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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什么打脸绿茶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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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最近好想看爽文求各位写手大大写一个
同门师妹剽窃我的作品,并一举获得乐坛最佳新人奖。
可真正的才能是偷不走的。
后来,我的歌传遍大街小巷。
我演唱了无数国漫、热播剧、电影的主题曲,甚至动漫角色配音都找上了我。
他们叫我「歌坛怪才」。
而师妹最终流于大众,查无此人。
1
我的第一首原创歌曲被同门师妹剽窃了。
本来我只是给经纪人发了一段 demo。
可第二天这首歌《傲骨》就被我的师妹发到了网上,并且标注为她的原创作品。
评论清一水的都在夸赞她的才能。
【「我一身逆鳞,满身反骨」。我宣布今年这首歌封神了。】
【虽然歌词很直白很普通,但是我听哭了。】
【实不相瞒,我听完就想找我班主任打一架!】
每一句夸赞,都像是一记重锤捶在我心口上。
这本该是属于我的荣誉。
2
我去找经纪公司提出解约。
经纪人眼神闪躲,在总经理面前叫嚣:「你疯了,现在解约你可要偿还五百万的违约金!」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我能挣出来,但是不是在你的手底下。」
经纪人愤怒,「你!」
总经理想知道原因,可我回答不出来。
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首歌的原创是我。
并且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
我平静地对总经理说:「换经纪人,或者换掉我。」
3
总经理同意了我的要求,给我换了一个刚入职的萌新做经纪人。
我和新经纪人萌萌正在沟通。
公司的大屏幕突然开始播放师妹的采访视频。
「青荼,你长得这么甜美可爱,是怎么样写出《傲骨》这种歌曲来的呢?」
青荼微微吐舌,做出一个可爱表情,「其实也是意外啦,就是突然灵感来了,一晚上就写出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把手上的纸揉成一团。
那明明是我连续熬夜好几周,头都秃了一圈才写出来的东西。
旁边萌萌惊恐出声:「姐,这是新合同啊!」
4
没有人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些。
我白天面色如常。
晚上去公司附近的拳馆凶狠打拳,甚至一拳把今天对手的学员给打晕了。
我跪坐在地上面露惊恐求他别出事。
他一摘护具,露出一张俊朗帅气的脸来,「最近减肥,低血糖了……」
哦,我还以为我愤怒 buff 加成,力气变大了。
5
为了表达歉意,我请他吃了顿饭。
他说他叫乌山,是个职业填词人。
一听说我是个歌手他就来了兴趣。
他掏出手机说:「最近有首歌很火,那个歌是真的很好听,但是歌词简直是稀烂。
「从头到尾,也就一句『一身逆鳞,满身反骨』有点意思。
「竟然现在还有什么『凯旋而归』用法,我怀疑写的人根本没读过书。」
手机音乐播放,正是师妹剽窃的那首《傲骨》。
所以,他刚才在骂谁?
6
我满眼阴郁,却又无从发作。
我说:「说别人写得稀烂,那你来?」
乌山笑了笑,调出他的备忘录,「这是我根据《傲骨》曲调改过的歌词,你看看?」
出乎意料的,非常契合,并且让整首歌变得高级。
写曲是我的长项,可填词确实是我的短板。
我有些惊讶地抬头,思索片刻后问他:「我手上有几首曲子,你愿意帮我填个词吗?」
乌山笑了笑,没有立刻答应:「我填词看曲。曲写得好的,我可以分文不收;写得烂的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填。」
我也笑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7
我把新写的曲子《愤愤》发给了他。
这是被师妹剽窃后突然来的灵感。
曲调激昂、愤慨,我把耳机递给他,播放了 demo。
他的眼神从平静变得惊艳。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写,我现在就想写!」
他随手抓了一张餐巾纸,借了一支中性笔就开始写。
这一顿饭,我和他在餐厅坐了五个小时。
我点了四杯咖啡,获得了一首足以惊艳世人的填词。
8
我把新曲子拿回公司的时候。
小师妹刚好也回到公司办事。
红气养人,她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笑容灿烂地跟每个人打招呼,看到我了也不忘说一句:「白傲师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啊,你这么厉害就是缺了一点运气。」
我僵硬地勾起唇角,「是啊,我的运气,也不知道是被谁借走了。青荼师妹,你说借命的人会不会反噬?」
她一愣,神情尴尬地走了。
经纪人萌萌艳羡地凑过来说:「青荼的事业就像坐上火箭了一样,第一首歌就爆火,而且听说公司已经在筹备给她做新专辑了,还有剧组在找她去演戏。」
同事也凑过来一起八卦。
「据说青荼第一次演戏,给了个白月光女二的角色呢。」
「青荼长相甜美,看着就是张初恋脸啊。」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听着。
萌萌突然惊恐喊道:「姐,你手上的纸杯捏爆了啊!」
纸杯里的咖啡四溅,八卦同事也不幸沾上了几滴,随即一哄而散,依稀能听到几句:「同期不同命啊,你看她长得一副清冷高傲的样子,谁喜欢啊?」
「是啊,谁不爱甜妹啊。我得去要几个青荼签名,晚了说不定就要不到了。」
名利场,呵。
9
这次的 demo 是我全程盯着上交的,并且做足了备份和留证。
人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几天后,歌曲成功录制,同样发在了网上。
刚开始波澜不惊,没有钱做广告,或许我真的缺乏一点运气。
我把自己关在家中的小屋子,不分白天黑夜地去写新的歌。
我迫切地想要用新的东西来证明自己。
10
我的生活昼夜颠倒,直到某一天萌萌敲开我的门,「姐,这首歌爆了!」
她兴奋又激动,笑容却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凝滞了。
我的房间窗帘紧闭,手稿满天飞,客厅里都是吃剩的外卖盒和速食食品。
而她眼里的我,脸色苍白得像鬼。
我简略收拾了一下茶几和沙发,让她坐下。
她兴奋地告诉我:「一位拥有千万粉丝的音乐博主推荐了这首歌,歌曲的下载量和讨论度激增,实实在在地小火了一把。」
我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新鲜空气吹了进来,一瞬间散了屋子里的阴霾。
我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
11
我给已经没电的手机充上电。
然后上网看了看评论。
【中间的 rap 歌词好棒,戏腔简直太惊艳了!这是天生的好嗓子啊,太有辨识度了!】
【戏腔片段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X 公司赚大发了,连续两个新人的歌都这么惊艳。】
【可是我更喜欢《傲骨》,这首歌的情绪有点怀才不遇的愤懑,还是《傲骨》那种狂妄嚣张更爽!】
【《傲骨》曲调好听,但是歌词一般,而且青荼的声音说实话没什么辨识度;《愤愤》最惊艳的是歌词和唱腔,是我听过就能记住的声音;我觉得后者水平更高。】
令我意外,两首作品竟然被放在了一起对比。
或许是因为我们出自同一家公司。
或许是——
【只有我认为,两首歌的风格有种说不出的相似吗?那种直抵灵魂的曲调声。】
【或许说,不愧是同门师姐妹了。】
12
凭借《愤愤》,我也算小火了一把,起码不再是查无此人。
可青荼的事业明显比我更红火。
在我小屋子里没日没夜写新歌的时候,她主演的电视剧已经搬上了荧幕。
网上的讨论度居高不下。
我有些急躁地把干枯的头发抓乱,门铃突然响起。
是乌山。
「你来干吗?」
「给你送歌词啊,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对面的房子买下来了,以后就可以一起创作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意见,当然没意见,这可真是壕无人性。
乌山:「你最近发给我的歌有些浮躁了。有的时候慢就是快,你应该把每一步踩实了。」
我垮着脸听他说话,却根本听不进去。
13
我继续沉浸在歌曲的创作中。
与此同时,我的师妹新闻满天飞,甚至只要我回一趟公司,到处都是她的八卦新闻。
乌山很敏锐地察觉了我对她的异常关注。
他说:「其实我对比过《傲骨》和《愤愤》,这两首歌的调子都让我惊艳过。但是你有没有关注过,《傲骨》火了之后,网上有特别多的翻唱,而你的《愤愤》翻唱很少,就连那些剪辑的博主都是直接用原曲当背景音乐。」
我有些疑惑,这又怎么样,能说明什么?
乌山:「《傲骨》歌曲本身质量不错,但是她的唱功还有很多进步空间。可她现在却转行去做演员,我相信她没有更多时间去打磨自己的唱功,她在这条路上的高度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他抬起眼,认真看着我,「但是你不一样,唱歌这件事已经刻在你的骨子里了,甚至融入了你的血脉。你的声音无可替代,你的创作才能也是。任何领域的成功离不开时间的雕琢和刻苦的钻研,我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
我转头避开他直视的目光,一瞬间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14
我沉下心来,更加认真地去做歌曲创作。
有一部国产动漫找上门来。
萌萌给我介绍:「这是一部国产古风动漫,讲的是儒道释斗法最终互相融合发展的故事。」
我从来没有做过影视相关的歌曲。
萌萌说:「白傲姐,就青荼接的那部戏的插曲也是她唱的,虽然国漫可能普及度不如电视剧,但是她那就是个插曲,咱们可是实打实的主题曲。」
什么,青荼接了电视剧插曲了?
