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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你们讨厌穿越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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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讨厌,有些穿越女,仗着自己穿越,就以为自己是女主了,还去骚扰有妇之夫。 有些男主也很见,总是在最后才发现自己爱女主,真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见。 |
穿书女把我的小说搅得一团糟。 在系统的帮助下,她攻略男主,抢走所有人对女主的喜欢,引导全网网暴女主,最终把女主逼成抑郁症,跳楼自杀。 我穿越到女主跳楼的前一刻。 众目睽睽下,穿书女表面上劝说我不要跳楼,嘴里却悄声说着让我去死。 我打开作者挂,把【悄】字画掉,改成【大】。 穿书女上一秒还在泫然欲泣,下一秒,她在我耳边超大声地喊: 「沈云黛,你这种没人爱的垃圾,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1 我睁眼的时候,正站在天台的栏杆外,离掉下去只有一步之遥。 这具身体失眠一个月,精神快到崩溃的边缘,令人眩晕的恶心感让我差点站不稳。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想要撕烂的脸。 阮苏苏,那个把我笔下女主推入绝路的穿书女。 她泪盈于睫,声声恳切:「黛黛,我求求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让给你,你先下来好吗?」 她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在对待珍贵的易碎品。 可是,天台上这些娱记和博主也是她暗中请过来的。 那些人仿佛闻见血腥味的鲨鱼,大开着闪光灯,眼神热切,每个人都想要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我若跳下去,娱记能得到第一手爆炸性消息,阮苏苏能表演姐妹情深,吃上最后一口人血馒头,就像她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我若不跳,娱记明日的头版头条就可以写【沈云黛为了博出位能有多拼】,败光路人的最后一丝怜悯。 凌疏将外套脱下来披在阮苏苏身上,担心天台的风吹到她,眼里的柔情化不开。 正在看直播的网友沸腾了。 【嗑到了嗑到了,凌疏他真的超爱。】 【阿疏和苏苏真的是天生一对,沈云黛怎么戏这么多,要跳就快点跳。】 【沈云黛快点去死,不要再像搅屎棍一样横插在阿疏和苏苏中间,也算她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阮苏苏看到这些弹幕,眼眶适时红了,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雀:「你们不要这样说黛黛,她只是对我有些误会,在我心里,黛黛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弹幕不依。 【唉,我苏苏宝贝哪里都好,就是眼神不好,沈云黛都害了你多少次了,你居然还把她当闺蜜。】 【苏苏太善良太单纯了,才会被沈云黛蒙骗。沈云黛对你可是从来不留手的,之前导演都说要借位,可是沈那一巴掌打得多重啊!还有她自己夜光剧本,睡导演求荣,事情曝光以后还想推到你身上来,真的太贱了!】 【沈云黛去死去死去死!!!】 凌疏把阮苏苏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几句,不耐烦地朝我看过来,皱了皱眉:「云黛,不要再哗众取宠了,快下来。」 阮苏苏轻轻牵了牵凌疏的衣角,一双黑润润的眼眸眼巴巴地盯着人看,粉嫩的唇舌嗫嚅着。 半晌,她仿佛下了好大勇气,深吸一口气,咬着下唇对我说: 「黛黛,都是我的错。我愿意退出娱乐圈,甚至把阿疏哥哥让给你,我求求你,活下去吧。」 弹幕仿佛炸开了锅。 【苏苏宝贝,为了沈云黛种恶毒的女人真的不值得啊!】 【苏苏宝贝不要友情脑了好吗,沈云黛她不配啊!】 【信女愿十年吃素,换沈云黛立刻狗 die。】 【信女愿用仇人十年寿命,换沈云黛立刻跳楼。】 【她不会跳的,阿疏都实锤了,沈云黛就是哗众取宠。要跳她早就跳了,怎么会磨叽半天,害得苏苏陪她吹冷风。】 【她的目的就是道德绑架,让苏苏愧疚,牺牲自己为她铺路,太恶毒了。苏苏千万不要中计啊!】 阮苏苏拼命摇头,看上去又娇又可怜:「你们都误会黛黛了,她真的是很善良的女孩子。我现在要把手机拿给黛黛看弹幕,求求你们说些话留住她,点燃黛黛活下去的希望好吗?」 她强忍着泪水,对着直播镜头露出一抹蔷薇花样的笑容:「我知道大家都是小太阳对吗,请让你们的阳光也照耀到黛黛身上吧,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弹幕经过短暂混乱,整齐划一地向阮苏苏保证他们会劝我活下去。 阮苏苏缓缓靠近,好像生怕惊动我一样:「黛黛,你看,大家都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呢。」 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刺目的弹幕映入眼帘。 满屏的弹幕只有血红的五个大字: 【沈云黛去死!!!】 阮苏苏装作没看到,泫然欲泣地轻声安慰我。 她用收音器录不到的声音,附在我耳边,悄声说:「看到了吗,大家都希望你去死啊。」 我忍着眩晕,打开作者挂,把【悄】字画掉,输入一个【大】字。 我牢牢抓住天台的栏杆。 下一秒,阮苏苏的表情变得狰狞,在我耳边大声喊: 「沈云黛,你这种没人爱的垃圾,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凌疏震惊,手里的烟掉在地上。 娱记震惊,凭着身体记忆疯狂按快门。 网友震惊,混乱的弹幕乱做一锅粥。 就在【沈云黛跳楼】的直播间牢牢霸榜所有 app 首页时,直播被紧急掐断。 词条#阮苏苏让沈云黛去死#冲上热搜顶点。 2 我很想直接让阮苏苏去死。 让她被所有人唾弃,最后愤恨又无可奈何地踏上天台,给我女鹅陪葬。 但是她身上有些邪门。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最大限度地保护她,免受我作者挂的攻击。 我猜,那应该是阮苏苏的系统。 可是我发现,当阮苏苏大声说出对我的诅咒后,她身上的气运仿佛消退了一些。 让我又得到了一次使用作者挂的机会。 正当词条#阮苏苏让沈云黛去死#不断发酵,我的作者挂不断增强时,第二天,顶流宣布自己有一个孩子。 半退休的童年男神歌手发布新专辑。 老干部影帝和助理领证。 整个娱乐圈下了一场流星瓜,又大又甜的瓜像不要钱般砸穿了瓜田。 在娱乐圈十级地震下,昨天阮苏苏的突然发疯事件被迅速掩盖。 我知道,是阮苏苏的豪门父母出手了。 阮苏苏的母亲秦筝有钱、有地位、强势、护短,是我给女鹅沈云黛准备的金手指。 沈云黛出身山区,她努力学习,走出大山,为了混口饭吃参加女团。出道之后,她会和秦筝相认,后者将为她保驾护航,让她免受资本的潜规则。 沈云黛因不会唱跳被群嘲,就在练舞室一遍遍跳到腿抽筋。在一次次受伤后,她终于从队伍里的拖油瓶,逐渐成长为舞担,也终于有了成团的机会。 就在新生活即将到来时,穿书女也来了。 她魂穿成另一支队伍里的队员阮苏苏,一个书里只出场一次的背景板。 她凭借剧情先知,和沈云黛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却在背地里却抢走她的每一个机遇。 阮苏苏不断制造误会,让所有人疏远沈云黛,让和她刚刚互有好感的男主凌疏厌恶沈云黛,最后更是抢先和秦筝相认,谎称自己才是秦筝遗失在外的女儿。 穿书女把我创造的世界搅得一团乱,最后更是把我的女主逼上天台,绝望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看着镜子里的沈云黛。 她和我无数次隔着文字描摹时脑中的幻想一样,坚强、善良、勇敢,像一朵永不言败的向阳花。 我笔下的女主就像我的女儿,我怀着最美好的愿景创造了她,再为她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 而现在,有人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破坏了这个世界。 