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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古代丫鬟到底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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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丫鬟到底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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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历史
古代
古代丫鬟到底有多惨?
他隐瞒阔少的身份,和我恋爱三年。
三年来,他过着两极分化的日子,白天在我面前,他是连饭都吃不起的穷小子。
而我不在的场合,他可以一掷千金为别的女孩买十万一瓶的香水。
他也亲眼看着我这个穷女孩,为了帮他还债,同时打三份工,吃三块一碗的泡面,搬30斤重的箱子。
他害怕告诉我真相。
万一我的喜欢变了质怎么办?
万一我是个拜金女怎么办?
万一我像那些名媛一样缠着他怎么办?
就这么一拖再拖,直到今天都在欺骗我。
我在商场看见那女孩对着颜色不同的口红眼影,一个一个的试,他竟也耐着心思等她选。
我从不知道他有这个耐心逛商场。
我知道那个商场消费很高,可偶尔也想进去看看,不买就是去看看,但是我又胆怯,怕被别人看出囊中羞涩。
后来在他工作稳定,有了不错的收入之后,
我提出过几次进去看看,可每每刚说出口,他就岔开话题。
久而久之,我就知道他不愿意
今天我朋友请我顺道来这个商场,帮她把之前送来保养的手镯拿回来。
我刚取了手镯,转头就遇见他和那个女孩。
她嫩白的手指认真的挑着口红然后任性的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一道红色,在他手上试色。
他就那么笑着,任她动作,眉眼处都是纵容和无可奈何。
路过我身边的小姑娘向男朋友发泄不满,你看看别人的男朋友,你再看看你,让你陪我逛个街就喊累。
听到这话,我当时是麻木的,我想抓住那个女孩,告诉她知足,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
可我只能僵硬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一次误会的可能
却只能看到那个女孩手指上见壳粉的指甲,
那女孩只剩六个色就放弃了,抓着身边人的手臂撒娇,很是懊恼。
然后他手臂一挥,刷卡。
于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得到了一整套的彩妆,提出来的时候整整两大袋。
我身边的专柜小姐低声惊呼,一整套小10万呢,
10万很好!
我们在一起三年,他给我买过的东西最贵的也才100块钱。
那段时间我打工的地方工资发完了几天,饭卡上没钱,饿了整整两天,被他发现才给我充了100块钱。
而他却这么轻越的给别人刷10万,购买他口中所谓华而不实的东西。
我眼睛看得发疼,不想再看那对绅士和公主,
转身出了商场,走去两站外的菜市场买菜。
晚上七点半,门外响起钥匙开门声
…………
“小姐,您订的领带我们会尽快请意大利那边做好,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请您过来看小样。”柜台小姐扬起职业假笑,看着眼前的女大学生,行为礼仪不露一丝不妥。
以她在奢侈品行业这么多年的专业眼光,这个年轻女孩身上的T恤是地摊货,应该有三年的历史了,腿上的牛仔裤也是劣质地摊淘回来的次货,脚上的帆布鞋更不用说,已经烂的起毛,鞋底的皮圈已经剔开,却被她洗得很干净。
她手上五颜六色的塑料袋里,传出一阵阵腥味,应该是早上去菜市场买的肉类食材。
十分钟之前,她不会相信这个“破烂女孩”能买得起她们家的产品。
她甚至还没有商场的扫地阿姨穿的体面。
尤其是她一进来,瘦白的脸上忐忑窘迫,手里提着塑料袋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生怕碰坏东西。
其他柜姐都不愿意搭理她,自己也是闲着,才过来看着她,别弄脏她们的展品。
谁知这女孩把一个设计图案给她,要订做一条领带。
全款是三万,这女孩和她讲价,硬是让她给打了折扣,最后降到两万八千块钱,预付定金得一万。
“麻烦你们快一点,赶我男朋友生日之前要做好,谢谢。”没想到这女孩毫不犹豫的扫二维码付了款,眉目间一点犹豫都没有。
拿着票据转出柜台,柜台小姐才看到那女孩手上除了一堆塑料袋,还有一个隔壁奢侈品的手提袋。
她看起来很穷,出手却很大方。
还是给自己男朋友买,怕不是恋爱脑上头,被什么凤凰男给PUA了吧。
柜姐心里不屑的笑话。
……
票据小心翼翼的收好,孟雯走出商场,手里提着塑料袋,在站台等公交车。
她也不想这样提着塑料袋进去,可商场没有村屋柜,她要是先来这里再去菜市场,又赶不上今天最新鲜的肉。
生平第一次这么丢人,不过幸好遇到和蔼的柜姐,对她很有耐心。
定了领带这件事,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攒钱,争取下半学期把考研的费用积攒够。
昨天下午,男朋友杨越从法国巴黎发短信,这次长达一周的出差结束,今天下午的飞机回来。
孟雯本来要去接机,但杨越诉苦说,在法国吃的不合适,一直想念她的招牌炖鸡,因此她早早的和相熟的菜市场老板定了一只老母鸡,买足了料要给他做顿好吃的。
正好今天是她生日,他赶回来能陪她小半天。
五月的太阳还不算毒,孟雯却晒的眼前发黑,手里装菜的塑料袋有千斤重。
公交车到站,孟雯上车。
车上人不多,孟雯挑了个两连坐,靠着椅背休息。
脑子里却回放着刚刚在商场大厅,见到杨越的那一幕,他不是一个人,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
在商场的化妆品专区,正好在孟雯出商场大门的必经之路上,两个人举止亲密,杨越更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身边的女孩身上,她从他身后走过,他丝毫没有发觉。
有一瞬间,孟雯想把那条领带退了。
终于是没有,说不定是他的友人呢?
今天她生日,说不定他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呢?
三十分钟公交车,孟雯提着大包小包又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杨越租的旧小区。
她不赶时间,慢慢雯雯走着,能省两块钱车钱。
孟雯拿钥匙开门,小小的客厅摆设整齐,连通的小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将食材准备完毕,该熬的东西上锅熬煮,孟雯拿起抹布收拾房子。这里七天没住人,家具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床上的被套换干净,放进旧洗衣机里轰隆响。
杨越总觉得这洗衣机太麻烦,想买个全自动滚筒,她嫌太浪费一直没同意。
一切收拾完毕,孟雯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背对着门口,正对着阳台,能看见外面天色。
厨房飘来饭食的香味,阳台那里洗衣机轰隆隆响,客厅的老式方钟,秒针一下一下的走。
这房子虽小,却是两室一厅,一间杨越自己住,一间被他改成了书房。
平时杨越不喜欢被打扰,因此书房孟雯很少进去,今天想打扫的时候,书房上了锁。
也罢,省的她收拾。
……
孟雯闭眼,休息了一阵,看表。
下午六点三十六分,她从学校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多小时,加上机场到市区将近一个小时,杨越至少早上十一点之前就下了飞机,回到海市。
这近七个小时的时间,他去了哪里?为什么骗她下午才到?
是不想她看到他陪个女孩进商场吧,孟雯自问自答,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她才有心思细细回想商场的事。
脑子里那个给她惊喜的想法,骗不了自己。
回国第一件事,带个年轻女孩去本市最高端的商场购物。
那女孩脸上不谙世事的纯真笑容,对着一排颜色不同的口红眼影一个一个试,杨越竟也耐着心思等她选。
孟雯从不知道,杨越有这个耐心逛商场,以前他都是不耐烦地催她快一点,从没这样耐心的等过她。
她是个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也向往那里面五彩缤纷的颜色和令人炫目的镁光灯。
她知道那个商场消费很高,可偶尔也想进去看看。
不买,就是去看看。
但是孟雯又胆怯,怕被看出自己囊中羞涩。
她以为杨越有债务在身,不想进去大家都丢脸,才不爱购物的一切事项。
后来,杨越工作稳定有了不错的收入之后,孟雯提出过几次进去看看。
可每每她刚说出口,杨越不拒绝就却岔过话题。
久而久之,孟雯就知道杨越不愿意去。
今天,孟雯设计好要给他的生日礼物,想着顺道过来把领带订好。
正好舍友叶思雨知道她找不到店铺做,给孟雯指路让她来这个商场,顺带把她之前送来保养的手镯拿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商场,转了许久,才找到叶思雨给她推荐的品牌做领带。
孟雯刚取了手镯,转头就遇见杨越和那个女孩。
那女孩微卷的头发经过细心打理,画着精致的公主妆容,手臂纤细,嫩白的手指一样一样挑着口红,然后任性的强迫杨越抬手,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一道红色。
她在他手上试色,他就那么笑着任她动作,眉眼处都是纵容和无可奈何。
杨越生的出众,身材挺拔,一身裁剪合身的深蓝色西装,让来往人群都止不住多看几眼。
路过孟雯的小姑娘,拧身边的男朋友的脸,发泄她的不满。
“你看看别人的男朋友,你再看看你,让你陪我逛个街就喊累。”
听到这话,孟雯当时是麻木的,她想抓住那个女孩告诉她知足吧,那个人是她的男朋友。
可孟雯只能僵硬的看着不远处的杨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一丝误会的可能,却只能看到那个女孩贝壳粉的指甲。
那女孩只试了六个色就放弃了,抓着身边人的手臂撒娇,很是懊恼,然后杨越手臂一挥,刷卡。
于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得到了一整套的彩妆。
真的是一整套,专柜小姐向他确认过,购物袋提出来的时候,整整两大袋。
孟雯身边的专柜小姐低声惊呼:一整套,小十万呢。
十万,很好。
他们在一起三年,他给她的物质,最贵的也才一百块钱。
那段时间,她打工的地方工资晚发了几天,她饭卡上没钱,饿了整整两天被他发现,才给她充了一百块钱。
后面,金钱往来大多数是给她买菜的费用,仅仅够她买菜和过来出租房的路费,再多也没有了。
而他,却这么轻越的给别人刷十万,购买他口中所谓华而不实的东西。
孟雯眼睛看的发疼,不想再看那对绅士和公主,转身出了商场,极力催眠自己那不是杨越,她认错人了。
手里却攥着给他定领带的票据,默默祈祷。
杨越,不要骗我。
第二章、生日
天色渐渐暗下来,孟雯睁着眼没开灯,看着房顶的圆形灯罩放空。墙上的老式钟表连续响了九下之后,隔一秒又响了一下。
晚上九点半。
门外响起钥匙开门声,杨越开门开灯。
头顶的灯突然亮起,孟雯眼睛刺痛,生理性的闭眼,舒缓疼痛。
将黑色的行李箱拉进来,换上拖鞋,走了两步才看见仰躺在沙发上的孟雯。
笔直的眉毛皱了一下,杨越似乎吓了一跳,低声道:“你怎么不出声?”
眼前的亮光被杨越遮住,孟雯适应了一会儿,收起所有思绪,笑道:“想事情呢,出神出的没听见你回来了。”
她起身,去门口拿杨越的行李箱,一路放回卧室里。
“怎么这么晚?我等了你好久。”
他说下午到,现在已经是快十点钟。
杨越解领带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解释:“飞机晚点了。”
海市天气无常,他的飞机晚点是常有的事。
孟雯手一顿,突然觉得,或许以前也不是他说所的飞机晚点,只是去陪别人了。
打住自己的想法,没有多追问。
把干净的毛巾递给杨越,让他先去洗个澡,换身舒服的衣服,然后开饭。
“这个……飞机晚点,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杨越有些歉疚的说,随后怕孟雯不开心,补充:“但是我想喝你熬的汤,我刚进门的时候闻见味儿了,一定很香。”
放在以前,孟雯一定立刻去给他盛汤,给他弄得妥妥当当,再给他端来。
满脸希翼的等他品尝,给她评价。
而这一次,孟雯没动。
解开行李箱给他整理脏衣服,眼皮都没抬一下。
“汤在厨房,你去盛一碗,加点盐就可以喝了。”
杨晓看她收拾他的行李,难得没有不爽,自己起身去盛汤。
正好他在外面吃的有些饱,现在有些口渴,意思喝一点,哄哄她。
进了厨房,杨越才知道,今天不好糊弄。
他平时喝汤的时候,加很多香菜和葱花,一般孟雯都会很细心的把它们切好放在小碗里,但今天所有的菜还放在袋子里没有拿出来,香菜根上沾着泥。
锅里的母鸡汤熬的相当到位,汤汁浓稠却不腻口,只可惜是冷的,细薄的油花飘在汤面上,反射出圆润的光泽。
杨越瞬间没了胃口,今天本就吃的多,现在看见这个只觉得油腻。
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去卧室找孟雯,却在茶几上看见一个手提袋。
通体黑色的纸袋子,只有白色的品牌logo,这是顶级的首饰品牌,最便宜的也上万。
杨越心里一沉,拿起袋子打开,蓝丝绒的首饰盒里静静躺着一只精巧的镯子,上面的碎钻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孟雯从卧室出来,手里还抱着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看见杨越拿着叶思雨的首饰盒子,下意识的想要解释,脑海里却划过那个女孩的娇笑和十万,到嘴的话硬生生忍住。
孟雯问:“好看吗?我觉得这镯子很漂亮。”
杨越眉头紧皱,看她的眼神渐渐变冷。
真的误会了呢,孟雯心里嘲弄的想。
这镯子是这品牌的热销系列,根据月份不同设计的花样不同。叶思雨正好和她同月生,因此这镯子是她这个月份的样式。
四万的镯子和十万的口红比起来一点都不贵,可杨越的眼神却让孟雯宛如吸了口粗砂一般难受,他甚至不问这镯子是谁送的,光责怪的眼神就在告诉她,不配戴这么贵重的镯子。
孟雯将脏衣服放在沙发上,顿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她不是爱闹爱吵的性格,无所谓那个女孩是谁,无所谓他给她花了十万。
有所谓的,只有他现在看她的眼神。
“你怎么能拿别人的东西?你这样子别人会看轻你的,这东西很贵重,赶紧还给人家!”
他看她,像看风尘的卖笑女,眼里只有钱。
“别人送我的生日礼物,又不是追求我,我怎么还?”孟雯讥笑,恶人先告状也不过如此。
她拿别人东西就会被人看轻,那他送给那个女孩那么多,就不怕那女孩就被人看轻?
“汤你要是想喝就热一热,菜我给你留着,时间太晚了,我得回学校去。”
安排好他的事,从他手中拿过那个镯子放进盒子里,孟雯换鞋出门。
临到门口,孟雯停下解释道:“还有,这镯子是我舍友的,我帮她拿回去。”
她或许真的不适合骗人,只这两分钟心里就慌乱无章。
杨越自知误会她,追出去。
“晓晓,我不是怀疑你。”
拉着孟雯的手臂,想将她带回来,语气放软:“我刚回国很累,并不是对你不满,你也不该故意误导我。对不起,我们这么久没见,不要闹别扭好不好?”
孟雯没回嘴,态度却妥协。
由他牵着进门,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刚刚的冒犯。
回国不累,累的是陪着小公主,逛了一天商场。
“我从巴黎带了礼物给你,你一定喜欢。”见她没有生气,杨越才放心,拉着她往卧室走去。
孟雯跟着走,很乖顺。
刚刚她在整理的时候,就看见箱子里放着一个大牌的绿色盒子,里面装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坠子是很经典的四叶草,格外闪亮。
她打开看了看,没有碰到那条项链,又原位放了回去,因为她不肯定这东西是不是给她的,万一是小公主忘记带走的呢?
不过现在,孟雯肯定,这条项链是给她的。
在法国买的东西,怎么说也值一点钱。看来她的待遇提高了呢,这都要感谢小公主。
随他进了卧室,杨越从箱子翻了一阵,从衣服堆里找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盒子,笑着递给孟雯。
“生日快乐,女朋友。”
那盒子小小的,很是精致。
孟雯看着那个小盒子,眼前却看见的是自己的心,在今天被杨越微笑着一刀划开,血肉模糊。
……
装项链的盒子还稳稳当当的放在行李箱里,并没有被遮掩住,毫不避讳的向孟雯展示它的价值不菲。
孟雯笑的艰难,心中酸涩无比:“谢谢。”
猜测里面应该是一瓶香水之类的东西,品牌还是今天下午遇到杨越的那个专柜。
她该感谢杨越在陪别人的时候还记得她,还是该悲哀自己连一条项链都没有得到?
是了,他从没给她任何首饰,也不准她用化妆品。
杨越看孟雯并不是很开心,道:“这一瓶香水是我专门挑的,法国的香水很出名,你先用用看,如果你喜欢,下一次我再带别的味道回来给你。”
她不喷香水,闻不了那个味道。她身上常年携带着油画松节油的味道,混在一起很奇怪。
杨越明明知道,可现在偏偏送了她一瓶。
“谢谢,我现在要回学校去,时间不早了。”孟雯道谢,她只想逃离这个房子,这里让她喘不过气,近乎窒息。
她的生日,结束了。
第三章、香水
孟雯幸运,赶上最后一趟公交车,晚上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多。
收下那瓶香水,她不想再和杨越纠缠,坚持要回学校,今晚不打算留宿。
杨越要送她,她以杨越出差辛苦为由,让杨越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她们是四人宿舍,此时舍友们都还没睡,坐在中间的桌子上相互涂抹着面膜。
见孟雯回来,李冉别有深意的嘿嘿笑道:“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十一点门禁,我不回来能住哪里去?叶思雨,这是你的镯子,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孟雯把手里的袋子给叶思雨,叶思雨打开看了看,随手扔在自己的桌子上。
“这可不对,你今天生日,你男朋友今天出差回国,正是感情爆发的美妙时刻,怎么你就回来了呢?”李冉和周瑶相互交换眼神,一脸的坏笑,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小别胜新婚。
宿舍里女孩子在一起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孟雯也不见怪。
叶思雨撇撇嘴,不屑加入这个话题。
“话说孟雯,你男朋友从法国带什么好东西给你了?别藏着,给我们也看看。”
周瑶也挺好奇,她们宿舍四个人,家境最好的叶思雨,虽然是外地人,在他们那里也是一线城市,有头有脸的家庭。
接下来是她,父母是国企退休,算上退休金家境也还不错。李冉是本地人,普通的工薪家庭,孟雯是孤儿,也是她们宿舍里面最穷的。
不,孟雯应该是全校最穷的,学费全靠奖学金,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挣。
家里面没人,吃喝全靠自己。
但是孟雯是她们宿舍唯一一个有男朋友的,男朋友是商大的高材生她们知道。
据孟雯说是本地人,但家境也一般,所以他也没请过宿舍人吃饭,平时她们也没见过。
可是,听说男朋友不是升职了吗?
叶思雨曾经打听过,那个亿阳公司里小领导怎么说也年薪百万,这次去法国,应该能给孟雯带些像样的礼物了吧。
往日孟雯跟着他,打工还债还要养他,该是他知恩图报、不,是孟雯苦尽甘来的时候。
更何况,今天孟雯生日,两个人居然没出去浪漫一下。
“有啊,这个。”
孟雯将手上一个给色纸盒放在桌上,转身去阳台收拾自己今天晒好的衣服。
李冉最沉不住气,把盒子打开,里面一个精致的玻璃瓶,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
“香水?他给你带香水回来?你不是不用香水吗?”周瑶不解,从时尚之都回来,就带了瓶香水?
“嗯,他说从法国带回来的。”
周瑶和叶思雨对视一眼,叶思雨顶着面膜看不清表情,拿起香水,拆开包装,对着空气喷了一下。
香味不浓郁,但也不是孟雯这个类型女孩会用的,叶思雨淡定的将香水放回去。
拿起包装纸盒翻转,纸盒底部有细微的胶水残留,那是某个标签被撕掉的痕迹。
叶思雨皱眉,把盒子扔回桌上,烦躁的撕下面膜,道:“你这种穷人用不起好东西,这东西你也就自己留着看比较好,别喷出去让人笑话,土打工妞喷香水。”
李冉听不惯,道:“你怎么这么说话?人家男朋友买的,用了很丢人?”
周瑶附和的点头,她也觉得叶思雨说的过了。
“我说的是事实,配不上好东西就别硬往上贴,免得让人看轻了。以为你倒贴不检点。”叶思雨满脸不屑,冷哼了一声。
李冉气不过想回嘴几句,被周瑶拉住。
叶思雨家里有钱,脾气又直接,怼人从来就是不顾对方脸面。她们比不了她,如果和她对杠的话,会被她鄙视的体无完肤。
孟雯倒是无所谓她的讽刺,收拾好衣服起身和她们坐在一起,把香水瓶装好,上面的封胶带也原原本本贴回去,道:“也是,我穿十几块钱的棉T恤,确实配不上这么好的香水。”
她不爱用香水,确切的说,任何带味道的东西她都不爱用。
李冉和周瑶还想替她说话,孟雯却摇头,她不是第一次被叶思雨说不配,可今天她觉得她说得对。
周瑶连忙拿出新的面膜,说“这是我和李冉从网站上面抢回来的面膜,孟雯你要不要试试?可多了,我们也用不完。”
“好,谢谢你。”孟雯点头向她道谢。
面膜贴着很舒服,脸颊冰冰凉凉。
今天在菜市场,她额头被太阳晒出一点小伤,有一点点刺痛,孟雯能忍。
刚刚回来的公交车上,孟雯在网上查询过杨越箱子里的项链,某个品牌的经典款,吊坠是最便宜的。
所以整条项链不贵,却也不是给她的,最大的可能,是买给那个女孩儿,而那女孩忘记带走了。
孟雯躺回床上,那瓶香水被她放在枕头边,磨砂纸盒上面绘画着优雅的花纹,个头不大,处处透露着精致。
叶思雨说的没错,她不配。
杨越可以一身名牌西装陪着姑娘逛商场,豪迈的手一挥就是十万买单,眉头都不皱一下。
而他回到家见自己,却已经换了几百块的普通工服,处处都透露着他的拮据。
她只配见他穿工服的那一面,只配菜市场的鸡飞狗跳,为了两块钱杀价,根本配不上一条不到一千块的项链。
那么,这瓶香水又值多少?
孟雯不知道,脑子里下午的画面挥散不去。
宿舍熄灯,大家各回各的床上,其余三个人开始夜谈,各种各样的八卦新闻,哪个小鲜肉组bl人设cp,哪个爱豆偷偷谈恋爱又塌了房。
“今天娱乐圈爆了个大瓜,姓周的小鲜肉没红之前吃软饭,让人家包吃包住包零花钱,现在红了以后抛弃糟糠之妻,还不给人家还当时借的钱。”李冉兴奋的说:“今天下午发道歉信了,说什么早就对女方没感觉了,一直为了顾虑女方的感觉,才到现在分手。”
“这么渣?!枉我还觉得他是我的初恋脸呢。”周瑶失望:“出轨就出轨,搞得自己被逼无奈一样,真恶心。”
李冉还觉得不够,说:“圈内人说,他到处说女方强势把钱管的很严,自己苦闷无人能理解。笑话!吃人家喝人家的时候,怎么不嫌弃人家强势?!”
“就是,凤凰男最恶心了!”
“对,及时止损,把钱要回来!让渣男滚去吧!”
陈世美最能引起女性的共鸣,宿舍里一片骂声。
孟雯静静听,睁着眼看着手机,微信没有一条信息,杨越甚至没有问她是否安全回到宿舍。
耳边她们说的八卦渐渐被带入自己,杨越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人?自己也将是被抛弃的糟糠之妻?她要不要提前及时止损?
要问清楚还是直接提分手?还是等他自己提分手?
数字过了二十四点归零,她的生日也归了零。
或许,杨越也要归零了。
第四章、赠品
城东,高级别墅区,这里占地面积极大,绿植覆盖着每一栋别墅,环境和隐私保护的极好。
到了夜晚,若隐若现的只能看见一些路灯。
这里有最严格的安保系统,聚集着海市数一数二的家族,是名副其实的上等人住宅区。
杨越洗了干净浑身舒爽,躺在床上才觉得有回家的感觉。
今天陪着逛街,让他真实的体验到女人的可怕。
门外响起敲门声,还没等杨越回应,门就被打开。
“哥,我今天买东西送的那瓶香水呢?你放到哪里去了?”漂亮的小公主跑进来翻他的箱子,把所有的衣服都倒出来,也没找到她要的东西。
“杨幽,你都十八岁了,进门不知道要得到主人的同意?”杨越心中不悦,但对方是自己的妹妹也不好说重话,只轻轻的提醒她。
杨幽压根就没往耳朵里去,应付道:“知道了,等你有了嫂子,我以后都不来你卧室了。”
翻了一圈都没找到,只看到里面黑色的项链盒子,杨幽问:“哥,我那瓶香水呢?”
她记得她是放在他箱子里的,怎么没有了?
杨越冷眼看着她瞎忙活,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
没关系,反正一会儿有阿姨再收拾。
“送人了。”
今天真是倒霉,刚下飞机被妹妹发现自己交女朋友,直接被拉到商场狠宰了一下午,回到孟雯那边,连口热汤都没喝上。
想起来杨越就郁闷,孟雯也不知道发什么脾气,他回来到现在连个笑脸都没有。
晚上还硬要回学校,现在都十二点过了,也不和他打电话报个平安。
难道是因为他误会了那个镯子?
可是他已经道歉了。
杨幽翻遍行李箱都没找到香水瓶,倒是找到她今天在商场买的项链,杨幽睁大眼睛,拿起那个项链盒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不是你买给女朋友的礼物?怎么还在你这里?你没送出去?”不对呀,家里司机过来接她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见哥哥进门的,而且那房子的厨房灯是亮的,里面应该有人。
“不对,你不是说要陪女朋友呢?你怎么回家了?”杨幽越想越不对,猜测道:“你不会是把香水弄错了,送给她了吧?国外回来送人家赠品香水,被人家赶出来了?”
杨幽摇头,脑海想象送错东西的男朋友被女朋友赶出门的情况,现在自己哥哥又在家,杨幽更加肯定自己才猜测。
赶出来?杨越不屑的笑,孟雯脾气软,这几年重话都没跟他说过,他赶她出门倒是有可能。
而且,她连这个牌子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那香水是赠品。
“送她了。”
“哎……哥,你这样很渣耶,装穷骗人家小姑娘养你三年,现在人家生日,你还送错东西,要是我早就让你滚了……”杨幽感叹,她要不是今天不小心看到哥哥手机,才知道自己哥哥大学就谈了女朋友,伪装自己装穷吃软饭,把女朋友蒙在鼓里。
她还以为她哥哥清心寡欲,准备白手起家,学爸爸妈妈呢。
他们家里条件不错,可以理解哥哥怕女方别有用心,隐藏身份谈恋爱的动机。
但是这都快三年了,还防人家跟防贼似的,就说不过去。
更何况,这个女朋友哥哥特别上心,就是不知道哥哥闹什么少爷别扭。
这不,眼巴巴的从法国跑回来给人过生日,又怕人家看出来,硬挑了下午回国,却什么东西都没买。
最后还是她发现,硬拉着他去商场,买礼物送给人家。
要是她的男朋友去法国,回来什么都没给她带,她非分手不可!