我冷哼一声:「接!」
我和乌山看了许久的剧情介绍和动漫剪辑。
虽然讲的是儒道释的大主题,视角却是一个少年的成长升级史,看得人热血沸腾、酣畅淋漓。
我和乌山对视一眼。
「我有灵感了。」
「我也是。」
我俩相视一笑,转过头去自己的桌子上创作。
15
或许是因为有乌山的陪伴,或许是这部动漫的感染力真的很强,我熬了个大夜,就把曲子写出来了。
我瘫在人体工学椅上,把手稿往后递向乌山,坐在身后的乌山接过,继续改词。
为了方便,乌山把他的工作室搬到了我的家里。
我写曲,他填词,都快成流水线了。
而我们合作的歌曲,发表的、没发表的,加起来得有十几首。
16
一直到天色大亮之后。
我喝了一口咖啡,坐在电脑前用软件谱曲。
乌山举着原创手稿,他把我的椅子转了圈,我惊讶地举着咖啡杯,直视了一双满是血丝却异常兴奋的漂亮眼睛。
「白傲,我写完了!你相信我,这会成为你的代表作!这也是我听过最喜欢的曲,写过最好的词!」
这首歌被他命名为《诸天神佛》。
我从没有唱过这么难、这么复杂的歌。
这词烫嘴啊。
没个几十年功力,我念都念不明白。
我的曲本身就节奏快,可他的词在节奏快的基础上还写得跟绕口令一样。
我给他竖起大拇指,「这歌谁能翻唱谁厉害。」
说完我又有一阵恍惚,如果当初青荼偷的是这首歌,或者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这玩意儿,除了我,谁能唱?
17
这部国漫资金充足,在我交曲之后没多久就发出了官方预告。
而我的主题曲《诸天神佛》和官方剧情预告被同时放出来。
刚开始还是在热爱国漫的小众圈子流传。
那是一群年轻热血的动漫迷。
他们用《诸天神佛》和预告剪辑了无数新视频。
可某一天,这首歌出圈了。
热搜上标注着「爆」的词条:#唱一首歌咬十五次舌头#
原博是一个视频:一个音乐区的 UP 主正在学《诸天神佛》,开始一切正常,直到出现了一个计数君。
计数君:【咬舌*1】
然后弹幕逐渐开始变味。
没人在乎 UP 主唱得怎么样,全都在嘲笑他咬舌头后面露痛苦的样子。
计数君:【咬舌*15】
【计数君阵亡。】
【UP 主这歌唱得就像是一群狂徒在赶路,而后面有官兵追赶一样。】
【我不信这么难,我要自己去唱一遍试试!】
许多人不信邪,纷纷开始翻唱这首歌。
热搜上再次出现了更多词条:
#《诸天神佛》到底有多难唱(爆)#
#白傲是个什么怪才歌手(热)#
#接亲让新郎伴郎唱《诸天神佛》(热)#
18
这首歌彻彻底底火了,甚至超越了前两首的热度。
我再次去公司的时候,正好碰到前经纪人老母鸡护崽一样站在青荼身边,「青荼啊,这几个赞助商你看看,礼服已经给你选好了,待会咱们就去做造型。」
萌萌也大致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
她昂首挺胸带着我进去,「这谁呀,这么没道德非要挡在门口,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吗?」
前经纪人翘起兰花指,手指都快点到萌萌鼻尖上了,「有没有素质呀?!长眼睛了么你?我们青荼今晚可是要去参加音乐盛典的。」
萌萌猛地后退,一脸嫌弃,「好家伙,傲姐,这还是个老嫂子啊。」
前经纪人气得叉腰和她对骂。
青荼拉住他,「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真是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经纪人。」
我笑了笑,给萌萌递了瓶水润嗓子,轻声道:「谁说不是呢。」
19
《诸天神佛》的热度渐渐褪去。
晚上的热搜是属于音乐盛典的。
一条热搜被顶了上来:#青荼乐坛最佳新人奖(爆)#
她拍的电视剧正在热映,女二的人设角色格外讨喜,讨论度甚至超越了女主,而此刻又有了这样重量级的奖项,值得她的粉丝们狂欢了。
热搜一条条刷上来:
#青荼《傲骨》神级谱曲(热)#
#青荼视歌双栖发展(热)#
#青荼初恋脸(新)#
而她的获奖感言也被发出了,视频里的她一脸纯真,「谢谢大家的喜爱,我学音乐十年了,写出《傲骨》也有运气的成分在,灵感很重要的。希望大家都可以坚持自己的梦想,努力走下去哦~」
她凭借偷来的《傲骨》获了奖。
讽刺的是,我连去盛典的资格都没有。
20
几天后,萌萌敲开我家门。
她进来看到乌山惊讶了一下,乌山倒是非常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萌萌:「傲姐,有一部综艺找上了我们。」
综艺名叫《合唱大转盘》,邀请歌手、网红和流量同台唱歌。
我看了一眼乌山,说:「这个,我还是把时间都放在写曲上吧,这种综艺太浪费时间了。」
萌萌却一脸兴奋地跟我说:「傲姐,这节目青荼已经接下来,你真的不接吗?」
什么?能跟青荼同台竞技?
我激动:「接!」
乌山:「……」
21
《合唱大转盘》是个老节目了。
这次为了新意,竟然直接开了现场直播。
我是作为歌手被邀请来的,而青荼是作为流量。
我们的路,好像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自由度非常高的节目。
直播,全开麦,歌曲在曲库里随机选择。
每一轮的比赛五位选手站在同一舞台,演唱同一首歌。
抽到的歌词也是随机的。
而当我和青荼同时站上舞台的时候,曲库随机到了《傲骨》。
我直直看向舞台另一边的青荼,而她笑得有些尴尬。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22
每个人的唱段也被随机出来后,节目组给了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直播已经开始,而演播厅里有一个屏幕可以看到直播的实时弹幕。
满屏基本都是青荼的粉丝。
【荼蘼花前来报到!】
【青荼青荼青荼!】
萌萌突然过来,递给我一张小纸条。
看清纸条内容,我愣了愣,「他也来了?」
萌萌点点头。
我捏紧了纸条,看着熟悉的字迹,心里有了决断。
23
灯光渐暗,前奏响起,和声舒缓且悠扬。
洁白的光束打在第一个演唱者身上。
那是一名拥有两千万粉丝的网红,妆容厚重,戴着大尺寸黑色美瞳。
她扬起微笑,抬起手来,一开口——
【凸(艹皿艹)车祸现场】
【救命啊!我的耳朵!】
【她一开口,我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第一次听歌我不懂,这就是传说中的颤音吗?】
她的声音又喘又颤,似乎是紧张过了头。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了一声。
第一句就跑调,对于后面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美瞳网红还保持着微笑,硬着头皮唱完了自己的唱段。
24
光束挪移到第二位演唱者身上。
这是一名男团出身的新歌手,刚发了第一首单曲。
他的头发是金色的,里面还藏着点黑,腿长,脸小,长相精致。
他的神色里略带一点慌张,然后开口——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哥哥的歌手之路。】
【道是上午出的,圈是下午退的。】
【果然被带偏了,第一位调子太魔性了哈哈!】
黑金头发歌手眼里隐隐有崩溃的痕迹。
这怕是他偶像生涯的黑历史了,可以反复鞭尸的那种。
厚葬吧。
25
光束照到第三位演唱者身上。
这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原创网络歌手。
她身体微胖,在镜头前更是被放大了一倍,相比其他人像是个大码选手。
她的姿态相比前两人更放松了一些,缓缓开口——
【哇,没跑调!】
【好像还不错哦,高音转音处理的都不错。】
【终于有一个能听的声音了。】
【各位的要求可真不高。】
她似乎也比较满意自己的表现,唇角微微上扬。
26
光束照到第四个人的时候,弹幕明显多了起来。
【荼蘼花在此!】
【青荼青荼我爱你!!】
青荼对着镜头笑得温婉,然后开口——
【啊啊啊还是要原唱有这个味道!】
【全开麦和录制的声音差不多,青荼还是可以的。】
【我家青荼可是歌坛最佳新人诶!】
【好是好,但总有点意料之中的意思。】
【前面什么意思,这可是全开麦的现场啊,你行你上啊,就知道键盘哔哔哔!】
【青荼粉丝够了吧,节目开始就在刷屏,别人都还不能说话了啊?】
青荼的气息和音准都是在及格线上的,看来这首歌是认真练过了。
不过似乎是因为第一次现场直播演唱,声音有点紧。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唱完后略带歉意地微微吐舌,似乎在讨好观众。
【啊啊啊青荼我人无了!】
【好可爱啊!】
【唱成什么样妈妈都爱你,宝!】
27
光束最后打在了我的身上。
灯光笼罩过来的时候,世界似乎一片寂静,只能看到和听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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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全文在这里:「失忆男友的鉴婊日常」知乎 - 点击阅读
男友意外失忆,万幸,那颗鉴婊脑子没摔坏。
绿茶初恋表白还爱他。
男友:「被八十老头扫地出门找我接盘?」
汉子婊朋友背地怂恿让他甩了我。
男友:「脸那么大,管事管到你爹我头上?」
连男友的养妹也要插一脚,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娃娃亲。
男友这回不说话了。
他直接把人丢出门,我在旁边笑出猪叫。
结果他掉头怼我,「博眼球想上位?」
我:「……」
呵呵,先把你的咸猪手从我腰上放下来再说!
1.
江琛被路边的广告牌砸失忆了。
当时我在店里试婚纱。
手一抖,价值二万的头纱直接报废。
冷静下来,我追问细节。
电话里的刘助理支支吾吾。
「余姐,您赶紧过来吧,江总他情况有些复杂……」
因为他的态度。
我把江琛缺胳膊少腿的模样全幻想了一遍。
最终咬了咬牙。
三年感情不容易。
就算江琛真成植物人,也嫁!
