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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哪些好看的强取豪夺类的小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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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好看的强取豪夺类的小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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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好看的强取豪夺类的小说呢?
我是亡国妖后,国破家亡,敌军将领让我当军妓,犒赏三军。
我问:「三军多少人?」
他说四十多万,很适合我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
我:「区区四十多万根……」
后来,他将我囚在身边,折磨我的每个日日夜夜,一次一次的问我。
「既然谁都可以,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景帝那小子,本将军一根手指头都能推的倒,满足的了你?」
我:「嗷,四爱懂吗?我平时都在上面。狗头.jpg」
「还有,前面四十多万呢,先来后到懂不懂,你是将军也要排队!」
1
我叫沈素,是国公之女,梁国的皇后。
从小,我就立志要入主中宫,成为天下的女主人。
尽管那小皇帝比我小了八岁。
男人嘛,年龄大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给我想要的。
灭我梁国那人叫裴琅,十年前是我身边的马夫。
那会儿他还不叫裴琅,名唤阿七,是国公府管家的养子。
倒在雪地里快死了的时候,被路过的管家救了回来。
模样生的英俊,办事也很利索,就是不会说话。
那时候,我们朝夕相处,什么荒唐事都做过,唯独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他总用幽怨的眼神看我,似乎在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他。
我吻上他的唇角,将他推倒,手心覆上他的炙热。
「本小姐是要当皇后的人,你一个奴才也敢肖想?」
「呜……」
他发出难耐的低吟,无奈又宠溺的看着我,由着我在他身上任意施为。
不像现在,关着我,锁着我,只顾自己快活!
2
裴琅生的好看,腿长屁股翘。
床笫之间,使不完的牛劲儿。
他是舍不得真让我去犒赏三军的,犒赏将军还差不多。
我素来是能屈能伸的,左右不是第一次相好了,他想折辱我,我极力配合他。
只是十年不曾有过,有些受不住。
央他:「轻些!」
又不是不肯,他倒怨恨上了。
「当初你刺我那一刀,也很疼,皇后娘娘当日怎么不想着我会疼,轻些?」
思绪往回拉扯,我忆起十年前,我嫁给皇帝荣景的前一晚。
那年我十八岁,嫁给十岁的儿皇帝。
大婚前一夜,我穿着大红的凤袍,将裴琅推倒在了床榻上。
那一夜,我们极尽缠绵。
裴琅被我索取了一次又一次,快天亮的时候才吻着我的额角,疲惫睡去。
他以为,我就算出嫁了,也会带着他。
我们永远都像现在这样。
他不知道,父亲早就知晓了我们的事情。
我即将是梁国的皇后,岂能留下这个卑贱的马夫,授人把柄,日后让人拿捏我?
我向父亲求了恩典,亲自动手。
第二天天一亮,婢女来喊我:「小姐,该出嫁了。」
裴琅半梦半醒的缠上来,似乎不想让我去。
我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刺进他的胸口,让人把他丢到城外乱葬岗,起身坐进了花轿之中。
3
打那之后,我便没了裴琅的消息。
但大抵知道他应该没死。
事后我让婢女去乱葬岗查看过,已经没了他的尸首。
我以为,我们这段孽缘,就此终结。
往后我当我的皇后,他当他的普通人。
没想到,那一夜我们竟然珠胎暗结,怀了身孕。
要知道,我那皇帝夫君才十岁,尚未到圆房的年岁呢。
千瞒万瞒,还是被他知晓了。
荣景那时候挺胖的,看着我大起来的肚子,气的直哭。
「沈素!你敢给朕戴绿帽子!」
「国公说,你是朕的妻子,是来辅佐朕的,你们父女俩都是骗子!朕要赐死你们沈家满门!」
我那个时候大着几个月的肚子,但不代表我是好欺负的。
我上去就把他给揍了。
把荣景揍的嗷嗷叫。
「不许说出去听见没有?」
「要不然我揍死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不是没经验吗?」
荣景被我揍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很是不服。
「那狗男人是谁?朕要杀了他,灭了他九族!」
我笑了:「不劳陛下动手,臣妾进宫前,就自己下手了。」
「臣妾一刀刺入他胸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陛下若是不想当这个皇帝,臣妾也不介意换一个!」
荣景被我吓傻了。
当然他也不是真傻,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当的窝囊,朝政、兵权都在几个辅政大臣手里握着。
我爹就是兵权最多的那个,就算我真怀了别人的孩子,生下来,他也只能忍着。
4
不过我后来到底没这么做,趁着月份小,瞧着还不明显的时候回家住了半年,把孩子生下来才回的宫。
对外只说是我爹新纳的小妾生的孩子,取名沈藜,算是我妹妹。
沈藜模样生的好啊,五官生的像他,立体精致,肤色性子随我,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我爹娘孙女当女儿养,荣景敢怒不敢言
只是常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沈藜。
