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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推荐好看的大叔言情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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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年龄差」家族破落后依旧照顾你的童养夫x爱上别人的你】
  你爱上了你的教书先生。
  哪怕你背不出诗词,做不出文章来,他也不会严厉批评你。温柔谦恭的他没办法不让人喜欢,更何况你和他日日相处,难免会处出些萌动的感情来。
  可你有丈夫了。
  他是在你家族没有败落之前卖到你家给你的童养夫。那几年旱灾严重,百姓颗粒无收,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现象。
  遍州离京城甚远,奸臣作祟侵吞灾财,哀怨无法传入天子耳中,遍州成了人间地狱。
  你家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你是父亲的老来女,不仅如此,你还是唯一的掌上明珠。
  父母不舍得将你嫁出去,所以千挑万选,选中了性子温顺样貌出挑的尉成恩。
  两百两银子,对吃不上饭饿的面黄肌瘦的困苦百姓来说,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于是他们把儿子留给你家,拿着钱带着其他孩子们一走了之。
  尉成恩十二岁那年,你才刚刚出生。
  他见证了你的成长。你的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每踏出去的一个稚嫩脚印后面,都有他默默无声的踪迹。
  他像个仆人,以丈夫的身份尽心尽力的照顾你长大。阿娘将他带到刘府来时,一路上嘱咐他。
  要谦恭知礼,要尽心竭力,要乖顺听话。
  尉成恩确实很听话。他从未有过怨言,也无视外人对他的轻蔑或嘲讽。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守着他的小妻子长大。
  只是常年的旱灾导致百业萧条,连你家也不例外关闭了满街商铺。
  你十岁那年家道中落,家人带着你搬离他处去时,父母因好心施舍路边即将饿死的小女娃一块面饼子,而被饥饿发疯的百姓围堵分食。
  紧紧抱着你的尉成恩捂住了你的双眼,然后带着你跑了。
  他没有让你看到血淋淋的场面,留给你父母身体最后尚且是完整的记忆。
  你们一路向南走,路上多有磨难。你过惯了娇娇小姐的生活,不懂还有乞讨能填饱肚子。尉成恩脸皮厚,谎称你是他的妹妹向人讨要吃食,你便吃着他用尊严求讨来的食物活了下来。
  最难的时候,你们两个人在瓢泼大雨的雷雨夜躲进破败的小庙。你饿的快死的时候,他割下了自己的大腿肉给你续命,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便永远以一种象征的意义留在了他的身上。
  后来他又去酒楼当小二、给人家放牛,多多少少你们的日子好过起来,他也能奢侈的为你买一两颗饴糖解解馋。
  又存下来一些钱后,他就去卖糖葫芦。可能是老天爷垂怜,尉成恩靠着卖糖葫芦发迹,越干越红火,还开了糖糕铺子。
  铺子生意越来越好,接二连三开了分店,几年后,一整条街都成了尉成恩的招牌,人人见他都称呼一声尉老板。
  他也带着你从破庙搬到了温暖的小屋,又从小屋搬到了大宅院。即便你从未能帮他什么,即便从头至尾你都像个累赘。
  可他没想过放弃你抛弃你,也没有在腰缠万贯后三妻四妾,仍对你始终如一。
  云锦罗裙,金碧珠钗,只要他能想到的他都一一拿到了你的手里。他要你再成为曾经的掌上明珠,那个被所有人高高捧起,生长在璀璨珠宝堆砌的温室里的娇花。
  他很爱很爱你,爱到可以献出自己的所有。
  可你不爱他。你真的没办法,对他生出除了亲情以外的其它感情。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哥哥,怎么能成为丈夫呢。
  每每你们同床共枕亲热的时候,他都会让你由心感到罪恶感和不伦般的恶心。
  尉成恩没怎么读过书。他虽是达官贵人看不起的商户,但也不想让你和那些千金小姐有所差距,所以为你请了教书老师。
  但先后请的老先生都太过死板严厉,总让你提不起学习的兴致来。
  之后尉成恩又在他人的介绍下,找到了徐骞。
  尽管徐骞年轻又面容清隽,但他从未想过你会对旁人生出心思来,也从未想过你有一天会背叛他。所以很放心的,他把徐骞请进了家门。
  徐骞和你相处过的所有老师都不一样。他温文尔雅,像是一棵青竹般端直又清幽。
  他说的每一句话总能沁人心脾,让你铭记在心。
  因为你记性差记不住诗词,他便答应你,只要你背下来一首诗,他就用竹片给你折一个小木马。
  久而久之,你的小木马已经用绳子串起来挂满了整个墙头。
  春日里风卷落的花瓣袭到了你的发梢,他轻轻为你捻掉,将那片桃花夹进书中。他说过段日子等花干了,也就能永远保留住色泽。
  自此你便眷上了他,日日夜夜,连梦中都是徐骞。
  …
  近来尉成恩实在忙的抽不开身顾及你,等终于松活一些后,他难得一整日未出门就在家里陪着你。
  你们一起去了碧游山放风筝。你牵着风筝线疯跑时,他已经累的不得不停下来歇歇了。
  看着你明媚昳丽的笑容,心头忽然涌上来丝丝悲凉。
  如今他也而立之年,眼角被劳累和时间摩擦出了破裂般的细纹,可你才到正好美丽盛放的年龄。和你在一起时,他时常有些自卑焦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你多久,只知道现在不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在浪费。
  尉成恩同好友一起去参加酒席时,看到了主人家的孩子。大的也才两岁,小的还在襁褓中由奶娘抱着。
  乖巧的跟团子似的孩子在一众宾客中唯独喜欢绕着他,一口一个叔叔,哄的尉成恩给糖吃。
  尉成恩并非不喜欢孩子,反而每次朋友或是仆隶的孩子有带在身边,他都会逗一逗或是给两颗糖。
  以前他也是有想过和你生个孩子的。可那会儿生意才刚走上正步,你的年龄也还小怕对你身体有所损伤。两头无暇,所以也就一直没和你提过这件事,直至他年纪磨到了三十岁。
  天色渐晚,同坐马车回去的路上你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跟小鸡啄米一样头往下一点一点的。
  尉成恩嘴角笑意浓然,小心的把你按在他的肩头靠着睡。
  到家时佣人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不吃东西睡觉怕日后胃痛,他狠狠心把你叫醒,你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满桌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却有些食不知味的样子。
  尉成恩担心是你身体有恙,问你,“今天怎么胃口这么小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你像是后知后觉般抬头看着他,“啊?”
  其实你并非身体有恙,只是一消停下来就满脑子都是徐夫子的脸。
  当然,这些事你是不敢让尉成恩知道的,只能打着哈哈说自己只是没什么胃口吃饭。
  他也不劝你多吃些,只让人去给你煮了些山楂水来开开胃。
  桌岸上置着青铜盏,里面是一指高的桐油,埋着根芯棉,烧的明亮的烛火便可照亮一小方位置。
  你跪坐桌前,目光缱绻的抚摸着手中的一本诗经。
  这是徐骞除了小木马以外送给你唯一的东西。如今里面的内容你已滚瓜烂熟,却时不时还会忍不住拿出来看两眼,以解相思之苦。
  你拿出宣纸,提笔写下娟秀文字。
  字墨未干时,洗漱完的尉成恩正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穿着长衫从耳室中出来。
  听见动静的你就像是遇到猫的老鼠似的,慌乱的将手中的纸塞进了书下藏起来。
  尉成恩将头发擦干,已经先躺上床去。
  他拍了拍身侧提醒你,“明日再学习吧,已经很晚了。”
  或许因为心虚,你匆匆放下东西睡在了他的身侧。
  尉成恩侧首吹灭烛火,整个房间便瞬间涌入黑暗。
  闭上眼睛后,旁边的男人将你整个人抱进了怀里。你一直是极其喜欢这种有安全感的睡姿的,可现在听到他的心跳声,自己竟然会想把他推开。
  男人吻过你的脸颊,你的耳廓,声音沙哑。
  “烟烟,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像是瞬间醒酒一样,你猛地逃出他的怀抱,躲在了角落里把自己裹起来。
  怀中一空,尉成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凉风取代了空落落的怀里的热度,他脸上的情////动才渐渐趋于平静。
  他僵硬许久,才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你的后背。
  “怎么了?不舒服吗?”
  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嗯。”
  以往你是一直有吃避子药,要么他就不弄在里面,所以才不会怀孕。如今你心悦徐骞,突然说起,你难免会抗拒害怕。
  尉成恩没再强迫你,只帮你掖了掖被子让你不被捂的出不了气儿,才躺在你身侧睡去。
  他一向心思敏锐,你又是他最熟悉的枕边人。你的变化让他感到无措和恐慌,他摸不着头脑,想和你谈谈,但今日你的冷漠又让他望而却步。
  …
  徐骞抱着书走进院子时,你就已经在小道上探头等他了。
  见着那靛蓝色的衣摆扫入眼睑,你才喜笑颜开,抓着手中写满娟秀文字的宣纸跑过去。
  “老师你来了!”
  献宝似的,你将宣纸摊开给他看,每一个字都是用心去写的。
  徐骞一目十行仔细看完,笑容欣慰。
  “尉夫人写的很好。”
  听到他对你的称呼,你心里的火苗一下子就灭了下去。这个称呼好像时刻在警告你你是有家室的女人,莫要逾矩做些不该做的事儿。
  你笑容变的苦涩,同他一起去了书房。
  今日天气好,尉成恩忙完了生意上的事儿就回来了。听着下人汇报你今日的一举一动,他端起热茶轻呷。
  心不在焉的时候,旁人说什么他都有些听不进去。
  侧头一看,他看到了窗边桌岸上高高摞起的书本。
  想当初你学不进去,整日拉着他的手哭着撒娇说不想学。他还难得严声厉色了一次,愣是让你学到至今。
  不自觉的,他回忆起和你的点点滴滴心里就暖洋洋的,嘴角也会跟着勾起弧度。
  他上前去翻看你的那些书本,每一个字都小巧,倒是很符合你的感觉。
  书又往下翻了几页,他看到了露出来的一角纸片。
  好奇心让他将其扯了出来,皱皱巴巴的一整张便被他攥在了手里。
  不同于你那些课本上的字,这张纸上的墨迹甚至没干,因为被胡乱塞折,所以污了旁边干净的字。
  就像是,怕被人发现所以慌忙藏起来的秘密一样。
  他艰难的在黝黑的墨痕中看清了上面写的什么。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知不觉,他跟着一起念了出来。只是念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微弱到无法听清。好像每一个字都是锋利的刀片,吐出来就会划的他喉咙血肉模糊。
  他的手抖的厉害,茶杯没拿稳,摔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哀鸣,随即混着茶水变成了一滩碎渣。
  仆人们纷纷将头埋了下去,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来。
  啪嗒——
  啪嗒——
  簌簌泪珠甚至不用眨眼,就从眼眶中滴落在了纸上,将墨水洇染的更加丑陋难看。
  他瞪大双眼,颤晃的身体像是一截脆朽的老木,即将成为齑粉。脸上血色全无,心口又闷又痛,比当初剜下大腿上的肉还要疼。
  他捂着胸口,将手里的纸揉成了团扔进地上的水里。
  但怕被你发现,又慌乱的蹲下身去将被水渍泡软泡烂的纸团捡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过焦急,碎砾将他的指腹划出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珠连线般涌出,给那暗色的宣纸染上了亮眼的颜色。
  突然的疼痛打破了他的冷静,他掩面哭泣,肩膀抽动,无声又卑怜。
  他知道的,知道你不可能写那种诗给他。
  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太长了,早已没有初时心悸那种令人热血澎湃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沉淀,他对你的爱成了深刻的、无法抽离的,就像是在顽石上刻下,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再也无法磨灭。
  你一向对他感情内敛,这他是知道的。内敛到,你究竟有没有爱过他他也不太清楚。从初识到现在,你从未对他表露过喜欢。
  所以,如今这句情诗,更不可能是写给他的。
  他的烟烟,他用命养大的妻子,好像爱上了别人。
  …
  你送徐骞上马车离开后,回头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的尉成恩。
  他身上找不到半点曾经穷困潦倒时,在泔水桶里翻找食物的狼狈不堪。尉成恩长的极为好看,如今身家不菲,更是不少人想攀上他这颗大树。云青色长袍套在颀长身姿上,就往哪儿一站,便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看到了些什么,安静到让人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感。
  男人突兀的撞入你视线中的时候,你眼里不舍的眷恋甚至没来得及收回去,被他看了个正着。
  广袖中的手紧握,指甲将掌心印出了深到见红的痕迹,但他面上却依旧将温和平静维持的很好。
  他眯着眼笑,对你说,“怎么不留徐夫子吃饭呢?”
