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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没有什么好的古言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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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好的古言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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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好的古言小说推荐?
阿娘是松兰镇有名的教书先生,她建学堂教女孩们读书认字。
却因学堂里的娃娃不小心挡了公主的路,被乱棍打死。
而学堂里的孩子们也都被赐了毒酒……
我打猎回来,只看见满院的鲜血和一地尸体。
我状告官府,却只见公主泪水盈盈地哭倒在太子怀里。
而太子端坐高台,嘲讽道:
「低等贱民之死,琼音不必因此挂怀,琼音是天命凰女,做什么都是对的。」
呵,天命凰女?不管你是真是假,我都要逆天而行!
1
沉重的鼓声回荡在官府门口,我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黎民百姓。
我一下下地敲着登闻鼓,敲到双臂发麻也不肯停止。
只为给我阿娘和学堂里二十三个孩子讨回公道。
身后的百姓越围越多,他们为我鸣不平,为我诉不公。
我知道我只身一人势单力薄,可一群人呢?一群人的力量总归大些。
终于,大理寺的门开了,我知道我赌赢了。
我跪伏在地,额头鲜血淋漓,高声喊:
「民女云卿状告大夏公主周琼音滥杀无辜,害死我娘和学堂里二十三名学子,跪求大人主持公道。」
高堂上的人正是大夏最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少卿凌蔚,也是从苍兰镇走出去的心怀正义的少年郎。
他眼神里有愤怒,也有同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民愤到达了顶峰,一个身穿锦绣华服的女子才款款从轿辇上下来。
价值千金的流朱步摇随着脚步晃动,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
她便是那个所谓的天命凰女吗?
一出生便引得大旱三年的大夏天降甘霖,百鸟朝凤。
国师开坛问天,算出民间出现了天命凰女。
再三辨认下,刚出生的周琼音被带回了宫,赐封号安阳公主。
我死死地盯着周琼音面的脸。
今天,不管她是天命凰女,还是受宠公主,我都要她血债血偿!
「凌大人,琼音不是故意的,是那贱民冲撞了我,我才一时冲动才……」
她娇滴滴地朝凌蔚软声开口,从始至终未曾看我一眼。
「堂审之上,给本官跪下答话。」
凌蔚猛地一拍桌子,冷声怒呵,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他向来刚正不阿,审理冤案无数,朝堂上,连皇帝都对他颇为赞许。
周琼音闻声一抖,吓得差点就要跪倒在地,而后脸色涨红指着凌蔚:
「你……你敢让我跪下?我是公主!你竟然敢……」
凌蔚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周琼音便被底下的人按着跪了下去。
她屈辱地跪在地上,目光终于落在了我身上。
有轻蔑,有愤恨。
我死死握着拳,直到指甲陷入肉里也浑然不觉。
2
三天前,阿娘让我上山猎些野兔回来,给正在长身体的娃娃们补补身子。
我一听,瞬间喜笑颜开,天一亮就上山了。
谁不知道阿娘做的烤肉喷香扑鼻,特别是撒上阿娘研制的秘制香料,咬上一口滋滋冒油。
我拎着三只野兔和一头野鹿兴高采烈地站在学堂门口,高喊着:「我打猎回来啦。」
兴冲冲等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妞们将我围起来吹嘘:
「云卿姐姐真厉害!」
可我站了好久,都没人出来迎接我。
秋风扫过门口的落叶,我手上的野兔掉落在地上。
透过吱呀晃动的院门,我看见阿娘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
院里是血,全都是血。
阿娘的身体早已血肉模糊,娃娃们的嘴角都挂着血,眼睛还未闭上。
我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唤着阿娘,撕心裂肺地叫着娃娃们的名字。
雪芙,穗穗,兰心,阿念,小沐……
可是没一个人回应我。
她们再也醒不来了。
我悲痛欲绝地将她们埋葬在山脚下,一笔一画写下碑文。
这里阳光很好,阿娘最喜欢晒着太阳午睡了。
我趴在坟前止不住地呜咽,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娘,你不是说要让我读遍万卷书,行遍万里路吗?」
「你字还没教我认全呢,我还有好多书读不懂呢,外面的世界你还没有陪我看看呢。」
……
阿娘不是总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吗?
那为什么阿娘一生行善却得了如此凄惨的下场?而那害死那么多条人命的罪魁祸首还在享受荣华富贵,万人景仰,丝毫没有悔意。
我不服,我要她血债血偿。
3
我将一纸血书呈了上去,字字泣血,陈述着周琼音的恶行。
额头上的鲜血早已染红了脸颊,我如今和地狱里索命的厉鬼没什么两样。
周琼音看向我的眼神终于多了丝害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夏公主周琼音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目无纪法,按律当斩,即刻起剥去封号,贬为庶民,秋后问斩。」
大夏法律严明,前朝皇室嚣张跋扈,强抢民女,寻欢作乐,修建宫殿,民不聊生,短短十年就销声匿迹。
从此,大夏建国者汉阳帝以前朝为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凌蔚更是刚正不阿,直接宣判了对周琼音的处决。
我闭了闭眼,泪水糊了满脸,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丝感激。
一介平民状告皇室公主,本就难如登天。
我在衙役门口从天亮跪到天黑,没有人敢为我受理案情。
从官府衙役推到知府,知府推到刑部,刑部推到大理寺,只有凌蔚召见了我。
周琼音脸色瞬间煞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哭得泣不成声。
「凌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死了几个贱民而已,本公主已经解释过了,还想要用本公主的命来偿还吗?」
她突然挺直脊背,不服输地仰着头,任由自己流下两行清泪。
她执拗道:
「有本事你在这处决了本公主,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我身形猛然僵住,抬头看向凌蔚。
是啊,多留她一会儿,危险就越多,她死的可能性就越小。
我祈求凌蔚能将她就地处决。
屋内静得仿佛只剩下我的心跳声,急促而迫切。
可凌蔚不知在想什么,迟迟未动。
她多活一日,阿娘和娃娃们的在天之灵就不能安息。
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今天就算死,我也要和她同归于尽。
可下一秒,一道重力踩在我的脊背上,狠狠用力一碾。
我痛得冷汗淋漓,直直地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冲进来的两个男子厌恶地收回脚,疼惜地扶起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周琼音。
为什么我刚刚没能杀了她……
为什么?
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恨。
挡在周琼音面前的一袭白衣温润儒雅的男子便是二皇子。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我,仿佛在看世间最卑贱的蝼蚁: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敢谋害公主。」
我忍不住嗤笑出声,皇室的人都这般两面三刀吗?