云黛,你放心。 我一定会让这只老鼠付出代价。 3 秦筝找到了我。 她给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让我今后不得在任何场合提起阮苏苏让我去死这件事。 「秦女士,太少了。」我把支票撕碎,嫌弃地扔进垃圾桶,「让顶流、歌手还有老干部影帝同时下场,你应该花了不少钱吧,没道理轮到我这个正主时这么抠搜。」 秦筝被我的不要脸惊到,但良好的修养让她没有露出异色,沉稳地问我: 「请沈小姐开价。」 我狮子大开口:「五千万。」 我一点都不怕秦筝告我敲诈。 这本小说被阮苏苏搅得稀烂,已经没有警察和法律存在了。 不然,之前阮苏苏满世界给沈云黛造黄谣时,她早就应该被绳之以法。 秦筝看着我贪婪的嘴脸,感到一阵恶心。 我适时打开作者挂,把「恶心」改成「熟悉」。 秦筝看着我问她要钱的样子,刚刚升起的反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熟悉感。 这个沈云黛的眉眼,怎么越看越眼熟? 「今天下午将会有五千万打进沈小姐的账户,希望沈小姐能配得上这个价码。」 秦筝故作镇定地优雅转身,顺手拿走了一根我的头发丝。 4 卡里有了五千万巨款,我在最贵的富人区租了一套大平层。 从狭小逼仄的出租屋出来,我收拾行李打车去了新家。 等电梯时,一个熟悉嗓音在我身后响起: 「云黛?」 我念叨一句「晦气」,头也不回地抬脚迈向消防通道。 凌疏伸手拦在我面前。 他看了看我拖的行李箱,眉毛拧得很紧: 「云黛,你缺钱的话我和苏苏都可以借给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这种事?哪种事? 看着凌疏自诩正义的脸,我意识到,他也许觉得我被包养了。 要不然我穷得叮当响,怎么可能搬到这里住。 在阮苏苏的洗脑下,在他心中,我已经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了。 我拍开他拦在我身前的手,心平气和地说:「滚开。」 凌疏一噎,但仍然挡在我和消防通道之间:「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指责你,但作为曾经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一错再错,自甘下贱。」 呵,曾经的朋友? 我盯着凌疏的眼睛。 这是我创造出来陪伴沈云黛的男主。 他欣赏沈云黛的美丽与才华,心动于她的不屈与奋斗,在穿书女出现之前,他们也曾萌芽过懵懵懂懂的爱意。 可是现在一切戛然而止。 凌疏太蠢,才会被阮苏苏骗得团团转。 他的爱太浅薄,才会轻易地移情别恋,成为伤害沈云黛的帮凶。 「凌疏,你算哪根葱?眼盲心瞎,到现在都看不清楚阮苏苏的真面目,有什么资格说是我的朋友?」 凌疏眉毛拧得更深:「你误会苏苏了!她说的话并不是她的本意,她是太害怕你失去求生欲,所以想要反向刺激你。她宁愿你恨她,宁愿被所有人误解,也想要你活下去啊。」 我:??? 「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 他一脸包容地看着我:「云黛,我知道你不理解,苏苏也从来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但我不希望你这样误会她。」 凌疏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看,你不是没有跳楼吗?」 原来他真的会信啊。 「叮——」有电梯到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牵着狗的阿姨。 这位阿姨的装扮看上去有点眼熟,应该是我小说里一位背景板大佬。 凌疏也不再拦我上楼,甚至撇开我,站得远远的,生怕阿姨觉得他和我有什么牵扯。 他彬彬有礼地和阿姨打招呼,装作很喜欢小狗的样子,亲切地躬身,想要摸摸狗头。 我在心里嗤笑。 在我的设定里,凌疏是讨厌狗的。因为他小时候逗狗不成,反被狗追着咬,幸好那户人家拴了狗绳。 但从此以后,凌疏不仅讨厌狗,也讨厌养狗的人。认为即使牵了绳子,仍然不应该把狗牵出来遛,影响市容。 但现在,凌疏满口称赞着小狗可爱,说自己从小最喜欢狗狗了,养狗的人最善良了。 小狗被摸得有些不耐,朝凌疏吠叫。 我闪到一旁,打开作者挂。 把【吠叫】删掉,输入【尿了一泡】。 狗勾的表情由不耐烦转变成尿急,前爪趴地后抓抬起,一注黄尿嗞上凌疏的裤子。 我心情愉悦地进入电梯。 看来,在和穿书女无关的剧情里,我的作者挂还是很好用的。 5 阮苏苏营销的人设是娱乐圈「唯一纯白茉莉花」。 清纯女神的标签向来是娱乐圈兵家必争之地,许多女星都在盼望着阮苏苏掉链子。 所以,即使有豪门父母为她保驾护航,阮苏苏依然被对家围追堵截,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之前一边倒的赞扬声不见了,支持者和反对者吵成一团。 支持她的人话术和凌疏如出一辙: 【苏苏宝贝真傻,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想让沈云黛活下去。】 【是啊,她之前都说了,愿意退出娱乐圈,换沈云黛不要跳楼。之后就不惜自毁长城,也要刺激沈云黛的求生欲。苏苏那句话是在和我们道别啊!】 靠顺势抹黑我给阮苏苏洗白: 【真的太恶毒了,沈云黛本来就没想跳楼,就是想博关注,道德绑架苏苏而已!】 【她又没跳楼,居然还想踩着苏苏宝贝洗白!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沈云黛断网了吗?怎么还不出来给苏苏宝贝澄清?】 【ID 沈云黛今天死了吗?还没有,明天再来问问。】 阮苏苏的黑子以及对家粉丝全部下场,嘲笑阮苏苏粉丝的智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相信阮苏苏让一个想要轻生的人去死是刺激她的求生欲吧?】 【那今后还要心理医生干嘛?直接让所有病人去死就好啦。】 【我看是粉随正主吧。阮苏苏学历造假,大专都没毕业,还敢营销高学历。】 没有人在乎沈云黛被阮苏苏精神霸凌,也没有人在乎阮苏苏给沈云黛造黄谣,反对者们只是想借她做筏子,把阮苏苏拉下神坛而已。 为了洗白,阮苏苏的经纪人给她接下了一档真人秀。 名叫「你敢不敢来真的」。 这是近几年最火的综艺,让许多劣迹艺人成功洗白翻红。 节目组的经典玩法是由主持人抛出尖锐的问题,让嘉宾回答。 为了确保嘉宾说真话,节目组会给艺人们注射警用吐真剂,用上专业测谎仪。 当然,如果钱到位,节目组会用葡萄糖替换吐真剂,配合劣迹艺人洗白。 毫无疑问,阮苏苏的钱到位了。 我签约的公司逼迫我也去参加这档真人秀,给阮苏苏当跳板—— 节目录制当天,我和她都不会注射真的吐真剂。 她会楚楚可怜地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而我要按照规定的剧本,说我蓄意破坏她和凌疏之间的感情,说我为了抢她的角色睡导演,说我之前跳楼就是哗众取宠,为了逼迫阮苏苏就范。 我公司知道,一旦节目播出我就会万劫不复。 但他们已经从阮苏苏的豪门父母那儿得到了足够的好处。 我本就劣迹缠身,他们只是废物利用,从我身上榨取最后一点好处罢了。 6 「你敢不敢来真的」是现场直播。 主持人坐在中间,我和阮苏苏坐沙发两端。 现场几百名观众已经就位,或兴奋或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阮苏苏的狂热粉丝在观众席大声咒骂我去死,以手为刀在脖子上划过。 有人试图往我身上扔鸡蛋。 还有人想冲到舞台上来打我。 节目组没有把他们送走,只是劝说他们先入座,暂时保持纪律,不要干扰直播。 为什么说是暂时呢? 这些疯狂的粉丝都能给节目组充当免费气氛组。 等到我按剧本说出那些嫉恨怨毒的话时,他们就会放那些粉丝上台来天降正义,让节目氛围炒到高潮。 阮苏苏亮给摄像机一个漂亮的侧颜,让镜头能清楚拍到她眼里对我的心疼和情谊,以及她手足无措地规劝粉丝,一遍又一遍地劝说:「大家不要这样,黛黛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都误会她了。」 医护人员已经就位,准备给我们俩注射针剂。 在镜头转开的时候,她对我露出隐秘又张扬的笑意。她知道,过了今晚我就完了。 虽然我没有跳楼,但下场却会比跳楼还要凄惨。 我也笑了,动用作者挂剩余的所有能量,将阮苏苏的针管里的葡萄糖替换成—— 「强效吐真剂」。