揪她的辫子,抢她的糕点,把她弄哭。
沈藜软软的扑进我怀里:「长姐,呜呜呜!姐夫他欺负我!」
我心想,儿啊,那是你继父。
嘴上却只能说:「藜藜别怕,姐姐帮你教训他!」
荣景那时候性子倔,打不过我也不服输。
十五六的年纪,初生牛犊不畏虎。
我俩帝后不和,在宫里打的不可开交。
但前朝被我父亲把持,后宫被我把持,荣景他再气也只能无能狂怒罢了。
偏生还有不长眼的,劝他跟我圆房。
说女人真正当了妻子和母亲,就会变得柔顺了。
他们哪里知道?荣景前阵子迷恋上一个宫女,一度想废了我立她为后。
没几天,那宫女就被人发现,尸体从御花园的池子里浮上来了。
荣景气的提着剑闯到我宫里来,我把那宫女在帝国细作的证据丢到他面前,他也不看。
「沈素,你有什么资格管朕?」
「她是细作又怎么样?她想要朕的命又怎么样?朕愿意!」
他那会儿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了,我再揍他屁股不合适了。
想了想道:「行吧。」
叫人拿上来赐死三件套。
白绫、匕首、鹤顶红。
「请陛下赴死。」
荣景望着那些东西,好半晌没说话。
确定我说的是真的,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的阿藜是真会疼人,软软的捏着他的手指,拍拍他。
「姐夫不哭了,长姐吓唬你呢,她人最好了。」
打那以后,荣景对沈藜态度倒好了,经常肩膀头上坐着他的小姨子到处晃。
逢人便说:「沈素是世界上最歹毒的女人!」
沈素骂他,沈素坏。
沈藜哄他,沈藜好。
5
城破那天,我得知无力回天,犹豫了一万次,终究没将荣景抓了投诚,费尽心力的把他送出宫去了。
国破家亡,荣景没了往日的骄纵,话里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
「不行!要走也是你走!朕才是这大梁的皇帝!」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不过是个女人……」
我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以为老娘自己不想活?要不是看你实在没什么用,我能把出宫的机会让给你?」
「快别踏马的废话了!麻溜的给老娘滚蛋!」
荣景挨了我的大逼兜子,委屈上了。
「沈素,咱们不能一起走吗?」
「藜藜她……」
我抓住荣景的手,恳求道:「荣景,替我护好藜藜,还有……别告诉她是我她娘。」
然后就让手底下人带着荣景出去,跟我爹还有沈藜他们会合了。
敌军进宫的时候,我端坐金銮殿,手持匕首,打算一会儿有人进来我就自尽。
实在不是我怂,我好歹是将门虎女,武功底子是有的,要不然荣景也不会让我欺负这么多年。
但敌人数量太多,听说敌军首将裴琅气势汹汹,带了三万精骑进城。
我一个人肯定不是三万人的对手,不如早点自尽得了。
正思忖间,贴身宫女着急忙慌的进来:「娘娘!敌军攻进来了,正朝着这边过来。」
我握紧了手中匕首:「好好好,本宫现在就准备赴死……」
但那匕首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我每次想往心口扎下去,都扎不下去。
「哎呀……不行!」
「牡丹,要不你给本宫弄口毒酒喝喝……」
正说着话呢,一支羽箭「唰」的一下射过来,打掉了我手上的匕首,震的我手腕发麻。
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
「皇后娘娘,这是要自尽吗?」
「听闻皇后娘娘是大梁第一美人,就这么死了,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只见眼前之人,白袍银铠,银色面具,银色长枪。
一看就非常的骚包,像极了那传闻中的夏朝战无不胜的战神裴琅。
我隐隐感觉眼前之人的身形,有些眼熟,试探着问:「裴琅?你丫看上本宫了?」
6
方才还如战神下凡般的敌军将领,闻言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立刻驳斥我:「无耻!」
「没想到大梁的皇后,堂堂沈国公之女,竟然是这样一个厚颜无耻,人尽可夫的贱人!」
我这个人吧,就是嘴欠。
死到临头了,我也不怕他什么。
「本宫是不是贱人,关你屁事?」
「你要没看上本宫,夸本宫长得好看干嘛?」
裴琅只是气闷的片刻,便冷笑出声:「哼!娘娘此话何意?」
「本将看上娘娘了如何,没看上又如何?」
我笑了下:「看上了,要不你别杀我呗?」
「虽然你长得丑,戴着面具没脸见人,但本宫不嫌弃你的!」
我的话,瞬间激怒了裴琅,他上来一把扣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我。
「本帅嫌弃你!」
「残花败柳的身子,只配当军妓!」
「你不是不想死吗?好啊,伺候好本帅手底下的将士们,本帅就饶你不死!」
在看到我的震惊的目光后,得意的笑出了声。
「来人!把皇后娘娘拖下去。」
「传本帅的旨意,今晚犒赏三军!」
笑死,他的三军,凭什么拿我犒赏?
想了想,我还是死吧。
倒也不是什么气节不气节的,主要是他三军四十多万,我犒赏不过来啊!
取下头上的凤簪,刚想把里面藏的毒药抠出来吃了,裴琅就跟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似的,回身一下把毒药打飞了。
我怒了,我真的怒了。
「裴大元帅这是干什么?」
裴琅:「娘娘这是怕了?」
我脖子一梗:「怕什么?本宫那是助兴的药!宫里的秘方,吃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琅一把揪住了衣领,往后宫拖去。
「看来娘娘很是饥渴嘛?怎么?是梁景帝那小子满足不了娘娘?一听到犒赏三军,娘娘这么兴奋?」
是挺兴奋,兴奋的娘娘我啊,一秒都不想活了捏!
但这裴琅,行事,说话都很怪异。
我决定再看看。
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是啊!本宫看到裴大元帅,也很兴奋啊!将军要不要一起玩玩啊?」
7
实不相瞒,我头上簪子多,足足二十来根。
虽然不是每根都藏了毒药,但拔下来一根往他脖子里扎一扎,还是可以的。
万一扎死了呢?对吧?
富贵险中求啊!
