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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古代贵女的一生是怎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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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贵女的一生是怎样的? 关注问题?写回答 [img_log] 中国古代历史 古代 古代生活 古代贵女的一生是怎样的? |
裴家每三代都会出一位神女。 我出生那年,百鸟朝凤,彩霞满天。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天选之人。 直到北魏大旱,无计可施,而庶妹却成功祈雨。 他们发现,庶妹才是那位通灵神女。 他们气愤被骗,母亲便废了我一双手,将我赶出家门。 最后,我站在凌云台,对着周围俯首的百鸟,笑出了眼泪。 1 我被赶出家门的那天,磅礴的大雨尚未褪去。 城中的百姓欢欣鼓舞,感激神女恩赐的福泽。 他们奔走相告,为神女正名。 「原来裴二小姐才是神女,当时百鸟朝凤那天,出生的不只裴大小姐,还有庶出的裴二小姐。」 「什么嫡女庶女,二小姐是天选神女,哪能用嫡庶来论?」 「真是作孽,百姓尊崇爱戴了这么多年的裴大小姐,竟然是个冒牌货。」 「就是,裴家不给个说法,我们决不罢休。」 更有甚者,满上京的书生才子都在给裴韶华吟诗作赋。 感慨她命运坎坷,一朝成凰。 我浑身湿透,踉跄着前行,被雨水冲刷过的手指,再次鲜血淋漓。 母亲命人废了我双手。 当着整个裴氏一族的面。 裴氏神女,以琴音通灵。 废了这双手,我将再无法抚琴。 她看起来痛心疾首:「阿章,并非娘不帮你,只是这次,你的罪过太大了。」 「不罚你,我们裴家没法跟天下人交代。」 夹指拶刑,痛到极致。 祠堂之上,我的名字被族谱划去。 被赶出门前的那一刻,我听见她朗声宣布她要认裴韶华做嫡女。 是呢,神女怎么可能为庶? 可是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 都说我罪大恶极,都说我欺骗百姓。 我从刚出生就被冠上神女的名号,我读四书,习六艺,丝毫不敢懈怠,唯恐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可是,我做不到,我的琴声再优秀,也引不来鸟兽,我的技艺再高深,也无法祈来一场雨。 到头来,只是别人口中的冒牌货。 2 经过凌云台的时候,仍有百姓在台下跪拜。 的确,这场雨,他们等了太久了。 我曾三次登上凌云台,焚香抚琴,天上连疾风都无。 而裴韶华只一次,却天气骤变,雷雨交加。 犹记得她站在高台上,白衣墨发,一身风华。 「今裴氏女为百姓祈雨,幸不辱命。」 台下的百姓跪了一地。 「神女降临,国之大幸,国之大幸啊!」 我颤抖着流血的手指,抚过凌云台上的石砖。 这是裴氏神女的凌云台。 那是我的荣誉的开端,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有人认出了我。 他们嘴里叫嚷着:「这是那个假神女。」 「快,打死她,让她冒充神女!」 「就是她,害得真正的神女明珠蒙尘。」 臭鸡蛋液混着菜叶砸在我脸上,我踉跄着爬起,又再次摔倒。 天命神女裴韶华,臭名昭着裴行章。 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呵呵…… 3 我是被石头村的孙婆婆捡回家的。 那晚倾盆的雨下了多久,我便走了多久。 体力不支倒下的时候,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孙婆婆是个瞎子,她说她孙子还没有媳妇。 她把我捡回去,问我能不能配给她孙子。 我笑容泛凉,说我要是不愿意呢? 她沉默片刻,苍老的手递过来一碗粥。 「不愿意也没关系,那就当我孙女吧。」 我笑容淡下来,低了头。 世间,也不尽是恶意。 良久,我接过那碗粥,这次笑得很真诚。 我说我愿意。 自打我答应了孙婆婆,她一直很开心,那是发自肺腑的。 这样简单的快乐,我好像很久没见过了。 她说他孙子身子不好,但是很孝顺,她说她一直想给孙子找个媳妇儿,担心他后半生没有着落。 我在河边浣衣,边听着她絮叨。 路过的郑婶子递过来一筐菜,我推辞不过,只得收了。 她开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哎呦你们不知道,自从天上落了雨,那真是好事一桩接一桩啊。」 孙婆婆接着话音,啐了她一口:「行了,谁不知道你下大狱的儿子要回来了。」 郑婶子脸上堆满了笑:「可不是,最近天降甘霖,裴家那位神女又成了太子妃,皇上特地大赦天下,哎呦,真是感谢咱们神女娘娘。我这就给她供长生牌位。」 我沾水的指尖顿了顿。 原来裴韶华,选择了做太子妃。 自古以来,裴家每三代后,都会出现一位天命神女。 神女通灵,能以音律通万物,为百姓谋生,为苍生祈福。 而每一代神女,要么终身不嫁,要么便是做皇后。 裴韶华选择做太子妃,那么太子,只能是未来的皇帝。 4 没几日,婆婆说要杀鸡做大菜。 她说她出门卖字画的孙子回来了。 我心绪无波,笑着回了声「好」。 宋辞进门的那天,我多看了两眼。 这样俊秀的青年,倒不似这乡野书生。 他张罗着布菜,拾掇碗筷。 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像是没有任何异议。 饭后,孙婆婆将我俩的手交握在一起,笑得合不拢嘴。 「等我再攒几日银钱,就给你们办婚事。」 她从箱笼里掏出一个玉镯,摸着上面的纹路。 「丫头,这是我的传家之物,等成亲那天,我就传给你。」 我点头应了。 夜半,我睡不着起来看月亮。 暗光下,宋辞利落地杀了个黑衣人,正嫌弃地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迹。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到这种场景了。 我叹了口气,装看不见,转身就走。 却被他喊住:「阿章?」 我回头,月色落在他脸上,仍是平日里看到的温润柔和。 好像刚才狠戾之人,不是他一样。 「我听奶奶这般唤你,没关系吧?」 我点头:「公子,我对你的身份背景没有半点兴趣,也无意与麻烦缠身的公子成婚。 「所以,你当没看见我吧。」 他侧着头打量我,语调平缓。 「我重伤之时,是孙婆婆救了我,她认错了人,以为我是她孙子。」 「阿章呢?又是何身份?」 我闭了闭眼:「一个无用之人,公子不必在意。」 5 孙婆婆终究是没有等到我和宋辞成亲。 她上山寻药草,被群狼咬死。 我和宋辞赶到的时候,只剩残破的躯体。 她的手里,还死死抓着那枚传家玉镯。 宋辞的眸子沉得骇人,他手背的青筋几欲爆裂。 「保护奶奶的人,都死了。」 我环视了一圈横七竖八的尸体,点了点头。 原来,这些是保护她的人。 这座山从来没有野兽出没,婆婆是药女出身,虽然眼盲,可对药草对这座山也再熟悉不过。 她怎么可能会死,除非人为。 我望着阴沉的天气,哑了嗓子。 「宋辞,去查。」 孙婆婆是被我背下山的。 一把白骨,她轻得厉害。 把她放在床上,我抱着膝盖,手腕上,是她染血的玉镯。 我在等宋辞,等他回来给奶奶下葬。 天开始黑了,他还没回来。 夜色降临。 比宋辞先到的,是灾难。 是群狼袭击。 吱呀的木门打开,入眼处,一片地狱狼藉。 平日往来的村民,被撕烂扯碎。 他们倒在地上,血腥满地,哀嚎遍野。 野狼的嘶叫声,响彻在寂静的夜。 凶狠狂野,瞳孔幽绿,它们像是中了药。 大约与咬死孙婆婆的,是同一批。 孩童的哭声响起。 我握紧匕首,狠狠刺入逼近孩童的凶狼。 绿幽幽的瞳孔转头盯向我,尖利的牙齿几乎咬上我脖颈。 我没死,郑婶子救了我,她笨重的身子压在狼背上朝我喊。 「章丫头,带着娃娃,快逃啊!」 很快,她被甩在地上,咬断了喉咙。 我失了力气,眼睁睁看着它们伸长了舌头,再次靠近我。 我闭上眼,无用之人,看来只能无用地死去。 绝望之际,弯曲的手指像是触到了什么。 那是一片木叶。 我凝视着那抹碧绿,心神恍惚,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心头升起,渗透四肢百骸。 仿佛天地万物,与我浑然一体。 我无意识地将它递到嘴边,红唇轻启。 以叶为琴,以唇为音。 哀怨的音律遍布在乡野的上空。 最近的一头狼,率先停止了攻击。 紧接着,更多的狼也停止了动作。 哀怨的曲调没有继续,反而尾音扬起,急骤而肃杀。 很快,安静的狼群开始相互撕咬起来。 我站起身子,血染的衣裙弥漫着腥气,黑发被夜风带起,脸上还漾着浅淡的笑意。 我一步步逼近狼群,看着它们自相残杀,看着它们哀嚎着倒下。 宋辞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千疮百孔的我,和没留下一个活口的狼群。 他焦急地掰正我肩膀,看向我呆滞的脸。 他说:「阿章,醒醒。」 我动了动眼珠,安抚道:「我很好,很清醒。」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醒过。 他凝着我的脸,一字一顿。 「这天底下,能用音律控制兽类的,只有一个人,裴氏神女。」 我弯了弯唇角,无声笑了。 裴氏神女,呵呵。 我伸出被施以拶刑的双手,几乎笑出眼泪来。 原来,兜兜转转,仍是回到原点。 所谓的天命神女,终归是我。 被压制了十几年的神女灵脉,终于被唤醒。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阅读完整内容可在知乎 APP 搜索 「凌云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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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脏.......” “奴才是一阉人啊……” 初次尝到甜头的太监,一晚上竟叫了五次水 她被疯狂的口勿击溃 帐影绰绰,她彻底怕了 没人知道,她重生了 前世,她被继母逼迫,替庶妹嫁给一个太监,反抗无能还连累了最亲的奶娘被活活打死 最终她生生被打晕送上了喜轿,送入了外人视为地狱般可怖的千岁府 今生重来,她知道自己无力反抗,索性主动站了出来扬言要嫁给那位阴戾跋扈的九千岁 听闻她主动出嫁,继母反倒目露诧异 “你当真愿意嫁给那太监?” 京城谁不知那贺安冲堪比活阎罗,听者惊,闻者惧。 季雪薪怎会如此轻易就答应? 然而面前的季雪薪神态自若,语气冷淡却肯定:“当真。” 她垂眸之时,将所有情绪隐于眼底。 无人知道,如今的季雪薪早已是重活一世的芯子了。 前世,她确实不愿替嫁,拼着劲儿与季父继母反抗。 换来的,是继母将她身边仅剩的奶娘活活打死——“竟敢忤逆主母,定是这婢子没能好生教你!” 那刺目锥心的红,深深印在了季雪薪的心上。 她痛哭、她挣扎、她反抗,却犹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最终她还是生生被灌了药送上了喜轿,送入了外人视为地狱般可怖的贺府。 今生重来。 季雪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出嫁当天。 九千岁迎亲,声势浩大,锣鼓喧天。 拜堂、礼成,送入洞房。 季雪薪穿着大红的嫁衣,披上红盖头端坐在床榻。 不知等了多久。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一双黑金靴停在她面前,随即,一柄玉做的喜秤挑开了她的盖头。 那张季雪薪曾经最熟悉的俊美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前世,这个人曾对她说过:“雪薪,天上月海底珠,只要你开口我便都能给你。” 可后来,季铃月身中剧毒,生死一线,需血缘至亲之人心尖血作引救命。 也是这个人,毫不犹豫将剑刺入了她的心脏。 再见的这一瞬,季雪薪只觉胸腔处痛感犹在,背脊都发了冷。 两双同样黝黑的眼对视片刻。 贺安冲眉头冷蹙:“你不是季铃月,你是谁?” 同样的话,上一世季雪薪也听过。 只不过那时,自己小心谨慎,生怕暴露身份,还在想尽法子否认。 如今想来,她才知那会儿的可笑。 贺安冲怎会认错他的心上人? 这世,季雪薪选择坦然相告。 “回九千岁,妾身名叫季雪薪,乃是季家嫡长女。” 季雪薪淡然开口,语气平静至极。 贺安冲玩味地端详她许久,用玉秤杆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怕我?” 季雪薪心口一颤。 她随即垂眸,轻声回:“我怕,九千岁威名盖世,天下人谁不怕您?” 她说话的声线带着轻微抖动。 不似装的。 贺安冲双眸轻眯:“你怕我,倒还敢嫁我?” 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在同她说笑,季雪薪却清楚知道其中的冰冷杀意。 “父母之命,妾身一介弱女子怎敢违抗?” 季雪薪顿了顿,却是在贺安冲的冰冷视线中抬眼:“九千岁若是不满,该杀的应是骗您诓您的季家人,而非妾身。” 这话一出。 贺安冲都愣了一瞬。 他仔细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你很有意思,确实很不该死。” 季雪薪攥紧的手悄然松下。 却又听贺安冲话音骤转—— “可惜,本千岁不是讲道理的人。” 第2章 季雪薪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贺安冲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季雪薪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季雪薪身穿嫁衣,正正跪下。 