等到了医院。
我才明白刘助理为何吞吐含糊。
江琛的失忆有点特殊。
后脑的血块让他的记忆产生错乱。
唯独忘掉我,忘掉了我和他的这三年。
而他被广告牌砸伤的原因……
和沈依依有关。
这会儿,她正坐在江琛的病房前,哭得梨花带雨。
「阿琛,你太傻了,为了救我而受伤……」
我仔细打量人。
长发飘飘,清纯可人,标准的初恋脸。
听说她是江琛的初恋女友,他们谈了七年的恋爱,从高中到大学。
后来沈依依出国,他们就断了。
第二年,我和江琛相亲认识。
彼此合眼缘,双方家长也都见了面,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在这之前,江琛从来没提过有这样一个初恋。
还是一次聚餐,他朋友不慎说漏嘴。
「余榆,还是你有福气,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在她的口中,从前的江琛很不一样。
是个会因为女朋友的撒娇,跑三条街买冰淇淋的腼腆大男孩。
而现在……
因为那张怼婊一流的嘴。
他不知道碎了多少对他有好感的异性的心。
导致江琛带我回家的那天。
公公婆婆齐抹泪。
「小榆,江家有你真是祖上冒烟了!」
我私下忍不住问江琛,有关沈依依的事情。
江琛那叫个疾首蹙额。
「年少不知绿茶深,老婆,别提那段黑历史好不好?」
嘴上嫌弃。
他还是如实交代了,当初沈依依劈腿,把他绿了。
扭头把那个嚼舌根的朋友臭骂了一顿。
恋爱三年,江琛一直是人间清醒。
都不用我开口。
身边的莺莺燕燕就被他气跑了。
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甚至还有些紧张和不安。
2.
病房里。
江琛正捂着受伤的脑袋,目光沉沉地盯着沈依依。
后者羞得面红耳赤。
门口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完蛋。
这眼神这么专注,指定是情深不悔了!
按照传统套路。
我是不是该识趣挪位,然后开启火葬场?
我没准备好。
江琛已是蓄势待发。
他冷着一张脸,开口就是熟悉的国粹,「我是失忆不是失智,傻逼离远点谢谢。」
直接把沈依依骂懵了!
「江琛……我那么爱你,为了你专门回国!」
江琛哦了一声,神情不耐。
「简单点,撒谎的方式简单点。」
「被80岁金主老头扫地出门,上位失败……有那么难开口?」
「可惜你算盘打错地方。」
「我不当接盘侠,也没绿帽情结。」
「滚滚滚!」
……
沈依依瞬间红了眼眶。
「阿琛,你误会了,我……」
她红着眼眶,一副被误解的委屈模样。
踉跄着脚步朝门外跑去,好一朵娇弱无力的小白花。
「站住!」
江琛拧着眉喊住人,咬着牙,「我让你走了吗!」
「我就知道,阿琛,你心里有我的……」
沈依依表情噌的亮起来。
带着感动和希冀的媚眼楚楚可怜。
可惜,全抛给了瞎子。
江琛压根没鸟她。
而是把目光投向我,不带一丝波澜。
「对,就是你……门口那个护工大姐。」
「这个女人害我受伤,帮忙报个警,谢谢。」
护工……大姐?
我低下头。
看着因为着急来探望而随意换上的白T和长裤。
本来对他表现很满意的我。
这下咬牙切齿了。
很好。
江琛,你、老、婆、没、了。
3.
江琛还不知道自己快没老婆。
他现在只想要沈依依的命。
「造谣者今晚必暴毙!」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我受伤救人?」
「这么着急的想离开,我看就是想推卸责任。」
「行啊,尽管逃,免费牢饭等你,不要碧莲。」
四连嘲讽让沈依依彻底涨红了脸。
羞愤欲死的那种红。
「阿琛,你是不是伤还没好?」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么对我说重话,我好担心你会后悔……」
半小时后,她后悔了。
刘助理送来了事发时的监控录像。
画面上显示。
下午三点,江琛从珠宝店里出来,正常行走。
三点零二分,沈依依出现在江琛的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朝他扑过去。
江琛步步后退远离,像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果断躲在了某摇摇欲坠的广告牌下面。
然后……
就是值得打码的飙血场面。
画面戛然截止。
估计是没见过自己那么的倒霉狼狈。
江琛脸色那叫个阴沉难看。
他冷着脸对着沈依依。
「医药费3800元,住院休养1500元,加上杂七杂八的误工费和营养费,给你凑个整数,十万块。」
「支付宝还是微信?」
「麻溜点,晚一分钟,费用翻倍。」
期间他又自言自语。
「不过好好的,我去珠宝店干什么?」
当然是去领我们的结婚戒指啊,宝。
哦不对。
你已经没老婆了。
我怜悯地望着脑袋裹成粽子的男朋友。
我为什么这么淡定?
自然是有恃无恐了。
瞧瞧江琛这么恶劣怼天怼地的脾气,哪个小白莲现在敢靠近?
沈依依被怼的说不出话。
拎起包包落荒而逃。
速度快得可以参加奥运会。
江琛见她跑了,很生气。
转头训斥我,一脸严肃,「你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拦着人吗?」
「下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会投诉的。」
在他身后,刘助理瞪圆了眼睛。
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两个鸡蛋。
我回了他个微笑表情。
江琛又皱眉,那力道感觉又是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现在当护工都这么拽?」
「劳资花钱请个祖宗来?」
巧了。
某人昨天在床上可不就是喊我「祖宗」来着。
最后的最后。
小炮灰刘助理hold不住了。
他小心翼翼道,「江总,您认错了,余姐是您女朋友。」
「你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不可能!」
江琛先是一滞,随后冷下脸。
否定的那叫个迅速,「我不喜欢她这款儿。」
我气笑了。
当初他也是这么口是心非的。
结果第二天,就死皮赖脸差点给我跪了,求要微信。
「行,那分手。」
丢下话直接掉头往门外走。
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沉重的声音。
噗通——
一回头。
江琛头绑纱布跪在了地上。
大嘴一张,委屈巴巴。
「老婆,我错了——卧槽?!」
我:!!!!!!
当真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江琛这狗性子,绝了!!
他大惊失色。
不敢置信。
双目呆滞……盯着自己的膝盖。
江琛慌了。
「我怎么跪的这么熟练?」
我叹了口气。
当然是因为……
纯纯跪出经验了。
4.
我和江琛都属于骄傲不愿意拉下脸面的人。
可恋爱三年,第一个低头的永远是他。
「老婆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有时我还没狠下心,他先识时务地跪在键盘上,逗得我哭笑不得。
如今他失忆不记得我了。
但爱我的习惯没有遗忘。
望着他满脸不知所措的茫然,我先前的气愤瞬间消了大半。
其实也不该怪江琛的。
他也是受害者,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判罪」对他不公平。
等他恢复记忆……再算账也不迟!
我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重新摁进被窝里。
刘助理早已逃之夭夭。
江琛愣了好一会儿,问:「我真和你谈恋爱了?」
我掏出手机给他:「自己看。」
情侣照、聊天记录……
里面有我和他这些年恋爱的全部甜蜜。
江琛的手机在事发地就摔个稀巴烂。
浏览完后。
江琛的表情越发怀疑人生了。
他还是秉承着谨慎的态度。
「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我想打个电话。」
我答应了。
瞄了眼他按下的前几个数字。
哦,是婆婆的电话号码。
「别打了。」
「你出事之后,我就联系了爸妈,他们现在从国外坐飞机赶来,电话是打不通的。」
江琛哼了一声,「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手却很诚实地从拨通键上挪开了。
我挑了下眉,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先吃饭吧。」
我叫了个外卖,点了一堆菜,摆在小桌上。
江琛接过碗筷,习惯性地把里面所有的葱段都夹了出来。
然后把挑干净的菜堆放在我面前。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僵住了。
别开脸视线乱瞄却一直不和我对视。
江琛不挑食。
真正不爱吃葱的人是我。
我吃着最爱的红烧鲫鱼,心里有点甜。
5.
第二天下午,江琛就出院了。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失忆的消息。
朋友纷纷打电话来关心。
还说已经攒了局,一定要江琛过来。
为此,林涵还专门发消息给我。
「余榆,你该不会因为江琛失忆忘记你,而患得患失了吧?」
「做人大度点嘛,腻腻歪歪的,真给江琛丢脸。」
扑面而来的阴阳怪气不要太明显。
林涵,当初意味深长说我「有福气」、反被江琛痛骂一顿的那个人。
要不是她有男朋友。
且男友赵奇还是江琛多年的好哥们。
我都怀疑她对江琛有意思。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
今晚的聚会,绝不会这么简单。
晚上。
我化了个精致全妆。
和江琛一起掐点进了酒店包厢。
在看到我出现,有人表情变了。
「余榆,你也太黏着江琛了吧,我们兄弟之间聚会也要参一脚。」
林涵开口就是老阴阳了,「现在时代不同了,好女人该独立自强。」
我无语了。
一会儿兄弟,一会儿女人的。
感情您物种变性啊!