他哥到底是有多迟钝,居然想在路边精品店,随便买个头绳应付女朋友。
杨幽摇头,恋爱谈到她哥这份上,到底还有什么意思,不喜欢直接分手不好吗?非要这样彼此拉扯。
“要是你男朋友这么对你,我非把他打的亲妈都不认识。”光是想到他家的宝贝妹妹受欺骗,杨越就恨得牙痒痒。
“那你干什么那样骗你女朋友?人家也是女孩子啊,跟着你吃苦吃了好几年。”杨幽百思不得其解,她哥哥明明不是这样吝啬的人,为什么要干这种渣男的事?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我今天该给你买的一样没少,你要是在爸妈面前乱说,小心我停你的卡。”
杨越回嘴威胁,但最后生生忍住,将杨幽赶出门去。
卧室的地灯发出清冷的光,地上黑色的箱子打开,床上扔着被杨幽拿出来的衣服。
这些衣服是他临去法国之前,孟雯给他装的。
他今天回国,她却很反常,没有把衣服给他放回衣柜,只是把脏衣服拿出来洗。
剩下的干净衣服,又整齐的装回行李箱去。
他把衣服带回家里,现在又被妹妹翻乱。
项链的盒子放在书桌上,杨越越看越烦,挥手将它扫落。
心里莫名烦躁,拿起车钥匙出去兜风。
他们懂什么?什么都不懂!
……
孟雯睡了个很好的觉,没有失眠,也没有做梦。
早上九点醒,十点有课。
中午孟雯收到了李冉和周瑶的生日礼物,是一套水乳和一身新的卫衣。
昨天她早早就出门,没有在宿舍,今天才收到她们的礼物,东西不贵对孟雯来说很实用,孟雯很喜欢。
下午没课,孟雯在画室画作业。
一整天,她的手机静悄悄,杨越没有电话进来,她也没有找杨越。
甚至没有想起他,昨天的事仿佛不存在。
以前,她画画的时候,接不上电话,他能一下课就跑来画室找她,只为了确定她是否安全。
可现在,一夜一天,一个微信都没有。
书桌上的香水盒子,孤零零的摆放在原位,告诉她,杨越或许已经变心了,不在乎了。
晚上四个人一起吃食堂,王思雨左挑右拣,嫌弃食堂的菜没味道,排骨上面都没有肉。
提议明天去商场逛街,顺便吃一些好吃的。
平时这些女孩约会,孟雯因为要打工都缺席,但今天看着桌上的香水,孟雯首次点头明天一起去。
商场她极少去,爸爸再婚后,继母一开始对她还不错,也给她买过小公主裙。
渐渐地继弟长大,继母说家里住不下,她被送去奶奶家住。
奶奶家在小县城的村子里,那里没有商场只有集市,她在学画画之后,所有支出都用在了画画上,集市也只看不买。
她唯一的优点,就只剩下能够认清现实这一样,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从不做什么虚幻的梦。
买不起,就是买不起。
她没什么见识,不代表她是个傻瓜,不知道男朋友出差回国,带着女孩子去购物是什么意思。
在一起三年的男朋友,前三年要还债,今年年初刚刚还完,没带她去过一次购物中心。
他进入职场,突然和她就有了隔阂。
又或者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呢?
毕竟外面世界那么大,有能力又有收入的女孩子数不胜数,以杨越的自身条件,会吸引一两个比她优秀的女孩,孟雯不觉得奇怪。
一切的分开都有预兆,他的渐渐忙碌,她跟不上他的脚步,孟雯骗不了自己无视。
她该冷静一下,考虑杨越是否值得她放下尊严再去纠缠。
给他一个期限吧,在这条领带被做出来,送给他之前。弄清楚杨越是不是真的变心,也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至少在这段关系终结之前,她能够缓解失恋的落差,承认情敌比她优秀。
眼前,只希望杨越不要做令人失望的事,比如:两边都想要,两边都瞒着。
孟雯不想自己前三年是瞎了眼,遇上一个人渣。
第五章、口红
周六一大早,几个人搭公交去市里玩,叶思雨提议要吃的餐厅正好在那家商场六楼,价格和品位符合她千金小姐的消费。
女孩子在一起逛街,从一楼的美妆护肤逛到五楼服饰配件,再从六楼逛到一楼,流程很明确,目的却比较散漫。
李冉她们去专柜看彩妆,孟雯抽空,去了之前杨越带那个女孩去的专柜。
他昨天给她的香水,就是这个牌子。
她光荣的在那十万的营业额里面,分到一杯羹。
专柜小姐碰巧又是之前那一位,带着亲和的笑容为孟雯介绍,一点也没有被她身上的旧牛仔裤和帆布鞋影响。
这个牌子香水很多,孟雯找不到她得到的那一款,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叶思雨跟过来,半个眼都没瞧孟雯一下,随手拿起一支口红试色,似乎很满意。
“这几个色我都要了,再把你们最近新来那款香水拿一个给我。”她抬起头,一副鼻孔看人的势利眼模样,嫌弃的轻瞥了孟雯一眼,出手豪迈,仿佛在笑话孟雯的窘迫。
专柜小姐微笑,向孟雯抱歉。
一边拿叶思雨要的色号,一边解释道:“不好意思小姐,咱家最近没有上新款香水,您是不是记错了?”
叶思雨皱眉,道:“不可能,我见过,是个黑色盒子,logo上面还带着花纹。”
专柜小姐恍然大悟,解释道:“小姐,您说的那一款是赠品,会员消费积分达到一百万,就会免费送一瓶香水。而且,这款香水是为国内人群专门研制的,只有国内有,国外没有货。”
说着说着,专柜小姐竟生出一些自豪的意思。
“怪不得,你查查我现在有多少积分。”叶思雨做恍然大悟样,让导购小姐去查她的积分。
孟雯一个人被留下,浑身僵硬。
她有了竞争对象,女孩子天生的攀比心,让她来到这里,下意识的想要比一比这瓶香水,却得到了自取其辱的答案。
他去了法国,她生日当天回来。为了讨好姑娘购物,把赠品送给她做生日礼物,还骗她说是法国带回来的。
他甚至,不曾在法国顺手为她挑一件礼物,原来在他这里,她只配得上一件赠品。
导购小姐查积分的同时,叶思雨与她套近乎。一来二去,两人熟络的像几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哎……我还差好多,看来要被我那朋友笑话好久,真是没面子。”叶思雨知道自己积分不够兑换,心情失落。
“你帮我查一下我那姓杨的朋友,他多少积分?我得努力努力,一定要超过她。”叶思雨试探的说姓杨,今天就要看这穷鬼运气好不好了。
男朋友如果消费用的是女孩的名字就查不到,如果用的是自己的信息,只能怪孟雯识人不清,人家早就有了另外的打算。
“叫杨越。”叶思雨强调杨越的名字写法。
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攀比的点多少有点浮夸,导购小姐早就习以为常,况且积分不算是隐私,为了维护住叶思雨这个新客户,悄悄告诉她也无妨。
“杨越先生目前消费有一百一四十万。”
一百一十四万,这是一个孟雯连想都不敢想的数字,放在她的家乡,可以买一套很不错的房子。
孟雯只觉得自己可笑,前几年杨越出车祸受过重伤,当时情况不好,医药费欠了些外债,两个人在一起时,他常常在外面兼职还债。
她多打两份工,一张饭卡养两个人,后来他大四情况好了,他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别人刷了一百多万的化妆品。
最早的消费还是在四年前,这其中间一直没断过。她的饭卡养活他,他有钱给别人一刷就是好几万。
她简直愚蠢,现在才反应过来,杨越实习以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条件没有起色的原因。
他总是手头紧,不带她出来吃饭逛街,看来全部都花在这里了。
他们早就认识,他们一直没断过联系,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孩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叶思雨付款,提着购物袋离开,全程假装不认识孟雯。
孟雯却毫不介意,跟在叶思雨身后走到休息处。
不远处,李冉和周瑶又换了一个地方,完全没有发觉她们两人刚刚离开过。
两个人脸上兴奋地笑容,在孟雯眼中渐渐和那个女孩重合,那是不知生活疾苦的笑容,每个女孩都是一样的笑容。
“给你。”叶思雨将手上的购物袋扔给孟雯,瞪了孟雯一眼。
“……?”
“别误会,他们俩都送你了生日礼物,要是因为我没钱被孤立可就划不来了,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孟雯低头,购物袋里是刚刚她随手看的几支口红,品牌的畅销色,孟雯这个不懂的小白,也知道这几个色号经久不衰。
“别说我看不起你,那牌子的赠品,盒子底部都有标签,你那香水盒子底部有一点点胶,但凡知道的都会怀疑那是赠品。”叶思雨颇为不屑,撇嘴:“也就你这山沟里出来的土鳖没见识,平时只知道埋头苦干,把血汗钱都养给了别人,才会让男人这么骗。”
话虽难听,但她说的没错。
孟雯苦笑,原来她早就知道,所以才帮她问了香水的事,帮她问了杨越的积分和消费时间。
“谢谢你。”
“别,就当我扶贫了。”
叶思雨没当一回事,一副怕孟雯黏上来报恩的架势,起身去找李冉她们。
孟雯不介意她的态度,从手里的购物袋中拿出其中一支口红,剩下的放进叶思雨的袋子里。
李冉她们逛累了上楼吃烤肉,孟雯莫名情绪高涨和她们玩在一起。
吃完饭,李冉还带着她们走街串巷,去找宝藏店铺淘宝。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饭时间,本来还要吃完晚饭再回去,但是孟雯晚上十一点要打工值夜班,几人才回校。
校门口有很多小摊贩,四个人买了很多零嘴往回走。
孟雯也跟着奢侈了一回,杨越的事情她很伤心,但想起自己未来可以不为这种事情难过,又燃起希望。
不用养活另外一个人,也不必每天担心杨越赚的钱,为什么不给她花,自己赚的钱足够未来生活得轻松一点。
杨越和他的小公主过去吧,患得患失不是她的性格,她满足于吃饱一顿饭。
第六章、吐槽
西门口距离夜市最近,每到傍晚就人来人往,情侣居多。
杨越就站在西门口外,看着四个女孩走向他过来。他的女朋友身在其中,正聊着什么感兴趣的话题眉飞色舞。
“孟雯。”杨越出声叫道,两天没见她的心情看起来不错,那一天的不愉快应该已经过去了,杨越提起的心稍稍落下。
叶思雨第一个看见杨越,用肩膀推了推孟雯,抬下巴示意她往杨越那边看。把手上孟雯的购物袋还给孟雯自己提,自己带李冉和周瑶先进去,三个女孩全程并没有和杨越打招呼,仿佛根本不认识杨越,杨越也同样。
李冉和周瑶也上道,孟雯并没有真的介绍过杨越,好几次孟雯叫杨越一起吃饭他都找借口说忙,她们也不稀罕一顿饭吃,此刻装作不认识最好。
“这也长得算一表人才吧,怎么会干这么狗的事?咱们又不是要宰大户,外面小吃一顿才花几个钱。”艺大门口的小店那么多,平时她们吃饭都会照顾孟雯,花个两百块钱请她们吃饭认识认识难道很贵吗?
三个人走远了,又提起杨越和孟雯谈恋爱,杨越都没有请过她们吃饭的事,李冉憋不住吐槽,周瑶单纯跟着点头。
叶思雨笑话她无知,嘲讽道:“说不准人家压根就不是没钱,出入的都是高档餐厅,只是单纯的看不上咱们呢?”
“看不上他还和女大学生谈恋爱?他怎么不找公主去呢,还能当驸马。”李冉不满道:“我看也就是孟雯傻,拿生日礼物那么敷衍她都能接受,放在别的女孩早就闹着要分手了。”
叶思雨不屑于回答,直说孟雯可不是傻呗,赠品当礼物,竟然还能这样就接受不闹。
李冉不明所以,叶思雨也不打算解释,一心回去追剧。
看不上宿舍人就是看不上孟雯,李冉和周瑶对视一眼,这点道理她们还是能想明白的。
不管孟雯平时对杨越多好,学习多么出色,但孟雯是小地方出身,无依无靠也是她最大的弱点。
可惜了,孟雯这么好的姑娘。
宿舍里安安静静,各干各的事去。
……
孟雯今天受了那瓶香水的打击一上头,给自己买了好几件裙子。现在手里提的袋子都是她下午血拼的战利品。
她毫无半点心虚的走向杨越,无论他说她浪费还是说她不会过日子,她现在都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他。
杨越褪去职业装,穿着黑色卫衣,黑色头发服帖柔顺,宛如还没有出校门的学生。
见她过来,眉目清朗含笑,神色温柔的接过那些购物袋,并没有为孟雯花钱而不满。
杨越道:“怎么不接我电话?害我担心你好久。”
孟雯的宿管阿姨在这方面管的比较严,男孩子在楼下等得久了就会被盘问,杨越嫌麻烦总在校门口等她。
这两天他处理出差回来的公事,一直顾不上她,今天给她打电话,她却一直没接。
孟雯拿出手机,下午三点有杨越的微信问她在做什么,说他想吃她做的菜。她没回,过后不久又有几个电话打进来,她手机静音一直没注意。
那时候孟雯正和舍友逛小店,根本没看。
“和舍友逛街,一直没看手机。”
“下次不准这样了,隔一段时间看一看手机,不然我会担心你的。”杨越摇头,表示没关系,一手提着购物袋另一手牵着孟雯往门外走。“今天陪室友,明天周末可以轮到我了吧,我出差回来咱们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明天一整天都陪你。”
主要是家里阿姨煲的汤味道总怪怪的,没有她的味道。
出差两个字从杨越口中说出,孟雯停下脚步。
“我今晚有夜班,不能过去。”
杨越听闻皱眉,责怪似的说:“怎么又开始打工了,我现在有收入,不是说好我养你?”
杨越升职之后,心疼孟雯之前打工辛苦,担心孟雯荒废学业,就不让孟雯课余时间出去打工。这半年孟雯也真的专心学业,空余时间就去画室画画,提升专业课。
所谓的“养”真的就只是养,孟雯今天买衣服,用的还是自己之前打工的积蓄。
“夜班也不久,四个小时给两百块钱,这样一个月就有六千的收入,我觉得待遇还不错。”孟雯道,心里计算着六千到十万的差距,她纵使有六千的进账,还是舍不得买那个品牌最便宜的一支眉笔。
只能庆幸自己毛发颜色重,不需要画眉毛。
“我给的生活费不够用吗?我再给你一点。”杨越察觉出问题所在,问她。
“没有,够生活了。”孟雯拒绝,上大学的情侣中男朋友给生活费的不多,他能想到给她已经不容越了。
只是他给的钱,只够平时吃饭和给他做饭买菜,多一块钱给她买东西的都没有。孟雯又习惯了不开口说穷,杨越就觉得自己给的钱够她用。
不,是够一个穷困女大学生用,但不够一个学艺术的她用,颜料画板样样要钱,所以这样被养了一段时间,孟雯的积蓄所剩无几,又经过了这两天“十万”的洗礼,她准备继续出去打工。
她今天给之前勤工俭学的24小时便利店打电话,正好他们缺一个夜班收银,孟雯就答应去,今天是第一晚。
“女孩子夜班很危险的,听话,咱们不去。”杨越好言相劝,他确实心疼她打工,之前她为了“养他”给他还债,每天都打两份工,一度贫血昏倒。
孟雯摇头:“我所有的课都结了,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事做。而且今天都答应人家了,不去不行。”
到六月中旬就是学校统一的招聘季,她得给自己攒些积蓄,才好体面的去应聘。
以前她指望杨越,现在看来,还是指望自己比较安全。
杨越问:“是不是因为今天出去逛街,你舍友买的那些东西?你也想要?”
托他那个公主妹妹的福,他对女孩用的那些东西了如指掌,刚刚他只粗粗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孟雯和她舍友的差别。更别说其中一位的眼神,让他感觉她嫌弃孟雯嫌弃到了骨子里。
那三个室友手上提的袋子,和现在他手上孟雯的袋子,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放在以前,孟雯会立刻反驳她不稀罕,她也确实不稀罕,自己没那个命,不奢求得不到的东西。
可这一次,孟雯没有反驳,手在口袋里捏紧中午得到的生日礼物,那口红的纸盒已经被她一下午握的皱巴巴。
若无其事的将它拿出来,拆了纸盒扔进垃圾桶里,孟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他“我今天去逛商场,柜台小姐说这个颜色每个女孩子人手一支。你看,好看吗?”
第七章、初恋
孟雯扭开口红,没有试色给他看,直接问杨越。
“那里有很多颜色我喜欢,我想多打一份工,收入至少能再买几个不一样的颜色。”
杨越看到口红就头大,手臂上的颜色洗了好久才下去,把手臂收回背后,换个方向往学校里面走。
“我看不懂你们女孩子的东西,我觉得它就只是红色。”那些颜色他看着就就头晕,什么都分不清。“先把东西放回去,今晚我陪你去值班,明天一定要和人家说清楚,你不去了。”
“这些东西你如果喜欢,买回来我给你去报销。”
孟雯没回答,心中苦涩。
果然是有差别,小公主那里就能耐心试色,到她这里,就是看不懂,买回来报销。
报销,她想问:她买个十万回来,报不报销?
孟雯没问,这样有辱她的尊严。
……
杨越其实对孟雯很好,他可以做到所有男朋友应该做的任何事。
比如现在,便利店里有客人,是杨越在收银,孟雯被安排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这个便利店,见证了他们是如何开始的。
那时候她是大一新生,爸爸和继母本来能供养的起她,也说好要供她上大学,以后读硕士博士都可以。
可偏偏继弟不好好学习和别人打架,被学校勒令转学,转学的费用加上打架给别人赔偿的费用,爸爸这几年跑货车的积蓄,全部投在了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身上。
到了孟雯这里就所剩无几,看着爸爸欠意的脸,她没有办法,为了减轻负担,就到处找工作挣生活费。
那时候这里还比较偏僻,路两边都是田地,她上完夜班,要在便利店里等天亮了,才走路回学校。
那一天,刺耳的撞击声刺破宁静。私家车撞上路边的保护墙,墙解体,车变形。
孟雯赶过去的时候,杨越满身是血,已经昏迷。
她叫了救护车,但四周没有目击证人,她只能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杨越一直昏迷,他的手机被摔得稀烂,屏幕锁她也打不开,身上没有身份信息,医院紧急联系人最后留的是她的联系方式。
后来,孟雯又被叫去警察局配合调查车祸,等回来时只知道他的手术很成功,他也很快清醒,醒来之后联系到了家里人,给他转院治疗。
警方调查车祸没有疑点,孟雯的生活也归于平静,依旧每天上夜班,白天早上走路回去。
再见到杨越,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他额头有一道明显的新疤,拄着拐杖,左腿还打着石膏。
见她从便利店出来,笑道:“你好呀,救命恩人。”
后来,他渐渐康复,拆了石膏行动方便,常常过来陪她上班。
两个人一起走过那条偏僻的路,走过他发生车祸的拐角。
她渐渐知道他是本地人,父母健在,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他还是商大的学生,这次重伤休学一年,他在家里闲得无聊,就过来找她聊天,再送她回学校,权当做是报恩。
她夜班的时候,他来陪她,送她回学校后,他再回家。
渐渐地两个人熟络起来,有种暧昧的光晕笼罩着彼此。
有一天清晨,在那个转角,杨越拉住她,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孟雯还记得空气中有泥土的清香,他许给她余生的身,得到她的吻,彼此都紧张的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最后是他大着胆子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路无言的走到学校。
……
两个人最美好的时候,就是那一段了吧,孟雯感叹。
他复学后课业繁重,偶尔还是会陪她来这里值夜班,但毕竟伤筋动骨的伤过,不能长期劳累,孟雯也就辞了这里的工作,在学校附近找个奶茶店打工。
工资不高,足够养活他们两个人,他下了课来找她,两个人一起吃艺大的食堂。
那时候,他所有的钱都拿来还受伤时借的医药费,长时间身无分文,她就这样“养”了他两年。
直到今年,他工作收入高了之后,说所有的账已经还清。她不用再打工,他让她休息,这次换他来养她。
孟雯低头,手上的马哲大道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目光停留在文章里出现的“养”字上面。
杨越站在收银台后面,往日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回放。
他从青葱少年变得成熟内敛,举手投足之间蕴藏着绅士风度,简单的衣服也遮不住的出色的外表,轻而越举的就可以迷惑少女。
变得优秀,也变得她配不上了。
杨越送走客人,回身见她发愣,以为她对书有困惑,蹲在孟雯面前,问:“怎么了?哪里不懂告诉我。”
他成绩很好,有时候孟雯弄不清楚马哲理论,杨越会帮她理顺知识点。
孟雯渐渐回神,看着眼前真实的脸,口中的疑问差一点就冲出来,慌乱的低下头,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
“我们会分开吗?”她想问那个女孩是谁,出口的却是这样。
自己私心底对他还是抱有着最后的希望,那个女孩,如果是他妹妹呢?
“傻瓜。”杨越刮刮她的鼻子,笑话她胡思乱想,扶着她的下巴靠近,轻咬了她的唇一下,道:“不准再说这种话,我们永远都不分手。”
永远,孟雯想问,那个女孩怎么办?
或许,真的只是妹妹。
第八章、买车
早上六点下班,两个人路上买了些早餐,回出租房里。
孟雯不饿却犯困,倒头就睡。
杨越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忙完已经是十点。回到卧室,孟雯双眼紧闭,睡得很沉。
她有心事,和昨天去逛街有关系,杨越知道。
可他暂时不想把现在的马甲脱掉,就让她再“受穷”一段时间吧,反正她从出生就是穷过来的。
……
孟雯被杨越叫醒,中午一点,杨越肚子饿。
杨越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以往只要她在这个房子里,都是孟雯亲自做饭,可今天孟雯却拿出手机叫外卖。
“我很累了,今晚还要去,吃外卖吧。”
杨越不开心,问:“你还要去?!不是说好今天不去了吗?”
“我们并没有说好,我没有答应。”孟雯反驳。
“那我现在和你商量,那里晚上很危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没关系,我按照以前的办法,等到天亮了有人再回去。”孟雯说的无关痛痒,坚持和以前一样,她没遇见杨越的时候,也是这个办法避免危险。
现在那里发展起来了,四周都是商铺,就更不用担心安全。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杨越拒绝,他现在有工作,还让自己女朋友出去打工,他的面子放在哪里?
突然,杨越想起昨天的那支口红,问道:“是不是想要那些化妆品,我们下午去买,你不准再去工作。”
孟雯微愣,想不到他竟然知道,心下更加苦涩,拒绝。
“不了,我不想要,今晚也不去了。”她懒得纠结这些问题,越讨论就知道的越多,杨越根本就懂这些,却在她面前装作不知道。
杨越见她乖顺,心下满意。
知道她只要答应就不会再去打工,手指为梳,将她的乌黑的长发理顺,哄道:“晓晓,我知道这两年你跟着我吃了很多苦。这样吧,再过两几个月,你就升大四了没有课,搬出来和我一起住,以后我照顾你,慢慢补偿你好不好?”
孟雯暗嗔,一起住?他不怕有她看着,没有什么机会见那个女孩?
“下周五我接你过来,周六我们一起去看辆车,以后只要我有空,就陪你一起出去采风。”这些计划原本他是不打算告诉她的,可她今天很反常,他心里一慌就全说出来,先稳住她。
买车,孟雯诧异,随即又觉得自作多情,送她也可以送另一位,有什么好高兴的,总归是他已经决定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说不定,买车这件事还是和另一位一起决定的。
吃过午饭,孟雯给便利店老板打电话道歉,便利店老板也没多说就同意了,孟雯回卧室去继续睡。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她身边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们常常同床共枕,亲密关系却只停止在拥抱亲吻,越矩的行为基本没有发生过。
有过几次,也是杨越毕业后,在职场的酒桌上喝多了,回来找她要解脱,却也没有实质的关系发生。
孟雯不主动,杨越不热衷。
仅限于手部触碰。
孟雯起身出了卧室门,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书房亮着灯。
回卧室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敲门告诉杨越自己要回去了。
里面半天都没应声,孟雯推门,书房里面没人。
小房间摆着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放着他的书,大多是他大学专业的书。紧挨着的老旧书桌上,杨越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没有进入到屏保页面,说明他刚刚还在用电脑。
电脑屏幕上有车的简介,样式很规矩稳重,颜色也选的是深沉的黑色。
孟雯不懂车,只看见车标上两个M套在一起,下方报价八百多万。
面对这一串零孟雯没什么感觉,车她一窍不通,八百万她也没有。
目光被笔记本电脑旁边的相框所吸引,原木的相框里不是她和杨越的合照,而是另外一个女子。
照片复古泛黄,里面的女子身穿旗袍,领口绣着精致的花,柳叶细眉婉约秀雅,宛如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
通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手上带着一只凤凰花纹的金镯子,那镯子有点眼熟。
孟雯没多想,放下相框,起身离开。
杨越不在,她擅自进他的书房乱动不太合适。拿起包,孟雯给杨越留个纸条,随后出门。
旧楼的感应灯颜色昏黄,孟雯安静的等电梯,寂静的楼道隐约听见杨越的声音从后楼梯传出来,孟雯克制不住轻轻靠近,他的声音渐渐清晰。
“幽幽,车我给你看好了,下周就提车。我再给你找个司机接送,等你上大学咱们再换辆新的。”
“我的小公主,以后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这两天我都睡不好。”声音软糯哄宠着电话里的人,是孟雯从没听过的温柔。
小公主,居然还是个高中生?