头顶凤冠沉沉压在她的头顶,也沉沉压在她心口。 后两日,贺安冲都在宫中未归。 得了空闲,他才忽地记起家里那位新妇。 召来一内侍,贺安冲淡淡问:“查得如何?” “回千岁,季雪薪确实乃季家嫡长女,身世并未作假。” 贺安冲沉吟片刻,又问:“这两日她在府内如何?” “夫人将新妇该做的事一一上手,已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贺安冲一挑眉,冷冷轻哼:“她倒是自在。” 那内侍识趣不言,又出言提醒——“千岁,今日是回门宴,夫人似乎准备独自回去。” 闻言,贺安冲眸色暗了几分。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 “备车,回府。” 季雪薪正要出门回季家。 前世的回门宴也是她独自去的。 那时的她不长眼极了,还去问贺安冲能否陪她回门。 换来的是贺安冲一声冷笑:“你们季家骗我,我不计较已是大量,莫不是还要我好声好气陪你回门?” 今生,她便不再自讨没趣。 她举步踏上马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下来! “夫人怎的回门也不提醒我,”贺安冲的声音冷冷响起,“看来是我这阉人不够资格陪你回门?” 季雪薪站稳后,忙跪下请罪。 “千岁息怒!千岁日理万机,妾身原是想,回门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膝盖倒是软。” 贺安冲嗤笑出声。 他确实是忘了还有回门这事。 但季雪薪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就让他极度不悦了。 贺安冲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两眼,见她仍是那副恭顺模样,怒气便散了些许。 他上了马车。 “本千岁同你一道。” 季雪薪一怔,低头应:“是。” 声势浩荡的回门车队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季父一副诚惶诚恐出来迎接。 “恭迎九千岁。” 贺安冲笑里藏刀:“季丞相倒会装模作样,偷龙转凤的招数却用得娴熟。” “九千岁说笑了,伊晚才是我嫡长女,也如我掌上明珠啊。” 两人一来一往,无人在意一旁的季雪薪。 季雪薪低着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双方表面甚是和谐。 直至晚饭前。 季父才寻了空将季雪薪带至后院。 季丞相拧着眉张口便问:“九千岁是否还有提起铃月?” 竟是丝毫不关心这几日季雪薪的处境。 季雪薪淡淡回道:“父亲,女儿并非是九千岁肚里的蛔虫,他如何想,女儿并不知晓。” 没得到想听的答复,季丞相横眉愠怒。 “好,好得很!你现在是有贺安冲撑腰,敢这么同我讲话了?” 季雪薪却是冷然回:“这话父亲便说错了,我一介孤女入不得九千岁的眼,女儿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惹他半分垂怜。” ‘孤女’二字一出,季丞相脸色霎时一白,她这是咒他死不成? “父亲若无别的事,伊晚便先告退了。” 季雪薪施施然行了道别礼。 父女二人不欢而散。 却无人注意到,廊间拐角立着一抹暗色身影。 贺府书房内。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属下亲耳所听,千真万确。” 贺安冲眸色沉沉。 这季雪薪对其父都如此尖牙利嘴,当真是毫无教养! 当晚。 贺安冲罕见做了个梦。 梦中朦胧不清,只隐约察觉自己同一女子亲昵同榻。 长发如瀑散落,女子靠在他怀里,葱白如玉的手拾起两人各一缕发打结,剪下放入匣中。 “安冲,这样我便是你结发妻,你绝不能负我。” “好,定不负你。” 贺安冲含笑回望,却是赫然一惊—— 只见怀中女子那张脸竟是季雪薪! 第3章 贺安冲醒来后只觉荒唐,甚是不可置信。 明明他心中的妻子只有季铃月! 贺家本是京城世家,然贺父遭诬陷蒙难入狱。 贺父死后,母亲殉情,偌大贺府一哄而散,剩他一人独活。 百姓骂他辱他,就连三岁孩童都敢用石头砸他。 他活得低贱之时,只有季铃月舍他一碗粥饭。 贺安冲揉揉眉心,冷声吩咐:“再细查季雪薪,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暗卫领命而去。 而此刻,季雪薪正在和奶娘说话。 奶娘见了她,一下便红了眼:“小姐,您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有没有受苦?您不让我跟着过去,老奴夜不能寐,担心极了。” “乳母放心,我无碍。” 季雪薪心中涌上一抹酸意, 季父续娶后,便将她关在后院,只有母亲留下的奶娘将她养大,与亲娘一般。 前世奶娘死后,她便孑然一身了。 季雪薪掏出一袋金银首饰,这是她从嫁妆里挑出的贵重东西。 “乳母,我已向父亲放你出府,你拿着这些财帛,去江南寻一处安定之处。” “老奴不走,老奴要守着小姐。”奶娘说什么也不肯接。 季雪薪将钱袋放在奶娘手里,眼神灼灼。 “你先去江南,再过些时日,我自去寻你。” 季雪薪回府,管事便递来封家信。 “夫人,这是季府丫鬟送来的。” 季雪薪展开一看,眉便一挑。 原来是季铃月邀她去茶楼的信。 前世,她也收到过这封信。 不过那时她却是没去的。 如今倒可以去看看,她这位好妹妹想说些什么…… 季雪薪应邀而去。 季铃月一见她,便拉住她的手:“姐姐,替嫁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原是来假惺惺道歉的。 季雪薪柔柔一笑:“那妹妹今日是想如何补偿我?” 季铃月没想到她居然张口就要补偿,面色都僵了:“姐姐想要什么?” “听说妹妹屋里有南疆淘来的琉璃盏,不知可否舍爱?”季雪薪张口就要。 那琉璃盏全京城仅此一盏,是季铃月最得意的宝贝。 季铃月立时道:“姐姐如今在千岁府定享了富贵,妹妹那点藏品怎能入得姐姐的眼!” 季雪薪嗤笑出声:“看来我们的姐妹之情在妹妹眼中连个灯台都比不上啊。” 季铃月脸色一变。 最近城里替嫁之事沸沸扬扬,若不是母亲怕她名声受损,招惹口舌,她才不会屈尊来见季雪薪。 没想到季雪薪倒还给她摆起架子了! 不过是嫁了个太监,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不成? 姐妹二人话不投机。 季铃月率先离开,季雪薪慢悠悠跟在后面。 两人走出茶楼。 却见门口正停着一辆华贵马车,周围人纷纷惊惶避让。 侍卫看见季雪薪,立即上前行礼:“夫人,千岁大人来接您回家。” 贺安冲听见动静,随之走下马车。 季铃月是第一次见贺安冲,却发现其人竟比想象中英武不凡,是位俊美至极的男子。 可惜是位阉人,不然自己倒是愿意嫁的。 季铃月柔柔欠身行礼:“铃月见过九千岁。” “不必多礼。” 贺安冲抬手虚扶,视线定在季铃月身上。 两人久久凝视,反倒将季雪薪晾在一旁。 季雪薪看着,只觉好笑。 遂上前打断:“夫君,我们走吧。” 贺安冲一愣,这还是成婚后,季雪薪第一次喊他‘夫君’。 马车上。 贺安冲看她:“夫人急着喊我走,莫不是吃醋了?” “妾身不敢,”季雪薪低头幽幽回,“千岁若实在喜欢铃月,大可再度求娶,妾身并不介意姐妹二人同侍一夫。” 贺安冲脸色骤然沉下:“你也配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 季雪薪手一下攥紧。 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楚,她哑声道:“妾确实不配,千岁若厌烦,也可给休书一封。” 贺安冲却冷笑道:“入了本千岁手里的人与物,向来没有退回的道理。” “除非……物消人亡。” 最后四个字落定。 季雪薪心尖一颤,重重往下沉。 要靠贺安冲放人果真不行,自己只能靠那次机会离开贺安冲—— 半年后,凌阳王以清君侧为由,起兵造反。 千岁府的大火烧了一夜,整个上京乱成一团。 那便是自己离开的最好时机。 第4章 行至半道。 马车被一位宫女倏地拦下。 “九千岁,贵妃娘娘有请。”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露出贺安冲眉眼一角。 “何事?” “贵妃娘娘近日淘了佳酿,邀九千岁共饮。” 季雪薪沉眸看去。 传闻,贺安冲能从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全靠张贵妃提携。 更有小道传闻说,张贵妃未入宫前,曾与贺安冲定过亲。 季雪薪以为贺安冲该应邀进宫才是。 谁知身旁的人却淡淡瞟了她一眼,语气平和:“烦请回禀贵妃娘娘,臣新婚不久,要陪新妇,请恕臣不能过去了。” 闻言,季雪薪心底直翻白眼。 他不愿应邀就罢了,居然拿自己做幌子! 若张贵妃怪罪下来,她岂不是变成活靶子了? 眼见贺安冲打发走了那宫女。 季雪薪皮笑肉不笑道:“妾身实在好福气,竟能得千岁如此厚爱。” 她语气平静,话却刺耳。 贺安冲眉心一跳,狭眸微凛:“你倒是有条好舌头,不如拔了让我瞧瞧如何长得?” 季雪薪话被堵住。 心里憋屈不已。 贺安冲打量了她几眼,心道这女子这般会见风使舵,果真是小人作风。 这天晚上。 贺安冲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与季雪薪同骑一马被追杀。 后方利箭陡然穿风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竟毫不犹豫将人护在怀里。 箭头刺入肩,痛感深刻如同真切发生过一般。 贺安冲冷汗涔涔惊醒,震撼难消。 自己怎会以命护她? 做一次梦是偶然,这第二次便不得不让他多心了。 隔日。 贺安冲便直接去找国师,却没能如愿见到人。 童子恭敬朝他拱手:“九千岁来得不巧,家师出游尚未归来。” 国师府大门紧闭,贺安冲只得离开。 就在此刻,街道的算命摊上,一白胡子老头叫住了季雪薪。 “这位姑娘,贫道见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坐下聊聊可好?” 季雪薪看他:“这套诓骗人的说辞,三岁小孩都不信了。” 白胡子嘿嘿笑两声,也不恼,竖起手指:“一文即可,姑娘算算也无妨。” “不了。”季雪薪不愿搭理,转身要走。 却听那白胡子老头悠悠然道:“前世造因今生果,姑娘两世情缘实属难得,然命运天定不由人,莫要做逆命之事。” 季雪薪脚步一顿,心倏然沉了下去。 什么命运天定?! 若要信命,她现在就该去死,好全了贺安冲对季铃月的一番心意。 她将一文钱扔过去:“胡说八道。” 语毕,季雪薪头也不回离开算命摊。 白胡子老头捏着那枚铜钱,眸色高深莫测。 不多时,一个童子冲到他面前:“师父,可算找着您了,九千岁今日来寻您了。” “你如何答的?” “照您所言,将人打发走了。” 国师点点头,起身大笑离开。 季雪薪心事重重回到府里。 才踏入大门,便见厅中站着一名宫女。 管事低声同季雪薪解释:“这是贵妃娘娘的侍女,进府便说要找您。” 听了这话,季雪薪直觉不妙。 她凝神踏步走上前。 那宫女见了她,当即趾高气扬走过来。 宫女的目光上下打量季雪薪,随即不客气道。 “千岁夫人是吧?跪下接旨吧,贵妃娘娘召见!” 第5章 承阳宫,后花园。 季雪薪跪在张贵妃面前。 张贵妃确是位难得的美人,年逾三十,却宛如少女。 张贵妃斜睨季雪薪:“你与安冲成婚已有一段时日,他待你如何?” 季雪薪柔声回:“千岁事务繁忙,迄今为止从未同榻而睡,其余倒好。” 闻言,贵妃脸色稍霁:“安冲确实忙了些,你多担待。” 季雪薪应声。 这时,有蝴蝶翩翩落在贵妃朱钗上。 季雪薪眸色明亮夸赞:“娘娘如花美貌,竟连蝴蝶也为之倾倒。” 张贵妃顿时喜笑颜开。 另一边,九千岁府。 贺安冲听内侍禀报说:“夫人去承阳宫已有半日,是否需要过去看看?” 贺安冲一听季雪薪名字便皱眉。 “不必。” 拒绝完后,坐在书房里却莫名又有些看不进公文。 他再度叫来手下:“备车,去接夫人。” 贺安冲踏出书房,谁料,他还没启程就见手下跑了回来。 “千岁,不必去接了!夫人回来了,还带回了赏银千金!” 贺安冲一怔。 快步走到门口,便见季雪薪正施施然下马车。 而她身后,内侍正一箱箱往府里搬赏赐。 两人对面相逢。 贺安冲难掩诧异:“你竟还有这能力。” 季雪薪微微一笑:“这还是托了千岁的福,若非千岁深得贵妃喜爱,妾身哪能有机会获此殊荣?” 贺安冲脸色一黑:“看来夫人还未学会好好说话。” 季雪薪只好住嘴,遂随意转移话题问:“千岁这是要出门?” 贺安冲心中莫名不爽,冷下脸道:“与你无关。” 季雪薪‘哦’一声,淡淡欠身:“那妾身便先回房了。” 行礼完,她直接离开。 贺安冲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这本欲去接她的架势,心中越发不爽至极。 重新回到书房。 贺安冲越想越不对,季雪薪这个女人还真是愈发放肆了! 他又叫来人问:“她在贵妃那里都说什么了?” 暗卫如实禀报。 听到季雪薪跟贵妃说他们从未同榻,贺安冲眸色微沉。 “我知道了,下去吧。” 夜深。 本要照常回房的贺安冲,路过季雪薪院子,见她房间还亮着。 鬼使神差,他改变了方向。 叩叩两声敲门。 季雪薪刚刚沐浴完毕,正要披衣,没等出言就见房门被人倏地推开。 “何人敢……”季雪薪冷怒的语气在见到人时咽了回去。 她淡淡欠身:“千岁夜深来妾身屋内,是有何事?” 贺安冲视线在她雪白肌肤上一瞥,只觉那雪色白得几乎刺眼了。 他将门一关,兀自坐在床榻上。 “你不是向贵妃娘娘告状说本千岁从未与你同榻吗?我今日便如你所愿。” 季雪薪一愣,只道:“千岁果然消息灵通。” 却是没有半点扭捏,过去替他宽衣解带。 这等事,上辈子她本就做惯了的,自然熟稔。 贺安冲眉一皱,蓦地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一个使力,季雪薪整个人便坐在了他的身上。 