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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穿越者为什么执着于回到原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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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为什么执着于回到原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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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为什么执着于回到原来的世界?
扶持皇帝上位后,我又做了公主的教习姑姑。
公主五岁时不想学礼仪,我捋起裤管带她下池塘摘莲子。
七岁时不愿背《女诫》,我抱着满怀的史书给她讲故事。
十二岁时不爱绣女红,我让她学骑射跑马。
公主十五岁了,不愿和亲。
满朝文武说我教坏公主,要治我罪。
而我揪着皇帝衣领恶狠狠道:
「我用 21 世纪美德把她教成这样,不是让你们送去嫁人的!」
1
陆熹哭着跑回长宁殿时,我正捧着刚冰镇好的银耳莲子羹。
下一秒,一颗小炮弹横空扎进我怀里。
「诶诶诶——」
陆熹仰着头,葱包似的发髻上沾着两片银耳,兔子一样双眼红红的。
我端着只剩半碗的银耳羹发愣。
礼仪嬷嬷气喘吁吁地跟过来,「公主殿下!今日的课还没上完……」
小孩儿嘴一撇就要哭。
我把碗往她嘴里一送。
「快尝尝甜不甜?」
她吸溜吸溜,就把哭这回事忘了。
嬷嬷在后面目瞪口呆。
「姑姑您这……公主今日要学礼,奴婢才讲到揖礼,殿下就……」
「喔不学——」
陆熹嘴里嚼着莲子,含糊着,「辣些礼喔早就会了,嬷嬷还要喔站一炷香……」
「殿下,您就算会了,这规矩还是要——」
我帮她擦嘴角,「既然都会了,浪费时间学重复的东西做什么?」
嬷嬷悻悻退下。
陆熹捧着空碗就要来抱我,「姑姑最好了!」
我撑开手臂把她架住,「撞翻我半碗,又吃我半碗,要赔的。」
她眨巴着眼,「……怎么赔?」
2
半刻后,散朝的陆徽蹲在御花园小池塘边挠头。
「不是,」他一脸无奈,「她才五岁,你就带她下水?」
我拎着小孩儿的衣领,不以为意,「我五岁都能自个儿游泳了。」
陆熹在水里扑腾,抓着一株荷花死命薅,「姑姑姑姑!这个花大!莲子大!皇兄快来!」
陆徽认命一般在岸边坐下。
一边收拾陆熹乱糟糟踢在岸上的鞋。
一边说,「薛成这几日大概就回京了。」
我「哦」一声,「要给他办庆功宴,你有得忙了。」
他扬眉,「你点子多,帮忙办一个?」
「我忙着呢。」我瞪他,「你以为你家这娃,是好带的?」
盛夏艳阳,陆熹扶着我的手,终于薅了一朵荷花下来,高高举起,「姑姑、皇兄快看!」
小女孩儿白莹莹的手臂上,水珠串串滴落,一大朵莲花在掌心绽放。
这年陆熹五岁。
陆徽二十岁,刚登基不过半年。
我在这个世界待的第四年。
离系统所说的功德圆满还差 35%。
3
晚上小丫头坐在我膝上翻庆功宴拟定的名册。
我帮她拆发髻,「阿熹以后别学你皇兄,就知道压榨免费劳动力。」
陆熹:「什么是免费?劳动力?」
我指指自己。
「我这样,帮他做皇帝,帮他带娃,现在还要帮他干活。」
「那皇兄没有给姑姑奖赏吗?」
嗯……也不算是没有。
毕竟扶持他一个皇帝,气运和功德,都算在我头上了。
只是没想到,都已经扶持一个皇帝了,狗系统定的什么匡扶天下的任务,进度还只到 65%。
回家路漫漫啊。
哄睡了陆熹,我坐在长宁殿算账。
陆徽不知何时来了,站在身后看我写写画画,默了半晌,忽然问。
「还差多少?」
我随意答,「快了,把阿熹教好,应该就差不多了。」
把笔一扔,仰头长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兄妹俩的啊?」
「当初可是你自己要做她教习姑姑的。」
我反问,「不然我还能以什么身份留在宫里?」
他朗笑,「我让你选个妃位当当,你又不选。」
「当你个头。」
4
早在一开始,我就同陆徽讲清楚了一切。
扶持他是我为了完成任务做出的选择,任务完成,我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事实证明我眼光不错。
陆徽少年聪慧,是得宠皇子,也会是个好皇帝。
他登基那日,我收拾得当,开心等着系统开放时空通道。
结果冷冰冰的电子音出来:
「宿主功德分清算完毕,当前分值 65%,再接再厉。」
再后来,陆徽牵着小奶团子到长宁殿。
「既然扶持我能积你那个功德,教导公主想必也可以吧?」
小奶团子懵懵懂懂,见着我就伸手过来,「姑姑抱——」
于是我从陆徽的幕僚,变成了陆熹的教习姑姑。
5
从前陆熹身后常年跟着一大帮子人。
走几步怕累了,跑起来怕摔了。
天冷要有人捧暖炉,天热要有人打凉扇。
照这么养,得养出个啥水晶玻璃体啊?