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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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皇上赐给七王爷的侧福晋。 进府第一天,王爷就告诫我,凡福晋出现的地方,我必退避三舍。 不能让福晋知道我的存在。 我答应了,毕竟我一个小官的女儿,一跃成为皇亲国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福晋还是知道了我的存在。 她跑到我的住处骂我打我,说我是插足的第三者,是地位低贱的小妾。 可她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侧福晋位同平妻。 既然她如此天真,那我得好好给她普及宅斗知识了。 1 我进府的那一年,七爷刚刚从贝勒晋为郡王。 晋了郡王,便可以再娶两位侧福晋。 郡王侧福晋,有玉碟,进宗册。 按礼制,一位是官家小姐,入府便是侧妃,另一位则留给有了孕的庶妃。 入府即侧妃,不知有多少人眼热盯着这个位置。 我额娘告诉我,要送我去做侧福晋的时候,我平淡地点点头,就应下了。 乳娘乐颠颠的,说七贝勒爷乃是珍妃娘娘的爱子,母族乃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我将来便可一步登天了。 我也跟着笑,是啊,我的母族,也成了皇亲国戚了呢。 下定那天,七爷竟然亲自登了门。 我阿玛额娘喜不自胜,这可是福晋才有的待遇。 额娘特意安排我在屏风后,让我看看日后的夫君。 他坐在那里喝着茶,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风流。 年纪约莫着,略大我几岁。龙章凤姿,隐隐透露着蔑视与疏离。 他挑了挑眉:「爷是有福晋的人,不想给福晋添堵。」 我阿玛和额娘愣在当场,一句请安的话上不去,下不来,不知他是何意。 他说,我可以进门。 但是,凡福晋出现的地方,我必退避三舍,不能让福晋知道我的存在。 阿玛和额娘纵使屈辱,却不敢反驳。 他大大咧咧地走了,或者说,我们一家人的喜怒并不在他的考虑当中。 皇上让他娶侧福晋,他娶了。 至于我的一生,他不在乎。 额娘抱着我哭得泪人似的,我却毫不伤心。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平常吗?他是凤子龙孙,府中姬妾成群不对吗? 若是没有娇妻美妾,怕是才会被人笑掉了大牙。 为了这点事,竟在下定当日亲自来我府上,当真是天真,又愚蠢。 我拍了拍额娘,让下人将他亲自下定之事,传了出去。 额娘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的儿,委屈你了啊!」 委屈?我怎么会委屈? 我一个四品官的女儿,成了有品阶的命妇,这是多少夫人穷其一生都求不来的好事。 从此,我出入仆妇成群,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我母族一跃成为皇亲国戚,我有何委屈? 是王爷不爱我吗? 可出身皇家,爱不爱的,有什么用? 我凤冠霞帔进了府,走的却是侧门。 这府中,除了我的院子,见不到一丝红。 陪侍的奴婢眼中泛着泪花。 我听见奴婢轻声地在外面和乳母抱怨,可怜我单纯不谙世事,被人如此欺辱,将来可怎么活。 我默默地等着,等着我的爷,今天来我的院子,哪怕看我一眼。 他来了。 是啊,终究是来了。 所以你看,爱不爱的,重要吗? 他似乎略略有些歉意。 我是堂堂侧福晋,他今日所为,便是我一状告到宗人府,也是他理亏。 可新婚之夜,我柔柔地望着他,听他讲了一夜他与福晋的心心相印。 2 天明,我与他进了宫,拜见了皇阿玛和额娘,我亲眼看着皇叔将我的名字写进宗谱,从此,我便正式成为这天下之主的儿女臣媳。 天下之主,儿女臣媳,我默默地回味着这两个词。 我的母族,将蒸蒸日上,我的儿女,将是金枝玉叶。 不好吗? 我转头看了看他,这一切,都将是这个男人带给我的,我怎么会委屈? 我入府七年。 除了我应过他的,凡福晋所在之地,我退避三舍,我没参加过宫里任何一场宴会,没和各府有过交集。 七年,时间很短,短到,我还未有子嗣。 七年,时间很长,长到,大家似乎都忘了,七王府有个侧福晋。 我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甚至为了避免王妃起疑,这七年,从不让娘家登门,也从不回门。 王妃娇俏,王爷说她不谙世事。 是啊,不谙世事。 作为当家主母,这府中,上到宫中贺岁进贡几何,下到仆妇奴役月例分发,她万事都不操心。 她竟以为,不过是有个能干的管家替她分忧。 我在花园小憩时,远远地,似有低语。 「侧福晋在花园小憩,不许发出声响!」 「可……可是福晋要来赏花,这可怎么办?」 窃窃私语,隐隐随风飘来。 「总不能让侧福晋赶紧出来吧?你去拖着点福晋吧,约莫着再有两刻钟,侧福晋也就醒了,若是醒了,以她菩萨心肠,定不会让咱们难做!」 我缓缓睁开眼。 她是福晋我是侧妃,我避她,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我带着奴婢,遥遥地对着主院的方向行礼,然后回了我的院子。 身后,是奴婢们的感恩戴德。 「娘娘心善,奴婢们谢娘娘体恤。」 是啊,我这么心善的人呐。 七年了,也够了吧。 3 福晋打上门来的时候,我正依偎在他的怀里,被他哄得笑出了声。 他搂着我,一边替我拭去眼泪,一边叹息: 「本王的侧福晋可终于舍得笑了?」 福晋的贴身侍女撞开门的时候,我正羞涩地往他的怀里钻。 撞门的声音很大,我受了惊,就那么愣愣地在他的怀里,看着这个我从未谋面的大妇。 福晋气得发抖,指着我们说不出话。 王爷下意识地站起了身,似乎想解释什么,可他回头,又怎么也忽略不了我眼中的哀伤。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福晋回了神,冲上来便打了我一耳光。 谁都没有料到,她打了我一耳光。 就连王爷,也没有料到,她会打了我。 那天的生辰是怎么过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是一地鸡毛罢了。 王爷和福晋回了正院,听说福晋闹了一宿,还和王爷动了手。 所以次日,王爷派人传我去正院给福晋见礼的时候,就连府中洒扫的婢女都为我担忧。 「让她滚!一个小三!贱人!还敢来我面前?来人啊,把她扔出府去!」 福晋口中这贱人,自然是我。 可满府的下人,谁又真敢把我扔出府? 我顶着烈日等候在她的门外,直到午日当空,昏了过去。 醒来,已是黄昏,王爷坐在我的床边,不知在想什么。 我猛地抱住了他。 他说:「娓娓,委屈你了」 他问我福晋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我入府七年,才见过一次福晋,我说不出来她是什么人。 「昨日之事,我替福晋和你赔个不是,你是侧福晋,在奴婢们面前挨了打,这事确有不妥,但是青儿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以后,便不用再避着她了。」 我不知该不该高兴。 大抵,我应该高兴的吧。 4 既过了明路,虽不是初一十五,我还是早早地等在主院的回廊上,候着给福晋请安。 这是我入府七年,第一次来到正院。 我再三地检查,衣裳是绛红的,凤钗是三尾的,生怕越了规矩。 可里面却突然吵了起来。 嬷嬷出来,为难地看了看我:「侧福晋,今日福晋不太爽利,不然您……」 我知道,福晋怕是不想见我。 可我无心与她争什么,我不过一侧室罢了,没了我,难不成,就没了别人? 只不过,还是要见的。 我进了门,恭敬地行了礼。 一声冷哼传来:「王爷,如今,佳人在怀还不够,还非要到我这耀武扬威不成?」 我抬眼望去,王爷的脸色也略有不愉。 我颇有些担忧。 「她是侧福晋,来给你请安也是规矩,怎么就成了她耀武扬威了呢?青儿,娓娓不是这样的人。」 我感激地看了眼王爷,不承想到,他能为我说话。 「好好好!你背着我娶了侧福晋,让全府上下把我当个傻子一样看!如今竟还让这个贱人来我眼前,还想让我祝福你们不成?」 「青儿,皇子晋郡王,按礼制,本就应娶侧福晋,这是规矩!」 「规矩?规矩还不是人定的?你为什么不去找皇阿玛请辞?」 「那时我刚晋郡王,额娘刚晋妃位,你不是不知道舅父他又正……我怎么辞?」 「都是借口!都是借口!」 王爷与福晋争执,可我请安行礼,还一直未起,今天晨起得早,本就没进饮食,我便有些打晃。 但也不能让王爷和福晋就这么吵下去。 我使了个眼色,端茶婢女赶紧奉了新茶。 可我不知我的举动落在了福晋眼中,更是不敬。 一碗热茶迎面砸来,我昏迷前,只听见她已盛怒。 「贱婢!