贺安冲掐住她细软的腰身,语气低沉:“你知道夫妻同榻该发生何事吗?” 季雪薪被他的举动吓得呆了一瞬。 回过神来,便放松心神。 她自然不怕,贺安冲是太监,上一世他们最亲密之时,也不过相拥而眠。 她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紧张。 “千岁何必开此玩笑。” 见她有恃无恐,贺安冲脸色一黑,瞬间将人反扑在床。 他眸色沉沉,嗓音低哑—— “你以为男人没那玩意儿就不能行同房之礼了?” 第6章 湿热呼吸声喷在耳畔。 季雪薪被死死压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心跳如擂,慌乱不已。 “千岁……” 贺安冲手指探入她的里衣,音色愈发冷了:“阉人就算没那玩意儿也有的是法子,轻则以手,重则狎具剑柄,夫人选一个?” 冰冷的指尖触及肌肤。 季雪薪身形猛地一颤,随即感受到有什么硬物抵着她,眼底泄出恐惧之意。 他竟真的带了狎具?! “千岁,妾知错了!” 她眼尾发红,眸中闪烁泪花。 避之不及的惊惧态度让贺安冲眸中一刺,他索然无味松开了手。 “胆小如鼠。” 贺安冲起身离开。 季雪薪惊魂未定怔在床上。 之后一段日子。 贺安冲待她极其冷淡,季雪薪也不敢再招惹他分毫。 直到中秋前夕。 贺安冲向她递来帖子:“明日带你去惜星阁。” 惜星阁乃城中文人墨客最常去之地。 每年中秋都会举办竞卖会,拍下的酬金皆做善款。 往年季铃月的诗画都能被拍到最高价,所以她也被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 而无人知晓,那些匿名拍下的最高价,皆出自贺安冲手笔。 虽然心有疑惑为何带自己,但季雪薪到底没敢多问,只应了下来。 中秋这天。 城内到处张灯结彩,惜星阁的热闹更胜一筹。 “竞卖会何时开场?” “今年不知有无人压过季小姐拔得头筹啊……” 季雪薪跟着贺安冲来到惜星阁二层,入目皆是城中各大世家名流之辈。 屋子正中央,季铃月被簇拥着提笔。 见到季雪薪,她眸光一闪,遂放下笔上前挽住季雪薪的手:“莫要说笑了,铃月可不敢在姐姐面前卖弄才华,姐夫,不如让姐姐作画,铃月题字可好?” 季雪薪自小便被关在偏院,能吃饱穿暖已是奢求,遑论琴棋书画? 季铃月这般,分明是想故意让她难堪。 季雪薪抬眼看了下贺安冲。 贺安冲却视线却只落在季铃月身上,丝毫未顾忌她,直接应下:“既是如此,夫人你便同铃月一起吧。” “……是,夫君。” 季雪薪心口发闷,还是起身执笔。 季铃月眼带轻蔑,只等季雪薪的拙劣画技遭人嘲笑,到时她再题字作对比。 这样,季雪薪上次在茶楼堵她的这口气才算是出了! 然而随着季雪薪手底画笔移动,季铃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季雪薪笔下,只见一头通体雪白的幼鹿站在漫天雪地中,白雾环绕。 画中那双纯真透亮的鹿眸撼动人心,更称点睛妙笔。 “千岁夫人果真妙手丹青,这鹿惟妙惟肖!” “有吴道当风之意,徐翁风流之雅啊……” 夸赞声翩然入耳。 季雪薪表面淡然笑着,心里却刺痛不已。 依照此时,她确实不该会作画,这些都是前世贺安冲手把手,一笔一画教她的。 他也曾那般对她好,可笑里面竟然没有半分真心! 前世种种原本已下定决心割舍,却因一幅画莫名涌来酸楚。 贺安冲掩住眼底诧异,低声对季雪薪道:“你倒不是那么不学无术。” “夫君眼界高,妾身这点画技自然入不得您眼。” 季雪薪淡淡回。 贺安冲话一噎,随即冷笑:“有自知之明便好,你这点画技本就比不上铃月。” 一旁的季铃月听了,立即得意的瞥了季雪薪一眼,神色飞扬:“铃月谢千岁夸奖。” 季雪薪只木着脸一言不发。 见状,贺安冲眉头一蹙,也莫名不高兴起来。 竞拍开场。 贺安冲一反常态,亲自出面高价买下季铃月的画作。 可轮到季雪薪的画出场时,他却不再举牌。 在场众人见贺安冲不出价,皆面面相觑,竟一时无人敢拍。 “夫人若怕丢面,你同我说几句软话,为夫倒也能勉强收下。”贺安冲看了一眼季雪薪,故意道。 季雪薪心中无语:“不必,寻不着欣赏之人,那画扔了也并无不可。” 贺安冲面色骤然难看。 就在这时。 人群之中,突有一人悠哉举牌。 拍卖师高声喊:“镇国公之子穆无忧出价黄金百两!” 第7章 楼阁之上。 贺安冲脸色顿时黑沉,立即看向身旁的季雪薪。 见季雪薪面露惊讶探身去看,他眉头便是一皱。 记起了自己让暗卫去查季雪薪时,特意禀报的一件事。 若没有皇帝赐婚,季家拿她替嫁一事。 这个穆无忧此刻恐怕已经到季家求娶她! 按照惯例,买家与笔者可见面。 然而轮到穆无忧求见之时,贺安冲却直接领着季雪薪离开。 回途马车上。 贺安冲悠悠冷笑:“竟能惹大理寺少卿垂怜,你倒是有本事。” 季雪薪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过是妾身的画恰好入了他的眼罢了。” 她倒是听说过穆无忧之名。 镇国公世子,出身将军世家,为人素来肆意不羁,能文能武。 前世镇国公以身殉国后,他便接过父职,镇守边关。 而他最传奇之事,便是违抗皇帝赐婚圣旨。 可不论前世亦或今生,她对这人的印象也仅限于此,并无任何私交。 贺安冲却并不信,语气越发古怪:“你们不认识?那他为何豪掷百金?刚刚为何要见你?又为何准备上季家提……” 猛然醒悟自己失态,他及时止住话口。 季雪薪没听清他最后一句话,倒是被他前面的话气得心口一堵。 遂冷冷道:“千岁自己不也为季铃月豪掷千金?看来季铃月才是好本事,竟能惹千岁大人垂怜!” 马车正好停下。 季雪薪说完,便掀开帘子兀自下车离开。 贺安冲黑着脸跟在后面下来,朝身旁内侍发火:“到底是谁给她这般大的胆子?!” “属下倒觉着,夫人同千岁倒是相配。”内侍大胆出言。 贺安冲嗤笑:“你莫不是魔怔了。” “千岁心系公事,向来紧绷,反倒是在夫人面前才有几分放松神态。” 听闻这话。 贺安冲面色一沉,没说什么,踏步回府。 三日后。 皇家秋猎,贺安冲自然也要随行。 也不知他抽了什么风,前世并未带季雪薪前往,如今却非要她陪同。 到了猎场,季雪薪原本只是想安静待着,贺安冲却要她一起骑马。 季雪薪冷脸拧眉道:“千岁,妾身不会骑术。” 贺安冲跨坐在马背上,仍居高临下向她伸手:“上来。” 无奈,季雪薪只得上马。 软玉在怀,贺安冲心头忽地一滞。 脑海里不由就记起了那个古怪的梦。 梦里,他与她也同乘一匹马,那时,她对他可不是如今这幅冷脸。 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但很快他抛之脑后,不过一场梦,何必当真? 谁料围猎中途。 一道惊呼从林中响起:“来人!有刺客!” 贺安冲勒紧马绳,迅速转身要去护驾。 就有几名黑衣人窜出来拦住去路。 季雪薪心下一紧,暗道不好! 贺安冲凑身附耳:“自求多福,本千岁可顾不得你。” 随即他翻身下马,扬鞭一挥,骏马嘶鸣驮着季雪薪扬长而去。 黑衣人一拥上前。 贺安冲撑一时尚可,然寡不敌众,眼见背后就要被利剑刺中! 千钧一发之际。 “吁——!” 马鸣萧萧归来,前蹄一脚踩中刺客。 贺安冲趁机一剑毙命,抬眼才见竟是季雪薪策马! “上马!” 季雪薪一手握绳,一手向他伸着。 贺安冲借力上马,季雪薪便扬鞭前行。 声称骑术不佳的季雪薪,此刻驾马奔腾,骑术高超无比。 看得贺安冲惊奇不已。 季雪薪久居偏院,从未出府,又是从何学得如此精湛骑术? 刺客被一网打尽,秋猎也因此终止。 贺安冲面圣后,便领季雪薪回府。 见季雪薪无事人一般,他不由出声问:“为何回来救我?我以为你该盼着我死才是。” 季雪薪一顿。 望了贺安冲一眼,她垂眸淡淡开口。 “千岁所言不假,我确实盼您死。” 第8章 “但那是成婚前的想法了。” 眼见贺安冲面色难看,季雪薪话音一转:“如今我便不能如此想了。” “世人皆知,您与凌阳王向来势不两立,父亲将我嫁给您,于外人看来,季家便与您结了盟。” “若您此刻死了,朝堂政局必乱,季贤盛只能向凌阳王倒戈,为表衷心,他便定会将联姻由头全部归结于妾身!” “到时我才是真的死定了。” 季雪薪话语清晰,正中要害。 贺安冲听完一怔。 没想到她竟能清晰看清局势,如此见解更不像是久居深院女子能想到的。 只觉季雪薪身上谜团真是愈发多了。 回到府里没多久。 宫里就来了人,带了赏赐。 “九千岁与其夫人此次救驾有功,特赏赐和田玉佩一对、珍宝两箱、黄金万两!” 待宫里人走后。 贺安冲抬手将其中一只玉佩拾起,看似随意的递给季雪薪:“这玉佩挺称你的,拿去吧。” “多谢千岁。” 季雪薪愣愣收下。6 第二日。 贺安冲去了季家。 然而不巧,季丞相被召入宫,尚未归来。 贺安冲正要离开,却见季铃月追随而来。 “姐夫留步!”季铃月笑意盈盈,“上次还未来得及多谢姐夫,多亏有您赏脸,铃月的字画才能得以保住第一。” 这是季铃月难得主动同他说话,贺安冲心底却莫名没了从前那般的热切与占有欲。 他此刻满心惦念着的,竟还是季雪薪的事。 贺安冲下意识后退一步,彬彬有礼:“你是伊晚的妹妹,本官应当照顾。” 季铃月看出他的疏远之意,心里顿觉不平。 合着她是承了季雪薪的情? 她勉强笑笑:“姐夫待姐姐当真是情深,可惜不知姐姐能否接受千岁这一片真心。” 贺安冲听出她意犹未尽的话音,眸色一沉:“这话何意?” “千岁,铃月本不想说的,只是不想您到时被姐姐伤了心。” 贺安冲心下一沉:“你说。” 季铃月叹了一声:“您还记得那天买走姐姐画作的穆无忧吗?他其实和姐姐已经私定终身!” 她一边说着,一边面露不平之色—— “原本我还以为姐姐嫁予您之后便与他断了来往,谁料在惜星阁见了才知,他们或许仍藕断丝连。” 听闻这话,贺安冲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他倏然记起季雪薪那天说与萧无忧完全不相识,真是好生演技! 与此同时。 皇宫,承阳宫前。 季雪薪跪地已经两个时辰。 张贵妃端坐高位,语气冷冽。 “季雪薪,你那天与安冲围猎救驾,同乘骏马,好生抢眼!本宫看安冲待你,也并非你所言那般疏远。” 季雪薪心里叫苦不迭:“贵妃娘娘,那天实乃情急……” 然而话未说完,张贵妃却又道—— “本宫还听闻你曾在惜星阁一画成名,你这双手,既能提笔作画,又能策马扬鞭,倒是极巧!” 季雪薪心下一惊。 随即便听张贵妃冷冷下令:“来人,赐拶刑! |
我是侯府嫡女,被赐婚给了寒门状元。 怎料,状元在老家已有娘子。 成亲当日她找上门,自请下堂,人人赞她高义。 可我知道,几年后我病逝,她会被高调迎回,成就一段佳话。 于是,我抢先说道:「我不愿破坏夫君姻缘,只能自请出家了度余生。」 毕竟,出家可比嫁男人好。 1 被送入洞房前,一女子闯入喜堂,高呼我夫君的名字:「许鸿宸——太好了,你还活着。」 来了,剧情开始了。 上花轿前,我突然穿成了原主这个倒霉的原配。 而面前的女子是女主,她是男主许鸿宸在乡下的妻子。 许鸿宸上京赶考路遇劫匪,伤到脑子,彻底忘了她。他高中后,得侯爷看中,以嫡女许之。在成亲当天,女子找上门。 得知真相后,不愿许鸿宸为难,自请下堂。 人人赞她高义,传原主善妒。 等许鸿宸登上次辅之位时,原主病逝,女子被高调迎回,拿到皓命。 京城无人不感慨「原主没福分」。 是真的没福气吗? 恐怕不见得吧! 许鸿宸如剧情里一样,眼神迷茫地问道:「所以你是?」 女子目光落在我的凤冠霞帔上,仿佛才发现自己闯进来的是什么地方。她张张嘴,又摇摇头,选择以退为进:「我,我只是你的老乡。」 她说完便急匆匆要走。 这副姿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端倪。 许鸿宸也不例外。 原剧情,许鸿宸当晚入了新房,心神不宁,抛下原主去找了女子问清楚。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由不得原主了。 可我不是原主啊! 我掀开盖头:「且慢,既是老乡,怎么不留下喝一杯喜酒?我看你心急如焚,连喜堂都敢闯,怕不是老乡那么简单吧?」 2 女子走得慢了,泪洒当场。 丫鬟银翘奇怪地看她:「难道是敌国探子?来人,把她送去大理寺……」 女子赶忙回答:「不,我是许鸿宸的娘子陈思思。他久不来信,我担忧他才……」 众人哗然。 喜事变丑事。 陈思思痛苦又坚毅地看了许鸿宸一眼,道:「我愿自……」 让她说出来还得了? 我打断她:「哦?敢问姑娘如何证明你是许大人的娘子啊?」 话音未落,喜堂里闯进三名女子,个个说自己是许鸿宸在老家的娘子。 「你瞧瞧,她,她,还有她都说是许鸿宸许大人的娘子。口说无凭,我该信谁?许大人的人品岂会如此不堪?」 众人同意:「对啊,你说是就是?没有任何凭证的吗?」 「我与许兄有抵足夜谈之情谊,我不信他是放荡不堪、贪图美色之人。」 「我也不信。姑娘,你们得拿出凭证,休得无端辱许兄名声。」 陈思思咬唇,拿出一纸婚书。 众人传阅:「是许兄的笔记!」 我与陈思思的目光对上,她眼底闪过一丝挑衅。 我幽幽一笑:「哦?可有官府的印章?」 「没有……」 不仅没有,更不是传统婚书的格式,反而像是许鸿宸给陈思思写的一封情书。 男婚女嫁不经过三媒六聘那便是私相授受…… 「我们村里拜了堂就是成亲……」陈思思打断众人的遐想,「当时许郎急着赴京赶考,我们便没有上官府登记。」 乡下确实没有那么讲究。 我指出漏洞:「官府登记只需父母代劳即可,那么久了,为什么都未去办?许大人在外也留了不少墨宝,歹人想模仿他笔记也容易。 「事情有待核实,若几位姑娘真是许大人的娘子,此门婚事作罢。我,江柚自请长伴青灯古佛,了此余生。管家,送客!」 宾客退去。 我笑意盈盈地看着剩下的许鸿宸、陈思思,以及「他的几位娘子」。 「诸位,也请吧!」 「你什么意思,这不是许府吗?」陈思思不淡定了。 许鸿宸才华横溢、高中状元,也改变不了他是寒门子弟,买不起内城五进五出大宅子的事实。 这点小事,不需我开口。 管家道:「宅子是江府买的,往日,江大人是姑爷,才挂上『许府』的牌子。如今,一切不确定,自是得请出去。」 许鸿宸面上挂不住,自行告辞。 3 厚重的门上了钥。 侯爷一巴掌把桌子拍裂:「岂有此理!居然看走眼了。但柚柚,婚事如何能作罢?你堂堂侯府嫡女,我就不信许家敢为难你。」 许鸿宸与原主的婚事并不是单纯地榜下捉婿,原主一年前去江南外祖家,回来时遇到失忆的许鸿宸。 看他身上有伤,起了怜惜之情。 许他跟在护卫队后面,保他平安。 一路无逾越之举,却助他良多。 