有人比我更听不下去。
「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酸味,羡慕嫉妒,有本事你也去重新找个人黏着你。」
「少整那些古里古怪的腔调,怪恶心人的。」
江琛嫌弃的声音传遍整个包厢。
气氛瞬间冻结。
林涵表情凝固住了,「江琛,我随口一句……你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
江琛:「那我随便骂你两句,你也别心里去。」
「……」
包厢诡异沉寂。
林涵的脸堪比猪肝红。
我死死地捂住嘴,避免自己笑喷出声。
江琛失忆后脾气更爆炸了, 简直无所顾忌。
他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安顿好我,又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我光洁的肩膀上。
「都入秋了还敢露这露那,小心老了得关节炎。」
我白了他一眼。
大哥,25℃的天气穿个吊带裙不犯法。
其他的人顺势聊起闲话,场面总算热闹起来。
我边享受着江琛剥好的螃蟹,边注意到林涵那时不时瞄手机的动作。
神情带着点焦急,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饭吃到一半,她忽然手滑,把水全撒在了江琛的身上。
然后做作的哎哟一声。
「抱歉我喝醉了没拿稳,江琛,你没事吧……」
江琛张嘴一顿叭:「隔了三个座位还能把水撒在我身上,帕金森晚期是吧?」
「阿琛,我替林涵给你赔不是,走,哥们陪你去处理。」
赵奇看不下去,把话接过,拉起江琛就往外走。
不忘递给我一个歉意的眼神。
我也没太放在心上,继续吃吃吃。
结果五分钟过去。
江琛没回来。
我注意到林涵拿起手机,也悄悄出了门。
有猫腻。
我悄无声息地也跟了上去。
发现林涵推门进了走廊尽头的小包厢里。
我凑过去,门没关严实。
透过一指宽的门缝。
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我愣住了。
小包厢空间不大。
十来平米,聚集着三个人。
江琛,林涵,还有……沈依依!
6.
「阿琛,终于有时间,我们能坐下好好聊聊天了。」
沈依依目光落在江琛的身上,温柔似水。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看到你,我就想到高中念书那会儿……」
哟吼,上来就是一波回忆杀啊。
82年老绿茶没跑了。
我咬着腮肉转向江琛。
紧绷又忐忑。
这货要是敢来一段温情忆往昔……
我就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就见江琛哦了一声,然后:「废话少说,赔偿金呢?」
「别以为旧事重提就可以打折,想得美。」
「十万块,少一个子儿,我能告得你牢底坐穿!」
「……」
饶是沈依依再怎么深情款款的一张脸。
在听到江琛冷酷催债后,表情一下没崩住。
但很显然,沈依依是极品的碧螺春。
重拾情绪后,她眼泪汪汪地打感情牌。
「阿琛,我知道因为当年分手的事情,你对我误解很深。」
「可我也被逼无奈,家里欠债,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还债……这么多年,我过得很痛苦,但只要一想到你,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话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眼眶更红了。
「阿琛,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真的离不开你。」
「你就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
有病也不能瞎说话吧!
下一秒,屋内炸了。
「你玛丽苏小说看多了吧,还是琼瑶附体,以为自己是世界女主角?脑子没病变吧。」
「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以为我失忆了好哄骗?做梦去吧!」
江琛的眼神充满了看二楞傻子的嫌恶。
「瞧瞧你这二维码的长相。」
「不扫一下,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林涵忍不住跳出来。
「江琛,你好歹是大男人一个,怎么能这么说依依,没看见她都哭了吗?」
江琛呵呵冷笑:「怎么,男人不能哭?」
「但凡你把搞性别对立的精力用在思考上,脑子里应该能少很多水吧。」
林涵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江琛骂她蠢。
「江琛,你太过分了。」
「依依刚从国外回来,你就意外失忆,这说明什么?分明是老天爷都是支持你们重修旧好的!」
「大家朋友一场,给你个忠告,赶紧把余榆给踹了,反正你也不记得她——」
嘭——
酒瓶重重砸在茶几上。
江琛面无表情地盯向她,「谁给你的脸?」
「管事情管到你爹我的头上!」
林涵被吓坏了,整张脸惨白一片。
沈依依泪光点点,「阿琛,林涵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哦,你口中最好的朋友,大三暑假半夜给我大尺度照片,问我要不要419。」
轰——
江琛简明直白的一句话。
仿佛是往深水池里丢了枚鱼雷。
炸翻一众妖魔鬼怪。
林涵傻眼了。
沈依依呆住了。
我是陆家被抱错的真千金。
回到陆家的第一件事,我给了亲生父母两个选择。
「二十万给我,断绝亲缘关系,我离开。或者一天之内送走陆明珠,她走,我留下。」
1
亲爸亲妈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养父母的饭馆里打杂。
给客人端汤上桌的路上被人撞到肩膀,热汤哗啦啦全倒在了大腿上。
瓷碗落地,噼里啪啦的碗碎声响起。
正在柜台嗑瓜子追剧的养母听见动静,飞快地走过来甩了我一巴掌。
嘴里咒骂着:「我是上辈子造了孽了,有你这么个扫把星。」
脸上,腿上火辣辣的,在她淬了一口第二掌又要落下时,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制止了她:
「住手!谁准你动我闺女的!」
2
医生给我处理好烫伤后,陆母死死地拉着我的手。
她从送我到医院时抱着我就开始哭。
陆父站在一旁不停地安抚着她,满眼愧疚地瞧着我,时不时给妻子递上一张新的纸巾。
陆母抽泣道:「都,都怪我们,要是我们早到一点,你就不会受伤了。」
陆母的手有些烫,握得我手心出了汗。
就像她的怀抱一样,很烫很烫。
她的身上也很香。
估计是被熏的,一路上我感到腿上火辣辣的灼烧感都弱了许多。
我别开脸不看她,将手毫不留情地挣脱开,「你们出去吧,我有些困。」
「暖暖……」
陆母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陆父制止,将人带离出房间。
我瞧着他们走出病房的身影,视线凝在陆母紧握的那只手上。
那里,捏着陆母抱着我时悄悄扯的头发。
扯头发的时候我头皮一疼,却还要装作毫无察觉。
有点心眼,但不多。
3
半个月过去,陆父陆母一起来接我回陆家。
这半个月里,两人来得勤快得很,陆母更是恨不得陪我住在医院。
陆母总向我介绍陆家成员,说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姐姐?
在他们找上我之前,我早就把陆家摸得透透的了。
毕竟,那份亲子鉴定还是我亲手送到的陆家。
陆家就一个女儿,所谓的姐姐,是陆家养了十七年的女儿,陆明珠。
明珠,啧,多么好的名字。
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陆母以为我是乐意听到他们的事,跟我讲起了那三兄妹。
我们两个总是她一直说着,我不吭声。
她问我过去十七年的生活,我依旧不吭声。
在听到她说两个哥哥十分期待着见到我,会待我好时。
我终于张了嘴,眼睛亮亮地瞧着她,充满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真,真的吗?」
沈听澜毫不吝啬地夸过我演技好。
瞧着陆母开心的模样,我深以为然。
她笑,我也跟着笑,指尖默默摩擦着身上盖着的被子。
真欢迎我,怎么会半个月了连一面都没来见过呢?
4
车开进了别墅,别墅里黑漆漆的瞧不见东西。
陆父陆母带着我进门,门锁咔嗒一声,灯光亮起,礼炮声响。
门内,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子笑容灿烂地举着蛋糕,爽朗道:「欢迎暖暖回家!」
她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人,左边的人嘴角挂笑,温柔地瞧着我说了句「欢迎妹妹。」
右边那人满脸敷衍。
像是感知到了,陆明珠小心翼翼扯了扯二哥的衣角。
陆明城冷冰冰地说:「欢迎。」
陆父登时黑了脸,压着怒意吼了句:「明城!」
陆母赶紧站出来做和事佬,挽着我的手说:
「暖暖,珠珠知道你今天要回家,这是她特意给你办的欢迎仪式呢。」
我微微一笑,随着陆母的步子走到陆明珠身前,嘴里说着谢谢,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将那个蛋糕掀翻,奶油弄脏了陆明珠崭新的裙子。
陆家一家子集体变了脸色,陆明城更是眼疾手快地将陆明珠拉到身后,恶狠狠地瞪我,冲着我吼:「你干什么!」
陆明珠躲在他身后,一双美眸瞧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得不说,她的容貌继承了我那养母的优点。
两个人眼睛像极了,一双圆眼我见犹怜。
还有,她的演技也挺不错。
我瞧着她那双眼睛,视线对上陆明城,挑衅道:
「占了我十七年的生活,我讨厌她,不是理所当然吗?」
陆母似乎惊讶于我的态度,明明在医院的时候,听到陆明珠时我都是笑意盈盈的来着。
「这跟珠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故意换的,她也是无辜的!你恨她干什么?」陆明城吼道。
我反问他,「她无辜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谁说我恨的是她?」我走上前逼近他。
「当年弄掉婴儿信息的挂牌,最后挂错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
陆明城吓得连连后退,带着身后的陆明珠一起,一个不慎,两个人齐齐摔做一团。
我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当初无意间看到《蓝色生死恋》时,我就极度讨厌里边的哥哥。
事情轮到自己身上,这个哥哥就更讨厌了。
5
「珠珠……」陆母连忙松开拉着我的手,跑去将人扶起来,紧张地查探伤势。