国公府嫡子赵萧齐听到我刺耳的笑声,嫌恶地瞥向我:
「果然是乡野村妇,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
周琼音被他们护在中间,原本端庄的盘发因受了惊吓散落了几簇下来,眼泪汪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衬得更加楚楚动人。
二皇子等人一看,心都化了。
他转身负手而立,看向凌蔚冷声道:
「既然凌大人秉公执法,要处死琼音,那不如连本皇子一起处置好了,就给本皇子一个管教妹妹不严的罪名。」
「想动琼音,也连本世子一起处置。」
赵萧齐也跟着撂下狠话,明晃晃地展示着对周琼音的偏爱。
他们出身显贵,一个是皇上疼爱的小儿子,一个是身居高位的国公府嫡世子。
有他们护着,周琼音还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我苦笑,笑这些人眼盲心瞎,笑这些人虚伪至极。
背上断骨之痛蔓延全身,我蜷缩在地上死死咬着牙。
阿娘,他们不在意我们的死活。
那便让我有一天,来掌握他们的生死。
4
周琼音听到二皇子和赵萧齐的一番话,抬头间,楚楚可怜的脸庞上多了一丝倔强和底气。
她推开挡在身前的二人,朝着他们盈盈一拜。
她生得貌美,平日里又是高岭之花,圣洁不可亵渎的模样,此刻眼眶发红,肌肤如雪,的确更能惹得男子怜惜和保护欲。
「琼音谢过景年哥哥、萧齐哥哥,这事千错万错是琼音的错,只求不要连累到你们……」
说完,她便取下头上的发簪抵住自己的脖子。
「不要!琼音。」
「快放下,别伤了自己,你并非故意的。」
跟着二皇子和赵萧齐来的一行官家子弟,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心疼不已,急忙想要上前拉住周琼音。
真是可笑,她若真想自我了断偿还她的罪孽,又岂会连簪子碰都未曾碰到脖子?
「云卿,你还想怎么样?琼音都做到这地步了!何必要逼死她?」
赵萧齐揪起我的衣领怒斥道,仿佛那个罪大恶极的人是我。
人人都说国公府世子天资聪颖,是当状元郎的料,可惜他饱读诗书,却不懂什么叫兰因絮果。
没有周琼音作下的孽,何来今日的果呢?更何况只是一场漏洞百出的作秀。
我直视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我要让她承受和我阿娘一样的痛苦,面临和我二十三位妹妹一样的恐惧,直到死也不能瞑目。」
赵萧齐脸色变幻莫测,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得如此直白。
最终,他愤恨地将我推倒在地,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来,连连摇头:
「毒妇,真是个毒妇。」
我吐出一口鲜血,极力支撑起身体:
「世子,敢问只有她周琼音的命是命,我阿娘以及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还是说身为皇室公主便可以随意滥杀百姓?」
周围围观的人闻言,顿时民愤四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
门外站着的百姓再也看不下去,这次死的是我阿娘和无辜的孩子,下次呢?
没有人是旁观者,只有残暴下的幸存者。
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周琼音还能全须全尾地逍遥活着,朝廷必然会寒了百姓的心,流言必定满城风雨。
凌蔚站起来,冷声道:「二皇子,世子爷,这不仅是律法所致,也是民心所向。」
「微臣也只是秉公办事,望二位殿下回避。」
周琼音终究是怕了,她连连后退,握着的簪子的手都开始颤抖,不小心在脖子上留下一抹红痕。
可下一秒,外面忽然跪了一地,高声呼喊:
「太子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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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四年,顾宗书纳了最红的歌姬为妾。他带人在我房内媾和,还面无愧色地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不是男人,我不懂。我笑了,我比他会偷,我偷的,可是太子。
1.
我从庙里回来的时候,顾宗书的贴身侍卫正守在我的小院门口。
见到我,他理所当然地伸手相拦。
“夫人,请自重。”
我懒得和他掰扯:“我回自己的院子,你让开。”
他还是寸步不让。
很快,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阵浮声浪语,穿过院落,扑进我的耳朵。
一个男子说,“不要躲。”
是我的夫君顾宗书。
一个女子娇笑:“到底今日这地方不同,夫君比平日更加刚勇。”
不用想,这女子,定是顾宗书近日的最爱——明月楼的头牌刘慎儿。
女人的娇笑和喘息,一声大过一声。
听来,两人正厮混到关键处。
我站在门口叹一口气,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顾宗书,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烂掉的呢?
2.
昨夜,顾宗书突然来了我的藏星阁。
而此前,我们已经有月余没有见过面了。
他含着泪跟我讲,他梦见了阿瑶。
他说梦见阿瑶坐在一艘小船上,摇摇晃晃,哭得撕心裂肺,任他怎么追,那艘船都离他越来越远,最后那艘船载着阿瑶,消失在了天边。
我不知该说什么,于是长久的沉默。
枯坐了半个时辰,他起身要走,临走跟我说,“明日,去庙里给阿瑶上柱香吧。”
我没有送他,只是点点头,轻轻关上了藏星阁的门。
我没告诉他,这样的梦,我每个月都要梦见几回。
阿瑶是我和顾宗书的女儿。
五年前,顾宗书中了敌军的埋伏。
为了救他,怀着7个月身孕的我,连日跑坏了两匹马,替他去搬救兵。
当夜见了红,折腾到太阳出来,才生下阿瑶。
她像只乳白色的小猫儿一样可爱,可惜,没有活过一个月。
顾宗书得救兵后大胜归来,只见到了阿瑶小小的尸体。
他抱着我们俩痛哭不已,不断重复着“阿爹来迟了”这一句话。
后来,我们将阿瑶葬在一处向阳的山上。
顾宗书跟阿瑶说,让她在这里看着,山的那边,是她爹爹为千万个孩子保下的平安地。
他还跟我说,“阿鹤,将来,我们会有很多很多个孩子”。
再后来,我们追随的赵王坐了江山。
顾宗书成了大将军。
我成了将军夫人。
我们搬进了京城最显赫的府邸,过了两三年锦瑟和鸣的安生日子。
再再后来,顾宗书有了很多其他的女人。
我们住在一个府里,却几乎不再讲一句知心话。
直到昨天晚上,顾宗书突然出现在我的藏星阁。
跟我说他梦见阿瑶,要我去给阿瑶上香。
原本我以为,他还记挂着我们之间唯一的念想。
却原来,他的目的,仅是为了跟另一个女人在我的房间里媾和。
3.
