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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没有那种女主非常清醒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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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种女主非常清醒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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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种女主非常清醒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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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懿因心魔缠身废去修为那日,
正逢我飞升。
他不惜入魔拼得一丝与我传音的机会,
却被我新捡的男侍截下。
“他是谁?你怎会容许旁人入你殿中!”隔着水镜,他双目通红,目眦欲裂。
见状我只是浅笑着开口:“他身世可怜,离了我便无法生存,我将他带在身边不过出于好心,你当初对那只人鱼不也是这样的么,又何必生气。”
“况且。”我忍不住凑近些,在他恍惚的眼神下轻笑着开口,“将要堕魔的废物一个,哪里配管我的闲事呢。”
1.
我与裴懿也曾两心相许过。
那时候的他是天之骄子,宗门一代出了我们两个俊杰,众人皆道,我们日后必能共同成仙。
为此,师伯早早做了主,让我与裴懿定下婚约。
他说仙途寂寞,若能得一心人相伴,便是无上幸运,哪般的机缘也换不来。
由着这层关系,我和裴懿最初也是将彼此视为最重要的人。
我们一起习剑,一道观书,千百年来,同步着前进,便连境界突破也是前后脚相随。
一直到三百年前,我们进秘境逐渐时,我和裴懿不慎失散。
再回来时,他的身边多了一只人鱼。
粉腮若水,秋眸含波,那人鱼生得明艳,却总是一副怯怯的神态,躲在裴懿身后。
一开始,裴懿让我不要介怀她。
他说自己在秘境与我分散时,不慎掉尽寒冰洞渊,是这种叫做芊芊的人鱼救了他。
芊芊是秘境灵气孕育的生灵,出生时即在洞渊之中,无父无母,一只孤单一人生活着。
直到遇见裴懿,裴懿想要报恩,问她有何所求。
芊芊便告诉他,自己寂寞了千年,好不容易有了同伴,她只想要陪伴在裴懿身边。
于是裴懿将她带了回来,希望宗门能够看在芊芊是他救命恩人的情况下接纳她。
宗门并非收容其他物种的生灵的前例,芊芊在这里住了下来。
可她除了裴懿谁也不信任,她不愿意和女修们住在一起,更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后山的星月潭。
她时刻都想去找裴懿,只要一个没盯住,她便往裴懿的身边去。
裴懿在外时还好,可当裴懿休息时,她也会直接去到裴懿的屋子里。
裴懿作为大师兄,早已单独开辟了洞府。
可近来他负责操练手下的弟子准备宗门大比的事,为了督促他们练习,便与师弟们同住在一起。
芊芊总是不管不顾出现在男弟子们的床榻上,将众人惊得拔腿就跑。
久而久之,师弟们地训练也变得一塌糊涂。
裴懿有些怒了,便呵斥芊芊莫要再来找他。
芊芊闻言,落下泪来,她说裴懿当初将她带走时,承诺过要一直与她相伴,如今却要赶她离开。
裴懿被她缠得无奈,只好回到自己洞府中,在其内为她开辟了一池清泉。
芊芊便日夜待在这泉中,与修炼的裴懿相伴。
我来寻裴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千娇百媚的人鱼探出半个身子趴在池边,同岸上的裴懿对视。
渐渐的,裴懿有些失神,手掌不自觉抚上了她的脸颊。
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下一秒,却被闪入其中的我打断。
裴懿猛然回过神来,看向我的眼神中带上惊喜,亲昵地喊了一声:“流枫。”
他身后的芊芊则是惊呼一声,甩着巨大的鱼尾没入泉中。
彻底消失之前,我分明瞧见她看向我的眼中盛满了怨毒。
2.
裴懿见我主动来寻他,很是激动,刚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我示意噤声,我将他带了出去,抬手设下一个结界。
随即抬袖画出一面水镜,递给正不明所以的裴懿,要他好好看看镜中的自己。
只一眼,裴懿瞳孔骤然紧缩。
他也看出来了,如今的他,憔悴得有些厉害。
曾经的天之骄子,已然一步踏入了元婴境界,没过多久,便可与我一道朝着化神期而去。
可如今的他修为凝滞不看,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嘴唇浮白,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这分明是有了妖物在作祟。
我告诫他,那名叫做芊芊的人鱼并不单纯,要他尽快将之处理掉。
可素来果决的裴懿如今却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他才纠结着眉头告诉我,芊芊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说:“她独自生长于秘境,不知人心,也不懂许多道理,她只是不懂得如何收敛自身对人类的影响,我教她便是。”
说罢,裴懿便破了结界,转身离去。
我看向他的背影,一丝若隐若现的黑心正自他后背心室的位置腾升而起。
那是将生心魔的预兆。
我微微蹙眉,终究还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3.
裴懿说要自己教导人鱼的话并非作假,
他推了训练师弟们的任务,转手让我接盘。
自己带着人鱼去了趟人间,
临别时,他说只有让芊芊与更多的凡人接触,明白人类的脆弱易逝,才能懂得珍惜人类。
我看着人鱼那双写满了混沌天真,明显未开化的眼睛,心头只觉得不妥。
可裴懿坚持要这样做。
“我当初既带她离开,便理当负责到底。”说罢,他看着我依旧写满不赞同的神色,蓦地笑出声来。
他说:“枫儿是吃味了么,你放心,我于芊芊,不过是想偿还救命之恩罢了,我这颗心从来都只在你身上。”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站在他身后的人鱼表情变得狰狞扭曲,如同野兽并无二致。
可也只是一瞬间,转头便恢复了先前那副无害怯懦的模样。
眼见着裴懿一意孤行,宗门上下无人再劝。
只是临别时,掌门留了个心眼,将一枚轮回珠打在了人鱼身上。
确实珠子见了血,轮回珠回第一时间发出信号,让众人知晓。
这样一来,便不担心凶兽在人间酿成大患了。
4.
起初,事情当真十分顺利,
裴懿带着芊芊在凡间游历,同她讲授在人世生存的法则与道理。
时不时还会传回些信物给我以表思念。
久而久之,宗门上下便放下心来,唯独我心头始终觉得不安。
某一日,房间某处忽然爆出冲天血气,那是轮回珠发出的信号,有人在它附近屠杀百姓。
我与几个师弟妹匆匆下山,看见的,却是一片已经化为火海的村庄,遍地的焦尸,惨状横生。
刚要找寻凶手时,后山传来呼救声,我们御剑前去,便看见芊芊猩红着一双眼,正朝着两名孩童步步逼近。
来不及多想,师弟妹率先出手朝她攻去,
而我起剑掐诀,拦断她身后退路。
眼见着芊芊被师弟们逼得无路可退,将要往我剑锋上撞来。
蓦地一道宏然气劲从身后袭来,直朝我心口拍去。
纵使我及时回避,依旧被强行中断剑招的反噬逆冲血脉,唇角溢出一丝血线。
而冲冲赶来的裴懿并不能看见这些,他怀中抱着受到惊吓晕过去的芊芊,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怒气。
“谢流枫!”长剑直指向我,“我知你素来对芊芊有偏见,可你竟然卑劣到这般地步,趁我不在想暗下杀手取她性命!”
闻言我眉头蹙起,冷声打断他:“裴懿,她屠了百十村民。”
本以为裴懿能理解,却不想他反倒冷笑一声,随即探出手来虚空一抓,两只被枭首的豺妖尸体便被丢在了地上。
“杀死村民的是它们,我已将之诛杀,芊芊在这里不过是想保护这两名孩子罢了。”
他带着冰冷怒气的声音响起,先前那两名呆滞在原地的孩童便恍然如梦醒般站起身来,跑向了他与芊芊。
“没错,是我们乱跑,芊芊姐姐是为了保护我们。”
不对,我分明看见这两名孩童眼神空洞,已是没了自我意志的行尸走肉。
可裴懿却像是看不出,抱着芊芊愤怒转身。
只丢下一句让我什么时候想清楚知道认错什么时候再去找他。
旁边的师弟妹们也插不上话,一群人悻悻回了宗门。
再提起裴懿时,眼神再不似往日崇拜。
5.
自人间一别后,没过多久,裴懿便带着芊芊回来了。
我看见他眉宇间的阴鸷更重,
因为上回的事情,他对我们一众人都没了好脸色,
自山门回归时,招呼也不打,便径直往了师尊那去。
可师尊如今闭关,裴懿寻不得他,便将芊芊带回了自己洞府,且在洞府之外设置了两个新的结界。
从前我与他两心相悦,结界也是共享,如今他新设的这两道则是在我们共同的术法之外,针对得是谁不言而喻。
裴懿将芊芊看得很紧,好似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被谁害了。
而那芊芊也并未如同口中所说,人间游历一遭,已经懂得了仁慈和大爱。
她偶尔出现在宗门里,看向众人的眼神,依旧是野兽的无机质冰冷。
我没再去理裴懿,只是自行修炼起来。
裴懿要自甘堕落,同妖物纠缠。
我却没必要等他,因他而困住自己的脚步。
只是没想到,那人鱼竟会主动找上我。
某一日,我收到了她的邀约,要与我后山寒月峰一见。
我到时,她却一句不曾多言,只是用那双人鱼特有的蓝色瞳孔注视我一阵后。
转身从峰顶跃下,匆匆赶来的裴懿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那一瞬间,他几乎发了狂,毫不犹豫地拔剑朝我刺来。
我没纵着他,招出本命剑与他上手,十几个回合下来,裴懿落败。
他看向我,眼神中是疯狂流转得恨意,
疾风中,他嘶声问我:“我没毁去和你的婚约,她永远威胁不了你,你为何还要杀她?!”