我大手一挥,把无关人等全部撤了,长宁殿空旷不少。
没那么多人亦步亦趋盯着,陆熹在我手里,主打一个放养。
我盘腿坐在陆熹身边,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小胖爪子抓着毛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写「熹」字。
这字儿,挺难写。
小孩儿写得费劲巴拉。
「怎么练个字练到地上去了?」
地上乱七八糟铺满了她写的字,陆徽一脚没注意,踩上被风吹到门边的一张纸。
脚底一个踩花的「熹」。
陆徽尴尬抬脚,「……朕不是故意……」:
话未完,陆熹手里的笔已飞到他脸上,「皇兄坏!」
我附和,「对!他最坏!」
陆徽顶着脸上一条长长的墨渍,对我的教娃方针叹为观止。
6
陆熹长到七岁时,陆徽决定选秀。
秀女进宫当日,陆熹练完当天功课,偷偷跑去长乐宫看热闹。
我寻到她时,她已经看完热闹,独自坐在长乐宫偏殿檐角下,望着天空发呆。
不知为何,一脸郁结。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这是怎么了?」
「姑姑。」
她闷闷喊我一声,「皇兄不喜欢皇后嫂嫂吗?」
皇后人长得好看,一手字写得也是世无其二。
陆熹开蒙时,我还托她手把手教过陆熹写字。
她母家是有名的世家大族,与陆徽门当户对。
当初为了帮他选这个媳妇儿,我暗地里也花了不少心思。
如今帝后也算琴瑟和鸣。
我说,「喜欢。」
她抱膝坐在宫阶上,「那为什么还要娶别人?」
「而且,」她偏头来看我,「我看她们聊了好久,皇后嫂嫂虽然一直在笑,我却觉得她并不开心。」
宫内秀女和皇后的声音传来,听着确实一派祥和笑意。
陆熹又问,「她为什么不跟皇兄说呢?不开心的事,为什么要做呢?」
我摸摸她的脑袋,「你倒是很喜欢你皇后嫂嫂啊。」
「嗯,」她点头,嘟囔,「虽然她老是送我一些我不爱看的书,但她教我写字时可温柔啦。」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
转身伸手,一把将她拉起。
「走,姑姑带你回去找乐子。」
7
皇后的确送过陆熹不少书。
《女诫》《内训》《女范捷录》……
宫里有的是这些书的抄录版,但她很用心,送来的要么就装帧华丽,要么就是名家孤本。
我让陆熹把这些书都搬到了长宁殿后小花园的空地上。
居然也能堆起一摞。
陆熹把最后一本扔过去,拍拍手,「姑姑,要干什么?」
我向她招招手,「来,站我身边来。」
她依言过来。
我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
问她,「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她点头,又摇头,「大部分都翻过,但也记不住多少。」
「好。」
我把火折子递给她,向那书堆努努嘴,「扔吧。」
她狐疑不定,看我。
我拉起她的手,与她一起,将火折子扔向那堆书。
8
火舌卷上那些珍贵书目的内页。
火光照亮了长宁殿后这小小的一方空地。
有风飘过,卷起火舌中的残页,夹着火星,飘飘扬扬。
陆熹站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下意识读出还能依稀辨别的字迹:
「卑弱……妇行……」
烧成黑灰的书页,在空中翻卷。
我蹲下身,平视她。
「你皇嫂送你这些书,是想叫你多读一些做人的道理。
「但其实这世上很多道理,并不在这些书里面。
「从明日起我带你读更多更好的书。
「等你都读懂的时候就知道,怎样才能做出让自己开心的选择。」
小丫头稚气未脱的脸,在火光中明灭。
「好!」
9
新进宫的秀女里,礼部尚书家的女儿盛盈很快脱颖而出。
她知书达理,还有一手顶顶好的绣艺。
入宫没几年,她织的女红绣品成了满宫乃至满京城争相效仿的对象,连太后都称赞其工夫独步,笑言她掀起了一股「盛绣风」。
盛盈封妃时,陆熹十二岁。
小包子头已初初长成窈窕少女,与嫔妃们相处也挺融洽。
唯独不怎么喜欢盛盈。