不顾阻拦,我踏进了院子。
侍卫要拔剑,很快被我的贴身侍女小燕制服。
我推开藏星阁的门。
果然,屋檐下被翻红浪,一派春光。
空气中弥漫着欢好之后的味道。
顾宗书伏在刘慎儿身上,带着餍足之后的慵懒。
见我进来,他才慢条斯理地拉过被子,将她裹住。
刘慎儿从锦被中露出一张俏脸,粉面含春,挑衅地看着我。
顾宗书点了点她的面颊,宠溺地道了一声“调皮”,将她整个人藏在自己身后。
这才撑起上半身,与我遥遥相望,面上毫无愧色。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夫人不是男人,不知道这种滋味实在是令人销魂。”
“原本还想瞒着夫人,既然如今夫人知道了,不如就把这藏星阁让出来。”
“反正夫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他的手抚摸着被子下刘慎儿如山峦般起伏的曲线。
锦被下的少女像猫儿一样发出舒服的叹息。
我抬头望着琉璃顶上洒下的阳光,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声可惜。
可惜这么好的一间屋子,到底是脏了。
4.
这间藏星阁,是顾宗书求娶我时建的。
因我生性爱自由,以不习惯在某处久居为由拒绝他的求娶,他特意托了前朝的宫廷巧匠,建了藏星阁。
藏星阁通体为木制,外观看不出与寻常房屋有什么不同。
但屋内暗藏机关,摁下机关,屋顶上的木板皆可打开,露出里层的水晶屋顶。
白天,打开木板,就有阳光倾斜而下,直透整个房间。
夜晚的时候,躺在床上,则可以透过薄层水晶,看见星星。
藏星阁,因此而得名。
求亲时,顾宗书曾跪着求我,“等天下彻底太平,我就随你浪迹天涯,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在这之前,求你陪我在这藏星阁里委屈几年。”
曾经,这是顾宗书爱我的证明。
但现在。
我叹口气,望着打开的房顶里,投射而下的阳光。
它和顾宗书一样脏了。
我伸手,侍女及时奉上我的长刀。
顾宗书见了刀,微微变色,问我要干什么。
我擦擦刀刃:“顾宗书,出来跟我打一架。”
顾宗书还没说什么,刘慎儿先哆嗦起来。
我为她的第六感欣慰。
于是我指着刘慎儿,继续对顾宗书下战书:“我输了,你带走她。我赢了,这个女人交给我处置。”
不等顾宗书回答,我已架着长刀冲他劈了过去。
这把刀,随我砍过无数大漠孤狼,更是砍过敌军首级。
如今砍起渣男,应该也十分好使。
不肖几秒钟,光屁股的顾宗书,就被我砍地满屋子跑。
刘慎儿起初还在尖叫,后来见她的刚勇夫君被揍得哭爹喊娘,变成了光屁股的猴子,她仿佛突然开悟一样,整了整衣衫就想溜。
但我那聪明伶俐的侍女,很快架住了她。
刘慎儿立刻美女落泪,小声抽泣,那神情姿态,让我也不得不说一句我见犹怜。
在刘慎儿的泪刚好砸到地面的那一秒,我的长刀也正好架到了顾宗书的勃颈处。
我收了刀,“我赢了”。
顾宗书不逃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问我要拿刘慎儿怎样。
我说我要她死。
刘慎儿花容失色,放声大哭,鼻涕横流地求顾宗书救她。
顾宗书却理都不理她,只是看着我笑了:“陆鸣鹤,为了一个女人,何苦闹成这样?你不是不知道我最爱你。她,不过就是个玩意。”
我用刀拍拍刘慎儿的脸。
“慎儿妹妹你看,你爱上的郎君就是这么个玩意,你还要继续跟他吗?”
刘慎儿愣愣地看着我,但很快说:“你不要想挑拨我和夫君的关系,我这辈子生是夫君的人,死——”
我不再有耐心等她废话,只是命人掌她的嘴。
“不敬主母,掌嘴二十。”
“污染我的眼睛,掌嘴二十。”
“污染我的房间,掌嘴二十。”
我笃定,顾宗书不会彻底不管她。
果然,顾宗书立刻动身,跪挡在掌嘴侍女前面,低声下气对我道:“慎儿长得好看,打坏了可就不美了,求夫人开恩——”
我直接打断他:“不打她?可以。那就打你!”
不待他拒绝,我的巴掌已经扇到他脸上。
顾宗书这才意识到,我是在认真收拾他,短短数秒,他突然冷了面孔。
他腾的站起身说:“毒妇!从刚才开始,我就对你万般忍耐,你不要以为我当真打不过你。你如此凶悍善妒,哪有慎儿半点温柔贴心。这也是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的原因。你现在跟我认错,我便当今日之事......”
我斜昵他光溜溜的下半身:“败军之将,有何资格跟我谈条件?来人,摁住!”
我的两个侍女听令,死死摁住了顾宗书。
顾宗书没有求饶,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眼神里说不清是仇多还是恨多,这更加激怒了我。
结结实实抽了他六十个大嘴巴,一直抽到他脸皮肿胀,嘴角流血,我才给他松了绑。
顾宗书抹了抹嘴角的血,用淬毒的眼神看了看我,居然裤子都不穿,径直走出了藏星阁。
看着他那疯魔的背影,刘慎儿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得不敢看我一眼。
我冲刘慎儿挥挥手,她很快就识相地滚了出去。
尘埃落定,藏星阁外的树影晃了又晃。
我并未抬头,只是对树影的方向说了一句:“看够了,就下来吧。”
5.