陆明珠的下巴被陆明城磕到了,红彤彤的一片。
被陆母扶着,委屈地开口,「妈妈,我疼……嘴里好像流血了。」
陆明城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妹妹道歉。
一直没再说话的陆明宇瞧着我,皱眉开口:「你过分了。」
陆家人乱作一团,我瞧着这一幕。
陆母紧张地让陆明珠张嘴她瞧瞧,陆明城在一旁手忙脚乱地道歉,陆明宇拿着电话跑到别处去打电话叫医生。
我心底微微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陆母这半个月在医院对我的呵护太好,被蛊惑的原因吧。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古人诚不欺我。
陆父忽然开口:「暖暖,我知道你苦。但明城说得没错,珠珠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怨恨……」
我知道陆父在我住院时就在打探我过去的生活,我也让他看到了我想让他看到的。
向家重男轻女,我从小的日子就不好过。
养父嗜酒家暴,养母从小苛待,在校被嘲笑歧视。
这些,陆父都调查到了,还瞒着陆母。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我郑重地喊了他一声,「陆总。」
「二十万给我,断绝亲缘关系,我离开。或者一天之内送走陆明珠,她走,我留下。」
那头的陆母停了动作,惊讶地睁着眼睛看着我,忙声道:
「怎么可以!暖暖,你跟珠珠都是我的女儿!」
我没理她,继续跟陆父谈着。
「我还未成年,您对我还有抚养义务。过去的十七年你们从未养过我,二十万一笔买断,对陆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毕竟,陆明珠一个月的零用钱都不止二十万。
陆父的视线紧紧瞧着我,严肃问道:
「在你的眼里,我们就是买卖?我们就一定会偏心珠珠吗?」
我耸耸肩,总有人觉得自己无比公正。
5
我从陆家的别墅走了出来,陆父陆母不让我走,我直说,陆明珠在,我就不会在。
陆明城想发怒,却在对上我的眼神一瞬间溃不成军,眼底浮现一丝愧疚。
我告诉陆父自己租的小公寓的地址,让他选好了告诉我答案。
陆父见我坚持,让陆明宇送我平安到住处,陆明宇应声,只是他开个车门的功夫,我径直走远了。
他忙追上来,没多久就被我甩开。
毕竟,这么多年一个人走夜路多了,女孩子总要格外注意安全些。
我甩掉人的本事,还挺有一套的。
当然,除了沈听澜。
不过他夸我厉害,说我安全意识太好,不好骗到手。
夜间的风有些凉,我借着路灯一路往外走。
想到陆明珠的笑容,我顺手从路边的花坛揪下一朵花。
边走边揉,花汁染脏了手,直至瞧不出一点花的样子。
我讨厌陆明珠。
她笑的时候,像看小说时的描述,像暖阳,像一颗甜甜的糖,像一道光。
她穿着崭新的衣裙,阳光活泼,会软软地跟哥哥爸爸妈妈撒娇,用得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形容。
我不一样,我恶毒得很,骨子里早就腐烂成了一团烂泥。
小说里的恶毒女配,我还真是贴合得紧。
瞧见她的那双眼睛,我就想到了养母黄月娇。
想到她笑意盈盈地将我的玩偶夺过扔进火炉,压着我不让我去救。
想到她将我推进养父醉酒后的客厅,在房间里躲着听我被养父一拳一脚打出的哀嚎。
想到她抢过我的书包,搜着我刚从学校拿回来的奖学金,出门时在我书本上踩了一脚。
想到她看到我给姐姐买的药后一巴掌甩到我脸上,说我浪费钱。
想到她无所谓地说姐姐死了就死了……
有个词叫爱屋及乌,但恨意也会连坐。
6
「我的小魔女想什么呢?看着心情不是很好呀。」调侃的声音传来。
我踏出别墅小区的门,就瞧见一个人靠在停着的小电驴旁,视线直直盯着我。
我急步走过去,瞧了瞧小电驴的粉皮肤,上面还贴了好几个哆啦 A 梦。
「猛男粉?」我好笑地看着沈听澜,然后故作痛心疾首道:「堂堂沈二少开个小电驴,可真是太掉身价了!」
沈听澜毫不客气给了我一个暴栗,制止我做作的演技。
我不满地瞪他,咬牙切齿道:「嘶……痛!王八蛋!」
沈听澜帮我揉着早就不痛了的额头,笑骂,「王八蛋的女朋友不也是王八吗?」
「谁是你女朋友?」我瞪他!
「你未来都被我定了,还想跟别的男人跑了不成。」
他一笑,无奈地摊着双手,脸颊两侧露出浅浅的梨涡。
我十分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从遇到沈听澜开始,他得被我杀不下八百次了。
不过现在……
我想了想,舍不得。
沈听澜看到我被花汁弄脏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湿巾,细致地将我的手擦干净。
又温柔地帮我戴好头盔。
黑色的,顶上白漆还喷了个帅字,酷极了。
小时候弟弟看电视,我在旁边蹭着看了些。
那个叫野比大雄的孩子,身边有一个守着他的机器猫。
机器猫的百宝袋总是能掏出神奇的道具,帮助大雄。
我顺着沈听澜的下巴往上看,他眉眼认真。
沈听澜没有机器猫的本事,变不出神奇的道具,改变不了我这些年极度痛恨想要逃离的东西。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听澜成了我的哆啦 A 梦的呢?
7
他的粉头盔上有着两个毛绒绒的耳朵,我忍不住伸手踮起脚想去捏。
两个人一时间靠得近了,我听到身后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我回过身,瞧见是追出来的陆明宇,一脸抓奸的恼怒。
哦豁,打情骂俏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
陆明宇双眼瞪得浑圆,像极了我那讨厌的养父生气时的神情。
我拍拍沈听澜的肩膀,无视陆明宇,「走吧。」
沈听澜利落地上了小电驴,我忙跟上。
陆明宇冲着沈听澜道:「沈二少!我妹妹还小,你拐着我妹妹早恋,深夜离家不太好吧!」
富豪圈,沈听澜跟陆明宇认识并不奇怪。
不过我想着陆明宇说的深夜,看了眼手机。
八点半,夜猫子的生活好像才刚刚开始。富家少爷这么年轻就开始养生生活了?
不过好像没啥用,我瞧着陆明宇的头发。
虽然有刘海挡着发际线,但瞧着露出的一点边缘。
emm……有点秃。
沈听澜偏过头看他,帅气挑眉,
「妹妹?还不一定吧!陆大少的脑子什么时候坏到去乱认妹妹,来管我家暖暖的事了?」
他停下来,似是打量了一番后,认真点头道:
「我们沈家的私人医院脑科医生技术还是蛮好的,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介绍。当然,我们家医生植发的技术也是可以的。」
沈听澜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转世吧,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拉着沈听澜的衣服,丝毫没有憋笑的自觉。
他嘴巴毒得很,我一早也领教过。
陆明宇的表情像是要吃人,就要冲过来拽我下车。
沈听澜手把一拧,小电驴滴滴响,以 25 码的速度将人抛在了身后。
我瞧着,远远的距离倒是不算,不过陆明宇跑着是追不上了。
一路上,沈听澜高兴得哼起了歌。
我听着他五音不全的歌声,唱着「骑着我心爱的小毛驴,我永远不会堵车……」
沈听澜说话时声音很好听,可唱歌一言难尽,总是折磨我的耳朵。
我借着他的身体挡风,开口道:「沈听澜,你以后不会也那么快就变秃吧!」
谢顶男朋友……我想到沈听澜一张俊脸,脑袋却是地中海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要不咱俩还是好聚好散吧!」
「屁!」沈听澜咬牙切齿的声音随着风钻进耳朵里,「我沈家就没谢顶这项基因。」
话是那么说,不过后来真正开始交往后。
我瞧着他的洗发水,瓶子上清一色的生发固发功效。
8
第二天的下午,陆父就出现在了我小公寓的门外。
公寓小得很,陆父进来时一时间没地方站脚。
彼时,我刚给来来洗完澡。
我捡到它的那天,小狗若不可闻的叫声被纸箱和车流声淹没。
可鬼使神差的,我拿开了纸箱。
它是被抛弃的,扔在垃圾桶旁。
我跟它蛮像的,毕竟它没人要没人爱,我也没人爱。
现在也蛮像的,它有了我,我有了沈听澜。
来来很乖,但洗澡时还是会弄湿我衣服。
我给它弄干着毛发,等着陆父出声。
他只局促地坐在我给他拿的胶板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板直。
我看他一眼,想着富豪此刻应该是觉得这个板凳搁屁股。
吹风机轰鸣中,他斟酌着开口:「来来……来来多大了?」
「一岁了。」
陆父的手在西装裤摩擦着,缓声道:
「珠珠昨晚主动说了回去,你也知道向家那对夫妻的德行。」
他语气一停,声音中更多了些愧疚,「爸爸知道你恨,但你受的苦不能让别人再受一次了。」
我垂眸,自顾自加快了拿着吹风机的手抖动的速度。
「不过你放心,珠珠以后不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她今年就升高三了,出了那么多事,在向家会不利于她高考。我跟你妈妈商量,让她住别处,她不会打扰到你的。」
「我把陆明珠逼走,陆明城不得恨死我?」我关了吹风机,没顺着他的话接,又拿梳子给来来梳毛。
「再说,她一个女孩独自住在外面,多危险?到时候你们不得提心吊胆的?在十多年的感情面前,我就没想过跟她比你们之间的亲缘情分。」
陆父脸色一变,环视公寓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的每一句话都在无意间提醒着他,我自己一个女孩住在这狭小的出租房里,也会危险,但没人替我担心。
我有些无奈,再次认真道:
「陆总,我一开始就只打算要二十万断绝关系。毕竟无父无母又有钱,我乐得自在。」
「暖暖。」陆父唤我,「你太偏激了,裹着自己,沉在过去,把痛苦纠结于别人,让别人跟着你一起痛苦沉沦。就不能给爸爸妈妈一个机会吗?我跟你妈不会偏心的。」
「可我要的,就是偏心。」我猛然将梳子扔在地上,声响有些大,震慑住了陆父,也有些吓到了来来。
来来用脑袋拱着我的手,我伸手揉揉它的脑袋,深呼吸一口让自己恢复理智。
「把痛苦纠结于别人?所以我被打被骂没饭吃,是因为我活该是吗?」
陆父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都说了直接给钱就是。」我打断他,「是你们非得彰显自己,要把我带去陆家。还要我来大度原谅。」
一滴泪适时落下,我随手抹一把脸,站起身开门。
「陆总回去吧。」
陆父不想走,却碍于我直接开了门,站在那里一副恭送的模样。
他与我对视,想要说些什么,我移开眼。
等他走后,我兴奋地抱起来来,跟它道:
「来来对不起,吓到你了。不过,我的演技可真特娘的好!我就是妥妥的未来影后小天才,娱乐圈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没忍住开怀大笑,眼睛莫名其妙地流泪。
怎么演戏憋出来的泪珠子,还收不回去了呢?