  像是被人抓包一样尴尬,你脸上冰冷,脖子以下却开始发烫。掩饰似的,你不敢和他对视,眼神飘忽着错开他走进堂屋。
  “徐夫子人家忙着呢!”
  鬓边发丝被你走过带起的风呼动,属于你身上栀子花的香气在鼻尖消散的很快。
  他再也无法维持面上平和,将后槽牙咬的几乎碎裂。那双平日里谦和温柔的双眸,此刻像是淬了毒一般狠辣阴翳。
  眼底渐渐泛起来的猩红抹去了他最后一丝仁慈。
  他在嫉妒。
  嫉妒徐骞比他年轻,嫉妒他能得到你张扬又小心翼翼的喜欢。
  而这些,是陪伴了你这么多年的他得不到的。
  心中怒火与委屈混杂,最后只剩下无尽束手无措的凄哀。
  他为你付出了青春和所有心血,可你回报了他什么?
  他也终于知道,痛不欲生是种什么滋味儿了。
  可他爱你,爱到只要你愿意收心,他就能假装并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所以,第二日尉成恩便让人去告知徐骞他不用再来了。并且暗示性的警告他,莫要再靠近你。
  这件事原本是没有告诉你的,但你也在下人闲聊时听到了。
  你气的失去了理智,所以冲动的跑去找尉成恩质问。
  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的男人姿态优雅得体的喝着茶,面对你愤怒失礼的态度,他反倒平静的有些异常。
  他面色冰冷平淡的呷了一口清茶,即便心中火焰翻滚,却也不动声色。
  “女人读这么多书没用。”
  这句是气话。
  倘若真的如他所说没用的话,那当初他也不会逼着你去学。
  然而被时代规则束缚刻板思想的你却反驳不了他,大多数女子其实是没有书可以念的,他已经给了你他认为最好的东西。
  但怒火中烧的你没有理智,两眼已经含泪,声音嘶吼到沙哑。
  “既然这么说,那你当初何必逼我念书?!”
  你的失控让尉成恩的音量也跟着拔高。
  砰的一声将茶盏搁在一旁木桌上,荡出的茶水打湿了他的手指。
  “对!所以我做过最错误的事情就是让你念书!”
  你被他吓的怔住了。这样的尉成恩对你来说是陌生的,就像是截然相反的另外一个人,套上了他的皮而已。
  你许久说不出话来,眼泪倒是流个不停。
  在他心软想哄哄你的时候,你却拎着裙子跑走了。
  …
  即便是私奔,你也要去找徐骞。
  你不信他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不然怎么一直留着那片花瓣?怎么会天天给你做木马?
  你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在半夜出走去找他。
  因为白日里吵架,今晚你搬到了另一个院子里睡,倒也不用再费心思躲着尉成恩。
  夜深人静时,你背着行李推开了房门。
  可才推开门,你便对上了站在黑暗中举着灯笼的尉成恩。
  灯笼的光亮微弱,看来里面的桐油已经快要烧尽,就不知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多久。
  你停在原地,下意识想要将行李藏起来。
  可他已经清楚的看到了。
  他笑意吟吟,烛火的光在他脸上便跟着表情变化而拉扯。周围一片黝黑将他包裹,一眼过去,他找不出瑕疵的笑容显的有些诡谲。
  “烟烟,已经很晚了,你要去哪儿?”
  你梗着脖子,尴尬的抓紧了行李。想装作自然,可你不擅长表演,内心的想法都表露在了脸上。
  “不用你管!”
  尉成恩被你气的笑出了声,这声不甚明显的哼笑带着嘲讽与不屑。
  “不用我管?倘若当初你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也能对我说出这句话,那该多有骨气啊。”
  你的火气一瞬间全灭了,并且浑身冰凉,因为他说的确是没错。
  可谁来管你情不情愿呢?你没办法决定自己嫁给谁,自打你有记忆以来,尉成恩都更像个兄长长辈一样的存在。
  所以你一言不发的,大步向前,像只无畏的小兽要脱离大人独自出去闯荡一般,错开他走向了门口。
  尉成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伸手来拉住你挽留。
  只是握着灯笼提把的手用力到青筋毕现。
  在你快走出去的时候,你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便去杀了你那奸夫!”
  脚步蓦然停顿,你惊诧的瞪大了双眼,疑惑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尉成恩这么聪明一个人,想不让他发现都难。
  干脆,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心头也松懈了几分。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长辈。你……都已经三十了,可我才二九年华,我们不合适的。”
  顿了顿,你又添了一句,“我喜欢的人只有徐夫子。”
  咔哒。
  你听到了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回头看去,尉成恩手里的灯笼落在了地上,很快便被火舌舔舐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猛然间剧烈起来的火光将他照映明亮。
  原本高大的他忽然间像个迟暮老人般佝偻了背脊,那身清贵的衣裳在他身上都显的那么松垮,像是随时会把他压倒。
  他又哭又笑,眼泪淌满了整张脸,嘴角却还在颤抖着苦笑。
  他得需搀着门框才能让自己站稳,他看着你,眼中的绝望几乎将你溺毙。
  “嫌我老了?我十二岁被卖到你家,照顾着你长大,你父母死后家族败亡,也是我一手将你养着!我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你现在竟然嫌我老!”
  他捂着脸笑的越发凄厉,在寂静的夜里像极了厉鬼哀嚎。
  笑着笑着他就累了,他停下笑声,伸出无力的手指着你,连指尖都在发颤。
  他咬牙切齿双眼含恨,额头上的青筋犹如扭曲的爬虫。
  “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牲!”
  这还是他第一次骂你,还骂的这么难听。你许久不能从震惊中回神,等有人从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堵住你后,你才发觉自己被他迷惑了。
  尉成恩擦去狼狈的眼泪,努力挺直脊梁,又成了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尉老板。
  他挥手,“送夫人回房休息。”
  话音落下,堵在你身后的佣人便钳制着你的四肢把你强硬的拉回了房间。
  任凭你叫骂撒泼,尉成恩都不为所动。
  他将锁门的钥匙藏进袖中,在外面听了一阵你声嘶力竭的抗议后,目光冷冽头也不回的踩踏过地上燃烧后留下的余烬离去。
  …
  你被关了起来。
  除了房间,你任何地方也去不了。
  尉成恩虽然关着你,却并没有虐待你,照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是徐骞送你的木马和诗词全都没了,你估摸着,大概已经被尉成恩给烧成灰了吧。
  两人冷战数日,最后还是他最先妥协。
  他遣走下人和你单独待在一起,用餐时又是给你夹菜又是给你添饭。你照吃不误,只是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假装没听到。
  无形的厌恶才是最致命最摧残神经的。
  他想和你说说话,他真的很想你。可是他不管是认错还是哀求,你都冷着脸一言不发,好像当他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在你放下碗筷离他远去后,他便也没了胃口。满桌珍馐,变的和冰冷无味的石头子一样。
  他的心口发酸,酸的眼眶捣出了泪光。他长叹口气,让人来将东西全都收拾下去。
  夜里,他穿着亵衣站在床边许久,才掀开被子一角躺在了你的身侧。
  你照样是背对着他,连个正脸都不愿意给他。
  熄灭了烛火,空气中还能闻到馥郁的牡丹花熏香味儿,淡淡的,却很调情。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你的肩膀上,胸膛也紧随其后贴在了你的后背。
  灼热的呼吸声成了安静的夜里唯一的响动,被褥悉悉索索,他试探性的浅吻着索爱。
  但刚想翻身在上的时候,你却毫不留情冷漠的推开了他。
  一腔热火瞬间被凉水浇灭,他痴愣的坐着不知所措。
  这些天他的妥协,他的委曲求全,全都成了笑话!
  你是、你是打心眼儿里想和他断了这段关系!
  他难受到无法呼吸,张着嘴大口喘息,胸膛起伏剧烈,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开他的身体生长出来。
  倏忽间,他抓住你的手臂把你拉到了身下。
  黑暗中你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模模糊糊,也能猜测出来有多么狰狞难看。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男人?!”
  你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挣扎不开你也来了气,倔犟的说是。
  这句话成了导火索,他只静静的看着你,随后埋头狠狠咬在你的脖子上。
  是抱着弄死你的心态咬下去的,牙齿刺破了皮肉,很快他就尝到了腥甜的味儿。
  这股疼痛扯着一张脸和头皮都跟着痛,你惊声尖叫,对身上的男人手打脚踢。
  “你疯了!尉成恩你疯了!”
  他面目骇人,嘴边的血迹让他显得越发可怖。
  被子被他扔到了地上,身下衾单也被踢的皱皱巴巴。
  “是,我疯了!我被你逼疯了!”
  “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不能就这么对我!你要是抛下我,我该怎么办?!”
  他确实疯了。他脑子里想过无数种能够留住你的偏激想法,最后想靠孩子来束缚你。
  迫切的,他想和你要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你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他可怜的哭着,焦急的亲吻着你的脸颊,你的眼睛,你的唇瓣。你也尝到了他眼泪的味道,是咸涩发苦的。
  “我年龄已经这么大了,是你耽误了我,你就该对我负责到底的啊!”
  带着执拗和偏激,他死死盯着你的脸。这句话像是哀求,又更像是恐吓。
  你挣脱出来的一只手抓花了他的脸,在指甲缝里留下了一条红线。
  “你别碰我!”
  这句话像是风,再度将他的情绪吹到了另一个高度。
  他用力的掐了你一把,痛的你又羞又怒。
  “你是我养大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真的把持不住将你弄死,所以他穿好衣服,最后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开。
  他不能再总是惯着你了,不然的话,你就该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是谁供你吃喝拉撒,让你爬到他的头上来!