我跟顾宗书原本也算天作之和吧。
我本是逍遥宗的嫡传弟子。
下山历练的时候遇到了顾宗书。
我见他人傻钱多,便骗了他十两银子。
没想到,他追了我二里地,最后却自己哭了起来。
我以为他为了十两银子哭,觉得有点愧疚,就想着把银子还给他。
他却告诉我,他是在哭他的父亲。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遂州知州的公子。
因为被叛徒出卖,遂州知州顾思齐全家的人头都被挂在了城墙上。
顾宗书便是那个唯一的漏网之鱼。
他跟我讲了他的身世,说他一定要去报仇,恐怕是活不成了,身上的银子也用不到了,不如都留给我。
他给了我一千多两银票。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于是就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气。
我连夜潜进那个叛徒陈修家中,割了他的项上人头,送给了顾宗书。
顾宗书惊呆了,当即就要跟我拜把子。
后来,他又拉着我一起投了赵王。
那时候天下群雄逐鹿,百姓民不聊生。
顾宗书说赵王是难得之英主,一定能还天下一个太平。
我看不出赵王英不英,但我得了顾宗书的银子,便总要保他平安。
跟在他身边,我学会了排兵布阵,学会了经济实务。
人生梦想也从一人一剑走天涯的侠客,变成了剑指处,可安天下的将军。
顾家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我的名字与顾宗书一样,天下尽传。
但我们也不是总打胜仗。
有一回就被围在了山上。
我们俩躲在一个小山洞里。
外面是搜山的士兵,顾宗书因为受了重伤,伤口感染,夜里发起烧来。
他迷迷糊糊中,让我自己快跑。
那一回他又哭了,他说,他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他,我本该快意江湖,又怎么会困于山洞。
我让他闭嘴,咬牙背起他跑。
我将他带出了敌人的封锁圈,身上也被穿了三个洞。
醒来,就看见顾宗书抱着我哭。
他说,如果我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我撇嘴嫌弃他:“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总哭哭啼啼的。”
但顾宗书却亲了过来。
他的嘴唇太柔软了,这辈子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
后来,我们就有了阿瑶。
再后来,阿瑶没了。
那一仗大捷,让赵王成功问鼎。
赵王登基,论功行赏,按理应该封我跟他做一样的大将军。
但是朝野一致反对,说古往今来,没有女人做大将军的道理。
打天下的时候,他们不嫌弃我是个女人。
分成果的时候,他们纷纷站出来说我是个女人。
只有顾宗书一人为我据理力争。
金銮殿上,他甚至表示,如果我不能请封,那他这个将军不做也罢。
皇帝提出,让他娶了我。
顾家军就依然是他和我的顾家军。
封不封又有什么区别?
顾宗书小心翼翼地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他知道,我的梦想是等天下安定之后,去草原上过平静的生活。
骑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
那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
他想为我请封大将军,便是想用职位将我留下来。
他怕我不愿意嫁给他。
那时候的顾宗书,可真像个傻瓜。
我答应嫁给他之后,他便为我修建了这座藏星阁。
说起来,那个时候的顾宗书应该也是爱过我的。
只是久远地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婚后两年,他与我的确如胶似漆。
他的同袍叫他出去喝花酒,他从来不去。
我知道外面很多人会调侃他,说他的将军之名,名不副实。
说他是靠着我这个老婆,才爬上了将军的位置。
但他并未表现出在意,我便以为他是真的不在意。
直到婚后第三年,他开始频繁在外应酬,有时候喝到宿醉回来,我在他身上闻到属于别的女人的脂粉味。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外面不过是逢场作戏,别人都这样,就他不这样,他连那个圈子都混不进去。
他还说:“我对你的心,你总该是知道的。”
我与他大吵一架。
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他说:“因为娶了你,你知道我凭白担了多少流言?”
“别人都说我不如你,沾了你的光,才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他们都说我怕你,惧内,私下里都传我是夫人将军!”
“现在,我只是跟女人逢场作戏,就能平息谣言,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不能容忍?”
我没有说话。
从那时候起,我在府里就很少再说话。
顾宗书酒醒了之后,跟我道歉,我让他滚。
他果真滚了,不久之后,便传出他在外头包头牌、养外室的消息。
顾宗书在他那个圈子里,从此如鱼得水。
偶尔在府里见了我,他起初还觉得愧疚。
后来得我的冷脸多了,他便也懒得再搭理我。
有一次,他喝醉了,专门跑老对我说:“世道就是如此,哪有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阿鹤,你只要知道,我心里最爱你就行了。”
呵,他的爱,多么浅薄又无聊。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准备离开了。
我在等一个彻底闹大的机会。
6.
树上下来的人,面如美玉,气质清贵,举手投足,都是少年人的风姿。
但对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他的美,而是他当朝太子的身份。
他问我,这就是你等的机会?
昨夜顾宗书来找我的时候,太子刚从我的床上离开。
换句话说,太子就是我的偷。
我认识太子的时候,他还只有十三岁。
而我,也只有十九岁。
那个时候,先皇后刚刚去世,皇帝却又新纳了美人。
太子一腔愤怒无从发泄,便对谁都不假辞色。
皇帝给他找的师父,都被他骂走了。
皇帝罚他跪在先皇后的坟前反思。
我正好猎了一只兔子,回来的时候,便瞧见他跪着的小小身影。
一时恻隐发作,我给了他烤了兔子吃。
从那时候起,他便黏上了我。
我教他骑射,看着他从一个连弓都拉不起的小小少年,长成可以拉六石弓的男子。
从我们认识起,太子就一直对顾宗书有敌意。
在他们最初的几次会面中,太子总是挑顾宗书的不是,以至于后来太子也进入朝堂参与议事,就更是跟顾宗书水火不容了。
起初,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当顾宗书一向和二皇子走得近,太子对他忌惮。
直到一年前,顾宗书第一次纳了妾室进府。
我和他大吵一架。
回藏星阁的时候,遇到来给我送剑谱的太子。
那天,我面上泪痕未干,故意背着身子不看太子,嘱咐他放下剑谱,就可以回了。
他不但没走,还突然跟我说,顾宗书根本配不上我。
我被逗笑,问他:“你一个小孩,懂什么般配。”
他却认真起来,说他不是小孩。
“鹤姐姐,我已经十七岁了,父王已经准我选妃,我是一个真正的男子。”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被彻底逗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好,我们景瑄是个真正的男子。”
他却轻轻拿下了抚在他肩上的手,皱起眉头,突然亲了过来。
宫宴上,各家女眷都在说夫君坏话。
为了拉拢贵妇,我抬起袖口开始抹眼泪。
「你们都没我惨,新婚之夜,我那个薄情夫君竟然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他日日都说自己忙,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去乱搞…」
「而且,他还希望我死…」
听到这里,各家女眷纷纷色变。
我准备继续添油加醋,后颈就被拎起来,转头对上脸黑成碳的摄政王。
他咬牙,当场辟谣,
「本王没记错的话,新婚之夜不是夫人你想吃城西铺子里的糖葫芦,非要本王去买么?」
「本王夜夜回府,乱没乱搞夫人您不知道?」
「还有,本王说的是情话!生当同衾,死亦同穴,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1
跟季裴卿成婚的第三年,
我终于收到了帖子,被邀请参加宫中举办的夏日宴。
丫鬟芳儿高兴地把库房里的珍贵饰品一股脑儿都拿了出来,「太好了!终于有人愿意跟王妃玩了!!!」
我,「……」
季裴卿是大亓的摄政王,按理来说,在我们刚成婚的时候,京城中的贵妇们就应该上赶着来巴结我。
可是很奇怪…
这三年,我居然一次拜访的帖子都没收到,所以跟贵妇圈的人一点儿也不熟。
那这次宫宴一定要参加了!!!
