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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穿越者为什么不会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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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很多小说,同人小说也看过,我发现,这些穿越者都太坚定了,即使回不去,他们也不会自杀,还会陪着那些角色,但我的看法是,他绝对会自杀,因为他的心理状… |
穿越到古代的第五年,我还是没找到回家的办法,最终决定嫁给一直追求我的齐王。 大婚那日,我们互相坦白秘密。 我告诉他:「其实我是穿越女,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回到原本的世界,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齐王连连点头,发誓这辈子都会爱我如命。 可是后来,他那位和亲的青梅回来了……我眼睁睁看着他的目光逐渐被别人吸引。 失望至极,我又开始寻找回去的办法。 撞墙、上吊、跳湖……我全都尝试了一遍。 可齐王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漠。 「我以为你很聪明的,怎么也开始用这种下作手段争宠了? 「什么穿不穿越的,你不会以为我真信了吧?」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从没相信过我。 1 傅景元撂下两句重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清楚地听见外面响起一道熟悉的、清凌凌的女声。 「她要不要紧?需要我进去解释一下吗?」 傅景元大概摇了摇头。 苏玉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像她这种女人,在后宅待久了,脑子里就只剩下争宠这件事了,居然连跳湖都想得出。 「我要怎么才能让她明白,我这几年看多了边塞风雪,大漠孤烟,早就人淡如菊,对情啊爱啊的没什么兴趣了。」 「阿玉……」 傅景元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是不忍听见最后这句。 一直在旁边吹着汤药的小菱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撂下碗,冲出门去。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人淡如菊,谁有你会装绿茶啊?搞得跟昨晚说房子漏水,非让小厮喊王爷去修的不是你一样。 「怎么,你是没钱请木工,还是王爷是老树成精啊?合着他往那一杵房子就不漏了是吧? 「长得人模人样的不干人事,我看漏水的是你吧!」 「小菱……」我挣扎着起身,「别说了,回来。」 然而根本来不及,傅景元已经一巴掌扇了上去。 苏玉妍似乎在拦他。 「景元你别冲动,我去狄国和亲时,受的屈辱可比现在多多了,又怎会跟她一个下人计较?」 「阿玉……」 傅景元的声音更让人心疼了。 他忍无可忍地朝我房里大吼一声: 「楼绡!管好你的下人,再有下次,我割了她的舌头!」 2 许久后,小菱冲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声,重新钻进我房里。 「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尤其是在我没法保护你的时候。」我气若游丝。 小菱乖巧点头。 但我明白,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从我穿进这个世界开始,小菱就一直待在我身边。 我性格温和,她怕我吃亏,才逐渐养成了现在泼辣的性子。 从前傅景元爱屋及乌,跟着我一起偏袒她。 只是现在…… 唉。 看来离开这个世界前,我要尽快为小菱找个好去处了。 我沉思间,面前忽然多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光是闻到味道我已经忍不住干呕。 小菱的眼神无比痛心。 「小姐……」 从我和傅景元有隔阂起,她就不愿意喊我王妃了。 「这药你必须喝,就算再伤心,你也不该糟践自己的身子。」 「我不是……呕。」 3 这个世界除了傅景元,根本没人知道我穿越女的身份。 我自认不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想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少出风头。 不要试图揠苗助长,更不要试图改变历史。 因此,我一边努力扮演着尚书府温和有礼的大小姐,一边拼命寻找着回家的办法。 只可惜五年过去了,我还是被困在这里。 还到了不得不嫁人的年纪…… 傅景元已是我当时最好的选择。 他在游园会上对我一见钟情。 起初我对他并不感兴趣,还用他皇子的身份拒绝过他,说自己不想掺和进皇室的勾心斗角跟皇位争夺中。 结果傅景元转头就自请封地,只等娶妻,就立马离开皇城。 所有人都说他对我用情至深。 慢慢地,我也忍不住开始留意他。 再后来,大婚当日,傅景元握着我的手,激动得不停颤抖。 「得妻如绡绡,此生无憾也。」 那晚,我们紧紧相拥。 我从来到这个朝代起就一直紧绷的弦似乎也慢慢熔断了。 我告诉了傅景元我的秘密。 他听完后,呼吸喷洒在我的颈窝,笑得无比局促: 「那我可要好好对夫人,万一夫人伤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我岂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我狠狠拧了他一把:「你知道就好。」 一切仿佛都在昨日。 只可惜——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 傅景元从未相信过我。 只是从前他视我为珍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现在,他心思都在苏玉妍身上,自然也没耐心听我「编」下去了。 4 我在床上休养了几日,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小菱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生怕我再去寻死。 可她不知道,我只是在寻找回去的办法。 算上之前,我已经尝试过画阵、上吊、撞墙、跳湖…… 明明来的时候只是不小心踩空了楼梯,怎么回去时就这么难了呢? 小菱见不得我唉声叹气。 她一把将我拉到镜子前,为我梳妆打扮,然后笑眯眯道: 「瞧瞧,多好看啊! 「小姐这些天一直待在房中,一定闷坏了,等会儿我就跟后厨说,午膳别送这儿了,直接送去膳厅,这样小姐也能透透气。」 我知道她想让我开心起来,于是强撑着勾了勾唇角,跟她一起出了门。 现在正是春天。 从前傅景元知道我爱花,种得满园都是。 现在春日一到,处处都是花香。 我没忍住往花房走。 那里有我去年亲手种的一大片郁金香。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我就远远看见了两个巨大的箩筐。 里面满是金黄的花朵。 我愣了一下。 小菱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冲进去干架。 我回过神来,赶紧拉住她,在唇上竖了根手指。 花房里好像有人在聊天…… 5 说话声音并不大。 我和小菱竖着耳朵才能听清一点。 「……你说王妃要是知道了她这宝贝花儿是咱们拔的,不会扒了咱们的皮吧?」 「怕什么,都是王爷吩咐的,听说是给玉妍公主做养颜丸。」 说到苏玉妍,两个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也更神秘起来。 「这玉妍公主是王爷的手足吗,王爷对她这么好?」 「呸,憨货!玉妍公主本是苏将军的女儿,跟王爷青梅竹马,可后来狄国非要公主去和亲,皇室里又没有女孩,这才赐了她公主封号,让她去的。」 老嬷嬷叹了一声:「我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要不是玉妍公主去和亲了,王爷才不会死心另娶……真是造化弄人,谁知道这玉妍公主还能回来呢。」 「要照你这么说,王爷岂不是会纳她为妾?」 「你是真傻,凭王爷对玉妍公主的珍视,真想接她进府,肯定会休了东院那位,替她腾出王妃的位置啊。」 「放你娘的屁!」 小菱跟箭一样冲了出去,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 「你这老货,王妃对你那样好,你却在背后编排她?」 老嬷嬷被吼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就要还手。 我赶紧走过去,挡在小菱前面。 老嬷嬷这才惊慌地跪在地上。 小菱气得厉害,手指头都在哆嗦。 「小姐,你不能饶了这个老货!」 我不动声色地朝她摇摇头。 