他真是好耐心,孟雯面无表情,麻木的走进电梯离开。
是她狭隘了,就算对方有可能是他的妹妹,但孟雯还是比不上她。
但,若是妹妹,何必遮遮掩掩。只怕这妹妹,不见得就是血亲。
八百万的车,孟雯坐不来。
……
哄好杨幽,杨越松了一口气。
自那天杨幽知道他苛待女朋友,就一直不待见他,后来又不知道从哪里看了一篇什么虐恋情深,硬把他套进去,更加不待见他了,指着他一口一个渣男。
女孩子心思太多,也是麻烦,孟雯就很好,有自己的思想和抱负,从来不在这方面麻烦他。
回到房子里,桌子上有孟雯留下的纸条,她明天有课,今天必须回学校。
杨越点头,把纸条扔进垃圾桶,女朋友就要这么懂事听话,平时不用他嘘寒问暖,也不用他专车接送,他才有更多时间忙公事。
杨越起身,回书房收拾自己东西。
拿起手机给孟雯打电话没接,就给她发微信语音,先问她为什么不等他回来,再叮嘱她回去注意安全。
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已经不是那个悲催社畜,而是海市鼎鼎有名的亿阳集团总经理。
亿阳唯一的继承人,太子爷。
……
孟雯到了学校之后,给杨越发微信报到。
另一边,杨越已经到了会所,在停车场和孟雯互道晚安之后关了旧手机,拿起车里的最新款手机,进了会所。
“呦呵,咱们越哥终于露面了。今儿怎么还不带女朋友出来?”发小赵平轩今天组局喝酒,特地交代可以带家属,见杨越还是一个人来,戏虐的问他,给杨越倒了一杯酒。
杨越没搭理他,径自坐下猛灌了一杯。
“哎,越哥,就是个天仙也该出来见人了吧?难不成你就准备藏一辈子?”赵平轩转头问另一个朋友李岩,道:“李岩你应该见过吧?小嫂子长什么模样?”
李岩摇头,看了眼不说话的杨越。
“我也没见过。”
这杨越暗地里交女朋友的事他最清楚,杨越一直不带孟雯出来,他也没见过孟雯真人,可眼前已经不是瞒着的事了。
“我听说你妈妈从国外回来了。”李岩问。
杨越点头,烦闷的又喝了一杯冰酒。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孟雯说破?这事瞒不了多久,你妈妈已经开始打听给你相亲的女孩了。”杨越这个年纪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他和孟雯在一起别人不知道。
杨妈着急给他安排相亲,谈恋爱两年,结婚后再二人世界两年,再要孩子正好。
这事想起来就烦,杨越闷一口烈酒,他妈要给他相亲这事儿他早就知道,现在孟雯肯定是藏不住,再不说明孟雯的存在,他就得去相亲。
想起之前他去收拾笔记本电脑,发现桌上的相框不在原位,杨越心里有了底。
孟雯应该看到了这张照片,如果她真的懂事,乖乖把不属于她的东西交出来,再诚实的向他道歉。
以后,他会比宠妹妹还宠她,什么都给她。
现在,他不给,她什么都不能要,包括名分。
李岩不再问,陪着杨越喝闷酒。
杨大少爷的事,有他自己的计较,他左右不了。
  “別……月庄……”
  昭馨趴在案桌上,面色异常红…润。
  她衣…裳半…褪,堆…至腰…际。
  柔若无骨的上半身紧贴着冰凉桌面,双手扣着桌沿,玉指粉嫩,骨节用力泛白。
  身后是男人滚…烫的身躯。
  吻落在她后背,不久前才完成在她背上的画作,已经晕糊开来。
  男人那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
  “怕什么?就算颜料有毒,也毒不死你……乖一些,别乱动。”
  他那大掌箍着她腰肢,另一只手的虎口顶着她的裙摆,几乎移到肋骨处。
  都已意乱情迷到这般,昭馨以为,他今夜会要了她,而不是像前几次那样……
  却不料,他定力如此高。
  又是仅仅在家门外徘徊晃荡,就是不闯入那道门。
  每次都是这样。
  她主动勾他,他也动情了。
  然后,她被搓磨得像个荡妇,他却还是副君子模样。
  既泄了他的谷欠,又没破她的身。
  真是好处都让他占尽了!
  这回,昭馨不肯再依他。
  见他仍没有那打算,她挣扎着要起身。
  “不、不行……我该回房去了!”
  但他哪里肯就此放过她。
  一室暖香,暧昧到了极致,寂静中,女子的似嗔似泣的碎响被放大……
  翌日。
  一大清早,大夫人就派人来传话,让昭馨过去一趟。
  丫鬟云秀伺候更衣,隐约见到她后颈有块红印。
  “姑娘,您这儿是怎么弄的?昨日睡前还没有呢。”
  昭馨摸了摸后颈,想到昨晚被摁在那案桌上一夜,都没能上得了那狗男人的床榻,不免有怨怼。
  眼下,她若无其事,柔声道。
  “应该是虫子咬的。”
  云秀心思单纯,不疑有他。
  就算她知晓人事,也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毕竟,姑娘是如此端庄温婉、知书达理。
  ……
  正院内。
  杜家大夫人瞧着坐在自己下位的昭馨,神情冷漠。
  “还有几日就是你的婚期了,这段时间切不可有任何差错。要知道,能被李将军看上,是你的福气。”
  昭馨微微颔首,温顺地点点头。
  “明白了,母亲。”
  其实,大夫人并非她的母亲,她也并非后院其他女人所生。
  杜家老爷收养了许多貌美女子,将她们自幼培养,作为结党的工具。
  而昭馨只是其中之一。
  她年方十六,也是时候给人家了。
  昭馨不止接受这样的安排,还向大夫人道谢。
  出了正厅,丫鬟云秀急声道。
  “姑娘,奴婢听说,那李将军都六十多了,您才十六,这……这对您也太不公了!”
  昭馨此刻异常平静,好似已经坦然接受这门婚事。
  她还告诫云秀。
  “不可放肆,此事乃父母之命,只当心怀感念。”
  “姑娘教训的是,奴婢就是心疼您。”
  在云秀看来,姑娘这么好,应该配更好的男子,而不是一个老头儿。
  秋日肃杀,外头的太阳格外刺眼。
  昭馨抬起纤纤素手,挡了下眼睛。
  看似温婉守礼的佳人,眼底却翻涌着暗流。
  迎面走来一男子,破开这闷热。
  那男子外着淡雅缃色衣袍,清隽俊逸,星目濯濯。
  烈阳高照。
  他俊颜冷冽,似那桃花雪。
  周遭是桃花艳艳,他却似骤至之雪,是闯入人间的绝色,主打一个措手不及。
  “姑娘,是张先生。”云秀站在昭馨后头,悄声提醒。
  张怀安——杜老爷为她们这些养女请的私塾师。
  他一个月前来的侯府,如今已深得杜老爷看重。
  就连昭馨这个杜府养女,见到他也得行礼。
  待两人走近了些,昭馨施身道。
  “学生见过先生。”
  男子站定住,长身玉立,与她隔着三尺之距,像是不愿与她有过多牵扯。
  “六姑娘有礼。”他嗓音清润,眉眼却有几分冷淡。
  而后两人擦肩而过,风过无痕。
  他走远后,昭馨才抬起眼眸。
  云秀轻舒一口气。
  “姑娘,不知为何,奴婢见了张先生就犯怵。听说他可严厉了,昨儿还罚了三姑娘打手心呢!”
  昭馨柔和地反驳。
  “严师出高徒。张先生这么做,无可非议。”
  云秀话多。
  “不止呢姑娘,奴婢觉得张先生不像普通人。就……就不怒自威,对,就是这个意思!”
  她跟着昭馨,也学了些东西的。
  听这话,昭馨笑眼弯弯。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他就是个穷书生呢。”
  说罢,她转头看那男子的背影,手心略感潮热。
  府中私塾的授课时辰在未时。
  昭馨一向来得早。
  正坐着温书,有人来到她面前,不怀好意地哼笑。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直与她不对付的三姐姐。
  三姑娘摇着扇子,用鼻孔瞧她,冷嘲热讽道。
  “六妹妹,我真舍不得你啊。
  “再过几日,你就要嫁给李老将军了,哎!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一树梨花压海棠……”
  昭馨并不羞恼。
  她放下书,欠身靠近一些,柔声轻语。
  “自然不及大公子在床上勇猛善战。”
  打蛇打七寸,三姑娘心悦大公子。
  闻言,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
  “贱人!凭你这样低贱的身份,也敢肖想大公子?就不怕我告诉大夫人去!”
  昭馨还真不怕。
  她浅笑盈盈地回击。
  “姐姐,你我出身相同,我若低贱,你呢?
  “我不敢肖想大公子,姐姐就敢议论李老将军吗?
  “也好,就去父亲母亲跟前评评理吧。”
  说着,昭馨起身,作势要出去。
  三姑娘气急败坏,一脚踹倒昭馨的矮桌,“不许去!你这不要脸的贱人!”
  “怎么了这是?”其他人也都被吸引过来。
  人群哄闹之际,一道白衣翩然的身影从外走进来。
  有人率先注意到他,施身行礼。
  “张先生。”
  张怀安淡淡地扫了眼事故中心那两人。
  “闹事者,罚抄心经十遍。”
  三姑娘委屈地争辩:“先生,我没……”
  “二十遍。”张怀安沉声道,俊雅清冷的眉眼,瞧着不近人情。
  三姑娘不敢多言,转而愤愤然瞪了眼昭馨。
  昭馨默默捡起地上的书,一抬眼,便对上了台上张怀安的视线。
  她立即垂眸,一副温驯的好学生模样。
  学生间的小打小闹,并未影响张怀安的授课。
  今日的课结束后,别人都走了,就昭馨和三姑娘还在留堂抄写。
  三姑娘先写完,去张怀安住的雁来居交罚抄。
  昭馨去时,正看到三姑娘将罚抄交给书房外的小厮。
  两人经过,三姑娘对她翻了个白眼。
  昭馨则并不在意。
  她走上前,也要将罚抄交给小厮。
  然而,小厮没接她的。
  “六姑娘,先生让您进去。”
  昭馨疑惑地皱眉,但还是迈了进去。
  人刚进屋,就听身后的门被关上了。
  她心头一跳。
  抬眼便见张怀安坐在案桌那边,执笔书写着什么。
  而他头也不抬,清泠泠地说了两个字。
  “脱了。”
第二章上药
  没听到动静,张怀安抬眸看向那表面淑仪的女子。
  “怎么,要我帮你?”
  他的语气里掺杂着一点催促。
  昭馨浅浅一笑:“青天白日里,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张怀安早知晓她那些计俩,没应。
  昭馨便移步走至那案桌前,先将那罚抄放到桌上,眼神拉丝儿一般。
  “抄了这么多,手酸得要命。”
  说话间,她绕到他那边,挤进他和案桌当中的空隙,双手一撑,熟练地坐到案上,与他面对面。
  她葱白如玉的手指勾着水红色腰带,一改平日里那清雅温良,像只勾人的狐狸精,举手投足皆带着欲色。
  张怀安被她勾到一般,蓦地站了起来。
  顷刻间,她就整个笼罩在他的阴影中,被迫仰起头来看他。
  他一手抓住她那手腕,另一只手拽住了她那腰带。
  唰——
  只一扯,腰带就从她身上抽离出去,衣襟瞬间变得松松垮垮,露出她胸前一抹青绿。
  她本能地抬手遮挡,对上了男人眼中的嘲弄。
  也是。
  前几次不用他动手,她都能把自个儿脱光了。
  眼下又有什么可遮挡的。
  在他看来,一定是装模作样、欲擒故纵。
  昭馨也不挡了,将手放了下来。
  旋即,她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就被他的唇欺压而来。
  那令人窒息的、狂热的吻,横冲直撞时,朝着极深的地方探去。
  昭馨招架不住,被动地向后倒去。
  男人有力的胳膊托住她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按。
  她手揪着他的衣裳,使坏地抓乱他衣襟。
  而当她想掌握主动,去拉扯他腰带时,他却倏然停下,猛地将她拽开。
  “不长记性?”他的嗓音润如醴泉,又沙哑危险。
  紧接着,他又将她翻了过去,无情地把她面朝下摁在案桌上。
  衣裳被扯下,昭馨后背一凉。
  她有些恼。
  雷声大雨点小的东西。
  阵仗搞得再大,还不是胡晃一枪!
  昨晚她没能反抗得了,这回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由着他白占自己便宜了。
  昭馨刚想挣扎,事儿却跟自己预想中的不同。
  张怀安没有亲她咬她,而是用手指沾了点什么,涂抹在她身后。
  从后颈到后背。
  他手指打着圈儿,晕开清凉的触感。
  昭馨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她上药。
  应该是消除瘀痕的。
  昭馨这下舒服了,也不乱动了。
  “你这药是哪儿来的?”
  她以前也用过府中的药,却没有一种的感觉这样好。
  “药铺买的。”男人不冷不热地说。
  昭馨没再追问,闭眼享受着他的伺候。
  张怀安兀自给她涂抹完后背,便停下了。
  “余下的你自己来。”
  也就剩她大腿内两侧了。
  他将药放在案上,这时,昭馨转了个身,仍坐那案桌上,上身只穿了件青绿色的肚兜。
  药上完后得晾晾,她没法立即穿衣。
  但她也没闲着,身子往前一靠,便攀附在男人怀中,柔声诉求。
  “今日大夫人叫我去,是为了我的亲事。”
  张怀安立在那儿,没有推开她,也没回抱住她。
  昭馨听他没反应,心中惶惶不安。
  她仰起头来,循着他的唇角亲了亲。
  “他们要我嫁给李老将军……”她眼尾泛着点点红晕,好似下一瞬就要落泪。
  男人那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下巴,明知故问:“嫌他老?”
  昭馨委屈巴交地望着他。
  “你明知我心里有你。”
  张怀安低头靠近了她几分,如玉双眸深邃莫测。
  “不是说大公子很勇猛么。”
  他冷不防地提起这么一句,昭馨眼睫微颤。
  她杏目圆睁,“你怎么听到的?我听闻,只有内功高手才有千里听音的本事……”
  张怀安眼眸微敛,否认道。
  “我能识唇语。”
  昭馨眼神诚挚,“我那是胡说激三姐姐的,当不得真。”
  她话音刚落,脖间忽地一凉。
  张怀安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那抹青绿的上边沿。
  他意味深长地反问她。
  “当不得真的,只有那句么。”
  昭馨呼吸凝滞。
  旋即,她脸上覆着难过之色
  “先生这是疑心我哄骗你,待你不诚吗?
  “既如此,只当我没叨扰过先生。
  “我嫁我的将军,你娶你的美人,我们……唔!”
  她还没说完,就被张怀安扣着后颈按向他。
  他用力缠住她的舌尖,故意不让她呼吸似的。
  昭馨沉溺在他的气息中,几乎要晕过去。
  他一手托着她后脑,手指与她的青丝紧紧缠绕。
  同时,他另一只手隔着那小片青绿,五指收拢时,她身子战栗。
  迷乱之际,昭馨听见他嗓音喑哑地说。
  “别再穿绿的。”
  昭馨溢出点点呜咽,“听、听你的……”
  她主动凑过去,他却没了兴致似的将她推开。
  而她明明感觉到他的情动。
  “你是不是害怕李老将军,不敢要我了?”昭馨蹙眉质问。
  他语气沉稳,“你何时被抬去李府?”
  “约莫六七日。怀安……你会带我走吗?”
  她看他的眼神,好似落水之人揪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稍安勿躁。”张怀安只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昭馨当然是不满意的。
  她眼底覆着暗色,默默拉起自己的衣裳。
  尽管什么都不说,也能感受到她的失落。
  她离开后,张怀安将外面那小厮叫了进来。
  “主子,您有何吩咐?”私下里,小厮对他变了称呼。
  张怀安眼眸深沉。
  “李府的事,你是怎么办的。”
  小厮实际上是跟随他多年的侍从,恭声回禀。
  “都是按主子您的意思,借李老将军的名义,将六姑娘弄过去,然后我们的人再带她离开。
  “李老将军也点了头的,届时会对外称六姑娘病逝。
  “主子,是有何变故吗?”
  张怀安定定地瞧着案上那罚抄。
  少顷,他问:“怎会只剩下六七日?”
  小厮也纳闷:“许是李老将军以为您心急,这才……主子,属下今夜再跑一趟李府,让他缓缓?”
  “无妨。既是定好了日子,便不要妄然改动,以免杜府这边起疑。”
  见主子还是敛着眉,小厮试探着道。
  “主子,您是在犹豫,要不要跟六姑娘说这事儿的真相吗?属下斗胆,还请主子以大局为重。
  “哪怕是为了六姑娘自身的安危,也不能让她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张怀安自然也是这样想。
  他温润宁和的眼眸中拂过一道暗芒。
  入夜后。
  兰苑内,昭馨沐浴完,正要抹张怀安给她的药膏,雁来居的小厮过来了。
  “六姑娘,这是张先生让小人交给您的课业。”
  那是一本书,却用蓝布包裹着,弄得神神秘秘。
  她接过后,小厮又低声提醒她。
  “还请姑娘私下察看,莫让旁人瞧见了。对了,先生还说,明日他要检查的。”
  昭馨心有不解。
  她回屋后,寻了个由头支走丫鬟云秀。
  揭开那层蓝布,里面的书籍暴露于她眼前。
  瞧见书名,昭馨又羞又恼,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将它们丢了。
第三章检查“课业”
  《素女经》、《鸳鸯秘谱》……
  昭馨浓翘的眼睫发颤,手绞着帕子,咬紧了唇内的软肉。
  张怀安这衣冠禽兽!
  怕是她说破天也没人会信,表面端方的君子,私下是这般孟浪!
  忽然,云秀这丫头进来了。
  昭馨来不及收,被看了个正着。
  云秀瞧见地上那些书,又看了看自家姑娘,欲言又止间,眼神饱含复杂。
  “姑娘,这……”
  云秀面红耳赤地将那些书捡起来。
  不过,她十分单纯,始终相信自家姑娘端庄娴雅。
  “姑娘,这是大夫人让人送来的吗?听闻女子的嫁妆里,都有这些……这些书的。
  “奴婢给您好好收着。”
  云秀还可怜姑娘脸皮薄,着实为难她了。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昭馨没有打破它。
  她也没看那些书,翻都没翻过。
  倒不是她羞于看,毕竟她们这些杜府养女,一个个早就接触了此类知识。
  她当下只是纯粹不想顺了张怀安的意。
  此外她还在烦恼,张怀安指望得上吗?
  他就是个普通人,纵然品性再佳,碰了她就会负责,可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昭馨寻思,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但,她一个被锁在深宅内院的女子,所能接触到的外人只有张怀安。
  就算不成,她也得试试。
  次日。
  雁来居内。
  张怀安还真检查起昨晚的“课业”来。
  昭馨没看过,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他不满她的懒怠,罚她书写。
  昭馨不想,故意大胆地往他腿上坐,臀部压在他大腿上。
  “昨日就罚过了,先生心疼心疼我吧。”
  她以为张怀安会把她撵下去,然后她再顺势而为,控诉他冷血无情,不管什么罚抄。
  却不料,他一只胳膊从后绕来,环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搂了搂,帮她调整了一下位置。
  昭馨身形僵硬,不情不愿地执笔。
  “要抄什么?”
  张怀安直接念,让她边听边书写。
  “黄帝曰:阴阳交接,节度为之奈何。”
  起初昭馨还能心无杂念,后来越听越赧然。
  “欲知其道,在于定气、安心、和志……浅内徐动,出入欲希,女既快意,男盛不衰。
  “素女曰:十动之效……张腹者,欲其掖泄也;尻动者,快善也;举两脚勾人者,欲其深也……见其效,以知女之快也。”
  张怀安用温润清泠的嗓音,念着这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字句,眼眸中没有那些丑陋的谷欠念。
  昭馨的脸色则一阵红一阵白。
  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还妖妖娆娆地同张怀安玩笑。
  “先生,父亲让我们学的,可比这些有趣儿多了。”
  张怀安眼神沉静,好似看不到底的深渊。
  “杜家教你的那些是谄媚之道。男人不喜那只会逢迎自己的女子。学些正经之道,能让你好过些。”
  听闻此言,昭馨的心凉了半截。
  “先生这是不要我了,在教我将来如何伺候李老将军吗?”
  “不要多想。你只需安心备嫁,余下的交由……”
  这种话,怎么听都不可信。
  昭馨不想听这敷衍的废话。
  她起身转了个方向,面朝着男人,跨坐在他腿上。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明日去书斋,能捎带上我吗?”
  她眼波流转,纤纤玉手勾着他腰间绦带。
  杜府对她们这些养女的培养准则是大家闺秀。
  平日里,昭馨是温婉优雅的,瞧着不容亵玩。
  可她本就生了张祸国殃民的脸,只稍微散发一点风情,便似那经佳酿滋润的牡丹,醉态之下像变了个人,艳丽妩媚。
  加上她那天生容易染上红晕的眼尾,更是像极那修炼千年的狐狸。
  饶是张怀安这般老道的正人君子,对她也多了几分纵容。
  他眼眸沉敛,淡淡地问。
  “外出作甚。”
  “我想沿着仙子湖畔,瞧一瞧枫树长林。”
  见他久思不答,昭馨动手宽衣解带,双手捏着两襟,缓缓的,外裳从她肩头滑落,松垮地垂挂在她臂弯。
  张怀安喜欢她主动,又不喜她太过主动。
  他眉头微微紧促,抬起手来,想将她的衣裳拉上去。
  她却忽而靠在他肩头,对着他颈侧吐气如兰。
  “我今日穿的小衣是红色……怀安,我是不是很听话?”
  张怀安才将她的外裳拉到一半,动作蓦地一顿。
  昭馨又往下,朱唇半张,含住了他喉间的凸起。
  刹那间,张怀安呼吸微重。
  唯独在她面前,他不需要忍耐。
  过去二十载的人生中,他那被衣冠束缚住的,已被怀中这小女子释放出来……
  他本是要为她穿上衣裳,却又亲自将它扯了下来。
  为防止她那手作乱,他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而他另一只手扣着她后脑,与她唇齿缠绕、热烈占有。
  后来,他松了她的手,勾着她的腿弯处,带着她往自己怀里拽。
  隔着几层布料,她还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炙热。
  昭馨有分寸地缠着他,不住地提起出府的诉求。
  两人在那方寸之间乱了体统。
  昭馨的鞋袜都被蹭掉了,白嫩的玉足晃荡着。
  突然,外面来了不速之客。
  “大公子,先生不在。”
  “那我就在这儿等先生回来……”
  听到大公子的声音,昭馨有些慌乱。
  时机未到,昭馨也怕被发现。
  她推搡着男人,挣扎出一些空隙。
  别看他仍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那双手却在用力侵蚀她……
  昭馨一时情急,竟不慎打翻了砚台。
  这声响被外头的人听见。
  紧接着,门被撞开了。
  轰——
  “张先生,我找您有……”
第四章吓着了
  杜家大公子进屋的刹那,昭馨的身子一个战栗。
  她埋首于张怀安的胸膛处,无异于掩耳盗铃。
  然而,料想中的被捉奸没发生。
  她听到“咚”的一声。
  好像是人倒地了。
  张怀安那大掌落在她后背。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衣裳是何时被穿上的。
  “吓着了?”男人朗润的嗓音响起,“你向来胆大,还会害怕么。”
  昭馨缓缓抬头,而后转头看去。
  然而,什么都没有。
  连那门都被重新关上了。
  可她明明听见大公子进来过。
  昭馨不解地蹙眉,“他……他是怎么了?”
  张怀安那手指插入她发间,拢着她的后脑,迫使她仰头看自己。
  那黑洞洞的眼眸,令她产生一种无力感。
  “无甚。大公子懂得非礼勿视之理。”说完,他俯首,在她那莹润的唇瓣上印了一吻。
  被他手抚过的地方,激起一层颤栗。
  他松开她,让她收拾好后回兰苑。
  昭馨点了点头,神情恍惚。
  大公子是自己走的?
  刚才那声响,真是她听错了吗?
  昭馨穿好鞋袜,准备离开时,张怀安忽然又叫住她,“明日辰时,西侧门候着。”
  他这是答应了帮她外出的请求。
  “好。”
  昭馨走后,那小厮站在门边请罪。
  “主子,小人罪该万死!”
  尽管已将大公子放倒带走,但他没能守好房门,无从辩解。
  张怀安拿起昭馨方才写下的那些字,想到她方才害怕得躲在他怀里的模样,嘴角浮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无妨。下不为例。”
  ……
  昭馨脚步虚浮地回到兰苑,还未完全从那心有余悸中缓过来。
  也不知道大公子有没有认出她来。
  还有今日张怀安那些话,说什么让她安心待嫁,这人分明是指望不上了。
  以防万一,她得给自己留个后手。
  第二天。
  昭馨坐着张怀安的马车,时隔多年,终于得以出府。
  为求稳妥,她特意做了男子打扮。
  瞧着也是个俊俏小郎君。
  马车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窥见杜老爷对张怀安的看重。
  东侧一置物架上,摆放着书册和观赏类的摆件。
  中间有一矮几,无聊时还可对弈。
  张怀安坐于正位,昭馨则坐在西侧。
  马车行驶得格外稳。
  昭馨时而瞧瞧外头的风景,时而同张怀安说几句话。
  “听闻先生是天启人,不知天启和大漠有何不同之处?”
  张怀安白衣翩然,手执书卷,淡而又淡地瞧了眼她的男装扮相。
  “并无多少不同。”
  他一语双关。
  眼前之人穿了男装,还是个勾人心魄的女子,在外能骗得了谁?
  在昭馨听来,他这话极其敷衍。
  她之后也懒得再和他聊天。
  一来是没这个兴致,二来是回忆起了一些糟糕的事。
  天启,真是个“好”地方呢。
  “有心事么。”张怀安放下书卷,朝她看去。
  昭馨当即回过神来,冲他莞尔一笑。
  “没什么。”
  他却以为她在为嫁去李府的事犯愁。
  但他现在又不能告诉她太多。
  还剩五日。
  筹划得当,就不会出岔子。
  她只要按照他说的,耐心等待即可。
  张怀安要去书斋,中途将昭馨放在仙子湖畔。
  她走远些了,回头一看,那马车还停在原地。
  马车内,男子修长手指挑起布幔一角,目送着那即使女扮男装、也难掩娉婷之姿的女子。
  小厮开口:“主子,已让人暗中保护六姑娘,她会没事的。”
  张怀安的眼神温润宁和,声音却含着沉凛。
  “盯紧些,看她要去见什么人,做什么。”
  “遵命!”