我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压剑的力道加重,在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我问他:“裴懿,你还识得自己的剑心么?”
裴懿一愣,面上现出几分迷茫。
只是随后这份迷茫便被山下传来的呼声打破,那股熟悉的偏执与疯狂又回到了他的眼中。
他是直接从峰上跳下去的,一路焦急,直到看见被师弟妹们救下的芊芊才终于缓和下来。
“阿懿…”芊芊半躺在雪地里,声音怯怯地唤他。
裴懿便直直冲了过去,将她紧拥在了怀中。像是在呵护稀世的珍宝。
“嘁,装什么,峰下就是寒潭,她跳下来直接入水,什么事都没有……”有看不过去的师弟想要开口。
却被我径直打断带走。
“没必要解释,他听不进去的。”我说着,看向抱着芊芊逐渐远去的裴懿身影,他后心缭绕着的黑气越发浓重,已然要实质化的趋势,攀着他的肩头往前蔓去。
我的心中逐渐有了答案。
今日我来,也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罢了。
6.
三日后,掌门出关,
裴懿去找掌门主持公道。
却没曾想,我也去了。
见我来,裴懿面上一怔,随即故作冷淡地移开视线。
“既然知错,就去找芊芊道歉。”
“弟子流枫,请求解除与裴懿的婚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裴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满是不可置信地开口:“谢流枫,你屡次为难芊芊,不知错便罢,如今还拿婚约做威胁。”
我没理他,只是看向掌门师尊,神色淡淡再伏首:“登仙自有机缘,弟子机缘不在姻缘,少了裴懿,弟子亦能成仙。”
亦能成仙几字落地有声,寂静许久之后,我才听得掌门一声叹息。
“罢了,都是孽债。”
他同意销去我与裴懿的婚约。
可裴懿却不愿意了。
“谢流枫,你敢!”他说着,眸底浸出偏执的红,“今日姻缘一断,日后你如何求我,我皆不会回头了。”
闻言我只是拂衣起身,长剑负在身后,我侧过脸,对他说一句:“师兄请便。”
“好、好,你莫要后悔。”他怒极反笑,亦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身上越发浓重的黑气,一寸寸腐蚀着他腹腔的元婴。
我知道,后悔的人不会是我。
7.
裴懿同芊芊在一起了。
人妖殊途,此事连掌门都觉得荒唐。
可无论他们如何惩戒裴懿,他都不松口,只道是芊芊虽然为妖,却有这世间至纯的秉性,是最值得他爱之人。
为此掌门将他泡过寒潭,关过禁闭,甚至用灵鞭抽了他三百下,裴懿被打得重伤,奄奄一息时,依旧未改变心意。
终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总不能真要了他的命。
掌门师尊拿他没了办法,便放任其而去。
裴懿开始光明正大带着芊芊出入宗门各处。
有时候是在演武场,有时候是在藏书阁,
他与芊芊十指相扣,看着逐渐的我们众人,凉薄的眉宇间尽是阴鸷之气。
我知道,在他看来。我们这群针对过芊芊且不知悔改之人,皆是他鄙薄之人。
他如今当着我们的面大张旗鼓对芊芊好,便是要向我们立威,让我们明白,要向尊敬他这个大师兄一样尊敬芊芊。
可他沉溺于与人鱼的不伦之恋中,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宗门如今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喊过大师兄了。
他们如今认得,只有已经踏入化神境界的大师姐,和大师姐手中那柄剑。
裴懿不知道,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境界如今已经不是凝滞状态了,他疏于修炼太久,如今已经退回了金丹。
没过多久,便是又一年的大比之日。
裴懿站在掌门身前,理所应当地想要带队。
可当他听见掌门念出带队人是大师姐谢流枫时,整个人都变了什么。
“凭什么?”他冷声提出抗议。
回应他的,只有我架在他颈边的长剑。
曾经的他与我实力相当,我们对打,没有百招定不下来,可如今,我碾压他两个境界,动手时他甚至看不清我是如何出招,剑便已在他颈上。
“裴懿,你现在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我收剑,越过他径直离开,身旁的一众弟子们也立刻跟随着我一道离去。
偌大的演武堂,只剩下他自己。
“阿懿,我来接你了~”人鱼甜蜜的声音响起,头一回,裴懿看着芊芊那张明艳的脸,露出惊恐无措的表情。
欺辱过我夫君的长公主大婚时,
我那芝兰玉树的丞相夫君自杀在书房里。
我强忍悲痛整理他的遗物,却发现了他藏在暗格里数不清的长公主画像。
每幅画像下行都有一段小字「吾爱宛宛。」
原来他早已爱她如此。
再一睁眼,我重生到长公主押他进府那日。
这一次,我没有花万两黄金救他,而是淡淡恭喜道。
「此人眉眼清俊不俗,恭喜公主觅得新玩物。」
正文
1
「近日本宫得了一批新玩物,大家看看姿色如何。」
长公主李宛面容华美昳丽,嘴角噙笑的坐在上首。
说罢她拍拍手,
公主府的奴才们拉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牢笼来到宴会中央。
众人目光或好奇,或期待的移向舞台中央那个金丝打造的华贵牢笼。
只我眉眼漠然,冷冷瞧着。
思绪纷飞,我似乎已透过红布看见上一世那个芝兰玉树的丞相裴修言。
2
长公主李宛生活奢靡无度,面首众多,尤其爱在民间搜罗些俊美男子如同宠物般圈养起来。
基本被她相中的男子都带回公主府折磨至死。
我作为皇商,上一世同一时间也受邀参加了她办的春宴。
那次宴会上,我一眼就相中了清隽嶙峋却仍孤拔如冷松般的裴修言。
我喜欢他在困境中淡然的眼神,喜欢他即便身处沼泽仍努力挺直的脊梁。
我断定此人并非池中之物,以后定有大作为。
我家虽世世代代都是商人,可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一句话「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
所以我花万两黄金求长公主割爱。
李宛虽是不太开心,但看在我愿意花万两黄金的面子上仍是把裴修言给了我。
我拉他出泥沼,裴修言也是不负我所托,年纪轻轻就连中三甲,成了近百年最年轻的状元。
家里的生意也因为裴修言在官场的缘故做的愈发大了起来。
我们订婚时他虽有些犹豫,可裴母对我十分喜爱,他便也应了下来,当时我还只当他没准备好结婚。
多年的朝夕相处,加上我对他的恩情。
虽然他平时寡言,我也十分自信的认为他肯定是对我情根深种的。
他唯一碰我那次是大婚那天,
裴修言喝了很多酒,跌跌撞撞的拥着我,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
那晚他格外的热情激烈,在我耳边一遍遍轻唤着「晚晚。」
我红着脸轻轻回应,心中更是甜蜜万分。
直到长公主大婚那日,他绝望自杀,我收拾他的遗物,
意外发现他书房暗格里藏着的许多李宛的画像才恍然大悟。
他唤的根本不是我林晚的「晚」,而是李宛的「宛」。
怪不得大婚那日,滴酒不沾的他像是要把自己喝死般,想来是因为喝多了就能把我当成李宛了。
羞辱感和被诓骗的怒火在心中交织,再一睁眼我竟重回到长公主办春宴的这一天。
3
太监拿着金竿子挑起牢笼的红布一角,众人屏住呼吸,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太监的动作。
笼内的美景缓缓撩开,众人呼吸一窒,五个衣衫轻薄的美少年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裴修言。
裴修言脸上没什么表情,靠着笼壁坐着,只垂着的手似乎微微颤抖,散发微微遮眼,下颌轮廓柔和。
当真芝兰玉树,皎月清冷。
听见众人惊叹的声音,他缓缓抬起琥珀色的双眸,英眉微蹙,不等适应日光,就环向四周找着什么。
我轻皱黛眉,这一世的裴修言为何比上一世不沉稳这么多。
而裴修言此时也似有所感,缓缓转头看向我,
在视线交接之前,我冷冷收回目光。
「大家觉得这批品色如何?」
长公主轻佻凤眉,躺在上首的卧榻上慵懒问道。
张阁老家的嫡女忙殷勤接道「好看的不得了殿下,比你现在后院那些强了不止百倍。」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李宛眸色流转,看向默不作声喝果酒的我。
「林小姐觉得如何呢?」
我端着酒杯抬起头,没等说话,余光就感受一道炙人的目光。
裴修言抓着笼子栏杆,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
而他的动作自然也招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李宛面色不虞,冷冷开口「认识?」
我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却惊了一跳,一万种猜测从脑中划过。
这一世裴修言的动作实在太过反常,难不成他也重生了?