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起来吧。」 去膳厅的路上,小菱仍旧气得不行。 「小姐,你怎么能放过她!」 我默了默,开口解释: 「你扇巴掌的那个是傅景元的乳母,傅景元生母早逝,对她颇有依赖,这世上要说最了解傅景元的人,她绝对能排前三。」 所以…… 并不是老嬷嬷说话难听。 要怪,就怪傅景元做事难看。 6 小菱终于不再说话,只是依旧气鼓鼓的。 我的心情也很复杂。 原以为自己已经对傅景元失望透顶了。 没想到看到那些花儿,心里还是会下意识地刺痛。 算了,我劝自己。为他不值。 小菱一路陪着我到了膳厅门口。 我正准备抬脚进门,却忽地听见一阵大笑声。 我循声望去—— 笑声戛然而止。 傅景元跟现场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似的。 他拧眉看向我:「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房中用膳吗,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我也拧眉:「王府是我家,我连在自己家里走动的权利也没有吗?」 「小姐——」 小菱忽然扯我袖子,愤愤道:「你瞧那个白莲花,她居然坐在主母的位置上!」 我跟着望了过去。 刚才只顾着看傅景元川剧变脸,我都没注意到,苏玉妍确实坐在了我的位置上。 而她也心知肚明。 刚和我对上目光,立马作势要起来。 「景元,我还是坐别的地方吧……」 「你就坐这儿。」傅景元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我听一样,「你是公主,又是客人,于情于理都该坐主位。」 「可妹妹脸色不太好看,上次她就因为你陪我才跳了湖,这次若是又生气,指不定又会怎样寻死觅活。」 苏玉妍这话一说,傅景元更生气了。 「楼绡!」他喊我,「能坐就坐,不能坐就回去,本王还没沦落到要看你一个妇人的脸色。」 可从始至终,我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什么变化。 7 我的身体还没好,要的菜也简单。 此刻后厨先遣人送了过来。 只是看见桌上场景时,有些许尴尬。 「王爷,王妃,这清粥小菜摆哪儿?」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玉妍已经指了指桌尾。 「给妹妹放那儿吧,走回去一趟怪累的。」 那人流着汗看着傅景元脸色。 见他没反驳,赶紧将米粥和小菜放下,头也不回地溜了。 没一会儿,傅景元的要的菜也陆续上齐,全都是各种山珍海味。 我本就没好透,闻着这股油腻味儿,胃里一阵阵翻涌。 而苏玉妍却盛了一碗飘着油花的人参排骨汤,越过偌大的桌子,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妹妹,上次的事是你误会了,但我没想到你会寻死,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她端着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 「你也知道,我在塞外待了好几年,不比内宅女子,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今天景元做个见证,我们把这件事彻底说开,希望你日后能不再误会我,我真没兴趣跟你抢什么。 「妹妹若是给面子,就喝了这碗汤。」 她话音刚落,我就下意识地干呕出声。 气氛有些许尴尬。 苏玉妍眼眶微红,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 「妹妹,我知道你排斥我,但也没必要这样羞辱人吧?」 她的声音依旧清凌凌的,只是带了几分颤意,傅景元估计听得心都顿住了,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夺过瓷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掐住了我的下颚,不由分说地把汤倒了进来。 8 我咳得昏天暗地。 小菱一会儿替我顺气,一会儿咬牙切齿地瞪着两人。 「王爷,你怎可处处偏袒一个外人?明明王妃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正是因为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更不该这样言行无状! 「阿玉为了江山社稷,已经受了数不清的屈辱,本王决不允许她从狄国回来后,还在我面前受辱!」 我忍着难受,抬眸看向傅景元。 「王爷真是感人……」 又一阵恶心感传来。 我几乎喘不上气,更说不出一个字。 「楼绡?」 傅景元看着我憋到青紫的脸,神色有些许松动。 然而,苏玉妍跟他耳语了两句,他又立马板起脸。 「别演了,楼绡。」 傅景元继续拧着眉头。 「你昏睡时,阿玉特地带了宫里的御医来,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 「你到底从哪儿学的这些?亏我当初还觉得你云淡风轻,有阿玉的气魄,没想到就是个庸脂俗粉。」 我心头一阵刺痛,气血也跟着上涌。 眼前一黑,居然就这样昏死过去。 9 再次醒来大概是在深夜。 四周黑遭遭的,只有边上的桌子上燃着油灯。 而小菱正趴我旁边睡着。 为了不吵醒她,我继续安静躺在那,脑子里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简单的寻死显然无法让我回到原本的世界。 而且,小菱总能在紧要关头找到我。 我不但死不了,肉体还得遭一番罪,醒来又要跟傅景元继续扯皮…… 不行。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我必须另找他法。 我正思考着,小菱睡眼惺忪地帮我塞了塞被子。 下一秒,她惊喜地喊我:「小姐,你醒啦?」 我轻轻应了一声,朝她道: 「小菱,假如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千万不要担心。 「那说明我终于回家了,你记得打开最下面那个妆匣,里面有我送你的东西。」 「什么意思啊?」 小菱揉揉眼睛,有些迷茫。 「回家为何不带我?不是小姐,你在说梦话吧?有我看着,你怎么可能突然不见呢?」 「是呀……也许在说梦话吧。」 10 次日醒来,我穿了一身简便的衣服,搭了辆马车出府。 小菱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只是继续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我们先去了城郊一座有名的寺庙。 我捐了许多香火,才见到了颇有名望的住持。 这是我想出来的新办法。 只可惜—— 眼前的住持根本没听懂我的暗示,只是一味地「阿弥陀佛」。 「女施主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呢?」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但还是不死心地试探:「住持觉得我身上,有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气息?」 老住持又「阿弥陀佛」了一声。 「女施主浑身贵气,自是非同寻常的。」 我期待的心再次坠回谷底。 从山上下来时,小菱见我闷闷不乐,还以为我仍在为傅景元的事惆怅,不停地讲各种笑话哄我。 我笑不出来。 边上的草丛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笑声。 「哈哈哈哈!」 我和小菱戒备地望过去。 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跳了出来,捋着半白的胡须,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小菱拦在我面前,破口大骂:「瞎了你的贼眼,看什么看!」 老道一点也不生气,甚至不看小菱,只是笑眯眯地问我: 「误入尘寰,牵绊满身……小姐来这儿五六年了吧?」 「呸,我们才刚来。」小菱脱口而出。 而我一颗心几乎快跳出胸膛。 只有我明白,老道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朝他行了个礼,屏退所有人。 「道长能帮我回家吗?」 「倒也不是不行。」老道捋着胡须。 我立马明白:「钱不是问题。」 老道大笑起来:「小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 「一共七张,你每日熬水化开,第七日正好十五,月升顶上,便是你如愿以偿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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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个 985 医学生,穿成了烧火丫鬟。 穿来之后,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保住在林家烧火的工作,苟到死。 