一刀刀扎在别人心口上的滋味可太好了,我痛苦了那么久,怎么可以就我一个人痛。
9
来来用舌头舔我的脸,眼睛总算是停止哭了。
我跑去洗脸,凉水触碰到指间的瞬间,心中的燥意微微退却。
还是太年轻了,情绪一旦释放就难压制回去。
要不怎么说近墨者黑呢。
被那个人打多了,我避无可避地跟着暴躁。
这份情绪在接触向家一家子时更是格外的明显。
想了想,我干脆用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底。
意外中又带着点情理之中,我感冒发烧了。
病来如山倒。
我以前都没那么容易生病的,怎么现在老是生病!
我吸吸鼻子,不通气。
用嘴巴呼吸,没两下喉咙又干又疼。
沈听澜在床头,屁颠屁颠地又是给我倒开水,又是贴发热贴,把感冒药给我冲好。
他原本是要带我去医院的,我不肯。
他带了医生我也闹着不看。
活脱脱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极度惹人厌烦的那种。
我瞧着他面色不好的样子,清清嗓子,忍着痛道:
「呔,妖精!我以前都不怎么生病的,定是你吸走了我的精气!」
几句话,鼻音又重还沙哑,说完之后喉咙更疼了。
好在沈听澜笑了,眉眼弯弯凑上前打趣我,「你说说,我怎么吸你的精气了?」
我眨巴眨巴眼,本来脑袋就热得发胀又疼,这下更是有种热流灼烧识海的感觉。
我偏开头,「离我远点,小心传染你了。」
沈听澜却是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猖狂道:「害羞了?耳根子红得都快滴血了。」
「发烧烧的!」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我没好气道。
沈听澜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戳我脑袋,「被子蒙住脑袋,不嫌闷啊!」
我将准备说话,他却替我掖好被子,柔声道:「好了不闹你了,休息好了病才会好。」
说着,他打开床旁的柜子,问道:「我们暖暖今天想听什么童话故事啊?」
我生病不舒服,他照顾我的时候哄我睡觉,就会给我读童话故事。
我想了想,吸吸鼻子,「魔豆树!」
「很久很久以前……」沈听澜熟练地打开书,动听的声音读起了故事,带着极致的催眠效果。
迷迷糊糊间,我感受到鼻子有些痒,听到一句笑骂,「熊孩子。」
开门声,脚步声,我听到了一句需要送我到医院。
其实我想开口说我不想去,但睁不开眼,好困好困,只能下意识地抓住沈听澜的衣服。
我讨厌医院。
姐姐就是在那里,被黄月娇嫌弃手术费贵,放弃治疗,无所谓地说死了就死了。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我听到沈听澜哀求我,「暖暖,我们去医院,好吗?」
有沈听澜在的话,他应该不会让我死吧。
10
我睡得有点久,断断续续做梦梦到以前的事。
五岁前,我挨的打还没到拳打脚踢打没半条命的地步。
那时候还住在村子里。
妇人们唠嗑时总会提及我,说我长得半点不像养父,该不会是养母给他戴了绿帽子!
话传到养父耳朵里,他瞧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冷。
终于有一天,他把一张鉴定报告甩到黄月娇脸上,毒打了黄月娇一顿,把躲在角落的我揪出来猛踹了两脚,甚至想伸手掐死我。
窒息又无力反抗,死亡离我一步之遥。
姐姐把我从他手里救下来,最后以两岁的儿子被吓哭,他忙去哄儿子结束。
黄月娇也去做了鉴定,最后挨打的人,只剩我一个。
他们是打算扔了我的,但我跑去村委会找了村长。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他们不打算送我去。
但义务教育不送去上学,是不行的。
从村子到镇上小学,我年纪小,得走上一个多小时。
学校为了学生安全,要求不是镇上或者没有家长接的同学住宿。
他们舍不得钱,我就每天来回走。
学校里老师看不过眼,说我的住宿费她来出,夫妇俩不肯。
毕竟我不回去,家里就少了苦力。
我的大多东西,可以说都是一路遇到的好心人捐赠的。
我报过警,毕竟我从小反骨。
但当时我年纪小,他们又是监护人,最后不了了之。
从那次报警以后,他们打了我之后就会把我关着,老师问,就说我生病了。
我在学校的名称除了穷酸鬼,捡破烂的,讨厌包,又多了一个病秧子。
但我身体好得紧,我不敢生病,毕竟那对夫妇不会给我看病的。
姐姐是对我唯一好的人,会悄悄塞给我糖,会给我钱让我偷偷地买东西。
她告诉我一定要逃出去,跑得远远的。
但自己却被困在了那个家里,用死解脱。
抑郁症自杀,黄月娇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抢救,因为手术费要很大一笔钱。
夫妇俩给她办了一场极简陋的葬礼,比起失去女儿,他们更在乎的,是这场葬礼他们能收到多少礼金。
11
陆家人来看我,带着一大堆补品,陆母眼睛还是红红的,看着憔悴了不少。
陆母紧张地说:「暖暖,你说过珠珠走了,你就会回陆家的。她,她现在已经不在陆家了。你病好了,我就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我点点头。
她似乎松了口气,又问我:「你想吃什么水果吗?要吃苹果吗?妈妈给你削。」
我住进了陆家。
陆母兴高采烈地带着我参观陆家特地给我打造的房间。
进门前,我以为会是小说里那种粉色公主房,虽然不会太喜欢,但陆家至少不会有霉味,房间里不会透不进一抹光。
但现实是黑白的简雅设计,除了家具,还有狗狗用的东西。
白色的大床上摆了一个一人高的哆啦 A 梦公仔,床脚摆了一排小尺寸的。
最让人惊喜的,是有一个玻璃柜台,里面摆放好了好些个擎天柱钢铁侠奥特曼哆啦 A 梦一系列的手办模型。
陆母在旁边道:「沈家那个孩子告诉我你喜欢这些,所以我跟你爸爸商量着就这样设计了。」
「喜欢吗?」她有些期待地问我。
我点头,诚挚地说谢谢。
住进陆家的第一天,陆父陆母带着我去办了户口。
我不愿意改名,他们就在我名字前加了个陆姓。
陆向暖。
陆明城对我又是愧疚又是恼怒,干脆不搭理我。
陆明宇去国外出差了。
晚饭时,陆父陆母在饭桌上不停地给我夹菜。
我有些叛逆地想把他们夹的菜喂给来来。怕来来吃坏肚子,算了。
住进陆家的第二天,陆母带着我去逛商城。
一路上衣服首饰包包鞋子,恨不得把商场都给我包圆了。
我悄悄给沈听澜吐槽逛街好累,他回我要不要小的来背着我慢慢逛。
我说滚。
住进陆家的第三天,陆母带我去定制礼服,说要给我办一场宴会。
晚上,陆明宇回来了,出奇地给我带了礼物。
晚饭时,陆父陆母依旧给我夹菜。
陆明城的电话响了,他接之前悄咪咪看了我一眼。
盲猜陆明珠。
果不其然,接通电话没多久,他一脸愤怒地站起身。
「什么?他们怎么可以打人!你等着,二哥我这就来接你!」
陆母一听,着急地问道:「明城?怎么了?」
陆明城一脸气愤,「妈,珠珠在向家被那家人打了!」
「什么!」陆母慌了神,忙道:「她怎么跑到向家去了?那我们快,快去接她!」
她话说出来刚准备站起,视线看到我时一下顿住了动作。
陆明城疑惑地喊一声,看到陆母在看我的脸色,本来就愤怒,现在更忍不住情绪了。
「你要不要那么恶毒?有什么事,想报复,冲我来!」
「陆明城,你怎么说话的!」一直没说话的陆父喊了一声。
陆明城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家父亲,「爸,你就不打算管珠珠了吗?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吗?」
说完他狠狠剜了我一眼,扳倒凳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陆明宇放下筷子温声道:「他这个情绪开车不稳定,我去跟着他。」
四周寂静。
陆母有些为难地唤我,「暖暖……」
我把她刚给我夹的虾扔到桌上,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我抬步上楼,陆父在后边唤我,「吃完饭就躺床上不好,记得牵着来来散步消消食。」
12
陆明珠住院了,我瞧着她企鹅给我发来的图片。
有陆明城低头给她削着苹果,一碗鸡汤配文并妈妈特意给我煲的,陆父陆母依偎离开的背影……
忘了说了,我跟陆明珠认识。
毕竟,我们在一个高中。
她在学校的贵族班,我在学校红字班。
说来凑巧。
第一次认识,她打好菜跟好友说说笑笑没看路撞到我,菜油汤汁弄了我一身。
她当时声音甜甜地说我,「同学,下次走路要看路哦,我的饭菜钱就不需要你赔啦。」
我没说话,去打了一份麻婆豆腐和茄子肉沫。
这两个菜,食堂格外舍得放油。
手指一推,身体一斜,餐倒在她的肩膀上。
我说:「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晚上放学我就被人围了,陆明城带的人。
贵人多忘事,他可能记得有这么一茬,但忘了被压着跪下认错人的脸。
她好像觉得,我会嫉妒伤心委屈?
