小口尝尝味。」
陈昭仪得到允许后开心的像个孩子,「我保证只喝亿口。」
猛吸一大口后,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
就被良妃娘娘制裁了。
她捏着陈昭仪的腮帮子不让咽:
「陈昭仪,你个酒蒙子!!!说好只喝一口的呢!!!」
最后,被迫吐掉含的所有酒的陈昭仪躲在角落里画圈圈,
活像只委屈小狗。
良妃给她递她最喜欢的藕糕,她都不要。
背过身去生闷气:
「不吃,你们饿死我算了。」
良妃便转头一口塞进自己嘴里。
还故意嚼得吧唧吧唧响:
「不吃算了,来,大家一人一块给分了。」
最后,陈昭仪被馋的口水都快溢出来了。
淑妃一边打趣:「良妃,你真是太坏了。」
一边又将手里的藕糕递给了昭仪。
陈昭仪嘴里含着淑妃给的,
自己又扑上来抢了两块走:
「这块是我的,这块是我肚子里孩子的。」
大家被她乐得前仰后合。
淑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良妃应和道:
「是啊,昭仪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淑妃叹了口气:「这命运,真是弄人。」
「想怀的怀不上,这不想怀的,倒是先怀上了。」
「听说,仰荣宫的那位,昨儿夜里又摔了一晚上的东西。」
良妃也跟着叹了口气: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儿。」
「看她平时嚣张跋扈成那样,却连想要个孩子都不行。」
郑婕妤也摇了摇头:
「萧贵妃她啊,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有自己孩子了。」
「上次她硬将我召过去替她把脉,我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没敢说实话。」
「胡乱开了点养身的药。」
「皇上给她喝的,是青楼才用的避子方,药效猛地很。」
「其实一碗下去,基本上就怀不上了。」
「更何况,皇上是次次都让她喝。」
淑妃喝了口闷酒:「这宫里,谁不可怜。」
「有福气的,都在外面享福呢。」
酒喝到半夜,最后只剩下我和陈昭仪两个清醒人了。
也罢,醉了反而少些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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