在我院中还想作威作福?!」 5 我醒来时,王爷已经追随福晋去了福晋的娘家。 这偌大的王府,不可一日无掌事。 我只能强撑起来,让管家和管事嬷嬷们,按例来取对牌。 我伤了头,太医叮嘱我静养。 许是因为我今日又受了打,有的管事们见风使舵,对我,也开始敷衍了起来。 王爷回府时,张家的正在与我回嘴。 「娘娘,早前儿福晋就吩咐了,中秋节,主院要换雪轻纱的帐子,您要拿这月影纱出来,福晋怪罪下来,奴婢们不好交代啊!」 可那雪轻纱乃是番邦贡品,万金难求。 不过是去岁皇阿玛赏了两匹,府里才见识了什么是雪轻纱。 福晋瞧着好,便要中秋拿它当帐子挂。 「听闻太子良悌的纳彩上,良悌娘娘就是穿着雪轻纱的吉服,娘娘纳彩的衣裳料子,咱们府上如何能拿来做帐子?此事万万不可!」 谁知,张家的竟对我轻忽至此。 「娘娘这话怕是要和福晋去分说了,奴婢们只管听命行事,侧福晋何必难为咱们?」 我气急,本就伤了头,更是头痛欲裂。 「放肆!」他清冷的声音,带有十分的怒气。 王爷替我处置了张家的,也替我在府中下人面前,立了威。 我与王爷相顾无言。 王爷似是喝多了酒。 「我与青儿青梅竹马,其实,她小的时候,沉默寡言,天天跟在她姐姐后面,不太引人注意,她七岁那年,不小心落了水,大病一场,醒来,便换了性格似的,人也灵了许多。 「她与一般女子不一样,她才华横溢,就像天上的明珠,吸引所有的人。 「太子哥哥喜欢她,四皇兄也喜欢她,我算什么,我连喜欢她都不敢,所以当她提出要嫁给我的时候,娓娓,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我点点头,却又有些不解:「青梅竹马,自是两情相悦。可是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不是纲常伦理吗?」 王爷的眼神有暗淡,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没说。 6 福晋气得狠了,避回了娘家,王爷亲自登门两次,连福晋的影都没见到。 可王爷娶侧福晋,此事是礼部一手包办,福晋的阿玛是知情的。 老大人劝福晋回了府,我也欢喜。 吩咐了厨房,一大早就准备了福晋最爱的饮食。 王爷和福晋回府,我小心地伺候着。 福晋虽是冷脸,到底是允我一起用了饭。 王爷也神色轻松了些。 我想,若是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好。 可半个月后的中秋夜宴,福晋却不许我出席。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阅读完整内容可在知乎 APP 搜索 「侧福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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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回到建国前,我把超市开在了当年我大爷爷的必经之路上。 寒风凛冽中,我遇到了一个落单的小同志。 他衣衫单薄,眼神警惕。 而我打开超市门,冲他喊道:「小哥,一把炒面换五个白面肉馅馒头,搞不搞?」 1. 好说歹说,这小哥总算是进门了。 在暖烘烘的空调下,他身上那套在雪地里被冻得硬邦邦的棉衣,此时一遇到暖风,布料就开始变得潮湿了。 我怕他穿湿衣受凉了,赶紧让系统从后台赊出一套加了厚棉的抗风服。 系统不满意地嘟囔:「还以为可以去星系开超市,绑定你我真是要亏到姥姥家去了。」 我没空理睬他,把衣服递给了小哥:「我最近在研究布料的耐磨性,你能帮个忙把你身上的那套棉服换给我吗?」 我又指了指旁边的泡面:「这碗面算是报酬。」 他虽然满眼都是警惕,肚子却噜噜咕地唱着歌。 我扔下一块浴巾:「换好衣服,喊我过来拿衣服。」 2. 我躲进屋里头,兴奋得双手不停地颤抖。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我真的回到了七十年前,真的看到了我的大爷爷了。 昨夜我躺在床上正在睡觉,耳畔传来了一阵嗡嗡作响的电子音; 「嘀嘀,系统检测此人具备穿越条件。」 「嘀嘀,性别:女,姓名:苏梅梅,年龄:26 岁。」 「请问是否愿意接收万界超市?您可以选择把超市开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 「我们的目标是:为了金币。请宿主指定此次超市营业的时间,地点」 我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我讲他哥哥十四岁去保家卫国,后来却杳无音讯的故事。 每当提到大爷爷的时候,爷爷都是老泪纵横。 我不假所思:「绑定,开在七十年前,我大爷爷苏爱国所在队伍的旁边」。 系统哀号一声:「完了,这次要亏死了。」 3. 过了五分钟,门外传来一声:「俺换好了,姐姐你出来吧。」 我看着我大爷爷换了这一身崭新的抗风服,他的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 我挥挥手,把旧衣服扔给系统了。 系统含泪把它挂在了万界超市上:「一套重度磨损的棉衣,起拍价:1 金币。」 我看着穿着焕然一新的大爷爷十分满意,端起了泡面碗,打算热一下再给他吃。 他十分紧张地盯着我,生怕我反悔的样子。 我解释道:「这个面冷了,我给你加热一下,凉的吃了肚子疼。」 他一把抢了过去,也不用叉子。 一口气就把汤喝完了,接着三口两口吸溜着面条吃完了。 我有些心酸,这一看就是饿了好几天了。 之前还怕他吃不饱,提前泡了四个面饼子在里面。 吃完之后,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不用热,这面温乎着呢。真香啊,俺队长估计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面。」 他踌躇了一会问我:「你刚说一把炒面能换五个大白馍,是真事儿还是哄俺的?」 我点点头:「真的,有多少给你换多少。」 他低下头不敢看我,在地上拿起自己那只破麻袋包翻了半天,才从下面拿出半斤不到的炒面来。 炒面已经被冰雪冻成面团了,他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说话。 我知道大爷爷是觉得占了我便宜,又想换馒头救他的伙伴们。 我一把夺了过来,用手掂量一下:「大约一斤多,我就占你点便宜,给你五十个白馒头吧。」 心里小声呼喊:「系统,上肉馅馒头!」 系统:「……」 我又顺手从超市货架上拿了一个超大双肩包,把五十个馒头全放里面。 把双肩包给我大爷爷背在背上:「钱货两清,下次有生意再找我。无论你在哪儿,你往南走 400 米,然后喊苏梅梅就可以了。」 大爷爷有点好奇:「你是仙女还是妖怪?是佛祖派来救俺们的吗?」 我摇了摇头:「都不是,你再不走追不上你的队伍了。」 他双眼亮晶晶地看了我一会:「你是好姑娘,俺会记得你的。」 临出门的时候,他冲我喊:「俺也姓苏,俺叫苏爱国,这次是俺们占了你便宜,有机会俺们会报答你的。」 我鼻头一酸,点了点头。 我不但知道你姓苏,我还知道,你是我们整个老苏家的骄傲。 4. 大爷爷走后,我把炒面扔给了系统:「系统,我们要批发一大批食物和药品了。」 系统冷笑:「批发不要钱吗?刚赊的棉服还欠了两个金币呢。」 我挠挠头赔笑:「你们没有新手大礼包吗?一般的系统不都是有的吗?」 系统:「一上午就赔了四包泡面,五十个肉馅馒头和一套抗风服。你还管我要新手大礼包?」 「等一下!」 我和系统突然同时听见了一个声音:「『一套重度磨损的棉衣』已被拍下,成交金额:10000 金币。」 ??? 我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道:「统子,你是不是出 bug 了?」 再三确定没有出 bug 后,系统将信将疑地把炒面也挂了上去: 「一把被雪水沁湿的炒面(或许可以食用?),起拍价:1 金币。」 下一秒,机械的电子音又响起了: 「『一把被雪水沁湿的炒面(或许可以食用?)』,已被拍下,成交金额:10000 金币。」 系统一声尖叫:「批发食物和药品!必须批发!我要把他们身上那些破衣服,烂炒面全换过来!」 它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这么有钱没地方花? 一万块买一套破棉服、一把炒面? 挣到钱了,系统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原来都喊我宿主,现在亲热地喊我梅姐。 我在超市里待了几天,每天心里都很着急。 