陆徽说,「还不是因为朕押着她跟盈儿学绣艺,小丫头野得很,静不下心,让她拿个绣花针,跟逼她拿烙铁似的。」
我却不以为然,「她刚跟皇后学字那会儿还是个奶娃娃,更坐不住,也没见她烦皇后。」
那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豆丁,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尚且没表现出来对皇后的半分不满。
如今已是半个大人,为人处世的道理学了不少,对盛盈的态度还这么明显,一定有她的理由。
陆徽沉吟半晌,忽然起身。
「走,去看看那丫头绣花。」
刚走到盛盈宫门处,就听见陆熹一声怒吼从里传来;
「我看谁敢动手!」
10
我拦下准备通传的宫人,拉着陆徽拐到窗边。
陆熹正把一个嬷嬷拽到身后,身量还不如对方高,却摆出了母鸡护崽的架势。
我「咦」一声,问陆徽,「这不是你派给她的赵嬷嬷吗?」
殿中,陆熹对面前两个宫女低叱,「本公主的人,你们也敢动?」
那两个宫女被她喝住,一时不敢再动。
正座上,盛盈放下手里的绣样,微微笑问,「这里是南池宫,殿下想动粗吗?」
陆熹怒回,「动粗的是你!她犯了什么错,你要用针刺她?」
盛盈秀眉微挑,「让她为本宫的绣梅点缀红蕊,这是赏,不是罚。」
我从窗口望去,能看到盛盈身后竖着一张已经绣成八九分的寒梅图。
朵朵梅花凌空盛放,栩栩如生,唯独花心梅蕊尚未绣色,便少了几分灵动之气。
再看那两个宫女,一人手上捏着一根寸长银针。
这是要用血来点那梅花之蕊。
那赵嬷嬷被陆熹拦在身后,见情势越发紧张,安抚,「殿下莫为老奴冲撞娘娘,娘娘说得对,这是老奴的荣幸。」
说着就要上前。
陆熹牢牢拉住她,「赵嬷嬷是皇兄亲赐到我身边服侍的老人,娘娘这是连皇兄都不放在眼里吗?」
「这幅寒梅图就是要送给陛下的,殿下觉得,陛下见了它,是会夸本宫技艺超群呢,还是去追究一个奴才的用处?」
陆熹疾步上前,逼到盛盈面前,「我这就去告诉皇兄,你这一手绣艺下,到底藏了多少人的血!」
11
我问陆徽,「现在知道她为何不喜欢盛盈了吗?」
陆徽脸色紧绷,随我一直沉默看到现在,已隐隐有了怒态。
殿中,盛盈似乎并不把陆熹的话放在心上:
「殿下请便,且不说皇上会不会信殿下所言,就算信了,最多不过叫本宫收敛改正,又能如何?」
陆熹沉默一瞬。
她知道盛盈说的是对的。
于是她将赵嬷嬷往殿外一推,「回长宁殿,请姑姑来。」
盛盈笑出声,「陛下我都不怕,会怕她?殿下莫不是搞错了,华宛不过一介女官,是陛下高看才让殿下尊一声教习姑姑,实际呢——」
她将手中一直摆弄的绣样扔到桌案上,轻飘飘的:
「不过是陛下养在身边、连名分都配不上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陆熹忍无可忍,一步上前。
比她更快的,是我身边的陆徽。
窗棂上原本摆着几盆巴掌大的盆栽,陆徽看也不看,抄起一个就往殿里砸去。
速度之快,我愣是来不及拦。
「啪」的一声,枝叶混着泥巴,直直砸向架上的寒梅图。
12
「不是喜欢绣花吗?」
那日最后,陆徽神色愠怒,冷冷:
「从今日起,你也不用出这南池宫了,就在这里绣花,每十日交出一幅——赵嬷嬷!就由你来取,哪次到了时限她拿不出来,立刻来禀报朕!」
盛盈跪在地上,眼泪淌了满脸,「陛下……」
膝行着想去拉陆徽的袍角,被他一把甩开。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妃子。」
他眼神冰冷,「朕高看你,给你个妃位。既然你不珍惜,以后你就在这宫中做个绣花的玩意儿吧。」
盛盈脸色惨白,嗫嚅着,忽然向我爬来,「姑姑!是我错了!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求姑姑原谅!」
陆熹站在我身侧,一脸不高兴地扯我衣袖。
我看向那幅早已被泥块污染的寒梅图,搂住陆熹,「走,回长宁殿。」
南池宫的宫门在身后关上。
连同盛盈的哭喊一起,关在了这九重宫阙之后。
回到长宁殿,我将陆熹的衣袖捋上去,细细检查。
陆熹轻松道,「姑姑放心,她不敢真动我,最多就是罚我替她数针脚罢了。」