我沉默了半晌,回道「不认识。」
李宛勾起嘴角,语气大度,眉眼却全是阴鹫试探「这玩意似乎很喜欢林小姐,若是你也喜欢送给你可好?」
我平静接道「此人眉眼清俊不俗,民女又怎好夺公主所爱,林某在这里恭喜公主觅得新玩物。」
李宛凤眼微眯,满意的笑笑。
而牢笼里的裴修言,听到我这个话双手却猛然握住牢笼的杆子。
力道大的吓了旁边的小太监一跳。
轻薄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露出身上轻一道浅一道的鞭痕烫伤。
白的皮肤,红的疤痕交映,有种诡谲的美感。
上辈子我怕他看见这疤痕心里有阴影,寻遍名医才把他身上的疤痕治好。
可如今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多管闲事,他或许很喜欢这爱的疤痕也说不定。
我又看了一眼裴修言,
他仍挺着苍弱的身体定定看着我,我心里疑惑更甚,现在的他好像被主人抛弃不知所措的宠物。
4
压下心中疑惑,我侧目看向他身后眼神像野狼一样的少年。
未来的镇北将军,傅泽砚。
上一世就听说他野性难训,有一次差一点杀了李宛,可李宛偏爱他这个性子,千宠百爱着。
后来李宛带他出游,他趁机跌下悬崖,李宛将皇城掀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他的踪影。
再出现已经是五年后,他在北疆战功赫赫,被老皇帝封为镇北将军。
老皇帝因为沉迷炼丹身体已经不行了,时而糊涂时而清醒。
一直装作病弱的三皇子在这个节骨眼也终于显现能力,而傅泽砚就是三皇子手下最利的剑。
太子和长公主一母同胞,我劝过裴修言很多次中立,可他不顾我的阻拦,还是站了太子党。
他死后我才明白他为何义无反顾站了太子党,恐怕又是因为李宛。
傅泽砚和裴修言在朝堂上势如水火,长公主联姻似乎也是三皇子党一手促成。
思绪想到这,一种恶趣味的心理抑制不住的油然而生。
我看向李宛,指着傅泽砚,清脆开口「公主,我拿万两黄金换这个少年可好?」
裴修言直直的看向我,清冷的眼尾此时满是破碎的绯红,骨节分明的手掌青筋暴起,好像想把杆子掰断。
而小狼崽子却是瞪大眼眸看着我,痞俊的脸此刻呆呆愣愣的。
作者有话:不知道有没有喜欢这篇的,点赞催更哦宝宝们~
我是侯门主母,精心教养的独子在考上状元后非一个商户女子不娶。
我拼命想将他拉回正途,却被传与儿媳争宠,最后羞愤自缢。
重生后,我放任侯府上下被儿媳哄得服服帖帖。
然后指着贱婢所出的庶子道:「他是不是喊我母亲了?天杀的!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的亲生儿子!」
1
「夫人,您还是出去吧,侯爷未归,小侯爷和少夫人在等您拜高堂……」
「您再不出去,就误了吉时了……」
耳边是嬷嬷的碎碎催促。
我脑中满是自己被逼死在祠堂的可怕场景。
看着从小养大的儿子变成杀死我的刽子手,手捧白绫,跪求我赴死。
我满头大汗地惊醒,面色惨白如纸。
却发现映入眼帘的是自己从前的大屋,自从儿媳阮金珠掌权后,我就被迁到了侯府最偏远的院子。
哪里有这样亮的鲛绡帐,这样软的绫罗被?连饭食送过去都是冷的。
「夫人,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您不是总盼着小侯爷娶妻生子吗?」
我重生在了邵文渊和阮金珠成亲的日子。
前世我被刚考上状元的邵文渊执意要娶一个商户女气得大病一场,连他们成亲当日都卧床不起。
而我的好儿子却一定要等我坐上主位才肯拜高堂,否则便长跪不起,逼我不得不承认这门婚事。
到底是我的亲儿子,我最终还是心软,不肯让一场喜事狼狈收场,强撑病体主持完整场婚事。
重来一世,这样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缺席呢?
太失礼了。
嬷嬷为我穿上吉服,正打算梳妆打扮的手僵在半空。
「您、您就这样去吗?」
我看着水银镜中憔悴无血色的病容,额上还勒着防风抹额。
我出身世家大族,原是最在意体面的,决不允许自己这般狼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前世邵文渊逼我时已临近吉时,待我严妆出席,已经过了时辰。
阮金珠执意要等下一个吉时,满堂宾客就这样陪新人站着,沉默中百无聊赖。
都是身娇肉贵之人,欢喜热闹的氛围一下子被冲散了,背后的怨言自然归咎到我身上。
我顾及儿子,阮金珠却不在意自己的婚礼,铁了心给侯府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如今,我可不在意什么骨肉至亲。
自然要让她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我转了转腕上的手镯,被人扶出去。
「不是说在等我吗?可不能,误了吉时啊。」
2
我到场时,原本有些冷场的厅堂,又如滚水般沸腾起来。
「侯夫人形容怎么如此苍白?香粉都盖不住药味。」
「还能因为什么?早听闻侯夫人被儿子气病了,这放在咱们谁家能受得了?」
「小侯爷还言之凿凿,说母亲只是一时赌气,非要让人去请,如此看来,倒像是逼迫。」
「新媳妇刚进门便这样忤逆母亲,实在是不孝,状元之名,怕也是空有才学,没有德行。」
坐在侧席的老夫人一杵龙头拐,当众呵斥我:「你这样不修边幅,成何体统!」
她素来不满我只生了一个儿子便伤了身体,连累侯府子嗣单薄,对我从无好脸色。
更是在阮金珠一胎三个,三年让她抱了六个之后,成了对方压制我最得力的武器。
我轻咳两声,鬓角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是儿媳不中用,竟在这时候病得起不了身,原不想让这样大喜的日子沾染晦气。」
「侯爷在外征战,我有避讳,您坐高堂,也更能镇得住场。」
「文渊这般赤诚来请,当母亲的不好辜负了他一片孝心,又怕误了吉时,只能草草收拾,愿诸位原谅妾身失礼。」
这话说得漂亮,就算老夫人再讨厌我,也不能再多计较。
可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邵文渊对我是如何敷衍、冷漠,都对我报以同情。
一时之间,邵文渊夫妇被无数不善的目光打量。
阮金珠无疑是打破高门规矩的一颗石子,以商女之身嫁入侯府,不坐花轿不遮面,骑马出嫁。
「状元能打马游街,我为何不能?」
此时,她却无比后悔,旁人的讥讽如此清晰,自己的表情也一览无遗。
只能咬牙拜堂,练习了数月的完美笑容此刻比哭还难看。
我温柔道:「瞧,刚刚好,若待我梳洗一番,你们又不肯拜堂,误了时辰,岂不是我的过错?」
行完礼后,我从手腕上摘下碧翠却带着明显岁月痕迹的手镯。
「原本以为今日不出席,新妇礼等明日敬茶再给你,方才事出突然没来得及拿,便先将这个给你吧。」
邵文渊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回以肯定的笑。
却不想阮金珠以为我成心羞辱她,接镯子时故意手一松,镯子摔在地上碎成三截。
3
阮金珠挺直腰背,铮铮傲骨。
「谢母亲赏赐,只是金珠乃明媒正娶,玉镯虽然珍贵,可将二手之物赐予新妇,实属不妥。」
「恕金珠粗手粗脚,看样子是无福消受了。」
满堂宾客都被这一遭震住,前世因为他们跟着遭罪,事后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在我身上。
如今没有我挡刀,阮金珠的每一个自以为豪爽傲气的举动,在他们眼里都无比可笑。
我还没说话,旁边便传来一声怒喝。
「大胆!你父母便是这般教导你对待尊长的赏赐吗!」
阮金珠被吓住,邵文渊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怜悯地看着她,解释道:「此乃邵家的传家之宝,只传长媳,原本应该你诞下嫡子再传于你……」
「的确不知经过了几手,你瞧不上二手之物,也不该这般粗心大意。」
阮金珠下意识争辩:「我瞧这玉质也并非上乘,不足以传家,我家中前些日子得了一块料子,不如再打一对?」
她献宝似的炫耀:「那块料子才是真的极品……」
她太想展示自己的底牌了,市侩之气溢于言表。
老太太摔了拐杖:「无知蠢妇!此乃开国皇后钦赐,岂是你那上不得台面的石头能比的!」
我起身打算去安抚老太太:「母亲息怒,将此镯以金镶玉,尚能……」
话音未落,我已呕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新妇砸了传家宝、老太君怒摔龙头拐、小侯爷将母亲气吐血。
你方唱罢我登场,今日的大戏,足以支撑京城未来半年的谈资。
这,才只是开始。
4
前世我料理完婚事没好好休养,缠绵病榻两个多月,身体虚弱,要一直喝药调理。
也不知是不是将郁结于心的瘀血吐了出来,又休息好了,只三五天身子便已经大好。
也只这三五天,本应势同水火的阮金珠和老太太竟亲昵如亲祖孙。
我去请安时,祖孙三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好似我这个跟他们生活了十几年的主母是个外人。
断掉的镯子被包金修复好,变得比从前更华贵,此时正戴在阮金珠手上。
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老太太都能如此轻易地原谅。
只有一种可能,她怀孕了。
怪不得这般逼我要成婚,原来是肚子瞒不住了。
前世阮金珠早产两个月,怀胎八月便生了。
我悉心照料,她仍旧早产,老太太和邵文渊的质疑责怪让我彻底负罪,以后无论这夫妇二人整出多少幺蛾子,我也只想着将邵文渊拉回正途。