  ……
  今日秋高气爽,仙女湖畔围了不少人。
  尤其是那枫树长林,年轻男女尽染风流。
  湖边有诸多摊贩,卖着各样的新奇玩意儿。
  昭馨对这些都不在意。
  她并不知道张怀安派人跟着她,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逼仄的巷道。
  而后,她找到一家可以租赁马车的商户,给了定金。
  掌柜的询问:“姑娘,您这马车打算何时用上?”
  昭馨说了个时间,让那掌柜安排。
  除了马车,她还让掌柜的备些干粮,到时候一并将银子结给他。
  昭馨今日出门,就只是为了办这件事。
  之后她又折回仙女湖畔,等着张怀安来接她。
  张怀安这时正在书斋一暗间内。
  里面那些人见到他,都对他毕恭毕敬。
  “大人请上座。”
  张怀安坐下后,便同他们谈了会儿正事。
  “杜其山经手的军械粮草不计其数,但巨细无遗,皆成册记录在案。
  “目前已知那账簿的藏匿位置,不日便可得手。
  “陈将军,劳你上书禀告皇上,皇城那边暂且稳住,切不可打草惊蛇。”
  那陈将军拱手领命:“是!”
  一个时辰后。
  张怀安走出暗间,还带上了几册书。
  此处到仙女湖畔需一刻钟。
  途中,小厮隔着布幔,将昭馨那边的行踪上报于张怀安。
  后者听完,手指捻着书页,眼底清泠无谓。
  “无伤大雅的事,便由她去。”
  如此一来,她至少能求个心安。
  小厮迟疑了片刻,又接着道。
  “租完马车后,六姑娘还……还和一商贩相谈甚欢。”
  这种芝麻小事儿,按理说是不该打搅主子的。
  可小厮出于谨慎,还是觉得有必要提一下。
  “何谓相谈甚欢。”马车里头传出一道听似温和的声音。
  小厮挠了挠头,难以回答。
  毕竟他也没亲眼见到。
  就这会儿功夫,马车也到地儿了。
  张怀安掀开窗边布幔,好巧不巧地见着了那一幕。
  只见昭馨站在一摊位前,对面的商贩与她交谈间,笑得满面红光。
  而她大抵也是高兴的,否则不会逗留那么久。
  张怀安放下布幔,俊美的脸上波澜不惊。
  小厮颇有眼力见,不用主子提,他就飞快跳下车辕,跑去唤昭馨了。
  “公子,我们该回府了。”
  “好。”昭馨应声后,还不忘与那商贩告别。
  随后,她弯腰上马车,正要坐她来时所坐的西侧位。
  却听张怀安沉声道。
  “过来伺候。”
  昭馨犹豫了一瞬,还是乖乖挪了过去。
  她还未坐下,便被他拉到了怀里。侧身跌坐于他腿上。
  抬头一看,就见他眼神浮动着些她看不懂的意味。
  这令她隐约感到不安。
  张怀安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带上。
  旋即他说:“解开。”
第五章不知羞耻的?
  昭馨一动不动,手指更是僵硬。
  “可这是外面……还是、还是在马车里。”
  张怀安静静地盯着她,讥讽似的说了句。
  “之前勾我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出府一趟,脸皮变薄了?”
  昭馨还想说什么,他突然压下脑袋,用力攫住她的唇……
  外边车辕上。
  小厮是习武之人,耳力较好。
  马车又行驶到了安静处,他便听到身后车厢内有布帛撕裂声,还掺杂着压抑的央求。
  “不……不要这样,怀安……”
  不多时,那央求便转为黄鹂般婉转的吟哦。
  小厮像是司空见惯,熟练地掏出一团棉花,揪了两小团下来,塞到两边耳中,并将马车往闹市驱使。
  车厢里的声响还在持续。
  昭馨被牢牢抵在车壁上,她两只手攀着身前男人的肩膀,鼻尖有细细的汗,唇色分外艳。
  此时,她的头发乱了,香肩半露,上面赫然有着几个印记。
  耳边既有张怀安的沉重呼吸,也有外头那些喧闹声。
  怕被外面的人看到,她压弯腰,紧紧缩在他怀里,像个胆小的乌龟。
  她还一面央求他:“停下……停下好不好?我害怕,真的怕……”
  张怀安贴着她耳畔,沉沉地出声。
  “你怕什么?你都敢和来历不明的商贩相谈甚欢、毫无戒备,你说,你怕什么?”
  昭馨才意识到,他是为这事儿生气。
  她主动求好地亲了亲他下巴。
  没有无用的辩解,只有示弱认错。
  “好郎君……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我……我心里只有你……”
  果然,她这么一通说完,他便稍微缓和下来。
  他那大掌贴着她后腰,薄唇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脸颊。
  “叫我什么?”
  昭馨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听他这语气,应该并不抵触。
  于是,她讨好地重复了遍:“好郎君。”
  紧接着,那笑自他胸腔震荡,传到她这边。
  “真是生了张巧嘴。不知羞耻的?嗯?”
  昭馨知道他爱听,就又唤了几声。
  终于,张怀安放过了她,还难得不嫌麻烦地帮她穿好了衣裳,连领口都理得平整了。
  闹市中人来人往,极容易碰上熟人。
  这不,杜家大公子也在街市上,还眼尖地瞧见了自家马车。
  通过那小厮判断出,里头坐着的是张怀安。
  就在刚才,他还隔着帘子看到里头两人搂抱在一起,貌似格外亲密。
  大公子眼中一片阴鸷。
  昨儿他有急事相求,张怀安先是将他拒之门外,之后他跨入屋内,又莫名其妙就晕了。
  就不信这事儿跟张怀安没关系!
  这个张怀安,平日里端着君子做派,把他那老爹弄得五迷三道的,结果呢,还不是私下里做尽苟且之事。
  这回还不让他抓住把柄?
  大公子聪明地没有惊动他们,亲自尾随,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成想,中途一直没人下马车,这马车直接进了他家西侧门。
  大公子格外震惊。
  那张怀安的相好,竟是他们杜府里的人?!
  马车停稳后,大公子瞧见张怀安先下马车。
  他等不及了,立马跑上前。
  “张先生!”
  张怀安心下微沉,但表面上还是副谦逊模样。
  “大公子有礼。”
  大公子的目光越过张怀安,紧锁着那车帘子。
  小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下意识看向主子张怀安。
  张怀安云淡风轻地问:“大公子有何事么。”
  大公子笑得不怀好意,逼近了马车。
  “本公子眼拙,怎么好像瞧见这马车里还有人呢?张先生,你这是马车藏娇啊!”
  话音刚落,他就眼疾手快地掀开了车帘。
第六章自甘下贱,委身于他
  车帘掀开后,里面竟是空无一人!
  大公子满脸惊愕。
  这不可能!
  他一路跟着,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大公子转而看张怀安。
  只见后者淡定如常。
  “大公子是在寻什么?”张怀安从容地询问。
  大公子吃了瘪,十分不快。
  他皮笑肉不笑,压低声音,单独对张怀安说。
  “你心里清楚。张先生,我父亲如此看重你,你可别不知好歹,在我杜府行那腌臜秽乱之事!”
  在他看来,杜府的女人,包括那些养女和丫鬟,都是他们父子的。
  张怀安镇定地微笑。
  “大公子所言,在下困惑之余,不胜惶恐。”
  大公子冷笑了声,便转身走了。
  他走远后,张怀安目视前方,眼神凉薄。
  小厮轻声道:“主子,这次是提前知晓大公子在后头跟着,才能将六姑娘安然转移。下次……”
  张怀安侧目看来,小厮便闭上了嘴。
  他自然知道,不是每次都能这般顺利。
  “告诉她,近日多加提防。”
  “是,主子。”
  ……
  在张怀安的妥善安排下,昭馨也顺利回到了杜府。
  最担忧的莫过于云秀了。
  自家姑娘私自出府,万一被发现可就惨了。
  好在兰苑僻静,平日里没什么人过来。
  昭馨换衣服的时候,没让云秀伺候。
  她就觉得哪儿不对劲,脱了衣裳才发现少了件小衣。
  那小衣可能还在马车的某个角落里。
  张怀安应该会处理好吧?
  昭馨当下身心俱疲,便躺床上休息了。
  午后,她还要去私塾。
  半路碰见了大公子。
  大公子在必经之路的岔口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昭馨,你今日一直在院内待着吗?”他审视着她,疑心深重。
  昭馨温柔款款地行礼,回道。
  “是的,兄长。”
  见他没别的话讲,昭馨便要走开。
  突然,他那手抓住她后领,“你等等!我还没问完……”
  接下来,大公子的脸色瞬息万变。
  只因他刚才这么一拉扯,昭馨颈侧一枚红痕便暴露出来。
  多么旖旎的印记!
  昭馨也意识到不妙,赶忙挣脱他,并迅速理好领口。
  但为时已晚。
  大公子并不愚钝,怀疑的火苗瞬间燃起。
  他拉拽着昭馨的胳膊,将她带到别处。
  四下无人,大公子厉声质问她。
  “是谁碰了你!张怀安吗!“
  昭馨瞳孔震荡,“兄长,您说什么呢!我……我清清白白,又怎会与张先生……”
  她看着极其无辜。
  但,仅仅是否认,并不能打消大公子的疑心。
  他眼神凶狠,逼问她。
  “贱人!说实话,你想勾引张怀安,让他帮你私逃是吗!”
  昭馨害怕地摇头:“不是,我没有。兄长,我就要嫁给李老将军了,且父亲母亲平日就教导我礼义廉耻,我是杜家的女儿,我……”
  她像是吓坏了,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
  “那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大公子进一步质问。
  昭馨一脸为难,声音轻如蚊蚋,“我……我不能说。兄长若是不信,大可去问父亲,他能证明……”
  如此模糊的说法,倒让大公子恍然大悟。
  难道是自己父亲所为?
  大公子心绪烦躁,揪着昭馨的衣领,冷声告诫她。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昭馨,你想,他张怀安有什么本事,能为你反抗杜家和李家?
  “你靠他,不如靠我。等我掌控了侯府,就能把你从将军府弄出来。
  “你可别自甘下贱,去委身于一个教书先生……”
  昭馨听着这话,双眼妩媚多情,却暗藏凉薄。
  大公子撩起她一绺秀发,放在鼻尖轻嗅。
  他的语气变得柔情似水。
  “昭馨,我的乖乖儿,不是你就好。
  “那张怀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碰我杜府的人。要是他对你不轨,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幸好,他还有三日就会离开了。”
  昭馨脸上的生气儿瞬间冻结住。
  三日,也就是她出嫁前两日。
  张怀安是要抛下她离开!
  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升到头顶。
  很快,昭馨整个人如置极寒之地。
  大公子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懊恼这么一个美人儿,竟要先送去给李老将军。
  而且,连他父亲都碰过,他自己却还没尝过鲜。
  大公子视线锁着她那樱红的唇瓣。
  “昭馨,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
  他这心里七荤八素,早想将她吞吃入腹。
  话说一半,他便急不可耐地扯她腰带……
第七章等着你来求我
  大公子刚碰到昭馨腰带,就听她冷沉沉地吐出一个字来。
  “滚。”
  她眼神如刀子般锁住他,与方才的温婉顺从判若两人。
  大公子顿感意外,这小蹄子反了,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你这贱人……不识好歹!”
  但他还真不敢强迫她,毕竟她是被将军府定下的人。
  他松开她,凶神恶煞地扔下一句。
  “我等着你来求我!”
  大公子走后,昭馨两手紧攥着,眼底猩红。
  张怀安骗了她。
  说什么都交给他来处理,都是假的。
  这之后,昭馨也没心思去私塾了。
  她返回兰苑,让丫鬟帮她告了病假。
  一整个下午,她都没什么精神。
  到了晚上。
  昭馨已经歇下,忽见帐上映着一道颀长黑影。
  她猛地坐起身,惊呼。
  “谁!谁在那儿!”
  听起来惊恐无措,实则她的手已摸到枕下藏着的匕首。
  那人手挑珠帘,入她帐内。
  借着床头那盏昏黄油灯,她看清了来人的脸。
  是张怀安!
  他身着月白长袍,瞧着清雅矜贵。
  “是我。”
  他这声来得晚,似乎料定昭馨叫得再大声,都不会有人过来。
  昭馨没有松开匕首,警惕地盯着他。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张怀安撩起衣袍,于床沿处坐下。
  他端坐着,看起来纯良无害。
  昭馨披头散发,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
  她稍稍松了手,将匕首推回枕下。
  “不怕被人发现吗?”她心不在焉地反问,视线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望着那帐子,企图看清外头的景象。
  张怀安从袖中拿出一物件,交还给她。
  那水蓝的、用两根吊带系着的小衣。
  昭馨顿时想起白天马车上,他解了她的小衣,埋首于她身前的画面……
  她脸色僵凝,感觉张怀安就是来羞辱她的。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低垂眼帘,伸手去拿小衣。
  就在她触碰到小衣的同时,一只大手覆上来,裹住了她的手。
  那般凉,凉得她心头一颤。
  她本能地想抽出手来,对方却抓得很紧。
  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拢着她,好像罩住她的铁笼子。
  昭馨抬眸看向他。
  而他那双仿佛能容纳天下的深邃瞳眸,正静静地将她凝望着。
  无声无息间,好似有疯狂的枝蔓肆意生长,将她困住。
  “为何装病?”他问。
  昭馨伪装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还不是被你折腾累了嘛!”
  他又问:“是大公子跟你说过什么?”
  昭馨喉咙干涩。
  “没……我都没见过大公子啊。”
  她眼睛发酸,好似下一瞬就要落泪。
  张怀安叹了口气,语调也放缓放柔了。
  “他吓唬你了?”
  昭馨仍然摇头。“没有。”
  她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你走吧。”
  张怀安看了她一会儿,那眼神好似能看透一切。
  他倏然开口。
  “这么避着我。你从他那儿得知,我还有三日便要离开,是么。”
  他竟然猜到了。
  昭馨杏目圆睁,惊讶地瞧着他。
  既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她那积压已久的怨气便上来了。
  “是又如何!你就没打算带我走,骗我哄我,还忽然冒出来吓我……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情绪一激动,眼角泛起了红晕。
  弄清缘由,张怀安反倒释然了。
  他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揽入怀中。
  “别来碰我!”她生气地捶打他胸膛,他也受着。
  等她稍微平缓下来,能听得进他说话后,他才复又开口。
  “你只需记得,到了出嫁那日,耐心等着我,我会去救你。”
  昭馨不想信他这鬼话。
  可张怀安有种深不可测的神秘,连杜其山那么精明的人,都将他奉为座上宾,愣是求着他来私塾授课。
  他又那么认真同她保证,让人很容易信服他。
  思索片刻后,昭馨暂且没将他这条路封死。
  她娇娇软软地往他身上一靠。
  “怀安,我会等你的。”
  当然,等他的同时,也不妨碍她等别人。
  她不能将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
  而在张怀安看来,她深深依赖于他。
  有些事,他得和她讲明,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温香软玉在怀,他却心不在焉。
  “我自幼,家中长辈便定下了亲事,因而我给不了你正妻的位置。
  “昭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愿一辈子跟着我?”
  “我当然……”
  她还没说完,张怀安那眼神就变得异常严厉。
  “想清楚了再说。跟了我,此生都不能离开,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闻此言,昭馨那本就掺假的笑容骤然消退……
第八章想我们共浴?
  听了张怀安刚才那话。
  昭馨的第一反应是——他有婚约在身?
  紧接着第二个反应是——与她何干?
  甚至,他有婚约,有更想娶的女子,于她是件好事,她无需为利用他而愧疚。
  但他又威胁她,跟了他就不能反悔。
  可事实是,这世上被辜负的,大多是女子。
  别说一生一世,只怕不到五年十年的,他就厌了她了。
  她都没向他要什么承诺,他反倒先来约束她。
  昭馨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嫣笑着依偎着他。
  “怀安,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那正妻的位份。
  “何况我这样的出身,能跟着你,便不再奢求其他了。
  “就是一辈子做你的外室,我也甘愿……”
  张怀安打断她的话,摩挲着她那两片唇。
  “不可这般自轻自贱。”
  昭馨抱紧了他的腰,“晓得了。我都听你的。”
  她也是真的困乏了。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连后来张怀安何时走的都不知。
  次日一早。
  将军府派人送来了昭馨的嫁衣。
  大夫人差了身边的婆子,帮昭馨将嫁衣上身,看看这尺寸大小是否合适。
  若有宽松之处,就得拿针线给它收一收。
  但若是太紧,那可就麻烦了。
  稀奇的是,这紧赶慢赶出来的嫁衣,竟十分贴合她的尺寸。
  大红嫁衣,这是正妻才能穿的。
  昭馨想到昨晚张怀安那句“给不了你正妻之位”,她嘴角轻扯,似笑似讽。
  夜幕四合。
  雁来居。
  娉婷袅袅的女子坐在案桌上,双手抓着身体两侧的桌沿,双腿垂悬。
  她前襟四散,内里只着一前遮的小衣。
  男子站在她身后,手执画笔,毛糙的笔触划过她后背细腻的肌肤,留下各样的图案与色彩。
  到她腰侧时,她呼吸微颤。
  “痒……”
  再看张怀安,他认真专注,不似狎玩轻薄,更像是纯粹以美人皮为纸。
  从头到尾,他的呼吸都没乱过。
  为了转移她注意,他问道。
  “今日那嫁衣试得如何?”
  此时,笔触一寸寸下移,来到昭馨尾骨处,她身子紧绷,咬了咬唇,“还……还行。很合身。”
  张怀安这幅画作了大半个时辰。
  后肩一枝梅花需要延伸感,他便执笔绕到她前方,要在她脖间点缀。
  她面色殷红,比他笔下的红梅更娇艳,一绺发丝垂在鬓边,似摇曳的柳条儿,又似化了形的风,吹乱他的注意。
  他抬手将她发丝撩起,别至耳后。
  昭馨撑不住了,顺势香汗淋漓地往他怀里一倒,带着点任性的不配合。
  “腰酸了。”
  不知他怎会有这种怪癖。
  可真是没把她当人看!
  张怀安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将她的衣服往上拉,挡住后背大片好风光。
  随后,他长袖一拂,单手搂住昭馨,将她轻松从案桌抱了下来。
  他还有两日便要走了。
  昭馨心神不宁。
  她侧坐在他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弄着他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看起来成色一般。
  “怀安,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张怀安那拇指压在她唇瓣上,“又不是不会再见面。”
  昭馨那舌尖轻轻略过他指腹,眼神清澈,好似只是在跟他打个招呼。
  “那你呢,你会想我吗?”
  张怀安那虎口抵着她下颌,拇指和食指捏住她两个雪腮,像在惩罚她刚才的无礼。
  他低眼看她,瞳仁里夹杂着撩拨人心的东西。
  “想你作甚?想你这嘴多会哄人,还是想你这手多不安分?”
  这时,外头的小厮轻扣门。
  “先生,热水打好了。”
  张怀安说了声“进来”,那小厮便提着桶热水,脚步稳健又轻快。
  浴桶在内室的屏风后。
  张怀安抱着昭馨坐在案桌边。
  小厮低眉垂眼,不敢看案桌这边的人,径直绕去屏风后。
  他需要进出不少趟,才能将浴桶装得差不多。
  最后一桶水倒完,小厮躬身行礼。
  “先生,水装好了。小人告退,”
  张怀安要沐浴,昭馨也该走了。
  可她刚要起身,就听他一本正经道。
  “去把你背后的颜料洗干净。”
  昭馨恍惚了一下。
  “这不是你的洗浴水吗?”
  张怀安闻言,温润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想我们共浴?”
  昭馨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可下一瞬,张怀安就横抱着她起身:“也不是不行。”
  到了浴桶边,他将她放下。
  她面朝着浴桶,那热气蒸得她面热。
  这才堪堪站稳,张怀安就从后贴了过来。
  她双手抓牢浴桶边缘,眸中闪过一丝凌乱。
  随即,他捏着她下巴,让她侧头。
  他们距离很近,随时能亲上。
  他那灼热的呼吸横扫她耳畔,带着蓬勃的力量。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覆在她小腹前,一寸寸下移……
  她清晰地听到他问。
  “想让我进去么?”
我有一个秘密,我不是人。
我是长安城远近闻名的观音婢。
凡是经过我教过的女子,
个个能把自己的夫君迷得五迷三道的。
我能让不睦的夫妻恩爱,无子的女人生养,
失宠的女子再获宠爱。
  “观音婢”的名声,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宣扬开了。
  这边刚送走一位求子的乡绅夫人,那边又来了一位刚生完八胎,下面像布袋一样松垮的赵娘子。
  生子前,她丈夫对她爱不释手。生了八胎后,她丈夫嫌她不够销魂,开始在外面眠花卧柳。
  赵娘子听说我的名号以后,带着一肚子的妊娠纹来找我,希望我能帮她重获丈夫欢心。
  我让她脱光了躺在床上,拿出一只通体青铜的镜子,用镜柄在她满是妊娠纹的肚子上轻轻划过。
  镜柄所到之处,赵娘子的肌肤就变得紧绷细腻,像初生的婴儿一般。
  镜柄慢慢向下,她浑身的肌肉开始绷紧、颤抖。
  她扭着身子对我求饶,「姣焉,快停下来吧,人家好难受啊——」
  我当然没停,继续用镜子在她身上施法。同时教导她,她到家后要怎么伺候她的丈夫。
  最终,赵娘子大声尖叫了一下,整个身体都瘫软了。
  这时,我才收起铜镜,对赵娘子说:「刚才我用手里的铜镜为你施法,已经将你的身体恢复到十六岁的状态了。现在的你,比少女还要迷人。」
  赵娘子满意的看着自己消失的妊娠纹,还有变成少女的身子,对我千恩万谢。
  到家后,赵娘子就展示起了我所教的本领,把她丈夫服侍得很舒服。
  赵相公很快便与赵娘子重修旧好,发誓再也不到外面去找女人了。
  这件事很快传进了宫,大梁昭仪皇后得知以后,邀请我进宫,希望我能教导她那个一心向佛,想要出家的儿子——当朝太子李易梓,让他成为真正的男人。
  进宫前,我照旧给手里的铜镜上了香。
  这风月镜是我随身之物,是我和哥哥的命根子。
  是的,我不是人,是妖。
  这风月镜,原名莲花镜,是上古神器,能助男女欢娱,也能伤人于无形。
  镜分阴阳两面,我是阴面观音,哥哥是阳面天奴。
  我兄妹二人从小一起修行长大,彼此不离。
  可二十年前,阳面天奴曾下山被邀请进宫,之后消失匿迹,我再无哥哥的消息。
  我此番下山做观音婢,就是为了进宫寻找哥哥。
  -
  翌日,我沐浴焚香,身着华服,跟着宫里的嬷嬷进了太子李易梓的寝殿。
  按照嬷嬷所说,李易梓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只想剃度出家,做佛门弟子。
  可是,他的母后偏生要他娶妻生子,继承皇位。
  此时正值初夏,李易梓正在浴池中沐浴。
  浴池内,水雾缭绕。
  李易梓坐在浴池中,闭目打坐,口念佛经。
  我脱去身上的薄纱,走进水池中,用脚踢踢浴池里的水,溅起的水花落在李易梓的脸上。
  李易梓不悦地皱了皱眉,依旧闭目打坐,只是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
  「出去。」李易梓的声音冷的像冰。
  我非但没有出去,反而蹲下身,伸手去解他胸前的衣物,「殿下,您还没见识过女人的滋味,怎么能让妾身出去呢?」
  「今天就让妾身来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吧。」
  说完,我就伸出手指,向李易梓的身体摸了过去。
  李易梓脸色涨红,猛然睁开眼,一把挥开我的手,「大胆妖女!本太子一心向佛,岂会被你所蛊惑!」
  我不依不饶地说:「太子殿下,你身为储君,肩负着大梁江山社稷的重担。若是你不肯破戒还俗的话,大梁江山就要断送在你手上了!」
  说完,我又伸手,继续去碰李易梓的身体。
  李易梓大怒,猛地从水中站起来,揪住我的头发骂道:「妖女!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就在李易梓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看清了他光裸的全身。
  猛然一愣——
  大梁的太子殿下居然是个雌雄同体的双性人!
第2章
  「滚!」
  不堪的秘密被戳破,李易梓立刻转过身,羞愤难当的冲我怒吼。
  「妖女!你看够了没有!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
  我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蹲下身,细细端详起李易梓雌雄同体的身子来。
  「殿下,你明明就是个双性人,为什么不肯面对现实呢?」
  「什么双性人!我听都没听说过!你再不滚的话,本宫就杀了你!」
  面对李易梓的威胁,我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用手指顺着他的小腹慢慢向下,使出我让男人快活的本事。
  听到他控制不住的闷哼一声。
  我温柔的问他,「殿下,这种奇异的感觉,你是不是从未体验过?」
  「大胆!」李易梓愤怒的推开我,「本宫是大梁的太子,你这妖女竟然敢羞辱我!」
  我摔进浴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我抬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殿下一心向佛,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不想体验一下鱼水之欢吗?」
  「你……你快住手!」
  李易梓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知道,他已经动摇了。
  「殿下,回答我。」我吐着香气,在李易梓耳边轻声问道,「你想当男人,还是当女人呢?」
  「如果想当男人,我现在就能让你快活。如果想当女人,我也能让你享受鱼水之欢。」
  「你闭嘴!」
  李易梓恼羞成怒的呵斥我,只是粗重的喘息声暴露了他内心的欲望。
  「看来殿下是愿意做女人了,那奴家这就来伺候殿下。」我故意笑了一声,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抚摸他。
  「别动!」李易梓一把攥住我的手,骨节用力,泛起了白色。
  「殿下是不喜欢被摸这里吗?」我笑了笑,转向其他地方,「那这里呢?殿下是想做男人?」
  李易梓闷哼一声,脸色涨红。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低下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放心,奴家的手艺很好的,保证能让您快活。」
  「滚开!」李易梓一把推开我,转身就要走。
  我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按进水里。
  「殿下别着急走嘛,奴家还没让您尝到快活呢。」
  我跨坐在他的身上,伸手解开他的衣带。
  「滚!你这个妖女!别碰我!」
  眼看就要破戒,李易梓脸色一沉,猛然推开我,拽断了手里的佛珠,落荒而逃。
  「哈哈……」
  我看着地上散落的佛珠,忍不住笑出声来。
  -
  晚上,李易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的脑海里全是我的身影,我的声音,以及我对他所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李易梓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和李易梓在佛像前做着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我脱掉身上的薄纱,露出雪白细腻的皮肤,柔软的身段,将李易梓紧紧抱住。
  我们彼此的体内仿佛都有一团火在烧。
  李易梓疯狂地吻着我,摸着我,嘴里喃喃自语说:「姣焉,我要你,我要你!」
  我媚笑一声:「你要当男人了?」
  李易梓重重地点了下头,目光灼热的看着我:「我要当男人!当你的男人!」
  「很好。」我在李易梓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我刚要伸手解开李易梓身上的袈裟,李易梓就猛然惊醒了。
  刚才种种,皆是梦境。
  李易梓一睁眼就看到我正坐在他的床边,用莲花镜的镜柄挑开他的亵裤,媚笑道:「殿下,你现在想好做男人还是做女人了吗?」
第3章
  「殿下,你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吗?」我笑着追问李易梓。
  李易梓抿紧薄唇,铁青的脸上还泛着红晕。
  「我刚才可是看到了哦。」我瞥了一眼李易梓的亵裤,轻声艳笑,「你做梦的时候,对我很热情哦,好像恨不得把人家吃了一样。」
  「滚!」李易梓抬起头,双目猩红的瞪着我,「你这个妖女,给我滚出去!」
  我被他推了一把,脚下踉跄,摔倒在地。
  「呵呵。」我抬头看着他,「殿下对男女欢爱之事如此抗拒,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你这个妖女!居然敢乱我道心,我杀了你!」李易梓揪住我的衣领,抬手要打我。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可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我睁开眼睛,看到李易梓的手停在我的脸侧,骨节握得发白。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李易梓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
  夜晚,我躺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圆月,想起了哥哥。
  又想起了李易梓面对男女情事时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对这种事情这么抗拒,真的只是因为双性人的身体缺陷吗?是不是还有其他我没注意到的原因?