换上参宴的锦绣云衣,我直奔宫中。
宫宴设在御花园,季裴卿估计又被小皇帝绊住脚,没见着他。
刚在前排落座,旁边的太傅夫人就冲我雍容华贵地笑笑,「你就是摄政王夫人吧?先前总听我家那位说你们夫妻感情甚好。」
我微笑,开始捧哏,「也听王爷说过太傅夫妻相濡以沫。」
「哪有的事?」太傅夫人叹气道,「表面光鲜罢了。」
我茫然,「啊?」
太傅夫人蹙眉开始吐槽,「我家那位纳了好几房的姨娘,都不是省事儿的主,天天吵的我脑瓜子都痛!」
「我夫君也个窝囊的。」听到八卦,一旁的侍郎夫人凑过来,「在朝中受气,回家就窝里横!气的我都想与他和离了!!!」
太傅夫人抓把瓜子给她,「上哪儿找那么多跟摄政王一样好的男子啊?凑合过吧。」
侍郎夫人羡慕地看向我,「真羡慕王妃,能得摄政王这般痴心的夫君。」
我,「……」
眨眨眼,我突然感觉自己跟她们格格不入。
我今天进宫,好像打算跟她们搞好关系来着……
下一秒,我抬起袖口抹抹眼角,「说真的,你们都没我惨…」
两人一愣,齐刷刷朝我看过来。
我哽咽道,开始卖惨,
「新婚之夜,我那个薄情夫君竟然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他日日都说自己忙,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去乱搞…」
在太傅夫人和侍郎夫人震惊的目光中,我吸吸鼻子,「而且,他还希望我死…」
「啊这…」侍郎夫人惊讶捂嘴。
太傅夫人虽然见过大场面,但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这摄政王也太过分了……」
我猛点头,准备继续添油加醋。
刚开口,后颈就被拎起来,熟悉的墨香从背后靠近。
「本王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狠毒无情?」
一转头,对上季裴卿似笑非笑的视线。
「本王没记错的话,新婚之夜不是夫人你想吃城西铺子里的糖葫芦,非要本王去买么?」
我刚酝酿好的凄苦台词瞬间卡在了嗓子眼。
季裴卿轻哼一声,撩起衣袍顺势坐在了我的身侧,继续道,「本王夜夜回府,乱没乱搞夫人您不知道?」
太傅夫人和侍郎夫人在一旁沉默。
季裴卿掐住我的腰,「还有,本王说的是情话!生当同衾,死亦同穴,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夫人莫要听岔了。」
2
这季裴卿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心虚地陪笑,「哈哈哈哈…王爷来的这么早啊……」
「呵。」季裴卿不满地掐了下我的腰际,「本王要是再迟点,在朝中的名声就要被你给败坏了。」
我,「……」
季裴卿优雅地冲太傅夫人呵侍郎夫人颔首,「两位夫人见笑了,家妻第一次参宴,有些紧张,还望海涵。」
「没事没事…」
太傅夫人和侍郎夫人连忙摆手,默默挪回自己的位置。
第一次尝试拉拢贵妇,K.O.
我心虚地开始低头炫饭。
季裴卿瞥我一眼,估计是郁气未消,又在我耳旁低声。
「回府后,记得跟本王好好解释。」
我,「……」
嗯,低头炫饭炫的更猛了。
宫宴结束。
季裴卿被其他大臣叫过去议事,让我在御花园等他,结束后一起回府。
宫宴的东西都撤了下去,我蹲在角落里数花的品种。
「好看吗?」一道娇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想都没想,应道,「好看,这个牡丹很艳丽。」
「呵,牡丹国色,自然是你这种西北来的乡野妇人比不上的。」
我一愣,起身回眸。
面前的女子身着华服,朱唇粉黛,很是艳丽。
我知道她,宫宴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长公主——齐莺莺。
当时我低头炫饭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不爽地盯着我,搞得我还以为是自己吃多了,原来是故意找茬啊。
齐莺莺上下打量的我一眼,传来一声冷嗤。
「要不怎么说京城风水养人呢?就连西北来的乡野妇人,三年也能养的白白净净的。」
一口一个西北来的粗野妇人,说话真不好听。
我的确是西北小县不远千里嫁入京城的,家中无权无势。
当年,齐莺莺一心爱慕季裴卿,却被我半路截胡。
这三年,总算让她逮到机会嘲讽我了。
齐莺莺挑衅地冲我勾唇,「本公主说的不对么?」
我扬起人畜无害的微笑,「公主,提醒一句,您应该叫我小舅母。」
季裴卿是皇后亲弟弟的独子,也是当今小皇帝的亲舅舅。
按照辈分,齐莺莺虽然跟小皇帝不是一母同胞,但跟着小皇帝唤我一声小舅母,也不为过。
听到我这话,齐莺莺一噎,气的脸色涨红。
「季裴卿根本不爱你,迟早把你休了!」
我微微挑眉,继续补刀,「现在不是还没休呢吗?叫一声来听听?」
3
齐莺莺气的扬起了手想要扇巴掌。
「说的不错。」明黄的龙袍走近,小皇帝朗声,「阿姐应当随着朕一起唤小舅母的。」
齐莺莺动作一僵,看看小皇帝,又看看我。
最后气的一甩袖子就走了。
看她吃瘪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声。
小皇帝冲我道,「朕刚刚见你喜欢这牡丹,回头朕让人铲了给你打包带走。」
小皇帝名齐昭,才十三岁,比我还高出半个头。
他笑意明朗,「说来,朕在宫里第一次见你!」
这三年,齐莺莺刻意不让我进宫,季裴卿也把小皇帝看的特别紧,所以我倒是第一次见这大亓的天子。
听说那会儿,齐昭还是个天天哭的小哭包呢。
不自觉地就泛出母爱,我笑笑,「皇上怎么帮我,不帮自己阿姐啊?」
「一个婕妤生的,跟朕又不是一母同胞。」齐昭轻哼一声,「她天天不做正事儿,就知道一口一个摄政王的,朕听的耳朵痛。」
我扑哧笑出声。
齐昭又看我,「你年纪又不大,不若朕就唤你知知阿姐?」
「啊?」我茫然眨眨眼,「不叫小舅母了?」
齐昭又轻哼一声,「那些老头子就知道为难小舅舅为难你,如若不是他们,你们也没必要捆在一起。」
「朕也没必要叫你小舅母了。」
见我发愣,齐昭又解释一句,「朕不是讨厌你的意思,朕只是替你觉得委屈。」
我浅浅一笑,「不委屈的。」
季裴卿娶我,是被逼之举。
当年宫乱,皇室里就活下齐莺莺这个长女和襁褓中的小皇帝。
季裴卿是先皇后兄长的独子,先帝谨防外戚势力过大,便将少年季裴卿派去了西北边疆。
直到三年前的宫乱,季裴卿火速赶回京城,大刀阔斧地清除朝中乱臣,自己做了摄政王,这才稳住朝堂。
但是,清流一派的老臣要他证明自己无意皇位。
「众人皆知,长公主心属于你,但若你娶了她,难保未来摄政王府的孩子不会坐上皇位。」
「摄政王只需扶持小皇帝至成年,京中各方势力皆不可沾。」
「不如就在西北沚城挑个识字的娶了,安抚一下朝堂。」
这些简直是强词夺理,对季裴卿很不公平。
但当时他半分犹豫都没有,只道,「好。」
西北沚城又穷又落后,没有几个识字的。
挑来挑去,就挑中了我。
4
不小心走了神。
齐昭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露出好看的虎牙。
「知知阿姐,朕想找你帮个忙。」
我回神,「什么?」
齐昭冲我眨眨眼,「知知阿姐偷偷做的那些,跟朕合作怎么样?」