不确定,再看看。
陆父陆母在我住进来第一天,就加了我的微。
我把陆明珠发我的照片发在朋友圈,仅陆父陆母可见。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她针对我这么久,怎么就不记得我从来不是个会忍着的人。
没多久,我的门就被敲响了。
我撸着狗,没应声。
陆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暖暖,能跟妈妈谈谈吗?」
我把门一开,就看到陆母紧张地捏住手机的模样。
她的前半生都顺风顺水,丈夫宠爱,儿子孝顺,女儿贴心。
我大概是她人生那块唯一的绊脚石,不断地让她吃瘪糟心。
「暖暖……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珠珠毕竟是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我没办法去完全不管她。」
她跟我讲道理,「暖暖,我知道你不待见珠珠,也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我相信道理你都懂。你跟珠珠都是无辜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要试着往前看,这样才能走出来不是吗?」
沉默半晌,她终是讲了正题:
「珠珠说想去看看自己的亲生父母,看看你以前生活的环境,就跑去了向家。那家人重男轻女得很,珠珠坐着,他家小儿子无缘无故地就对她拳打脚踢,珠珠没忍住推了他一下,就被那家人打了。」
「她的胳膊上都是他们抽出来的痕迹,脸上也有巴掌印,额头被他们推倒时撞到柜子上,磕起个包还有瘀血,身上也有淤青……」
听着陆明珠的惨状,我有些意外。
「您要是不放心,就把人接回来吧。」
陆母一愣,「你,你不是说……」
我没说话,她便不停地夸我:
「暖暖,好孩子。那妈妈把她接回来,等她高考完了就送她走好不好?」
我只撸着狗,她见我没再有说话的意思,终究是踌躇着出了房间。
我抬头看她将要走出房门的背影,问道:「陆夫人就不好奇,我的照片是怎么来的吗?」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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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以后写了打脸爽文再来打你们的脸!!!!
我是被丢弃的真千金,也是苗疆蛊族圣女,被父母接回大城市,假千金带着青梅男友霸凌我,我一个回首掏。
「哪种蛊,你们自己挑。」
1
我被一辆豪车接回了亲生父母的家,别墅门打开,我提着行李好奇地朝屋子里看。
「羽灵,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亲妈红着眼眶扑过来抱我,我抬胳膊挡了一下,旁边忽然冲出来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少女,「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呜呜,羽灵姐姐,对不起,我一想到这十八年我顶替了你的生活,害你一个人在大山里受苦,心里内疚难过得都快死了。」
「啊,这——不至于不至于。」
我挠了挠头,反应过来,这少女就是假千金江清雅了。
十八年前,有人贩子从医院把我偷走,当时家里的保姆陈阿姨怕被我爸妈追究责任,就用自家媳妇刚生出来的女儿顶替了。
直到去年江清雅做手术,我亲爹妈偶然间发现她血型不符合,查了很久才查到这件事。
当年的保姆陈阿姨已经生病死了,他们也不再追究,只是花了一年多时间,终于通过各种方式找到了我。
「羽灵姐姐,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江清雅低着头哭,我亲爸刚好从大门进来,见状吓了一跳,忙心疼地去扶她起来。
「哎呀,清雅,你也是无辜的啊,爸妈从来没有怪过你,何必这样折辱自己!」
说完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羽灵,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那是我们做父母的错,你不该把气撒到清雅身上。」
???
我亲爸脑子好像不是很正常,这样的人能赚这么多钱,难道是倒插门?
我又去看我亲妈,她也一脸心疼地安慰江清雅,两个人围着她,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没人搭理我,我只能自己提着行李箱走到了楼梯边。
「请问,我住哪个房间?」
问了两遍,总算吸引了他们注意,江清雅还在哭哭啼啼。
「羽灵姐姐,我来帮你拿行李。」
我一手行李箱,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小竹篓,江清雅不去拿行李箱,非要来拿这个竹篓。
竹篓里装着我养的蛊,肯定不能让她碰,我抱紧了竹篓。
「不用,我自己拿。」
江清雅却突然伸手来抢。
「羽灵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竹篓被掀开一条缝,一只巴掌大、毛茸茸的黑色大蜘蛛从缝里钻出来,顺着江清雅的手臂往上爬。
「啊——」
江清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拼命甩手。
我招招手,蜘蛛跳回到我手上。
「都说了不用拿,这是我养的宠物。」
江清雅跌坐在地上哭。
「姐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还有完没完了,我翻个白眼,自己提着行李箱找到了房间。
打开箱子,取出里面四五个密封的瓦罐藏到床底下,我摸了摸手背上的蜘蛛。
「毛毛,这是你接下来住的地方,房间真大。」
毛毛伸出爪子,在我掌心画了一个圈。
芜湖,有意思!
毛毛告诉我,江清雅体内养了一只蛊!
2
我收拾好东西下楼吃饭,正好听见我亲妈的叹气声。
「哎,也不能怪她,没人教,性子野了点,以后改过来就行。」
我爸叹气声更大。
「不像清雅,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教养礼貌都是一流的,我就怕那孩子心里有气,以后清雅要吃亏。」
看我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饭桌上他们商量送我上学的事,这也正是我回来的目的。
大山里学校少,我也没受过啥教育。想凭我自己考大学是考不上的,可是我阿婆临死前跟我说,读书很重要。
亲爸妈是一所大学的校董,捐大笔钱,能让我在这读大学。
「羽灵,你想读什么专业?」
我迷茫地抬起头。
「专业是啥?」
江清雅「扑哧」一笑,伸手捂住嘴巴。
「姐姐连这个都不知道?高中上课肯定也没有好好听呢,没关系,姐姐跟我念一个专业就行。」
我爸妈不满地皱起眉头。
我放下筷子。
「我没读过高中,山里就一所初中,每天去上学要爬山两个小时,后来念到一半校舍塌了,我初中也没读完。」
所有人呆住,我妈痛哭起来。
「我真该死啊!我可怜的孩子到底受了什么苦!」
我爸也内疚地红了眼眶。
「羽灵,你受苦了,来,多吃点菜。」
江清雅捏着手掌,脸色发白。
3
吃完饭,又来了几个人,我妈给我介绍。
「羽灵,这是你陈叔叔和陆阿姨,这是陈景川,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
我看了眼陈景川,一身休闲的卫衣,头发剪得很短,挺帅的。
江清雅红着眼睛走过来,委屈地看了陈景川一眼。
「羽灵姐姐,这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以后、以后……就是你的未婚夫了。」
陈景川浓眉立刻皱了起来。
「清雅,我是人,不是物品!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是假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我让给别人?」
「景川哥哥,我没有,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我占了姐姐的身份已经够内疚了,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
江清雅哭了起来,陆阿姨走上去揽住她的肩膀,不满地瞪着我。
「清雅,不管怎么样,陆阿姨承认的儿媳妇就只有你一个!」
我挠挠头,一脸懵逼。
「那个,之前有驻村干部来我们寨子里扫盲,说包办婚姻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吧?」
所有人立刻都不说话了,我妈一脸尴尬。
「他们孩子自己愿意,这没什么的。羽灵,妈妈带你去挑明天要穿的衣服,妈妈给你买了很多很多新衣服。」
我妈带着我上了楼,打开衣帽间给我看,满满一屋子新衣服,她一脸内疚地看着我。
「可怜的孩子,以后妈妈会把一切都补给你。」
说完又伸手摸了摸我的眉毛。
「你的眉眼和你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等他回来,肯定会喜欢你的。他是最疼小妹妹的,小时候对清雅可好了。」
我点点头,我还有个哥哥嫂子,希望他们两个脑子比我亲爸正常一点吧。
4
第二天,司机送我们去上学。
一进教室,我就看见陈景川坐在教室后排,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哪里来的乡巴佬啊?」
同学们窃窃私语,听说我连高中都没读过,跟他们一个班简直是丢他们的脸。
江清雅嘟着嘴巴站起来。
「景川,她是我姐姐,你不许这样说她。」
「清雅,我们都知道了,景川说她第一天就拿蜘蛛吓唬你,你就是太善良了。」
有几个女同学站起来帮腔,江清雅眼眶立刻红了。
「周薇,我,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小声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还哭了起来,同学们都义愤填膺地看着我。
「清雅,不用怕,我们给她准备了惊喜呢。」
「喂,乡巴佬,这是你的位置,坐吧。」
我看了眼身前的桌子,伸手打开。
果然,里面藏着一窝老鼠,桌板一打开,吱吱乱窜。
「哈哈哈,你们看她——」
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我一脚踢翻桌子,老鼠窜出来,朝那几个闹得最凶的女同学身上爬去。
笑声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有老鼠从周薇的裤管里爬进去,周薇已经快疯了,满地打滚,想把老鼠弄出来。
可是所有老鼠都默契地避开了一个人。
我抬头看着神色惊恐的陈景川。
芜湖,更有意思了,陈景川身上也有蛊。
5
教室里乱成一团,最后排有个男生原本正趴着睡觉,他站起身来,伸手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可整个教室居然瞬间就诡异地安静下来,连尖叫的周薇都捂住了嘴巴。
「谁那么吵?」
他一手插着裤袋,懒洋洋地抬起头,眉眼如刀锋一般,整个人冷峻得出奇。
所有人瞬间伸手指着我,江清雅小声道:
「季康,对不起,我姐姐今天第一天来,她不是故意打扰到你的。」
季康一挑眉,迈着长腿朝我走来,他站到我面前,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我数三下,自己消失。」
「1——」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情况大不妙。
我本能地感觉到,这个人很不好惹,我第一天来,应该给他一个面子。
所以我不能让他数到三,这样我就能继续待在教室上课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快速伸手拍了下季康的胳膊。
季康:「2——阿巴阿巴……」
季康惊恐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阿巴阿巴!」
大家一脸迷茫,季康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阿巴阿巴!」
大家继续迷茫,季康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喉咙朝外跑了。
「奇怪,季康居然会放她一码。」
「也许看她长得漂亮?」
「放屁,这种乡巴佬漂亮在哪?」
周薇不服气地插嘴,她已经把那个老鼠弄出来,教室里其他男同学把老鼠赶跑,周薇又恢复了之前神气的样子,趾高气扬地走到我面前。
「乡巴佬,你别想了,全校女生,季康就只对江清雅不同。」
江清雅脸立刻红了,小心地朝旁边的陈景川看了一眼,眼神里却又有止不住的得意。
「不要乱说啦周薇,我不会接受季康的。」
陈景川一脸自豪地把手搭在江清雅肩膀上。
「没关系,清雅,你能被季康喜欢说明你足够优秀,我也相信我们的感情。」
周薇正想再说什么,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来,大家立刻回位置上坐好。
6
我跟着江清雅读的是商科,课程上讲的都是些什么经济学企业管理,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懂。一节课念完,我就决定要转专业了。
下课以后我去教务处,半路上却被季康拦住了。
「喂,你刚对我做了什么?」
季康已经能正常说话了,我刚才给他下的是同声蛊,那蛊虫跟蚊子一样大小,长着黑亮的盔甲,会发出「阿巴阿巴」的叫声。
我把同声蛊藏在衣袖里,刚才拍季康的时候蛊虫咬了他一口,季康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就只能发出跟蛊虫一样的声音。
「我没做什么啊。」
我开始装傻,季康冷笑一声,眯起深邃的眼睛。
「你骗不了我,我能感应到你身上和江清雅一样的气息。」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脸上又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可是你给人的感觉有点不一样,江清雅就像一团腐烂的泥巴,一靠近她我就难受。你却不一样,你的味道好闻多了,像一团阳光,暖暖的。」
我真的震惊了。
季康能感应到蛊虫!