  如今你没了亲人,他便是你唯一的依靠。
  那个穷酸徐骞能养活你吗?过惯了大手大脚日子的你,不会想再回到过去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你给他诞下子嗣,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来找你。
  像是要给你个教训,亦或是让你学乖,所以每次结束后他就会离开,连个温存安抚你的时间都不给。
  你不想给他生孩子,所以他不留下来,反而给了你偷偷吃避子药的机会。
  这些避子药是以前留下的,尉成恩忘了这回事,你却没忘记藏在妆匣里的药瓶子。
  之后像是放松了警惕,所以他开始愿意放你出来晒晒太阳什么的。
  只是你身边会一直跟着人,不让你离开视线半步。
  不知是不是尉成恩有意让你听见,总之,你在闲聊的下人口中听到了你心心念念的徐骞的消息。
  比你更惨。
  他被人指认抄袭盗用他人文章,已经关押进了大牢。
  以后别说是进京赶考,就连出狱之后都不会再有人愿意聘请他当老师。
  皇帝对抄袭文章此类事件极为看重且厌恶,徐骞没被砍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知道是谁捣的鬼。
  徐骞一向名声干净,他的学生无一不会尊崇夸赞他的厉害。如此声名远扬有伟大抱负的一个人,怎会屑于做那种不耻的事情呢?
  除了恨他入了骨子里的尉成恩,你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但你不再敢大胆的去质问他。
  你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尉成恩,他是个商人,是个在众多同行中杀出一条通天大道的商人。
  没有果断残忍又无情的性子,是成不了大事的。
  他只是在你面前伪装罢了。你喜欢什么样,他就装成什么样。
  可你让他失望了,所以不愿意再装。若是你现在还不懂得收敛,去老虎头上拔毛,恐怕到时候徐骞就不单单是入狱那么简单了。
  官差每年都拿了尉成恩许多好处,相对应的,官府也会偷偷给尉成恩放水,让他能够肆无忌惮的成为商业中无人敢惹的霸王。
  官商勾结,目无王法。
  阳光灼人,你被晒的睁不开眼,捂着脸埋头时,你心中凄哀,嗤骂自己简直就是个蠢货。
  哪怕别那么着急去找徐骞,哪怕你再藏的好一点儿,都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形。
  …
  似乎是消了气,尉成恩不再拘着你的自由,还像从前那般随意你出去玩乐。
  正当疑惑他是否释怀的时候,一同用餐时他却冷声提醒你。
  “徐骞前两日便搬走了。你也最好收了你那点儿小心思,别给我闹些丢人的幺蛾子出来!”
  他眼眸微眯,寒芒犹如针尖般扎的人生疼。
  “若是换作别人,你做了那些事早就将你沉塘淹死!”
  你握著的手一顿,眼眶顿时湿红。
  他见了你这难掩悲痛的模样,心中怒火旺盛。摔了筷子,眉心紧锁,头一次在吃饭的时候不顾礼仪发了脾气。
  “不想吃就别吃了!”
  突兀的声响吓的你缩了肩膀,当真放下筷子出门去不吃了。
  你离开后他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脸色难看让下人将饭菜全都收了下去。
  尉成恩本想饿你两顿给你长长记性的,但因为以前饿的肚子太多,现在他便不忍心用这种方式对你。
  所以他让人蒸了两个没味道的大白馒头,嚼在嘴里又干又涩难以吞咽。
  没吃晌午饭下午自然肚子饿的不好受,但下人把你的糕点水果全都撤了下去,你知道肯定是尉成恩的主意,也就没有央着下人要。
  正饿着肚皮时,尉成恩拿着那两个馒头来找你了。
  他强硬的将其中一个馒头塞进你的手里,自言自语般说着和你同甘共苦的日子。
  “以前我们饿了两三天的时候,我去包子铺偷到了人家不要的馒头。我把唯一的馒头给了你,你心疼我,还掰给了我一半。”
  他兀自沉浸在过往的苦与乐中,可你就跟石头一样冰冷到没有丝毫动容。
  手里的馒头被你捏的变形,那时候尉成恩偷到的馒头可比你手里这个脏烂的多。
  你咬了一口,并不搭理他。
  没有你回应,他的情绪忽然就低迷了下去。
  似哀伤似痛苦,他看着你的脸久久不敢相信你们有一天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走了,背影落寞又孤独。
  而你没有回头,固执的咀嚼着无味的馒头,满脑子想的都是徐骞现在是否安全无恙。
  …
  这么久了肚子都没有动静,尉成恩不免担心是否是你们二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私下去找大夫看过,但每个大夫的回答都说他身体康健。又开始担心是不是你的问题,所以将大夫请进家门为你把脉。
  在听到大夫说你身体并没有生病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但又开始疑惑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送大夫出门后,大夫小声的暗示了他一句。
  “可能是吃了某种药物的原因。”
  尉成恩脑子里嗡鸣,僵硬许久才找到四肢的感觉转身进门。
  很快的,他在房间里把你藏起来的避子药找了出来。
  巴掌大的一瓶,如今只剩下零星几颗。
  他紧紧握着瓷瓶忽的笑出了声,苦涩无比。
  很不凑巧的,你推开门便看到了几近枯竭的尉成恩,手里握着的,正好是你藏起来的避子药。
  你大感不妙,转身想跑的时候,他动作却更加敏捷,抱住你的腰肢将你拉了回来,又锁上门,才把你摔倒地上。
  瓷瓶被他晃了晃,里面的药丸便发出沉闷声响。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他的声音略显无力,手里的瓷瓶却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般用力。
  你跌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似的,你说。
  “避子药。”
  “我不想给你生孩子!”
  如今你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杀死他的利器。
  男人摔碎了瓷瓶,药丸弹跳着向四面八方滚走,只留下七零八碎的碎片。
  你尚未做出反应,他便扑上来死死掐住了你的脖子,坐在你的腰上将你按在地面。
  他的手毫不留情的遏制住你的呼吸,被阻断空气,你的脸和脖子很快变的通红,即便张大嘴也无法汲取到空气。
  “你不想生我偏要你给我生!”
  他松开手试图将你剥干净,你却趁机找到机会挣脱逃跑。
  狼狈如狗,你手脚并用的向门口爬去,可连门框都没摸到,身后如影随形的男人便抓住你的脚踝将你拉回了身下。
  …
  你的药被他没收,便没办法不怀上。
  大夫向尉成恩报喜的时候,你却摔了茶杯跑了。
  原本爬上他脸上的喜悦之色很快又因为你的反应而消失。
  让下人给了大夫银两之后,他便来找了你。
  推开门时,他看见你正用布用力的裹着小腹拉扯,又用拳头疯了似的捶打,似乎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死。
  尉成恩用力的扯开了你的手,抬起的巴掌却怎么也不忍心落在你泪水横流的脸上。
  他气到发抖,最后也只是掐住你的脸厉声威胁你。
  “胆敢伤我孩儿,我定不轻饶你!”
  滚烫的泪水流到了他的手上,烫的他为之一颤。
  逃跑般,他走的匆匆,只吩咐下人好生看着你,莫让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十月怀胎的过程漫长又煎熬,无论你想尽任何办法尉成恩都能阻止你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生产那日,疼痛让你害怕又无助。你紧紧握着尉成恩的手哭的满头大汗,“我害怕,我怕!我不要生了!”
  尉成恩急的焦头烂额,可除了安慰你,他再也为你做不了其他。
  足足两个时辰,等在门外的尉成恩才听见房间里面传出婴孩的啼哭。
  门开后他顾不得抱稳婆递过来的孩子,便先急着去见你。
  可你已经累的昏睡过去,对他的呼唤一无所知。
  他噙着泪,将你的手紧紧贴在脸上。
  “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他以为有了孩子你就会变好,以为你就会收心。可他还是发现了,发现了你偷偷藏起来的,徐骞的画像。
  尉成恩忘了自己当时是如何麻木又熟稔的揉碎那张画像,如何看着徐骞的脸变的扭曲破碎。
  只记得,他去找你时,看到了你拿着衣服捂在孩子的脸上,试图弄死才几个月大的你们的孩子。
  那天,他把你用力推倒在地。
  他双眼死寂的看着倒在地上哭泣的你,面不改色的抱着孩子离开了房间。
  之后他去找人弄来了药,能让人变成傻子的药。
  他想,他的烟烟一定是病了,否则怎么会变的这么残忍呢?只要把病治好,你就会变回以前依赖他信任他的烟烟。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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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吃软饭,为什么不来找我?」季教授抬眼,冲我挑眉:「学分不想要了?」
……等老子毕业了一定要曝光他的恶行!
——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裸体。
男人顶着一团湿漉漉的黑发,五官干净又精致,锁骨明显,视线下移是线条流畅优美的腹肌……
我僵硬的转过脖子,男人的声音传来,有些清冷:「看够了吗小姐?觉得如何?」
下意识的就要回答,那个大字在嘴边又被我最后的理智拉了回来,差点咬掉了我自己的舌头。
「抱歉,先生,但是您走错了浴室。」
男人低笑一声:「不要脸的我见的多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
门口又走进来三个人,2 个腰间围了浴巾,1 个身上披了浴巾,但是毫无意外,他们都是裸男。
趁他们还在发愣间,我夺门而出。
我,林好,今天跟我的小姐妹来泡温泉。
结果走错了浴室,还撞见了一个男人的裸体。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男人,是我们新来的教授。
「林好,新教授的课你去不去啊?」
「不去。」我蒙住头,躲在被窝里刷着微博。
「听说这教授巨帅!以前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呢,算起来还是我们师哥!」
「没兴趣。」
「好像还挺严厉,差一节课就别指望学分了。」
我麻溜的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上课上课,墨迹啥,等会迟到了。」
学分?学分现在就是我的命。
再挂一门我就真不用毕业了!
到教室的时候,我差点怀疑我来错了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先恐后得往教室里挤。
「同学,你们都是我们班的?」我拉住旁边一女生的手,询问道。
女生眨了眨都快戳上眉毛的假睫毛:「什么你们班的呀,我们都是来看季教授的!」
她话音刚落,前面传来一阵惊呼,随后开始有女生尖叫着喊季教授,季学长,季师哥的。
我皱眉,一个教授而已,有必要吗?整得跟某某某来慰问似的。
一个男声不冷不淡从人群中响起,声音低沉有力:「不是本班的学生请自觉离开。」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室友拽着我的胳膊卖力地往教室里面挤,等终于挤进去,人群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了,但依旧有一堆人围在前后门。
我低头找着座位,匆忙中抬头看了一眼讲台,这一眼真是要了我的狗命。
这特么不是那个裸体男吗??
虽然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镜添了一丝端庄,还穿了一套裁剪得体的西服,但是这脸,我怎么会忘?
我下意识用书挡住脸抬腿就想跑,室友抢先一步把我按在座位上。
「第一堂课你就想跑?你是真的想挂科啊?」
我正想说话,讲台那人淡淡说了一句:「关门。」
前后门都被关上了,我认命地低下头。
「我姓季,叫季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教室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客套话,但没想到我们这位教授不走寻常路,他直接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我的课,不允许缺席,所以每一堂课都会点名。」
他翻开花名册:「念到名字的人站起来,我记一下。」
我默默祈祷着我的名字排在最后。
「林好。」
他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头皮一紧。
WTF?不是最后就算了,你好歹给我弄个中间点的位置也行啊,好死不死,第一个?