可林家夫人要给少爷选通房。 少爷未婚妻的目光越过一众俏丽的小丫鬟,落在我身上。 她笑了:「看着就是个本分的。」 「就她了。」 1 我十岁进入林家做丫环,给灶房的石嬷嬷烧火。 一烧烧了五年,和石嬷嬷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最开始她嫌弃我笨手笨脚。 后来发现我不是笨,我就是需要时间,时间到了,我把火候掌握得极好。 她炒菜,炖菜,蒸菜...... 我的火都配合得恰到好处。 以此,让她坐稳了主厨的位置。 她开始担心我离开。 像别的丫环一样,想着进入内院伺候女主子。 或者爬上男主子的床,混个姨娘当当。 我告诉她我不会的。 她不信。 担心了五年后,她不担心了。 她开始骂我死守田园。 做丫环居然没有半点野心。 我说:「谁说我没有野心?」 石嬷嬷指着我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土豆和玉米说:「你的野心就是这个吗?」 我轻轻扒开烧黑了的土豆外壳,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又香又软的烤土豆,马上就被我送入口中。 我露出陶醉的表情。 石嬷嬷瞪了我一眼说:「给我半块。」 我马上笑嘻嘻地递给她。 她也好这一口。 入口后,石嬷嬷说:「你是我见过心思最纯的姑娘,不应该只守在灶台这。」 我说:「石嬷嬷,可是我乐意啊。」 石嬷嬷笑了:「出息。」 烧火有什么不好? 林家有钱,烧的柴火都是好的木柴和木炭。 引柴也十分好用。 我烧了五年火,一点没有厌倦。 这个地方,没人愿意来。 我接触最多的就是石嬷嬷。 我不用看人脸色。 虽为奴,却不用奴颜婢膝。 况且,还有这么好的石嬷嬷。 她是典型的石面佛心,凡是她掌勺的,味道好的,总会漏一点给我。 说实话,我吃的比主子们还好。 刚出锅的饭菜,第一个吃到的是我。 那时味道最正。 上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工作? 穿来之后,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保住在林家烧火的工作,苟到死。 我摸了摸灶台下的一个小坑,那里埋着我每个月的银钱。 不用挨骂,有好吃的还能攒下钱,真的没有比烧火更好的活计了。 2 林府少爷林择已订婚,是崔家嫡女崔婉儿。 待崔婉儿及笄礼后便成亲。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及笄礼前一天,崔夫人喊胸疼,肩膀疼,疼得大汗淋漓,请了城里最厉害的大夫也没救过来,疼了三个时辰后,死了。 心梗! 我一听这症状就判断了出来。 古代救不过来的。 得溶栓治疗,之后还得上支架,这可是现代技术,在古代靠草药急救不来。 石嬷嬷听了,正用大勺子搅拌粥。 她说:「母亲去世,按律法,崔家小姐需守孝三年,林府得有动作了。」 我以为会退婚,毕竟林少爷已经十八。 古代男子到他这年纪还未成亲的少。 林夫人与崔夫人是闺中好友。 早年两人为儿女定下娃娃亲。 林夫人非常喜欢比自家儿子小三岁的崔婉儿,像疼自己孩子那样疼爱。 为了让儿子能对崔婉儿情意深重,她经常创设条件,让两个孩子见面,并且一直未给儿子房中安放女人,就希望小两口从头到尾,只有彼此,恩爱一生。 但崔夫人一死,林夫人机灵了。 崔夫人把崔婉儿当眼珠子疼,为了给女儿办好及笄礼,各种事项都亲力亲为,劳心劳力。 最终,死在了女儿及笄礼前一天。 林夫人想,莫不是崔婉儿克母? 她心里犯了疑晦,偷偷找了算命先生,事关重大,先生非常慎重,下了功夫,盘了三天,告知林夫人,崔婉儿并非克母,只是福薄。 福薄没事。 林夫人熄了想要退婚的心。 但福薄?意味着无法旺夫。 她觉得之前为了崔婉儿,让儿子守身如玉,亏了儿子。 再让儿子守三年?为个薄福的不值得。 思来想后,婚约可以继续,但儿子房中不能空置,得安排女人了。 她要给儿子选通房,崔家得知后表示理解。 毕竟,像林少爷这么大的有钱男子,早就妻妾成群。 与林老爷商量后,林夫人决定在府中丫环中选两个,知根知底,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消息传来,府里长相俊俏的丫环们跃跃欲试,各个打扮一新,去林夫人那献殷勤。 石嬷嬷看着我被烟熏得乌七八黑的脸,说:「我给你留点淘米水,你梅天洗洗,十日之内就能换个脸皮。」 我拿个土豆问她:「今天能烤一个吗?」 今天伙食任务重,不能多烤,我只争取一个。 石嬷嬷说:「你能长点心吗?」 我揉了揉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允了。 3 林夫人定了两个长相俏丽又嘴甜的,一个是在她身边伺候的,一个是管家的女儿,家生子,两人都是夫人信得过的,一心为夫人的。 石嬷嬷说:「夫人早就订好了,所谓筛选不过是做给少爷看。」 我说:「那是,儿子身边的女人,必须和自己一心,当婆母的都这么干。」 石嬷嬷嗔我:「就你懂?你又没嫁过人。」 我说:「可我听得多啊。」 院里的大丫环小丫环,都喜欢往我这个不起眼的烧火丫环面前跑,有事没事都来我这碎嘴一下。 石嬷嬷抚额:「听了那么多,怎么不长点心眼。」 「不去讨夫人欢心,成天在我这里转什么?」 我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娘,你比夫人重要多了,你老了我给你养老。」 石嬷嬷愣怔。 我真这么想的。 我穿到一个十岁小姑娘的身上,不知何原因在外面流浪,衣服破烂,鞋还有几个洞。 穿来一会儿便饿晕在街头,我当时想,死掉也好,可以直接穿回去。 没死成。 被买柴火的石嬷嬷看见,叫人帮着把我背回林府,她求了林老夫人,留下我帮她添火。 老夫人同意了,她喜欢石嬷嬷做的蛋羹和豆腐,吃了几十年也不腻烦,愿意为了这一口吃食,给石嬷嬷一个人情。 石嬷嬷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石豆。 我跟着她干,我俩领一份月银,比她单独一人时多点。 每次发下来,石嬷嬷都把我的那份给我。 她从不截留。 一年前,石嬷嬷说:「当时不知你是哪里来的,没给你签卖身契,你是自由身。」 「去年,托老夫人给你办了户籍,你有良民证。」 当时,我就下决定,给石嬷嬷养老。 现在听我郑重说出来,石嬷嬷老泪纵横。 她一生无儿无女。 对有人给养老从无奢望。 现在我一说,她哭了。 她相信我能做到。 五年来,我长在她眼皮底下,脾性她摸得透透的。 石嬷嬷签的本是死契,老夫人死前给改成活契。 主家满意,可以告老还家。 前提是,主家愿意放人。 老夫人走后,石嬷嬷在府中的待遇差了不少。 林夫人不喜欢婆母的人,但见石嬷嬷不碍事,做的豆腐确实可口,便留了下来,待遇与最普通的丫环没区别。 石嬷嬷早就想走了,只是孤身一人,不知道去哪。 如今,我说给她养老。 她有了盼头。 她说:「哪天哄得夫人开心,放我出去,咱娘俩就支一个店。」 我很高兴,她认了我。 我紧紧抱住她的胖身子。 又暖又香。 辣炒土豆丝的香。 我给自己在这里,寻了个亲人。 一个会做菜的娘。 4 人算不如天算。 崔婉儿对林少爷势在必得,事事上心。 选通房,不算大事,但她亲自来看。 看完后,消息传来。 给林少爷找通房可以,但不能是两个,只能是一个,不能选样貌突出会哄人的,恐乱林少爷的心,耽误了林少爷的学业。 林夫人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儿子学业的事,一直是林夫人的心病。 林择十五岁下场,一次未中。 传信的说,崔小姐说了,林府那个烧火的丫环看着不错。 我正给土豆扒皮。 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土豆扔了。 我以为听错了,便问:「嬷嬷,你说什么?」 嬷嬷眉开眼笑,她说:「这就是命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们石豆就有这命啊。」 「崔小姐说的那个烧火丫环真指的是我?」我惊愕地指着自己。 嬷嬷点头:「府里只你一个专职烧火的丫环,其他都是小厮轮排。」 不会吧? 这命运的转折,有点大啊。 嬷嬷乐出了双下巴。 「为什么?怎么会选中我?」我很不解。 我很低调的。 嬷嬷说:「崔小姐见过你,一面相中。」 什么时候面的? 我想了半天,有点印象。 那天嬷嬷去采买食材,走的时候天空无云,半炷香后,天空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我刚掏完锅底灰,没顾得上洗脸,拎起一把伞就冲出去接嬷嬷。 跑得太快,雨水淋了我一脸,灰一道,白一道,花里胡哨的,经过林府门口时,看见几个衣着华丽的人下马车,没仔细看,却不成想里面竟有崔婉儿。 嬷嬷说,崔婉儿瞥见了我慌张的样子,觉得有趣,便多看了几眼。 迎接她的林府管家马上讨好,他说,那是府上烧火的丫环,有点蠢笨,但性子老实,来了五年,同期进府的丫环都升了,只有她一直在烧火。 崔婉儿当时就笑了。 她说:「倒是个本分的。」 管家说:「确实本分,只跟着带她的嬷嬷,在灶房里,不大出来,一心烧火。」 管家殷勤介绍,他想的是,给将来的女主人提供点信息,表表诚意。 殊不知,此番热心却坏了他自己女儿的姻缘。 看过林府给林择挑的两个通房后,崔婉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疯狂妒忌,两个女孩都属于甜款姑娘,尤其是管家的女儿,娇娇悄悄,一看就招男人喜欢,嫩嫩的脸蛋,女人看了都想掐一把。 她恨得攥紧了拳头。 