正因如此,许鸿宸得知自己要娶的人是路上偶遇的原主,也心生期待,一口答应。 若女主来得再晚一些,两人入了洞房,互生情愫,原主的日子未必过得那么苦,也未必早早离世。 侯夫人也道:「对啊,那女子可以做妾的……」 「爹,娘,快别说这些话了。柚柚知道你们心疼女儿,但婚事未成,我才是侯府嫡女,婚事已成,我便是许家妇。 「我在后宅如何,你们又岂能插手?许家若真有一媳,难免拿其与女儿比较。不管比赢比输,都是对女儿的侮辱。」 「他们敢?」 怎么不敢? 在原剧情中,上到许母,下到陈思思生的三岁孩童,都处处拿原主与陈思思做比较,嫌她不够恭顺,不会洗衣做饭。 当真好笑,堂堂侯府嫡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可不是拿来洗衣做饭的。 我幽幽叹气:「爹,许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若觉得对不起前头的娘子,让我守活寡又如何?」 原主至死都是处子之身。 侯夫人吓出一身冷汗:「这……我苦命的女儿啊!那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 一切的始作俑者,为了避嫌,在两家客栈住下。 4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未起床,银翘大喊着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许公子来负荆请罪,一大早就跪在我们府门口……」 我微昂下巴,表示知道了。 「小姐,你不去看吗?」 原主对许鸿宸很有好感,银翘没少为她担心。 我并不急,梳妆打扮,又吃了早点才出去。 大门打开。 「出来啦,出来啦!」 外面乌泱泱地围着一群人,都在等着看后续。 许鸿宸磕一个头:「学生来请罪的,对不住侯府小姐。我特带来藤条,任侯府处置。」 侯府世子举起藤条,即将抽下去的时候,我开口阻止:「哥,先别急。这一鞭子抽下去,是解气了,但不能解决问题。」 许鸿宸又磕了一个,似是愧疚极了。 「许大人,小女有三问,可否解答。」 「小生知无不言。」 「好,第一问,我与你的婚事可是你自愿?」 「是。」 「第二问,侯府问你可有婚配,你是否回答没有,且也去官府查询过?」 「是。」 「第三问,若你乡下真有娘子,又该如何?」 许鸿宸沉默了,显然这个问题他没想好。或者是想好了不好回答。 候爷恼怒:「爷看得起你才把嫡女许配给你,你自己出了差错,还扭扭捏捏,打算委屈我女儿吗?那女子就不能……」 一听就知道候爷还打消结这门亲事的念头,甚至打算让人家做妾。 我及时打断他:「爹,您戎马一生,所求不过百姓安康,一家老小能平安喜乐。您想要女儿能有顺遂的婚事,可他的娘子也是您护的百姓之一。 「女儿未能替周国做些什么,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啊!谁家女儿愿意做妾呢?」 我的话令人动容,人人夸我深明大义。 我成功获得了好名声。 许鸿宸是户部尚书的门生,他的夫人更是我和许鸿宸的保婚人,他二人道了一句「晦气」,让许鸿宸弄清楚事情真相再来。 说曹操,曹操到。 许家父母来了。 剧情里,一见面就指着原主鼻子阴阳怪气表示自己只认陈思思一个儿媳的许家父母彼时换了一副面孔。 许母不假思索,指着人群里的陈思思大声道:「小儿没有婚配,那陈思思思慕我儿良久,自奔而来。我儿怜惜她无处可去,才收留她的。」 许父也严词厉色:「鸿宸一心科举,我怕于他俩名声有碍,曾让人搬出去。岂料陈姑娘被人骚扰,不得已又回来。 「她说,她自愿为奴为婢,只求待在鸿宸身边。我们总不能把人丢出去,哪里想到她居然自认是鸿宸的娘子。」 被指中的陈思思浑身发颤:「说谎!不是的,我和许郎拜过堂……」 「我说谎?那你说说,你有三媒六聘吗?拜堂的时候,有拜过我们吗?有给我们敬茶吗?」 全无。 原因无他,陈思思的确是逃出来的。她舅舅要把她嫁给年过四十的员外做填房,她不乐意,携款潜逃。 被许鸿宸搭救后,住进他家。 两人互通心意。 但许家父母不乐意,总觉得陈思思下贱。许鸿宸他们是自己拜的天地,有了孩子后,许家父母同意她做妾。 陈思思不依,她握住了许鸿宸的心,只想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方僵着。 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许家父母看到陈思思的好,逐渐接纳她,答应等许鸿宸考上状元后,迎她入门。 命运弄人啊! 5 陈思思聪明伶俐,短短一瞬间就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捂住心口,楚楚可怜地看着许鸿宸,她知道她百口莫辩,如果坚持说出许家原本的打算,许鸿宸可能涉嫌骗婚。 倒不如认下,日后,他们想起来,还会念着她的好。 陈思思咬着唇,就要认下。 人群中,走出几个人:「且慢,小的还有事要禀告。」 「说!」 「这位陈姑娘于三日前在南门入城,因为她独自一人,仪态更像世家小姐,小的便好奇多看了几眼。 「正巧,看到她冲卖豆花的大婶打听许状元、许府如何走。」 豆花大婶拜了拜,接话:「民妇虽忙于生计,但对许状元游街那日印象深刻。 「他长得好看,我难免多问了几句,牢牢记得许状元有两大喜讯——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日子也记得一清二楚。」 陈思思脸色更白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知考上状元才是第一步,如何安排官职才是重中之重。许多无背景的寒门子弟即便考中状元,也得不到一个好职位。 若能搭上侯府,当的官绝不会太差。 侯爷气笑了:「好,好得很!你们几个呢?直言不讳!」 「我!我是……小的是卖面食的。陈姑娘向我打听了许府怎么走。 「成亲前一日,我亲眼看见陈娘子走到许府前面,游荡了一盏茶的时间。 「成亲那日,我早早看见陈姑娘在茶馆喝茶,新娘子被引进去的时候,她站到了门口……」 种种证据表明,陈思思是刻意等到那个时候才闯进去的。 穿书之前,我以为那是作者为了戏剧冲突,刻意制造的巧合。穿了之后,才觉得不对,找人调查,果然是刻意的。 我看着摇摇欲坠的陈思思,泼了她一杯茶:「陈娘子可别晕过去。我们还有话没问呢!你不早不晚,非得卡着送入洞房那一刻…… 「让我猜猜,你是想让许状元顺利做官,又不想让他与我有故事吧?你了解他,知道他重情重义,你闯进喜堂,欲言又止,他必定要弄清楚。 「当他撇下洞房花烛去见你,你的目的就达成了。而他知道你是他乡下的娘子,必定愧疚于你,不管让你做妾,还是另有安排…… 「他都不会辜负你……而我除了有了名分,其他的大概也得不到了吧?呵呵,闺房之事,我一女子又如何能对外人言?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众人震惊。 许鸿宸和许家人也仿佛不认识陈思思一般。 不管他们是否有良心,人都会本能地厌恶心思深沉之人。 陈思思算是为她的恶付出代价了。 候爷剑指陈思思喉咙:「你个毒妇,你好狠的心啊!」 6 我没让候爷动手,以一句「爹爹的剑不该指向妇孺」结束此事。 他不能动,银翘却忍不住,扇了陈思思几巴掌,又啐了她一口:「不要脸!」 人群散去前,往陈思思身上砸了不少烂叶子。 她目光对上我的,无声道:「你赢了,很高兴吧?」 赢? 在吃人的社会里被迫对立,哪来的输赢。 事件不可避免地影响到许鸿宸,他就任的官位比原剧情里低了不少。 许家没少派人来致歉。 那个原剧情里光明正大出现的孩子也被隐匿了。 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民间不少声音觉得一切都是陈思思的错,许鸿宸受女子所害,侯府也不知情,想让我们继续婚事。 声音愈演愈烈,不排除有人推波助澜。 大哥跟我说的时候,我正在画画,他烦躁不已:「定是那许鸿宸,他真不要脸!你和爹爹都不准我找他算账,我们堂堂侯府,对付一个寒门子弟绰绰有余…… 「柚柚,你倒是说话啊!」 正因为对付许鸿宸太容易,才侧面成就他的「莫欺少年穷」,让侯府成为他上位的垫脚石之一。 我添了最后一笔:「哥哥,侯府的剑从不指向无辜百姓。你实在看不惯,等事情了了,给他套个麻袋。莫担心,我有法子了。」 搁下笔,我拍拍手,丫鬟们鱼贯而入。 不多时,两辆马车先后从侯府驶出。 一辆决绝,直奔城外。 一辆急切,飞奔皇宫。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阅读完整内容可在知乎 APP 搜索 「大冤种原配不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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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九华公主的伴读,来日可入宫为女官。 可骠骑将军在接风宴上求陛下将我赏给他。 大婚之夜,他冷声道:「那日原是酒后胡言,只怪你挡了我妹妹的路,可圣命难违,这场戏唱罢便各归其位。」 我问他:「将军视我为物件儿,几句话便断我女官之路,何谈归位?」 他漠然道:「那是你的命,怨不得我。」 可我偏不想认命。 1 骠骑将军钟令安大胜西南蛮邦,陛下于青云台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我随着九华公主前往宴间贺将军大胜归来。 酒过三巡,将军已醉。 陛下问他:「卿此战功勋卓著,解朕多年忧患,你想要什么赏赐?」 只见那骠骑将军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手指着我,漫不经心道:「臣想讨要一个女子,求陛下将她赏给我。」 他的眼神透着戏谑,口口声声说得是「讨要」和「赏」,而非其它。 我在他的眼底,仿若一个物件儿。 古来能臣干将为江山社稷立下大功,讨要几个美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还会被传为佳话。 可惜,从来没有人问过女子是否愿意,世人眼中,女子只是盛世点缀。 他的好妹妹钟令嘉正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场荒唐闹剧,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想看我如何应对。 可是,何曾有人在意过蝼蚁发出的声音呢?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钟令安的手指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父皇,不可,沈净徽是我的伴读,儿臣离不开她。」 九华公主刚一出声,便被帝王抬手拦下,笑道:「钟将军功在社稷,这小小心愿,朕岂有不应之理。至于伴读之事,再寻朝中贵女顶上便是。」 只这短短几句话,我的命运便被这样轻飘飘地决定了。 我看向了钟令嘉眼底跃起的光芒,她想要公主伴读这个位置。 九华公主的伴读,历经层层考较,由当世大儒亲自出题,历经数关,有能者居之。 当日世家千金和朝中贵女参加者众,最后是我拔得头筹。 钟令嘉刚好排在第二名。 彼时落败,她心有不甘。 这数年来隐忍不言,我以为她放下了,没想到竟是等着她的兄长大胜归来为她撑腰。 谁料,他只言片语,便将我多年努力,尽数湮灭。 我在寒夜灯下苦读经年,一路过关斩将,历经考较,拔得头筹,才走到九华公主的身边,成为她的贴身伴读,期待博得锦绣前程,来日可为宫中女官,为我和母亲挣一条出路来。 可他,何其残忍,将我的希望彻底碾碎。 夜间,公主来到偏殿,看到我在收拾东西。 她的眼底泛过怅然,只低声道:「本宫这同光殿,出去了可就再难进来了。」 「公主怜我不易,我都懂得。」我宽慰着她。 她牵着我的手,走向楼阁高处,语气中透着悲戚:「净徽,世人总以为公主尊贵荣耀,世间诸事皆可轻而易举办到,实际上徒担了虚名。今日事,不仅是你的无奈,也是我的无奈……」 我无法违逆皇命,她亦不能。 2 赐婚的圣旨降下了。 听说那骠骑将军从宫宴回去后大醉三日,就连中官前去宣旨,他都未曾醒来。 我离开内宫的那日,正是钟令嘉入宫的日子,她身后的婢女们手捧着各类书籍和笔墨纸砚,排场甚大。 她本就是那场考试的第二名,又是功臣亲妹,自然有人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她顶替了我的位置,成为了九华公主的新任伴读。 从宫门口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她抬眸浅笑道:「不是你的位置,你终是守不住的。」 我看着她眼底的风光得意,回想到了我入宫的那一天,那时的我,也是春风得意的吧,我以为命运馈赠,我终可以摆脱在沈家的日子,我的母亲也能以我为荣了,我的祖母也不能再为难她了。 兜兜转转,竟是一场空。 钟令嘉离开的时候,嗤笑道:「我的未来嫂嫂,你不要以为日后就能耍起将军夫人的威风了,沉月巷有一女子才是我兄长的心头挚爱,兄长为了她顶撞父母,情愿终身不娶。他讨要你,本来也只是想让你做个暖床丫头罢了,谁料陛下竟听了公主之言,亲自赐婚,让你捡了个便宜。」 话音落,她悠然离去,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我恍然明白公主那夜所言,她说她已经尽力为我争取了。 她为我争取了名分。 她知道名分对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的生母本是原配,陪着君王征战天下,最后却因家世而退居妃位。 九华公主明明是嫡长女,却有名分之差。 我回到了沈家。 母亲忧容满面,问我骠骑将军为人如何?性格如何?待我如何? 一连串的追问,已然泄露了她的心绪。 