  我苦苦思索着。
  突然,屋顶下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我循声看过去,发现假山的后面有两个人影在动。
  「嗯……」
  女人压抑的呻吟声响起,我愣了一下,悄悄飞了过去。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对男女的脸。
  居然是昭仪皇后和太子的老师何太傅!
  只见何太傅把昭仪皇后压在假山上,正在行苟且之事。
  「宝贝,快说,是我厉害,还是陛下厉害?」何太傅气喘吁吁的问昭仪皇后。
  昭仪皇后也享受的闭着眼睛,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诱人的声音。
  「当然是你厉害了……陛下那个没用的东西……」
  昭仪皇后衣衫凌乱,喘息不止,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那副高贵优雅的样子,丑态百出。
  「我早就受够他了!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生出李易梓那个怪物!」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猛地一惊。
  原来,昭仪皇后只是看上去慈爱,她其实也很厌恶她的儿子是个双性人。
  何太傅又问她:「既然你那么讨厌他,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他呢?」
  「因为我想当皇后啊。」昭仪皇后一脸娇媚地望着何太傅,「若不是当初你父亲力排众议,推举我为后。我也不能顺利地坐上皇后的位置啊。」
  「所以我才会勉强自己,和他生下李易梓。谁知道,那个怪物居然是个不男不女的双性人!」
  说到最后,昭仪皇后一脸怨恨,似乎要将李易梓生吞活剥了一般。
  何太傅低头吻住了昭仪皇后,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好了,我们不要说那个怪物了。今天晚上,我会好好陪你的。」
  「嗯……太傅……」
  很快,假山后面再次响起了男女欢爱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昭仪皇后自从生下双性人的太子以后,就失去了大梁皇帝的宠爱。
  所以她才会从何太傅那里寻找慰藉,和他偷情。
  而这件事情,肯定也影响了李易梓的心智。
  毕竟,没有哪个儿子会容忍自己的母亲给自己戴绿帽子。
  正在思索着,我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抬头一看,竟然是李易梓。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问道。
  李易梓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转过身,往亭子那边走去。
  我跟上李易梓失意落魄的身影,也跟着去亭子里坐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殿下,你心里难受的话,就说出来吧。」我柔声安慰道,「说出来会好受一些的。」
  李易梓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犹豫。
  我继续温柔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李易梓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我母后是在生了我之后,才开始跟何太傅有偷情的。」
  李易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父皇嫌我是双性人,不配做太子,所以从小就对我很冷淡,也很少来我母后的宫里。母后刚开始还可以忍受,可是后来,她受不了寂寞,所以就……」
  「我想出家,就是想舍弃掉这具肮脏的身体,让我的灵魂得到救赎。」
  李易梓说完后,再次沉默了下来,开始不停的灌酒。
  我叹了口气,伸手拿掉了他手里的酒壶。
  「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李易梓没有反抗,任由我把酒壶拿走。
  「其实,你母后并没有错。」我说。
  李易梓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我。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当然要尽量的享受,让自己快乐。」我看着他,目光真挚。
  「你母后追求的,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罢了。」
  「快乐?」李易梓不解。
  我点点头,「你想试试吗?」
  李易梓愣住,「试什么?」
  我没有说话,娇媚的坐在他的腿上,牵着他的手抚摸我柔软的身体。
  银白的月光洒下来,照在李易梓的身上,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我看着他,轻轻的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又帮他脱掉衣服。
  李易梓有些慌,「姣焉,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先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身体,撩起他男人的反应。
  李易梓的身子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看看,你还是想当男人的。」我笑着看着他。
  李易梓的脸色涨红,「姣焉……」
  我继续撩拨着他,开始发挥我的本领。
  李易梓的鼻间发出粗重的喘息,「别……姣焉别这样……」
  李易梓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不可以?」我笑了笑,问道。
  「因为……因为……」李易梓语无伦次。
  我脱下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伏在他的身上,咬住他的耳朵,声音魅惑道:「易梓,做我的男人吧,我会帮你忘记一切烦恼……」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李易梓有些迷茫。
  我勾唇一笑,开始引导他,「殿下,跟着我……」
  在我持续不断地撩拨下,李易梓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猛然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
  「姣焉……」
  他看着我,额头满是汗水。
  我搂紧他的脖子,在他颈侧亲吻,「易梓,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第4章
  假山的方向不断传来昭仪皇后放浪的叫声,李易梓在酒精的刺激下,双眸变得猩红,像一只野兽一样扑倒了我。
  李易梓将我压在身下,扯断了一直挂在手腕上的佛珠。
  佛珠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易梓,你还想继续做和尚吗?」我捡起地上的佛珠问他。
  李易梓摇了摇头,「不想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李易梓看着我,目光真挚,「因为我想要你。」
  我笑了,「那你想当男人还是当女人呢?」
  「当女人,你的身体可以享受到极致的快乐,可是却永远无法体验到真正的男欢女爱。当男人,你的身体要承受很大的负担,可是却能享受到和我彻底在一起的快乐。」
  李易梓看着我在月色下的绝美容颜,毫不犹豫道:「姣焉,我想当男人……我想爱你……」
  「真的?」我问。
  李易梓点头,「真的。」
  我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铜镜。
  一道圣光照下来,照在李易梓的身上。
  李易梓的身子一震,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身,以及胸前的位置。
  一脸惊喜的抬头,看着我,「姣焉,这是……是我的……比以前还要威风。」
  「没错,它是你的。」我看着他,「你现在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
  「我……我是男人了……」李易梓有些激动。
  我看着他,「易梓,你现在可以爱我了。」
  李易梓看着我,目光炽热。
  他扶起我,让我坐在地上。我闷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
  李易梓的动作有些笨拙,但是却很努力。
  他看着我,「姣焉,你喜欢吗?」
  「喜欢……」我看着他,目光迷离。
  我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被他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结束后,李易梓趴在我的身上,大口的喘着气。
  我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问道,「舒服吗?」
  「嗯……」李易梓看着我,目光真挚,「姣焉,我很舒服。」
  我笑了笑,「那就好。」
  接下来几天,李易梓都没有出门,整日把我压在屋里缠绵。
  我教给他如何让女人快乐,他学的很快,并且全部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铜镜里收集了他的所有阳气,可是我却始终感应不到哥哥的气息。
  也许,哥哥并不在他的身上。
  我在心里叹气,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离开皇宫,去别的地方寻找哥哥。
  -
  李易梓变成真正的男人以后,昭仪皇后很高兴,开始着手为他挑选太子妃。
  她召我过去,问我李易梓现在怎么样。
  「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刻意忘掉那天她在假山后和太傅偷情的丑态,恭顺的回答道。
  「那就好。」昭仪皇后很满意。
  我沉默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她问。
  「只是殿下的子孙袋不够鼓,恐怕会影响后嗣。」我说。
  昭仪皇后想了想,「那该如何解决?」
  「焉焉可修建一座观音庙,只是这观音要像太子过去一样,是雌雄同体。」我说。
  昭仪皇后有些疑惑,「为何要这样做?」
  我笑了笑,「太子殿下先前是双性人,颇有佛缘,修建这样的观音庙,一来可以彰显殿下身份贵重,消除殿下心中的魔障,让殿下不再为自己的身体而自卑。二来也可以为大梁的百姓解灾除难,积福积德。」
  我依旧是一副恭顺的样子,却隐瞒了我的私心。
  只因我和哥哥本来就是雌雄观音座前的莲花镜,雌雄观音庙里的香火,可让我修为暴涨,助我早日找到我的兄长。
第5章
  昭仪皇后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建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观音庙。
  这座观音庙的造型十分奇特,殿内的观音坐像也是一半男相一半女相,颇有雌雄同体的意思。
  建成那天,全城的百姓都前来烧香拜佛,表达自己对观音大士保佑的感激之心。
  而李易梓这边,他已经彻底迷上了我,成日和我纠缠在一起,身子都要被掏空了。
  他不再提出家的事情,甚至撕掉了佛经,摔毁了佛像,发誓再也不会出家。
  他甚至还要娶我。
  「姐姐,我想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李易梓拉着我的手,目光真诚的看着我。
  「恐怕不行呢。」我摇了摇头,「我是千年镜妖,你是真龙天子的命格,我们不可以在一起的。」
  李易梓急道:「为什么不可以?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谁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看着李易梓真诚的目光,我再次摇了摇头:「我是要离开的人了,不可以动情的。」
  「你要走了?」李易梓一脸惊愕地问。
  我点点头:「我来皇宫已经有段时间了,是时候离开了。」
  「我不许你走!」李易梓抱住我,任性地说。
  我叹气道:「太子殿下,我与你欢爱,只是想让你体验到男女之事的快乐而已。只有这样,你才能破戒还俗,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而现在,你的处男之身已经破了,我也该走了。」
  李易梓见我坚持,知道拦不住我,只好放我离开。
  但是他却希望我在离婚之前能送他一个洞房花烛夜,圆了他想和我做夫妻的愿望。
  我一时心软,答应了。
  -
  第二天晚上,李易梓特意准备了两套婚服,一套给他穿,一套给我穿。
  在红烛的映照下,我穿上了红色的婚服,摇曳的烛火映衬得我格外明艳动人。
  李易梓看得有些痴了。
  「姣焉,你今晚真好看。」李易梓由衷地赞叹道。
  「因为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呀。」我微笑着拿起桌上的交杯酒,递给李易梓一杯,「我们来喝杯酒吧。」
  「好。」李易梓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美酒喝光了。
  喝完酒后,李易梓再也按捺不住,将我抱到床上,疯狂地亲吻抚摸起来。
  红烛摇晃,他目光痴迷的看着我,「姣焉,你真美……」
  我摸了摸他的脸,情动的喘息着,「易梓,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会!」
  李易梓既痛苦又坚定的看着我,用那只大手缠绵不舍的抚摸着我潮湿的脸颊。
  「姣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我笑了,「那便是足矣。」
  李易梓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唇,呼吸炽热,「姣焉,我好喜欢你……」
  接下来,李易梓不停地赞美着我的身体,用各种动作和姿势向我展示着他的男人魅力,想让我一辈子记住他。
  我们紧紧地拥抱着彼此,肆意地享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快乐。
  就在我们快要到达极乐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从空中砸下!
  光芒之中,一个身穿僧袍的俊美男人缓缓降落在地上。
  「大胆妖孽,尔等岂敢诱惑未来的真龙天子入妖道,并为自己建观音庙骗取世人的香火功德!」
  「今日本座便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孽!」
  话音刚落,佛子便掷出手中的金钵,向我狠狠地砸了过来。
  我此时正处于极乐之中,疏于防备,被金钵重重地击中,狼狈的倒下床,吐出一大口鲜血。
  「姣焉!」李易梓连忙冲过来,焦急地查看我的伤势。
  「我没事……」我捂着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
  佛子冷漠地看着我不着寸缕的样子:「哼,区区妖孽,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风骚。今日,本座便让你灰飞烟灭,以绝后患!」
  说完,佛子便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再次将金钵向我击来。
  金钵带着凌厉的风势向我袭来,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我想起身闪躲,可是我的身体却痛的动弹不得。
  「小心!」关键时刻,李易梓突然扑了过来,把我护在了身下。
  金钵打在他的身上,他痛呼一声,吐血不止。
  「易梓!」我大惊。
  「姣焉……你没事就好……」李易梓看着我,虚弱的笑了笑。
  我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傻……傻瓜……」
  明明快被我抛弃了,却还是这么维护我……
  「大胆妖僧!」
  李易梓抹去嘴角的血迹,艰难的站起身,挡在我的身前与佛子对峙。
  「我是姣焉的夫君,你要是想伤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找死!」
  佛子冷着脸,瞬间动了杀心,挥下一道佛光似的利刃朝李易梓劈来。
  「本座有心渡你,你却和一个妖孽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第6章
  「啊!」
  预料之外的,这道佛光居然没有劈到李易梓。
  反而是那佛子惨叫一声,被那道金光弹了回去。
  原来李易梓是真龙天子的命格,身上有真龙护体,佛子对人界的帝王动了杀心以后,变遭遇了天谴。
  「噗!」佛子吐出一大口血,脸色惨白。
  他愤恨的看着我们,「妖孽,你要是再执迷不悟,扰乱人间秩序,我不收你,天道也必将让你灰飞烟灭!」
  说完,他便化作一道金光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微微蹙眉。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在他身上感应到了我哥哥的气息。
  我吃痛的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姣焉!你没事吧!」李易梓连忙扶住我,一脸关切地问。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都咳出血来了。」
  李易梓连忙拿手帕替我擦血,眼神里满是心疼的神色。
  看着李易梓焦急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阵感动。
  「刚才……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轻声问道。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李易梓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无论你是人是妖,你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作为你的夫君,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死。」
  李易梓的话音刚落,我的眼眶就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李易梓,是唯一的一个。
  这个至纯至性的男人,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最深的情感。
  「傻瓜,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害死了你。」我摸着李易梓的脸,哽咽道。
  李易梓看着我犹豫道:「姣焉,其实我早就认识刚才那个和尚了。他的法号叫梵行。」
  「他曾经跟我说过,我是真龙天子的命格,不应该沉溺于七情六欲之中,而应该潜心修佛,追求无上大道。」
  「那时候,我正好因为双性人和母后与太傅偷情的事情郁郁寡欢,所以才会听他之言,整日里参禅打坐,求一个内心的清静。」
  「可是,自从遇到你以后,我才发现,我的人生不应该像一口枯井那样毫无波澜。我应该拥有爱情,拥有幸福,拥有这个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
  「姣焉,其实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不是我的话,那和尚也不会伤害你……」
  李易梓越说越自责,眼眶渐渐有些泛红。
  「易梓,我们之间不说这些……」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安慰。
  「而且今晚是我们新婚的日子,你确定要让一个和尚来破坏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
  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男人,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人世间最深的牵绊。
  我用铜镜施法,很快就恢复了自己身上的伤口。
  脱下身上大红的婚服,问他,「易梓,你还想要我吗?」
  「不……不要了……」李易梓摇头道,「你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这有什么关系?」我笑了笑,把他扑倒在床上,「良宵苦短,我可舍不得晾着你。」
  「姣焉……」李易梓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的手指堵住了嘴唇。
  「嘘……今天晚上,就让我做你一夜的妻子。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我娇柔妩媚的面容,李易梓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疯狂地亲吻着我,「姣焉,我爱你……」
  李易梓的嘴唇柔软而炙热,在我的唇齿之间辗转反侧,令我意乱情迷。
  我热情地回应着他,身体就像触电了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我们两个灵体相合,渐入佳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的心神开始荡漾,灵魂开始颤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愉悦的感觉。
  极乐的那一刻,我却突然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低头一看,莲花镜上居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裂痕越来越长,越来越宽,渐渐地布满了整个镜面。
  梵行刚才用佛法重伤了我的根本,我必须尽快离开太子府,想办法修补元神了。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便起来了。
  看着还在熟睡之中的李易梓,我心里不由得涌上一丝不舍。
  这个至情至性的男人,让我体会到了世间最深的快乐和幸福。
  但是人妖殊途,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凡人蹉跎一生。
  我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李易梓的额头。
  「再见了,太子殿下。」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
  几天后,我站在观音庙的山上,远远地望着繁华的长安城里,太子大婚。
  看着喜庆的红色,我的情绪有些低落。
  那晚,我和李易梓度过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至今还记得他亲吻我时的样子,还有他卖力叫我姣焉的样子。
  说了要忘,可是我却还是会时常想起他那份至纯至性的善良和爱。
  我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目光却突然落在了太子接亲的队伍前为首的那个骑马的将军身上。
  只见他的裤子被撑的老高,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怪异。
  我仔细一看,发现他那里居然天生不凡,裤子都快容不下它了。
  我吃了一惊,连忙掐指一算,算到这个将军居然就是长安城内出了名的巨物将军顾怀瑾,天生神器,娶了几任妻子都因为承受不住他的神器,在新婚夜毙命。
  我看着他精气旺盛的样子,心下大喜。
  我现在元神受损,正需要这样的人来为我疗伤。
  等我养好了伤,我一定要去找梵行那个妖僧报仇!
我以为老公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医生却说他激烈的把女人做到肛门撕裂。
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那女人不是别人。
正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医院,霍非临身高腿长立在人群里的样子格外显眼。
  “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我刚挤过去就听见他这么说,手里的袋子也被拿走。
  霍非临的继妹在深夜进医院了,我这个嫂子的作用仿佛只是送些衣物过来,其他的和佣人一般无二。
  和他结婚四年,我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自行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医生说病人的肛门破裂,是和伴侣同房导致的。
  那一瞬间,我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从心头凉到了脚尖。
  据我所知,曲云烟并没有男朋友,而今天送她来医院的人是我老公。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着我的样子有点同情,“年轻人啊,就喜欢图新鲜,追求刺激。”
  “什么意思?”
  我竟然希望他能再多告诉我一点,可惜他只是摇头把我请出了办公室。
  凌晨一点的医院,依旧拥挤,我心里想着事情,撞到了不少人。
  曲云烟是跟着她妈妈曲风摇后嫁进霍家的,我和霍非临结婚后,她说不想住在老宅,所以我们的婚房一直是三个人住。
  我曾无数次撞见曲云烟亲吻霍非临的脸颊,原本只是以为他们兄妹关系好,可现在看来,谁知道没人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嘴对嘴呢?
  我没敢继续往下想,跌跌撞撞赶到病房。
  曲云烟苍白的脸颊上满是眼泪,她拽着霍非临的袖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楚楚可怜的样子。
  电视里那些偷听墙角的事情根本就不现实,现代化的门板在关紧门的情况下隔音效果很好。
  霍非临是背对着我站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他肯定心疼坏了。
  我准备推门的手就定在那里,最后还是放下。
  直接冲进去质问是不理智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的理智能不能承受得住真相。
  我和他本是势均力敌的家族联姻,我曾无数次庆幸能生活在优渥的家庭里还能嫁给爱情。
  可这四年婚姻如梭,一切早已今非昔比,随着父亲的离世,我家族日渐没落。
  我不是经商的料,为了不让父亲的努力成果付诸东流,只能让妈妈一个人苦苦坚持。
  平日公司受到霍非临的诸多照拂,如果我只凭揣测就进去闹,怕是本就平淡的婚姻关系都维持不下去了。
  家里没人,我回家直接去了曲云烟的房间,女孩子心事多,如果有爱意肯定无法隐藏。
  曲云烟并不是上进的孩子,大学旷课是家常便饭,需要钱了就喜欢拽着霍非临的胳膊撒娇,“哥哥,钱钱。”
  她七十斤,一米五八笑起来像动漫里的瓷娃娃,每当她撒娇的时候,别说霍非临,连我都会多给她转两万块钱零花。
  然而她的房间里找不出来任何与文字相关的东西,没有书也没有笔记本。
  只有化妆台上一张和霍非临的合影,年代久远的已经是他们小时候的事了。
  曲云烟拉着我讲过,这是她去霍家的第一天,缠着漂亮哥哥一起照的。
  那会霍非临已经是个小大人了,青涩的脸颊即便摆着臭脸也难掩帅气,曲云烟说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张。
  曲云烟的房间里找不到东西,我又去了霍非临的书房,连保险柜里的合同我都翻了,依旧一无所获。
  凌晨三点,我捧着手机上网搜索,“如何查到老公出轨的蛛丝马迹。”
  网友们的答案五花八门,但是很好,都不适合我们这种家庭。
  霍非临在各大酒店都有预留的房间,他去住也不会有档案留存的。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想给霍非临发去信息,“老公,你今晚还回来吗?”
  我无比清醒地明白,我就是想要通过他对我的在乎来作为他没出轨的证据,我潜意识里是不接受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我的小姑子。
  但我同样清楚,他一定不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彻夜照顾曲云烟,不眠不休。
  我陷入了痛苦的漩涡。
  没想到的是,五分钟后我收到了霍非临的回复,简简单单一个“回”字,和他本人一样冷漠。
  这丝冷漠竟然让我欣喜若狂。
  镜子里的我撑着脑袋,一双明亮的眸子透出一股不谙世事的单纯感。
  可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最是明白这种纯净和身上情趣内衣能带给男人怎样的冲击。
  我大方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只为了让他一推开门就看见我,好不容易小姑子不在家,正好玩点刺激的。
  一直等到凌晨五点,房子外面没有任何车子开进来的声音,我睡着的时候,眼泪滴在了霍非临的那个“回”字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推我肩膀,睁开眼,霍非临那张魅孤傲的脸忽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毯子无意间从身上滑落漏出精心包装过的自己,我笑着和他打招呼,“老公,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下面吃?”
  我和他已经好久都没发生关系了,如果是一个常年没有性生活的人看见我穿成这样又说着这么有歧义的话,怎么能把持得住!
  “昨天有事。”
  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伸手把我抱起来往楼上走。
  我知道他口中说的有事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被曲云烟绊住了脚步,可此时我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是抱着我,我就很轻易地来了感觉,在他怀里乱哄着。
  我亲吻着他的喉结,半是撒娇,半是蛊惑的开口,“老公,要我。”
  但是他却没有跟我做。
  “穿上点,别冻着。”
  他把我放到卧室的床上留下这样一句转身就进了浴室。
  我身体里瞬间涌进了巨大的空虚,有多动情,就有多羞耻。
  如果他真的出轨了,他可以激情到把曲云烟做进医院,却不愿意碰我这个正牌妻子。
  窒息感几乎淹没了我。
  十分钟的时间,情潮早已褪去,浴室的水却还没停。
  我隔着浴室门和他对话,“烟烟怎么样?用不用我去照顾她?”
  “不用,我洗个澡换件衣服就去陪她。”
  “你不用上班吗?要不然我去照顾也是一样的。”
  浴室哗哗的水声挡不住他的执着,“安若慈,她现在离不开我!”
  我倚在门边笑出了眼泪,是离不开还是导致曲云烟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第2章 他的秘密
  我视线落在霍非临搭在床边的裤子上,松垮的裤腰扭曲成了一张哭泣的脸,黑色的手机滑出一角比泪痣还要让人感觉悲伤。
  婚姻生活里,我觉得爱和隐私都很重要,我们彼此留个人有空间,从来不会碰触对方的手机。
  可是今天我连他书房都翻了,是不是也不差这点。
  我抽出手机,迅速钻进被窝里,连带着把头也蒙了起来。
  我紧张。
  都说没有人能从伴侣的手机里活着出来,我既害怕查到他和曲云烟的苟且,也害怕什么都查不到让我变成疑神疑鬼的样子。
  想到他平日里喜欢佩戴的那串佛珠,我牙齿都在打颤。
  霍非临,你要紧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情!
  不知道是手抖还是紧张按错,我密码输了几次都不对。
  直到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密码不正确,请30秒后重试。
  我到底是天真了,我能打开他的保险柜,却打不开他的手机。
  我伴随着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所有我能想到的密码,口干舌燥咽着并不存在的唾液,一秒一秒等着时间倒数。
  5-4-3-2-
  头顶的被子忽然被人掀开。
  “你在干什么?”
  霍非临赤裸着的上半身还在滴水,八块腹肌排列得整整齐齐,下半身围着一条灰色浴巾,神秘的人鱼线延伸到令我遐想的地方......
  我第一次没有心情欣赏美男出浴,我的注意力全在他掀被子的动作上。
  显然他也没想到我会双手捧着他的手机,他蹙眉看我,动作也定格住了。
  “老公。”
  我轻轻地喊了一声,有一种小偷被抓现行的罪恶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打破此时的尴尬。
  他喉结滚了滚,眼里翻腾着怒意,喊我全名,“安若慈!”
  他伸手拿手机我却以为他想打我下意识就躲,不知道是我俩谁按了快门键,“咔嚓”一声不合时宜地响彻在房间里。
  屏幕里我顶着一头乱发,眼里蓄满泪水,脸色苍白得像是要死了。
  这是昨天晚上还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是妲己,能把他勾掉三魂七魄的那个我?
  霍非临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一些,声音里也带着揶揄,“这是什么?记录你第一次为我穿情趣内衣?”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乎全部走光的身子,害羞地扑进他怀里,“对不起。”
  我跪在床上,用力揽着他的腰身,仰着脸几乎是祈求地对他说,“老公,要我。”
  二十六年的时光里,我人生二十年都离不开霍非临这个名字。
  从第一次远远地看见他,我的视线就再也挪不开了,少女的心思细腻,我沉浸在单恋的幻想里无法自拔。
  我不想我生命中的信仰崩塌,我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我也想他全心全意爱我。
  霍非临抬手抚摸着我的头顶,冷硬的下颚线条有了弧度,“这段时间我要陪着烟烟,等过段时间,可以考虑带你出去玩玩。”
  我试探问他,“烟烟怎么受伤的啊?怎么大晚上的去了医院?”