三胎早产一个月、身子瘦小再正常不过,阮金珠分明就是足月生产,却将婚前做出丑事的影响转移到我身上。
我差点儿被气笑了,强压心头怒火,指甲掐进手心,疼痛让我暂时清醒下来。
老太太冷淡地问:「你身子可好些了?你病着的这些日子,都是金珠在我身边伺候,每日晨昏定省,这才是做媳妇的样子。」
我出身尊贵,一进门便免了这些俗礼,这些年碍于身份,老太太最多只能嘴皮子上过婆婆的瘾。
新妇进门,正经婆婆病了不侍疾,不闻不问,反而来讨好祖母,谁家做媳妇做成这样子。
我若是应了,她下一句便应该是叫我也晨昏定省。
我身体虽然大好,但此时的病容较病中还重些。
「大夫说我病狠了,至少要休养三个月才能养好根本。」
老太太毫不客气:「既然你身子不好,那就好好将养,管家的事儿就交给金珠吧,她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也该学着上手了。」
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那倒也不一定,话说得太早,总是容易落空的。
她们祖孙合力,要将侯府的中馈从我手上咬下来,原本还觉得要费一番苦力气。
「好啊,正好儿媳也觉得这么些年操持侯府上下,积劳成疾才会病得这般重,金珠愿意替我分担,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样容易地得到,她们反而面带怀疑。
「侯爷不在,这侯府实在是冷清,儿媳多年未回过娘家,此番打算回娘家养病,等病好了再回来。」
老太太皱起眉头,而我抓住了她的命脉。
「更何况此病来势汹汹,免不了文渊媳妇长时间侍疾,他们新婚夫妻,恐不利于子嗣。」
老太太当即变脸,想到身边的阮金珠已经身怀有孕,又不能宣之于口,恨不得马上把我打包送回娘家。
我话音一转:「此去,我还想把文晟带去。」
「为何?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子,你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邵文晟,前世藏拙又上进的蒙尘明珠。
下一届探花郎。
他离成功,只差一个显赫的身世了。
可就差这显赫的身世,他就不能成功,最终只能止步于三品大员。
比眼前这个考上了状元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更应该当我的儿子。
我笑了笑:「如今文渊已经成家立业,侯府只有这两个男丁,我自然要为将来做打算。上阵亲兄弟,以后他们同朝为官,不仅侯府显赫绵延,也好相互扶持。」
「我打算为文晟与锦茵议亲。」
邵文渊肖父,邵文晟肖母。
探花郎,好容色,锦茵一定会欢喜的。
苏锦茵,是我的侄女,是邵文渊自小定下的未婚妻,也是他为了娶阮金珠毫无顾忌退亲的对象。
可当我说出议亲的话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也是他。
「不行!我不同意!」
我挑眉:「你退亲时说只当锦茵是亲表妹看待,现在又有什么立场不同意?」
一旁的阮金珠已然杏眼圆睁。
5
前世他傲然撕毁婚约,丝毫不顾锦茵和苏家未嫁女的声誉,我和娘家的关系也骤然冷淡。
也正因如此,老太太才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锦茵是家中宠儿,原本连宫门王府都进得,只是兄嫂不愿让她受委屈,才决定嫁到自家姑姑家里。
这样尊贵的女儿,无错被退婚,对方非要娶的还是一个商户女,自然在婚配上落了下风。
她气性儿烈,不愿被挑三拣四,死活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不如阮金珠,一辈子陷于执念,不肯再嫁。
倒是成了邵文渊的风流韵事,他不以为耻,反为了自己扬名,将此事宣传得人尽皆知。
人人都知道有世家贵女对他情根深种,终身不嫁。
气得堂兄与我彻底绝交。
「你是嫡亲的姑奶奶,出身贵,嫁得高,我家虽然不如你家发达,锦茵一个女儿家还是养得起的,只当是守了望门寡!」
望门寡一词,骂得甚妙。
邵文渊什么都明白,否则也不至于此时失态。
他不顾阮金珠的情绪变化,强扯出一抹笑:「文晟一个庶子,今年科举又颗粒无收,怎么配得上表妹金枝玉叶?」
我佯装惋惜:「锦茵被你退了亲事,嫁不得如意郎君,做姑姑的生了孽子,惹下祸端,也只能多作筹谋。」
「至于科举不顺,那不打紧。从前你在学堂之外,遍请名师,才能年纪轻轻高中状元。而文晟自己钻研,也考中了举人,可见是个读书的料。」
「听闻江太傅今年致仕,我打算请他来为文晟讲课,三年之后,文晟必将中举。」
邵文渊垮了脸,震惊地质问我:「我的老师也只是国子监祭酒,他凭什么能让太傅为他授课!」
「母亲怎能如此不公!」
我神情淡淡:「你身为我的儿子,侯府嫡子,出生就已经不公。」
「你如今娶了商户女为正妻,往后文人清流会嫌你满身铜臭,避你不及,还管老师地位高低做什么?」
我将顶级的资源捧到他面前,他反而嗤之以鼻,不愿接受。
如今稍微分一点儿给旁人,他就这般激动,可见也不是不在意。
没关系。
接下来这样的事儿,还多着呢。
我曾铺就的阶梯,都将成为他跌落的高台。
「往后文晟高中,咱们家兄弟双进士,也好光耀门楣,侯府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不好吗?」
老太太满意点头,难得夸我:「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女儿,格局就是大,难为你操心。你许多年不曾归宁,回一趟家还生病了,是侯府没有照顾好你。这次必得多多地拉几车厚礼回去,好替我向亲家赔罪才是。」
利及整个侯府,老太太就算再宠邵文渊,也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徇私,还叫人开了私库让我去搬礼物。
我笑吟吟离开,任由邵文渊气得七窍生烟。
瞧阮金珠的脸色,怕是两人回去也有的闹了。
6
我归宁前,跟老太太辞别。
老太太忍了又忍,还是抵不过肉痛,开口道:「我听闻你搬了整整十车礼,这也太……」
我截住她的话头:「儿媳也知道少了,母亲的心意,本不该辜负。苏家虽说没有多显赫,可勉强算得上世家大族,若要礼数周全,只怕母亲一整个私库搬过去都不够。」
「只能挑一些精巧的,送给父母兄弟姐妹这些近亲,母亲千万不要自责,我父母都是开明豁达之人,心意到了就行,断不会觉得您失礼的。」
我满脸大度地宽慰她,老太太嘴角抽搐,从牙缝中挤出夸赞来。
「是吗?你还真是怪体贴的……」
「儿媳一向善解人意,体恤您是我分内之事。」
我带着邵文晟和十箱金银细软回家,路过邵文渊和阮金珠的院子时,二人正在争吵。
「我不过是想跟母亲一起回家探望外祖,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了?」
「我胡思乱想?既然是探望外祖,为什么不能把我带上?我身为外孙媳妇,也想拜见母亲的娘家人……」
「外祖家门楣甚高,你的身份如何去得?别闹!」
「当初是你自己退了你那高门贵女表妹的亲,如今倒嫌弃起我的身世来了?」
「我实话实说罢了,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更何况我这次是为了去请舅舅提携,你想让我未来几年都只当个从六品芝麻官?」
前世这个时候,我早为他谋了个五品官,官位虽高,却难得清闲,又有苏家亲眷门客为他在官场上引路,仕途亨通。
他们夫妻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别说是争吵了,恨不得日日黏在一起。
如今无人引荐,邵文渊哪怕是风光无限的状元,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做了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那边上官严苛,才子众多,个个儿都削尖了脑袋要往上爬,竞争那般激烈,邵文渊这种温室里的花朵又怎么适应得了呢?
他整日忙碌,累得人都瘦了,回来哪有精力和阮金珠恩恩爱爱。
他拉不下脸来求我,还想越过我去找苏家办事。
还是活儿太少了。
得找人给邵文渊使点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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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免费完结)奶奶摔了一跤醒来后,性情大变。
不再喊我便宜货。
带我去买衣服。
转头给了我妈100万。
可笑!
爸妈都离婚三年了。
以为给点甜头我妈会乖乖回去当免费保姆生子工具?
1
寒假我跟妈妈摆摊卖烤地瓜。
冻得躲在小车后哆嗦时,一辆的士缓缓停下。
头上包着纱布的奶奶开了车门下来。
「妈?您这是怎么了?」
妈妈忙迎上去关切问着。
我无语。
你跟爸都离婚三年了,又不是三天,还喊妈呢。
难道忘记这老太婆在你离婚时偏帮她儿子,几乎让你净身出户的事了?
要不是这样,我们用得着这么大冷天还出来摆摊?
没错!
我很讨厌奶奶。
打小她就因我是女孩对我妈横眉竖眼的。
每次见到我都暗暗掐我,背地里喊我便宜货。
听我姥姥说,小时候她给我洗澡,我差点溺死。
我也隐约记得五岁时,她带我去集市,故意将我手甩开。
得亏我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才不至于走丢。
三年前,妈妈发现爸爸出轨要离婚时,她怎么说的?