没想到那裴琅,还是个害羞的,我一搂他,他就浑身一个激灵,把我直接丢在了地上。
摔的我,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还是说,裴大元帅其实个童子鸡,没见过女人,被本宫这么一抱啊,就受不了了!」
裴琅被我气的不轻,冷冷的瞪着我:「本帅嫌你脏!」
我更好笑了:「本宫是梁景帝的皇后,又不是你裴大元帅的妻子,本宫脏不脏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忍了半晌的裴琅,终于忍不住,咆哮着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沈素!」
「你看清楚,我是谁!」
说实话,看到面具下那张脸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太过惊讶。
早在初见裴琅的时候,我便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未曾想到,灭了我梁国的,是我国公府上昔日的马夫罢了。
我装傻充愣,很是不给面子。
「裴大元帅瞧着面善啊,很像本宫的一位故人……」
「是谁呢?哎呀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
原本还想着要给我一点震撼的裴琅,瞬间破防。
「娘娘不记得了?那本帅帮娘娘回忆回忆!」
旧情人见面,干柴烈火。
回忆回忆就回忆回忆啊!
从前在床上,向来是阿七伺候的我啊!
十年没人伺候了,这送上门来的艳福,我还怪享受咧!
但裴琅见不得我快活,气呼呼的抬头瞪我。
「沈素!你!」
我双腿攀上他的肩,一把将他脑袋按下去。
「别停呀,本宫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那个阿五,还是阿六啊……」
裴琅被我气的眼角泛红,重重的咬了我一口。
「沈素,你是不是想死?」
我:「靠!你丫属狗的!」
那天晚上,我俩回忆了一半,裴琅率先回忆不下去了。
命人拿铁链子锁了我的脚踝,把寝殿门关了。
可怜我被他撩拨的不上不下,还得自己动手。
裴琅的态度让人觉得奇怪。
照理说,当年我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见面第一件事应该是杀了我。
如今他不但不杀我,还囚着我,莫不是旧情难忘。
巧了,本宫也是。
我一看到他的脸,就想起十年前我出嫁前的那一晚。
「裴琅……裴琅……」
我喊着他的名字,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隐隐的听到外头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沈素!你厚颜无耻!」
【早起读物……这剧情还能更癫……】
(免费看)穿进十八禁角色扮演游戏,我成了新寡的侯府小妾。
嫡出的双生子屈辱地跪在我面前,含恨道:「请小娘垂怜。」
可将来我会被他们所囚禁。
自此,我待他们无微不至,悉心教导。
直至嫡长子将我抵上床榻,含笑的嗓音却令我颤栗。
「你以为幺弟对你的心思就单纯么?」
1
屋檐错落,庭院深深。
我穿过来的时候,嫡出的双生子正跪在檐下,脸色苍白。
嫡长子方辞玉一袭雪白孝服,约莫十三四岁的身量尚未彻底长开,肩窄,腰细,是位不折不扣的纤弱美少年。
他微微蜷起手掌,掩唇轻咳。
这略显痛苦的咳嗽声惊醒了我的沉思,一抬眼,才发现他二人面前竟摆了一鼎香炉。
香火缭绕,浓烟作雾,自然是熏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患有哮喘弱症的方辞玉。
须臾间,我的脑海里掠过一出画面。
光线晦暗的牢房,我的一边手腕被锁链吊起,悬空的半边身子无处可依。
而凌乱裙摆下的双足赤裸,细嫩却沾染污浊的足踝被铁镣扣紧,近乎是断绝了逃走的可能。
方辞玉的手指钳着我下颌,神情冰冷,吐息温热,叫我羞愧欲死。
「小娘,可还消受得住?」
他似笑非笑,指下着力抬起了我的脸,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我微敞的衣襟、散落的裙裾。
我周身有如被黏腻蛇信游走,汗湿了里衣。
方辞玉那清冷低沉的嗓音再度缓缓响起。
却不是朝我。
「清弟,来见见小娘。」
在他身后,方砚清神色淡淡,宛若一尊不染凡尘的玉菩萨,漠然无比。
目光却寸寸攀上了我,就似透过我的裙衣,看清我的颤抖、瑟缩。
我无处可逃。
这大抵是我今后会落得的悲惨下场。
待幻象散去,我又落在了实地。
哪敢再怠慢这两位煞星,我扶住涨痛的头,慢慢地站起身,叫两旁伺候的奴仆把香炉撤走。
拂开云雾,白濛濛的烟云下,方辞玉仰着脸,眼底流露出怀疑之意。
到底是年纪小,心思不深。
我攥住手中的帕子,轻轻掩面,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下。
倘若尽心将双生子抚养至成年,顾忌着人前非议,他们到底得尊称我一声娘。
毕竟,小娘也是娘不是吗?