  “没什么,老毛病。”
  霍非临向来冷厉笃定的眼眸中,我竟然看见了一丝躲闪。
  我有些失望,知道是他不想告诉我。
  “那出去玩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我问得小 心翼翼。
  我和霍非临连蜜月都是带着曲云烟一起去的。
  我和他结婚后,曲云烟好像生了一场挺严重的病,那会儿他们全家都很紧张,具体病因没有告诉我。
  当时为了彰显我这个嫂子的大度,也为了在婆家面前刷好感,我同意了他们让曲云烟跟着我们出国养病的要求。
  当时她还没成年,对我这个嫂子也诸多警惕,只想要霍非临陪着。
  我念在她生病,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后来我和霍非临再也没有过单独旅行。
  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和霍非临的婚姻到底有多不健康,两个人的生活一直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霍聿衡在犹豫。
  “我们两个出国重新补个蜜月吧,我们该要个孩子了,妈很着急。”我加重筹码。
  霍非临也许是想到了曾经对我的亏欠,也许想到了他妈妈给他灌的补药,他眉头皱起又舒展,终于点了头。
  “想去哪个国家?”
  他帮我捋着颈间的发丝,弄得我心里又疼又痒,爱恨交织不过如此。
  我撑了个笑脸,学着曲云烟欣喜讨好的模样说道,“第一站当然是我们自己的国家,地点,京市,海苑别墅,我们这张床上!”
  我一跃而起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上了他,双腿也不老实地缠在了他的腰上。
  他回吻了我,双手小 心托在我的臀部上,我们双双倒进了大床里。
  干柴终于被我这熊熊烈火点燃。
  他来势汹涌,身上的轻薄的衣衫像蝴蝶一般碎到了空中。
  他双手抓住我的脚踝,正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哥哥!”
  一条消息显示在通知栏。
  脚踝上的力道变大,抓得我有点疼了,他显然也是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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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好看吗?快夸我哟!”
  “你还没洗完澡吗?什么时候回来呀?”
  曲云烟向来热情开朗,连发消息都像是冲锋枪一样说个不停。
  霍非临松开了我,我没让他走,双腿勾住他的腰。
  “别走,我们继续好不好?”
  我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极尽所能地撩拨着他。
  他声音都沙哑了,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没感觉了。”
  我痛得松了腿,看他系上浴巾去了楼下衣帽间。
  在这个家里,我和曲云烟的定位不一样,她是全家宠大的孩子,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而我这个霍太太就必须行事妥帖,温柔贤惠要“识大体”。
  以往他要是这样说,我必定听话躺着一个人继续品尝空虚寂寞的味道。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如果不证明点什么,是不可能停止生长的。
  我着急地赤着脚追出去,却没想到在衣帽间里竟然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第3章 孤单手术台
  霍非临手机立在摆放手表的柜子上,夹在两个表盒之间,他一手扶着柜面,另外一只手在身下快速抽动着。
  和他距离不远处的地上,是他踢掉的灰色浴巾,即便他身子被挡住了大半,也不难猜想他在做什么。
  衣帽间里很快传来暧昧的声响,性感得要命。
  我脚趾扣在木质的地板上,冷意瞬间爬满全身,像被施了魔法,我的整个身体都动弹不了了。
  他很快抽了几张纸巾,我以为他结束了,却没想到他又开启了新的一轮。
  直到现在,我心里才有了切实的痛感,他的手臂每滑动一次,都是在我心上狠狠割了一刀。
  曲云烟几张照片就能把我的老公从我的床上叫下去,他宁可对着照片一次又一次地要,都不肯要我这个躺在床上的大活人吗?
  这一瞬间,我头脑被一道声音震得发麻——霍非临出轨了!
  他的举动把我的整个世界都击碎了,被最爱的人背叛,被他践踏的尊严,在这一刻统统得到了证实。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明明笑着,眼泪却还是会掉下来。
  我没去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我把房间门关死,大哭了两声然后迅速洗脸,化妆,我要赶在他的前面去医院找曲云烟。
  法院不会因为男人对着照片打飞机而多分财产给我,我必须得先找到更多实质性的证据。
  病房里,曲云烟正在玩手机,她看我进来,脸上瞬间变换了几种颜色,比红绿灯都精彩。
  “安若慈,你怎么来啦!”
  她从来不叫我嫂子,以前觉得关系亲近没什么,可现在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我淡笑着走过去在她病床边坐下,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听你哥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你是哪里不舒服,和嫂子说说。”
  我刻意强调了嫂子两个字,如果霍非临那里是密不透风的铁桶,曲云烟这里就将是我的突破口。
  曲云烟脸色红了红,我猜她是没脸和我提及那么私密的事情,她脸颊在我掌心蹭了蹭,撒娇神功再现江湖。
  “哎呀,哥哥真讨厌,说了不要告诉家里人,我就怕你担心。”
  她嘻嘻笑着继续卖萌,小手捂着心口对我撒娇,“安若慈,我这里痛痛,想吃苹果。”
  我来医院,本来是想找霍非临出轨的证据,对于这个小姑子,我也并不想再给什么好脸色。
  可当她这样和我说话,想着往日的那些情分,心口是止不住的疼。
  毕竟朝夕相处四年,我对曲云烟是用了心思疼爱的,我把她当成亲妹妹,只要有我的,必然也都有她的。
  她去我房间逛一圈,任何她想要的,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送给她,再说吃的穿的就更不可能苛待她。
  可就是我这样交付真心的两个人,一起在我身上扎了刀子,还是在我眼皮底下。
  我居然眼盲心瞎了这么多年。
  我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刀子,如果在苹果和曲云烟两个中间选择捅一个,我要选自己,我太傻了。
  “嘻嘻,安若慈对我最好啦。”
  她看我准备给她削苹果还鼓励着我,然后拿起手机举过来给我看,“你看我刚才拍的照片好看不?”
  照片里她在美颜滤镜的加持下气色红润,穿着病号服的样子不像是生病了,反而更像是现在年轻人很流行的那种Cosplay.
  “好看,我们烟烟怎么拍照都好看。”
  我随口应着。
  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张一张展示着拍照成果,嘴里还念念有词,“哥哥这个大坏蛋,就知道敷衍我,你看他,我把照片发给他看,就给我回了个‘恩’。”
  霍非临向来冷淡,可他对待曲云烟,可以说是耐心十足,他能做到句句有回应。
  【我好看吗?】
  【恩】
  【哥哥你怎么还不过来?】
  【马上】
  【那你说哪张最好看?】
  【第二张】
  .....
  我想了想自己和霍非临的对话框,可能他给我的回复加在一起都没有曲云烟的十分之一多。
  “你哥哥忙。”
  我有些心不在焉。
  “嘶......”
  “安若慈,你怎么来了!”
  “哥哥!你来啦!”
  我从没想过,一间密闭空间的病房里会同时响起这么多的声音。
  霍非临走近立在光影里的那一刻,我眼泪砸在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手腕猛然一紧,霍非临探身过来把我扯出病房。
  肩膀撞在门边的墙壁上,我咬牙忍着疼。
  他低头挽着袖口,说话缓慢却很严肃,“说吧,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来看看烟烟,不来我总是不放心,既然你过来了我就走......”
  “有什么好看的,说了是老毛病,过几天就好。”
  他不让我看,自己却日夜守着,不是心虚吗?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过来,你在掩......”
  “哥哥!”
  病房内响起了震天的哭喊。
  我看见霍非临的身子像被电了一下,条件反射就要往病房跑,原来是曲云烟削着我没给她削完的苹果不小 心割到了手。
  我连忙扯住他袖口,“老公,那我先走......”
  霍非临打断我,“好了,我们的事回家再说,没看见烟烟受伤了吗!”
  他焦急的神情让我有片刻的恍惚,一时之间忘了松手。
  他用力一扯,我整个大拇指指甲被他袖扣掀开,痛得我站不稳,跌坐到地上。
  可他的视线里只有曲云烟。
  我看着他为了别的女人忙碌的背影,看到了我这二十年的倾慕之情在一点点瓦解。
  我抱着满手的血转身离开,狠狠地关门把他们的声音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我给自己挂了号,护士说外科医生都被叫到楼上VIP病房了,让我等一等。
  我点头说了声谢谢。
  可是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还要继续等吗?
  后来医生说指甲连着甲床,让我拔甲,“也算个小手术了,叫家人过来吧。”
  我瞅了瞅,指甲连着肉丝,血糊糊很像需要做手术的样子。
  如果霍非临看见会心疼吗?
  可是他就在医院里,却不接我的电话。
  “没事医生,我自己可以。”
  我自己一个人进了手术室,看着医生拿着大针头在我手指周围打了一圈麻药,愣是一声没吭。
  他用很赞赏的目光看着我,“打这个很疼的,很多大男人都忍不住,刚才给一个小姑娘包扎一个小伤口,哎哟,那哭的,拼命往她男朋友身上贴,不过有一说一,她男朋友不错,心疼得不得了。”
  我很平静地说,“如果我老公在这里我也会哭的。”
  医生怕我紧张故意和我开玩笑,“那我们等等,等到你老公来。”
  我摇头,“我老公可能就是你口中那个不错的男朋友。”
第4章 白月光的杀伤力
  我以前很喜欢看狗血电视剧,大概明白一些所谓白月光可以带给男人的杀伤力。
  所谓白月光,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他们两个之间因为世俗的原因注定没法在一起,霍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即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丢不起那个人。
  霍非临要是真喜欢曲云烟,大概她拉的屎他都会觉得是香的,我怎么争得过。
  接下来的手术沉默且顺利,我出来后坐在二楼等着叫号取药。
  我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给我的脑子好好杀了个毒,然后无比清醒地给霍非临发了消息,“如果我和曲云烟,让你二选一,你选谁?”
  只要他说选曲云烟,我就大方放手祝他们幸福。
  我知道我这条信息发得很冲动,可是如果我不在冲动的时候下决定,我要怎么说服自己把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让给别人?
  我握着手机苦苦地等,可消息就像是雨滴落入大海,连点水花都没激起半分。
  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我忍不住回了曲云烟的病房。
  病房里霍非临把果叉扎进切好的苹果里,递给曲云烟,眼中是我没见过的温情。
  我来得不是时候,如果再晚点,没准能直接看见他们出轨的证据,我也不需要纠结了。
  我把霍非临叫了出来,他脸上带着与我针锋相对的冷漠。
  “有什么一定要迫不及待地在医院里说?”
  “我在等你回信息。”
  我说得很坚定。
  霍非临伸手去裤兜里摸手机,看完脸颊上被舌尖顶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什么意思?”
  他丝毫没有被我戳中心事的慌张和不安,在他足够坦然的目光下,心虚的那个人竟然变成了我。
  他语气懒懒的,“我为什么要选?发什么神经?”
  甚至恣意地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想点发现是在医院里才放下。
  他淡漠的眼神看我,手腕上的佛珠被他摘下在手里把玩,等我答案。
  此时此刻,医院的灯光一定把我的脸打得惨白,我困顿的表情出现在他瞳孔里,尴尬的无处遁形。
  连我笃定地觉得他已经精神出轨这件事都变得模糊,我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他眯起眼睛看了我两秒,然后抓住我的手腕横在我们之间,“没必要故意把手弄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生病了,我在医院多陪陪她,怎么了?”
  什么?他以为我是故意把手割坏的?
  我委屈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一刻麻药好像不起作用了,十指连心,痛得我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语气也开始变差,“别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无理取闹,她只是我妹妹,你不要想太多!”
  我被他的言论堵得哑口无言,他还是外表翩翩的模样,可惜我好像从未认识过他。
  他习惯性地发号施令,“回去吧,没事别来医院。”
  “好,我走!”我就当霍非临已经做出了选择,我脚步后退两步转身就跑,“以后你想怎么陪她就怎么陪她。”
  霍非临没来追我,我听见病房的门开启又关上,“哥哥,你们吵架了吗......”
  ——
  我回了家,打开门,王姨立即迎了上来,帮我拿过拖鞋接走手里的包。
  她注意到我缠着纱布的手,关心地问我,“太太,您是受伤了吗?用不用我叫医生过来。”
  被关心得猝不及防,我鼻子忽然涌起大片的酸意,害我轻而易举红了眼眶。
  我结婚四年的老公,甚至比不上花钱雇佣的月薪一万五的做饭阿姨。
  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没错了。
  “王姨,我刚从医院回来,今天不用做饭了,你下班吧。”
  家里的家政阿姨都不是住家的,按时来按时走,除了生活必须的打扫,做饭,我不喜欢家里有太多的人,而现在,我很疲惫,需要独处。
  王姨急了,“那怎么行,要不我收拾一下卫生再下班,我不能白拿你的工资。”
  其实家里有专门清理卫生的阿姨,但想到王姨平日里很实在肯干的样子,我也就随她去了。
  我没有焦距的视线落在她忙碌的背影上发了会呆,很快注意到她身边聚拢起一堆不属于我的东西。
  小玩偶、亮色的卡通发夹、可爱的盲盒手办,还有很多我看不懂的卡通卡片。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住了四年的房子是如此割裂。
  我喜欢暖色调,喜欢整洁,喜欢阳光毫无遮挡地照进家里的每个角落,可各个角落早已融入了曲云烟的痕迹。
  我不喜欢别人侵占我的私密空间,可曲云烟在家里一住就住了四年。
  “放着吧王姨。”
  “啊?”
  王姨被我搞得很懵,手里还捏着亮闪闪的卡片转头无措地看着我。
  我笑笑解释道,“去杂物室,我把行李箱拿出来,帮我收拾行李。”
  该走的人不是曲云烟,是我。
  她小 心看我的脸色,“太太,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这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也不能吵架咱们就走啊,要走也应该是先生走。”
  我被她的说词逗笑,“我走了,给你发薪水的就是霍非临了,你还这样编排他?”
  “那您也把我带走。”
  王姨是我亲自从人才市场里挑来的,和我亲近我并不意外,“等我安顿好,就接你走,吃惯了你做的饭,别人我还不习惯。”
  最后王姨用她丰满的屁股坐在我行李箱上才勉强拉上拉链,我伸手去接她没松,和我暗暗较着劲。
  “松手吧,别以为你刚刚给霍非临打电话我不知道。”
  我追过去是想告诉王姨拿我最大号的行李箱,没想到却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她打电话说太太不吃晚饭,还要收拾行李走,结果不超三秒被挂了电话。
  我猜霍非临顶多能说两个字,“随她。”
  王姨松了手,果然被我说中了。
  “王姨,你先继续在这摸鱼,也不用做什么好饭,替我多赚霍非临点钱,最好赚到他破产。”
  我对王姨许下美好祝福,算是我和她的告别。
  王姨突然朝我眨了眨眼睛,这是挤不出眼泪硬挤?
  倒也不至于。
  我摆摆手,转头走得太着急竟然撞到了一堵墙......
第5章 没跟我做委屈哭了?
  我揉着额头,泪花都撞出来了,一抬眼才发现,我撞的哪里是墙,明明是霍非临硬邦邦的胸膛。
  “一亿个王姨把你喂成猪我都破不了产。”
  霍非临这人喜怒不形于色,可一瞬间的嫌弃还是被我抓住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再有钱王姨的薪水不还是我结算的。
  我抓着箱子的扶手,不再看他一眼,绕过他就走。
  霍非临面无表情地把我拦下,一脚踢在我行李箱的底部,对着不远处的王姨指挥道,“把太太东西放回原位。”
  王姨赶紧追着滑走的行李箱溜之大吉。
  我没有责怪王姨的不讲义气,也没有被霍非临抓包的尴尬,这个房子里唯一抬不起头的人不应该是我。
  “好狗不挡道。”
  这算是我和霍非临认识以来,说过的最硬气的话。
  他没有回答我,突然半蹲下来,在我不明所以的两秒钟内,我双脚腾空了,他居然把我扛起来了!
  我挣扎乱踢,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我愣了一下,张嘴反抗地咬在他肩膀上。
  牙齿的疼痛伴随着心中难以名状的酸涩感瞬间蔓延开,金豆子不争气地掉了一路。
  他不让我走,是享受在道德边缘正妻和外遇同时存在的试探,还是爱上了那种紧张又刺激的偷腥欲?
  我企图用这种恶毒的想法来缓解我心里的痛苦,却无济于事。
  他把我丢到床上,身子紧跟着压了下来,在我脸上胡乱地亲吻,却只吻到了苦涩的眼泪。
  “别碰我!”
  他今天已经自己解决过了,再真枪实弹来上一发不怕精尽人亡?
  我都没和他连着两次做过,说实话我都快忘了做那事是什么感觉了。
  他有些意外,拿正眼看我,“早上没跟我做委屈哭了?”
  “不是!”我反驳他,“我不想跟你过了,我要离婚。”
  当离婚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疼很难过,但是并没有,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这几年一味讨好的日子我过够了也累了,好像在潜意识里,我也在等这一天。
  我就说为什么我对他那么好,他始终对我冷漠。
  原来早就偷偷心有所属。
  霍非临脸上的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薄凉,“就因为烟烟受伤我多陪了陪她,你就要跟我闹离婚?安若慈,你要作也得把控在一个我能容忍的限度里。”
  我平静且沉默地看着他,终是叹了口气,“霍非临,你是有妻子的人,你懂什么叫分寸感吗?”
  “你跟我谈分寸?相亲的时候直接就跟我表白,你有女人的分寸感?再说烟烟是我妹妹,我和她一直都是这样,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那你反思一下是不是你的原因。”
  我错愕地张开嘴,怎么也没想到霍非临竟然会把我主动表白这件事拿出来说。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好在宴会上做为“别人家的孩子”上台演奏。
  那会我们京市整个圈子里,提到霍家这位少爷,谁不用优秀来形容他。
  也就是那会,我学会了一个词语,一眼万年。
  我还记得当时我就在我的QQ空间里更新了一条说说,仅自己可见——霍非临,他是我的一眼万年。
  而第一眼就心动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地只做朋友呢?
  接下来我和他的每一次偶遇,都是我的蓄谋已久,对外我都会调侃我和他只是家族联姻,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为了和他联姻,做了多少努力......
  “你既然觉得我这么不堪,那我们分开正好。”我寡淡地笑了笑,“你给我弹一首我们婚礼上的求婚曲,我净身出户分文不要,怎么样?”
  时隔四年,再听这首《爱的致意》心境已经完全变了样。
  霍非临坐在客厅中央的钢琴前,他指尖微动,指腹在琴键上摩擦,浪漫的小夜曲旋律便响彻在整栋别墅里。
  婚礼时,霍非临为我弹琴,我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幸福,而现在,他再弹起这首曲子,也是为了幸福,为了我和他各自的、没有彼此未来的幸福。
  一时之间,我有些恍惚,不知道是撒在他身上的阳光余晖太耀眼,还是他本身就足够闪耀,我被晃得湿了眼眶。
  我要离开!
  我后退了两步,我不能再继续沉沦下去了。
  刚转身,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滚烫到......我甚至有种他很需要我的错觉。
  我拒绝了他两次,可执着的男人在某些方面更执着,我稍稍松懈,就被他抱着坐到了钢琴上。
  很大的一声嗡鸣,提醒王姨把客厅的窗帘拉上就跑了。
  家里的客厅,有种在公开场合的刺激感但也同样私密,我被他引领着在钢琴上弹奏,只是音符并不美妙。
  曲子才刚刚开始演奏,我难过并不配合,音调有轻有重,有短促有绵长......
  可他兴致很高,拉着我从琴头吻到琴尾不依不饶。
  刚要进入正题,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只有老宅才会打家里的电话,霍非临不得不停下。
  我趴在钢琴上微微喘息,稍微一动就有声响,直到霍非临接完电话,我都没敢挪动半分。
  他把我从钢琴上抱了下来,轻轻吻我脸颊,“妈让我们回去。”
  “我不去了吧,反正我们也要分开。”
  “想离婚还愿意被我搞?”
  “我也不想委屈自己,你最起码比外面的鸭子干净点,还是免费的。”我口是心非地说。
  我没再故意讨好,霍非临也笑得冷漠,“你提我们结婚曲不就是为了让我想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吗?我默许你对我使小 心思你还敢跟我闹?”
  “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净身出户才给我弹琴。”
  他睨着我,用宠溺的语气说着残酷的话,“傻,就算我们离婚,我要是不想,你也分不到一分钱。”
  他对我耐心有限,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脸,“我爸妈平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我爸身体不好,不管你有什么委屈,不许让他们看出来!”
  “那正好回去告诉他们我们要离婚的事。”
  我承认我有赌气的成分,他爸妈待我极好,即便我和霍非临闹得再不愉快,我也不可能影响老人。
  可霍非临自小母亲就去世了,爸爸把他拉扯大,他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我就是故意气他才这样说。
  霍非临以为我说的是真的,抬手用食指戳我头皮,“你敢提一个字试试。”
第6章 试探
  他不爱我。
  我听他说完这句话后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好像看清楚了某些事情后,我处处都能发现他不爱我的证据,他对我再无半点耐心。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穿他,片刻又别过脸,不想再探究,我也没了期待。
  霍非临见我没动,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拖着我走,当我意识到他要领我去的地方是衣帽间时,我顿时很抗拒。
  想到他早上在那里做了那种事情,我便再也不想踏进去。
  霍非临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开口,“安若慈,你这样我怎么带你回家?”
  我低头在我身上看了一眼,原本熨烫板正的衣服出了褶皱,都是他刚才弄的,确实不能再穿了。
  我和霍非临的事情说到底还没有妥善的解决,确实不应该现在就让他父母知道,去还是要去。
  我这样劝自己做出妥协,“你去随便给我挑一件出来吧。”
  “你还指挥上我了?”他阴阳怪气地反问我。
  我看着他很平静地问,“连帮我挑一套衣服都不行吗?”
  我没享受过他的服侍,婚后生活也是我把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都要分开了,我总要想办法弥补一下自己。
  不多时一套月白旗袍盖在了我的头顶,拒绝掉了他近乎无情的话,“下不为例,别人的太太可没有这待遇。”
  太太没有这个待遇,但是曲云烟有。
  他照顾他的继妹都是亲力亲为,到我这里就变成了恩赐。
  可是在普通家庭里,丈夫给妻子打洗脚水的都有,挑件衣服又算是什么呢。
  我扯下头顶的衣服,转身回了楼上卧室,霍非临没有跟上来,显然他更喜欢衣帽间。
  旗袍丝绸面料,上面绘有精致的月亮和花朵,穿在身上走动,宛如置身于花海,轻盈飘逸。
  我站在镜前欣赏我的身体曲线,我不像曲云烟那样瘦小幼稚,26岁的我正是女人最美的阶段,这种展现女人美感的衣服确实很适合我。
  我简单地用簪子挽起一头长发,配上一把同色系的团扇就下了楼。
  霍非临西装笔挺神色淡漠地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后他站起身抬头看我。
  他五官端正到无法挑剔,组合在一起更能衬托他浑然天成的贵气,只静静地立在那里就能吸引我全部的目光。
  与我不同的是他眼中没有任何对于我的惊艳,他手上很随意地盘着串佛珠,“首饰也不带一件,我妈怕是要以为霍家要破产了!”
  他说完就丢下我去院子里开车。
  霍非临的父母对我都很好,想到如果霍非临会因为这种事吃瘪,我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我只是不想进衣帽间罢了。
  我默默跟上,拉开车门后他制止了我,“你坐后面。”
  “为什么?”
  “先去趟医院,烟烟身体不舒服,让她坐前面。”
  我手指很用力地扣在车门上,直到骨节泛白,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短短几秒钟,我的世界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地震,我把自己震碎了,堆在后座里。
  有人死在废墟之下,有人踩着废墟上的石子、碎片肆意欢呼。
  曲云烟恢复得不错,除了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不过霍非临全程扶着,若不是知情者,也不会想太多。
  原本沉闷的空气瞬间多了些喧闹。
  我闭眼假寐曲云烟也不放过我,拽着我和霍非临一直陪她说话。
  “哥哥,你和安若慈来接我,我真的好高兴,希望以后你们去哪里玩或者吃什么好吃的也要带着我,我们一家人每天都要像今天一样开心。”
  我没回话,霍非临也没什么声音,曲云烟又问了一遍,“哥哥,好不好嘛?”
  “好。”
  得到了霍非临的回答还不够,她又扭过头来问我,肆意撒娇,“安若慈安若慈安若慈安若慈......”
  “好。”
  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可不要再吵架了。”
  从前我打趣她是磨人的小妖精,现在只觉得她手段高超。
  以她哥哥为中心,以我为半径,以嘤嘤嘤为辅助,以让我看清楚他们之间的互动为目的。
  她成功了。
  到了老宅,霍夫人曲风摇给我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便拉着我进了厨房。
  看到我手受伤了,她抓起来在嘴边帮我吹了吹,小 心问我,“怎么搞的,疼不疼啊?”
  我抽回手,单单想到心口就已经很疼了。
  病房里的事情我不愿多说,搪塞过去见她宝贝兮兮地端来一碗中药。
  “妈前几天去北淮市玩,那有一家很出名的中医院,妈特意给你开来调养身子的。”
  她把碗推过来,目光热切地看着我的肚子,“趁热喝。”
  霍夫人时不时就会给我和霍非临搞点补药,看得出她是很想抱孙子了,可一个人怎么生孩子,我也不能无性繁殖。
  虽然这样想,我还是捏着鼻子把中药灌了下去,一粒话梅被她适时塞进了我的嘴巴。
  “真乖。”霍夫人笑眯眯地鼓励我,“把这碗给阿临端过去,我给他那个臭小子不买我的账。”
  如果说我和霍非临这段婚姻,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那天,大约唯有这段亲情会让我无法割舍吧。
  “老公,妈给你炖的补药,你趁热喝。”
  我端着托盘走到霍非临身边蹲下,装作害羞小声开口,“可能爸妈想抱孙子了。”
  房间里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都很震惊,毕竟以前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始终会保有一份女人的娇羞,从不会这样直白。
  霍振东嘿嘿一笑,“没有没有,生不生孩子得按你们小两口节奏来,就是那个老沈头,整天在我们钓鱼的群里晒娃,慈慈你说他是不是讨厌!”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就开始剧烈的咳。
  前半生为了霍氏打拼,把身子都熬坏了,否则也不能早早退下来过上了钓鱼修养的生活。
  但是随着他身体情况的恶化,他的精力全都用在了跑医院上,没了兴趣爱好,就只能盯着家里的香火。
  我帮他拍着后背哄了老人几句,霍非临抿唇,满意我没提离婚的事,眼里带了点笑意,把药一饮而尽。
  我探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样就不苦了。”
  我余光看见曲云烟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在不知情者面前,我不会主动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如果有人先受不了露出马脚,那不怪我。
  离真相越近,我越害怕,可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试探的欲望......