我站起身,勾起唇角绽放出一个自认为最甜的微笑:「到。」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并未做过多的停留便叫了下一个名字:「徐心。」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厮没认出我。
一整节课上得完全云里雾里,直到下课,季辰收拾好书走下讲台,我才整个人完全松懈下来。
几秒后,那个清冷的声音在前门响起:「林好,你来一下办公室。」
我抬头,他正看着我,镜片下的眸子闪着光,有些意味不明。
季辰的办公室是单独的,进了门以后,我老老实实地站在门边。
他扯了扯领带,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泡了一杯茶,还示意我也喝。
我狗腿地笑了笑:「嘿嘿,教授,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这话说的够明白清楚了吧!我那天什么都没看见,看见了我也不会说的!
季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抿了一口茶:「我不想在学校听到关于我的任何流言,你应该懂我意思?」
「懂得懂得。」我使劲点着头,如果身后有尾巴,我肯定摇得可欢了。
回到寝室,我整个人瘫在床上,室友围过来叽叽喳喳地问了我一堆问题。
「林子,教授找你干啥啊?」
封我的口。
「你们不会是熟人吧?」
也不算很熟,只是看了裸体而已。
「听说这教授巨高冷的啊,而且不近女色!」
高不高冷不知道,但是真的不好惹。
「林子你说话啊,急死我了。」
我扯过被子蒙住头:「哦没事,让我做他课代表来着。」
「多大点事。」
学校果然传出了流言,是关于季辰的,但没想到女主角居然是我。
「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教授,据说以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不过你猜怎么着?他这次回来居然掉入凡尘了!」
「我听说他还在下课后把那女生叫去办公室,啧啧啧,孤男寡女啊!」
……
要不是我室友使命扒拉着我,我非得冲上去撕烂那人的嘴,让你瞎 bb。
「算了林子,我们今天不是要去放松的吗,别跟这种人较劲。」
想想也是,别影响自己心情。
一行人浩浩荡荡冲进酒吧,我在坐到吧台那一刻傻眼。
酒吧角落里,我看见了季辰,他歪着头在笑,左边搂了一个风情万种的长发美女,右边挨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酷妹。
我低下头小声道:「我们走吧要不然。」
她们不约而同的点头。
我拎起包转身想走,突然被一瓶酒泼了我一脸。
「臭不要脸的,你怎么阴魂不散的?」伴随着一声尖细的女人声音。
室友们都抽了一口冷气,我淡定地扯过纸擦了擦脸。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面前这女人是谁。
她是我前男友的现女友,莫婷。
除了她,也没几个人声音这么又尖又难听了。
「你几个意思?」我挑眉。
「哼,你还要不要点脸啊?阿远早就不要你了,你怎么还跟着他啊?」
「说清楚点,谁跟着他了?」
她翻了个白眼:「我们昨天刚找到这家新酒吧,你今天就来了,你安的什么心?」
我嗤笑一声,狠狠一巴掌甩到她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我手都麻了,莫婷退后两步才站稳,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徐远那种垃圾,也就你当个宝贝,真是给我恶心坏了。你哪只狗眼看见老子跟着他来的?」
在酒吧发生这么一件大事,看热闹的人都围过来了一堆,我惦记着千万别被季辰发现,拉着室友就想走。
身前突然走过来一个人,闻着味儿我都知道这厮是谁。
徐远勾唇笑了笑:「几个月没见而已,林好你越来越彪悍了。」
「滚开。」我有些不耐烦。
「你打了一巴掌就想走?」
「怎么,你也想受一巴掌?」我昂首挺胸地抬起头。
这么多人,我还怕他动我不成?
徐远摸了摸鼻子:「你跪着给莫婷道歉,今天这事就完了,不然……」
我敲碎了桌上的酒瓶,指着他:「你他妈试试?」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我绷紧了后背跟他对峙着,一点也不敢放松。
「林好?」熟悉清冷的嗓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行啊,事都凑一堆了。
我转身立马绽放出我的标准笑容:「呀~教授,您怎么在这儿啊!」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远,挑起好看的眉。
「互相道个歉就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季辰站在中间,做着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莫婷气势汹汹:「你他妈谁啊?」
周围突然涌过来一堆穿着西装的打手,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他们一字排开拱卫在季辰身边。
季辰找了个沙发坐下,双手交叠在脑后,有些慵懒:「季辰。」
我不知道季辰到底是啥人物,倒是徐远一听立即脸色大变,讪笑着当和事佬:「原来是辰哥,没多大点事。」
他瞪了莫婷一眼:「还不道歉?」
莫婷撅着嘴,哼哼唧唧地说了声「对不起」。
我很是得意得抬了抬眉,瞥到季辰扫过来的眼神,我露出牙:「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不打不相识哈。」
季辰站起身,声音不大不小:「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好,我叫人送你们。」
「不用了教授,太麻烦了,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我赶紧摆手。
他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带着十足的威胁。
「教授,真是太感谢您了,车在哪儿?我们这就过去。」我马上改口,点头哈腰。
季辰扯了嘴角,微微一笑:「在门口,还有……」
「教授,今天酒喝得有点多了,估计明天什么都不记得了,哎!」
我懂的我懂的,要立人设嘛!
我肯定不会说漏嘴,让他人设崩塌的。
我拽住室友的手,马不停蹄地从酒吧滚了出来。
「林好……我们这教授到底什么来路?」
「管他什么来路,这不是我们能招惹的,我们今天什么也没看见,懂了吗?不然……」
我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她们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春梦。
脑海里画面中的女人瑟缩在地上的角落里,男人一件一件剥落着身上的衣服,白皙的肩,精瘦的腰身,以及修长的双腿。
女人捂住自己的眼睛,下一秒下巴就被强硬地抬起,迎接男人密密麻麻的吻。
「睁眼。」男人的声音低沉性感。
女人轻颤着睁开双眼,引入眼帘是熟悉又精致的五官,以及男人狭长的眉眼。
「林好。」他极尽慵懒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抖了下身子,猛然睁开眼睛,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嗝屁。
我他妈做了个春梦?
主角是我和季辰???
我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
「林子今天起这么早呀。」室友问道。
我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内衣裤跑到厕所冲了个澡。
你给我出息一点林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狠狠甩了甩头,裸体而已,P 站看的还少吗?
那不都长得一样吗?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你!
脑子里立马跳出一个小人反驳:不,季教授的更好!
……
季辰一个星期只上 3 节课,大多数时候是看不见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一点小开心。
那厮气场太强大,跟他呆在一个空间里我都觉得窒息。
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她们哭天喊地,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季辰的神颜。
我不屑地撇嘴:「也没那么神好吧,都被你们吹成什么样了,也就比普通人好看那么一点点吧,哪能比得上我家龙龙?」
她们突然都默契地低下头,或者拿出手机打电话。
几个意思呀?看不起我龙哥?
那我可得跟她们好好说道说道。
「看来我的课代表很闲啊。」男人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真的不知道季辰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口的,不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这个话。
他今天没有穿西服,显得没有那么正统,灰色长衫配上黑色长裤干净得像个少年,手上摊了一本书,正看着我凉凉地笑。
我转身就想跑。
季辰「啪」地一声合上书,语气平静:「过来。」
跟着他一路走到办公室,他转身锁上门。
我大惊失色地捂住胸口,这厮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季辰抬眉看了一眼我,嗤笑一声:「你有什么可捂的?」
???
「一马平川。」
……
思索两秒,我抬起头,还顺便挤了挤沟:「教授,你又没看过,你凭什么侮辱我!」
他迈开长腿,走到沙发边坐下:「说的也是……」
顿了顿,他取下眼镜,懒懒地靠上身后的沙发:「那你脱了我看看?」
脑子当机两秒,我从牙齿中挤出两个字:「禽兽……」
妈的。
季辰勾起唇:「这两个字不应该我对你说吗?」
我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教授,我自认为没有得罪你。」
季辰动了动身子,选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你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你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巧?」
所以?他以为我在监视他?
我站得端端正正,老老实实地给他鞠躬,
「第一次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至于酒吧,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确实是跟着我前男友去的。」
说是自己去的,还没这个理由来的真呢,这厮疑心太重,我可不想一直被他盯着。
季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静了一会儿,他说道:「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你去吧。」他终于发话。
我掩盖住内心的欣喜:「好的教授,那我回去了。」
「所以你家龙龙,是谁?」
季辰微微歪着头,一脸疑惑。
我强忍笑意,尽量平静地开口:「哦,是一个我喜欢的明星。」
他了然,点了点头,伸手去够案桌上的课本,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这一幕倒是有点养眼,还……
有些可爱。
从那以后我和季辰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季度,冬天来了。
安城很少下雪的,今年也一样。
我撑着下巴哀叹:「唉,年年无雪年年盼。」
「听说了吗?季教授昨天进医院了。」
「好像是见义勇为,为了救一个小女孩。」
「听说他一个人打一群呢,好帅啊!」
「好后悔,为什么昨天我不在那里,为什么被救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兴奋地摩拳擦掌:「季辰住院了?真的假的?」
或许是我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她们别过头恨恨地看着我,我马上改口,假装惋惜道:「唉,这也太惨了,教授真是好人!当代雷锋啊!」
手机铃声欢快的响起,陌生号码?一般情况这种电话我就挂了,但是现在心情格外的好,我美滋滋的按了接听。
「喂?你好!」
低沉熟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我一瞬间想把手机飞出去。
「林好,友好医院 6 楼 5 床,过来。」
「教授……我快要上课了。」
「是吗?」那人笑了:「半个小时后见不到人,这学期的学分……林好,我很难做啊。」
「教授你等好嘞,我这就来,再给您带一些吃的?」
「带钱。」
挂断电话,我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提上包包直奔医院。
10 分钟后,我火速抵达医院。
季辰吊着打了石膏的腿,笑眯眯的:「来了呀,先去把费缴了。」
「……」
所以这就是他喊我来的理由?当冤大头?
缴费,拍片,取片,等终于把医院的事忙完,我累得筋疲力尽。
季辰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滑着手机。
「教授,您的钱呢?」
「卡冻结了,身上没现金。」
他答得理所当然,我气得头皮发麻。
这是理由吗?这明明就是使唤我的借口!
「所以……您见义勇为是为了什么?」
我发誓,他如果敢说是为了爱和正义,我马上冲过去封住他的嘴。
季辰滑着屏幕的手一顿,狭长的凤眼微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希望会有路人来救你吗?」
废话,当然希望啊。
他自顾自嗯了一声:「所以你看,我不是成了你的英雄。」
虽然是这样,但是跟我有毛关系。
「教授,我觉得……」
「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虽然疑惑,却依旧听话的靠过去他身边。
季辰坐直了身子,看了我半晌,突然伸手,我下意识的偏头躲开,他稳稳的从我头发上摘下了纸张的碎屑。
「啧,林好,下次来见我之前能不能先洗个头?」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凡换个人,我就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饿了,想吃水饺。」说完,季辰舒舒服服地躺下身子,缩进了被窝。
买完水饺回来,他已经睡着了。
我当场就想把那一碗滚烫的水饺泼他脸上!