她或许更想问我愿不愿意,可是愿与不愿,这件事都不容更改,问了只能徒增忧愁。 父亲甚是平静,他漠然道:「女子读书,本就不是正途,去宫中伴读,平白耽搁两年,如今既有骠骑将军看上你,也是你命好,蒙圣上赐婚,更是你和沈家的荣耀,日后把你那些书本子都收起来,安心绣嫁衣准备大婚吧。」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我拔得头筹,成为公主伴读,并不如这门婚事让他感到荣耀。 不过一门亲事,便能攀附上如今炙手可热的功臣,他是满意的。 我五岁启蒙,七岁学诗,十二岁时便在京中小有才名,擅音律、书法、弈棋。 十五岁那年,我在朝阳台上,与北越使节手谈数局,不落下风。 可是回到家中,他并没有称赞我,反而怪我风头太盛、锋芒毕露,没有女子温顺之德,为此罚我抄写女诫十遍。 转头,他却望着平庸的庶弟细心教导,满怀期待。可是他讲了许多遍,庶弟也记不住、背不下。 我八岁时便能倒背如流的文章,他十二岁时还识不全。 明眼人都知他并非读书的料,可父亲还要用尽心力。 沈家祖上也曾是簪缨世家、门庭赫奕,可是历经前代战乱,世家迁徙,人丁凋零,如今已呈衰败之象。 所以,他不愿相信,不信膝下这唯一的儿子,是个庸才。 看向我和母亲时,他的目光总是怨怼的。 只因母亲怀我的时候,有位路过的高僧批命,说此胎不凡,可兴家门。 祖父与父亲便寄予厚望,期待是一个能振兴家族的栋梁之才。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 我是个女儿身。 父亲气得抛下我母亲,跑出门与人连喝了多日的酒,说那日的和尚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从那以后,纳了数位姨娘入府。 3 钟令安大醉期间,沉月巷那位姑娘找上了门,带着她的儿子。 原来,钟令嘉那日并没有说完。 不只是一个挚爱的姑娘,还有一个儿子。 他在沉月巷有一个家。 这个叫宋晚音的女子,是他的外室。 他们一起在边关生活了数年,以夫妻的名义。 她是一个牧羊女,更是昔日流放到西南边地的罪人后代。 钟家二老并不接受宋晚音入门。 宋晚音带着儿子跪倒在府门前,不发一语,任由来往行人议论纷纷。 我命仆人将她们迎了进来。 可是进来后,她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我,眼底露出鄙夷,全然不复方才在门口时低眉顺眼的姿态。 「我原以为他真的会为了我此生不娶,没想到皆是虚言,沈姑娘,当真是好手段……」 她竟觉得是我勾引了钟令安,让他主动求娶。 「宋姑娘,我与他的婚事是陛下亲赐,我不在意他的情意与真心,更不会视你为敌,你尽可放心。」 我话已至此,她才漫不经心道:「与我为敌,你不配。」 说完,便带着孩子转身离去。 可次日,钟令安酒醒之后便怒气冲冲地杀上了门。 他一脚踹开小厮,对着我怒声道:「是你逼走了晚音,她们孤儿寡母,你何以如此恶毒?」 看着我此刻的茫然,他对着我父亲道:「这就是沈家的好家教,还未过门,便善妒至此,不能容人,来日只怕要掀了我的将军府,真是教女无方。」 他撂下一言,转身离去。 可这一句话,便为我招来了祸端。 教女无方,这四个字命中了父亲所有的忌讳,重到让他怒不可遏。 他教养女儿,从来是以贞静柔顺为要,容不得离经叛道之人。 他取出戒尺,在我掌心重重罚下。 每打一下,便问我知错了没有。 可我不知,错在哪里? 明明这桩婚事非我所求,明明我处处忍让,为什么到最后受尽责难的是我? 只因我的身后毫无倚仗吗? 九华公主曾对我说这世上能让人快速低头的并不是道理,而是权力。 即便我光明磊落,也未必能得一个公道,即便我占尽道理,也未必有人愿意听。 可权力在手,便能让四座俯首。 这一刻,我明白了她彼时的深意。 4 钟令安星夜出城,往边关的方向赶去。 一夜之间,流言四起。 人人都说他爱那个外室爱得如痴如狂,不惜纵马千里,前去挽留。 亦有人说是我逼走了她,免得来日成为心腹大患。 她那日说我不配成为她的敌人。 确实,这样的以退为进、算计男人心的招数,我学不会,更不会去学。 钟令安此刻去追她,自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还未成婚,我便已经成了满京的笑柄。 母亲担忧道:「以后你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看着掌心的伤,嗤笑道:「若后宅无生路,那便换一条路。」 钟令安在兰城找到了她们母子二人,更命亲甲卫队将兰城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让她无路可逃。 就连兰城城主都被惊动了。 街上众人亲眼见他将宋晚音拥入怀中,脸上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而宋晚音婉转低泣,捶打着他。 铁骨铮然的少年将军竟在这一刻哑然失笑,毫无恼怒,只小心翼翼地赔罪。 消息传回的时候,我正在练着书法。 茶楼说书人都为这一段感天动地、跨越门第之见的爱情潸然泪下。 他们情比金坚,摒弃世俗之见。 可我,恰成这段爱情中面目可憎的第三人。 她们说我工于心计,攀附功臣,求得陛下赐婚,更赶走外室,企图独霸未来夫君。 不知不觉中,我已是个十恶不赦的心机深重之人。 钟令安他们在兰城逗留了一个多月,宋晚音不愿意跟他回来。 他用了一个月时间,为她重塑一个美梦,就像当初在边关时那样过着寻常夫妻的日子。 她陪着他纵马旷野,他为她对镜梳妆。 没有世俗门第,也没有正室主母。 这些事,全都是钟令嘉告诉我的。 她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嘲笑着我一辈子都得不到未来夫君的爱,一辈子都要看着夫君和挚爱恩爱情浓、如胶似漆。 这对于旁人来说,的确是最恶毒的诅咒了。 可世间最要紧的事,也并一定是和男人两心相知。 钟令安哄好了宋晚音,带着她们回来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深居简出。 他已经忘了婚期将近了。 大婚之夜,他先来了我这里,冷声道:「接风宴上,是我酒后胡言,才有了这一桩荒唐婚事,可圣命已下,我断不能让钟家担负抗旨之罪,所以这桩婚必须成。可我也要告诫你,我心之所爱,唯晚音一人,绝不可能对你有半分情意。若你识相,这场戏作上一年半载便可落幕,我会给你和离书,我们各归其位。」 酒后胡言?短短四个字便毁我前程,断我前路,为他的妹妹让出位置,可真是轻描淡写啊。 「将军求一个赏,我便如一个物件儿一样被赐下,你一句话便断了我的女官之路,谈何归位?」 我声声逼问,他视线回避。 半晌后,他蹙眉道:「这是你的命,怨不得我,只怪你挡了令嘉的路。」 就因为她的妹妹抱怨几句,他便肆无忌惮的毁了我的前程,来为他的妹妹铺路,这便是大丈夫所为吗? 他拂袖而去。 他以为我会逆来顺受,却不想我在数日之后,拦下了九华公主的马车。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阅读完整内容可在知乎 APP 搜索 「掌中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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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第一天,男人把木床换成了纯金大床 成亲第二天,男人把木墙换成了厚厚的隔音墙 成亲第三天,男人撤走了浴桶,在房内装了双人浴池 身高九尺的男人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 红着眼眶控诉我,“你就是馋我身子!”我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我有一个秘密,我自幼就从娘胎里就中了蛊毒。 每当月圆毒发时,我的身子就会变成百年难遇的极品,令男子着迷。 因着这个隐患,十几年来,我从不主动接近任何男子。 直到那天,我坐船出行,再一次毒发压制的丹药和药方却不幸丢失。 倘若没有对应的解药及时压制,热毒便会侵蚀五脏六腑,血液沸腾而亡。 我躺在榻上,额间的发已被浸湿,脸泛着红,长睫轻颤,水润的双眸已经有些迷离。 我仅凭着脑中的一线清明,紧紧咬住了红唇,没让自己呻吟出声。热毒已经彻底发作。 就在我想着自己是不是只能等待死亡时,突然一个疑似逃犯的黑衣男子跳进了船舱。 男子戒备的扫了一眼屋内,目光掠过床榻时,忽然身子一僵。 美艳娇媚的女子,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汗湿了额间,衣襟大敞露出了白花花的大半个胸脯。 男子急忙移开目光,一时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我搜!” 男子顿时拧了眉。 船舱狭小,连个藏身之处也无,唯一的床榻下方还是床屉,根本无法藏人。 他犹豫了一瞬,咬牙跳上了床榻,一手将楚清欢揽入怀中,一手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哑声道:“得罪了。” 楚清欢此刻已经神志不清,她根本无法分辨外界情形,只觉得好闻的气息忽然将她笼罩,略略驱散了心头燥意。 她忍不住朝他贴了过去,渴望着更多。 软香在怀,即便隔着衣衫男子也能感受到她傲人的曲线,丰盈的双峰。 男子喉结滚动,往后撤了撤身,贴上了墙。。 然而楚清欢不满了,她迷离着双眼,紧跟着贴了过去:“热……” 男子额头青筋一跳,一把捂住了她的唇。 肌肤相贴,虽然只是掌心贴了唇和脸,却让她从鼻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嗟叹。 她动了动脑袋,挣扎着想要跟多,手脚并用缠上了上去。 男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纠缠,然而在把到她的脉象时,深深皱了眉。 热毒。 而且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热毒。 倘若没有对应的解药压制,便只能纾解,否则热毒会侵蚀五脏六腑,血液沸腾而亡。 若是以往,他早就抽身而去,可现在他根本无路可退。 听着外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男子看着楚清欢这张美艳迷离的脸,眸中闪过杀意。 怪只怪,她命不好,偏偏是这时候遇到了他。 男子冷了眼眸,抬起了手……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搜平阳王的船!房内的是我家郡主!你们今日闯进去,有几个脑袋够砍!” 听得平阳王三字,男子猛的停了手。 香怡气疯了! 她只是下去船舱寻了下水,一回来,就瞧见十多个官兵大张旗鼓的艘船。 侍卫、嬷嬷,都下船去采买物资了,留下的都是些胆小怕事学徒,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再晚来一步,让这些官兵闯了进去,瞧见小姐现在模样,会是什么后果! 香怡挡在门口,指着船头旗帜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平阳王,大梁唯一的异姓王,镇守南方沿海一代,战功赫赫,见天子不跪。 夜色昏暗,登船时官差们压根就没瞧清楚,如今仔细一瞧,确实是平阳王府不假。 正欲推门的官差顿时停了下来,为难的看着为首的人道:“头儿……” 为首的官差皱了眉,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不搜也得派个人进去一看,逃走的是要犯,郡主房内此刻都没有动静,哪怕是为了郡主的安全着想,也得去瞧一眼才是。” 话音刚落,屋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娇呵:“好烦!” 外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男子看着面前,一直无法与贴上他面颊而娇呵出声的楚清欢,额头青筋忍不住又跳了一下。 她既是平阳王之女,那肯定杀不得。 若是将她打晕,任由她热毒发作,依旧是一个死字。 她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官差就在外间…… 看着她娇媚的小脸,如同八爪鱼一般缠上来的四肢,男子皱了皱眉,犹豫片刻低叹了一声,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丰盈,低头垂眸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的嘤咛洗漱吞没在唇齿之间。 大掌抚上丰盈的那一霎,楚清欢只觉得体内躁动的血液,瞬间得到了安抚,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如同濒临渴死的鱼,凭着本能伸出软舌,探入他的口中,汲取他的津液。 不够,依旧不够! 她燥热难耐,一把扯开男子的衣襟,抚上了他的胸口,顺着结实的胸膛往下探去。 男子一把按住她的手,看着她不满的眼神加深了吻, 唔! 楚清欢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僵硬了一瞬。 男子手指微动,她猛的吸了口气,整个身子化成了一汪春水,彻底软了下来。 楚清欢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着了,却又在快要燃烧的那一霎,又奇异的平复了下来。 她像是化成了个毽子,被高高抛起又迅速跌落,如此周而复始。 男子吻着她的唇,看着她喘息的媚态,身子硬到发痛。 