第7章 欲求不满影响夫妻和谐
  霍夫人高兴,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时她去房间取了一对儿帝王绿翡翠耳饰送我。
  我很乖巧地拿着耳饰不停夸赞,直到曲云烟脸色沉重下来的时候把它们摆在了曲云烟桌前。
  大家随着我的动作看到了曲云烟那张隐隐妒忌的脸。
  “妈,给烟烟吧,我看她也喜欢,省得她再管我要了。”
  霍夫人拍了曲云烟肩膀一下,又把耳饰拿来放到我手里,“不给她,她还小不适合带。”
  曲云烟瘪了瘪嘴,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终究没有我想的那么释然。
  我爱霍非临,爱不会在说出离婚的那一刻立即消失。
  因为爱,我第一次妒忌曲云烟。
  我把曲云烟气哭了,我以为我赢了一局。
  可她身后自然有人撑腰。
  装首饰的小盒子被霍非临轻而易举拿在手里,丢到曲云烟面前,“妈,你的东西留着传给你女儿吧,慈慈带我送的就好。”
  霍非临冷着脸,霍夫人却没发现他是生气了,仍打趣地道,“你这臭小子,慈慈也是我女儿啊,占有欲还挺强的。”
  他对我哪里有什么占有欲,不过是觉得我抢了他妹妹的东西罢了。
  曲云烟脸上的眼泪还没干,泪眼婆娑地走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安若慈,这个给你,我没有打算要的。”
  我抽了张纸巾温柔地帮她擦着眼泪,认真地告诉她,“哥哥给你的你就拿着,只要你想要,他可以把全世界送到你面前,这点东西算什么?”
  连她哥哥都是她的,她什么要不得?
  我余光撇着霍非临,他果然对我礼让的动作很满意。
  在他心里,曲云烟永远比我重要吧。
  女孩子的不要,就是要,这句话在曲云烟身上体现得很明显。
  她很快笑了起来,真像小孩子一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着圈地扑进霍非临怀里,眨着清澈水灵的眼睛问他,“哥哥,安若慈说的是真的吗?”
  霍非临看了我一眼,淡淡哼了一声。
  “那你说公主请收下。”
  霍非临皱眉,“恩?”
  曲云烟继续撒娇,“哥哥,你说,公主请收下!”
  霍非临耐心哄着,重复着曲云烟说的话。
  如此温暖祥和的氛围里,我显得格格不入。
  指甲在手心扣出月牙,我却感觉不出疼,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安若慈,别争了。
  没用的,争不过。
  他们聊作一团,我借口累了上楼,洗完澡坐在镜子前擦保养品的时候,霍夫人敲门进来,手里又拿着一个礼盒。
  “妈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但是烟烟从小被宠惯了,你做嫂子得让让她。”
  霍夫人保养细致的手掌轻轻抚摸在我的头顶,让我靠在她的怀里。
  她知道我受委屈了吗?
  可在这两天之前,我并没有觉得委屈过。
  丈夫又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不说每天都是热恋,最起码也是相敬如宾,公婆带我那么好,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如此幸福的生活,在别人眼里,竟然是委屈的吗?
  一个巨大的阴谋论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对我这么好,是在替谁粉饰太平?
  如果他们全家都知道霍非临和曲云烟的苟且,那我便只是一个维持他们霍家形象的挡箭牌!
  我不动声色收下礼物,又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把她送出了门。
  随着对霍非临的信任消失,我再也没办法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一个人。
  霍非临回房间的时候,看见桌子上的礼盒被气笑了,“我缺你吃穿了?非要跟她比,什么都要争,一对破耳环,你让她怎么了?”
  我抬眼从镜子里看他,不想读懂他眼里的讥讽,“这不是你给烟烟那份了,妈重新给我拿的。”
  他态度不好,我也不想再讨好他,说话的语气跟他学得很冰凉。
  我其实很想问问他,他觉得我和曲云烟争什么了,我连男人都要让给她了。
  霍非临似乎是觉得没面子,俊脸上满是寒霜,我们的视线在镜中汇聚,“去给我拿套睡衣。”
  他从牙缝里抛出几个字,一双黑眸紧紧锁住我。
  “你说公主请帮我拿睡衣。”
  我彻底放飞了自我,满眼笑意地坐在镜子前继续拍拍打打,心里却难过于我的笃定,他一定不会说。
  他双手掐腰站在我身后,应该是被我气到了。
  我从镜子里瞪了他一眼,“怎么能哄她就不能哄我?”
  如果是以前,从他进门那一刻起,我必然围在他身边老公长老公短,会格外珍惜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可现在我再也不想围着他转了。
  “不是不能哄你!”
  霍非临单手解了领带摔在地上,下一秒我人就被他抱起丢到了床上,“是我不穿也行!”
  他力气太大,我还在空中弹了几下。
  不过没飞太久,我的身体就被一股大力压下,深深地陷进床里。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让我沉沦的磁性命令我,“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见他瞳孔里的小人儿逐渐放大,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唇舌卷着淡淡的茶叶香便侵入了我的口腔。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像是你追了二十年的爱豆和粉丝互动的时候,牵了你的手,还吻了你。
  你本来应该为他哐哐撞大墙,可惜却发现他已经塌房了。
  你的心情无比的失落和惋惜,自己投入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到头来血本无归。
  我推开他,抬手抹了下嘴,嫌弃得很明显。
  他显然被我这个动作激怒了,眼里喷射出怒火,“没有情趣内衣限制你发挥了?嗯?”
  “别说了!”
  被他提起那天的事,实在让我感觉又羞又恼,我朋友和我说没有男人能逃得过情趣内衣的诱惑,可我还是失败了。
  他撑起身子眯眼打量我,“不想要吗?”
  “不想!”我态度很坚决。
  他只知道我想要,却不懂我为什么想要,他根本不曾想要理解我。
  他没有给我足够的安全感,还以为我只是贪恋肉体的欢愉。
  “我想!”
  他手腕上的佛珠被摘下丢到床头柜上,身子又压了下来,“欲求不满会影响夫妻和谐。”
第8章 收到玫瑰花
  不知道是不是那碗中药起了作用,霍非临今天晚上特别急切,我用尽全力反抗,最终以一拳勾到他下巴上告终。
  霍非临捏着下巴,嘴都气歪了,“故意的?”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打了就打了,他总不可能打回来。
  他站起来,对我发着无名孽火,“你别想我再碰你。”
  “扣扣扣。”
  僵持之际,敲门声切断了房间里不断攀升的尴尬氛围,曲云烟甜腻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哥哥。”
  我拢起身上的睡衣坐起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又问他,“可以不出去吗?”
  他清瘦的下颚绷紧,眼里的情绪像潮水般褪去,“真的不懂你在介意什么!”
  外面敲门声还在继续,曲云烟小猫一样喊着,“哥哥,睡了吗?哥哥?”
  霍非临看了我一眼,习惯性地发号施令,“等我回来你再睡。”
  他走了,我跟着下床反锁了房间的门,我不需要他回来。
  夜色融融,我独守空房实在睡不着。
  我走到霍非临的书架前,想要找本书激发一下我的困意,却没想到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挺扎眼地夹在书与书的缝隙里。
  以前我每次来老宅的时候,眼睛几乎都黏在霍非临身上,真就没有机会注意其他的。
  这不能称之为日记,更像是一册图画本。
  上面没有文字,而是会用一些简单的图案来表示他当天的心情。
  哭脸-棒球。
  笑脸-钢琴。
  我仿佛透过这本日记,看见曾经小小的霍非临坐在钢琴前辛勤练习的样子。
  我一页一页翻着,看得出来霍非临的爸爸为了培养他花费了很多心思,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小的时候几乎都可以说是没有童年,时间全部被各种课外班堆满,我也不例外。
  他的生活很规律,甚至心情也平稳,他讨厌棒球始终如一。
  我以为整本笔记都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便快速翻了起来,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黑色的钢笔痕迹变成了彩色的水彩笔。
  我一页一页往回倒,直到有一天,霍非临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小女孩的头像。
  我蓦地顿住,而后心里泛起丝丝疼痛,这天应该就是曲云烟来到霍家的日子吧。
  她小时候一定比现在更可爱,她在霍非临的心里也一定比我想象的更重要,毕竟她是给霍非临灰暗少年时光带来色彩的人啊。
  这一刻心中的怨和恨好像都淡了一点,原来我和霍非临从前都为自己喜欢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写过日记,只不过我的运气比他稍微能好一点,嫁给了我喜欢的人。
  我曾经在书里看过一段话,说爱与死是最接近的,最幸福与最不幸的爱,都与死接近。
  这一夜我梦到了许多小时候的事,霍非临与曲云烟相识的时候,我试图在梦里寻找我在哪里。
  我好像反复轮回在生与死之间,梦醒的时候才确信不管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天光大亮,身侧是冰凉的,只剩下霍非临的佛珠,孤零零地躺在床头柜上。
  洗漱完,我发现房间钥匙孔里插着把钥匙,也就是说霍非临明明可以回到卧室,可是他却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即便昨晚他那样神情热辣地和我接吻,也就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和稳定家庭的手段吧。
  饭厅里霍振东在看报纸,我过去喊了声,“爸”。
  他笑眯眯地很慈祥地问我,“昨晚睡得好吗?”
  他见我点了头才继续道,“非临公司有急事,先走了,他让我和你说一声。”
  “好的爸。”我喝了杯牛奶,补充这一夜流逝的能量,然后问他,“烟烟呢?”
  “烟烟也走了,说是找同学玩去了吧。”他也不是很确定。
  我心里空荡荡地和他告了别,去找霍夫人的时候,我停在曲云烟的房间门口,再也挪不动脚步。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进去吧,进去后所有真相都会浮出水面,可我同时也是怕的,怕这个房间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的瞬间会涌出无数恶魔。
  砰-砰-砰,我的心跳我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清晰,像战争前激励勇士的鼓点,催促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缓缓抬手,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用力......
  “慈慈啊,你在干什么?”
  我僵在原地,手心里全都是汗,是霍夫人的声音。
  “妈。”我回头看她,强撑镇定,“烟烟不在吗?怎么这两个人叫我回来然后全都走了把我扔在这里。”
  我心跳如雷却不忘关注霍夫人的反应,她摆摆手,脸色坦然,“谁知道呢,那两孩子从小就贪玩,时不时就一起跑没影了,可能又去哪玩去了吧。”
  “呵呵。”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这样啊......”
  “嗐,管他们呢!”霍夫人把一提中药塞进我手里,“慈慈,这中药千万别忘了喝,妈妈好不容易求来的,那医生的医术很高明。”
  她压低音量悄悄说,“特别是行房事之后喝有奇效!要是怕结束以后太累,就事前喝也是一样的。”
  “知道了妈。”我左右看看,比被抓到想要偷进曲云烟房间还要心虚,瞬间羞红了脸。
  她用力捏我手嘱咐我一定要按时喝药的样子,和我亲生母亲一般无二,我能感觉得到她真的很重视我,她对我这么好,我甚至还怀疑了她。
  我心底蔓延出无限的自责,认真地答应下来,只是等她走了,我靠在墙壁上腿都软了。
  我没了继续探索的勇气,没想到出门的时候霍非临他没走,正站在车边不知道是不是等我。
  我看了他一眼就别开视线,装作看不见他准备上司机的车。
  但是霍家少爷要是不放行,司机很怂不敢开车。
  他打开我的车门,把我从车里拉了下来,又按着我的头,推了我的肚子,我像个皮球一样被他丢进他后座里。
  我想去开对面的车门,却摸到了一团黑漆漆东西哗啦哗啦响还香香的。
  我把东西转过来,一束玫瑰赫然躺在我的手边。
  红彤彤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抹着金粉,一共三十三朵。
  霍非临漫不经心系上安全带,目不斜视说道,“送你的。”
  “公公,慢一些,受不住了。”
  夜黑风急,马车在路上疾驰,每经过坑洼处,造成的颠簸便让里头的几个少女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们皆未经人事,但身子却敏感至极,全因肚子里的情虫蛊在作祟。
  时星雪缩在马车一角,死死咬住唇才没发出声响。
  双手紧攥着衣角,衣裳下竟是连肚兜亵裤都没穿,傲人之处撑得衣裳高高耸起,粗糙的布料擦着她胸前的风景而过,激起阵阵战栗,她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片又一片的烟花。
  全身发软,又涨又难受,片刻功夫车厢里便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奶香气。
  赶车的公公掀开帘子猛嗅一口,眼底浮过欲色的贪婪,“一个个都这般孟浪,省着点水,等到了地方再流!”
  女人们立马并拢双腿,面若桃花眼迷乱,忍得额角冒出细密的汗。
  公公看得愈发心猿意马,却不敢伸手去碰。
  只因这些女人,都是送去给东厂督主的礼物!
  东厂督主是谁?
  督主原名墨鹤川,传闻他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格外心狠手辣,自五年前救了当今圣上一命后,便迅速高升,踩着无数白骨坐上今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
  可如今功高盖主,势力已经大到让圣上都开始忌惮,于是下令,赏赐墨鹤川十位美女,打算以此撬到他的错处,一举打入地狱!
  时星雪便是这十枚棋子中的一颗。
  “去了督主府上,记得好好服侍督主,不管什么法子你都得受着,等办完了差事,就会解了你们身上的情虫蛊;可若是不听话,这情虫蛊五日一发作,毒性日渐加强,到后头能要了你们的命!”
  提到情虫蛊,时星雪只觉得小腹处猛地一热,酥酥麻麻之感蔓延而下,激得她打了个囫囵。
  这样的滋味实在难受。
  更别说若完不成差事,要这样被生生折磨死……
  时星雪暗自攥紧了粉拳。
  既然已经沦落为棋子,那便做最有用的那枚。
  勾引督主与她对食,她定要成功!
  思考间,马车已经停在一处豪华宅邸门口。
  这原本是前一任宰相的府邸,后来宰相被墨鹤川斩杀不说,府邸还被墨鹤川堂而皇之的霸占。
  可见墨鹤川这个督主何其猖狂!
  时星雪暗想,日后伺候督主时,得小心点才是。
  她和其余几个少女跟在赶车的公公身后,走进府邸,穿过长长的回廊,在一处翘角屋檐的房前停下。
  门口站着个穿飞鱼服的小侍卫,眼神蔑然的扫了一圈众人,“一个一个进。”
  “我先进去!”一个女人立马站出来,将衣裳往下拉,直到胸前小尖几乎都要被紧身的衣裳挤出来,这才扭着腰推门而入。
  片刻功夫,屋子里便传出女人的惊呼。
  “求你了督主,督主,别这样使力,奴快死了!”
  “督主,你饶了奴吧!”
  没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能听见东西稀里哗啦落地的破碎声,以及女人低声啜泣喊救命的声音。
  时星雪脸色暗暗发白。
  都说阉人没根,所以玩起女人来都格外的变态,除了用手用嘴外,更是会用工具。
  玩得狠了,鸡蛋大那样的石球往里塞上七八个都有可能。
  刚才进去的那个,不知道被玩到了何等程度。
  时星雪想着,只觉得身上的愈发滚烫了,浪潮似的一波一波打过来,胸前不受控制地洇湿开,让布料紧紧贴上去,凉与热交织,拉扯着她仅存的理智。
  嘎吱——
  砰!
  房门被打开,什么东西被踢飞出来,直接落在了时星雪的脚边。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女人。
  女人已经死了,双眼死死瞪着,傲人的两处被直接剜去,只留下两个碗口大的伤口,还在往下淌血,把白花花的身子都给染红了。
  小侍卫却一脸淡然,下巴冲着众人,“下一个。”
  众人都吓傻了,眼神恐惧的往后退,不想去当下一具尸体。
  “就你了,”小侍卫干脆点名,随手挑中了时星雪,“你进去,好好伺候督主!”
第2章
  众人立马四散而空,留时星雪站在原地。
  投向时星雪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同情。
  刚才进去的女人死得那么惨,不知道下一个会怎么样?
  时星雪同样手心汗津津,但脸上已经摆出豁出去的表情,福身朝飞鱼服侍卫行个礼,直接抬步往里走。
  她想得很清楚。
  去伺候督主可能会死,可如果被打发回皇宫,那便是必死无疑。
  搏一把,总是不亏的。
  推开雕花镂空的木门,清冷的檀木线香与淡淡血腥气息交织着往时星雪鼻尖里钻。
  房梁上悬坠无数黄色经幡,经她开门时的微风一带,便开始翻转飘荡起来,隐约可见里头一道墨黑色的身影。
  虽然隔着远远地,但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仍旧清晰可见。
  他着一身黑色衣裳,昏暗灯光下布料上映出淡淡光泽,袖口处露出截冷白腕骨,黑色佛珠缠绕在上头,一颗一颗捻着,嘴中颂着佛经,喉结便随着声音上下滚动。
  不是墨鹤川又是谁?
  时星雪嗓子不紧有些发紧,就连胸前都跟着发挺,在已经洇湿的衣裳上凸起两座小山丘。
  “督主……”她一开口,就带出压制许久的娇吟,千转百回,穿过重重经幡落进墨鹤川耳中,活像是只蛊惑僧侣的妖精。
  墨鹤川捻佛珠的动作一滞,终于缓缓转头过来。
  时星雪也愣了。
  她早听宫里的人说过,当今督主俊美无边,还以为是个阴柔女人的长相,没想到这般俊朗,下颌分明,剑眉星目,一副意气风发少年将军郎的模样。
  只不过此刻这“少年将军郎”面露不悦,绯薄的唇下压着,望向她的眸间已经多了几分杀意。
  哐当!
  一声清脆响声,时星雪脚边多了把锋利的匕首,刀刃闪着寒光。
  “自己动手吧,省得我脏了手。”
  扔下这话,墨鹤川再次捻动佛珠,对面面前的佛祖画像,面色虔诚的摆了摆。
  明明身后便是地狱般的场景……
  可,时星雪并不打算真的让自己掉进地狱里。
  她飞快思索片刻,而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布料随着弯腰动作摩挲过少女寸寸背脊的声音自然也钻进了墨鹤川耳中。
  呵!
  墨鹤川心中冷呵,暗道这倒是个又蠢又聪明的。
  下一瞬,只听见匕首割开衣裳的裂帛声!
  墨鹤川转眸,看了过去。
  刚才就已经衣衫不整的少女,此刻上身干脆是大大敞开了,雪白的肌肤因难耐的药性攀上几分红晕,不盈一握的腰上淌了好些香甜汁水,一部分已经干了,凝成了乳白色的薄壳,随着少女动作簌簌而落。
  没了衣裳阻挡,那股馨香迅速占据整个屋子。
  仅仅是闻,墨鹤川已经被逼得红了眼尾,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几分。
  他手里的佛珠捻得更快了,在指间翻转,声音里泛起杀意,“你找死!”
  “督主,奴家正是想活才这样做的。”时星雪开口,樱桃红唇一张一合,烛光下泛着诱人光泽。
  当着墨鹤川的面,她迅速脱了身上的衣裳,又掀裤脚来,露出莹白的腿间嫩肉,真真和豆乳般的模样。
  而后举起锋利的匕首,照着腿间嫩肉便刺了下去。
  刀刃入体,时星雪发出一声惊呼,咚地到底,一双莹白随着动作跳动。
  鲜红的血流出来,划过那豆乳似的大腿,红白相间,更是刺激着眼球。
  墨鹤川脑子里几乎不受控地冒出来一个想法。
  这女人的血尝起来是不是也是甜的?
  可下一瞬又打消了这念头。
  去尝这血,岂不是要将脑袋埋进这女人的腿间去。
  该死,这女人究竟是做了什么!
  墨鹤川漆眸被杀意笼罩,打算伸出手,直接将时星雪给掐死。
  而时星雪赶在他之前,拿脱掉的衣裳沾了血,颤着指间送到墨鹤川面前。
  声音里带着哽咽,眼里也蒙着莹莹水光,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督主,这样您便可以去向皇上交差了。”
  墨鹤川手顿住,语气讥讽,“本督主要交什么差?”
  虽然还是那副薄凉的态度,可眼底的杀意已经收了几分。
  赌对了!
  时星雪乘胜追击,强迫自己忽略腿上的疼痛,换了个跪姿,殊不知自己这个动作在墨鹤川看来,像是要将头埋进那傲人的山峰里。
  她继续道,“督主知道的,奴是皇上送来给督主的礼物,若是督主不收,奴大不了便是回去被赐死,可皇上还会再向督主送来更多的女人,督主一心礼佛,怎可被这些女人牵绊住呢?”
  可如果交了她这张“落红帕”上去,皇帝便不会再执着送女人过来了。
  她能活,墨鹤川也能得个清闲。
  两人双赢,不好吗?
  墨鹤川睨着她,没接那张落红帕,倒是迈步朝她走去,“你倒是个巧言令色的,与本督主双赢,你也配?”
  时星雪没来得及再开口,纤细皙白的脖颈已经大手扼住。
  窒息的痛如潮水般袭来,肺里跟灌了滚铅似的,憋闷得时星雪一张小脸全红了。
  她双手扣住墨鹤川的手臂,艰难开口,“督、督主,奴好……难受。”
  墨鹤川眼神里泛着冷,“死了就舒服了。”
  几乎是话音落地,时星雪胸前的乳汁再次涌出,大概是真的难受,这次便是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兜头盖脸地浇了墨鹤川一身。
  好些溅进他嘴里,来不及咽下就顺着嘴角淌落,香甜温热,勾起了某些欲望。
  墨鹤川猛地睁大漆眸,一股燥热自下而上,涌进了他的脑中叫嚣起来。
第3章
  墨鹤川眸子迅速眯成了一条缝,脸色有些黑。
  “督主,留下奴吧,奴会听话的。”时星雪开口,想求着墨鹤川松手。
  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想让呼吸畅通些,她整个人都挂在了墨鹤川的手臂上。
  即便隔着衣袖,那弹软温热的肌肤仍旧可以清晰感知到。
  又香又软,还湿漉漉滑唧唧的。
  “督主,”时星雪只觉得肺里有张粗糙的砂纸来回摩擦着,难受得要炸了,双手胡乱的抓。
  皙白的指间,擦过一处手感怪异的地方。
  有点硬,但又不像家具物件那种死冷的硬。
  而且那地方,好像是墨鹤川的身上……
  墨鹤川眼色猛震,喉结滚了滚,心中迅速权衡了利弊。
  这女人狡诈又放荡,可说的话倒是不假。
  杀了她,也还会有新的女人送过来。
  到时候有没有这个聪明不说,稍不注意,也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里,墨鹤川眼尾又红了几分,到底松了力气,改掐为握,抵着时星雪到了佛祖画像前的条桌上。
  横扫条桌上的供品,将时星雪压上去。
  玉露横陈,一副靡靡之景。
  墨鹤川的手往下,在女人如凝脂般的手臂上留下青紫斑驳的痕迹。
  而后下滑,握住那纤细的腰,几乎要折断般,格外用力。
  时星雪被掐得死去活来,忍不住喊疼。
  墨鹤川却连头也没抬,只冷冷扔下两个字,“受着!”
  一瞬间,时星雪便反应过来了。
  这怕是同意了她的提议,所以便打算做做样子呢。
  时星雪自然配合,头冲窗外,回想着教习嬷嬷说的那些床间荤房,一句一句的学给外面的人听。
  “督主,你好棒啊,快叫奴死过去了。”
  “督主轻一些,奴最怕这个动作,实在是颤得厉害呢。”
  “别碰那里督主,奴受不住的。”
  “……”
  一声一声,喊得格外卖力。
  分明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没什么起转承合,可落入墨鹤川耳中,却跟条蛇似的,绕在他仅剩的理智上,让他愈发口干舌燥,脑子里某根弦都快要断了。
  而时星雪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墨鹤川掌心带着一层厚茧,和砂纸似的,摩得她肌肤火辣辣。
  再加上那样用力的蹂躏,简直是酷刑。
  可疼着疼着却变了滋味,她竟然能从中感觉到丝丝欢愉。
  甚至身子不受控地,已经开始追随墨鹤川的手而动,似乎是祈求他的手能去探探别的地方。
  条桌原本是浅色的金丝木,眼下被她身上溢出的液体浸染得斑驳,深一块浅一块的,汇成了各种图案。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连青石地板也染个透了。
  “督、督主……”时星雪轻喘一口气,伸手去拉墨鹤川已经被洇湿的袖角,只一攥就能拧出乳白甜汁来,“真的不行了。”
  若是说方才那些话都是照着教习嬷嬷的指导照本宣科,那此刻便是真的发自肺腑,又娇又媚,十足勾人的模样。
  墨鹤川迅速收手,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将人从条桌上掀翻在地。
  咚的一声,时星雪摔在地上,胸口着地,胀得都发硬的两处哪里受得住,疼得她又叫了一声。
  却理智还是拉着她迅速爬起来,对着外头大喊,“多谢督主抬爱,奴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你!”
  说完这话,便打算捡起地上那件沾了血的衣裳,穿上后出去交差。
  才走两步,又听见后头的墨鹤川冷冷发话,“我叫你走了吗?”
  时星雪立马站住脚,转头看向墨鹤川,身上那股痛苦又欢愉的感觉没压下去,声音不自觉发颤,跟晃悠悠的荷叶尖尖似的,“督主还有什么吩咐?”
  心里则暗暗道,可不能再和刚才那样来一次了。
  她怕真的控制不住体内情蛊的效力,到时候哭着求墨鹤川帮自己……
  墨鹤川再次捻动手中的黑色佛珠,揉圆搓扁的,指腹刮着圆润的珠面,看得时星雪脸颊又开始滚烫起来。
  “把这儿打扫干净。”
  说的是被乳汁打湿的条桌和青石板地面。
  时星雪不敢忤逆,左右看看,在角落处找到了一块抹布,认真擦拭那水渍。
  条桌上还好说,弯腰便能擦个七七八八。
  但青石地板就得跪下去擦才行。
  时星雪在宫里也是干过洒扫的,丝毫不矫情,直接跪了下去,用力的将地上已经干涸的乳汁擦干净。
  殊不知自己衣衫半开,胸前布料湿漉漉的贴在肌肤上,两处沉甸甸如倒坠巨峰,正随着她的动作一阵地动山摇。
  白晃晃的一道风景,让墨鹤川刚压下去的那团燥气再次上涌。
  咔擦!