「既早知她做派,怎么不和我们说?」
她叹气,「她宫中人都被欺压怕了,就算我说,也没有敢出来作证的。今日若不是逼到这份上,我也没理由拿这些琐事来烦你和皇兄。」
「不过还好!」她又笑,「她求姑姑的时候,我还怕姑姑心软会让皇兄放她一马呢!」
我淡淡,「这是你皇兄的后宫,轮不到我说话。」
13
但陆徽这雷霆一怒震动了后宫。
自后宫扩充以来,这还是第一位被重惩的妃子。
宫中风向瞬息万变,整整大半个月,来长宁殿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名头上都是送给公主殿下,可基本都是成年女子才用得到的物件补品。
陆熹坐在礼箱前一边挑拣一边絮叨:
「皇兄那日骂她的话,第二天就传遍后宫了。
「她冲撞我是一回事,但说到底,还是最后那句才真的踩到皇兄逆鳞。
「这宫中但凡长眼睛的谁不知道,皇兄才是最敬重姑姑的那个人啊。这样也好,看以后谁还敢乱嚼舌根。」
挑着挑着眼前一亮,将手里一件狐皮氅衣举起,「这件好!姑姑留着吧?」
我正在检查她功课,眼风斜斜一扫,摇头。
她便将氅衣放下,「姑姑不喜欢也没事,等明年春猎,我亲自去给姑姑猎一套好皮毛来!」
我笑,「才学了几天骑射,这就炫起技来了?」
南池宫事发后几日,陆徽下朝来检查陆熹功课,正见到小丫头一脸愤愤地,拉着殿中侍卫要比画。
侍卫不敢推辞,更不敢动真格。
推搡来去,陆熹一头撞进刚踏进后院的陆徽怀里。
陆徽还没攒起劲来骂她胡闹,她眼眶却霎时就红了。
抱着陆徽不撒手,呜呜咽咽地说什么那天回来其实后怕得很,若不是正好陆徽和我碰上,她手无缚鸡之力,想必护不住赵嬷嬷,自己还要被盛盈宫中的人推倒。
「皇兄呜呜呜呜,我是不是很没用呜呜呜,我不是想找人打架,我就是想学几招,关键时刻呜呜呜……能自保……
「呜呜呜,我还想保护你和姑姑呢——」
陆徽一向疼她,大概又想到她之前在盛盈那不声不响吃了不少闷亏,这一哭,登时便软了心。
「在这能学到什么?你要真想学,朕叫最厉害的人来教你!弓马骑射,刀枪剑戟,想学什么学什么。」
「皇兄最好了!」
彼时陆熹一把抱住陆徽,偷偷把眼泪蹭到他龙袍上。
又悄悄冲在一旁看戏的我做了个鬼脸。
14
春猎原本没我的事,我本也打算留在宫中清静清静。
结果陆熹说功课要我督促,非把我带着一起不可。
天还未亮就从被窝里被拽出来,一直到坐进马车,我还是蒙的。
陆熹却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冲冲地跑前跑后。
陆徽斥了她几句,上一秒还灰溜溜地往回缩,下一秒趁陆徽转头,又溜出去骑马了。
我劝陆徽,「长这么大头一次出远门撒欢,由她去吧,派几个人跟着,出不了事。」
陆徽无奈,「就你惯着。」
却还是去招人,「薛策呢?让他跟着公主,有事照应着。」
我撩开车帘,远远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后方策马上来,遥遥冲着陆熹跟上去了。
陆熹见他便慢了马速,二人并骑,不多时便跑到了车队前头。
陆徽解释,「薛成的独子,我叫来教阿熹骑射的。」
「老子教你,儿子教她?」我哼笑,「你倒是会找熟人。」
「知根知底嘛。」
后来陆徽见我有困意,回了自己的马车,留我独自在这车上补觉。
迷糊着不知睡了多久,忽而车帘一掀,陆熹从外探进个脑袋来。
「姑姑,营都扎好啦!」
薛策也等在马车前,见到我,躬身行礼,「见过姑姑。」
少年正是好时候,挺拔如稚松,举止却端方,倒更像是哪个文人家的公子。
「薛老侯爷从前教过陛下骑射,如今你来教阿熹,倒是正好。」
我笑着将他扶起,「不过丫头顽皮,小侯爷多担待。」
陆熹在旁不满,「姑姑这话就错了,我学得可认真了,是不是薛策?」
薛策温和笑,「姑姑放心,公主聪慧灵动,在下也一定尽心。」
「好了好了。」
陆熹在旁推他,「跟姑姑不用讲这些虚礼,你可答应今天要帮我猎好东西的,姑姑我们走啦,猎到好皮拿回来给你做氅衣!」
15
可我没等到她猎回来的好东西。
暮色四合时,猎场内围忽起骚乱。
人影接踵间,有人急急来报:
「不好了!围场内有老虎!