「赵春香!你怎么好意思怪我们家大民的?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要断了我们老周家的香火,大民能出去乱搞吗?」
「你还想分家产?这房子钱都是我的,你想分啥?」
「请律师打官司?行啊,到时候我们就争贝贝的抚养权,拿到了我就把这便宜货扔乡下去,让她洗衣做饭下地干活,让她上最差的学校……」
那时候我妈还是家庭主妇,没工作更没钱,为了我不得不服软,净身出户。
这三年来,妈妈带着我生活很是不易。
她那点工资,又得付房租,又得付我的学杂费用,还老想着给我买衣服,让我不至于因为穿得太差在学校被孤立,即便有姥姥舅舅偶尔帮衬着,日子也过得捉襟见肘。
我要去找我那便宜爸要抚养费,被她拉住了。
「要啥啊?那500块钱的窝囊费妈拿着就膈应,贝贝给,妈有钱呢,这一百你拿着当零花啊。」
你膈应我可不会。
我的抚养费我为什么不要?
妈妈给我的零花钱我没花,瞒着她去讨要的抚养费我也攒着。
前阵子我拿出一部分,让妈妈买了一辆小推车和烤红薯的器具。
我偷偷观察过,冬天烤红薯的生意很不错。
一个红薯两块钱,材料什么的算一块钱,卖出去六七块,等于一个红薯就能盈利三四块钱。
一天只要卖出去一百个红薯,就能月入上万。
这些天摆摊下来,每天收入都能上四五百,好的时候更是六七百,所以即便吹着冷风,每天凌晨才能回家,我跟妈妈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甚至我们都在想,这样下去,每个月能存个上万块钱,四五年我们就能在县城里首付一套房了。
可就在我们的日子充满了盼头时,奶奶来了!
我妈性子和软,没离婚前天天被磋磨都没吱声,软包子一个,这会儿瞧着奶奶头上的白纱布,当下便红了眼。
奶奶顺势抹起了眼泪。
「阿香啊,怪我啊,当初一根筋地跟你们作对,让你们母女俩受苦喽。」
呵,又演上了。
2
这老太婆,有好事可从来想不起我们。
我猜,应该是我爸那后娶的老婆刘菲菲不是个好对付的,奶奶吃了亏来我妈这里找安慰。
我忙上前。
「哟,这会儿来假好心了?」
我妈忙扭过头:「贝贝,这是你奶奶!」
言下之意,到底是长辈,不能这么顶撞。
我一阵无奈。
我妈是十分传统的女性,当初闹离婚大概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硬气,但那也是我用学业半威胁的。
那会儿我妈在奶奶的劝说下原本想着息事宁人糊里糊涂继续跟我爸过日子的。
我对她说:「妈,我现在看到我爸就觉得恶心,学不下去了,你要是想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可以不离婚,反正奶奶说得对,我是个便宜货嘛,养大了嫁出去换一笔彩礼就行,考不上大学也没啥。」
「胡说,我的贝贝怎么会是便宜货?你成绩这么好,不考大学怎么行?」
「那我跟我爸,妈你要选谁?」
我妈选了离婚。
这三年来日子虽然过得苦,但不用日日被家务包围,也没了婆媳问题,我妈的眼里渐渐有了光。
我不想她又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影响了心情。
没好气怼着:「哪个亲奶奶能三年不见孙女啊?」
奶奶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干笑了两下,很快点了点头。
「对对对,贝贝,是奶奶不对,奶奶给你认错。」
不是。
这还是那个从不服软的老太婆?
有猫腻!
绝对有猫腻!
我满脸警惕地看着她,我妈却将她请到推车后头坐下。
「妈,你上医院检查了没?」
「检查了检查了,哎,阿香啊,是妈的错,以前老说贝贝是赔钱货,哪里知道……那狐狸精生的儿子就是个讨债鬼。」
「我这头啊,就是被他推的,从楼梯上摔下来,得亏不高,不然我老婆子半条命就得交代喽。」
活该!
之前不知道是谁抱着人口口声声喊着金孙。
不对,这就是报应,现世报。
我在边上听着乐滋滋的。
「大民这个没良心的,被那狐狸精迷住了啊,我在医院躺了两天都不来看一眼,不就是前些日子想让我拿钱给那讨债鬼买房我不乐意嘛……」
我这便宜奶奶拢共生了三女两子,最大的那个儿子五岁的时候夭折了,就剩我那爸一个男娃,她疼得如珠如宝。
当初拆迁的时候,三个嫁出去的女儿是分文都见不着,我爸说要做个小生意,二话不说直接给了100万。
话说……
拆迁的钱都捏在手里,就算我爸不去看她,那三个姑姑肯定也很殷勤的,没道理偏偏跑来这夜市找我妈诉苦吧?
正狐疑着,我就听我奶叹了口气。
「阿香啊,我这当奶奶的三年都没给贝贝买过啥,你看这边上不是有卖衣服的?我能带贝贝去买几身不?」
???
给我买衣服?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妈没心眼,只愣了下,很快看向我。
「贝贝,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
不管是存着什么目的,反正她掏钱。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笑着跟妈妈挥手,转过头就拉着奶奶去边上的高档店里,想着让她大出血一番,她要不付钱,正好就能拆穿她的真面目。
万万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全部买单了,而且依旧笑容满面。
这剧本不对啊。
3
不仅如此,奶奶还让我一起帮妈妈挑大衣。
「你妈妈以前月子没坐好,要还这么吹着冷风,腰痛的毛病会越来越严重的,贝贝啊,咱们得挑厚实点的,挡风的,这样不容易受冻。」
她究竟想干什么啊?
想念前儿媳,想让我妈跟那狐狸精争一争,然后复婚?
嗯,很有可能!
我怀着疑惑回到摊上,就瞧着奶奶拉着我妈到边上,跟她嘀咕了好几句,转头将一个东西塞她掌心,这才笑着摆摆手。
「贝贝啊,奶奶先回去了啊,你们早点收摊啊。」
等她离开,我转头,妈妈已经愣住了。
「妈,你怎么了?」
她一双眼睛通红,眼睛一眨,豆大的泪水落了下来。
我更慌了。
啥情况啊?
「贝贝,咱们收摊,去你姥姥家,我,我……」
我皱眉:「妈,不是,我奶奶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是你舅舅,她说你舅舅生了大病,我……」
我二话不说,将摊子收好。
妈妈难得奢侈地打了一回车,车子到我姥姥家时,已经是半夜12点了。
听到动静,屋子里的灯依次亮了起来。
舅舅满是好奇。
「姐,贝贝,你们怎么这么晚回家啊?是有什么事吗?」
姥姥则熟练地捞起袖子:「我给你们下碗面吃啊。」
「妈,不着急。」我妈喊住她,「妈,阿伟生大病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我舅呆住。
姥姥更是傻眼。
我妈也察觉不对劲了。
事实是,舅舅这阵子根本没去过医院,哪里生了什么大病啊?
姥姥猜测是奶奶看不得我们过得好,故意来找霉头。
舅妈问卡里是不是真的有钱。
有!
还是惊人的100万!
出去找atm机查完回来,舅舅跟我妈都沉默了。
姥姥拍了下大腿:「是不是那老太婆良心发现,把原先该你的钱补回来了?」
舅妈:「她有那么好心?」
「可一百万是真的,我还数了好几遍零呢。」舅舅强调。
生怕我们不信,他还掏出手机。
「我拍视频了,你们自个儿看。」
还真是。
即便看了好几遍,我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末了,我妈开口:「阿伟,明天你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不用不用,姐,我们单位这两天统一体检的,不花钱。」
一家子都是节俭的,闻言都没再吱声了。
我见状转而缠着姥姥要吃面,很快大家热乎乎地围着小桌子吃了顿夜宵。
两天后,舅舅查出了乳腺癌,中期。
大家都傻了。
姥姥惊呼:「那老太婆真神了!」
可不是?
这里头指定有问题。
不过未免万一,我让大家都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结果出来总算松了口气。
预估了医药费,大概要20万,我妈要给舅舅转,舅舅不要。
「姐,这钱咱可不能动,指不定回头他们就要拿回去。」
「就是,阿香啊,你放心,妈这儿有钱。」姥姥拿了5万出来。
妈妈还要说什么,舅妈拍着胸脯保证:「姐,再不济,我还有私房钱呢,放心啊,咱们绝对治到底。」
无奈,妈妈只给了1万,且说明是自己的存款,他们才收下。
思来想去,妈妈打算将100万还给奶奶,我好说歹说都劝不动她,只得陪着她去,打算找机会偷偷截胡。
只是才进小区,就听到了奶奶的大嗓门。
「滚,都给我滚!」
「一天天的不工作,就想着回娘家打秋风,不就是惦记着我手里这点钱吗?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我一分钱都不给……」
4
奶奶闹这一出,小区里的人都来围观了。
我妈见我钻进去瞧热闹,又给我扯了回来。
「贝贝,咱们去家里等你奶奶。」
奶奶战斗力强悍,足足在底下骂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上来瞧见我们,立马表演了个川剧变脸。
「哟,贝贝阿香啊,你们怎么来啦?快快快,老头子,赶紧开门。」
奶奶殷勤地给我们泡茶,还从柜子里抱出好些吃的摆在茶几上:「阿香啊,你弟弟治病的钱够用不?不够妈这里还有钱!」
提起这个,我妈眼睛又红了。
「妈,这次真是谢谢你。」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就对上我爷爷好奇的目光。
他见我看他,冲我招了招手。
「贝贝,你来。」
去了房间,他偷偷给我塞了两千块钱。
「眼看要过年了,你给自己多买点好吃的啊。」
「谢谢爷爷!」
我面上开心地收下钱,内心却在腹诽:真要关心我,过去三年怎么没见你给我送压岁钱?