  墨鹤川手中的佛珠,断了!
第4章
  黑檀木的珠子欢愉得到处乱崩,其中一颗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然精准无误的弹进了时星雪半开的衣襟里头。
  力道不大,但奈何时星雪早已经涨得皮肉都疼,轻轻碰都不行,这会儿更是直接被弹得红唇溢出一声娇娥。
  一抹湿润,迅速将胸前衣衫氲湿开。
  那股馨甜奶香味,再次在屋子里弥漫开。
  望着墨鹤川愈发阴沉的脸庞,时星雪赶忙将那颗珠子掏出来,连带着地上那些也一并拾起,双手捧到他面前去,“督主,珠子都在这里了。”
  墨鹤川却不看,薄唇紧闭,只从牙缝中挤出一个阴森森的滚字。
  时星雪从善如流,立马退出房间。
  外头,一众女人正踮脚张望着,见她出来便立马迎上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打量。
  “你居然活着出来了,督公怎么样你了?”
  “你衣裳都烂了,膝盖淤青,脖子上还有勒痕,督主居然玩得这么狠?”
  “你裤子上全是血,是不是被撕裂了啊?”
  “……”
  都是教习嬷嬷手把手带出来的,说的话要多荤有多荤。
  时星雪张张嘴却没说出话,脸颊哄哄的发烫。
  刚才的情况,没她们想的那么深入,但也算是非常刺激了。
  而飞鱼服侍卫已经看见了她手中的佛珠,当下心里有了定夺。
  看也不看其他人,只对时星雪开口,“你,跟我走。”
  大概是给墨鹤川面子,语气多了几分客气。
  时星雪乖乖跟在侍卫后头,七拐八绕去了东厂的一处院子,被安置在里头。
  “就在这里待着,以后这便是你的住处了。”
  言下之意,她是被留下了。
  时星雪紧绷了一夜的弦终于松开,连声道谢送走侍卫,回到屋内,坐在了桌前。
  成功了!
  起码现在是活着留在了东厂里,留在了督主身边,不用马上就死了。
  至于将来,走一步看一步,她总能想出法子活下去的。
  情绪平复下来,时星雪后知后觉,才发现身上难受得紧。
  衣裳早就破破烂烂又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线条来,更别说大腿根的那处伤口,一阵阵的火辣辣。
  她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屏风后头发现了澡盆,里头还有洗澡水,居然还是温热的。
  水面上撒了花瓣,淡淡玫瑰香气经热气一熏,竟然压过了她身上那股奶香气。
  时星雪迅速脱了衣裳泡进去,被温热的水激得一个哆嗦,身体又冷又热的,莫名滋味在小腹处拉扯。
  她死死咬着牙免得发出什么怪声,迅速捧起水将身上的乳汁给洗干净。
  等洗完了,才发现一件事情。
  她没有干净衣裳可以换。
  来时穿的那件襦裙早就破破烂烂了,还全是乳汁,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叠了好几层水渍上去,这会儿再套上,那澡就白洗了。
  纠结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继续蹲在了澡盆里。
  直至墨鹤川踏进来,她居然还蹲在里头。
  墨鹤川扫视屋子没瞧见人,剑眉已经蹙起,还没出声,就听见屏风后传来时星雪的声音。
  娇娇弱弱的,“督主,奴在这里。”
  墨鹤川循声跨过屏风,见时星雪扒着木桶边蹲在里头,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莹润肌肤上的水珠便跟着坠落。
  奶香和玫瑰香气萦织,在墨鹤川的鼻尖盘旋,仿佛又回到了佛堂里的那一幕。
  墨鹤川漆眸沉了沉,声音沙哑,“你躲这儿做什么?”
  “督主,奴没有可以换洗的衣裳。”时星雪回答着,将身子又往水里埋了埋,冰冷的水刺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墨鹤川紧了眉头,转身去柜子里取了套衣裳,丢给时星雪,转身出去了。
  时星雪赶忙拿起衣服,才发现居然是套男人的寝衣。
  布料柔软昂贵,上头还用金丝绣了祥云图案。
  这,督主大人是让自己穿他的衣裳?
  “还在磨蹭什么?”墨鹤川不耐烦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
  时星雪轻咬红唇,也不顾及那么多了,哗啦一声从桶里站起来,胡乱的擦了擦水渍,便将那件寝衣往身上套。
  墨鹤川身姿挺拔,衣服也出奇的大,需要紧紧裹在身上才不会往下垮。
  可勒紧了,布料擦着胸前没消退的硬挺小点,滋味又实在难捱。
  时星雪折腾得额头冒了细汗,终于是勉强穿好了衣裳,光脚走了出去。
  此刻墨鹤川正坐在桌前喝茶,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那盏甜白釉的茶杯,热气萦绕盘旋,消散在他俊朗冷邪的面庞前。
  “督主。”时星雪走到跟前,小声开口,“多谢督主给奴的衣裳。”
  墨鹤川慢悠悠抬起眼皮,扫了眼面前的女人。
  那身宽松的衣裳被时星雪一裹,便轻松勾勒出了女人曼妙的身姿,玲珑有致,衣摆下那双若隐若现的脚趾头有些泛红,像极了宫中御品的粉色玉珠子。
  墨鹤川喉结滚了滚,眼底蔓过一丝戾色,“谁让你把衣服穿成这样的,脱了!”
  脱了?
  时星雪愣住,下意识用手护住胸前。
  若是脱了,那她身上可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啊。
  殊不知,她一激动,便有淋漓从胸前漫出,打湿了衣襟,那香气随着动作迅速在屋子里扩散开来。
  墨鹤川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怎么,等着我来帮你脱不成?”
  “奴、奴里头……”时星雪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她本就是送来供督主玩乐的女人而已,刚才在佛堂里还能豁出去,这会儿反倒矜持上了,实在说不过去。
  可没了性命之忧,让她豁出去脱光站在男人面前,又实在做不到。
  一时慌张,时星雪下意识往后退,脚却踩中了身上拖曳的衣摆,整个人便瞬间失去了重心,踉跄着要摔倒。
  时星雪胡乱伸手去乱抓,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子。
  事实上也的确抓到了什么布料,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她松口气,想要抬头重新站好。
  可刚仰面却愣住了。
  她刚才抓住的,居然是墨鹤川的腰带,而此刻抬头,脸颊正好对上某处。
  柔软昂贵的布料下,有什么硬挺磅礴的东西抬了头,大刺刺地擦过她的脸颊。
  这、这是!
  时星雪惊愕地瞪大杏眸!
第5章
  时星雪像是被火撩了似的,飞快撤回手,低头不敢言语。
  脑子里乱糟糟,慌乱得不行。
  她虽对男人没什么了解,但也知道太监都是没根的人,断不可能再有抬头的可能。
  可刚才那东西……
  正想着,墨鹤川已经弯腰,单手扼住她的脖颈,将她硬生生提离地面。
  那双漆眸里染了几分绯红之色,迅速地眯起来,喉咙发紧,嗓音沙哑质问,“你找死!”
  知道了他秘密的人,都得死!
  “督主,”时星雪只觉得脖子要被捏断了,肺也火辣辣的疼起来,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奴,知错了,奴以后再也不穿督主的衣服了,求督主饶奴一
  命。”
  呵!
  死到临头,还在装傻?
  墨鹤川喉结滚了下,嘴角溢出冷笑,愈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为求那点稀薄的空气,时星雪只能整个人都贴上了墨鹤川的手臂,胸前的那点濡湿也触上去,奶香在屋中四溢。
  时星雪极度缺氧,胸腔难受得几乎要炸开似的,原本皙白的脸颊此刻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声音。
  “督主,这会儿成衣铺子还没开门,便从库房里翻出来两件绣金线的香云纱裙,您看可以吗?”
  墨鹤川眸色沉下去,松开了手,“放门口。”
  外头的人立马照做,将衣裳放下便离开了。
  “你……”墨鹤川目光又落在已经跌坐在地的时星雪身上,居高临下的,想酝酿着开口。
  时星雪此刻全身无力,还没从半个身子踏进鬼门关的惊恐中走出来,脑子却已经飞快的运转,顶着那口哑得跟鸭子似的嗓音道,“督主待奴这般好,还给奴准备衣裳,奴一定死心塌地跟着督主,生是督主的人,死是督主的鬼!”
  一番表衷心的话,让墨鹤川不禁滚了滚喉结,用手指将时星雪的下颌捏起,盯着她看了半晌,确认那眼神不似作假,这才又一把甩开。
  真是见鬼,这双眼生得过分熟悉,竟让他有几分相信这女人的鬼话了!
  踏步走出去,将门外的衣裳拿进来,丢在了时星雪面前,“换上吧,明日一早随我进宫谢恩去。”
  “是,奴都听督主的。”时星雪立马回答道。
  目送墨鹤川离开,时星雪又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才确定自己是再次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小命。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倒觉得,留在督主身边才是
  最危险的。
  未来的日子,怕是会愈发如履薄冰!
  -
  翌日清晨,天边刚翻起鱼肚白,时星雪便站在了东厂的大门口候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墨鹤川身着一身暗紫色蟒袍,身姿欣长地出现在了时星雪的视线中。
  她连忙迎上去,规规矩矩地行礼,“督主。”
  墨鹤川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暗暗闪过一抹惊艳。
  相较昨日那身不得体的狐媚打扮,此刻的时星雪换上了那身金丝香云纱裙,素雅的碧云色将那身如雪肌肤衬得近乎透明,吹弹即破,鸦青色长发经婢女梳了个时下流行的桃花鬓,仅双颊旁垂落两缕耳发,添了几分娇羞少女模样。
  若是不知道的人,见时星雪这样,只会觉得这天生就是个富贵人家的金枝玉叶。
  只是那张唇红得过分,带得脸庞上都多了几分桃色。
  说话时,嘴唇一张一合,更是有种要邀人上前采撷的感觉。
  门口的几个小太监目光都落在时星雪身上,一副看呆的模样。
  瞬间,墨鹤川眉眼间阴鸷层层落下,“谁准你打扮成这个样子的,描唇成这样,是进宫面圣,还是出去勾搭男人?”
  “奴……奴没有啊。”时星雪忙道,眼底带着几分委屈。
  墨鹤川只当她在扯谎,懒得再说,大步朝她走去,带着薄茧的手肆意碾过她的唇,带来又痛又麻的感觉。
  但出于意料的是,他什么都没从时星雪的唇上抹下来。
  反倒是蹂躏得那张嘴更红了,还肿了起来,泛着莹莹光泽,愈发的动人可口。
  “奴的唇色天生就比较红,并不是描出来的。”时星雪忍着痛,轻声解释道,“若是督主不喜欢,奴这就去找脂粉盖上些。”
  ”不用了,”墨鹤川却拒绝了,收回手往外走,“时辰不早了,没空留给你折腾。”
  时星雪便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就这样沉默地去了皇宫。
  墨鹤川先领着时星雪去见当今圣上,行礼叩谢圣上赐婚。
  当今圣上玄武帝,本名黄玄,三十出头的年纪,常年浸淫在女色之中,故而眼底带着深深的淤积,身体也瘦削得厉害,全凭搜罗那些奇门神药才得以保全身体。
  虚弱之下,还藏了几分对墨鹤川的惮意。
  “如何,对朕送你的妻子可还满意,若是不喜欢,朕便再送一批新的给你。”
  听闻这话,时星雪不禁垂下眼睫,藏起眼中的厌恶和悲凉。
  她这颗棋子的命,在皇帝眼中宛如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而生死,都在墨鹤川的回答中。
  她不由地用眼角余光去偷瞄墨鹤川。
  这点小动作,墨鹤川尽数收入眼底,薄唇微抿着,带了似若有似无的浅笑,但漆色眸子里又不含半分情绪。
  “回皇上,很喜欢。”他掀开薄唇道。
  皇帝爽朗大笑,抬手抚过龙椅的精雕扶手,“喜欢便好,不枉费朕一番心意。”
  而后又望向时星雪,“昨日你一走,宁贵妃便病了,大抵是舍不得你吧。”
  时星雪不傻,自然知道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星雪也很舍不得贵妃娘娘,还请皇上恩准,许星雪去向贵妃娘娘好好道个别。”
  “你是个有良心的,想去便去吧。”皇帝准了,“染尘你留下,昨日那几个大臣又来进谏了,快帮朕出出主意。”
  墨鹤川应声是,朝皇帝走去。
  时星雪便独自离开,去了宁贵妃的寝宫。
  还不到寝屋里头,便听见了啧啧水声,浓郁香料气息从窗户缝隙里钻出来,仿佛要将整个锦绣宫都给腌透了一般。
  上前敲门通报,有宫女从里面开门。
  随着紫檀木的雕花门打开,屋里的场景也映入时星雪的瞳孔中。
  屋子正中央放着一个大浴桶,里头装满了纯白的乳汁,上头还撒了些玫瑰花瓣,宁贵妃便惬意地泡在里头,莹润白皙的肩头露在外头,满头青丝垂在上头。
  十足一副美人沐浴图。
  如果,没有浴桶旁边那十几个坦胸露乳的奶娘的话,画面应该就更美了。
  宁贵妃五年前入宫,一举得宠,经久不衰,皇帝提起来,便说是爱死了她浑身细腻浑白的肌肤。
  但皇帝不知,这样的肌肤得来不易,需要每日用人乳一点点的养出来。
  此外还需要……
  宁贵妃缓缓扭过头来,目光落在时星雪身上,“来了?便还照老样子伺候本宫吧!”
第6章
  时星雪却没上前去,紧咬着红唇,表情有些窘迫难堪,“娘娘,星雪如今身子、不干净,恐怕无法伺候娘娘出浴。”
  宁贵妃微微抬头,妩媚的眸子里本来是染上几分愠怒的。
  但下一瞬又想起什么来,兜不住笑意,“本宫竟是忘了,你昨夜便已经跟了墨督主,确实无法伺候了。”
  旁边的贴身宫女惯会察言观色,立马便招手,屏风后走出来五六个长相稚嫩的宫女,和奶娘一般光着上身。
  走上前,拿自己的皮肤做帕子,一点点地将宁贵妃身上的水份给擦干。
  这是宁贵妃保养这身肌肤的最后步骤。
  出浴后,原本就娇嫩的肌肤被泡得更加吹弹可破,所以即便是最上乘的绢绸,也容易让肌肤泛红。
  不如处子之身女孩的皮肤,柔软细滑香甜,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以往时星雪在锦绣宫当差时,也是做过这出浴宫女的。
  只是现在她身体里有情虫蛊,胸口裹了厚厚的棉布,尚且挡不住滚滚沁出的汁水,若是脱光了去伺候,只会擦得宁贵妃身上越来越湿。
  而宁贵妃显然是以为,她昨晚被破了身子,不干净了,没资格伺候她。
  这种事情,时星雪自然不会争辩。
  宁贵妃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片刻功夫,宁贵妃身上的水被擦干,换上浅黛色的广袖襦裙,光脚靠坐在美人榻上,两个小宫女便躺在地上,将她的脚裹进自己硕大的山谷里头,以此暖脚。
  多余的人都被贴身宫女遣散出去,寝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本宫听说,太监玩女人都是发了疯的狠,想来你昨夜是受苦了,那边的去痕膏,便送给你用吧。”
  宁贵妃慵懒抬起眼皮,指了指一旁的小木盒子。
  时星雪立马拿起揣进怀中,“多谢娘娘赏赐,星雪感激不尽。”
  “这有什么好谢的。”宁贵妃摆手,“你是我宫里出去的人,我自然要多疼你一些。”
  顿了顿却又叹气,“可惜,这些去痕膏终归有用完的那天,到时候你又不方便进宫来朝我讨要该怎么办?”
  时星雪立马开口,“娘娘心地善良,还请娘娘赐我一条明路,让我可以在东厂里头自保。”
  这番谦卑的姿态,让宁贵妃十分受用。
  她收回压在宫女胸前的两只脚,穿了软底的金丝绣牡丹缎面鞋,走到时星雪跟前去。
  凑得很近了,才轻吐兰息,“想留在墨督主身边,总得有点价值才行,否则以色伺人,总归是不长久的。”
  “今夜墨督主要去端王府做客,你想法子跟着一块儿去吧,届时自然会有人帮你一把,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抓得住了。”
  顿了顿,又笑着拍拍时星雪的脸蛋,“也别太紧张,好不容易才把你留在墨督主身边的,肯定不会让你真的出事。”
  时星雪应了一声是,垂着的羽睫忍不住轻颤起来。
  毕竟跟了宁贵妃挺长时间,她很了解宁贵妃的脾气秉性。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真的落在她身上,恐怕是要掉层皮的。
  否则轻易怎么会提到什么出事不出事的?
  今晚注定是龙潭虎穴,但时星雪硬着头皮也得去!
  因为,这不是宁贵妃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
  旁人看宁贵妃,只当她是皇帝身边恃宠而骄的矜贵宠妃而已。
  但实际,宁贵妃身为江南宁远侯府嫡次女,自幼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人人只知她床上功夫好,伺候得皇帝颠鸾倒凤乐此不疲。
  却不知她床下却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为他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星雪知道了,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的。”时星雪开口道。
  宁贵妃心满意足地点头,“本宫乏了,就不留你再说话了,也免得墨督主一直等你。”
  时星雪行了礼,退了出去。
  被刚才那么一吓,她胸口更加沉甸甸,跟揣了两块石头似的,稍微一颠簸就难受得要命,走路只能像是碾蚂蚁。
  实在太慢,比她晚出来的两个暖脚婢都已经端着茶水经过她身旁了。
  茶水就随意往墙角一倒,然后转身去做别的事情。
  墙角正好有一株草,从青砖缝里挤出来迎风挺立,却在碰到茶水的瞬间发黑腐烂,眨眼功夫就成了一滩烂泥状。
  惊得时星雪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她才想起来,自己去见宁贵妃的时候,既没赐座也没上茶。
  原本还以为是宁贵妃拿乔,不想她忘记了曾经是下人身份。
  现在看,是因为赐座上茶是最后之举。
  如果她方才推辞说不想去端王府,不想按宁贵妃的吩咐做事。
  那就不是墙角野草遭殃,而是她肠穿肚烂了!
  宁贵妃早就做好了打算,不会在身边养只不听话的狗。
  轻风一吹,身上的布料沾了汗,便直接贴在了后背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两处雪团也因为惊讶,愈发发硬,撑得难受得要命。
  负责种下情虫蛊的公公提起过,一旦开了奶,便和寻常产妇没什么两样,必须时刻通着,否则一旦堵住了,轻则难受发烧,重则丢了小命。
  今早出门前,时星雪自己悄悄挤了一次,足足小半碗的量。
  没想到才两三个时辰,居然又充盈得满满当当了。
  胸口一阵痛一阵胀,让时星雪感觉自己快丢了半条命。
  她左右看看,正好瞧见原先住的那个塘房的门是开着的,便快步往那儿走去。
  这会儿宫女们都在当差,没人注意到她留在了锦绣宫里头。
  时星雪便抓紧时间,脱了外衫又解开胸前缠绕的布带,伸手在雪团上揉起来。
  已经涨得像石头的雪团敏感至极,稍微一碰就疼得她轻吟出声,还得死死咬牙忍着,狠心继续揉搓。
  时星雪感觉胸口处像是被摩擦出了一团火,这团火还不断地在身上游走,所过之处都滚烫烫的。
  不自觉地,越揉越重,双腿紧绞,猛地脑子里跟放烟花似的,忽然绽得五颜六色。
  雪团顶峰也终于畅通地流出欢喜的小溪,顷刻间便打湿了时星雪的手。
  她赶忙要找出帕子去擦干净,结果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第7章
  刚才进来时太着急,时星雪只是草草的扫了遍屋子。
  再加上光线昏暗,竟然没注意到,尽头的铺上,居然还躺着个宫女。
  她的老熟人,雪绒。
  以往在锦绣宫当差的时候,时星雪和雪绒关系最好,有个馒头都得分着吃,夜里躺着睡觉,更是会一起憧憬,日后年满出宫会做点什么,嫁什么样的男人过日子。
  世事无常,雪绒还有一年就该出宫了,而她却成了宁贵妃和皇帝手中,一柄刺向墨鹤川的剑。
  身份变了也就算了,偏偏她这么难堪的样子,还被雪绒给看见。
  时星雪的手在轻抖,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正常些,而后迅速将衣裳穿好,走到了雪绒面前。
  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只是拔了头上的红宝石点翠簪子,这是皇上的赏赐之一。
  时星雪直接将簪子,塞进雪绒手里,“刚才的事情,你就当没看见,烂在肚子里吧!”
  雪绒看着手里的簪子,不说价值连城,但起码是要值个几百两的。
  她顿时眼热,下意识一把攥住了时星雪的手腕,“阿音,你现在过得这般好吗,早知道,早知道我也该和你一起去的。”
  看看时星雪这阔绰的出手,这华丽的衣裳,都是她梦寐以求的。
  她怎么当时就怕死,装病躲过去了呢?
  时星雪听得蹙眉,想说这表面的风光之下,究竟藏了多少危险和黑暗。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外头传来了墨鹤川的声音。
  “贵妃娘娘,咱家来寻夫人,时辰不早,该带她回去了。”
  时星雪整个人差点弹起来,深深看了雪绒一眼,“督主来寻我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雪绒昨天伺候宁贵妃不合心,被打了一顿,屁股皮开肉绽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此刻却强撑着爬起来,一步步挪到了塘房的门口去。
  正好瞧见时星雪和墨鹤川并肩往外走,时星雪纤细的手还拽着墨鹤川的衣角,小鸟依人的模样。
  墨鹤川丝毫不恼,任由她这样牵着,俊朗邪肆的脸上透出几分贵气和淡漠。
  看得雪绒都痴了。
  原来,传闻中青面獠牙的墨督主长得这般俊朗,就算没有子孙棒,也是有钱有势的帅气之人。
  雪绒不由紧紧咬住下嘴唇,眼神愈发痴狂火热了。
  -
  出了宫门,不必再装出恩爱模样,时星雪便赶紧送了手,还帮忙将那片衣角褶皱抚平。
  免得墨鹤川看了不高兴。
  做完这些后,才跟在墨鹤川后头,上了马车,安静乖巧地蜷缩在角落。
  墨鹤川斜靠在软枕上,随意翻看着刚才皇帝赏赐的那些奇珍异宝,神色狂气又慵懒,“贵妃娘娘如何了?”
  时星雪道,“娘娘身体好多了,和我说了好一阵话才说累。”
  “就这些?”墨鹤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投射下光影,一寸寸地笼罩住她,将她吞噬在阴影中,“没说些,怎么对付咱家的话吗?”
  “说了。”
  墨鹤川眼底漾过一抹诧异,轻声笑道,“你倒是挺实诚。”
  时星雪仰起头,和他的视线交汇,“毕竟要在督主身边讨日子活,督主就是我的天,我自然要对督主实诚。”
  “那她说了什么?”墨鹤川问。
  时星雪回答,“娘娘告诉我,如果想在督主身边待着,就该有点能让督主看得上的价值,让我今晚跟督主你去端王府,再好好表现一番。”
  闻言墨鹤川眸中多了几分凌冽寒意,挑起时星雪的下巴,“怎么表现?”
  “娘娘没说,只让我好好把握,所以只能今晚去了端王府才知道。”时星雪回答。
  墨鹤川轻呵出声,松开了她,“实诚过头了,叫蠢,知道吗?”
  时星雪当然知道。
  但在墨鹤川面前,她必须蠢。
  更何况她就算聪明,也不可能聪明得过墨鹤川。
  真要是听宁贵妃的,想办法磨着跟去了端王府,再找机会表现,怕是还没等出端王府,那点小九九就全被墨鹤川猜透了。
  宁贵妃没在一开始就点得那么透,也是在测她到底蠢不蠢。
  倘若她真的傻乎乎地没明白,按照宁贵妃吩咐的办了。
  那就不用宁贵妃再赐一杯带毒的茶,墨鹤川便能自行将她给解决了。
  想到这儿,时星雪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能成功留在墨鹤川身边,真的只是漫漫长路的第一步而已,未来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如履薄冰呢。
  咬牙熬吧!
  “督主,我都诚实说了,那今晚能不能给我一个表现价值的机会,也免得辜负了贵妃娘娘对我的一番心意。”时星雪又轻声问道。
  墨鹤川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笑意也跟着深邃几分,“挺聪明,还知道两头都不得罪。”
  时星雪眨了眨眼,问,“那我究竟是蠢还是聪明啊,督主都把我说糊涂了。”
  “又蠢又聪明。”墨鹤川颔首道。
  至于阮清音的请求,他没拒绝,便算是默认答应了。
  时星雪顿时松了一口气,悬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落下。
  但也才一瞬,便又听见墨鹤川问,“簪子呢,那只红宝石点翠的云雀簪,去哪儿了?”
  到底是东厂厂主新婚,又是皇帝亲自指派的正妻,赏赐的东西自然多得要命,满满两大箱子,里头东西看得时星雪眼睛都是花的。
  可墨鹤川却能清楚的记得,少了一只簪子,甚至连少的簪子长什么样都一清二楚。
  时星雪冷汗再次滚下来,“送给锦绣宫里的好姐妹了,她以往跟我关系最好,眼瞧着就要出宫了,所以便送给她傍身,我不该送的,现在就去找她要回来。”
  “不必了。”墨鹤川拒绝,声音仍旧低沉,“只是觉得那簪子挺衬你,送便送了吧,督主夫人送只簪子出去,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时星雪唯唯诺诺低下头,没再说话。
  一路平静地回了东厂,到傍晚,墨鹤川果然说到做到,领着她出了门,坐马车直奔京城郊外的端王府而去。
  马车疾驰,带起的风卷开了厚重的车帘,正好可以看见天边翻涌的墨色云朵。
  黑沉沉一片,压在时星雪的心口,她隐隐地,总觉得今晚怕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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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5-24 14:14:28  更:2024-05-24 14: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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