「公主殿下被虎咬伤了!
「薛小侯爷和殿下一起坠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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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公主养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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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luozhaoyu,来自二十一世纪,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一直在等待回家,等待回家!
这就不得不提辐射4里的赵船长以及他的著名台词了。
游戏背景是中美互扔核弹,直接同归于尽,全球直接进入废土时代,赵船长指挥的核潜艇也参与了战争,在撤退的时候被波及到了,核反应堆停机,核潜艇被迫停在波士顿,一停就是200年,核辐射导致潜艇上除开赵船长其余人都变成尸鬼没了。
玩家到这艘船上的时候赵船长委托玩家帮他修复核潜艇的动力系统,玩家问赵船长修好潜艇后想去干什么,赵船长回复说“我要回国,回去中国,我属于那个地方,那是我的家乡。如果中国倒了,我就去重建她,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建,直到我再也建不了更多的房子了,我就能安心的死去了,在我的家乡,平静地离开。”
因为他们是被动穿越的。
你看那帮主动润的,有不少都把护照撕了。
侯爷这次带回来的女子很特别,是个穿越女。
仗着所谓的真爱,敬茶那天没端稳,茶汤直接泼我脸上。
「对不起姐姐,茶水太烫,我没端稳。」
养女当即拿起茶壶砸她头上。
她不知道,这才是老爷的心肝肝。
而我,不凑巧,也是穿越的。
1
我是任宜家,宣平侯府侯夫人,育有三子,掌管侯府中馈,手里有点小权,还有点钱。
我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宽厚仁善,具体表现在侯爷他纳妾十来人,庶子、庶女不少,个个被我教得很好。
庶子上进,庶女落落大方。
从不欺负任何一个姨娘,善待她们并带着她们赚点小钱,让她们个个口袋鼓鼓,不必为仨瓜俩枣争得头破血流,更让她们明白,有钱底气足,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儿女,都可以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待她们比亲姐妹还亲,若有一句虚假,就让我家侯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有人当面夸,背后嘲笑。
可我能怎么办呢?
我只是三品官员家庶出的庶出,别说我是个隐形人,即便是我父亲、嫡母,在家里都没话语权。
早年我也折腾过,可惜连大门都没跨出去。翻墙连梯子都寻不来,收买丫鬟、婆子,我口袋空空,连个子都拿不出,谁愿意替我跑腿卖命?