打定了主意,我戚戚然长叹一声,张口狡辩。
「自老爷故去,我心中悲痛,待你们着实太过严厉。」
一顿,便看见连疏冷寡淡的方砚清都不由得面露惊愕。
可见原身从前在他们心底的印象,有多可恶。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从今往后,我会厚待你们,打理好老爷留下的家业。」
四周沉寂,我偷偷看方辞玉。
一双冷清丹凤眼,挺鼻薄唇,左眼下一点泪痣,气质文雅。
他与方砚清是孪生,样貌与身形上几乎瞧不出区别。
唯独这点灼灼的泪痣,将两人区分开来。
犹自垂着眼的方砚清不知在想些什么,模样乖觉。
而方辞玉翘起唇角。
他依旧跪在我脚边,身姿如兰如竹,状似温驯地开口。
「请小娘垂怜。」
「疼疼我们兄弟二人。」
我的眼皮跳了下。
好,好啊……
2
原来,我穿进一款高自由度的角色扮演游戏。
这款游戏近来十分热门,安居立业、扬名立万甚至是作恶掳掠,只有玩家想不到,没有它不敢做的。
因此被打上了十八禁的尺度。
我有幸参与过内测,当时选择体验的角色是与沈家公子青梅竹马的小娘子,少年夫妻,举案齐眉,平淡地完成了一周目。
对安庆侯府的记忆并不深。
只记得侯府新过门的小妾,冲喜冲死了老侯爷,连一夜的新娘都没当成。
红灯笼刚挂上,便匆匆换成白幡。
至于方辞玉,只听传言里说他是个杀人如麻,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奸臣。
当夜,我就做了个梦。
梦境,犹然是在那座不漏天光的地牢。
不见方辞玉。
一身月白色长袍的方砚清静静立于面前,呼吸清浅,融入了这黑暗。
他那对清冷的丹凤眼像一弯映着月色的深潭,载满沉沉的晦涩情绪,一转不转地看着我。
直到他俯下身,修长皎白的指节扣住我下颌,指腹用力摩挲着我的唇。
慢且轻佻,充满情色意味。
「小娘。」
那声音喑哑,饱含无穷尽的诱惑。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看向兄长?」
「只看我就好。」
如此大逆不道……
背德感沿尾椎漫延而上,心间发麻,刺激头脑,回绝的话脱口而出。
「我是你的小娘!」
我试图挣脱他的桎梏,惶惶向后退去。
锁链纠缠,哗哗作响,连足腕上的铁镣都让我寸步难行。
方砚清便低垂下脸,攥住了我的踝骨,拇指拨动链条,轻轻蹙起眉头。
「可我从未将你当做是父亲的人。」
一字一词,清晰入耳。
我陡然从梦中醒来,一定神,人还好好地躺在床榻上。
屋外伺候的婢女走进,低眉顺眼地说。
「大公子与二公子已去进学了,姨娘可要起身洗漱?」
我看了眼天色,视线不经意扫过书案。
案上那本书册,是方辞玉落下的,他今早竟也没记起。
到了学堂,怕是要被先生责罚。
我叹了口气,将梦境残余的惶遽撇下,任由婢女侍弄梳洗。
学堂与侯府之间只相邻三条街,挂念着方辞玉的课业,我还是登上了马车。
好歹比双腿走得快些。
不多时候就到了学堂门口。
我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迈下车。
但不知怎的,双腿一绊,竟自向下跌去。
「小心!」
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声临近耳畔,随即有一双手扶在了我双肩,让我不至于狼狈地摔倒在地。
惯性使然,我还是踉踉跄跄地撞进他怀里,扑了满身香气。
清幽的檀香萦绕鼻尖,温润清逸,令人安心。
正因这股香气,一瞬间,我认出了来人。
沈书容,我在一周目时相濡以沫的前夫哥。
他将我扶稳,才拘谨地收回了手,不敢将目光直直放在我脸上,耳根倒是红了。
「一时情急,唐突了姑娘,抱歉。」
我的心砰砰直跳。
故人重逢,却是换了身份。
我压抑下心底忽乱的心绪,朝他微微行礼,开口道谢。
「谢沈公子出手相助。」
沈书容一怔。
「姑娘认识我?」
竟是漏了破绽,我心惊,思虑着该如何为自己找补。
只听方辞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清寒冷峻。
「小娘?」
【双击屏幕免费解锁全文】
兄弟夹心另有前夫哥强势加入
三款男主任你选
《水浒传》,每一次入伙,每一次战斗,都充满了强取豪夺。
【完结】
我结婚那天,江家太子爷带了一车钞票出席。
他将一捆捆现金扔在我的脚下,淡淡道:“过来,你不是喜欢钱吗?”
当年,江家在京里如日中天,说一不二。
江介铭恨不得把我捧手心里,但江氏破产那天,我却将他一个人扔在暴雨里,不顾他的挽留和深情。
我知道他和我肯定没完,既不可能再爱我,也不会放过我。
便颤抖着继续为我的新郎戴上戒指。
江介铭却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打翻戒指盒,压住满腔怒气,讽笑道:“除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嫁给谁?”
1、
江家东山再起,阿谀讨好的人几乎踏破他家门头。
便是如此荒谬,在场都无人敢置喙半句。
我的未婚夫刚上前一步,便被江介铭抬脚狠狠踹倒。
“你挑男人的眼光真是一落千丈。”他掐着我的腰,半强迫的将我带了出去。
司机非常有眼色地升起隔板。
江介铭把一条黑色裙子扔在我脸上,“换掉。”
我没动,拿掉衣服,噙着眼泪看他,心里怕的要死。
“别跟我装可怜,我现在不吃你这套,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江介铭靠过来,轻轻拍我的脸。
“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好歹当初……”
江介铭笑了一声,掐着我的脸,“你还有脸提啊,薛满。”
他声音很轻柔,但手已经伸到我背后,拽开婚纱绑带。
羞辱倾倒而来,我反手扇到他脸上,“你是变态吗!我自己来!”
江介铭没料到我还有胆子动手,蹭了蹭被我指甲划破的脸,瞥一眼手上的血痕,靠了回去。
冷眼看着我换。
眸色越来越深。
晦暗不明。
不知道他是想吃了我,还是杀了我,或许没区别。
我终于换好裙子,他在我胸口又扫了一眼,“胖了。”
说罢,就将自己的外套扔了过来。
什么胖了,明明是变丰满了!