看着齐昭狡黠的笑容,我的笑容凝在嘴角。
这几年,我在京城努力搞钱,有了几家收成不错的铺子,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齐昭凑近,继续谈条件,「跟朕合作,好处多多。」
「你若不喜欢小舅舅,等时机成熟,朕准你们和离。」
我欲言又止,「皇上……」
「放心!」齐昭胸有成竹地微笑,「虽然朕现在被小舅舅管着,但假以时日,朕一定会崛起的!」
「到时候,就算朕倒反天罡要娶你,小舅舅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下一刻,齐昭的后领被揪起来。
季裴卿面无表情,「哦?是吗?」
我捂脸,今天真不是好日子,口嗨都被正主抓住了…
齐昭咽咽口水,笑的殷勤,「小舅舅,我今日课业做完了,奏折也批了。」
「今日背《国策》,明日检查。」
齐昭猛点头,一溜烟跑回御书房。
季裴卿眸色淡淡,伸手过来牵住我,「回府。」
「你不要留在宫里看着小皇帝进学吗?」
「不用。」季裴卿轻嗤一声,「免得有人造谣本王乱搞。」
我,「……」
还记着呢?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厮这么记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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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快快的!!!
我与宋远之相识于微末。
这天下大半都是我打下来的。
三十五岁寿辰上他亲手喂我毒酒。
只因我功高盖主,还占了他心上人的位子。
重来一世,看着年轻版的宋远之我一脚将他踢开。
却意外听见早死竹马的心声。
1
「那个姓宋的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都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了。」
【不开心,阿窈竟然要为了那个伪君子违抗义父的遗愿,好气~】
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向竹马赵观书,明明他没说话,但是他的声音却断断续续在我耳边回荡。
【阿窈在看什么?莫非她知道我今天来见她穿了刚纳的新衣?】
【又或者她知道偷偷在宋远之饭里下巴豆的是我了?】
赵观云表情有些疑惑,又带着一点心虚。
「阿窈?」
难怪之前宋远之说寨子里食物不干净,他吃了老拉肚子。
原来是这货干的。
确认了,重生后我似乎能听见赵观云的心声。
【她又看我了,我要站得直一点,悄悄惊艳阿窈。】
看着悄悄挺起胸膛的赵观云我有些啼笑皆非。
上一世我怎么没发现赵观云冰冷的外表下内心竟是如此活泼。
「他喜欢就让他跪着吧!」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快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我饿了。」
「嗯」
【听说今天厨房里炖了阿窈最爱的鸡汤,我得去看看火候。】
赵观云板着的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雀跃的心声也随着他远去。
我揉了揉涨得发疼的额头,思绪万千。
2
宋远之是我半年前从山下救回来的。
那时我从未见过宋远之这样的男子,和黑风寨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
便对他产生了好感,整天追着他跑。
宋远之一直对我不假辞色,直到三皇子宋恒之出兵来犯丰州的消息传来。
宋远之告诉我只要我愿意出兵,他就娶我。
虽然我对他很是欢喜,但我爹曾留下遗愿,希望我不要让黑风寨卷入战火。
为了我爹的遗愿,我答应了。
于是拒绝了宋远之。
为了说服我,宋远之在我放门外跪了一天一夜。
上一世我就是因为心疼他,答应出兵替他镇守丰州。
最后一路替他扫平障碍,登上帝位。
这一次,宋远之仍旧用了苦肉计。
就在我心疼得忍不住答应他时。
我重生了。
3
上一世,宋远之亲手给我喂下毒酒,只为给心上人腾位子。
我死的时候肚子里怀着六个月身孕。
成婚时宋远之信誓旦旦会对我好,今生今世只有我一人。
后来我才知道,宋远之以皇子之位委身于我不过是为了借黑风寨的兵力。
他早有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平定天下后,宋远之尊我为后。
可我因为征战多年伤了身子,难有子嗣,便劝宋远之纳妃。
起初宋远之不肯,是我和百官再三规劝,他才纳了几个新人进宫。
其中便有他的小青梅白心兰,原先我也和他醋过。
但即使有了妃子,宋远之也基本宿在我宫里,我便宽了心。
为了给宋远之生孩子,我日复一日的喝药。
就连寝宫里也常年弥漫着药味。
终于在三十五岁那年有了身孕。
直到我死在他亲赐的毒酒之下,我才知道,原来这多年的夫妻之情只有我一人当了真。
世人皆说落魄山匪出身的我能当皇后是九世修来的福分。
却忘了我与宋远之相识微末,这天下有八成是我打下来的。
4
走出房门便看到跪在院子前脸色苍白的宋远之。
我掩下眼中的恨意,目不斜视地从他旁边走过。
「只要你答应出兵,我就娶你。」
就算宋远之掩饰得再好,我还是看清了他眼中的屈辱和不屑。
因为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山匪之女。
若不是他有求于我,想借黑风寨的兵力与其他皇子对抗,他根本不屑和我虚与委蛇。
在他心里,高门贵女出身的白心兰才是他心目中的妻子。
我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
「宋远之,有没有告诉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现在是你求我出兵,不是我非要嫁你。若是你的诚意就这么点,要多远给我滚多远。」
宋远之脸色微变,他想不明白,明明前一天还对他和颜悦色的我现在这么苛刻。
「谢窈,你不要太过分。」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宋远之,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你若还是这个态度,你就等着看你的母妃死在丰州吧!」
不再理会宋远之,我一路来到了黑风寨的厨房。
还未进门便听到赵观云的心声。
【阿窈不喜欢姜的味道,我得帮她全部挑出来。】
「云小子,你说你对大小姐那么上心,怎的你不娶她?」
「我,我配不上她……」
后面的话赵观云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没听太清。
赵观云的脸掩映在雾气里,认真把姜丝从碗里挑出来。
我看见他额头上冒出了一排排细汗。
原来百炼钢也有绕指柔的一面。
只是为何上一世我从未发现?