这些……都是糖衣炮弹。
我比较好奇,究竟是什么导致他们做出这样的改变。
于是,借口上厕所,我在他们卧室不起眼的角落里放了刚买的二手录音笔。
奶奶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吃饭时,妈妈眼睛通红。
「爸妈,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喊我,我现在都晚上出摊,白天基本有空的。」
「诶,还是阿香你人好。」奶奶悄悄转头抹了泪,然后殷勤地给妈妈和我夹了菜。
饭才吃一半,我那便宜爸周大民就来了。
「妈,你干嘛呢?姐姐好心回家来看你,怎么还把她们赶走?」
看到我跟妈妈,他立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们来干嘛?要钱?我告诉你们,钱都是我的,你们一分都没有!」
奶奶勃然大怒。
「我还没死呢!」
爸爸这才软了声。
奶奶见状没忍住埋怨:「你个没心眼的,你见过谁回娘家两手空空的?那不都惦记咱的钱?」
我爸愣了下,皱眉:「我姐她们真什么都不带?」
「废话!我在医院那么久,一个都没来,偏的回家了巴巴地上门,进门就一个个哭穷,大民啊,你这几个姐姐,没心肝哦。」
「还有你那媳妇,牙尖嘴利的,还成天打扮,那化妆品一堆堆的老贵,跟个狐狸精一样,要我说,还得是阿香这样的好,你要……」
她话还没说完,我爸就开口:「妈,给我拿20万!」
奶奶意味深长地看了爷爷一眼。
「怎么又要钱?」
我爸不耐烦:「最近有朋友找我合开火锅店,你看现在天气这么冷,火锅店肯定生意兴隆,不会赔的。」
奶奶不乐意,爷爷不吱声。
妈妈大概觉得不自在,很快找了个借口拉着我离开。
等走出小区,她才掏出卡给我看了眼:「你奶不收。」
叹了口气,她继续道:「贝贝,你爷爷奶奶对咱们还是好的,等你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记得孝顺他们啊。」
「妈,我都没高考,还早呢。」
「也对,妈就是提一嘴。」
两日后,再度接到奶奶的电话,妈妈买了一只土鸡还有几袋水果跟我一起过去。
门打开,奶奶就笑得合不拢嘴。
「阿香贝贝啊,快进来进来。」
「哎,来就来,怎么还拿这么老多东西?重不重啊?」
5
重!
死重好吧?
我将水果放下,看着手指上深深的印痕,满脸无奈。
妈妈已经忙活开了。
「妈,你这摔一跤得补一补,这不我瞧着土鸡不错,买了一只,给您炖上,回头爸你也吃一点。」
爷爷奶奶见状忙笑着点点头。
奶奶撸着袖子作势要去厨房帮忙,被我妈推出来了。
「您伤着呢,得好好休息,坐沙发上看电视就好,爸您也是。」
妈,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不过三年,忘记离婚前怎么被磋磨的了?现在又巴巴地上赶着当厨娘,真是……
万万没想到。
我妈不仅当厨娘,还当了清洁工。
吃过饭她就忙活开了,反而爷爷奶奶笑着出门去消食。
「妈~」我拉着她给她讲道理,「这是爷爷奶奶的家,他们有钱,家里脏了找清洁工就行,你打扫干嘛啊?」
我妈语重心长:「贝贝,我知道你对你爷爷奶奶有怨念,但你奶救了你舅舅啊,这个恩妈得记着,得报。」
「再说,不过就打扫个卫生,不碍事的。」
我无语。
不过正好趁着这功夫,我悄悄进了卧室,将之前放的录音笔取了出来。
我妈见状满脸惊讶:「贝贝,你这……」
「嘘,是我的,回家再跟你说。」
我把录音笔往书包里一塞,敲开了对门,跟邻居徐阿姨攀谈了起来,很快互留了电话号码。
「没想到老周家还有这么漂亮的闺女呢,真是孝顺,往后真有事啊,我就给你打电话啊。」
「好,谢谢阿姨。」
吃过饭我们才回家,我妈没忘记录音笔的事,公交车上就迫不及待问了。
「这什么啊贝贝?」
「录音笔。」
我妈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你……」
我解释:「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三年他们不闻不问,突然就热情了,还给了一百万,万一是陷阱呢?我这不保险一下嘛。」
「给我们钱还能是陷阱啊?贝贝你真是……那毕竟是你的亲爷爷奶奶,还能害你啊?」
「能啊,毕竟我奶奶现在连几个姑姑都不认了,说起来,她们不是更亲?」
我妈怔了怔。
不出所料,录音笔直接录到没电了,我给充上电。
「还有妈,你说舅舅这件事,其实就算她不提,舅舅体检也会检查出来的,怎么就有恩了?」
「不,那不还给了100万吗?」
「所以这100万你花了吗?就算奶奶不要,你不还打算还回去嘛。」
我妈沉默了。
许久,她小声问:「所以贝贝,你觉得你奶奶给这钱,不怀好意?」
我耸肩:「谁知道呢,反正妈你不能这么容易被拿捏,等我弄清楚来龙去脉再说。」
我妈向来是没主见的,见我面色严肃,连连点头。
晚上摆摊时,我一边听录音笔一边帮忙,爷爷奶奶的安置房不大,这款录音笔的录音距离可以达到十来米,客厅的动静都能记录下来。
最开始是我敷衍地回答爷爷,然后是饭做好,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便宜爸闯进来,我们离开,关门。
来了!
我瞬间提起精神。
「妈?好端端的,你把赔钱货喊回家干嘛?还有那个臭婆娘?」
「啊,妈,妈,疼疼疼,快放开我耳朵。」
「你还知道疼啊?你看看你妈这脑袋……破了这么大个口子,你心疼过吗?」
……
无意义的拉扯。
我撇撇嘴。
我那便宜爸应该坐下吃饭了,狼吞虎咽的,吧唧嘴都听得一清二楚。
爷爷奶奶一直劝他多吃点,末了奶奶才小声道:「大民啊,你要这20万妈不能给你。」
我爸立马就爆发了:「为什么?!」
「你别急,别急!」
「妈的意思是,开火锅的这20万不能给你,不过妈可以给你50万,你得去荣茂广场开奶茶店。」
我眉头紧皱。
奶奶那么大年纪,还对奶茶有研究?
便宜爸也不理解,直接反驳。
下一刻,我就听到爷爷叹了口气:「大民啊,你妈重生了!」
6
我如遭雷击。
重生?
是了,如果奶奶重生的话,舅舅癌症未卜先知这件事就说得通了。
我爸吓得不轻,一度要带二老去医院做精神检查,被拉住了。
「大民,妈知道你不信,原本你爸也不信的,这不阿香弟弟癌症,你姐姐空手来家里哭穷,还有你来要20万开火锅店的事不都验证了嘛。」
「你要不信,回头偷偷查一下菲菲的电话,通话记录里有个通下水道的,你喊家里来,他鼻子这头有个长毛的黑色痦子,他跟菲菲有一腿。」
「还有,菲菲怀上了,现在……得有三个月了,她还没跟你说吧?」
「对了,那个小畜生这两天会跟你要玩具耍无赖,会不小心把开水壶打翻,烫了手。」
「大民啊,这些你都悄悄做悄悄看,回头你就知道了。」
许久,门打开了,又关上了。
我听到爷爷的声音。
「哎,造孽哟!」
「可不是?看大民这样,我都不敢跟他说小畜生不是他的种。」
我眼睛瞪圆。
惊天大瓜!
没等我缓过来,奶奶又叹了口气:「之前是咱们没眼光,我原先瞧着是便宜货来着,谁能想到她还考上了名校,后头自个儿当了老板,每年收入上千万。」
便宜货,是说我?
我以后当老板?收入上千万?
「谁说不是呢?老婆子啊,还是你厉害,一百万就收买了阿香,其实就算你不说,她弟弟也没事,就是可惜了那些钱。」
「老头子,你还是不了解阿香啊,就她那个心气,这100万回头还得还回来。」
「也对,不过我瞧着那便宜货还有戒心。」
「哼,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没事,谁让她孝顺呢,咱们只要逮住阿香,往后肯定能拿捏那死丫头。」
「可不是?这才两回,已经开始做卫生了,回头照样能给咱们洗衣做饭,也能照顾大民,哎,希望大民这次可别真瘫痪了。」
「不可能!大民还得给我们生个双胞胎孙子哩,阿香原先就结婚生了的,对了,你说大民开奶茶店那事……」
「那奶茶店可挣钱了,对门那老廖他悄摸摸做的,后来赚了钱店要转出去才跟我们说,眼皮子浅的……」
即便我早已对他们的无耻有了心里预设,此刻也被恶心到想吐。
他们怎么敢的?
居然这么算计妈妈?!
怎么着?
重生一回就想薅我们娘俩的羊毛呗?
想扒着我就算了。
居然想哄妈妈回去当免费保姆不说,还想妈妈当生子机器!
怎么不上天呢?!