可触及他的眼神,我还是怂了,一句话没说,乖乖穿上他的外套,将拉链一直拉到下巴。
车停,江介铭将我提了出来。
看到民政局三个字的时候,我昏了。
死死往后赖,压着声音用他往日最受不了的腔调求他,“江介铭,求你了,别整我好不好?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嘛?”
他这哪是想跟我结婚。
分明是想把我放到眼皮子下面整。
江介铭眉眼越来越淡,“散不了,薛满。”
他烦腻了我的不听话,将我打横抱起,带进了民政局。
身后,司机将我的户口本,身份证一应证件,放在了桌面上。
办事处的员工看我一副可怜惨的模样,关心道:“小姐,我国婚姻自由,你要是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江介铭敲了敲桌面,我的魂给他拉了回来。
“我当然不……”
他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地威胁我,“薛满!”
“我当然愿意。”我怂极了,选择改口。
形势比人强。
江介铭如今的权势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躲得过初一,我也躲不过十五。
心里一时涩极了。
我们的合照拍了整整一个下午。
谁也笑不起来。
民政局所有人都不断用八卦的眼神打量我们,议论纷纷。
江介铭脾气素来不好,但出于教养,他又得忍着。
憋了一肚子火将我带回他家。
刚进门,他就抬手砸了玄关的清朝天青色瓷瓶。
我吓得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也不高兴管我,径直往里走。
“要不然,我先回家吧。”我偷偷看向沙发里还没泄火的男人,想逃离爆炸中心。
江介铭冷笑一声,“今天,你敢出这个门,我一会儿就让你知道自己怎么死好看。”
“还杵在那,是打算帮我守夜吗?”
我连忙脱了鞋往里走。
一不小心,踩到了瓷瓶碎片,划破脚掌。
鲜血横流,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江介铭没想到我那么蠢,眉心狠狠拧在一起,大步过来,将我扛到了沙发上。
他抿着唇帮我用酒精消毒。
天知道有多疼。
我冷汗直流,咬牙不敢叫一声。
心里觉得他肯定是在报复我,淡淡的委屈泛上来,却不愿意哭。
“以前不是娇气的很?现在不怕疼了?”江介铭抬眸扫了我一眼,上药的动作轻了点。
“当然疼!但我哭你可不是更高兴,指不定怎么整我呢,我才不喊。”
闻言,他手下动作一顿,颇用力地绑上纱布。
我简直要疼昏过去。
江介铭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道:“你知道就好。”
只是脸色难看,一点笑意也没有,恨不得把我捏碎似的。
他把我提上楼,扔进浴缸里,打开花洒浇了我一脸水。
我实在受不了他没轻没重的粗鲁劲,气急喊道:“你是要谋杀吗!”
江介铭半蹲在我身边,“自己洗干净,半个小时后我来捞你,没洗完我帮你洗。”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放肆逡巡。
我害怕地往后缩,捂住胸口,“我们不能慢慢来吗?”
“你当我跟你谈恋爱呢,薛满?”
话落,江介铭嗤笑了一声,又补充道:“倒是我和你见外了,江太太,我们一起洗。”
我吓得一句话不敢说,直愣愣地看着他解扣子。
江介铭与我对视间,腾出一只手掐住我的脸,颇粗暴地掰开我的唇。
吻了上来。
他吻得很深,一口空气都不给我。
恨极了我的样子,巴不得我就这么憋死。
在我即将窒息之际,他才把薄唇换了地方,贴着我的颈侧轻嗤,“看来你的前未婚夫也不怎么样,接吻都不会了。”
2、
我是半昏迷的状态被江介铭从浴室里抱出来的。
他将我裹在被子里,坐在床侧,把玩着我半湿的头发。
“不准睡,起来吹头。”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个禽兽翻脸不认人了。
我又往下缩了缩,带着哭腔,“看在我伺候你那么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了我吧。”
“你伺候我?”江介铭不爽地拍了拍我的脸,“是谁差点咬死我?”
“没经验……”我嘟囔的声音变低。
他心情倒是好了起来,拿来吹风机,坐在床边帮我吹头发。
修长的手沿着头皮轻轻划过。
温柔到我以为,他还爱我。
“江介铭,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闻言,江介铭呼吸一顿。
他冷笑一声,松开了我的头发,大步往外走。
等跑车轰鸣声远去,我才知道他离开了。
后来,我半梦半醒,模糊记得有人给我打了电话,说我老公喝的烂醉。
要我去接他回家。
我说:“他不是我老公,是我债主。”
我欠了他的情债,他来索命的。
想起自己的回复,我完全清醒了。
白着脸色打开手机,发现全是未接来电和消息。
圈子里都传疯了。
江介铭抢婚,当晚却被盛家大小姐搂上了车。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报复我,而不是什么念念不忘。
我点开好事者发来的照片。
可以看到江介铭被盛从薇搂着塞进车里。
两个人靠得很近,像是在难舍难分地亲吻着彼此。
从前喜欢江介铭的人多得数不清。
盛从薇不算稀奇。
但她是唯一一个在江家破产以后,还痴情跟在江介铭身后的。
和我这种俗人完全不一样。
3、
江介铭给我发了定位,让我带上他需要的文件和换洗衣服送过去。
我到的时候,他刚洗完澡。
撑着手坐在床边,一副刚放纵过的样子。
“盛小姐呢。”
江介铭嗤笑了一声,“回去了,没看到她你很失望?”