啧,不过还别说,这样的季辰,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手痒。
恶向胆边生,也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怎样,我蹲下身子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季辰瞬间睁开了眼睛,带着寒意,锐利又冰冷。
好家伙,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是一瞬,看清了是我之后,他懒懒地挑起了眉:「林好,你翅膀硬了?吃我的豆腐?」
「我……我说我没想吃,您信吗……」
季辰双手环胸,明显的不信。
思考了一番想着该怎么解释,视线瞥到一旁的水饺,我讨好地笑着站起身:「我是怕水饺冷了不好吃,想喊您吃来着。」
季辰似笑非笑:「行,这次饶了你。要是还有下次……」
他危险地眯起了眸子,我老实地点头哈腰:「教授请放心,不可能有下次!」
他这才收起视线放过我,我赶紧把水饺送到这位老佛爷手上,他吃了一口,有些满足地眯了眯眼。
啧,真难伺候,我在心里嘀咕。
吃完水饺,已经到晚上了。
我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道,哭着想为什么我要在这里照顾这位教授。
「要下雪了。」身后的人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我翻了个白眼:「教授,您可能不知道,安城已经十几年没下过雪了。」
这个是真的,好像上一次下雪还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
上着上着晚自习,外面就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安城真的很少下雪,这下自习也没心思了,班主任索性放了我们出去玩。
记忆太远,都变得有些模糊。
「是吗?」男人尾音微挑,有些性感。
我刚想回答真的,窗户外面落起了漫天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漆黑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像无数的精灵。
我猛的站起身,站的有些急了,大脑充血,有短暂的空白,几秒后才恢复,我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下雪了教授!」
我想打开窗户,又想起病房里还有一位病人,马上缩回了开窗户的手,转头去看季辰,他嘴角含着笑,在我转头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开吧。」语气有些生硬。
我咧嘴打开了窗户,用手去接那些飘落的雪花。
街上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闭着眼睛许愿,我觉得有些好笑,雪也能许愿?
不过听说,下初雪的时候跟喜欢的人告白,会被神明听见?
我双手合十:神啊,如果您听见了我的话,麻烦告诉我我的真命天子在哪里吧!
正当我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中的时候,身后那人不适宜地打断了我。
「林好,过来,我想上厕所。」
……
你他妈上厕所叫我干啥?让我帮你上?
我转头,季辰已经把脚从石膏里抽了出来,此刻正坐在床边,等着我过去服侍他。
???
「您脚不是摔断了吗?」
「你听谁说的?」
「石膏?」
「啊,那是模型,我吊着舒服一点。」季辰笑了笑。
……敢情把我当猴耍呢!
我当场撂挑子就要走人。
季辰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学分。」
我回去扶住他的手:「教授,您看您,上厕所这种小事还亲力亲为……」
季辰倚在我身上,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第二天我是被季辰拍醒的,他的手冰凉,触及到我脸上皮肤的时候,我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
昨天伺候完这尊老佛爷休息后,已经凌晨一点了,寝室早关门了,我就在沙发上勉强休息一下,实在是太累了,我倒头就睡。
季辰已经穿戴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又戴着那副金丝框眼镜,一副温润优雅的模样。
当然,这是在他不说话的前提下。
「你比猪还能睡。」他起身拉开房门:「还不走?沙发睡上瘾了?」
我拍了拍发懵的脑袋,叠好身上的毛毯放在一边。
我昨天盖毯子了吗?我啥时候盖的?难不成晚上梦游了?
病房开了空调,走出医院,才发现有多冷。
隆冬的早晨,地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四周一股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我咬着牙打了个冷颤。
一场大雪,让安城真正有了冬天的感觉。
季辰回头看了我一眼,思考两秒问出了一句废话:「你很冷吗?」
我连白眼都懒得翻,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教授,您看我像很热的样子吗?」
他顿了顿,好像被噎住了。
这可真是难得一见,能言善辩的季教授,居然吃瘪了?
随后一件带着体温的黑色大衣披在我身上,他用手拢了拢衣领:「别感动,算医药费。」
我赶紧扒拉他的手:「不不不,教授我不冷,真的。」
他抬眼,挑眉:「学分。」
……等老子毕业了一定要曝光他的恶行!
他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一辆路虎呼啸着停在身前,季辰上车以后看了看我:「要我请你上来?」
刚到学校,季辰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住,不过没有人敢太靠近他身边,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因为听说,这位教授不太喜欢别人靠近。
如果她们知道,我昨晚捏了他的脸,今早上还得他赏赐的一件大衣,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分尸。
我偷偷摸摸地从旁边打算混进寝室,季辰眼尖地叫住我:「林好。」
我头皮一紧:「到。」
「衣服洗干净了退我,限定的。」
周围的目光全部投向我,带着嫉妒,愤恨以及怨毒。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回到寝室我整个人呈大字瘫在床上,室友围过来叽叽喳喳。
「林子,夜不归宿,早上还跟季教授一起回来的,说,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回来的时候还披着某人的大衣?」
「听说还是一辆车上下来的!」
「林子,别装死!」
我翻了个身,留给她们一个背影:「我太累了,让我睡会。」
「季教授这么猛?一晚上??」
「几次啊林子,都累成这样了。」
「林子你这个禽兽!!你居然把罪恶的手伸向了我们洁白无瑕的季教授!」
我都懒得搭理她们,他才是禽兽好吗!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起来的时候脑袋晕晕乎乎的,我走到厕所洗了个冷水脸,使劲拍了拍,神识稍微清醒了一点。
镜子里的女生脸红得有些不正常,眼神也有些涣散。
手机铃声响起,我低眉扫了一眼,啧,徐远?
「有屁就放!」
「林好,你什么时候可以温柔一点?」
「你管我呢?没屁放就挂了。」
「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出来,我有个东西给你。」
挂断电话后,我甩了甩头,披上一件大棉袄就出了寝室。
徐远站在校门口,身边围了一小群女生,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逗得女生娇笑连连。
想到当初我也被他那张嘴骗得云里雾里的,我又想抽他了。
看到我,他招手:「林子。」
我皱眉:「什么东西?」
周围的女生一哄而散,只留下我跟徐远两个人。
徐远吊儿郎当地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别呀林子,叙个旧嘛~」
我冷冷地打掉他的手:「别整的我们很熟似的。」
「啧,这么不近人情,当初真应该听光头的给你下药,也好让你在哥哥胯下承个欢。」
胃里一阵犯恶心,我闭上眼,头又晕乎乎的转了起来:「徐远,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说事。」
「也没什么,就是上次酒吧那事,我女朋友直到现在都不开心来着,唉,身为一个好男友,我自然得让她开心开心。」
???
从小练跆拳道的我,敏锐地觉得身后有危险,但是脑袋实在是晕,大脑虽然反应了过来,手脚却没跟上。
后脑勺狠狠挨了一下,我晕了过去。
狗日的!
我是被周围一阵鬼哭狼嚎吵醒的,头疼得快要炸开,我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动弹不得。
冷眼扫视了一圈,是在一个 ktv 的包厢里。
徐远玩来玩去就那么一个地方,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是哪儿。
「哟,醒了?」
徐远欠揍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转头就看见了他,还有他身后打扮得花枝招展几乎衣不蔽体的莫婷。
「啧,你们倒真是应了那句话。」顿了顿,我勾起唇:「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打得我偏了偏头。
真他么操蛋,我在心里骂道。
莫婷趾高气昂地站在我面前,她吹了吹手,扑到徐远身上,胸前两团使劲往男人身上挤:「呀老公,人家手都被打痛了。」
徐远笑了笑,狠狠揉捏了两把,引得莫婷一阵娇喘。
要不是手脚都被绑着,我他妈非得让他们脸上开花!
唇角好像有淡淡的腥味,我伸出舌头舔了舔。
徐远盯着我,伸手扒开了身上的莫婷,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上抬,眼底跳跃着情欲:「林子,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居然都没有尝过你的味。」
头皮一紧,我冷冷掀了掀眼皮:「你敢?」
他哈哈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畜生!」我咬牙骂道。
「我就喜欢你这幅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林子,今晚让我开个荤?」
说完,他开始解衣服扣子。
我甩了甩头,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可是今天脑子里一片混沌,疼得要命。
徐远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准备解裤腰带了,我冷声发问:「你打算在这里?在你兄弟面前?在你现任女朋友面前?」
他歪头:「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更好玩吗?」
我冷冷一笑:「让他们看场现场直播?」
徐远无所谓地摆手:「我不在乎。」
……我他妈真是。
「我要上厕所。」我僵着身子。
「林子,你当我傻啊?我把你放开你还不得打这一群人?」
眉头狠狠跳了跳,我想骂娘。
难道老子今天就栽这人渣手上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是教授。
心里感恩戴德,这简直就是我的救命符!
徐远啧了一声,刚想挂掉,我立马开口:「这是季辰的电话,肯定是找我有事的!」
他顿了一会儿,示意周围停下,随后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儿?」电话接通,对面响起了季辰略带沙哑的嗓音,周围环境好像还有点吵,听起来有些不真实。
徐远警告地看了我一眼,我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最大的嗓门:「教授救我!我乐动 ktv……」徐远猛地挂断了电话。
他恶狠狠抬起我的下巴,似乎有些恼怒。
我勾起唇笑:「怎么了徐远?怕了?季辰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你敢动我吗?」
没想到他却冷笑一声,手脚麻利地开始解我的外套。
我第一次慌了神,狠狠用头撞上他的下巴,他吃痛叫了一声,随后我的左脸挨了更重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打得我耳鸣,怔了半天才回过神。
一阵寒意袭来,身上被剥落得只剩下一件衬衫,身体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徐远邪气地勾起唇笑了:「林好,你也会害怕?别急,在你教授来之前,我会让我的兄弟们好好疼你的。」
他开始伸手解我的衬衫扣子,我张嘴狠狠咬在他的手上,死死咬着,直到口腔中传来血腥味也没松口。
徐远扯住我的头发往后拖,直到撞上墙壁,一阵重击,脑袋终于受不住了,开始天旋地转。
唯一剩下的意识祈祷着季辰能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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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之前,他从未与别的女演员不清不楚。
两年前我第一次找上他的时候,是一次业内聚会。
我主动去抱他,被他推开。
想到自己一片黯淡的前途,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哑着嗓子哀求:「安老师,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冷声质问:「我帮了你,你怎么谢我?」
我垂着头轻声道:「我愿意陪你……」
「季南真,你可别后悔。」安熠挑起我的下巴,乌黑的深眸看不出一点情绪。
那是我第一次与他对视,灵魂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狠狠地战栗了一下,我点头:「我不会后悔……我想红。」
从那天起,我做了他的女人。
1.
《铅华》杀青的当晚,大家都没控制住喝多了,我刚给导演敬完酒,就收到了安熠的消息。
「来我房间。」言简意赅。
安熠是这部剧的男一号,身为双料影帝,他咖位自然非同小可,就连杀青宴都不屑出场。哪像我,穿得花枝招展,舍不得错过任何一个攀高枝的机会。
原本以我的身份,连进组的资格都没有,幸亏有安熠推荐,我才侥幸拿了个女二号的本子。
没错,安熠是我同公司的前辈,同时也是我的金主。
在娱乐圈这个黑色大染缸里,想站得稳就得豁得出去,我也陪过几次脑满肠肥的投资人喝酒,他们油腻的胖手在我腿上游走时,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反胃,怒而走人。
结果就是我被封杀了两年,好在我找上了安熠,在他的提携下,我的事业才渐渐又有了起色。
从他手里拿戏约的代价,就是我得做他的女人。
我找到安熠的房间,刚敲了敲门,门一开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拉进了漆黑的房间,旋即砰地一声门被锁上!
「安熠……」
我轻呼一声,嘴唇便已经被他堵上,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毫不客气地攻城掠地。
疯狂的吻结束后,他的酒气喷在我脸上,带着一些不悦:「叫我什么?」
我适宜地改口:「安老师。」
这个圈子虚伪得很,不论学历资历,大家互称老师,既有礼貌又有面子。不过凭我跟安熠在床上的交情,叫他一声名字也没什么过分的吧?