回去后,即刻传来消息,说那个烧火丫环倒是不错。 林夫人差点气个倒仰。 白忙活一场。 但未来主母发话,林夫人不能不给面子。 林夫人特意过来看我,彼时,我正专心致志地驭火,火光照亮了我的脸,看起来又红又亮。 林夫人看了一会儿,又招来府中人打探,大家对我的评价非常一致:安分,本分,老实,踏实...... 能不安分吗,五年就只守着石嬷嬷,一心烧火。 林夫人叹了口气,说:「行吧,就她吧。」 「别说三年,就是陪着择儿三十年,也扰不到择儿的心。」 「就满了婉儿的意吧。」 她为崔婉儿做了让步。 定下了我。 林夫人先叫石嬷嬷给我通了信。 在石嬷嬷的洗脑下,尤其是一个月的银钱是我现今三十倍的诱惑下。 没怎么挣扎,我便接受了。 我对通房的理解是,端茶倒水,铺床洗衣...... 这些,我都会。 至于陪睡,我想不至于。 林府的少爷,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他吃不下我。 石嬷嬷说不一定,用看缺心眼的眼神看我。 我想她一辈子都未曾有过男人,有点妄想。 收拾一番,安安心心地去见了林夫人。 她仔细打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怎么看,也没看出来我有什么惊人之处。 心有遗憾,但她知道只能如此,崔家还不能得罪,只得委屈儿子。 她心态调整得很快。 和颜悦色地问我:「石豆,你可有什么要求?」 我登时眼亮了。 可以提要求? 她脸色微变,估计不喜欢我忽地长出来的野心。 她压下火气,自顾自地说:「你若想抬姨娘,得等......」 我立刻打断她,对她行了一礼后,说:「夫人好,豆儿提的要求是,三年后,请夫人许我带着石嬷嬷离开。」 林夫人本对我打断她不满。 但听了我的要求,愣了半天。 然后,笑了,真心地笑了。 她说:「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答应你,夫人答应你。」 我欢欢喜喜地回了灶房。 石嬷嬷听了后,激动不已,抱着我紧紧不放。 三年,就是我们出去过好日子的时间。 三年就可以。 定下我为通房后,消息很快送去崔府,崔婉儿很满意。 安心为母守孝,吃斋念佛。 林府乱了一阵,所有人都很诧异。 两个本有希望升为主子的姑娘,尤为伤心。 但很神奇的,没一人妒恨我。 反倒同情我。 一个只会烧火的丫环? 即使捞到了通房,也讨不到少爷的欢心。 出去后,想嫁人却没人要了。 石嬷嬷则说:「胆敢小瞧我们豆儿,有他们眼珠子掉下来的那天。」 我不当回事,笑嘻嘻地递给她一个烤玉米。 她接过来,恨恨地啃。 真香。 5 林择拜了舒平山做先生。 舒平山是上届状元,却辞官归乡做了夫子。 祖上是为官的,颇有家产。 舒先生要求林择搬到他那。 林夫人要林择带着我,方便伺候他。 林择便带上了我。 他没把我当通房,只作为一个普通的丫环带着。 舒先生不满他带着丫环来,却在凌厉地看了我一眼后,没再说什么。 我安安静静地服务他俩。 没多久,舒先生看我的眼神,就平和了很多。 石嬷嬷说得对,我这样安分的女孩,谁能不喜欢呢? 舒家没有仆人,整个府上只有我们三个。 我感觉舒家没有林府大,但也不算小。 他们两个把银子给我,随我怎么折腾。 很快,我就养了一群鸡,不会乱叫,只会下蛋的。 又种了各样小菜,葱,韭,白菜…… 穿来前,我虽在大城市上班,却是农村出身。 对养殖种菜有着迷样的迷恋。 舒先生要求一日两餐,他说人不能贪恋口腹之欲。 林择很听话。 我更听话。 很用心地做好两餐。 我本身就会做菜,又和石嬷嬷待了五年。 早餐简单,基本上是鸡蛋,馒头,粥,咸菜。 晚上则是我肆意发挥的时候,频繁地辗转于东北菜,鲁菜,云南菜,川菜,北京菜......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少油少盐,吃起来却很香,我注重收集各种带味的天然食材,用作调料。 每每,舒先生都露出赞赏的表情。 我静静地服侍,少言少语。 舒先生对我很满意。 有一天,忍不住手痒,做了个酸辣土豆丝。 自己解馋后,试着端给了他们。 舒先生不太能吃辣,却在吃了一口后,满眼放光。 他忍不住夸:「听说你,五年不出灶房,果然专心一处,必有成就,这做菜的手艺如此精湛,普通的食材也做得如此美味。」 听舒先生夸我,林择与有荣焉,脸上欣欣然,给了我一个微笑。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流露出善意。 我赶紧笑着回礼。 自从知道我是他的通房以来。 他就展示了对我的不满。 不正眼看我。 对我少言。 冷脸。 但我从来不急不燥,不羞不恼。 让他无论怎样,都只有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很没意思。 随着情绪散去,理智回归。 林择的怒气消散了。 他想通了,那两个好看的丫环落选,与我这个烧火的何干? 反倒因为选我,令崔婉儿放下心来。 之前,她时不时地派人盯着林择,自从定下我之后,就把人都撤走了。 这于林择来说,是一种难得的自由。 晚上,他温习功课。 刚来舒府的时候,他不让我在旁边服侍。 对我怨气散了之后,他允许我坐在他身后。 坐着无聊,我便拿了一本话本。 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便放心大胆地看了起来。 我不耽误工作。 每隔一会儿,会给他续茶,添墨,加灯油。 我心情不错,有个小帅哥作陪,话本子读起来特有意境。 红袖添香,反过来也算。 这天,我讨到了一本新的话本,写得有点疯。 看得入了迷,忘了同屋的小帅哥。 等我想起来时,一张清秀的脸放大在眼前。 吓了我一大跳。 然后,惊喜地发现林择长得真是好,皮肤又白又嫩。 忍不住,就伸手掐了他一下。 他被我掐愣了。 我这才想起他是谁,赶紧松了手。 跑了出去。 留下了话本子。 6 第二天,我以为林择会叱我。 结果,和没事人一样。 我便放心地,继续看话本。 读到一半,忍住笑意。 抬头看林择的茶,灯和墨。 不用增添。 拿起话本继续读。 作者写得太搞笑,我使劲憋,还是没憋住,不得已用手捂住嘴。 「很好笑吗?」林择转身问我。 我哈哈笑了几声,然后站起来和他道歉:「少爷,对不住,扰到您了。」 他说:「我问你好笑吗?」 我说:「哦,好笑。」 他说:「讲讲。」 我说:「竹马变心,青梅把他家院子里的树拔光了。」 想想那场面,我又笑了。 娇滴滴的小姑娘,却有着鲁智深的力气和鲁莽,太反差了。 他说:「又变心?」 他拿起昨晚我落下的那本说:「这本也讲的竹马变心。」 我说:「是,最近流行变心。」 他说:「明明女人变心的也很多,为何偏偏讲男人?」 我才意识到,他居然看了话本子,还进行了思考。 这可不行,他是要科考的,注意力可不能跑偏。 便提醒他:「就是图一乐,少爷,不能把话本子里讲的当真。」 他问:「女子都喜欢看话本子吗?」 我说:「差不多。」 他说:「为了乐呵?」 我说:「不止。」 他说:「还有什么?」 我说:「治愈啊,本来被辜负了挺伤心的,看几本男人忏悔的话本,一带入就不那么伤心了。」 我们聊上了。 我发现,话本子真神奇,把高高在上的林少爷也吸引了。 能和我聊上一会儿。 虽聊得开心,但我不忘提醒他:「少爷,这事可不能叫舒先生知道,他会责罚你,说你不务正业。」 林择说:「好。」 7 次日饭后,舒先生带着林择去拜山,说晚上才回,会在外面吃。 他们一走,我那个高兴啊。 老猫不在家! 赶紧把我种的韭菜割了,摘干净,清洗晾干,打鸡蛋拌馅,和面包饺子。 可是馋死这口了。 因舒先生对饮食要求甚高,葱蒜韭等都不被允许入食。 我好久没吃到了。 晌午时,一大盘饺子出锅。 我夹起一个放在嘴里,香味四溢。 正在享受美食。 灶房门猛地被推开:「饿死了,有什么吃的没?」 舒先生和林择先后进入。 我正送一个饺子入口,被林择看到了。 我胡乱吞了下去,差点噎住。 他俩闻到香味,看向盘子。 我拿起盖子把盘子盖严实后。 对他俩行礼。 我说:「我煮点面,马上就好。」 林择走过来,掀起盖子,拿起一个饺子学我的样子,直接往嘴里送,边送边说:「不用,吃你吃的就行。」 一个入口,他的表情变了。 马上拿起第二个。 还没送到嘴里,想起了舒先生,他把盘子递到舒先生面前说:「先生,你也尝尝,好吃。」 我要阻止,没来得及。 舒先生拿起一个也送进了嘴里。 然后,他们两个你一个我一个,瞬间就把我辛苦了一上午的成果给干光。 吃完之后,两人齐齐让我检讨,为何这样的好吃食从未端到桌上。 我搓了搓手,说:「因为馅用的是韭。」 林择吃惊,再不言语了。 舒先生也愣了一下。 他明白了,我为何背着他们吃独食。 良久,他说:「偶可食之。」 林择听了,两眼放光,他说:「日后只要你吃韭菜了,便要带上我们。」 一口韭,让他露出了小孩心性。 舒先生没有反对。 我只能答应。 8 不知道是吃食化了他们的心,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林择提议让我与他们一块吃,舒先生没犹豫便同意了。 舒先生 25 岁,林择 18 岁,却都有赤子之心。 为人纯良。 主仆观念不强,没有看轻我。 让我长了胆子。 食不言,寝不语。 他们遵从得很好。 我不行,我得说话。 他们平日读书,我不知道读的什么。 找不到话题。 我就讲吃的。 林择挑食,蔬菜吃得少。 舒先生是草食动物,基本不动肉。 我就讲,肉菜饭搭着吃,身体才好。 我向舒先生讲吃肉的重要性。 我们来这里不到两个月,舒先生患了三次伤寒。 喝了好几罐子药,扛过来了。 我想,年轻就这样,这要是老了,稍微重点的伤寒就会要了他的命。 提高免疫力势在必行。 免疫力需要优质蛋白。 优质蛋白来源于肉蛋奶。 为了舒先生的身体,我劝他吃肉,他没出声反对,但脸色不好看。 