大爷爷走了挺久,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我当时绑定的这个时空的地理位置就是以大爷爷为基准的。 所以就让系统去了解了一下大爷爷所在的小队伍。 整个小队大概有二百多人。 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是受了伤,留下来慢慢赶路的。 而大爷爷当年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受伤的人群。 5. 风雪中,苏爱国把仅剩的半个馒头从麻袋包里拿了出来。 那个姓苏的姑娘给的双肩包质量太好了。 他不舍得用,送给了队里王医生。 王医生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身上带着队里为数不多的药品。 苏爱国回归的时候,看到她的麻袋包都让树枝划破了,就提出跟她换了。 那天,他在冰天雪地里拿出那五十个馒头的时候,他们队长徐云生的眼睛都直了,把他拉到一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爱国一五一十地说了。 徐云生表情很严肃:「这如果是那边的奸计怎么办?这馒头有没有毒还说不定呢。我们时刻都不能放松!」 苏爱国想到苏梅梅和善的模样,他一见苏梅梅就觉得心里亲切得紧。 但是他又不能反驳队长,两人对着这袋白花花的馒头僵住了。 过了一会儿,徐云生看了看外面饿得吊着一口气儿的那些伙伴,叹了口气,用手随机挑了一个馒头,咬了下去。 苏爱国瞪大了眼:「队长!」 徐云生狠了狠心,大口地嚼着馒头,努力咽了下去:「过半个时辰,如果我没死,就把馒头分给外面的人。」 「我要是死了,就让李杰出继续带队,队伍不能停下。」 真是上好的老面白馍,说是馒头里面还有一大块猪肉馅儿。 嚼着满嘴生香,一个下肚就已经半饱了。 这一个小时,苏爱国过得可谓度秒如年。 终于徐云生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拿十个馒头出来,挖点雪水给大家伙煮一锅馒头汤。剩下的馒头统一交给王医生收着。谁也不许偷吃!」 「另外,我刚吃过了一个馒头,这两天就不用算我的伙食了。」 苏爱国赶紧说:「我也在那个姑娘那儿吃了面条,我这两天也不吃了。」 徐云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比什么?我是老当益壮。你个小伢子还长身体呢,不能不吃!」 五十个馒头,听起来很多,可这个小队里足足有二百多张饥肠辘辘的嘴。 这温暖的馒头汤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希望走到尽头。 6. 半个月后,苏爱国这天趁大家都睡着了,偷偷地往南走了 400 米,然后喊了一声「苏梅梅」。 下一刻超市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正百无聊赖呢,突然看见我大爷爷出现在门口。 系统比我更激动:「快开门!」 超市门口的霓虹灯牌一下就亮了,进入营业状态。 我把他拉了进来:「苏爱国,你来跟我做生意了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这儿,还换棉服吗?」 系统尖叫:「收收收!梅姐,快答应他,快答应他!」 我故作为难:「收是收,不过这次有点要求。」 他有些失落:「有什么要求你说,实在不行,光换女同志的棉服行吗?俺们倒是能扛,就是女同志更怕冷。」 我看他身上又穿回了单薄的破棉服,叹了口气。 不用问也知道,我给大爷爷的那套抗风服,肯定被他送给更需要的人了。 我指挥系统先去泡面,这次统子毫无怨言,不但照例下了四个面饼,又放了两个卤蛋,半斤酱牛肉。端出了整整一海碗。 我捧着面道:「先吃完,我再给你提要求。」 我知道饥饿太久一次性吃太多不好,可我这个大爷爷也太倔了。 给他五十个馒头,二百人都能撑半个月才来找我。 我不让他吃个肚圆回去,怕下次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我又给他开了一瓶苹果醋,让他边喝边吃。 等他吃饱喝足的时候,我开口说:「你之前只换一套,效率太低了。」 「我给你二百套新的抗风服,你把旧的棉服明儿送我门口来。对了,你还有炒面吗?我这需求挺大的了,能成吗?」 他兴奋地点头:「能成能成,俺明天就把衣服给你送来。炒面我们手里还有十斤左右,你需要我全都换给你。」 我装模作样地说:「统子,把衣服和馒头给他吧,记得明天把旧衣服和炒面送过来。」 大爷爷有点好奇地左右看了看:「你跟谁说话呢?这儿还有别人吗?」 我捂着嘴一笑,没有回答。 我看着大爷爷背的麻袋包皱了皱眉,从货架上又顺了一个双肩包。 我往里塞了满满一整包的卤蛋,说是给他的报酬,又亲手帮他背上了。 他望着我说:「有朝一日,俺一定会回报你的。」 我摆摆手:「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在你眼里没有用的东西。在我这儿说不定能发挥大用处。下次有需要记得喊我哈。」 7. 大爷爷前脚出了超市门,感觉风霜打在脸上都不觉得冷了。 接着就看到了二百套崭新的抗风服放在了地上。 而且还有手套、鞋子、帽子、全是加绒的! 旁边还放着五百个热腾腾的肉馅馒头。 他背着一包卤蛋,快速往回跑,喊人回来拉东西。 这次大爷爷自己挨个馒头掐了点,确定没问题。 徐云生派了几个手脚利索的手下人,跟着大爷爷一起把东西搬回去。 队伍里一下子比过年还热闹。 徐云生大手一挥:「拿三十个馒头出来,把肉馅抠出来和卤蛋一起煮了,煮成肉汤给那些体力不行的队员和妇女喝,至于成年的男同志,则吃剩下的馒头皮。」 谁也没说不好,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记忆中的白面馍还停留在很多年前的年夜饭上。 彼此脸上浮现了很久没看见的笑脸。 大家吃饱喝足,徐云生拿出那二百套抗风服让大家挨个领了换上。 有个想得多的开始抠嗓子眼了,徐云生不解地问他:「狗二蛋,你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狗二蛋咬牙切齿:「俺就是饿死,也不要他们的衣服和吃食。队长,你是不是投敌了?」 徐云生被逗笑了,大掌一拍狗二蛋的脑袋:「谁敢叛变,老子第一个踹他。这些东西,算是我们借的,早晚会还的。」 他才不像苏爱国那个傻小子一样这么天真,人家摆明了就是想帮他们渡过难关。 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能让大家伙活下来,什么脸皮子都是虚的。 大家伙换上了新的抗风服,身体舒适了很多。 天太冷了,换鞋的时候,有几个汉子的鞋都脱不下来了,死死地黏在了脚皮上。 后来是王医生想办法,用剪子硬给他们剪碎了鞋子,才脱了下来。 就是这样脚上还撕掉了不少皮。 这几个没心没肺的汉子还在嘻嘻哈哈:「王医生,要俺说刚用力一撕就下来了,还浪费队里这么些柴火。」 王医生没好气地说:「对对对,撕下来感染了,脚都不要了,还在这干什么,直接回家吧。」说完一扭头就走了。 苏爱国看她有点奇怪,偷偷跟了上去。 看到平日里有巾帼不让须眉之称的王医生正抱着膝盖在哭。 撞见这一幕,他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安慰着:「咋啦王医生?他们几个是不会说话。你别生气了,我帮他们道歉。」 王梅摇了摇头,擤了擤鼻涕:「我没跟他们生气,我只是气我自己。要是我能把药再省着点用,就能给他们上点药了。我刚才看猴子的腿都冻烂了,他还装不在乎。我是哭我自己没本事。」 苏爱国突然就想到了神奇的超市:「王同志,你把需要的药告诉我,我去试试。」 王梅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爱国:「你?你上哪儿去弄药。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跑远了就太危险了。」 苏爱国说:「俺不会有危险的,你就别问了快说吧」 王梅看他执拗,就说道:「那我说了,你可要量力而行,现在需要冻伤膏、止血膏、要是能弄到退烧药和消炎药就更好了。」 苏爱国一一记下了:「好,我去试试。」 8. 大爷爷带着二百件旧棉服和十斤炒面,如约出现在了店门口:「苏梅梅,我来了!」 系统:「Show Time!霓虹灯亮起,欢迎贵宾一位~~」 我看了看堆成小山的棉服,统子心领神会: 「一套重度磨损的棉服*200,起拍价:200 金币。」 「十斤普通炒面(口感粗糙),起拍价:10 金币。」 果然,下一刻就被人用最高价格拍下了: 「『一套重度磨损的棉服*200,起拍价:200 金币』已被拍下,成交金额:2000000 金币。」 