可金主不乐意,我就得按吩咐来。
「去洗澡。」他松开我。
我乖乖地洗澡,洗完他已经在床上等着我了。
安熠有点小癖好,他不喜欢开灯。
在黑暗中他如一头凶猛充满侵略感的豹子,他喜欢主导一切,我只需要被动地配合就好。
我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腰——他的身材真好,腹肌分明,腰身纤细。
平静过后,他去洗漱,我躺在床上,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2.
他从浴室出来时,我已经开了灯。
安熠皱着眉,质问我:「谁让你开灯的?」
我已经穿好了衣服,微微一笑:「经纪人找我半天了,我得走了,安老师,你下部戏定了吗?」
他顿了一下,厌烦地瞥了我一眼:「刚杀青,就想继续占我的便宜了?」
我笑眯眯地点头:「能不能接到好的本子,都要麻烦安老师了。」
他哼了一声:「季南真,你太贪得无厌了。」
「可我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啊,我奉献自己的身体,您帮我接戏。」
我说着不知廉耻的话,脸上却是无辜单纯的神情,我的脸就是我最大的资本,五官是满满的纯欲风。
他不耐烦了:「睡一觉就换一部戏?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值钱?」
「难道不行吗?」
我继续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凑过去主动抱住他的手臂。
他甩开我,嫌恶地道:「季南真,再这么得寸进尺下去,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我撒娇:「安老师,人家还想升一线呢!」
安熠冷冷道:「想升一线自己努力去!」
我错愕:「安老师,你的意思是……要跟我断开关系吗?」
安熠微微愣了一下,才道:「季南真,提携了你两年,该知足了。」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立即乖巧地点头,甚至还鞠了个躬:「安老师,是我得寸进尺了,我以后一定不打扰您了,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谢谢您,再见!」
不等安熠反应过来,我夺门而出。
终于摆脱这尊大佛了,以后我再也不是他的情人,完美!
在走廊里我利落地翻出手机,找到安熠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然后划到最上面的聊天框。
这个对话框空了两年,直到三个小时前,它才有了一条新消息。
「南真,我回来了。」
3.
《铅华》虽然刚刚杀青,但通稿已经发了不少,经纪人趁热给我炒了不少话题,我俨然一副从四五线小演员晋级到二线小花的势头。
其实最近的邀约都不少,我让经纪人把本子接过来自己看,准备挑一部高质量的戏。
正看着本子,经纪人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怎么了?姚哥?」我抬眸。
姚哥肃然问我:「南真,《铅华》杀青那晚,你去找安熠了?」
他怎么知道?被谁拍到了?
我愕然点点头,暗道这时候可千万不要再爆什么绯闻,我明天还有约呢。
姚哥气得一跺脚:「你这时候惹事干什么?有人拍到你从他房间出来,现在已经上热搜了!」
不等我回应,姚哥立即给安熠的经纪人打电话,商量着怎么解决这次热搜。
自始至终,安熠也没有出面,双方经纪人沟通过后,一起发了一个声明,声明那晚我与安熠只是聊了聊剧本,室内还有经纪人在场,我俩私下是好朋友,但绝不接受任何诽谤污蔑,请媒体尊重事实,不要随意造谣。
事实嘛……只有我和安熠知道。
他既然答应了一起发声明,就表示默许了我们现在的关系。
以后再见面就毫不相干了,挺好。
4.
第二天,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然后戴上口罩墨镜,鬼鬼祟祟前往市里最奢华的酒店 3302 总统套房。
房门打开,徐瀚冶冲我温柔地说:「南真,好久不见。」
我摘下伪装,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徐瀚冶就是我微信里那个人。
我们相识于大学,他读国际金融,我是艺术生,相恋四年后因为他家人的反对,我们分手了。
那时候他父母掷地有声地说:「我们绝不会让你跟一个戏子结婚!这种女人,比你想象的要脏得多!」
徐瀚冶默然接受了他父母的安排,放弃了我,出国继续深造。
而我则开始了我的演艺生涯,同年就因为拒绝投资人的潜规则而被雪藏。
雪藏那两年,我过得凄惨苦楚,公司也明确表示,如果再拒绝公司的安排,就要与我解约。
恰好那时安熠刚拿了一个奖,炙手可热,而我看着安熠与徐瀚冶几分相似的脸,做了一个决定。
不是说我脏吗?那我就脏给你看!
我做了安熠的情人,有安熠的帮助,我事业节节攀升,知名度也起来了,渐渐有了一批死忠粉,他们开始帮我做数据、宣传、剪视频,我的演技也终于被大众认可。
现在就算拒绝投资商的潜规则,我也能在这个大染缸里站稳脚跟了。
没想到这时候徐瀚冶竟然回来了。
大概是觉得亏欠于我,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我,约我见面……
徐瀚冶让开身子,让我进屋。
总统套房的客厅十分宽敞,地面上铺满了玫瑰,空气里是浓烈的黑鸦片香水味,在玫瑰的中央,摆着一个精致奢华的礼盒。
徐瀚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南真,这是你曾经说过你梦想中求婚的场面,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我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红玫瑰早就不是我的最爱的花了,黑鸦片太过浓香,有人闻不得,为了拍戏我也很久没用了。
短短两三年时间,原来能改变那么多东西。
见我不语,徐瀚冶清朗的脸上露出几分慌乱:「南真,你相信我,这次我不会再被家里摆布,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去拿了礼盒,在我面前打开,露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南真,原谅我好吗?」
他单膝跪地,神情郑重得仿若求婚。
我只是轻轻笑了笑:「徐先生,我只是来见见老朋友,你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我轻飘飘地无视了他的诉求,他有些失落。
最后我们像普通朋友一样,聊了聊各自的近况,我就离开了。
徐瀚冶分明有些话想对我说,但看我不甚在意,最后又憋了回去。
5.
没想到,我去找徐瀚冶又被人偷拍到了。
前一天才刚刚澄清我与安熠的关系,第二天又被爆出「季南真夜间私会徐氏公子,总统套房深夜留宿好事将近」的绯闻八卦来。
姚哥快气疯了,指着我骂都骂不完整了。
「季南真,你好不容易要起来了,嫌自己爬得太高是不是?你要是不想混了就直说,我有一百种办法毁了你,用不着你自己来!」
我赔着笑道歉,求爷爷告奶奶的,哄了好半天,才让姚哥把气顺下去。
这事总得处理,不过没等姚哥找公关部,网上这些绯闻又神奇般地消失了。
徐瀚冶家教森严,他家人肯定不容许他与我扯上关系,大概是用徐氏的势力把绯闻强压了下去。
我正猜测着,手机突然有个陌生来电。
知道我这个私人号码的人不多,我随手接起:「你好。」
「是我。」
那端的声音低沉悠扬,质感宛若大提琴,过去两年,在我耳边演奏过无数次。
竟然是安熠。
我诧异道:「安老师,您换号啦?」
安熠顿了顿,声音不冷不热:「我原本的号码不是被你拉黑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您有什么事吗?」
安熠冷笑了一声:「季南真,你可以的,刚跟我澄清了,就迫不及待去传跟另一个的,让人以为我安熠不配跟你传绯闻吗?」
听他的语气,俨然是生气了。
也对,安大影帝,一向名声清朗,突然跟我传了绯闻,转头我又跟别人传了绯闻,变相辱没了他的身价。
我得罪不起他,好声好气地解释:「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昨晚有刻意躲着狗仔,可没想到还是被拍到,安老师您别生气,现在徐家不是把那些爆料都撤了吗……」
安熠冷笑一声:「徐家?」
他似乎挺瞧不起徐家?
我心念一动:「安老师,难道爆料是你撤的?」
「你以为凭徐家的反应速度,能这么快把爆料都压下去?」他冷笑着反问了我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脑袋里一时打了结,怎么也想不通。
我和徐瀚冶私下见面被曝光,压下消息的却是安熠,就算他曾是我金主,也不至于在分手后还这么尽心尽力帮我吧?
舍不得过去两年的旧情?
我笑了,安熠不是念旧的人。
6.
《铅华》上映在即,剧组全员参加了一档综艺,作为女二号我自然也不能缺席。
剧里我是爱而不得的反派,因为迷恋安熠饰演的男一号,多次设计陷害女一号,最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主持人提问时,还特意问我:「南真觉得,《铅华》里最爱男一号长君的,是谁?」
我肯定地点头:「是我演的华儿。」
「为什么?最后跟男一号在一起的,是茹愿啊。」
茹愿是剧中女一号的名字,饰演她的是百花影后朱霖。
「华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她本性是善良的,但因为爱情放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对她来说,爱情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唾弃她的人品,唾骂她做的坏事,却没办法质疑她对长君的爱,所以我觉得最爱长君的,应该是华儿,而不是茹愿。」
话一出口,数道锋利的视线落到我身上,一个是朱霖,她眼中敌意飞快闪过,旋即变成了融融笑意;还有一个,就是安熠,他眼神深邃,变幻不明。
采访结束后,还有一个游戏环节。
演员们分成了两组,男女主各自带一组,选成员时,安熠选了我。
主持人诧异地问:「安老师为什么选季南真?」
安熠淡淡道:「既然华儿最爱长君,那我就成全她一次。」
他说的是剧中的角色,主持人便配合着调侃了几句,我就加入了安熠的队伍中。
两队开始游戏 PK,其中有个环节,是大家各自叼着纸片运送面粉,看谁的队伍运送的多。
我们这队第一人是安熠,第二个就是我。
比赛开始,大家立即都热火朝天地比了起来,周围是观众们的呼喊声,我聚精会神等着安熠。
他叼着纸片站到我面前,因为纸片上有面粉,他动作很轻。
他太高了,我踮着脚也够不到,只能咬着纸片含糊不清地催促:「安老师,低头!」
安熠微微低头,面粉倾泻下来,我只能努力踮着脚接住,心里暗骂,狗男人,就不知道屈一下身子嘛!
哪知道下一刻,他就突然松了嘴里的纸片,一大坨面粉瞬间糊在我脸上!
那一瞬间,他的嘴唇似乎也飞快地靠近,在我嘴上亲了一口!
我顾不得反应,因为面粉进了鼻子,我接着打了四五个喷嚏!
「哎呀,南真!」
主持人笑了起来,「你们的面粉都掉了!快,安老师,重新来!」
看着我的窘态,大家都忍俊不禁,现场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安熠重新咬住纸片,铲了面粉送过来,我看到他嘴唇上也沾了白色,恨得牙痒痒——刚才他肯定偷亲我了!
我惴惴不安起来,刚才那一下,若被镜头捕捉到,我跟安熠就洗不清了!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这么耍我!
好在后面影帝也安分起来,大家老老实实地做游戏,又配合主持人炒了炒 CP,这次录制就结束了。
7.