手的动作越来越快,楚清欢却觉得越来越空虚 男子看着她迷离的眼神 白光过后,楚清欢思绪回笼…… 海上的水龙卷,丢失的丹药和药方,热毒发作,突然出现的男子,还有…… 还有先前她主动缠上他的媚态, 外间香怡仍在同官兵纠缠,眼前的男子是朝廷钦犯。 楚清欢垂着眼眸,长睫轻颤,迅速弄清了目前的状况,调整好心情,抬眸朝男子看去。 只是一眼,她却愣住了。 现在的江洋大盗,都开始走美男子路线了? 瞧见男子俊美的样貌,楚清欢心里之前的那些不适,瞬间淡去了一点。 她的目光在男子脸上转了一圈,便顺着他的领口往下,滑过性感的喉结,精致的锁骨,落在了半露不露的胸口上。 男子嗤笑一声,伸手拢了拢衣衫,仿佛是个良家妇男,刚刚被轻薄的人是他一般。 第002章:我的榻,好睡么 “有人亲眼看见那钦犯上了船,此人极其凶险,不管是为了郡主的安危,还是为了朝廷,我等都要一探!想必平阳王与郡主,定能明白属下等人的良苦用心。” 说完这话,为首的官差一挥手,身后的人立刻上前就要硬闯! 楚清欢顿时蹙眉,冷喝一声:“放肆!” 听得她的声音,官差们顿时停了下来。 香怡又惊又喜,连忙唤了一声:“小姐。” 楚清欢嗯了一声,抬眸看了唇边含笑,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男子一眼,面色平静的整理好衣衫。 她取过一旁的外衫穿上,下了榻,打开房门。 香怡担忧的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如常,默默松了口气,转眸朝那些官兵道:“瞧见没?我家郡主好好的,哪有什么朝廷钦犯!” 为首的官差仍不肯罢休,朝黑漆漆的屋内看了一眼道:“职责所在,还请郡主见谅。” 楚清欢冷笑了一声:“职责所在?你的职责是捉拿朝廷钦犯,还是污蔑本郡主窝藏要犯?!” 官差立刻躬身:“属下不敢。” “本郡主看你敢的很!” 楚清欢冷声道:“你趁着王府侍卫下船采买之际,带人擅闯王府大船,借由捉拿要犯四处搜查!哪怕本郡主此刻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依旧要闯本郡主香闺!怎么?你是觉得本郡主窝藏要犯,还是觉得本郡主与那要犯乃是同伙?!” “属下不敢!” “呵!” 楚清欢冷笑一声:“你若真不敢,此刻就该带人离去,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若是本郡主当真遭到贼人,岂会一人从房中出来,还站在这儿阻拦你?!你今日若是进去了,将平阳王府的脸面、本郡主的清誉置于何地!” 听得这话,官差面上顿时有了几分犹豫。 恰巧这时,王府侍卫抬着物资回来了,徐嬷嬷见状立刻小跑着上了船,历喝道:“放肆!谁允许你们擅自登船的?!这可是平阳王府的船,莫说你们,就是御林军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王府侍卫放下物资,齐刷刷亮出了长剑,直指那些官兵。 为首的官差见状,连忙开口道:“有人说亲眼看见有贼人上了船,天黑露重,属下也没瞧见王府旗帜,是属下冒犯了郡主,这就带人下船。” 徐嬷嬷闻言冷声道:“快滚!” 官差带着人走了,徐嬷嬷连忙关切的问道:“小姐可有事儿?” 楚清欢摇了摇头:“只是被吵着了而已,嬷嬷快些忙吧,早些离开这里。” 徐嬷嬷应了一声是,立刻又指挥着侍卫忙碌起来。 楚清欢手扶在房门上,转眸朝香怡道:“今晚有些乏了,你下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待会儿便好。” 香怡有些着急,小姐先前热毒发作,现在却忽然没事儿了一般,怎么看怎么蹊跷。 再一想刚刚官兵说的钦犯,她顿时心头一紧,急急道:“小姐,刚刚……” 楚清欢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压低声音道:“我无事,热毒我也找到了暂时压制的法子。” 香怡顿时一喜:“小姐寻到了什么法子?” 还能是什么法子? 尽管香怡与她一道长大,两人亲如姐妹,可泄身这种事儿,也不是能坦然说出口的。 楚清欢红了脸,低声道:“就……就……哎呀,你别管了,反正寻到了法子就是,你却歇着吧,我累了。” 香怡闻言还想说些什么,楚清欢却已经进屋关上了门。 她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见屋内确实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唤了两个侍卫守在门口,退下了。 屋内未点烛火,唯有水光倒影依稀可见屋内情景。 楚清欢进屋之后,适应了下屋内昏暗,这才看见了站在墙角暗处的俊美男子。 男子身量高挑身姿挺拔,虽着黑衣劲装,却透露出一股子矜贵之气,一双黑眸含着隐隐的笑意看着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亡命徒。 今日之事,总要有个善后。 楚清欢心头微动,平静的收回目光,抬脚朝床边走去。 她伸手一点点点褪去身上外衫,里间中衣是之前胡乱合上的,外衫一褪,顿时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领口那雪白的肌肤。 男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 他站在墙角,看着褪去外衫上榻,好似没有他这个人一般的楚清欢,微微挑了挑眉。 有意思。 她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蠢。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余楚清欢清浅的呼吸声。 平阳王府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大一会儿,大船便缓缓驶动,离开了港口。 大船回到了海上,男子看着外间的黑色,正欲坐下休息,却忽然听到了楚清欢的声音响起:“你要过来一起睡么?” 男子挑眉,看着她低声道:“郡主是在邀请在下同床共枕?” 听出他的揶揄,楚清欢神色不变,只淡淡道:“你受伤了吧?父王受内伤的时候,也是如你这般气息不足,左右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共宿一榻而已,没什么好避讳。你休息好早些离开,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 男子闻言轻笑一声:“郡主还真是放得开。” 楚清欢撑起身子,回眸看他:“你不敢?” 男子闻言一愣,看着她娇媚面容上的挑衅之色,眯了眯眼,抬脚朝床边走去:“郡主都不介意,我又有何不敢?” 楚清欢笑了笑没说话,还主动往里面挪了挪,掀开被子,一副邀请模样。 男子本是想吓唬吓唬她,却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主动,当即便有些骑虎难下。 再看她挑衅神色,他没再犹豫,直接上了榻。 然而,他刚躺好,鼻尖忽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不好! 男子一惊,当即便要起身,却已经晚了。 他周身无力,刚刚支起身子,却又咚的一声躺了下去,惊讶的看着她。 楚清欢勾唇一笑,明媚的双眸看着他:“我的榻,好睡么?” 男子皱了眉:“你想要做什么?” 楚清欢没有回答。 她起身下榻,从床底取出一根长绳,将他扶坐起来,微笑着在他耳边轻吐幽兰:“杀了你。” 第003章:扔了件秽物 男子闻言顿时皱眉,看着她美艳脸冷声道:“你热毒发作,若非遇到我,今日必定会血液沸腾而亡。我不仅救了你的命,还留了你的清白,你便这般对待救命恩人?” “别说的这么好听,不过是当时的情况下,你只能那般做罢了。” 楚清欢用绳子捆住他的双手,淡淡道:“怪只怪你运气不好,又有点蠢。” 男子给气笑了:“我蠢?” “不是么?” 楚清欢看着他道:“你也不想想,你知晓我的身份,还知道了我的秘密,不管是权宜之计还是救人,你轻薄了我是真。我乃平阳王之女,保家卫国乃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不可能与钦犯同流合污。” “如此境况,你对我却半点不设防,官兵走后非但没有立刻离开,还留在船上出海,最后竟敢上我的榻,不是蠢是什么?” 男子看着她美艳却清冷出尘的小脸,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都咽了下去。 他只是嗤笑了一声:“所以你要把我丢到海里杀了?前一刻享受完我的服侍,后一刻就把我扔海里?” 享受完这三个字,让楚清欢微微红了脸。 尽管那会儿她已经神志不清,但身体却的记忆却很清晰。 她,确实很享受。 楚清欢侧了侧身,避开了他的目光,“你是钦犯,即便不死也难苟活,本郡主不过是帮你早日结束痛苦罢了。” 男子闻言顿时又被气笑了:“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楚清欢用力绑了好几个死结,有些累了。 搬他又是个体力活,她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他现在虽然中了僵直散,全身不能动,但为防止他突然嚷嚷,楚清欢决定把他嘴给堵了。 她看看四周,发现只有之前被扯坏的肚兜能够一用,于是她拿起肚兜,就朝男子的嘴里塞。 男子震惊的看着她,比之前听闻她要把他丢海里,还要震惊。 楚清欢却是不管。 然而男子死死咬着牙关,怎么也不张口。 楚清欢皱了皱眉,忽然低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男子微微一愣,看着她肤如凝脂的娇媚小脸,看着她如蝴蝶振翅一般的长睫,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喉结微动。 楚清欢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而后用软香小舌,挤进他的唇齿之间。 她的小舌灵巧而香甜,划过他齿间,似乎因为太过坚硬而有些受伤,微微收了回去,而后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小心翼翼的探了过来。 男子心头一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牙关,勾起她的小舌与之嬉戏,汲取她的香甜。 屋内气氛暧昧纠缠,温度似乎也高了起来,两人的气息也开始渐渐不稳。 然而,就在男子意乱情迷之时,香甜忽然撤了出去,带着软香的布料,直直塞到了他的口中。 男子猛然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 剩下的话都被肚兜堵了个严严实实。 楚清欢抬起头来,看着他震惊的神色,挑了挑眉:“说你蠢,还不承认。色字头上一把刀,上一次当还学不乖,非要上第二次。” 男子都给气爽了。 很好! 他受教了! 楚清欢无视他发黑的脸色,来到一旁坐下,闲适的靠在椅背上,欣赏着天上的明月。 单薄的中衣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线,因着没有穿肚兜,中衣之下,娇俏的红豆若隐若现。 屋内没有点灯,寻常人看不真切,奈何男子习武,眼力极好,看的清清楚楚。 勾人而不自知。 男子冷眼移开目光,落在她的娇媚的小脸上。 即便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楚清欢的美是独一无二的。 就好比现在,她随意的依靠在椅背上,娇俏媚人。 美则美矣,却是无心。 寻常女子遇到今日之事,即便不羞愤欲死,最少也该是缠着他,要他负责的。 可她倒好,不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有心思一而再的算计自己。 而他,居然一连上了两次当! 男子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楚清欢休息了一会儿,起身来到男子身边,无视他的冷脸,弯腰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好在,床榻就在窗户旁边,若是再远一点,她就搬不动了。 她连搬带拽,将僵直的男子挪到窗边,打开窗户,迎上男子冰冷的目光,抬手抚摸上他的俊脸:“别恨我好么?我只是个弱女子,若是让旁人知晓,我被你亵玩过,那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呢?” 男子闻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 楚清欢轻咬了红唇,我见犹怜:“我的颜面,平阳王府的颜面,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般做的。” 说着,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低低柔声道:“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会如何,她却没说。 可她那心痛内疚的模样,却深深映入了男子的眼帘。 冰冷的眼神,稍稍融化。 见他眼神转暖,楚清欢收回楚楚可怜的目光,一把从窗户推了出去! 扑通! 海面溅起水花。 楚清欢啧了一声,摇头:“美人计,一连上当三次,愿你来生不要再这般蠢了。” 外间侍卫听得落水声,连忙朗声道:“郡主?” 楚清欢回眸,关上窗户平静开口:“无事,只是扔了件较重的秽物罢了。” 船底边沿暗处。 男子半个身子泡在海水里,用手扒着船沿,束缚双手的绳子已不见踪影。 他取出口中肚兜塞入胸口,看着紧闭的窗户,面色比那冰冷的海水还要冷冽。 一叶扁舟,以极快的速度而来,将男子接到船上,又迅速离开。 …… 翌日上午,大船停靠在津门码头,楚清欢改乘马车,在一众侍卫护送下,前往京城。 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了此次的目的地,宁王府。 第004章:他居然没死! 宁王李恒与宁王妃沈芩,很是重视楚清欢的到来,几乎一里一哨,早早就派了人去打探着。 一得到消息,二人便领着王府众人在门口等着了。 一夜没睡好,马车上又颠簸的厉害,楚清欢现在是又累又困。 她以手掩唇打了哈欠,迷迷糊糊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宁王妃瞧见楚清欢,当即眼眸就亮了! 她上前两步,率先来到楚清欢面前,高兴的道:“这便是清欢了吧?好一个娇媚出尘的美人!” 外间的风一吹,楚清欢才清醒了些,连忙面带羞涩的低了头,眼前的人都没瞧清,便屈膝行了一礼:“清欢见过王妃,见过王爷。” 宁王妃急忙牵起她的手,将她搀扶了起来,嗔怪的道:“讲究那些虚礼作甚?你爹娘没有同你说么?你爹是宁王的结拜兄弟,你娘与我乃是手帕交,你唤王爷叔父,唤我姨母便成!” 宁王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你姨母说的没错,清欢不必见外。” 寻常来说,这话其实是有些怪异的,毕竟要么是姨父姨母,要么是叔父婶婶,现在一个称叔父,一个称姨母,简直就是各论各的。 楚清欢闻言,从善如流的乖巧唤道:“叔父,姨母。” “哎!” 宁王妃笑的见牙不见眼:“瞧瞧,女儿家多乖巧,真真是让人心生欢喜!哪像我生的那两个臭小子,一个闷葫芦整日就知道舞文弄墨,另一个吊儿郎当,什么正经事儿都不干!” 宁王自然也是有女儿的,但都不是王妃所生,自然略过不提。 楚清欢温婉的道:“姨母说笑了,临别之时,爹娘还在夸赞,说叔父与姨母将两个哥哥教养的极好,让我来到京城之后,定要听哥哥们的。” 宁王妃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朝一旁默不吭声的李晗看了过去:“喏,这就是我那只会舞文弄墨的大儿子,你唤他晗哥哥便是,旁边的臭小子,就是你淮哥哥。” 李晗看着楚清欢,率先柔声开口道:“清欢妹妹。” 楚清欢抬眸朝他看去,迎上了一双带着温柔笑意的双眸。 她面上露了羞涩,正要开口,却瞧见了站在他身旁,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她的李淮。 一瞧他的样貌,楚清欢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 赫然就是昨晚被她扔下海的朝廷钦犯! 楚清欢连忙低头,生怕被瞧出了异样,轻声唤道:“晗哥哥,淮哥哥。” 李晗面色温柔的应了一声。 两家已经商量过,楚清欢来到宁王府的目的之一,便是与李晗培养感情,从而定亲成婚。 眼下瞧着一个含笑盯人,一个含羞低头,宁王与宁王妃顿时露了笑,正欲说些什么,一旁冷眼看着的李淮却忽然冷冷出声:“清欢妹妹好生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楚清欢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臭小子!”宁王一个巴掌拍在李淮的后脑勺上:“收起你那些不着调的话,清欢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些莺莺燕燕!” 李淮看着楚清欢,冷笑。 宁王妃牵着楚清欢的手道:“别理那个不着调的臭小子!你远道而来,肯定累着了,咱们进府慢聊,顺道让你见见府上其他人。” 楚清欢乖巧应声,由她牵着往府里走去。 李淮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 一旁李晗低声问道:“你与清欢妹妹不过是第一次相见,怎的态度这般不好?往日你不是最怜香惜玉的么?” 李淮看了他一眼:“看人不能看表面,大哥知晓什么是蛇蝎美人么?” 他的声音不小,前面的楚清欢听的明明白白。 她垂了眼眸,一颗心渐渐拧紧。 平阳王府看似风光无限,然而天子自从沉迷炼丹之后,便日渐昏聩,受奸人挑拨已经对平阳王府起了歹念。 此次她入京,看似是受皇后之邀上京做客,可事实上,她就是来当人质的! 只是这事儿还未摆上明面,宁王夫妇并不知情,接到母妃托他们照顾她,并且有意两家联姻的信后,便欢欢喜喜主动求了恩典,让她住在宁王府,顺道与李晗培养感情。 若是昨晚之事被宁王夫妇知晓,不仅婚事必定作罢,她想要通过联姻,为平阳王府寻求庇护的打算也定会落空! 宁王妃见她白了脸,当即回眸怒斥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知道的明白你是在夸清欢貌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有什么不满呢!” 李淮看着楚清欢,缓缓开口:“不过是第一次相见,我有什么可不满的,清欢妹妹,你说是不是?” 楚清欢回身朝他行了一礼:“多谢淮哥哥夸赞我的容貌。” 李淮闻言顿时给气笑了,明知他在说什么,她却还依旧敢应一句多谢,真是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宁王妃引着楚清欢往屋内走:“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夸人的话都说不好,你别放在心上。你父亲母亲可好,上次相见已经是几年前的事儿了。” 楚清欢温婉的一一答了。 宁王与宁王妃见她不仅貌美,而且端庄得体谈吐不凡,顿时就更满意了。 来到前厅坐下,宁王与宁王妃同楚清欢闲话家常。 楚清欢余光落在李淮身上。 虽不知他怎的成了朝廷钦犯,但他做的事儿应该是瞒着宁王夫妇的,此刻他不再开口,想必昨晚之事,他也不会告知宁王夫妇,这让她默默松了口气。 但事实证明,她这口气还是松的太早了。 就在她与宁王妃闲话家常的时候,一旁宁王忽然冷喝了一声:“李淮!你袖子里藏的什么?!” 突如其来的冷喝,让众人的目光,齐齐朝李淮的袖子看了过去。 楚清欢也不例外。 然而,在看到他从袖子里扯出的大半块布料时,她的脸刷的一下又白了。 那是……她昨晚用来堵他嘴的肚兜! 第005章:你的美人计不过如此 她昨晚用来堵他嘴的肚兜! 那会儿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加上她以为他必定会永沉海底,便放心的用肚兜塞了他的嘴。 可现在,他却活着好好的,而绣着她芳名的肚兜却落在了他的手上! 楚清欢呼吸几乎停止,放在腿上的纤纤玉手握成了拳。 几息之间,她已设想了无数可能,以及退路和说辞。 李淮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将肚兜重新塞入袖中,又从另一侧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来,擦了擦手,淡淡道:“刚刚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手上而已。” 宁王怒了:“本王是在问你,你那边袖子里,藏的是什么?!” 李淮皱了皱眉:“女子肚兜而已。” “女子肚兜,还而已?!” 宁王气的猛的拍了下桌子,怒声道:“你是不是在外间胡来了?本王同你说过多少次,你若想要女子,可由你娘为了寻几个通房丫鬟,婚事也可以慢慢相看起来,不管如何,都不能在外间胡来!” “可你倒好!丫鬟丫鬟你不要,婚事婚事你也……” 李淮皱眉打断了他的话:“是杨益他们的恶作剧罢了,因着我连着三日将他灌醉,害的他回去被武安侯揍了一顿,他气不过才故意为之,父王若是不信,大可去寻杨益对峙。” 听得这话,宁王的怒气顿时淡了,他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此话当真?” 李淮嗯了一声:“比金子还真!这肚兜还是他们让丫鬟去新买的。” 宁王妃松了口气,转眸朝宁王道:“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你也是的,清欢还在呢,大呼小叫说这些作甚?” 宁王闻言看了楚清欢一眼,也知道自己这发难的时候有些不对,轻咳了一声不说话。 宁王妃牵过楚清欢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吓着了吧?瞧这小脸白的,你叔父他就是个大嗓门,你别怕。” 楚清欢闻言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有些没休息好,让姨母担忧了,说起大嗓门,我父王也是不遑多让的。” “说的也是,你娘在给我的信中,没少抱怨。” 宁王妃笑了笑:“既然你累了,那就早些歇息,人明儿个再见也不迟。” 楚清欢从善如流的应下,宁王妃便派了身边的大丫鬟,领她去歇着了。 李淮看着她离开,也站起了身,打了个哈欠道:“儿子也下去歇着了,中午被他们灌的有些多,酒还未醒呢。” 宁王妃见状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眼。” 李淮转身要走,宁王却叫住了他,看着他沉声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李淮皱了皱眉,丢下一句知道,便转身离开了。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香怡在归置行李,楚清欢随意用了些饭,泡在浴桶中,心有些沉。 她与李淮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化干戈为玉帛,显然不大可能。 昨儿个晚上,他被当成朝廷钦犯追杀,躲到了她的船上,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秘密。 所以昨晚的事情,他必定不会说出口,但她的肚兜在他手中,这始终是个隐患,当想个法子拿回来才是! “想什么这么入神?难不成在想,该如何再杀我一次?!” 李淮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楚清欢吓了一跳,急忙回身看去,就见他站在身后墙角处,正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楚清欢微微一愣,急忙将身子沉到水里。 李淮双手环胸,面露讥讽:“有什么可遮掩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不仅看过,还把玩过。” 楚清欢腾的一下红了脸,看着他道:“你欲如何?” 李淮闻言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来到木桶边,俯下身来,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她身子沉在水里,奈何今日因为匆忙,她用的是清水,不仅不能遮掩半分,反而更衬得她酥胸饱满。 其实在他靠近之时,楚鸢便想环胸遮挡的。 然而,一想到他昨晚连中三次美人计的表现,她的肚兜又还在他手中,她便又改了主意。 他说的没错,看都看过,甚至把玩过,更亲密的事情也做了,此刻再来矜持,已经毫无意义,倒不如,先将肚兜要回来再说! 李淮的目光从胸口转回到她美艳的小脸上,面露讥讽:“你真的是毫无……” 话未说完,两条如玉藕一般的手臂,带着湿意与温热,缠上了他的肩头。 楚清欢缓缓从水里抬起身,水渍沿着浑圆饱满翘挺的酥胸,缓缓滑落。 李淮喉结微动,从她的酥胸上移开目光,迎上了她的眼眸。 楚清欢挺起胸膛,缓缓贴了上去,一手勾着他的颈项,一手轻轻抚上他俊美的脸。 她一点点靠近他,伸出小舌轻轻舔了舔红唇,带着几分委屈低低道:“你怨我是么?” 李淮的目光,在她水润的红唇上掠过,淡淡开口道:“难道不应该?” “自然不应该。” 楚清欢嘟着红唇,委屈巴巴的道:“你也不曾表露身份,人家以为你是江洋大盗朝廷钦犯,你也知道我的处境,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又是那样的身份,我唯有那般做,才能自保。” “若是知道你的身份,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那般对你的。” 说着,她凑了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柔声道:“别怨我了,好不好?我是真心知道错了。” 李淮的眼眸晦暗了几分,缓缓开口道:“你的真心?” 楚清欢咬了咬唇,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面露羞涩,咬了下唇道:“感受到我的真心了么?” 李淮垂眸看了一眼那饱满软嫩之处,伸手捏了捏,看着酥胸在手中变换了形状,哑声道:“还不够。” 楚清欢闻言咬了咬牙,直接吻上了他的薄唇:“这样呢?” 李淮眸色一暗,一手握着,一手抚上她的脑袋,将她按向自己,反客为主,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一个深深的吻,再分开时两人都气息不稳,一股热意从小腹升起。 楚清欢已经是意乱情迷,但她却依旧记得自己的目的,哑声开口道:“我的肚兜……” 话未说完,李淮忽然放开她,直起了身,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她,哪里有半分动情迷乱模样。 他轻嗤了一声,勾起唇角满是讥讽:“你的美人计,也不过如此。” 第006章:你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事到如今,楚清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特意前来,不过是因记着昨日,她说他连中几次美人计的仇罢了。 