「『十斤普通炒面(口感粗糙)起拍价:100 金币』已被拍下,成交金额:100000 金币。」 二百一十万金币到账,系统都快乐宕机了。 我看大爷爷像有心事的样子,一直等他开口。 过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苏梅梅,你这里有没有药品?」 我一拍脑门,光想着给他们吃了,忘记了他们赶路途中药品也很重要,之前光准备了,还没找机会给他。 还好大爷爷主动开口了。 这边我还没点头,我一回头,统子把面都给大爷爷下好了。 今时不同往日,一毛不拔的统子今天给大爷爷下的是精品云吞面, 里面配上了各种关东煮丸子。 鸡腿、牛肉、猪蹄儿跟不要钱的一样,在碗里堆尖儿了。 我抽了抽嘴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爷爷已经把面端到自己面前了:「俺懂,俺吃完再说是吧?」 十分钟后,风卷残云。 「嗝……现在可以说了吧?」 大爷爷扶着肚子坐在了椅子上,肉眼可见被统子的投食撑得难受。 真实在啊,吃饱了还硬往下吃。 我掏出两粒健胃消食片给他塞嘴里了。 他一个激灵吐出来了:「这是药吗?俺不吃,俺能不能带回去给俺队伍里的人吃?」 我揉了揉脑袋:「大爷,不是,苏爱国,你先把这个吃下去,药品我这里有的是。」 大爷爷看着我:「那这次的条件是什么?俺们需要的药品量很多。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俺们队长说了,你要什么都尽量给你。现在给不起就以后给。」 我问系统:「你进了多少药?」 系统洋洋得意:「青霉素一千盒,头孢一千盒,阿莫西林应有尽有。云南白药啥的按箱子批的。能让这一群人用到五年后。」 我想了想:「把头孢换成大量土霉素,这里没法皮试,他们体质也和我们未来人不太一样,万一有人过敏就不好了。」 我冲大爷爷说:「我能给你五十盒青霉素,五十盒土霉素,以及大量的跌打损伤和冻伤药。」 大爷爷眉头舒展开了:「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有些为难,本身就是去做贡献的,加上他们从头到尾都让我换完了,真没想好要什么。 系统出了个主意:「梅姐,换他们的包!破衣服能卖到 10000 金币,没道理麻布包卖不上价。」 我眼前一亮:「这次我要你们的麻袋包,一个麻袋包我给你换一个双肩包外加任意一盒药。」 「还是老规矩,二百起换。你回去跟你队长商量一下行不行。」 大爷爷有些着急,扶着撑着了的肚子就往外走:「苏梅梅,你等俺,俺一刻钟后就回来。」 看着他猴急猴急的样子,我笑笑:「不急,我随时都在这里。」 大爷爷摇摇头:「一堆人等俺拿药救命呢。你不知道,俺有个朋友的腿冻得像个烂梨。王医生说再没有药,可能就要把腿砍了。那他就不是猴子了,就是瘸子了。」 我的眼泪差点下来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东西给大爷爷塞上让他拿走。 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超市的规矩就是交换,更何况我不想让大爷爷他们觉得欠我的。 我装出着急的表情:「苏爱国,那你快去快回。这批麻布包对我很重要。」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撒腿就往超市外跑。 超市离他所在的队伍只有四百米,但是旁人看不见我们。 当时苏爱国说自己能搞到药,就头也不回走了。 王医生怕出事,连忙去向队长打了报告。 徐云生让她先保密,就加快脚步追上了苏爱国。 他没有看到苏爱国嘴里所说的什么交易所,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苏爱国消失在原地,又出现了。 他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去兜里摸卷烟,才意识到这个时期兜里比脸还干净。 随手薅了一小把松针放嘴里咀嚼,他太需要镇定一下了。 随着酸苦味道的逐渐蔓延,二十分钟后,苏爱国又出现在原地。 他一门心思就往回跑,甚至没瞧见不远处的徐云生。 徐云生快步追上了他,苏爱国以为被偷袭了,下意识就要一个过肩摔。 徐云生镇住了他:「爱国,是我!」 苏爱国定了定心神:「队长?」 徐云生:「嗯,我听王医生说你去弄药了,我怕有危险。药品不比粮食,要是实在难弄就算了。」 苏爱国上气不接下气:「弄、弄到了队长。店主说要我们拿麻布包跟她换。」 「一个麻布包就能换一个双肩包和一盒药。」 徐云生不愧是队长,没有像苏爱国那样被震得魂不守舍。 巨大的利益当前,他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苏爱国有些着急,明明是天大好的事儿,怎么自家队长反而不吱声了。 他以下犯上,晃着徐云生的手臂:「队长,快答应了吧,狗二蛋的手和猴子的脚。再不上药,王医生说可能就保不住了。」 「你回去跟那个叫苏梅梅的姑娘说,换可以,这次我亲自跟她交易。」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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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安在我面前提到那个穿越女,已经第三次了。 撞破他二人私会那日,那女子盯着我,满目的嫉妒与愤恨。 「我比你年轻漂亮,比你家世好,你不过就是比我运气好,早一些遇见他罢了! 「你甚至不能生孩子,你连一个完整的家都给不了他! 「怎么有脸一直霸着他,连个妾都不许他纳!」 我笑了。 留在他身边,是为年少情深,也为他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 既已无情,休弃便罢。 1 我穿成了一本救赎文的女主,拯救了那个美惨强的病娇少年。 我陪他从籍籍无名到当朝首辅。 他说,我是他永远的皎皎月光。 可后来,他站在了权利的高处,每天面对无数诱惑。 我成了后宅的妇人,每天面对无数的琐碎庶务。 我们成亲的第七年,他开始与权贵子弟们厮混,流连于各种聚会。 「今儿整个上京的美人都来了,可有能入眼的?」友人调笑。 「你的眼光自然是不错,个个都是绝色。」他低声喟叹,「真羡慕你尚未成婚,还能风流几年……」 那时,我正端着醒酒汤,站在望仙楼包厢外面。 包厢里面女子的娇笑声连成一片。 2 友人哈哈一笑,「小爷就算成了亲,照样想风流就风流,比不得时安兄,就守着夫人一个。如今这样感慨,可是后悔了?」 「那倒不至于。」他低笑一声,「不过是觉得,从前一直在爬山,如今站到山顶一看,人生不过如此。」 「你要当圣人嘛,自然领会不到这左拥右抱——」友人亲了左边的女子一口。 「红袖添香——」友人捏了右边的女子一把。 一时间包厢里娇笑呻吟不断。 「人生不过数百年,时安兄早些想明白,才能早些快活。」友人继续劝道。 「是么?」谢时安低声问,声音有些惘然。 我明白他的惘然,他从最底层一路爬上权力的顶端。 权,钱,色,他已经体会过前两个的妙处。 至于第三个,他身边的权贵同僚们日日混迹风月场,他身处其中,耳濡目染,很难不蠢蠢欲动。 可惜当年我与他成亲时,我曾要他立下誓言,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晃晃脑袋,将回忆赶走,又听见友人道,「你守着嫂夫人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况且她还不能生,你偌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 「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你如今位高权重,朝中想与你联姻的人如过江之鲫,你只要告诉嫂夫人,人在高处,身不由己,再许诺她正妻的位子不动摇,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谢时安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你们不明白,她为了我放弃了许多。」 3 我确实为了谢时安放弃了许多。 当年攻略完成,我本可以回到那个自由平等的时空里,捏着万贯家产,享受人生。 「你不知道我为你放弃了多宝贵的东西,所以你此生只能有我一个。」我红着眼拒绝完系统,恶狠狠地说。 那时候谢时欢满心满眼都是我,听我这么说,急忙紧紧搂住我,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现在想来,那真是没有体会过权势逼人,富贵迷人眼,才能说得出这样天真的话。 