4
我从角落里走出来,信步踏进厨房。
「饭好了吗?快饿死了。」
赵观云手上的动作一僵,若无其事地把筷子放下来。
「你来了。」
大娘看见我一脸慈祥。
「大小姐来得正好,刚刚云小子亲手……」
「咳咳~」
赵观云突然发出咳嗽声打断了大娘的话语。
【不行,不能让阿窈知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帮她挑姜丝,传出去寨子的人怎么看我这个二当家。】
「我去校场看看,那些家伙又该偷懒了。」
看着疾步走出厨房的赵观云,我有些可乐。
赵观云是我爹从山下捡回来的孤儿,见他心性不错便收为了义子。
我从小把赵观云当哥哥看待。
上一世为了替宋远之打天下,我在前方冲锋陷阵,而赵观云替我们坐镇后方。
赵观云不止一次跟我说需要提防着宋远之一些。
可那时候我和宋远之的感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哪里能听得进去?
直到后来攻下汴城,我因为替宋远之挡刀在宫中静养。
一个月后,宫外传来赵观云饮酒过多引发旧疾暴毙身亡的消息。
我仍旧不相信那个说要替我爹永远保护我的赵观云就这样死了。
现在想来,莫不是也是宋远之的手笔?
虽然黑风寨听起来像个土匪窝,但山上的人却多是我爹收留的苦命人。
当初黑风寨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乱世渐起,民不聊生。
越来越多的人听说我爹的义举,便来投靠。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黑风寨成了方圆百里有名的大寨,称为黑风城也不为过。
加上我爹行伍出身,黑风寨的管理比一般军队更加严明。
寨子里的人多习得一身武艺,能以一当十。
上辈子正是借着黑风寨的兵马宋远之才能在众多逐鹿者中统一天下。
这也是宋远之求上门来的原因。
他想让黑风寨成为他手里的那把刀,而我则是最锋利的刀刃。
可这一世,我不乐意了。
5
等我用完饭回到院子,宋远之早已不见了身影。
一问手下才知道他因为长时间未进食,饿晕过去了。
为了不让他这么轻易就死去,我让人好好看着他。
毕竟到时候揭竿起义还得借他的名号。
我把赵观云喊来。
「我想出兵丰州。」
赵观云脸色有些难看。
「黑风寨好不容易建成现在这个模样,难道你真的要为那个小白脸让弟兄们送命?」
【又是为了宋远之那小子,不开心!】
【我生气了,一盘茯苓糕才哄得好的那种。】
我啼笑皆非地看着赵观云。
赵观云表情疑惑,「怎么了?」
我摇摇头,指了指舆图上的丰州。
「三皇子宋恒之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丰州了,你猜他拿下丰州后下一步会剑指何处?」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与丰州毗邻的正是黑风寨。
「况且斥候来报,宋恒之早就知道宋远之来了黑风寨。不管我们和宋远之有没有结盟,宋恒之要的只是一个出兵的借口。」
「但是……」
「观云,我知道你的顾虑,可乱世之下,焉有完卵?如果说我出兵不是为了宋远之,而是为了黑风寨,你愿意帮我吗?」
【愿意愿意,就算阿窈要我的命我也是愿意的。】
我仿佛看见赵观云身后有条大尾巴在不停摇动。
「好,我帮你。」
烛光里,我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上一世我能将宋远之捧上帝位,这一世,为何我不能自己做皇帝?
议事完毕,就在赵观云准备离开时,我叫住了他。
「你不是喜欢吃茯苓膏么?恰好我这里还有,拿去吧!」
赵观云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欢喜,嘴角微微上扬。
【我和阿窈真是心有灵犀,她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好」
看着站在原地傻笑的赵观云,我一脸黑线。
为何我从前没发现他竟是这般性子?
6
第二天一早我去见了宋远之。
宋远之听见我同意出兵,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他想握我的手被我避开了。
「阿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那我们何时出兵?」
「三日后。」
「这么晚?明日不行吗?」
「大军出征需要准备粮草,明日开拔太急切,就三日后吧!」
我知晓宋远之为何这么急切,只因丰州城里除了他母妃还有他的心上人白兰心。
上一世我出兵的要求是让他娶我,为了黑风寨的兵力,他答应了。
这一世我自然不会这么做。
「不过我有个要求。」
宋远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要你想的,我都答应你。」
「那好,我要丰州城外的落水镇。」
宋远之眼中的警惕之色一闪而过。
「阿窈要落水镇做什么?」
「既然都已经答应出兵了,到时候我想把黑风寨一起搬去那里,这样也离你近一点,不好吗?」
宋远之仔细观察我的表情,见我表情坦荡,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毕竟丰州是他的属地,若是我直接夺过来,难免落人口舌。
「我答应你。」
「那你立个字据吧!」
我从袖笼里拿出一张字据,上面写着待黑风寨打败宋恒之的军队就把洛水镇划给黑风寨。
比起洛水镇这个贫穷的地方来,显然是打胜仗的吸引力更大。
宋远之爽快地盖了私印。
7
三日一晃而过。
为了打好这场仗,我和赵观云做了充足的准备。
黑风寨的大伙一听我要出兵,都义无反顾地支持我。
在他们看来,没有谢家就没有今天的黑风寨,就算让他们豁出性命也是可以的。
我和赵观云带人直接埋伏在白虎岗。
这里地势易守难攻,宋恒之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埋伏在这里。
为了计划顺利进行。
我没让宋远之跟着来,派了不少好手保护他回了丰州。
宋远之以为我是心疼他,坦然接受了。
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宋恒之军队的弱点我一清二楚。
最后我们以很小的伤亡获得了这场胜利。
为了留个心眼,我特地让斥候告诉宋远之黑风寨的军队伤亡惨重。
战斗结束后我去找宋远之兑现承诺。
宋远之果然不想兑现诺言,只说等我们休整好后再商讨奖励之事。
上一世宋远之也是这样,即便到了最后,那落水镇也没划给黑风寨。
后来宋远之手底下的人在落水镇发现了一个大铁矿。
这一发现为宋远之的统一大业奠定了基础。
为了表现地逼真一些,我和赵观云只带了几十个人进城。
宋远之嘴上答应地好好的,暗地里却派人将我们住的院子围了起来。
也不知道宋远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没对我做什么,就让人看着我们。
三天后,宋远之派人把我单独带到了书房里。
看着书房里一身长衣黑袍的宋远之我有些恍惚。
记忆里,只有登了皇位后的宋远之才这么穿。
在他还是皇子时他一直喜爱穿白衣。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白心兰说过,他穿白衣最好看。
「不知殿下唤我来所为何事?」
宋远之久不做声,我抬头却对上他阴鸷的眼神。
他说「梓潼,好久不见。」
我的身子瞬间僵硬,宋远之竟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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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册封为皇后的那天,穿越女冲了出来。
  她指着我的鼻子:「你一个二嫁妇人,还是个庶女,怎么配当皇后!」
  阖宫妃嫔看向她的目光,宛如智障。
  就连一向疼宠她的皇上,也眉头紧皱。
  我接过圣旨,对着她微微一笑。
  「你不是说,你是从千年后的文明社会来的吗?」
  「既然如此,为何比我这个封建时代的人,看起来还要封建?」
  1.