我不明所以,看向林择。 林择寒着脸说:「舒先生是胎里素。」 「自小到大从未吃过肉。」 「可我一直用肉炒菜?」我惊呼。 舒先生看起来冷面,其实为人宽厚。 我意识到,为了不给我多添麻烦,他没让我另做,一直随着林择,林择吃肉,他吃肉边菜。 内心瞬间起了狂风暴雨。 这是穿来之后,第二个,善待我的人。 我真诚地对舒先生说抱歉。 他挥挥手:「无妨,肉边菜可以的。」 我感激他,但我更担心他。 我说:「舒先生,人是需要肉的」。 「不吃肉,身子骨不壮实,一点风吹草动就中招。」 舒先生皱起了眉头。 我又说:「但不是非肉不可,可以用豆腐代替肉给人提供营养。」 「豆腐?」舒先生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择解释:「舒先生不喜豆腐的粗和豆气味。」 他顿了下说:「除非,是林府石嬷嬷做得那样的,舒先生可能吃得下去。」 我立刻用热辣辣的眼神看着林择,鼓励他:说呀,接着往下说呀。 林择恍然,我在这玩一石两鸟呢。 既解舒先生的营养不足,又解我的孤苦伶仃。 只要他,把石嬷嬷从林府调过来即可。 知道我好意,也知道我的算计。 林择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神在善与不善间流转。 但衡量过后,还是向林夫人开口,把石嬷嬷要了来。 林夫人立刻允了。 我走后,石嬷嬷又是烧火又是做饭,饭菜无论及时性还是口味都差了不少。 林夫人正琢磨怎么调度她。 林择一张口,就把她送了过来。 石嬷嬷喜不自胜,当晚便收拾了包袱,坐上林府的马车,来到舒府。 9 晚上,石嬷嬷和我住一个屋。 我是通房,按理应该和林择住一起,他住里间,我住外间,方便他有需要随时唤我。 但林择对我不满意。 来了舒府后,我就主动在他隔壁择了一间屋子。 他点点头,认可我的识相。 石嬷嬷见我们分开住,眼露失望,但很快就被见到我的欣喜给淡化了。 我打水伺候她洗簌。 她摸着我的脸,流泪说:「瘦了,是不是吃得不好?」 我撒娇:「是,没有您,都没有烤土豆吃。」 石嬷嬷立刻打开身边的包袱,骨碌碌,爬出来几个土豆。 她说:「林府自产的土豆烤着最香,外面卖的怎么都赶不上。」 我说:「是,我来这里烤过几回,味道怎么都不对。」 她说:「得用林府的,幸好临出发前,我抓了一把给你带过来。」 我说:「不仅得用林府的,还得有嬷嬷您,土豆味道才对。」 石嬷嬷笑开了花,她说:「就会哄我开心。」 我俩笑作一团。 这间屋子有两张床,石嬷嬷睡里面,我睡外面。 入睡前,我先钻进了石嬷嬷的被窝,和她挤在一起。 她也不烦,给我讲她打听到的消息。 她说:「崔婉儿对你很满意,说你是真的本分,她没看错人。」 她又说:「你知道舒先生的来历吗?」 我说:「林少爷说他是上届状元,不愿做官,归乡做了夫子。」 石嬷嬷说:「就这些?」 我说:「是。」 石嬷嬷说:「你怎地还是这么缺心眼啊,那也是你的主子,怎地不打听清楚些。」 我问:「嬷嬷,你若是知道的多,就给我讲讲呗。」 石嬷嬷露出满意的神情,老太太就等着我求她呢。 就和我老妈一样,喜欢我崇拜她。 老母亲都这样。 石嬷嬷高兴地给我讲起来。 舒平山不仅文采斐然,本人更是貌比潘安。 大殿上,一问一答,震惊朝堂。 被偷偷来观看的四公主相中,请皇上赐婚。 皇上说,舒平山二十多了,恐家里已有妻妾,让她先问问再说。 四公主主动找了舒平山,说明来意。 舒平山经常生病,舒夫人担心他体弱,被不怀好意的女人算计去,就一直没给他配女人,也没给他定亲。 这条件,正好适配公主。 但是,舒平山不喜四公主。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他大可找个借口,说定亲了,四公主也不会为难。 可他偏偏不愿意撒谎,直言不想做驸马。 这下可惹恼了四公主。 本来,作为钦科状元,按例,会把他安排在翰林院。 四公主略微用了手段,舒平安被安排到了狱刑司。 不仅整理案宗,还要参与审问。 就审了两个,舒平山就病倒了。 「为什么?」 石嬷嬷说:「审讯时,用了十八般手段,进来时人模人样,出来时成了血葫芦,没一点人样了。」 瘆人。 石嬷嬷说:「舒平山一个只和书接触过的文弱公子,哪受得了这个,当日高烧,之后日日惊慌,夜夜梦魇。」 没几日就受不住,上书,请求换个职位。 上面说,满了,只有这个了,不愿意做可以辞官。 有人提点他:「若没有靠山,就赶紧走吧,四公主不会让你好过的。」 舒平山想了想,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官归乡。 「他为什么不愿意做驸马?难道四公主不美?」 「怎会不美?皇上一共十四个女儿,四公主是最美的一个。」 「那为什么拒绝?本朝允许驸马做官,不会耽误了他的前途。」 嬷嬷横了我一眼:「单纯。你可知那四公主十三岁便有面首,如果舒先生答应做她驸马,舒先生将会与四个男人共同服侍她。」 「哦,那是不行。」 「一点男人地位都没了。」 我心里想,也许舒平山还会觉得脏。 他很爱干净,平日里他的屋子总是清清爽爽。 收拾起来,很省力。 八卦完了舒平山,石嬷嬷又问我:「林少爷待你怎样?」 我想了想说:「很好。」 石嬷嬷再问:「怎么个好法?」 我说:「不打不骂,给我银两由我安排,还允我与他们一块吃饭。」 石嬷嬷说:「有心的主子,都会这么对待信任的下人,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吗?」 我说:「允许我看话本,晚上他温习功课,我就坐在他后面看话本。」 石嬷嬷着急,直接问:「那他没让你侍寝吗?」 我才明白石嬷嬷关注的是什么。 笑呵呵地说:「没有,他看不上我。」 石嬷嬷一愣:「你不难过?」 我说:「不难过啊,为何要难过?做个简单的丫环多好。」 石嬷嬷叹气,叱我不争。 我耷拉下眼皮,睡了。 石嬷嬷暖暖的。 我睡得很香。 入梦时,还在想,宽厚又胆小,原来你是这样的舒先生。 10 石嬷嬷来了之后。 我们两个合力做饭,又快又好。 林择和舒先生只吃两顿正餐,不吃小食。 我们都有了大把时间。 石嬷嬷开始介入我的鸡群和菜园子。 不久,鸡归她管了,菜地也归她管了。 我便问舒先生,能不能去府上的藏书阁? 他说:「你识字?」 我说:「嗯。」 他看了下,便把钥匙给了我。 我想寻下古籍,看看对于疾病的记载。 有些古方十分好,万一我穿回去,可以帮助很多人。 屠呦呦就是在古籍中找到治疟疾的方子。 舒府的藏书阁很大,里面存放了好多书。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目标书籍。 舒先生允我进来,也允我翻看,唯独一条,不能带出去。 我就地坐下,拿了一本开翻。 很快我就看入了迷,里面记载了很多小儿杂症。 穿越前,我的目标是成为著名的小儿科医生。 看到类似的记载,便无法移开目光。 其中一条,描述的症状与孤独症十分相似。 原来,这么早,就有关孤独症的诊断了。 字体繁杂,我识别得很慢。 里面说了食用某些食物,可以改善症状。 我默默记下。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午间。 门开了。 舒先生走了进来。 我赶紧站起来与他行礼。 他扫了一眼书名说:「医书,看得懂吗?」 我说:「比较难,理解起来需要点工夫。」 他又说:「你懂医?」 我给自己寻了个看医书的理由:「不懂,但石嬷嬷说把饭吃好了,病就得的少,我来找找食疗的方子。」 他了然,点了点头。 自那之后,我常常在藏书阁遇到舒先生。 有时候是他自己,有时候他带着林择。 自我算计林择之后,他很是冷了我一段时间。 晚上,也不叫我陪着了。 我乐得清闲。 他见到我在藏书阁,愣了一下,随后讥讽我:「不看话本子了?看起医书?高级了?」 我答:「回少爷,我不觉得话本子比医书低下。」 「什么?」林择没想到我会回他,还是反着回的。 我不卑不亢:「话本子能解人忧愁,化掉郁气,与医书同样起到康健人的作用,只是医书康的是人的身体,话本子健的是人的精神。」 林择目瞪口呆,找不到话反驳。 舒先生露出笑容,他说:「没想到,石豆姑娘有如此见解。」 我的脸红了。 无论哪个时空,被人夸奖都会让人生理失控。 11 晚上,我在和石嬷嬷学着裁剪衣服。 林择敲门,叫我去给他磨墨。 我有一刻的愕然。 石嬷嬷推了我一下,我放下剪刀,起身跟他走。 林择没有难为我。 他只是问我:「有没有能治疗头疼的话本子?」 他说,他从十五岁开始就受困于头痛。 所遇事情越重大,头疼得越厉害。 尤其科考时,头疼欲裂。 每次下场前开始,考完结束。 又要开考了。 这两天他又开始痛了。 我说:「没有,但有手法,我在古籍中看到过,能让我试试吗?」 读高中时,因为压力过大,我患上了严重的神经痛。 那时候不知道找大夫,硬是自己扛过来的。 后来学了医,才知道有很多方法可以缓解。 他犹豫了一下,便说:「试吧。」 我走到他身后,把两只手放在他头部两侧,开始按摩。 我是为了我自己学的。 每一步手法都很专业。 很快,林择的表情开始舒缓。 他悠悠地说:「很有效,不那么疼了。」 我说:「这只是治一时的。」 他说:「有什么彻底的法子吗?」 我说:「不要把科考想得太重要。」 他说:「你说什么?」 估计我的话太过离经叛道。 可我不打算收回来。 本来就是。 林择不考中,守住家业,也能衣食无忧。 他有其他的路可走。 林择不认可。 他说:「我娘,崔夫人,崔婉儿都盼着我通过科考谋个一官半职。」 「林家家大业大,却没有做官的,没有做官的护着,产业就难谈久安。」 是这个理。 我不言语了。 他说:「明日,你再来给我按,直至科考结束。」 我应了。 我是他的丫环,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12 石嬷嬷在舒府适应得很好。 