这是传说中的天生蛊体啊!
要知道,苗疆等了足足两百年,才等到一个天生蛊体的人,那就是我本人。
花?魔神传人?龙岭寨全寨的希望?万毒窟圣女?羽灵。
十八年前,阿婆出寨子赶集,一眼就看见了我。
当时我还裹在襁褓里,被一对夫妻随意地放在地上,阿婆说,我手上爬满了蜈蚣,我挥舞着手掌,笑得开心。
她只看一眼,就惊喜地跪倒在地大哭,然后拿出所有的积蓄,跟那对夫妻交换了我。
现在我随便上个大学,随便遇见的同学,居然也是天生蛊体,什么时候天生蛊体这么不值钱了?
7
「我叫花羽灵。」
我朝季康伸出手,刻意转移了话题。
「教务处怎么走啊?我想去办理一下转专业。」
果然,季康皱起了眉头。
「你才来一天就想转专业?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你把刚才的事给我解释清楚,我就帮你转。」
呵呵,你一个学生,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当然不信他,自己去教务处咨询了转专业的事情,然后一脸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教务处老师告诉我,在学期末的考试中拿到班里前十的成绩,才可以申请转专业。季康一路跟着我,看着我失落的脸色幸灾乐祸。
「我这个交易很划算的,你不考虑一下?」
我不理他,转身去了食堂,江大的食堂很大,吃的东西琳琅满目,很多我从来没见过。
我站在餐台前,挠了挠头,不知道选什么的时候,又碰见了周薇江清雅她们。江清雅不知道小声说了什么,周薇很意外地看着我。
「真的假的?」
然后她一脸兴奋地走到我旁边,指着几盘五颜六色的菜说:
「阿姨我要这个,还有那个大虫。」
巧了,她指的都是我想吃的,我忙跟着说也想要一份大虫。
「哈哈哈哈——」
周薇夸张地大笑起来,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
「花羽灵,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啊,你连海参都不认识。」
她站在我旁边,伸手指着我,朝食堂里的同学们喊:
「我的天呐,她不认识鲍鱼,也不认识海参,她还管海参叫大虫,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没见识的人啊!」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大家对着我指指点点,仿佛我是一个小丑。
8
季康也站在旁边,挑着眉头,一脸讶异。
「不会吧,你连这个都没见过?那你平常都在吃什么啊?」
哄笑声更大了,在众人讥讽的目光中,我一脸坦然地点点头。
「小时候我被家里的保姆,就是江清雅的奶奶丢给了人贩子,我是在苗疆大山里长大的。我们那没有这些东西,我每天吃番薯,一个礼拜能吃两回白米饭。」
季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道:「这不可能吧,你不吃肉吗?」
「肉?虫子算吗?夏天可以抓知了烤着吃,还有蚱蜢。」
更多的是蜈蚣、蛇、蜘蛛、毒蛙,说出来我怕吓着你们。
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从嘲讽逐渐到不知所措、怜悯、同情。
季康内心:我说了什么,我真该死啊!
终于,有人在旁边开始小声议论:
「她好可怜啊,明明家境那么好,却要过这种苦日子。江清雅偷走了她的人生,还要带别人嘲笑她。」
江清雅哭了,梨花带雨,大声质问我:
「花羽灵,你为什么要乱说话冤枉人,我奶奶只是没照看好你而已,什么时候把你丢给人贩子了?」
我还没反驳,周薇却一脸意外地看向江清雅:
「清雅,你奶奶真是她家保姆?你不是说你们俩是在医院里抱错的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江清雅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半天,捂着脸一路哭着跑了。
周薇犹豫一会,带着几个女同学追了上去,等他们一走,食堂里的议论声更大了。有同学善意地把自己的菜递给我。
「花同学,你吃这个吧,我已经付过钱的。」
季康把人挡住,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灰溜溜地走了。季康点了一大桌子菜,拉着我到旁边桌子上坐下。
「对不起啊花羽灵,我刚刚不应该说那种话,我不知道你的身世那么凄惨。」
凄惨吗?我自己不觉得。
我有一身的本领,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获得想要的东西,一点都不凄惨。
9
晚上回到家,我想跟爸妈说转专业的事,却发现家里的气氛出奇地诡异。爸妈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好像刚吵完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周阿姨在旁边擦桌子,看见我进来,提高嗓门:
「羽灵回来了。」
爸爸立刻站起身,怒气冲冲朝我走过来,妈妈跟着起来拉住他手臂。
「老江,你好好说话。」
「花羽灵!你今天在学校都做了些什么?清雅哭着回来,一到家里就发烧了。她一口一个姐姐地喊你,你怎么忍心欺负她?当年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到底要说几遍你才明白!」
我淡定地看了爸爸一眼。
「她怎么跟你说的?电视里法官审犯人也得听人把话说了才定罪吧,你凭啥认定是我欺负她了?」
我爸更气了,举起手想打我,犹豫一会,在旁边桌子上重重一拍。
「牙尖嘴利!我问你,你是不是当众说清雅的奶奶是咱家里的保姆?清雅是最要面子的,你这样说,让她在同学面前——」
我转过头看了周阿姨一眼。
「爸爸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保姆怎么了,保姆就低人一等?大家都是凭劳动吃饭,你凭什么看不起保姆!」
我爸:「……」爸爸转头看了周阿姨一眼,脸色尴尬。
「周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阿姨继续低头擦桌子,我妈趁机过来拉我胳膊,让我去楼上看看江清雅。
「羽灵,我知道你有心结,等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清雅是个特别善良可爱的孩子。妈妈希望你们能好好当姐妹,好不好?」
我点点头,上楼去看江清雅。
这么爱装病,那就让你真的生场病吧,这样看起来才更加可怜嘛。
谁料,我刚走进江清雅的房门,就看见一只黑色的虫子朝我扑过来。
10
那虫子苍蝇大小,绿油油的,长着一对长长的触须,肚子鼓胀,乍一看像绿头苍蝇和蜜蜂的崽。这是最低等的红豆蛊,被蛊虫叮咬之后,浑身会长满脓包,看着像水痘,但是这些脓包会溃烂留疤,能轻易毁掉一个人的容貌。
我转头去看江清雅,她坐在床上,一只手抱着个洋娃娃,满脸怨毒地看着我。
我轻笑一声,装作没看见蛊虫,走到床边坐下。
江清雅立刻嫌弃地一撇嘴。
「怎么,你是来看我好戏的?花羽灵,你这心思歹毒的女人,是不是要毁掉我现在的一切你才甘心?」
呵呵,居然还倒打一耙,我没说话,等着蛊虫叮咬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江清雅被反噬的后果了。
果然,红豆蛊绕着我转了一圈,狠狠地朝我暴露在外的小手臂扑了过来,然后咬了我一口。
一秒钟后,蛊虫浑身僵硬,从我手臂上掉落在江清雅床上,迅速化为一摊灰烬。
身为苗疆圣女,我体内有万蛊之王金蚕蛊,所有对我下蛊的人都会得到反噬,可令人吃惊的是,江清雅居然没事。
她瞪着眼睛看床上那一摊灰,发出一声尖叫。
「花羽灵,你脏死了,好恶心,你给我滚出去!」
「我从小在江家长大,你知道我为了配得上江家小姐的身份,过得有多努力吗?我学习琴棋书画,学习礼仪钢琴,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凭什么你一个山沟沟里来的土包子,什么都不做,却轻易地就能得到爸妈的宠爱,凭什么?」
我:「凭我是亲生的?」
江清雅愣了一秒,又尖叫起来。
「亲生怎么了?血缘就可以毁掉我十几年的努力?江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景川也是我的,他才不会看上你这种乡巴佬!」
江清雅一边哭一边把枕头朝地上丢,我没耐心看她发神经,转身出了房门。
江家另外有人会下蛊,我得把这个人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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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3-11 21:58:11  更:2024-03-11 22: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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