不过很快我就缓了过来。
恶心归恶心,有用的信息还是得记录下来的。
既然是重生的,说不定能发现商机呢。
等红薯全部卖完,收摊回家,我才把重点跟妈妈说了。
她都傻眼了。
「不,不可能吧?」
她想来良善,不想把人往坏处想。
我索性把录音笔扔给她。
妈妈一晚上都没睡,眼底一片青黑。
见我醒来,她慌忙开口,声音都发抖。
「贝贝,咱们得尽快把钱还回去,这个钱不能拿!没得回头赖上你!」
我的亲娘诶,难道没听到他们在算计你吗?都没先顾虑一下自己?
我反驳:「妈,你不说清楚她估计不会收的,除非你现在跟他们摊牌。」
妈妈闻言立马缩了脖子。
但很快,她就咬牙:「摊牌就摊牌!」
我无奈:「妈,摊牌也没用,我是他们孙女,他们要真想要扒上来,也很容易的,最主要,我很快要高考了,他们真要闹上门,影响了我怎么办?」
妈妈闻言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啊?那,那,那该怎么办啊?」
「妈,你不动声色就好,我趁机再放录音笔收集有用的信息。」
「回头再想办法顺理成章地切断联系,这事咱不着急。」
「至少熬过我高考完,等考完,我去外地上大学,您也一起,就能远离他们。」
妈妈缓缓点了点头:「行,那我听贝贝你的。」
「不过这100万,妈拿着都觉得烫手。」
「那卡放我这儿。」
说定后,妈妈才总算松了口气。
那两天我没闲着。
请人把奶奶给我们100万的事透露了出去,尤其找和我那几个姑姑还有刘菲菲相熟的人透露。
不出三天,那边就闹翻了天。
7
徐阿姨打来电话。
「贝贝啊,你姑姑姑丈都回家了,吵起来了,说什么你奶奶给了你100万,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不过我妈说都离婚了,钱要还给奶奶,她不收,回头我们再送过去。」
徐阿姨感慨:「那还是你妈妈人好,你是不知道,他们争着吵着都要100万呢,哎,你奶奶拆迁虽说分了好多钱,但哪里经得住一人一百万啊?」
「啊,你后妈也来了,打起架了……我的天,见血了见血了!」
妈妈接到电话,和我匆匆赶到医院时,奶奶爷爷和我那便宜爸都浑身是伤。
我故作惊讶:「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们啊?」
爸爸眼神躲闪,爷爷生着闷气。
奶奶气鼓鼓说着:「还能是谁?那狐狸精简直翻了天了,我的钱我爱给谁就给谁,关她什么事?」
说着她恶狠狠看向爸爸:「大民,离婚,现在就离!」
爸爸讷讷的,捂着脑壳回了句:「我不!」
「你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奶奶一阵捶床,又一阵捂胸。
最终,还是爷爷咬了咬牙。
「离婚!」
「小辉根本不是你的孩子,那样的女人你留着是想把我们都气死?」
爸爸错愕,许久才缓过来。
「什,什么?」
爷爷没好气。
「你要不信,去做亲子鉴定。」
奶奶此刻也从惊讶中缓过来,可惜爷爷说都说了,如今覆水难收,只得小声劝着。
「大民啊,你别激动啊,女人嘛,这个不乖咱们就换,你喜欢漂亮的咱有钱,能随便找……」
话说一半她就卡住了,神情极为尴尬地看着我和妈妈。
妈妈神情更不自然。
之前录音她也听了,自然知道爷爷奶奶现在殷勤讨好我们,不仅仅是看重我以后的前途,也想着她能在家里洗衣做饭,最最关键的是,她能生双胞胎儿子。
也就是说,按常理,爷爷奶奶有心想让爸妈复婚的。
可现在奶奶又是这个说法,可见是有别的打算。
我向来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家人。
「妈,我口渴了,你能帮我买瓶水吗?」
妈妈忙不迭地点头,快速离开。
我这才上前:「爸,你还是听我爷奶的吧,刚才我听那话,是阿姨打的爷奶,这么不孝顺的人就算漂亮也没用,更何况,弟弟……要不您还是去做个亲子鉴定?」
爸爸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们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滚开!」
我立马委屈地看着奶奶:「奶奶,你看爸爸……」
奶奶拉着我的手拍了拍:「贝贝不怕啊,奶奶替你打他!」
她作势拍了爸爸后背两下,这才哄着我道:「贝贝啊,奶奶以前错了,把那丧良心的小畜生当成了宝,还亏待你,奶奶以后只对你好,咱家的钱都留给你啊,别生气。」
「妈,钱都是我的!」爸爸粗着脖子强调。
奶奶瞪他:「你只有贝贝一个女儿,你的不就是贝贝的?」
我心底满是冷笑。
这话鬼才信。
8
妈妈再回来时,爸爸已经走了,说是要拉着儿子去做亲子鉴定。
爷奶见状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俩人并不避讳着我,盘算着离婚后起诉那狐狸精,让她把这几年他们花在孙子上的钱全赔回来。
转头瞧见我,又拉着我道:「贝贝啊,回头赔的钱奶奶全给你啊!」
只要你敢给,我就敢拿。
我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然后故作殷勤地送他们回家。
等出小区,我叮嘱妈妈:「妈,这阵子他们要打你电话,你就说要去照顾舅舅,脱不开身,实在不行,我过来就行。」
「不行贝贝,你一个人来我怎么放心?」
「妈,我都17岁了,再说,你现在跟他们处不觉得哪儿哪儿不自在?」
妈妈不吱声。
「妈,回头我过去就背着书包,找个借口做作业,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你说是吧?」
犹豫了半晌,妈妈总算同意。
隔几日我再度登门,屋内一片冷寂。
仔细一听,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爸爸胡子拉碴,神情落寞,不住地抽着烟。
奶奶劝着:「别想了,离婚,难道你还想替别人养孩子?」
「实在不成,妈给你介绍个漂亮的。」
说着她像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一叠照片来。
爸爸原本还没精打采地翻看着,翻着翻着眼睛顿时一亮。
我看着这一切,默默地垂下眼。
「贝贝,听说你爸最近又带了个女朋友?」徐阿姨八卦地打电话问我。
我点头:「嗯,奶奶给介绍的,好像很漂亮。」
「可不止漂亮,听说还挺有钱的,可你爸不是没离婚吗?你那后妈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舅妈有正经工作,不好一直请假,妈妈得去医院帮着照顾舅舅,处理食材的事就落到我身上。
不过就算如此,每隔三天我都会过去一趟,跟他们「亲昵」一翻,顺便拿回录音笔。
「哦哦哦,那我再去打听打听。」
挂断电话,我没忍住笑。
妈妈仔细看了我一眼:「贝贝,干啥呢?」
「没!」
约莫一个月后,我接到徐阿姨的电话,爸爸一家子进局子了。
彼时舅舅出院,我正跟姥姥他们忙着打扫屋子呢。
舅妈消息灵通,一边擦窗户一边笑说着。
「早听说那狐狸精狮子大开口想分300万,没想到为了钱居然带着人上门打砸。」
「她脸怎么那么大?当初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就敢逼你离婚,现在被揭穿了居然还这么嚣张跋扈。」
舅舅没好气:「就只会欺负老实人呗。」
因为做了手术和放化疗,舅舅这阵子脸色惨白地厉害,不过精神头依旧不错,我们打扫时他能帮忙扫个地。
妈妈和我并不担心,因为录音里爷奶都说了,舅舅会没事。
不过就算是做做样子,我们也得去接人。
到警局时,就听到奶奶的大嗓门。
「放你的狗屁,你结婚后上过一天的班?还是大民上过一天的班?你们都是花的我的钱!还敢上门敲诈,对对对,警察同志,这狐狸精就是想要敲诈!」
「你都敢出轨给我家大民戴绿帽了,我家大民交个女朋友咋滴了?又没住一起。」
「我跟你个穷鬼说了吧,这事我可问过律师了,人律师说没住一起就不是重婚,你死了这条心吧。」
「实话跟你说了吧,别说这300万你痴心妄想,这三年你花了我多少钱我都记着呢,已经起诉了,过几个月就开庭,你等着掏钱吧。」
「你个死老婆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咋滴,我还怕你啊!有本事揍我啊!」
看着刘菲菲怒极扑了上去,对着奶奶一阵抓挠,我忙上前「劝架」,趁机在俩人山上下手。
抓一下脸,拧一下肉,扯一下头发。
看着俩人痛苦扭曲的神色,我一阵畅爽。
9
可惜,这毕竟是在警局。
她们的互殴很快被警察叔叔分开。
「吵什么吵?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再继续每个人关个十来天。」
奶奶缩了缩脖子,不敢闹了。
刘菲菲却依旧瞪着一双红眼。
视线落在我和妈妈身上时,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妈妈挡在我身前。
爷奶毕竟是受害者,很快就可以走了,刘菲菲跟她喊的人却被留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便宜爸周大民一阵唏嘘:「没想到这臭婆娘这么凶,早知道当初就不招惹她了!」
奶奶轻哼:「你知道就好,当初真是眼瞎,你再瞧瞧阿香,人贤惠又能干……」
便宜爸没反驳,只对我们讪笑了两下。
妈妈帮着收拾了他们残破的家,顺道照惯例给煮了一大桌子菜。
我拉着爷爷奶奶解释:「舅妈得上班,工作日没法照顾舅舅,姥姥不识字,说是在医院照顾舅舅,其实连买饭都不知道去哪儿买,妈妈最近一阵子又要摆摊又要去医院,整个人都瘦了十来斤了,不过就算这样,她摆摊的时候还一直打听哪里有土鸡,还惦记着奶奶你这头上的伤呢。」
这话说的奶奶一阵感动。
「贝贝啊,还是你跟你妈妈好啊!」
感动就多拿点钱,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算了,没钱也没事,糊弄住你们就好!