两个公子都待她很尊重。 她做的各色豆腐,又嫩又软又香,深得舒平山胃口。 他的身体慢慢健壮起来。 而林择,因为我缓了他的疼痛,爱屋及乌,对我视如亲娘的石嬷嬷也尊重有加。 石嬷嬷在舒府的存在感越来越强。 强到她又从街上,捡了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孩子回来。 在林府她求的是林老夫人收下我,这次她直接去找了舒平山。 舒府不差这一口吃食,舒先生答应了。 孩子四五岁的模样。 我和石嬷嬷一块给他清洗,露出来一张清秀的脸蛋。 石嬷嬷连夜把我小时候的褂子给改了,套到男孩身上,很合身。 她不无遗憾地说:「本来是留个纪念的,现在给石磨穿了。」 石嬷嬷给男孩起名叫石磨。 我说:「您留着我就很感动了,现在能给石磨遮体避寒,我高兴呢。」 石磨不说话,石嬷嬷说是不是哑巴。 我说不是,听到突然声音时,石磨身子会抖。 十哑九聋,石磨能听见声音,应不是哑巴。 我和石嬷嬷不强求他说话。 石嬷嬷带他喂鸡,给菜园子浇水。 两人相处得极好,石磨在石嬷嬷的爱护下,正渐渐成为第二个我。 石嬷嬷把石磨时刻带在身边。 这天,石嬷嬷说:「豆儿,你说,石磨这孩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石磨听见舒先生训斥林择后,就吓得直抖,鼻子抽抽,眼睛狂眨,还嗯嗯地清嗓子。 我一听,大概率,是焦虑。 我说:「能让我带他几天吗?我按古籍说的法子养养他。」 在这方面,我有经验。 石嬷嬷答应了,她说:「这几天的饭都我来做,你好好陪着他,可别是个不正常的。」 我带石磨去藏书阁,我看书,他静静地坐在一边。 我问他,给他读书好不好? 他连眨了几下眼后,点了点头。 我拿着古籍,给他讲丑小鸭的故事。 他听得很入神。 脸上没有抽动。 我带他去园子。 带他挖了一个小水坑,他挖得很专注。 又挖了一条小沟,把水引进坑里,水进了坑,石磨看进去了。 水满溢了出来,他抬头开心冲我一笑。 我带他给石嬷嬷烧火,烤土豆。 我手把手教他扒皮。 香喷喷的土豆一入口,石磨眼里闪出惊喜。 晚上,我带石磨去林择那。 我提前和林择说好,别吓到小孩子。 林择应了。 在林择面前。 我越来越不像丫环,林择也越来越不像主子。 看到林择,石磨有点害怕,但见林择对他没有恶意,定了神。 安安静静地坐着,看我给林择按摩。 林择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说:「石豆,我有仔细想过你说的话。」 「我把不把科考当回事,科考就是科考,不会因我的重视受到什么影响,对我却有很大影响。当我不那么在意它了,头痛发作的反倒少了。」 我说:「是,该温习还是要温习,只是心里上要把它放下。」 林择直直地看着我。 我说:「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摇头,他说:「你……」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着急。 我给他解围:「你是不是想说,我算不上美人,但是挺耐看的。」 我知道他要夸我有智慧,有悟性之类的。 但我宁可他夸我好看,也不想让他说我有脑子。 这个世道,夸一个丫环有脑子,可不是好事。 他目光灼灼,不接受我的转弯。 我不安起来。 不知所措时,石磨走了过来,拉起我的手说:「走。」 「石磨,你会说话?」我惊讶不已。 正好按摩已结束,便赶紧和林择告辞。 抱起石磨就去找石嬷嬷。 石磨会说话。 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13 在我和石嬷嬷的话诱下,石磨开始说话。 有爱滋养,小孩子恢复得就是快。 我不知道他受到了什么创伤,但他日渐恢复了。 石嬷嬷欣喜不已。 她说,越老越有福气。 不仅有了我,还有了石磨。 石磨和我十岁时一样,没事就往石嬷嬷怀里钻。 我待石磨耐心,他也常来寻我。 林择对石磨很温和。 舒先生每天给林择分析科考,忙得焦头烂额。 但每次看到石磨,也会好好地与他说会儿话。 石磨在一个被接纳的环境下,变得越来越活泼。 林择奔赴考场时,他连说:「考好,考好。」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石嬷嬷说:「孩子说的都是吉言。」 林择去参考了。 舒先生在府里,很是紧张。 走来走去。 石磨见了,便拽着他去寻我。 我正坐在藏书阁看得专注。 舒先生被感染,也翻起藏书。 石磨在一旁啃烤玉米。 石磨啃完了,问我:「豆姐姐,再讲一次丑小鸭好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好。 舒先生也听着。 讲完后,石磨睡着了。 舒先生帮我把他背了回去。 石嬷嬷接过石磨后,舒先生问我:「石豆,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我看向石嬷嬷。 她点了点头。 这是晚上,我第一次与舒先生待在一起。 他带着我绕着莲池走。 绕第二圈的时候,他开了口,他问我:「石豆你说,丑小鸭变成天鹅前,会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崩溃?」 「会不会认为自己不值得活?」 他的声音颤抖。 如果没有石嬷嬷提前铺垫。 他突然这样,我会觉得他是个隐藏的精神病患者。 知道了前情。 他再这样,便不觉得吃惊。 舒先生自幼体弱,尽管得到母亲爱护,内心里还是自卑的。 这样的人,都特别想证明自己。 当上状元,以为可以施展自己。 结果,却遇到了那样的境遇。 不容他挣扎,就把他打回原形。 怀着万般不甘,回乡做了先生。 他通过不停告诉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来麻木自己。 丑小鸭的故事触动了他。 我说:「舒先生,别气馁。」 「您被逼辞官,不是您的问题。」 他诧异地看我:「你听说过我的事情?」 随后哀叹:「谁又不知道呢。」 接着,他抓住关键:「你认为不是我的问题?」 他自我厌恶许久,太渴望有人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在我的认识里,他的经历就是一个,被家里护得太好的小白,初入职场碰壁的故事。 其实吧,有类似经历的人很多,即使 985 毕业,如果没有靠山,刚入职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尤其是被老板的女儿看上,怎能强拒? 人家再差,也不容你挑三拣四。 舒家是大户人家,他在这里是少爷,但到了京城不够看。 何况,他对上的还是顶天的皇家。 居然直顶! 当然是他有问题。 但他的遭遇,算不上灭顶之灾。 四公主混球,却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只是把他打回老家。 这就给了他东山再起的可能。 只要他恢复自信,认清问题的本质,凭他的才华,下次只要遇到的不是四公主,随便换一个像样的公主或者贵女,他的命运就会乘风九万里。 再说了,人生的路,不是遇到打击就是死路一条,要看到转变的可能,要能抓到生活里的光。 我从一个 985 医学生,穿越成一个差点饿死的小乞丐,抓住了善良的石嬷嬷,不也过得挺好? 只要心中的劲别散。 人生就有路。 当然,他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我不能再指责他的不是,得给他希望。 于是,我对他说:「舒先生,您只是之前运气不好,可运气这东西是来回变的,之前不好,不见得以后不会变好。」 他摇头:「变好也晚了,我名声已毁,前途已尽。」 我说:「别这么说,您才 25,前途早着呢。」 他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我说:「先生,起落乃是人生平常事,您不能只看起,不容落。」 「您要做的是低谷时,守好自己。」 不能只给希望,还得把路指给他。 他这种时候,最迷茫,最希望有人给根稻草。 他果然重复我的话:「守好自己?」 我说:「对,守好自己别往下走。」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阅读完整内容可在知乎 APP 搜索 「烧火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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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穿越者的设定一般都是没爹没妈,啥也没有。不是正常人。 但我有一部分还是比较认同你观点。我认为现在很多人,太高估人对陌生环境的耐受力了。 但凡正常点的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绝对会出心理问题。 然后这种心理问题不是说你立马能发现的,你刚开始会觉得也就这样 但如果你某一天突然因为某些事物想起过去,那个冲击感超乎很多人的想象。 当年我因为分数过线但没法走再好一点的学校,选择了复读。本来我觉得没啥,刚开始最大的麻烦是学校新换的窗户没安纱窗,而我们宿舍外面就是小树林。两天就是四五瓶风油精。当时心里想着,也就这样。 真让我有一次憋不住的是,我有次去食堂吃饭,打好熟悉的饭菜,去了熟悉的地方,刚想到一个好笑的事,准备说出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朋友们都走了。那种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描述。这还是在我熟悉学校的情况下。虽然这事也过去了快七八年了,但现在想起来真的浑身发冷。 |