说着他接过衣服,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换。
他胸前身后的抓痕,让我分不清到底是我留下的,还是别人。
一种恶心感泛上来,我皱眉转过身。
却被江介铭一把抓过去摔在床上。
他捏着我的下巴,眼底压抑着薄喷的怒意,“薛满,你现在嫌我恶心了?”
“装不下去了?”
“你他妈不是装了那么多年吗?”
“怎么不继续装了!”
我转过头,轻声道:“我可以继续装,你放心。”
江介铭的手猛地松开。
在沉默间,他穿好西装外套,恢复了冷静,嘲讽道:“我以前到底多瞎。”
还没等他再说点难听话。
他的手机就响起了。
里面传来盛从薇温柔的声音,“明天我爷爷八十大寿,你可不许忘记来。”
“嗯。”江介铭温和地应了一声。
将手机放到一边,翻起了文件,电话那头盛从薇还在低声说着话。
他时不时应上一声。
再也不见以前对别人不耐烦的影子。
我静静地看着,听着,感受着他们之间不容第三个人插入的氛围。
后知后觉的隐痛攒住了心脏。
但我知道我不配,也没有资格。
拎起包准备离开,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钻心的疼从胯骨传来。
我噙着眼泪弯着腰。
听见盛从薇警惕地问:“什么声音。”
“没什么,助理来送文件撞到东西了。”江介铭说话间抬头看向我,目光冷静,“再有下次就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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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昏暗的办公室大门紧锁。
林颂把我压在桌上又吻又咬:「你敢玩我?」
我强装镇定:「怎么会?我只当你是普通朋友。」
下一秒,林颂坏笑着将我锁进臂弯,温热的手指向身下游走。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他贴在耳边发狠地喘气:
「普通朋友,会像我们这样?」
1
大四招聘会那天,我又见到林颂。
他西装革履,惊艳脱俗,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舍友远远地讨论。
「大家挤破头都想去飞越航空,就是因为林颂啊。」
「你们知道吗,林颂只比我们大一岁。」
林颂今年二十三,航空公司继承人,正经的航二代。
除了这个显赫的身份,他本人也很吸睛。
将近一米八八的个头,逆天身材比,五官精致,脸还小。
飞越航空去年请了一帮男明星助阵宣传。
结果,全被林公子同台秒杀。
大家都说,林颂就是飞越最好的代言人。
我抬头看过去,林颂正一脸沉着地回答着问题。
跟记忆中的他不一样。
他明明是恶毒的,冰冷的。
漂亮的薄唇里,只会吐出让人伤心的话语。
舍友们还在议论:「嘁,快看校花,整个人都快扑林颂身上去了!没看到林颂对象就在旁边站着吗?」
「章合美好美呀,跟林颂简直绝配。」
「听说还是青梅竹马。」
「绝了,门当户对的爱情真好嗑。」
「哎,你们不觉得,云羽和章合美有点像吗?」
话题突然扯到我。
我跟章合美,岂止一点像?
不然像我这种农村来的穷学生,怎么能在五年前,得到林颂的青睐?
他曾亲自辅导我的课业,教我飞机的常识。
也曾在私人停机坪,低头吻过我。
他赐我一场大梦,只因为,我像她。
进入自由提问环节。
显眼包舍友第一个举手。
「咳咳,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想表白一下章合美小姐姐,你好漂亮!」
章合美笑容甜美:「谢谢,希望大家多支持飞越航空。」
「对了。」
舍友话锋一转:「我有个同学,长得跟您特别像!」
全场目光「唰」地扭了过来。
包括林颂。
2
林颂的视线,在我们这里停留。
我弓腰假装系鞋带,心脏怦怦跳。
还好舍友只是那么一提。
流程继续。
有个同学问:「林总,飞越航空最不想招哪类人?」
林颂脱口而出:「作秀的人。」
这个回答让大家一愣。
林颂淡淡地解释:「我个人不太喜欢作秀、撒谎的人,遇到这类应聘者,我会直接刷掉。」
「您是有这方面的阴影吗?」
「我前女友就是这样的人。」
台下响起八卦的嘘声。
一直到宣传结束,大家都在热议林颂和那个神秘前女友的瓜。
没人发现。
我扔掉了飞越的传单,一言不发。
3
舍友都是空乘系,而我是飞行技术专业。
简单来说,我是开飞机的。
舍友们都想考飞越。
但是竞争压力太大,空乘系几乎全员都在备考。
显眼包舍友叫孙慧,跟我关系最好。
笔试前,她惆怅地说:「云羽,真羡慕你,你进飞越十拿九稳。」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你们系唯一一个女生,还是专业第一,飞越上赶着都要收你吧?」
「不好说,女飞行员不吃香。」
「不不不,你错了,女生体能比男生稍差一些,你能成为专业第一,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连我都知道这点,飞越不可能不知道。」
我笑了笑:「可我不准备考飞越。」
「啊?为什么?」
她之所以惊讶,因为飞越的待遇是最好的。
谁会放着高工资不要呢?