休息室,我正在卸妆。
安影帝突然又来了。
「安老师。」我立即乖巧地打招呼。
他拉开椅子,坐到我旁边,漆黑的眸直直望着我。
他目光如炬,宛若鹰隼盯着猎物,我的妆顿时也卸不下去了:「安老师……」
「季南真。」安熠淡淡道,「急着跟我撇清关系,是因为徐瀚冶?」
我立即赔笑:「安老师,你想多了,徐瀚冶是我大学同学,我只是去见同学叙叙旧而已。」
他脸上满是侵略气息,俯身靠近,声音魅惑宛若魔鬼的低语:「季南真,回来吧。」
近距离看,他的脸颊干净白皙,五官比普通人的更为精致深邃,尤其那双黑眸,简直把我灵魂都吸了进去……而他的呓语声就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都跟着狂跳起来。
但很快我恢复理智:「安老师,我觉得,我还是专注事业比较好。」
「事业?」
他一挑眉,抬手钳住我下巴,「跟着我,没有事业?」
跟着他当然有事业,我第一部戏就是安熠给我的,那时我只是演了个女四号,代价就是被他折腾了三天。
从那以后,我就留在他身边,随叫随到,通过他的关系,戏约也一部部地送到我手上。短短两年时间,我已经成了二线女演员。
我知道如果继续跟着他,早晚能成一线,至于能不能红得发紫,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平心而论,我是感谢安熠的,他扶持了我,也帮过我。
有次剧组吃饭,酒过三巡后副导演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敢反抗,咬着牙红着眼眶,是安熠过来一拳打醒了副导演。
「我的人,你也敢碰?」
副导演酒醒了连连道歉,还给我包了一个大红包。
这事只有圈内的少数人知道,那时候的绝处逢生,是我一直感激安熠的原因之一。
可是一直跟在他身边,没名没分,见不得光。
我不愿意了。
……
安影帝见我不说话,手指又紧了紧,我吃痛倒吸一口冷气。
「在想什么?」
他语气清冷,脸却朝我凑了过来,气息扑在我脸上,下一刻我们就能吻上。
咔嚓一声,房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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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的生日 party 上,她介绍她的小叔叔给我认识。
「粥粥,这是我叔叔,年少有为的总裁哦。」
我不动声色地和他握手:「叔叔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晚上他低笑着将我搂进怀中:「想要我怎么关照,小姑娘。」
1
上菜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闺蜜许芷晴的小叔叔,那个叱咤风云的大企业家。
他身边坐着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一只手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西装上游走。
我看到他领口一侧有一道红印。
「这道是什么菜?」我愣神之际,耳旁附来一个声音。
我耳朵很敏感。
几乎下意识地闪开,然后循声看着那个人。
一个谢顶,发福的男人还保持着歪头的姿势,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余光里许庭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随意夹了一口菜。
「东坡肉。」我放下最后一道菜,立在了一旁。
「我说这道菜今天怎么这么好吃,原来是有美女的作用呀,哈哈哈。」那个男人吃了一筷子,浑身上下打量着我。
最后目光放在我的腿上,眼里发光。
这家会所的工作服是裙子,而且很短,堪堪遮住屁股。
可是开的价格很高。
是平常饭店的五倍,有了这份工作,我可以少打两份工养活我和弟弟。
自从去年父母去世之后,我得养活自己和弟弟,我需要这份工作。
我忍受着他黏腻的目光,皮笑肉不笑:「叔叔您爱吃是我们的荣幸,您满意就好。」
「我很老吗?叫哥哥,乖,过来,陪哥哥喝一杯。」他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拍着露出来的半张凳子。
他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孩子估计都和我一样大,居然让我叫他哥哥。
我看了一眼许庭,他点了一支烟,淡淡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正抬头看着我,眼里意味不明。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最好没有。
毕竟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是在家长会上,许芷晴拉着我向他小叔叔介绍:「小叔叔,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周粥!她成绩可好了,班级第一呢。」
许庭伸出手,掌心上是一颗糖:「你好,许庭。」
草莓味的。
「你们女孩子应该都喜欢。」
举手投足魅力四射。
2
「不好意思,我只是个上菜的服务员,这些不是我范围内的事情。」我没动。
有人冷笑了一声,起哄:「老赵,人家小姑娘不爱你这口的,你就算了,回去陪你老婆吧。」
「老赵你这不行呀,你看人家老许,光站在那就一堆人倒贴,多少人找关系扔钱求着和他春风一度呢。」
那个叫老赵的男人听完这话,脸一下变了颜色,冷哼了一声:「哼,一个臭婊子罢了,今天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就是钱吗,我给你十个包,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他扬着鼻孔,眼底的不屑明显。
好像在说:「你不就是想要这些吗?」
我还是没动。
他们有钱人最受不了挑衅和清高。
我如果继续坚持到底,轻则失去工作,重则无法立身。
贫富差异下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你得一切小心翼翼,不敢犯错。
罢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咬牙走了过去。
老赵将一杯倒满的白酒推到了我面前:「喝了哥哥就让你走。」
我伸手正打算拿酒杯的时候,一个闪着火光的东西抛了过来,砸进了酒杯里,刺啦一声,伴随着白酒开了一圈花。
「老许,你什么意思?」老赵猛地扭头。
刚刚是许庭将烟头扔了进来,我也愣愣地看着他。
他拍了拍手,很是随意:「给我个面子,放了她,她是我侄女的好朋友,就一小孩。」
他认出我来了?
3
「那你怎么不早说?」老赵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许庭,明显不信。
许庭轻笑了一声:「没认出来人家小姑娘。」他看着我,「不好意思啊,周粥。」
我摇了摇头。
老赵惊疑不定,沉默之际,许庭又点了一根烟:「赵总,西北那个项目你在做吧?资金遇到了点问题是吧,我可以帮你。」
他说这话很随意,像在谈论今晚的月色。
「你这话当真?」
「嗯。」他边说边将烟递给了老赵,老赵吸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
许庭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意识到我还在:「还不走?」
我下意识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哦了两声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时候里面传来声音。
老赵:「老许,她是你情人吧?不然我组了这么多次饭局,你都没表态,怎么刚刚一下子就松口了。」
我的心怦怦跳。
许庭笑了一声:「就一小姑娘,哄我侄女开心。」
还好。
看来,是沾了许芷晴的光。
许芷晴有个很爱他的小叔叔,爱屋及乌。
「......」
我蹲在角落,看着包间的人走光,但是许庭没有出来。
我想了想,如果能抓住机会和他当面道谢最好,虽然是许芷晴的原因,可他也是实打实地帮了我。
我最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这样大的人情。
我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糕点。
我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给弟弟买的,花了我一百零花钱,对我来说很奢侈,但不知道许庭能不能看得上。
我起身推开了包间的门,没开灯,很暗,我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正要打开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嘤咛。
「别......」
我愣了一下,随即脸刷地一下红了。
正打算悄声退出去的时候。
啤酒瓶被我一脚踢倒,清脆的声音格外突兀。
嘤咛声消失了。
啤酒瓶在地上咕噜滚动的声音格外漫长。
我正打算偷偷溜出去。
身后一句沙哑的声音定住了我。
「谁?」
我打算开溜,反正他不知道我是谁......
「开灯,楼道有监控。」
我!
我认命地开了灯。
对上了许庭的眼睛,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是你?」
我看着他变皱的衬衣,以及身边头发凌乱的女人。
忽然想起那天许庭作为家长代表发言,他谈吐得当,游刃有余。
当时周围全是清一色赞美,欢呼声。
「许芷晴小叔叔怎么这么帅,我靠,狠狠地爱了。」
「成熟男人的天花板呀,有肌肉不油腻,不脱发,重要的是又高又帅还有钱!」
「我想当许芷晴婶婶。」
许芷晴听着这些赞美,语气很自豪:「我小叔叔好帅好帅。」
她附在我耳畔:「粥粥,她们配不上我小叔叔,我小叔叔身边的苍蝇太多了,还好他不喜欢她们,也不会给她们机会,他太洁身自好了,我现在还没有侄儿和婶婶。」
4
我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暗自摇了摇头。
许芷晴的小叔叔不像她嘴里那样。
许庭弯腰捞起了地上的酒瓶,一下一下地敲着瓶身,直直地盯着我,发了话:「出去。」
我如蒙大赦,正要出去,他喊住了我:「不是说你」他扭头,对着旁边慢条斯理整理衣襟的女人昂了昂下巴,「你,出去。」
女人愣了愣,没动,直直地看着许庭。
许庭轻笑了一声,食指抵着嘴唇:「一辆奥迪。」
女人这才喜笑颜开,娇嗔了一声,在许庭白色衬衫领口印了一道红印:「下次记得找我。」
从我身边路过时,长而卷的头发扬起,留下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带上了门,顺带......关了灯。
我......
许庭:「啧。」
我慌乱地打开了灯。
包间里暧昧的空气还没散,我有些燥热。
许庭将啤酒瓶随意放在脚边,靠在了沙发上,领口开了三颗扣子,还有一颗马上要开,肌肉轮廓依稀可见。
「怎么还不走?进来干吗?小姑娘。」他浑身上下扫了我一眼。
我扬了扬手里的糕点:「许......许叔叔,我买的糕点送给你,谢谢你刚刚帮我。」
他看了我一眼,低低地笑了出来:「不用了,举手之劳,自己留着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说着他起身将西装搭在臂弯,路过我的时候停了下来:「要是真想谢我就别告诉小晴刚刚的事。」
我点了点头。
他在口袋里摸索一阵:「伸手。」我愣愣地伸出手,他将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放在我手上,还有一个芒果味的糖果。
「这是......?」
「谢礼。」
「不行的,许叔叔,我不能要的。」
我认识这个口红,一个有名牌子的新品,五六百一根。
对我来说有些贵重。
我急忙就要给他塞回去。
回应我的是他大步流星地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愣。
回到家,弟弟周希坐在椅子上乖巧地等着我。
为了照顾弟弟,我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不大,但够我们两个人住。
我把蛋糕给他递过去,状似轻松的开口:「小希,吃蛋糕,你最喜欢的那家蛋糕。」
小希眼巴巴地盯着蛋糕,但还是很乖巧地摇着头:「姐姐也喜欢,你吃,我不想吃。」
我摇了摇头:「姐姐吃过啦,吃了两块呢。」
小希眼睛亮了起来,扑了过来,拿起勺子开始吃蛋糕。
一边吃一边赞美:「好好吃,姐姐。」
我摸了摸他的头,到底还是小孩子,好骗。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给小希掖好被子,然后把那根口红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抽屉里。
5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闺蜜许芷晴拉着我的胳膊撒娇:「粥粥,今天我 20 岁生日,晚上办 party,你来吗?」
我想起昨晚的事,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要拒绝。
许芷晴眉梢一挑,似诱哄:「徐卓然也来,你来不来?」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底一颤。
我喜欢徐卓然。
隔壁专业的神话,常年第一,和许芷晴是青梅竹马,因着许芷晴,我有幸和他说过几句话。
半晌,我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来。」
晚上七点,我穿着三年前妈妈送我的裙子,想了又想,还是拆开了那支口红。
出乎意料的合适,不张扬,反而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我到的时候,许芷晴穿着一身白色拖尾长裙,站在楼梯间接受大家的瞩目。
像童话里的公主。
我笑着和大家一起拍手。
许芷晴落落大方地鞠了一躬,然后走到了楼上,我跟了上去。
转角,正要说话,我看见徐卓然捧着一条项链,小心翼翼地看着许芷晴。
他耳尖粉嫩。
「小晴,我喜欢你很久了,给个机会不?」
一瞬间,我浑身血液褪去。
那些记忆被串了起来。
「周粥,许芷晴喜欢什么?」
「周粥,你们去哪玩了?」
「周粥,我们加个微信吧。」
「周粥,我们也算朋友了吧,下次你们出去玩可以叫我一起吗?」
「我们三个拍个合影吧。」
「......」
点点滴滴全是为了许芷晴。
没有半点是因为我。
许芷晴的笑也僵在嘴角,她刚要说话,扭头看见了我,朝我惊呼:「粥粥!」
「我,我不是——」
我没答,转头跌跌撞撞地狂奔。
我只知道,我不能留在这。
不知道绕到了哪里,我扭开一扇门钻了进去。
我的心狂跳,门外是许芷晴的呼喊声,和徐卓然的声音。
我很复杂,我不知道以什么态度去面对许芷晴。
怨恨吗?