能嫁给侯爷,那是天上掉馅饼,砸我头上。
在父亲笑得眼角皱纹都多了几条,一众姐妹羡慕嫉妒恨中,风风光光嫁进侯府。
可侯爷他不跟我圆房。
他要为心爱的人守身,为了我那小身板着想,我一点不急,乐得成全他。
直到老夫人催了又催,我也知晓他白月光、朱砂痣是谁后,才与他说:「成亲三年还无子嗣,有人怀疑我不能生,也有人怀疑相公您不举,可偏偏您又在太医院当值……长此下去,世人怕是要怀疑您的医术。」
「你我不可一世无子,圆房一事,您寻思个时间,我全力配合,有子嗣后,你我再不同房。」
他沉着脸听后,好几日没理我。
那日来我房中,让我喝下一碗药,他也吃了两粒药,服药后的他很行,却苦了我。
好在遭了大苦头后,我顺利有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三子,都是男孩。
上天保佑,我拿了一胎多宝的剧本。
从此地位稳了,男人么……
他想找替身,找呗,我替他照顾着。
庶子、庶女生呗,我给教养着,反正都是动动嘴的事情,也不用我付一文钱。
侯府家底丰厚,他也颇会汲营,虽不爱我,但给足体面和银钱。
费点小心思落个好名声,对我和三孩子有好处的事情,我可乐得去做。
更何况我也不爱他,只当他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合作人,给我银钱的顶头上司。他不来我这里过夜,有通房丫鬟、小妾,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嫌他脏。
是以在我们成亲第十年,三儿子五岁时,他有好几个妾室,几个庶子、庶女,在一个雨夜抱回他与心爱之人生的女儿,说要我给好好养。
我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并提议以嫡女身份上族谱,取瑾瑜二字,寓意握瑾怀瑜、是美玉兮,立即找奶娘,挑选丫鬟、婆子伺候,隔壁院子修葺整理,一来离我近,二则他可以随时看女儿,却又不用与我打交道。
最最最重要,他给了我二万两银票养娃辛苦费,在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时代,可是一笔巨巨巨款,我当然要为他好好办事。
只是这次带回来的女子,有些不守规矩。
2
成亲二十载,侯爷谢君楠有十几个妾,这些个妾有别人赠送,或他自己外头带回归来。
什么出身都有,即便有点小心思、小算计,我都觉得无关紧要。
身为女子,为妾已是十分不幸的事情,遇上我这种肚量大的主母,偶尔也允许她们出去上个香,逛个铺子,知晓外头是个什么情况。若命苦遇上那等恶毒主母,一生被困内宅,生育的儿女一年见不上一面,纯粹就是男人玩物,转手赠来送去。
我怜惜她们,她们投桃报李不给我找岔,相安无事倒也其乐融融。
这次侯爷下江南,带回的这个……
她来京后,要住在外头,说什么不为妾,可又与侯爷早早厮混在榻,外头宅子是侯爷置办,丫鬟、婆子、奴才让我从牙行采买,既然从我这里过明路,卖身契我自然要留下。
为侯爷新欢添砖加瓦的同时,我也小赚一笔。
她口口声声说人人平等,又把身边丫鬟、婆子使唤得团团转,不顺心顺意,还要惩罚她们。
手捧茶杯往里倒滚烫的开水,丫鬟手烫红肿,她才解气。
头顶水盆跪在院中,受不住晕厥过去,她才善罢甘休。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却要在折磨丫鬟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实在是又蠢又毒。
更让我确定她是穿越女,是她女扮男装前往文人才子都爱去的酒楼,开口便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再一首:「……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引得风流才子对她趋之若鹜,把酒言欢的同时,她失身了。
侯爷知晓与否,我不甚清楚,但我盯着她的人回来禀报时,我错愕好一会后,也忍不住叹息。
她并未珍惜这个穿越机会,或者说她以为自己知道得多,便可以在这个古代为所欲为。
并不是的。
她以为那些风流公子好糊弄?
还是觉得侯爷谢君楠好哄骗?
风流公子若家中无钱、无权,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几个能风流得起来?又拿什么去风流?
都是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家,才养得出一群纨绔,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阿谀奉承、勾心斗角。做纨绔也得有脑子有本事,傻的蠢的根本玩不转。
侯爷若好欺骗,侯府这一家子靠谁庇护?衣食住行哪里来?他靠祖荫不假,若没本事、没心计,凭什么做到太医院院首,凭他笨、凭他蠢?
在他面前,我那点小心思是藏了又藏,遮了又遮,对瑾瑜那是真心实意,绝不敢糊弄分毫。
后宅姨娘我没处置过,并不代表他没有亲手弄死过。
谁能保证乱葬岗里,浅挖的泥坑里,就没有曾经与他颠鸾倒凤之人?