我说:「我准备去其他航司。」
孙慧咋舌:「陈云羽,你傻啦?飞越给飞行员的工资,我做梦都不敢想!哪家航司还能开到这个价?」
不是钱的问题。
这个答案,我没说出口。
把孙慧送进考场,只剩我一人走在校园里。
日光温柔。
回想起来,八年前,和林颂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样的天气。
4
我来自偏僻农村,原名陈早瑶。
父母在我 10 岁时双双去世,没留下什么存款,我和奶奶相依为命。
中考后的某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大导演。
他说要拍一个纪录片,追踪农村孩子进入大城市的生活,为期三年。
城市家庭已经选好,目前就差一个合适的农村小孩。
校长妈妈举荐了我。
出发前,她把我叫到一边,神色郑重:
「早早,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是年级第一,又是女孩子。你一定要考上大学,要走出这里。我无法再教你更多的知识,到了那边,有更好的老师,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把握这个机会。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懵懵懂懂地问:「校长妈妈,大家都叫我瑶瑶,您为什么叫我早早?」
「因为,早早更好听呀。」
她看着我,目光悲悯。
去北京,第一次坐飞机,我吐得七荤八素。
导演哈哈大笑:「你这样不行啊,知道收养你的家庭是干什么的吗?」
我摇头。
「喏,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飞机,都是他们的。」
我一抬头,一架巨型客机正在起飞。
巨大的气流呼啸而过,我的心脏疯狂跳动。
后来,这阵气流吹到我的十八岁,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被飞越航空董事长一家收养。
他们在大别墅里举办了豪华的欢迎会。
他们送我从没见过的电子产品。
明明是我的欢迎会,我却是全场最沉默,最格格不入的那个。
但很快,我发现了一个同类。
身穿黑衣的少年,站在二楼,垂眸俯视着我。
我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少年。
也从未见过那么冷清的目光。
那就是,我和林颂的第一次见面。
5
林颂是林董独子,飞越航空唯一继承人。
他不喜欢我,大概是嫌我土。
我进了他的学校,还和他一个班。
他命令我在学校里装不认识他。
我也不是每天都要被跟拍。
拍摄根据林董的时间来安排,他和太太都很忙。
大部分时候,家里只有我和林颂两人。
我们互不说话,就显得格外冷清。
和林颂关系破冰,在首轮月考后。
我的英语全班垫底,老师让我站着读课文。
农村里没有正经的英语老师,我的口音非常滑稽,全班哄堂大笑。
我很无措,很难堪。
回到家,我躲在房间里哭。
直到林颂一脚踹开房门。
我以为哭声吵到他,他又生气了。
可他丢给我一颗糖。
「吃完到我房间来。」
「什么?」
「来就是了。」他语气很淡,还有些不耐烦。
那是一颗奶油话梅糖。
我从没吃这种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酸中带甜的滋味弥漫开来。
从那天起,林颂教我英语,顺带让我认识了飞机构造。
期末考试,我的成绩突飞猛进。
我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林颂买了个小鸟钥匙扣。
林颂锐评:「好难看的鸡。」
「是鸟。」我没底气地纠正。
他轻轻翘了下嘴角。
只一下,却让我看出了温柔的一面。
他把钥匙扣别在书包上:「谢了,陈早早同学。」
「你为什么也叫我早早?」
「难不成叫瑶瑶吗?」
林颂说话很直:「瑶瑶这名字本身没什么。但结合你的家庭,一个女孩儿出生在农村,又叫早瑶,很难不让人想到早夭,你父母应该不大喜欢你吧?」
被他说中了。
我们村重男轻女,父母对我很冷淡。
他们生前多次说:「你一个赔钱货,死了才好,还能省钱。」
原来,校长妈妈也早就看破了。
6
我和林颂关系逐渐缓和。
他成绩还不错,一直辅导我英语。
我也明白了,林颂为什么对我转变态度。
他太孤独了。
父母不管他,在我到来前,林颂每天放学,家中等待他的只有保姆。
我刚到时,他对我充满敌意,因为他以为,父母要把本就不多的爱分给我。
后来他发现,我成了唯一陪伴他的那个人。
他半夜高烧,是我冒着大雪送他去医院。
他阑尾炎时,是我等在手术室外。
直到手术做完,父母也没出现。
林颂十六岁生日,林董和夫人答应要回来。
可等到半夜,他们还是爽约了。
那天晚上,林颂蹲在花园里抽烟,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
林家家训不让抽烟,但是,谁在意呢?
我想安慰他,可惜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
最后,只能硬拽着他出去夜骑。
林少爷平时出门车接车送,很少骑车。
我们在街道上,拥抱夜风,自由自在。
我给他讲乡下的生活,教他区分小麦和水稻。
林颂看着天空,眼睛黑润润的,说:
「总有一天,我要把航线开到你家去。」
年少的心动,来得那样简单、热烈。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我们从未离开过彼此。
学校里有男生故意模仿我的口音。
林颂冲上去打了那男生一拳,此后再没有同学欺负我。
我痛经,却还要微笑面对镜头。
林颂就在镜头外,悄悄捂暖我的手。
高考结束,林颂带我去看他的成年礼物,是一架私人飞机。
他的停机坪离夜空好近。
汹涌的气流下,林颂吻了我。
不出意外,我会和他进同一所大学,一起毕业,然后结婚生子……
那么,意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大概是,看到章合美的照片开始吧?