当年我也是个傻子,竟然信了他的话。 谢时安品行不算坏,如今依旧勉力坚守着他的承诺。 可我知道,他已经开始厌烦与不甘了。 我看着面前已经热了好几遍的夜宵,问丫鬟,「大人还在处理公务吗?」 丫鬟回话,「大人还在书房与人谈事情,说今日就歇在书房,请夫人不必等他。」 谢时安胃不好,每顿吃得不多又容易饿,所以睡觉前我总是记得给他备一点宵夜。 我起身重新给他煮了一碗酒酿圆子,亲自送去书房。 刚踏进书房的院子,便听见书房隐隐有声音传来,有人在吟诗。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那声音雌雄莫辨。 我问门口的长随,「谁在里面?」 长随回道,「是安平侯林家的三公子。」 安平侯府是京中的新贵,本来驻守在西南,因打了胜仗,刚得了爵位搬入京中,我依稀记得,他家只有两位公子,并一位小姐。 我走到门前,侧身藏在阴影中,顺着门缝望去。 谢时安正对他拱手,「予之贤弟这句真是神来之笔,谢某甘拜下风。」 那位林三公子生得唇红齿白,肤白貌美,我一眼就看见了她的耳洞。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那位林三公子矜傲地点点头。 我冷笑一声,佳句天成不天成我不知道,后一句改成妙手剽窃之倒是更应景。 原来,也是一个穿越女。 「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明日的京郊围猎,期待时安兄的表现!」林三起身告辞。 「那明日,不见不散。」谢时安语气缱绻,双目熠熠,犹如星子闪烁。 4 谢时安结束得并不晚,但他一整夜都留在书房。 次日,我们一同乘车去京郊的围场。 我跟着接引太监去了女眷席,谢时安已经换好一身劲装,与林三并排骑马而来。 两人靠得很近,低头喁喁细语。 我神情有些恍惚,直到一支箭,擦着我的鬓边过去。 我虽惊了一下,但依然岿然不动。 那是林三的箭,箭上还有一只大雁。 那只大雁不知怎么会停在我的身侧,所以林三才放箭的。 她大大咧咧地冲我抱拳,「谢夫人莫怕,我的剑很准的!」 谢时安黑了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怀里,呵斥道,「予之!你简直胡闹!」 「急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箭法,断然伤不了你家夫人。」 「那也不许将箭对着她!」 「哼,知道了!」林三骑马离去。 谢时安安抚了我一阵,才骑马追了过去。 竟然就这样轻轻揭过了。 那一日,林三出尽了风头,她相貌昳丽,箭术又好,猎了一堆兔子狐狸大方分给众女眷。 大家交口称赞。 周围的女眷纷纷低声打听她是哪家小公子,动了结亲的心思。 而谢时安骑马跟在林三身后,尽管他掩饰得很好,我依然捕捉到了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我看了他很久,而他一次也没有看向我。 5 但谢时安也曾这样专注地看向过我。 他从前是我家的家奴。 他长得过分秀气,我三哥在奴隶市场一眼便相中了他,说是将他买回来当长随,却也是存了肮脏的心思的。 我那会儿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要护着他并不太容易。 父亲是镇守边关的武将,家中男女都要习武。 为了尽快讨父亲欢心,早点将谢时安救到我身边来。 我没日没夜地锻炼骑术和射箭,想在秋日的围猎里拔得头筹。 那年秋日围猎,我冲进密林深处,撞见我三哥对谢时安欲行不轨。 本该射向猎物的箭,射向了我三哥。 箭从三哥左肩穿过去,那个酒囊饭袋竟然被吓昏了。 我的马在谢时安面前停下来,我跳下马,问他,「你信我吗?」 谢时安仰头看我,眼神晦暗不明,片刻之间,他说,「我信。」 我朝他粲然一笑,「那你背着我三哥回去,只做什么都不知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那一日,我与一只白狼王殊死搏斗,最终将那狼王射杀于箭下。 我满身是血,一瘸一拐地回了营地,将狼皮剥下来献给了父亲。 父亲很高兴,因为他年轻时候,也猎杀过一只白狼王。 他满意地看着我,许诺我一个愿望。 我扬着头骄矜地说,「财帛易得,忠仆难求。我要三哥身边那个忠仆。听说他背着受伤的三哥走了十几里地。」 父亲哈哈大笑,点头应允,「我傅家的女儿,合该如此!」 后来谢时安与我成亲时说,「从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 「我自幼孤苦,尝尽这世上的险恶,从不信神佛。」 「但若你是神明派来我的身边的,我愿从此做世间最虔诚的信徒。」 我信了。 6 回忆让人惘然。 我谎称身体不适,早早离席。 谢时安回府的时候,我正在擦拭我的弓。 我从前百步穿杨,后来右手受伤,再也拉不了弓。 谢时安疾步上前,握着我的手,「阿瑾,听说你不舒服,怎么不早点休息?」 我拿开他的手,细细将弓擦好,挂回墙上。 这才抬眼问他,「你记得我的右手是怎么伤的吗?」 谢时安垂眸,「乾元三十二年,你扮作普通商人,为当今圣上,那时的九皇子送一封密信去他的封地。于途中遇上暗杀,你失手被擒,被严刑逼供,你不从,他们便挑断了你右手的手筋。」 我点点头,他只错了一句,我不是为了九皇子。 是因为他站队了九皇子。 我是为了他。 我被救出来的时候,谢时安抱着我,恨不能替我受苦。 他红着眼安慰我,「不能拉弓也没什么,从今后我护着你,谁敢朝你放箭,我定斩下他的双手。」 往事如烟。 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时安,你别与林三来往了。」 谢时安有些错愕,「为何?」 我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她是个女子。」 谢时安静默了一会儿,啼笑皆非,「莫不是吃醋了,他兄长与我有些交情,托我照顾他,起初确实没认出她是个女子。我与她光明磊落,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谢时安无奈地笑了笑,揉揉我的发顶,「行,夫人最大,都依你。」 7 谢时安当着我的面将林三的拜帖退了回去,又写信给林三的兄长,说明原委。 谢时安减少了些应酬,日日回来陪我。 只是古代并没有什么好的娱乐项目。 朝堂之事他已经不怎么与我说。 我困于这方天地,也没什么能分享给他的。 于是我们各自看书,或者逛逛园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从前恨不得日日黏在一起,如今倒像是例行公事。 我们亦很久没有云雨。 入夜后,两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难有激情,只能假装温馨,各自睡去。 直到有一日,谢时安带回一只小狗。 软软白白的一团,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我看得心都要化了,给他取名叫团子。 「见你素日无聊,给个小玩意给你找点事做,免得日日盯着为夫找错处。」谢时安笑着调侃。 因着团子,我们俩终于也比往日多了一些话。 我想,这放在现代大概就是七年之痒。 我倒是不怪他,人之常情。我敲着桌子想,既然他能为我做出一些改变,也许我也该做出一些改变回报他,比如为生活添点情趣? 生辰那日,我约了谢时安去游船,顺便给他准备了一点小惊喜。 我早早起来梳妆,悄悄地在内里穿上定制的衣衫,仔细描眉涂脂,然后拎着亲手做的糕点登船。 但谢时安却失约了,说是突然有事,来禀报的长随一遍又一遍地传达谢时安的歉意。 我摆摆手,心下失望,但也并不打算无理取闹。 回府的途中路过天香楼,腹中饥饿,又想着谢时安爱吃这家的乳鸽,便下车准备打包一份回去。 因是熟客,小二殷勤地招待我,「夫人,谢大人在天字一号包厢,这边请。」 谢时安……在这里? 我顿了顿,心思百转,却只说了句,「大人有公事,不必打扰他,我去隔壁包厢就好。」 我刚刚坐定,便听见谢时安清冷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性命危在旦夕?」 紧接着是林三激愤的声音,「时安,你为何几次三番躲我!」 「男女有别,瓜田李下,林三小姐莫要再纠缠!」有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听起来谢时安起身要走。 一阵衣袖摩擦声。 「放手!」谢时安含着怒意呵斥。 「我不放!我就是要抱着你,有本事你把我推开!」