凭什么,优秀不是她的错。
嫉妒吗?
她的确过分耀眼。
到最后,我只能怨恨自己,卑微渺小,不够优秀。
门外他们还没走。
「我看见粥粥来这里了,怎么不见了?」
「是不是进去了,你要不进去看看?」
「好吧......」
我死死地盯着门把手,千万别进来。
门把手微微转动。
最后一刻,一个声音响起。
「叔叔......」
听到这两个字,我有些慌乱,急忙朝后走着,钻到了桌子下面。
透过缝隙,我看到门被打开。
许庭跨了进来,身后跟着许芷晴和徐卓然。
「叔叔,你见到粥粥了吗?我们刚刚看到她拐弯不见了。」
许庭摇了摇头:「没。」
「叔叔,我进去——」
「小晴,下面还有客人在等着,你先去,我给你找。」
许庭直接下了最后通知。
许芷晴似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两声走了。
我继续朝缝里观察,我看到许庭静默了一秒,然后关住了门,转身忽然大步朝我这里走。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我的心抑制不住地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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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娶进府的少夫人,和我八分像。
但我是少爷的继母。
我安慰老爷:“你俩审美像,说明虎父无犬子嘛——”
薛镇麟将我按在书桌上,一手就钳住了我的两只手腕。
“夫人的算盘,都快震聋本相的耳朵了。当本相死了?看不见夫人对我儿子的狼子野心?”
啊……这把好像玩脱了。
——《续 弦》
1
丞相府,张灯结彩。
我坐在婚房里,腿抖成了筛子。
哪有穿书直接穿到洞房的。
新郎的脸都没看过,就让人摸黑……
而我才和旁边的嬷嬷搭了句话,就被她严词打断,让我守规矩,不要言语。
我记得我是在高烧赶稿的时候,天旋地转间穿进来的。
八九不离十,穿的应是我正在写的一本古言小说。
左思右想,能听见蝉鸣,感觉有几分暑热——盛夏里这么大排场的结婚剧情,必是我的男主薛子齐和女主秦静姝了!
当初写薛子齐的时候,我是带着几分私心的。
对我们大学男神班长,爱而不得的私心。
所以我就是照着男神的模子刻画的薛子齐,然后把秦静姝写得和我八分像,用小说里的圆满,弥补生活里的缺憾。
看来是老天见怜,让我亲自来圆满一回。
如是,我放宽了心,甚至想跷二郎腿。
坐了一会儿后,一阵喧闹声从院外传来。
然后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面前。
我的心不由得跳动加快——来吧!子齐!咱们先婚后爱!
盖头被挑开的一瞬,我已经迫不及待跳到了宽肩窄腰的男子身上。
男子一惊,下意识揽住了我,将我完全挂在他身上。
“相公——”我甜甜的尾音,在看清那张脸的一瞬停住了。
这是张和薛子齐眉眼很像的脸。
剑眉斜入鬓,丹凤眼含情。
但他眼尾带着几缕不明显的眼纹,整个人的气质全然是威仪和端庄。
他徐徐一挑眉,“素闻白家五娘娴静柔婉,不曾想……”
男子微低头,后颈好看的线条蔓延进大红的婚服里,“还挺活泼。”
他的视线从我的眼睛移向我的唇,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且慢,白家五娘……白玉致?
一旁的嬷嬷审时度势,行礼告退,“相爷与夫人请就寝,奴才们就守在院外。”
相……相爷?
薛子齐的亲爹,薛镇麟吗?
卧槽?
我不是来当男主新娘的吗?
怎么成了男主老娘啊喂!
2
“相、相公,我、我还没做好准备……”我双肘支在薛镇麟的胸膛上——呦,相爷锻炼得挺好啊……
薛镇麟偏过头,笑眼里含着戏谑,“不是夫人先主动跳进本相怀里的吗?”
但他没想为难我,缓缓俯下身,轻柔地将我放在了榻上。
啧,臂力和腰力都不错啊……
离得很近,他温热的鼻息就扑在我额上。
救命,这叔叔几岁啊?
这张脸看着过于俊朗年轻了啊,是丞相吃得好、喝得好、保养得好的缘故吗?
不过按我写的,薛子齐出场十八岁,而古代男子娶妻生子得早,他爹极有可能本身就年轻,估计就三十八、九岁。
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嘛。
于是我又在这朵花里摸索了一阵,帅大叔谁舍得撒手呢,“怪人家有胆子但不多嘛,相公理解一下嘛!”
撒娇的美女最好命,果然薛镇麟妥协了。
但他更像是在保护自己——他把我的爪子拎到一边,自己抱了枕头被子,去一旁的坐榻上睡。
我过意不去,问道:“要不要我帮相公宽衣?”
“不必,本相没这个准备。”傲娇的丞相背过身去,一拽被子,遮住大长腿。
这话说的。
我又不馋你,我馋的是你儿子好吗?
是我爱而不得的大学男神,薛齐好吗?
我也和衣睡去,一晚上都做了些知乎不允许详细描写的禁忌之梦。
就,评论区的那些大胆妄言(已截图.jpg,互联网果然没你们在乎的人了)。
3
薛子齐来请安的时候,看见我的第一眼,就怔在了原地。
他和秦静姝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她是他的白月光、心头好,一颦一笑全刻在他的脑子里。
所以薛子齐当然深深知道,秦静姝和我长得有多像。
大概就是,秦静姝是高配版的我——更加知书达理、天真纯良,凡事儿更乐观坚持些。
是没被玩很花的知乎读者们带坏的我。
我在薛子齐震惊的注视下,很是坐立不安。
我越告诉自己别想,那四个字就越往我脑子里蹦:小妈文学。
尤其他和我男神,是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天时、地利、人和,既然已经变态起来了,不如就变态到底?咳咳咳。
“夫人?”薛镇麟打断了我的狂妄幻想,他提醒我接薛子齐的请安茶。
“请母亲喝茶。”薛子齐是满身的少年朝气,藏不住事儿,端茶的手爆出青筋,声音也在抖动。
我余光里都能瞥到薛镇麟狐疑的神色。
相爷您先别急啊,好歹等我做点什么,您再考虑把我浸猪笼啊……
我倒是装得很镇定自若,但是接茶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略过薛子齐的手背,惊得他失了分寸,退了好几步。
这反应,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异样。
我忙转头看了眼薛镇麟,果然老狐狸眼里的怀疑,霎时写满了全脸。
卧槽,我的好大儿,你别搞我啊!我还没享齐人之福呢!
4
为了避开浸猪笼的结局,那一瞬间,我闪过八百个心眼子。
我看向要我命的好大儿,忙关切地问:“可是烫着子齐的手了?”
薛子齐审时度势,终于长了点脑子,“是子齐不小心,惊着父亲、母亲了。”
青年人微微垂眸,高束的长发垂在脸侧。
我在行文的时候,给过薛子齐反差萌的设定。
待谁都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唯独对着秦静姝,眼神时刻跟随、情难自持。
爱是写满双颊,溢出眼眶。
薛子齐的身上,汇集着我对理想型男友的全部想象。
而这样的男人终于出现了,却成了我的继子,真是绝了。
薛镇麟有意控制事态,毕竟人多嘴杂,他一挥手,让薛子齐先退下。
我收敛心神,截住薛镇麟的话头,先发制人:“相公,子齐平常便是这般小心翼翼的吗?您说,他会否是在担心我这新人入府,苛待了他,或者操持不好家宅呢?”
薛镇麟微眯了眯眼,嘴角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他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沉声道:“许是如此。但此事也该他懂事些,夫人莫要因此劳心。”
“毕竟夫人于身份上,是子齐的母亲。于孝于理,也该是他去自省。”
啧,好一派笑里藏刀啊,我的帅大叔。
我不怯,亦笑着搭话,敬他一杯茶,“相公说的在理。”
我熟知我写的男主薛子齐的每一个细节,而对这位我未曾上心的配角,并没什么留意。
我只是给了他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薛镇麟择得贤主,力保四皇子瑞王登基,使得俞源郡薛氏鸡犬升天,做到了前无古人的位极人臣。
但给他这样的设定,也只是为了铺垫男主薛子齐。
一是说薛子齐小时候跟着父亲吃过苦,在皇子夺嫡中求得生路,因而有些居安思危和珍惜当下的美好品质;二是给他成年后一个强大的身份靠山,好让他专心搞甜宠恋爱。
所以我后来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薛镇麟眯眼转扳指的这些小动作,不是他放下了心,而是铁了心更怀疑了。
至此,丞相府三个主,加起来一千五百个心眼子。
我占八百,薛镇麟占一千,薛子齐负三百。
笑死,夫君是个老狐狸大叔,继子是个憨憨奶狗。
这我想要不动声色地实施大计,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5
我亲手炸了一盘薯条,去探薛镇麟的口风。
“相公,你说子齐也这么大了,是时候给他娶个妻妾了吧?”
薛镇麟看着被我捣成糊状的一碗西红柿酱,蹙紧剑眉问我:“夫人这做的是汤羹,还是膏药?”
我大无语,拈起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递到他嘴边。
我眼巴巴望着他撒娇:“相公尝尝嘛,为了做这道‘薯条’,人家胳膊上都被油烫起泡了!”
他伸出了手。
我以为他要掀翻我的碗,没想到攥了我的手臂,将我拉进了怀里。
一个温暖而有力的臂弯。
他顺着我拿薯条的手,将我薄凉凉的广袖,褪到了手肘处。
他的指腹很暖,划过我的小臂,酥酥痒痒。
探近,我的唇略过他的耳畔。
似是有种魔力,让我每次陷在他的怀里时,都不愿挣扎。
“这条胳膊是好的,”薛镇麟陪我胡闹,仔细端详我的手臂,“那便是另一条了?”
我要缩手,却被他再度攥住了腕子。
男人侧过脸看我,睫羽之下,一双含情眼和星子一样亮。
“夫人且慢,这劳什子‘薯条’,本相可还没尝呢。”他就着我的手,丝毫不嫌弃我的番茄酱,吃下了那根薯条。
他每咬一口,离我的手指越近,我就会下意识缩一下手。
仿佛他不是要吃薯条,而是要吃了我……
真是……色气满满的一个男人。
“夫人,”他的语气莫名急切了几分,“再躲,本相真要咬你了……”
吓得我把最后一截忙塞进他嘴里。
饶是只有一瞬,我的指头触碰到他温软的唇瓣,还是不由自主心中一颤。
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唇。
偏生,红润饱满,看着就很好亲……
我忙挣脱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相、相公,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我的脸已经烧透了,生怕他问我脸红什么。
可偏偏他一脸正经,一边吃薯条一边回我:“夫人,这会儿,我们不是一直在谈论正事吗?”
啧,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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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2-27 20:08:46  更:2024-02-27 20: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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