只是这人也太过离经叛道,便宜都给他占完了,才来说什么不过如此。 楚清欢面色沉了沉,重新缩回水中,目光在他凸起的异样扫过,凤眸轻挑:“你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李淮顺着她的目光垂眸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有些黑。 看着如同无暇玉璧一般的身子,他冷声道:“这只能证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罢了。总好过你,恬不知耻。” 听得这话,楚清欢皱了眉。 恬不知耻? 那要她如何? 热毒发作是她想的么?丹药丢失,是她愿意的么? 父王母妃娇养着,兄长娇宠着,如今正是她能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时候,难道就因为被一个男子亵玩过,就不顾父王母妃和兄长的安危和心情,去寻死觅活?! 别说只是被亵玩,哪怕是她已经丢了清白,她也要拖着这残破的身子,在京城为平阳王府谋一份助力出来! “说到恬不知耻,我自是不如淮哥哥的,毕竟我来宁王府的目的,两家也都是默认了的。” 楚清欢笑了笑:“我对晗哥哥的印象很好,晗哥哥对我应该也不错,刚刚还打发了小厮来,问我有什么需要的。若无意外,我与晗哥哥不久就会定下婚事,倒是淮哥哥你……”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下身凸起处,多停留了片刻,轻启红唇淡淡道:“就是这么对待未来嫂子的么?” 李淮的脸彻底黑了,看着她因着热气而通红的脸,冷声道:“本公子大度,从前之事不与你计较,但我大哥宅心仁厚,是个端正君子,他要娶的必然是端庄心善的女子,你配不上他。” “今日我来,便是为了警告你,从今往后莫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我的过往,公之于众。别忘了,你的肚兜还在我手里!” 说完这话,他冷冷的看她一眼,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屋内。 看着他离开,楚清欢恨恨的咬了牙。 便宜占尽,还骂她恬不知耻,明知两家有意联姻,还夜闯香闺,看她沐浴,到底是谁恬不知耻!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楚清欢深深息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开口道:“进。” 香怡推门而入,取了帕子来到她身边:“小姐莫要泡的太久,该起身了。” 楚清欢嗯了一声,从浴桶里起身。 香怡为她裹上,又取了一方帕子,一边给她绞发,一边絮叨的说着安排。 楚清欢心不在焉的应着,脑中想的却是李淮临走时的警告。 她的肚兜还在他手中,即便他不会说出船上之事,胡诌些风韵之事,也足够让宁王与宁王妃对她厌恶。 若是这事儿再传了出去,即便众人不知,天子对平阳王府起了歹念的事儿,她在京中的处境也很艰难。 更何况,她初来京城,对一切都不熟悉,眼下也寻不到比李晗更合适的人选。 不,还是有的。 李淮虽是宁王次子不能继承王府,但将来也是郡王,而且他是宁王妃亲生感情甚好,若她能够嫁给他,依旧能够得到宁王府的助力。 只是,李淮现在对她印象极差,想要让他对她改观,然后非她不娶,怕是要有点难度。 但比起平阳王府的安危来说,莫说是这点难度了,就是她的清白、婚事、脸皮,都不值一提。 “小姐,您觉得如何?” 楚清欢回了神:“我有些犯困了,没听清你的话,什么事情如何?” “就是压制热毒的方子。” 香怡压低了声音道:“小姐热毒一月便会发作一回,没有丹药,奴婢这心里总是慌的很,要不明日小姐就借着写家书的名义,书信一封回王府,让夫人将方子送过来?” 楚清欢闻言摇了摇头:“书信不妥,一来是时间太长,二来如今陛下猜忌平阳王府,我说是来做客,可实际上却是来当人质的,寄回去的书信,必然有人会偷看。” “那怎么办?”香怡有些急了:“没有丹药,小姐的热毒……” “不必太过担心。” 楚清欢低声道:“没有丹药,我也寻到了暂时缓解热毒的办法,一时半会儿不会如何。临别之时,父王不是给了我一只信鸽么?就用那个传信吧。” 听得这话,香怡有些为难的道:“可那信鸽,是用来危急时候传信的,现在就用了,怕是……” “从我决定来到京城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危急时候了。” 楚清欢垂了眼眸,笑了笑:“我是来给平阳王府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的,平阳王府必然有陛下的人,我有信鸽也未必是个秘密,此时用最为合适。” 香怡闻言红了眼眶,哑声道:“奴婢去给小姐准备笔墨。” 楚清欢嗯了一声:“去吧。” 李淮从楚清欢房中出来之后,身上的热意一直没消,一闭上眼,都是那白璧无瑕的雪肌,还有她柔软的身段,一掌握不下的丰腴。 垂眸看了一眼身下的挺立,他低低咒骂了一声:“出息!” 然而咒骂无用,体内依旧有一股无名火在烧。 李淮站起身来往净房走去,朝外间小厮吩咐道:“打冷水来,我要沐浴。” 听得吩咐的来福,微微一愣:“少爷,这个天……” 李淮头也不回:“别问!” 来福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立刻去备水了。 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李淮身上那股邪火,这才消了下去。 天色已暗,他随意用了些饭,便拿着书靠在床头看着。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闪入屋内,恭声道:“主子,找到了内鬼的踪迹,虽然未曾找到人,但属下射下了他放出的信鸽。” 李淮当即放下手中的书:“呈上来。” “是!” 第007章:我动了会如何? 黑衣人恭敬的将射杀的信鸽递了上去。 李淮面色凝重的取下信鸽腿上的密信展开,看了一眼之后,脸色顿时黑了:“这就是你说的内鬼密信?!” 黑衣人不解他为何会动怒,躬身回答道:“内鬼一事,属下已经追查许久,前几日主子在外的时候,还传信让属下多留意城中飞鸽,尤其是从宁王府飞过的,今日这飞鸽虽不知从何处放出,但应当是……” 李淮看着手中娟秀的字体,闭了闭眼打断了他的话:“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黑衣人顿时闭了嘴。 李淮扶了额,看了眼他手中被射杀的信鸽,有些头疼的道:“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主子,那这信鸽……” 李淮冷眼看他:“怎么?你还想吃了不成?” 黑衣人轻咳了一声:“也不是不行,鸽子挺补的,就是这只瘦了些。” 李淮简直被气笑了,冷眼看着他道:“瘦了些?” 黑衣人点了点头:“没什么肉,但烤着应该挺香的。” 还烤着香! 李淮冷笑着道:“不若你拿着这鸽子,去同平阳王郡主商量,看她能不能给你换一只肥一些的来!” 黑衣人一惊,反应了过来。 他呆呆的看着手中死去的信鸽:“这鸽子是……是平阳王郡主放的?” “对!” 李淮看着他,冷声道:“不仅如此,这密信上写的还是她性命攸关之事,据我所知,她从平阳王府就只带了这么一只飞鸽。” 既然是用飞鸽,那必然是紧急之事,且又事关平阳王郡主性命。 就一只,还被他杀了…… 黑衣人彻底傻了眼:“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淮揉了揉眉间,显然也是头疼:“罢了,鸽子留下,你下去吧。” 听得这话,黑衣人默默松了口气,连忙退下了。 李淮看着手中密信,长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朝来福道:“你也退下吧。” “是。” 李淮看了看手中的密信,又看了看桌上被射杀的信鸽,深深吸了口气,起身下榻,拿着密信与信鸽消失在了屋内。 因着奔波了几日,实在太累,楚清欢这一觉睡的很沉。 只是睡梦中很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她的脸。 她翻了两次身,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可那东西却依旧在扰人清梦。 她干脆扯过被子,将脑袋蒙了起来。 然而刚刚蒙上,被子一把被人扯开了。 楚清欢顿时醒了。 刚睁开眼,就看见李淮如同一个煞神一般站在床边,英俊的脸看不见是什么表情,手里还握着她的被子。 楚清欢要炸了! 哪怕已经做好打算,要让他对她改观,喜欢她爱上她,非她不娶,也阻挡不了她现在想把他打一顿的心! 楚清欢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要开口,李淮却忽然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有正事,你听我说。” 楚清欢瞪着他,表达自己的愤慨。 他要是今天说不出什么正事来,她立刻就喊非礼,先把他绑到自己这条船上来再说! 李淮看着她的神色,轻咳了一声,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握着被射杀的信鸽,递到了她面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你放出去的鸽子,被我的人不小心射了下来。” 楚清欢看着面前信鸽,瞪大了眼。 他管这叫小意外?! “唔唔唔!” “你先别骂人。” 李淮捂着她的嘴,低声道:“这事儿确实是个意外,毕竟突然有人在王府放了信鸽,谁也不知,是不是奸细所为,被射杀也是在情理之中。” 楚清欢闻言冷笑:“呵!” 李淮轻咳了一声:“总而言之,你把我捆了丢海里一次,如今我射杀你信鸽一次,也算是扯平两不相欠。当务之急,是解决你热毒之事,你可还有旁的信鸽?” 楚清欢用眼神示意他松手。 李淮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别叫嚷,不然咱两一起死!” 楚清欢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李淮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楚清欢得了自由,当即朝他扑了过去,双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吼道:“啊啊啊啊,你个混蛋,我掐死你!” 她那点力气,对李淮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他没感受到半点威胁,却只感受到了软香满怀。 微微垂眸,两个饱满翘挺的浑圆,因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着,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它们的样子,以及那软嫩的手感。 李淮喉结微动,急忙移开目光。 楚清欢掐了半天,见他一点也没受影响,顿时更气了。 她用力的晃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你怎么敢的!我就这么一只鸽子,亲眼看着它飞出了王府!它是鸽王,最擅躲避,若非你一直盯着,根本不可能发现它!” 李淮被她晃的有些不适,干脆直接揽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扣在了怀里。 盈盈一握的细腰,娇软的身子,甜而不腻的清香,让他喉头不由一紧。 再开口时,已经带了几分暗哑:“你掐我也是无用,事已至此,你该想的是如何解决此事。” 楚清欢被他扣在怀中,挣扎着没好气的道:“如何解决?我就一只鸽子,还被你射杀了!即便马不停蹄的传信回去,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月有余!热毒一月发作一次,得了方子我还要抓药练成丹药,怎么可能来得及?!” 她在他怀中挣扎扭动,娇软浑圆在他胸膛来回蹭着。 之前泡了许久冷水,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邪火,腾的一下又从小腹升起。 偏偏怀中的人浑然不觉,还在扭动! 李淮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上了她翘挺的屁股,咬着牙道:“别乱动!” 楚清欢一下子愣住了。 她一直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唯有小时候,太过调皮才被母妃轻轻打过屁股,眼下这人杀了她的鸽子,还敢打她?! 虽然不痛,但也是奇耻大辱! 楚清欢非但没听,反而气的更加胡乱蹭了起来:“我就乱动!你赔我的鸽王,赔我的方子!” 李淮额头青筋直跳,忍无可忍的一把抓住她,狠狠按向自己。 火热就杵在她的小腹,因为紧紧挨着,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硬挺,甚至轮廓。 李淮暗哑的声音响起:“你再动试试!” 到底是没见识过,楚清欢一下子就僵住了。 看着她的模样,李淮默默松了口气,正准备放开她,就见她转眸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懵懂和期待的看着他道:“我动了会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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