大少爷喝醉了酒,把正给他铺床的我压倒了。 那夜,我在他脸上挠了八条血痕,他办了我四次。 我从普通丫鬟成了大少爷的通房丫鬟。 后来我听说夫人要给大少爷选妻。 我叼着烤鱼,兴奋地看着段嬷嬷: 「选了哪家的小姐?我能不能求她开恩放我离开?」 段嬷嬷指着我隆起的肚子,说我做春秋大梦。 1 我叫秀荷,原本是杨府里一个平平无奇的丫鬟。 但四个月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半夜,大少爷杨之堇踉踉跄跄从外面回来。 一向克己守礼的他,那天不知被什么鬼上了身,竟将正在铺床的我压倒了。 那夜,我在大少爷脸上挠了八条血痕,大少爷办了我四次。 惊心动魄的一夜之后,大少爷多了个通房,而我也不能继续做个平平无奇的丫鬟了。 我成了大少爷的通房丫鬟。 自那以后,大少爷看到我就绕道走。 大少爷不理我,我也乐得清闲,拿着通房的例钱,每天吃喝玩乐不用干活还有人伺候,偶尔还会趁着大少爷不在,潜入他的书房偷看他私藏的话本。 让我惊讶的是,大少爷那种古板严肃的男人,居然也会偷偷看话本,而且他每隔两天就会添一本新的。 不过,他看不看不关我的事,反正我看得很乐呵。 本以为,日子会平静地过下去,直到大少爷娶妻前,找个由头几百两将我打发出去。 可万万没有想到! 我有了身孕。 天杀的,气死我了。 2 有了身孕后,我的身份更微妙了。 我苦口婆心劝夫人,说大少爷未娶妻,若传出去他有个怀孕的通房丫鬟,会影响他名声。 更何况,他可是朝中鼎鼎大名的清流才子。 夫人对我的态度非常满意,当即赏赐了我五百两让我住去庄子上,承诺过几年等大少爷成亲了再接我回来。 我忙摆着手,十分懂事:「不用接奴婢回来,奴婢决不能影响大少爷的家庭幸福和前程。」 夫人更感动了,又给我加了一百两。 当天我就提着包袱滚去了庄子上。 庄子上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自由,前后二百亩地,绿油油的一片,屋后还有条小溪,水里游动的鱼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照顾我的段嬷嬷本来以为我会哭哭唧唧,没想到我来以后,一副猴子归山林的样子,她反而是一脸惊奇。 「你就不担心,大少爷一辈子都不接你回去?」 最好是一辈子不要接我回去,我才不想做通房丫鬟! 庄子里的日子太舒服了,但吃吃喝喝爬树摸鱼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大少爷来了。 他来的时候,我正骑坐在树上摘桑葚,一边摘一边吃,吃得满脸都是黑紫的汁水。 大少爷仰头看着我满脸的桑葚汁,我低头看着他胸口汩汩流着的血。 「嗨,大少爷。」我朝着他挥了挥手。 大少爷扯了扯嘴角,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喊来段嬷嬷,两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大少爷拖回家了,我发誓,这件事是我穿越成丫鬟以来,做的第二累的活。 第一累的活是被大少爷办四次的那夜。 大少爷肩头和胸口都受了箭伤,他还不让我们请大夫,于是我只好自己动手。 要说我以前虽是医生,但徒手拔箭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做。 好在,大少爷身体健壮,熬了两天高烧后他醒了。 他问我,是谁给他疗伤的,又是谁给他换的衣服。 「您要问疗伤,那是奴婢……」 「那换衣服呢?」 「换衣服,也是奴婢!」我拿着被我砸得稀烂的草药过来,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打算给他换药。 我发现大少爷脸皮挺薄。 那怎么那天晚上那么凶猛? 想到那天晚上我就来气,下手没忍住重了点,大少爷疼得额头冒冷汗。 「秀荷,你给我换衣服的时候,可看到我身上有封信?」 「放你枕头下了。」 大少爷赶紧取出信,翻来覆去确认没有损坏才松了口气,我瞥了一眼,那封信有个粉白的信封,字迹很娟秀,一看就是女子的字迹。 没想到,大少爷还是风流情种。 「秀荷,」大少爷忽然喊住我,「跟我回府吧,你既是我的人,我就决不能让你在这里吃苦。」 3 我真诚地拒绝了大少爷。 并声泪俱下地给他分析了接我回府的利弊,最后总结了一下我的立场和观点: 「如果您真的放心不下奴婢和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您可以每个月拨一百两生活费。奴婢过得好,您和未来夫人也会幸福美满。」 我体贴地给大少爷合上衣襟,并郑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两好合一好,双赢啊,大少爷!」 大少爷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一句话没说。 我想琢磨他的心思,但无奈我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身体还不错。 「那个,您要是觉得一百两太多,那八十两也行。」 大少爷还是没说话。 「五十两,不能少了!」我开始掰着指头给他算养孩子的费用,「吃喝拉撒,还要私塾的束脩……」 账我很会算的。 大少爷不再看我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语气透着无奈: 「秀荷我累了,想睡会儿。」 也没说同意不同意。 自从我和大少爷算过账后,他既没有提接我回府这个话,也没有说给我生活费的事。 更重要的,他计划在庄子里养伤,直到伤好。 「您这伤怪重的,彻底养好少不得要一个月,您要不要忍一忍,让段嬷嬷送您回家先?」 大少爷苦着脸看着我:「秀荷是极不喜欢我吗?」 说着,他撑着要坐起来:「那……那我走!」 他说走,可却是一副因身体虚弱,撑了几次没成功,而且还撑破了伤口的凄苦样子。 简单的几个动作,他已是小脸煞白,摇摇欲坠。 我一愣,今天的大少爷和昨天的大少爷有些不同。 怎么茶里茶气的? 不过,他这衣裳半敞加上他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没法拒绝。 「没有没有,奴婢没有讨厌您。」 劝了足足一刻钟,表了我的忠心后,大少爷总算勉为其难地躺下了。 「您好好歇着,我去给您熬个鸡汤。」 大少爷虚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那……有劳秀荷了。」 我满腔的保护欲都快溢出来了。 熬好了鸡汤,喊大少爷起来吃,他又是坐不住,段妈妈想了个主意: 「秀荷,你坐大少爷后面抱着她,奴婢来喂大少爷喝鸡汤。」 我抱着他? 不合适吧? 我看着大少爷,大少爷看着我…… 「扭捏什么。」段妈妈在我耳边道,「大少爷可是你男人,譬如夫妻一样,哪有夫妻间还害羞的。再说,大少爷身体养好了,享福的不还是你!」 这个享福二字,她特意加重了口音,配上中年妇女八卦时的特有表情。 猥琐且兴奋。 我扯了扯嘴角:「妈妈,您的悄悄话未免也太高调了。」 别说大少爷听到,就是外面听墙角的,都能一字不差。 最后,我还是被逼无奈,坐在后面抱着大少爷,大少爷靠在我怀里…… 他个子很高,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比我高出很多很多。 所以,这么个庞然大物娇俏虚弱地靠在我怀里,很有一种违和的刺激感,不论对我还是对段妈妈。 段妈妈更兴奋了,鸡汤几次泼在大少爷的衣襟上。 一碗鸡汤喝完了,大少爷衣服已完全不能穿了。 段妈妈愧疚地道:「衣裳脏了,劳驾秀荷你帮大少爷换一换。」 她说的时候,表情更猥琐了。 幸好大少爷没看到。 换衣服的时候,大少爷也没说话,但他脸、耳朵和前胸都变成了浅粉色,我咂了咂嘴,咕哝道: 「大少爷不必害羞,那夜您很放得开的。」 鬼知道那夜他吃了什么药,凶猛得不像他。 「咳咳……」大少爷迅速撇过头去,脸变得更红了,声音更是闷闷的,「那夜,没点灯。」 他的语气,我怎么还听出了点遗憾? 一定是我体会错了,毕竟大少爷是清高人设,从来不近女色,我在他院子里做了一年多的活了,他没和我说过几句话。 要说,大少爷这人其实还挺好的。 对下人很宽容,抓到我两次偷吃他零嘴,偷看他的书,他都没训斥我。 大少爷还是个君子,有几个月我想赚外快,悄悄写了带颜色的话本子,写了十几页,干活的时候落他卧室了,等我去找的时候,他翻都没翻,就还给我了。 「秀荷,晚上睡觉,你有没有听到屋后有东西在磨牙?」大少爷问我。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透着惊恐。 「没听到,这里没狼也没别的野生动物。」我道。 大少爷目光动了动,又道:「秀荷,我的伤……你千万别对外说,我怕会有人找来,追杀我。」 我想劝他,这么危险不如早点走。 「如果有人来追杀我,我现在一个人,手无寸铁又没有人保护我。」大少爷看着我,叹了口气,「秀荷?」 「嗯?」我看着他,不太理解。 「没有人保护我。」他重复道,「唉,像我这般废人,死在外面不给别人添麻烦,才是最合适的吧?」 「您要是不嫌弃,奴婢保护您?」