吃过饭我们照例回了家。
不过在录音笔里,我听到了他们的新算计。
「还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大民啊,妈最近去打听了下,这个许家有两个工厂三栋别墅,听说外地还有很多套房呢,这身家至少几亿,你得抓紧啊。」
「放心吧妈,她现在被我吃得死死的。」
「还不稳,还有她爸妈呢,最好是让她先怀上,她爸妈才会答应她跟你结婚,回头等她爸妈死了……那么多家产就都是咱的了。」
……
「大民啊,妈仔细想了想,你还得跟阿香联系上,她可是能生双胞胎儿子的,她都跟你离婚了,就算怀上生下来,你找借口不复婚就行,到时候贝贝要拿捏不住,咱用孩子也能拴住她。」
「可妈,那臭婆娘又老又丑。」
「什么丑?阿香只是没打扮。」
「行吧,那我努努力。」
……
妈妈听到这些录音,气得眼睛通红:「他们怎么敢的?」
「妈,他们本来就这种人,咱不为这种人生气啊,回头那老登真要来找你,你还是敷衍就行,一切等我高考完。」
「嗯嗯嗯,妈知道。」
舅舅的化疗效果不错,精神头越发好了,妈妈照例晚上卖烤红薯,因为天气日渐暖和,赚的钱也降了些,但也比打工强。
至于便宜爸那边,进展似乎十分顺利,香饽饽许枚成功怀孕了,不过因为她家庭条件好,怕爸妈看不上我那便宜爸,想让他们展示点诚意。
什么诚意啊?
自然是花钱了!
抠门的奶奶在给便宜爸花钱上向来大方,三个月内就陆续给了三百万出去。
当初拆迁分了一千万左右,这钱算是大出血了。
不过之前给便宜爸开的奶茶店现在红红火火,爷奶并不担心,反而整日乐呵呵的。
四月,便宜爸和刘菲菲突然顺利离婚,同时起诉刘菲菲的案子撤回。
我猜测应该是爷奶想着早点把许枚娶回家,跟刘菲菲谈判的,一听录音,果然如此。
不仅如此,据说许枚怀的也是个金孙,爷爷奶奶都乐呵呵的。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们都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婚礼,我以学业为由几乎没过去。
妈妈去了一趟,回来悄悄跟我说,便宜爸的婚礼定在六月底。
「挺好,正好那时候志愿都填完了!」
10
北理一直是我的目标。
高考成绩出来后,分数足够。
彼时爷奶已经跟许枚的父母见过面,参观了她们家的大工厂和大别墅,已经沉浸在遐想以后的富裕生活里,对我没怎么关心。
于是我跟妈妈拿到录取通知书后跟姥姥舅舅吃了顿大餐后直奔京都,顺便换掉之前所有联系方式。
京都大居不易。
不过谁让我还攥着之前的100万呢?
为了不留痕迹,这些钱我分批用ATM机取出来,再换银行存进我的卡里。
这大半年录音笔里提取的有用信息很多,我开始筹备工作室。
妈妈也没闲着,绕着学校周边好久,发现小吃街后,拉着我开始研究鸡蛋饼。
只是没等鸡蛋饼小摊出炉,我们就接到老家舅妈打来的电话。
「姐,你前夫婚礼泡汤了!」
妈妈惊讶:「怎么会?出什么事了?」
「听说他老婆是骗子,父母都是雇的演员,别墅是租的,厂子请员工带进去演的,好家伙,现在你前夫他们都报警了,听说他们很能挣钱的奶茶店都转给那女的,那女的转头就卖了,现在人都找不到。」
妈妈听着一阵失神。
许久,这才眨了眨眼:「啊?那,那钱追得回来不?」
「谁知道呢?最好是追不回来,他们一家子穷困潦倒,这就是报应!」
舅妈显然心情不错,转头就跟妈妈聊起了舅舅来。
「妈带着去乡下住,又胖了,不过气色挺好,姐你在那边怎么样?」
听说妈妈在研究鸡蛋饼,舅妈连声夸赞:「姐,你手艺好,以后出摊估计得排队哦,指定能赚大钱。」
一听说能赚大钱,妈妈立马把刚才的忧虑抛在脑后,乐呵呵地诉说如何煎蛋,中间夹什么好吃。
我笑着离开,摸出手机看了眼。
那个许枚,我之前见过。
在请人调查刘菲菲身边密友时,就有她。
所以当初我故意放出风声说奶奶一出手就给我们100万的消息,她应该是听到过的。
就是不知道奶奶给便宜爸推荐对象这件事,是她自己的手笔还是刘菲菲帮忙的。
那时我看到熟悉的照片,发现便宜爸眼睛瞬间亮起,即便内心觉得有猫腻,却不想挑破。
总归,不关我的事。
其实,那时内心其实还有点感激许枚,毕竟是她拖住了便宜爸。
不然就我奶奶那架势,估计便宜爸还得骚扰妈妈好多回。
只是后来事情发展远远超出了我所料,在听说许枚家里有好几亿身家时,我就肯定这是个骗局了。
后来他们花了三百万想表示诚心,我内心毫无波动。
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酝酿了这么久,果然骗子的锤子还是在结婚前夕落下。
舅妈孜孜不倦地给我们汇报动态。
报案了,许枚跑了找不到,钱都转移了。
奶奶去奶茶店闹,被抓警局了。
爷爷奶奶找不到我们,来打听我报了哪个大学,被舅妈轰出去了。
他们接到催债信息,才知道房子被抵押了,不止便宜爸住的那一套,爷爷奶奶的那套也被抵押了,据说是便宜爸为了近一步套牢许枚,展现财力,抵押出去借钱买了个空壳公司。
不出预料,便宜爸被爷爷奶奶暴揍进了医院。
不够!
都活蹦乱跳着呢。
我悄悄拱了一把火。
听说许枚是刘菲菲闺蜜,爷爷奶奶便宜爸立马怀疑这都是刘菲菲为了骗他们的钱设下的局,瞬间怒火上涌,冲去刘菲菲老家。
可惜在乡下,刘菲菲村里人强势,刘菲菲见状还出言嘲讽了便宜爸两句,便宜爸一上头,抢了村里人拿着的锄头对着刘菲菲的脑壳就刨了下去……
11尾声
工作室初见成效时,快开学了。
我给高中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听她说,爷爷奶奶来学校找了他们好几回,打听我去了哪个大学,她都说不知道。
「贝贝,你放心好了,老师最讨厌重男轻女的老人了,死也不会告诉他们的,学校里的老师我也都打好招呼了。」
「嗯,谢谢老师。」
军训时舅妈带来了最新消息。
便宜爸因为故意杀人被抓了,爷爷奶奶到处奔波,手里的那点钱花得如流水,听说还被几个姑姑打着捞人的名目骗走了几十万。
彼时,我晒得黢黑,工作室却开得如火如荼。
妈妈的小摊也支棱起来了,生意不错。
我相信,我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一定能扎根下来。
至于便宜爸,感觉在牢里没个十年半载的出不来。
我的感觉还是过于乐观了。
我那便宜爸从小娇生惯养的,根本吃不来苦头,还蛮横无礼,在里头没撑过两年,就因为突然疾病去了。
舅妈说,我爷爷奶奶一夜间白了头,奶奶直接疯了,嘴里成天嚷嚷着「不对,大民不会死的」,「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瘫痪的吗?」
爷爷求助姑姑们来照顾,都被拒绝了,他去找了舅妈,想联系我们拿回之前给的100万,被舅妈一阵破口大骂。
「放屁!哪有什么100万?就你们老周家这德性,舍得把钱扔给我外甥女?你们不都说她是便宜货吗?」
「大家来评评理啊,这老头了讹人了啊!」
爷爷到底要几分颜面,被气走了,之后再没上门。
大三的时候,奶奶走了。
因为很久没人照顾,饿死的,临死前手里还抓着粪便往嘴里送。
爷爷则是在另一个房间被发现的,心梗死的,全身爬满了蛆虫。
听说他们葬礼上,姑姑们为了争那套小两居的房子大打出手。
但这一切都跟我和妈妈没关系了。
工作室赚了大钱,我已经开始考虑在京都买房了。
感谢奶奶重生的馈赠,让我找到许多赚钱的关键点!
当然,也得感谢她送来的100万启动资金!
妈妈在长期摆摊中也遇到了心仪的对象。
之前我一直担心强行把妈妈带到京都来,会改变她原有的姻缘。
直到双胞胎弟弟生下,才总算松了口气。
继父老实憨厚,家务都抢着干,是闲不住的人,妈妈过得很是舒心,不过就算生下孩子,她依旧喜欢出摊。
用她的话说,得赚钱,不赚钱心里不踏实。
是啊!
无论什么时候,踏踏实实靠着自己的努力赚钱才让人心安。
而不是凭着重生,想要一飞冲天。
其实奶奶重生回来如果不想着以小博大,妄想别人几亿的财产,就凭跟刘菲菲离婚,还有那个红火的奶茶店,其实也能把日子过好。
可惜,人心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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