「同学!」
熟悉的声音,让我的思绪回到当下。
「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林颂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垂眸打量我。
就在刚刚,我陪孙慧来飞越面试。
只是一个招聘面试,林颂居然亲自到场,还注意到了我。
我假装镇定地摇摇头。
因为花粉过敏,我戴着大大的口罩,包到眼角的那种。
我以前营养不良,瘦得像豆芽菜。
现在,我黑了,身体也壮了,甚至还能看出一点肌肉,是优秀的飞行员体魄。
他不可能认出我吧……
这样想着,林颂忽然蹙起眉。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候考室一片安静。
我没回答,在想对策。
孙慧却在这时走出面试房间,听到了他的问话。
「哦,我舍友老家某某山区的,姓陈,叫……」
话还没说完,林颂目光一沉,一把抓住我。
「陈早早?」
7
「陈早早?」林颂问得急切。
孙慧有点蒙:「不……不是,她叫陈云羽。」
我深吸一口气:「我叫陈云羽,您有事吗?」
「陈云羽?」
「对。」
他不信,我就掏出学生证让他看。
学生证上有照片,但跟我本人毫不相关,所以我不怕。
林颂还是不甘心:「能否摘下口罩?」
「不行。」
孙慧以为我被误会,急了:「她花粉过敏很严重,才会一直戴着口罩!我们只是普通学生,学生证您也看了啊!」
林颂这才察觉自己冒昧了。
他低声道歉,目光却一直没离开我。
走出老远,林颂还站在那儿,望着我。
孙慧愧疚地揉着我手腕:「没拽疼你吧?林颂怎么这么粗鲁啊……」
「没关系。」
孙慧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怪她。
但林颂的神情……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希望是我多虑。
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不可能对一个替身念念不忘。
五年前,我就知道自己跟京圈小公主很像了。
8
那是八月底,和林颂在一起的第三个月。
他的生日要到了。
我攒钱给他买了件名牌卫衣。
林董却在那天把我叫走。
「瑶瑶,你跟林颂在一起了吗?」
我开心地回答:「是的,叔叔,我俩都考进 A 大了,以后我们……」
「我不同意。」
他强势的态度打得我措手不及,我当场愣住了。
「你跟林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花钱供你读书,不是让你来勾引我儿子的。」
「我没有勾引,我们是……」
「你们是什么都不行。」
他再一次打断我。
「瑶瑶,叔叔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你成不了林家的儿媳,我不会允许没有背景的人进入我们家,当然,林颂也不会允许,他现在年纪小,就是玩玩。」
这才是资本家真实的一面吗?
与镜头下截然相反。
「叔叔实话跟你说,收养你是为了做公益形象,提升飞越的品牌效应。你享受了北京的教育资源,考上了顶尖的大学,就该知足,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冷漠得让我害怕。
我结巴地说:「可……可是林颂也是认真的……」
「认真?」
他笑着转动老板椅,丢下一把照片:「看看这个女孩儿,颂颂的发小,他们打小就一块玩,颂颂特喜欢她。人家家里做航空材料的,跟我们门当户对,只是在你来之前,她去美国读高中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章合美。
我们很像,但她更漂亮。
我像是她的平替。
大脑「嗡」一声,乱了。
「叔叔不想刺激你的,但小章已经回国,你总要知道真相。叔叔把你当半个女儿,也是为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林董恩威并施,将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他还说:「叔叔喜欢识趣的孩子。想想你奶奶,还有你最喜欢的校长。要是她们知道你在城里作风不端,勾引男生,会怎么想?」
话里话外,我都听明白了。
是劝说,也是威胁。
但最终压垮我的并不是他。
我回到别墅,想找林颂问个明白。
可还未进门,就看到了照片上的大美人。
章合美来给林颂过生日,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他们正在交谈,看起来挺开心的。
而我送给林颂的那件卫衣。
在垃圾桶里。
9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
我在微信上提了分手。
林颂百忙中回了两个字:「原因?」
「腻了,纪录片拍完了,没利用价值了。」
我并非逞能。
那件被丢掉的卫衣,承载我最后的尊严。
林颂:「陈早瑶,我也是你来北京作秀的一环?」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昨天还说喜欢我,也是撒谎?」
「啊对对对。」
主打一个气死他。
他没再回。
可我越想越不甘,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质问他凭什么把我当替身,凭什么扔掉我送的礼物。
回复我的,只有鲜红的感叹号。
他把我删了,好得很。
我的微信号是林颂帮我注册的,加的都是私立高中的校友,非富即贵。
林董的话让我意识到,不该强行融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于是,我反手注销这个号。
本来要去大学报到,我也放弃了,选择了复读。
A 大本就不是我的第一志愿。
我想考航天大学,这对体质瘦弱的我来说,比考 A 大还难。
经过一年的努力,我被航校提前录取。
再后来,我改了名,锻炼身体,过上属于我的人生。
说来滑稽,那个纪录片最后没过审,上面说怕农村孩子看了心理不平衡,不让播。
不播也好。
我以为,和林颂相遇只是偶然
几日后,我去系办公室领就职推荐表。
一推门,老师不在,只有林颂坐在里面。
他最近怎么老来我们学校?招聘这么卷吗?
「领就职推荐表的吧?」
林颂沉沉地看我:「过来。」
我掩了掩口罩:「王老师不在……我改天再来。」
「他把推荐表给我了。」
我骑虎难下,慢慢挪到他身旁。
离得近了,我看到他的车钥匙上,还挂着我送他的小鸟钥匙扣。
这么多年了,早就变了颜色。
「上次面试的时候,抱歉。」
他认出我了。
「不考虑来飞越吗?年级第一。」
我小声说:「我已经报了其他航司。」
「我可以给你三倍工资。」
「但是……」
我咽了咽口水:「我觉得其他航司更适合我。」
林颂笔尖一顿,缓缓撩起眼皮:「哪里合适?哪里会比我这儿更合适你?」
一瞬间,我以为他话里有话。
我接下推荐表,转身就要跑。
林颂却突然失控,用力按住我肩膀。
「还跑?」
「真当我认不出你吗?陈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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