他的通房送人、嫁人、发卖的,难道就真的如他告诉世人那般,有几个还活着也就天知地知他知了。
但有一点可以证明,侯爷如今对她不错,吃穿用度比我这侯夫人还要奢靡。
很快我发现,她的失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这个人是谁呼之欲出的时候,我不小心摔碎了茶杯。
「母亲,可有烫着?」
十岁的瑾瑜眼眶发红,拉着我的手不停吹气,又着急得让人赶紧拿冰水来。
她不是我生的,却待我如亲母。
我把她教得很好。
孝顺谦和,知书达理,温柔善良,内心坚韧,不伪善,亦不耳根子软,有主见还勇敢。
有她在,只要我不作死,侯爷不会轻易弄死我。
我三个儿子即便不得父亲疼爱,该属于他们的前程、地位一样都少不了。
我轻笑出声:「茶水不烫,你别急。」
3
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抱了十年,用心宠爱了十年,如今知道心疼人,我这心里比寒冬腊月吃上一碗热汤更熨帖。
「母亲,您不舒服,可是因为父亲养在外头的那贱人。」
瑾瑜一开口,可把我吓得不轻。我厉声呵斥:「住嘴,从哪里学来的?」
疼着、宠着长大的姑娘,哪里被责骂过。
瞬间委屈得眼泪直流,抿着嘴不说话。
我这次没有惯着她。
她不出声,就看向她的丫鬟。
丫鬟立即跪在地上:「夫人,是老爷院里的妙书姐姐,先前与小姐在花园碰上,义愤填膺地骂了几句。」
妙书啊……
老夫人送给侯爷的丫鬟,长得漂亮,身段好,心眼也多,在老爷院中伺候,很快爬床做了通房丫鬟。
伺候有些时日,侯爷也没说要抬她做姨娘,这便把气撒我身上,到瑾瑜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脏话。
又因为我晃神茶水烫手,瑾瑜信以为真。
可惜,她骂人的知道字脏,是什么意思,偏瑾瑜身边丫鬟、婆子个个精挑细选,绝对不允许出口成脏。
「瑜儿……」
我拿出帕子给小姑娘把眼泪擦干。
是越擦越多,她越委屈。
她一心为我这个母亲,我还责问她,可不得委屈。
「母亲不是责骂你,而是怕你学坏。」
我掰碎了跟她说,贱人压根不是什么好词,泼妇骂街、村户掐架才会脱口乱骂。
什么人在什么位置,该说什么话她得明白。
街头巷尾、村中妇人不泼辣会被欺负,若是可以,谁不想生活顺遂,端庄温和。
如她这般高门闺秀,不管是什么真性情,也必须谨言慎行,一点不好的名声传出去,会失去很多选择的优先权。
也会被人挑剔说嘴。
「骂人的话语,能是什么好词好字。」
好不容易把她哄好,让她把我的话听进去。
「先去洗把脸。」
「母亲,瑜儿都明白的,就是……」
「关心则乱,母亲心里甚是宽慰,瑜儿都会心疼人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就怕把你带坏。」
小姑娘好哄,抱一抱,亲一亲,委屈也就抛之脑后,连连保证以后会谨言慎行,再不随意学嘴。
等瑾瑜去内室洗面,我立即吩咐人去把妙书堵嘴捆了。又让人去宫门口等着侯爷,等他下朝出宫就请回家来。
侯爷回来得很快,见妙书跪在院中,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他眉头微蹙,但很快便敛下情绪,坐到主位,神色淡淡地问:「她犯了何事?」
「她到瑜儿面前挑嘴,说了些脏词混语,瑜儿学了去……」
我话还未说完,侯爷操起茶盏砸在地上。
看着碎裂的茶杯,乱溅的茶水,我仿佛看见了妙书的下场。
人有逆鳞,有动不得的存在,别看他庶子、庶女多,嫡子也有三个,加起来都不如一个瑾瑜在他心里的分量。
所以这也是我将妙书堵嘴绑了,派人把他请回来处置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点,妙书是老夫人的人,卖身契在老夫人手里,老夫人不是侯爷亲生母亲。
他们母子怎么斗都行,我可不想去沾染老夫人那条已经癫魔的疯狗。黄土都埋到脖子,侯府早已分家,她还想把侯府的东西扒拉给她儿女,也不看看侯爷这人什么性子,这些年她有没有得逞过一次。
妙书被拽拉下去之前,她还一个劲挣扎,泪眼蒙眬哀求地看向侯爷。
侯爷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她被无视得彻底。
就像她的命一样,老夫人也好,侯爷也罢,谁会真真正正在意呢?一个想着要她办事,一个拿她当解闷的玩物。
只有她自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可以飞上枝头,鸟雀变凤凰。
「瑜儿怎么样了?你骂她了吗?」
4
看吧,爱与不爱明显得很。
「我责问两句她便哭得不行,哪还舍得骂,她已经知错,这事便翻篇吧。」
侯爷沉默片刻:「外头那个你不必放在心上,等上些许时日,我会给你个交代。」
交代?