  皇上从江南带回来一个女子,长得弱柳扶风,但性格却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像是一束烈焰玫瑰。
  后宫中不乏明艳活泼的女子,只是如她这般放肆的,倒是少见。
  皇上本就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对她很是宠爱,自打将她带回来,便日日宿在她的宫中,与她饮酒玩乐。
  更是破格将她册封为如妃。
  取「如朕心意」的意思。
  我听了,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儿。
  当皇帝当了这么久了,还是没什么学问。
  幸好他还有些能力,否则的话,岂不是要天下人笑掉大牙。
  只不过这几日他贪恋美色,误了朝政,少不得又要我来为他善后。
  很是麻烦。
  至于那个如妃沈清萍,我倒也未曾放在心上。
  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如同过江之鲫,我若是个个都要计较,早就心力交瘁而亡了。
  倒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她当她的宠妃,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各自清净。
  可惜,沈清萍并不这么想。
  午膳后,趁着皇上午睡,她跑到我面前。
  开口就是指责:「你一个宫妃,怎么能插手朝政!」
  2.
  彼时我面前正摆着几份奏章,还没批完。
  听到她的话,我愣了一下。
  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奏章。
  然后——
  拿着朱笔,认真批改起来。
  面对我的视若无睹,沈清萍很是不满。
  大步上前,长袖一挥,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墨汁喷溅在彼此的衣衫上,黑乎乎的一片,很是难看。
  我皱起眉,看向她:「如妃,你这是何意?」
  「你一个女人插手朝政,居心叵测!」
  沈清萍像是得了失心疯,一味的指责我,「我要告诉顾裕文,你没安好心!」
  听到她直呼皇上的名字,我不由得面露不满。
  轻拍了拍手,宫女太监鱼贯而入。
  我淡声道:「如妃以下犯上,罚跪一个时辰。」
  都是女子,我自然知道脸面和皮肉的重要性,若有什么伤损,女子心里难受,皇上也会有所不满。
  不如小惩大诫。
  然而沈清萍却不领情,被扣押时还在叫嚣:「你竟然敢打我,顾裕文不会放过你的!」
  天地良心,我何时动过手?
  沈清萍被压着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后被她宫中人抬走。
  没过多久,我便接到圣旨,顾裕文要与我一同共进晚膳。
  我低眉顺眼接旨,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只怕是顿鸿门宴。
  3.
  顾裕文来的时候,我跪在门口迎驾。
  和往日不同,这一次,他并未主动将我扶起。
  而是越过我走入汤内,身后跟着的总管太监才低声说一句:「贤妃娘娘,奴才扶您起来。」
  起身之时,他在我耳边快速说了句「如妃」。
  我心领神会,示意一旁的侍女如墨。
  如墨将一个荷包悄悄的塞给了总管太监。
  我起身走进去,站在顾裕文身侧为他布菜。
  期间不曾有过任何言语。
  过了一会儿,顾裕文许是觉得冷落的差不多了,才终于缓缓开口:「爱妃也辛苦了一日,坐下一起用膳吧。」
  「是。」
  我坐在他的对面,沉默用膳。
  「爱妃没有什么想与朕说的吗?」
  「臣妾确实有事禀报。」
  我放下筷子,坐得端正。
  一板一眼回禀:「近日河东部发生水患,瘟疫横行,民不聊生。户部上奏请旨拨银赈灾,臣妾已经应允,并下旨城内募捐粮食衣物,运往河东部。」
  顾裕文点了点头:「爱妃做事很是妥当,只是除此之外……」
  「还有一事。新科状元孙耀祖当日被太尉府榜下捉婿,如今他乡下的妻子上京告御状,状告他停妻再娶。臣妾已经命大理寺去查清此事,若确有其事,将严惩不贷。」
  顾裕文再次点了点头:「如此负心薄幸之人,便是做了官也不会是什么好官,倒也不必心慈手软。」
  「臣妾明白。」
  说着我夹了一些菜,送到他面前。
  见他吃下,我主动提起沈清萍:「白日里,如妃曾来臣妾宫中,发生了一些争执。」
  4.
  「她说臣妾插手朝政,居心叵测,要去陛下面前告发臣妾。还目无尊长,不仅对臣妾不敬,还直呼陛下您的名讳。如此胆大妄为,若是传出去,前朝的言官知晓,定然不会放过她。是以臣妾小惩大诫,将她罚跪一个时辰,以示警告。」
  此事我不曾有丝毫隐瞒,说的清清楚楚。
  我心知,即便我不说,顾裕文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来兴师问罪,到底还是偏向了那一位。
  但是无妨,方才的两件国事,已经让他那被猪油蒙了的心重见光。
  他但凡有点儿脑子,都知道我是在为他好。
  果不其然,顾裕文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萍儿放肆了,都怪朕,朕答应她在宫中可以不拘礼节,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才让她有些失了分寸。」
  「不过她本性不坏,爱妃无需苛责,日后随她去便是。」
  闻言我感到很是诧异。
  不明白顾裕文为何对她如此纵容。
  即便她有着倾国之貌,但是在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美貌。
  还是说,她身上有顾裕文需要的东西?
  察觉到我的想法,顾裕文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果然凡事都瞒不过爱妃,朕也不妨告诉你,萍儿并非寻常女子。」
  「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她会很多东西,对朕,对这个国家,都十分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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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27 16:59:16  更:2024-01-27 17:2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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