林三声音哽咽,「谢时安,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我不在乎名分,朋友也好,丫鬟也好,妾也好,外室也好,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我都心甘情愿!可是,你别不理我……」 「够了!」谢时安疾声道,「你若再胡闹,我便不客气了!」 「谢时安,你这个懦夫!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从未对我动过心!」 良久,我听见了谢时安低声叹息,「玉芝,你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一样的明媚张扬,才华横溢。可惜,我并非你的良人。」 「我说你是,你便是!」 接着又是一阵桌椅移动,衣衫摩擦的声音。 我推开门,正巧看见从屋里走出来的谢时安,他衣衫有些凌乱,嘴角还沾了些口脂。 他抬眼见我,面色煞白,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就要解释。 我摆摆手,有些精疲力竭,「回去再说,别叫外人看笑话。」 林玉芝蓦地抬眼望向我,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 8 「今日她差人送信,说涉及性命,十万火急,我才过去看一看。」谢时安一上车就开始解释。 「你上次说,不会再与她见面。」我平静地复述。 谢时安沉默片刻,垂下眼帘,「抱歉,是我的错。」 我闭目不言,靠在车壁上,马车摇摇晃晃,车内沉默不语。 我恍惚地想,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相顾无言的呢? 「你去睡书房。」我丢下一句话回房,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 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两日后,谢时安终于忍不住,在夜里抱着团子敲门,「阿瑾,开开门,团子想你了。」 「不开。」 「那我跟团子只能站在这里等,等到你开门为止。」 我冷着脸开门,将团子抱进怀里,团子乖巧地蹭了蹭我的下巴。 我正要关门,谢时安扶着门挤了进来,将我拢在怀里,无奈地问,「阿瑾,如今我的地位,还不如团子吗?」 我看着他委屈神情,有些恍惚。 从前他对我总是很没有安全感。 不论我与谁交往,无论男女,他都要暗自比较一番他与别人在我心中的分量。 若是觉得我对谁太看重,他就会闷闷不乐好一阵。 我仔细端详他,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我终究还是心软,放他进了门。 经此一役,谢时安更是加倍地对我好,奇珍异宝流水一样送进我的院子。 更是推掉了一切应酬,休沐时带着我去各处郊游。 我出门参加夫人们的宴会,人人说起来都忍不住羡慕。 直到皇后的秋日宴。 林玉芝落水,谢时安第一个跳下水,将人救了上来。 我匆匆赶到的时候,谢时安已经被主家带去换衣服,只剩林玉芝在原地。 林玉芝眼中含泪,眼角眉梢却尽是得意,「谢夫人,你看见了吗,时安对我并非无情。」 「他早就对我动了心,不过是念着你的恩情,不忍伤你!」 「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家世好,你不过就是比我运气好,比我早一些遇见他罢了!」 「你甚至不能生孩子,你连一个完整的家都给不了他!他没有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怎么有脸一直霸着他,连个妾都不许他纳!」 「不过也无妨,今日他在众人面前救我,与我有了肌肤之亲,皇后娘娘必定念在谢林两家的脸面,为我赐婚。」 我扯着嘴角讥诮地笑了笑,「我第一次见着世家小姐上赶着给人当妾的。」 「他今日能对你动心,他日便也会对别人动心。」 「这样三心二意的人,我弃如敝屣,你却视如珍宝,真是可笑!」 9 我让人向皇后告了假,跌跌撞撞地走出宫门,牵了一匹马,漫无目的走。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处院子边停了下来。 那是我们入京后租住的第一个小院子。 那时我全家被前废太子害死,他虽中了探花,但被废太子打压,只在翰林院做了个编修。还日日被上峰排挤。 他俸禄很少,只够租下这个破院子。 前废太子如日中天,我们在这里住了三年。 那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如果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碌碌无为的编修,只能在这个小院里粗茶淡饭共度一世,你会不会后悔嫁给我?」 「你不会埋没于此的。」我笃定地告诉他。 后来,他艰难地蛰伏许久,又孤注一掷站队了九皇子。 九皇子荣登大宝,他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为我求得了一品诰命。 他不会再问我后不后悔,因为他觉得他给我的够多了。 谢时安找到我的时候,眉眼间有隐隐的烦躁。 「你又在闹什么?」 「那是一条人命,不管是谁落水,我都会去救人的。」谢时安说得冠冕堂皇。 我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口是心非。 「谢大人运筹帷幄,落子前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你难道没有想过,今日你这一救,皇后娘娘为了两家的脸面,只能将她赐给你?」 「林家不会允许她当妾的,我也不会有除你以外的正妻。你不必担心。我只是觉得她很有趣,很像你从前的样子,你别闹了行吗?」谢时安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 「倘若林家同意她做妾呢?」 「倘若……」 「够了!阿瑾,我这些年都遵守承诺,守着你一个人,你还要我如何?!」 我怔住了,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样不耐烦的语气跟我说话。 「时安,你是不是不开心?」我仔细端详他的神情。 谢时安沉默良久,回道,「阿瑾,我永远记得你的恩情,我也自认为对你足够好。」 他没有否认我的话。 原来他记得的不是我的爱,是我的恩情。 他觉得他给我已经足够多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需要一笔一笔算得这样清楚了? 我木然开口,「那如果,我同意你纳妾……」 我看见谢时安的眸子亮了亮,他没有拒绝,仿佛在思考我这句话的真假。 我整个人仿佛泡进了冰水里。 我不该开口试探的,他如今的态度,打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我没办法再装成鸵鸟,躲避真相。 「阿瑾,你是我的正妻,我都听你的。」这就是答案了。 他是愿意纳林玉芝为妾的。 我低声笑起来,落下了一滴泪。 「好,我明日进宫去向皇后娘娘请旨。」 10 「阿瑾,你真的想好了?」皇后娘娘眉眼含着担忧。 当年夺嫡之路凶险,谢时安与九皇子随时都可能没命,我与还是九皇子妃的皇后时常互相安慰,大家一起苦过来,倒也培养了一些革命友谊。 「我想好了,娘娘,请下旨吧。」 皇后低声叹了一口气,「阿瑾,本宫本以为你的结局会不同的。」 我知道她在感叹什么,她从前也做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可惜后来成了皇后,不得不接受后宫佳丽三千。 「当然是不同的,我至少,能仰仗娘娘放我自由。」我苦笑一声,朝皇后行了大礼。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阅读完整内容可在知乎 APP 搜索 「月光曾照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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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穿越女,最近看知乎盐选 刘禅穿赵构 李世民穿刘禅 刘备穿赵构 岳飞穿三国 你问我怎么看,这他妈也太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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