大可不必。
但场面话我还是得说:「我自是相信侯爷。」
他说外头还有事要走,我不会挽留,还会贴心提醒他注意安全。
看着他迈步离去的背影,我抿了抿唇。
要是我也能出去风流快活就好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其实很想做寡妇!
可惜……
不能出去风流,但我可以去庄子小住,带着瑾瑜去戏院听个小曲,去茶楼喝个茶,吃个糕点,去金银铺子买买买。
只要有心,总能给自己找到乐子。
女孩儿们得知要去庄子上小住几日,个个心花怒放,姨娘们则来问要带些什么东西?
「都去过,你们寻思着带,轻车简从即可。」
都是妇孺,东西可以少带,随行护送的人不能少。
我还特意去询问老夫人要不要一道去,她愤恨地瞪着我骂:「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我想妙书应当是死了,怎么死的她十分清楚,更甚至亲眼瞧见,所以吓得不轻。
她不敢拿侯爷如何,就拿我当出气筒。
我十分清楚自己是哪方阵营的人,靠谁庇护,靠谁吃饭。不软不硬地顶回去后,欢欢乐乐带着姨娘、闺女、儿子们去庄子小住了。
下马车的时候,孩子们一个个装得稳重知礼,大门关上,玩闹声、笑声不断。
姨娘们拿出看家本事,各有各的忙碌,唯有我找个安静之地,往摇椅上躺,闭目养神。
终于可以稍稍松懈一时半刻,不用绷得那么紧,装得那么累。
「母亲……」
「嘘……」
「母亲睡着了,我们去别处玩。」
孩子们来了又去,都乖觉地不曾上前来打扰。
不管往后他们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至少这一刻待我真心,也就不枉我不曾用微不足道的权力去欺凌折辱他们,尽我所能地护他们一场。
瑾瑜晚上要跟我睡的时候,我欣然应允,跟她讲改良过后的童话故事。
待她睡眼蒙眬,亲亲她白嫩嫩的小脸:「睡吧。」
她立即笑嘻嘻地亲亲我的脸:「母亲,晚安。」
无忧无虑欢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回城时皆是恋恋不舍。
「都别垂头丧气了,等秋收的时候我们再来。」
我的话让孩子们脸上重新溢满笑容,一个个得寸进尺:「母亲可要说话算话,到时候二哥、三哥也来。」
别人家嫡庶是天生的敌人,会为了仨瓜俩枣争个你死我活。
在我家弟弟妹妹会念着在国子监读书的兄长,也会挂念游学三年不曾归来的长兄。
「出发吧。」
马车行驶得并不快,上官道后速度快些,离京城近要慢下来,以免撞到来往行人,尤其进城之后。
瑾瑜与我说想去茶楼喝茶吃糕点。
我想着时辰尚早,也花不了几个钱,便打算带着孩子们都去。
姨娘们是不怎么允许抛头露面,但主母让她们随行伺候,亦是可以的。
下马车进茶楼,各牵各的娃,谨言慎行,绝不左顾右盼,进雅间后,才齐齐松口气。
5
茶楼的糕点并没有比侯府的好吃,可对于孩子们来说,外头买的就是比家里的香。姨娘们手里有钱也绝不会乱用,都攒着给儿女做聘礼或嫁妆,更知晓孩子长大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
剩下几块糕点,孩子们就商量着带回去,晚上做点心也好,明儿吃也罢,主打一个不浪费。
「去和掌柜说一声,明日一早每样糕点送两份来侯府。」
婆子退下去后,孩子们欢喜万分。
「谢谢母亲。」
「母亲真好。」
花点钱孩子高兴,我也欢喜。
我是个俗人,在欢声笑语中迷失了自己。
我知道迟早要见到老乡,只是没想到她会自己送上门来。
腰如扶风若柳,模样极其妖媚风流,加上她眼角眉梢的媚态。
我想她女扮男装的第一天就应该露馅了。
「侯夫人。」
「你是?」
我看着她,更惊奇她满头珠翠竟没有把脖子压断,承重能力很强。
「夫人不认识,我却是认识夫人的,咯咯咯……」
她笑得有些夸张,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张扬和明媚。
她眼睛很亮,是没有吃过亏、遭过罪的天真和纯粹,以及自信。
不像我,为了适应这个时代,不露馅被当成妖怪处死,早已经变得沉寂。
我劝不了她,也帮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把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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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老乡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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