他都这么自暴自弃了,从人道出发,我得客气客气。 「那多谢秀荷了。」大少爷一点没客气,立刻往床里面挪了挪,将床外的位置让给我,「我们早点休息吧。」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4 我拒绝了大少爷,并赠送了他安眠药。 「能听到磨牙声,是因为睡眠质量不行,今晚肯定听不到了。」 我体贴地给大少爷掖好了被子,在大少爷幽怨的目光中,我关门离开。 但没想到,这天晚上,我也听到了磨牙声。 那声音渗人得很,明明床边没有东西,可声音就仿佛在耳边响。 我壮着胆子出去,可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可等我回来那声音又有了,我只好去找段妈妈。 段妈妈睡得那叫一个沉,呼噜的节奏跟着我拍门声混成一曲了,我足足喊了半刻钟,愣是没惊着她半分。 我又左思右想半刻钟,抱着被子推开了大少爷的房门。 大少爷睡得很沉,只占了床内一侧,好像专门给我空出来的位置一样。 我蹑手蹑脚躺下来,反正他睡得沉,明天辰时前是不可能醒的,只要我早点离开,他就不会发现我来睡过。 大少爷身上还怪香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和我说话。 我记不清那人说的什么,但我依稀好像说了一句:「封建社会结什么婚,是嫌自己过得不够苦吗?」 那人好像叹了口气,而后就一切归于沉寂了。 早上我醒来我琢磨了一会儿,又喊了大少爷,他睡得极沉。 我对我医药水平很有自信,不到时辰他决计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至于昨晚,那应该是我想钱想疯了,做的梦。 一大早,段妈妈说她有事要回府一趟,让我好好照顾大少爷。 大少爷和昨天没什么不同,依旧是虚弱得不能自理,天黑的时候他也没有因为害怕,邀请我一起睡。 倒是我,半夜吓得睡不着,又悄悄去了他房里。 和昨夜一样,我拢着被子躺下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晚没给大少爷喝药。 就在我后知后觉打算离开的时候,大少爷果然醒了,他先是迷惑地看着我,而后视线渐渐清明。 「嗨,」我朝着他挥了挥手,「我说我上厕所走错了地方,你信吗?」 我起身要走,大少爷忽然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呢喃道:「别走。」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心突突跳。 「冷静,杨之堇。」 「我知道我在做梦。」大少爷声音很轻,贴在我后背,呼吸也轻轻的,呢喃着,「是梦也不错。」 他说完这些话后,没有再做多余的任何动作: 「大少爷?」 我唤了他两声,都没得到回应。 我转过来看他,他胳膊环在我腰间,脸距离我咫尺,呼吸相闻,睡得如此沉的大少爷,有一种莫名柔弱,再一次激发了我的保护欲。 我将这种感觉,统一归纳为我怀有身孕,母爱泛滥。 5 我做了个梦,梦中有杨之堇还有我,场景嘛…… 和那天他办我四次的夜里很像。 我忽然惊醒,竟发现我在吻他。 而且将他吻醒了,四目相对,尴尬的是我。 当然,抖动的不只是嘴角,还有羞耻心。 「对、对不起。」 我绞尽脑汁,无法自圆其说。 杨之堇面颊微红,看着我的眼睛水汪汪的,我像是被摄了魂,直到他吻上来时,我才反应过来。 他吻得很轻,细细密密的,像春日暖阳下忽然飘落的雨滴,轻柔细密带着春天独有的香气。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他要办我的时候,他却轻轻抚着我的后背。 「秀荷。」 「嗯?」 「你不想和我回府,是因为什么?」 「不想做妾。」 简单的对话,杨之堇轻叹了一口气,将我搂在了怀里,轻轻抚着我的后背。 过了许久许久,他道: 「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了。」 倒也不能怪你,毕竟那夜你也不能自主。 「秀荷想要什么?」 「银子!」我答得干净利落。 「你可知道,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在这世间生存是极其不易的。」 「我有办法照顾好孩子和自己。」我认真地看着杨之堇,「大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娶肯定是娶不了我的,而我又不想做妾更不想通房。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给我一笔钱,我彻底远离你的生活。」 「这是最利于我们双方的解决办法了。」 我理解他为什么奇怪我不愿意为妾,因为在他获取的教育和见识中,大多数丫鬟都不会拒绝做妾的,因为确确实实跨越了一个阶层。 从伺候人变成了被人伺候。 杨之堇望着我,像是在思考我不愿意背后的原因。 6 段妈妈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天大的消息。 夫人正式给大少爷说亲事了,她一脸紧张地和我说这件事时,我正蹲在溪边烤鱼。 她说了半天我没给她回应,她气得不得了: 「等大少爷娶了亲,少夫人一进门,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递给段妈妈半条鱼,她没心思吃,我自己吃得很香: 「段妈妈,你说等少夫人进门,我能不能求她给我一笔钱,打发我离开?」 段妈妈指着我的有些微凸的小腹,说我做梦。 「杨府是高门,虽说有庶长子对大少爷名声不好,可夫人既然留了你,就表示她更在意子嗣。 「你怀着杨家的孩子,她不可能让你走的。」 我皱眉,深思了一刻: 「那我生完孩子呢?」 段妈妈错愕地看着我:「你是说,你生完孩子自己走,把孩子留给杨家?」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叹气道。 怀孕时不能放我走,生了总能放我走了吧。 不是有那种去母留子的做法吗? 当然,我首选是带孩子一起走,可也知道,单凭我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和杨家抢孩子。 以前,总听人吹牛,说我动一动手指,就能捏死你,现在穿越到这里,真实体会到,有权有势的人,想要捏死一个人,太简单了。 尤其是,我这样卖身契还在别人手中、为奴为婢的丫鬟。 「我问问你,大少爷这么优秀的人,你就不动心?」段妈妈问我。 「动什么?对于一个强迫你……让你莫名其妙生孩子,改变你一生的人,你怎么动心?」我问她。 「你……你真是……」段妈妈正要说话,忽然噤了声,她冲着我身后行礼,「大少爷!」 杨之堇手里提着我昨天闹着要吃的西瓜,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笑容来不及收,刻印在他苍白的脸上。 我垂了眉眼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因为我知道他来了,刚才那番话也是我故意说的。 7 杨之堇离开了,走前给我留了五千两。 这五千两,只要我不创业,足够我花用一辈子了。 段妈妈对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她认为,我只要进了杨府,有了大少爷庇佑,将来甭管哪家小姐进门,都为难不了我。 「花无百日红,男人更是靠不住,妈妈,只有揣在自己兜里的银子是最可靠的。」 段妈妈不理我了。 不过,我猜杨之堇交代过什么,因为我和段妈妈的日子更好过了。 府中不管有什么新鲜新奇的吃食,都会送一份过来。 「杨家是世家,从老太爷开始就在朝中为官为宰,如今老爷又任了宰辅,大少爷年纪轻轻就是太子近臣,将来太子登基,大少爷肯定又是宰辅。 「你错过了大少爷,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喽。」 段妈妈一边给我剥葡萄,一边絮叨我。 8 晚上睡觉有些热,我摇着扇子在院子里乘凉。 夏天的夜空美得不像真实存在的,星光浩瀚,满天银光。 回忆一下,我好像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夜空。 前一世,工作日夜颠倒连轴转,莫说星空,便是太阳也没认真看几回。 「谁?」 我总感觉,院外有人,可等我看过去,又找不到人。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阅读完整内容可在知乎 APP 搜索 「紫樱桃熟麦风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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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网文中的穿越者,只要是主角,几乎都有金手指。 金手指是什么?是现实世界不可能拥有的能力,是仅存在于YY中的能力。 但穿越过去就可以拥有,然后一路开挂走到世界之巅, 那种称王称霸的感觉,自杀? 主角甚至还要穿越回来,继续装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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