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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没有男主追妻火葬场,但最后男二上位的小说推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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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男主追妻火葬场,但最后男二上位的小说推荐? 关注问题?写回答 [img_log] 言情 虐文 古言 追妻火葬场 现言 有没有男主追妻火葬场,但最后男二上位的小说推荐? |
卫泽的白月光被出轨后离婚了。 他毫不犹豫地对我提出分手,并发朋友圈: 「真希望回到八年前,改变徐念夏嫁给那个渣男的命运。」 徐念夏,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后来,我和他一同穿越回八年前。 他改变白月光嫁给渣男的命运。 我改变和他在一起的命运。 1 看见卫泽发的朋友圈时,我刚给病人做完一场八个小时的手术。 回办公室的路上因为体力透支晕倒在走廊。 再次醒来是在昏暗不明的包厢,多彩的灯光四处闪烁,劲爆的音乐循环交替,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问: 「于恩,你的酒量也太差了,一杯倒啊!」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我看清面前的人。 是徐念夏。 酒红的短裙,微卷的长发,我盯着她明媚又艳丽的脸蛋沉默了几秒后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 望着镜子里白净清秀的脸,我反复用凉水泼向额角,不得不相信,伤疤没有了。 我穿越回了八年前,刚上大一这年。 今天是室友徐念夏的生日,我因为误喝了一杯度数极高的酒醉倒在沙发上睡了许久。 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刚出洗手间就撞到一个人,还没来得及道歉,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 「抱歉,没事吧?」 捏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我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身材挺直高大、眉眼深邃锋利,身上只套了件纯黑色的宽松体恤。 是卫泽。 视线相撞后定格了几秒。 我忽略了他隐晦不明的神色,垂眼平静说了句没事就与他擦肩而过。 重新坐回包厢的沙发,我刚打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卫泽就推门而入。 徐念夏扬着笑脸搂住他的胳膊对我们介绍: 「这是我哥,卫泽,在隔壁 A 大读书。」 明灭的灯光依旧在晃动,他单手插兜低头看着我们,微微颔首。 如果不算刚刚在走廊的意外相撞,这才是我们上辈子的初次相识场景。 卫泽,是徐念夏异父异母的哥哥。 我喜欢并在一起过六年的人。 发现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是在徐念夏结婚那天,他不要命地喝醉后抱着我温柔地叫着: 「夏夏,夏夏……」 那一刻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空白的,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夏夏……是徐念夏。 他爱的人是徐念夏。 可惜那是我最爱他的时候,所以我在夜色里坐了整整一晚,第二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他在一起,继续相信他曾对我说的: 「她只是我的妹妹。」 直到后来徐念夏被出轨后离婚,我亲耳听见她泪眼朦胧地靠在卫泽怀里哭诉: 「哥,我爱的从来不是他,是你,我爱的人是你,你还要我吗?」 她说是她母亲有心脏病,以死相逼不允许他们在一起,所以她才装作爱上了别人,所以才撮合他和我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卫泽相信她。 所以当天晚上,卫泽找到我,相视沉默良久后,他哑着嗓音说: 「于恩,我们分手吧。」 我望着他英俊的眉眼,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一句彼此心知肚明的为什么,就被叫去参与了一场紧急手术。 用理智与冷静强行压下所有情绪,在手术室待了八个小时后出来,看见的是卫泽发的朋友圈: 「真希望回到八年前,改变徐念夏嫁给那个渣男的命运。」 2 如今重来一次,我才看清从前没有注意过又或是看见但被我刻意忽视的细节。 比如卫泽带来的为徐念夏亲手做的生日蛋糕,比如徐念夏抱着酒瓶不撒手时卫泽轻声哄着拿走她手中的酒,比如聚会结束后醉醺醺的徐念夏想让卫泽背着走回去,他就毫不迟疑地将她背起来。 其他两位室友注目感慨: 「她哥对她太好了叭~」 那时候的我也天真的以为他只是哥哥,所以当后来徐念夏有了喜欢的人后不断撮合我和卫泽时,我的确对那样英俊帅气又温柔细心的他动心了。 直到真相被揭露,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温柔细心从来没有给过我。 无论是生日还是纪念日,他永远都是兴致缺缺,只要有徐念夏在的场合,他的注意力总会落在她身上。 从始至终,卫泽爱的人只是徐念夏。 就像现在,我被拉上卫泽的车,和室友同坐后座昏睡,等红灯的间隙,卫泽侧目深情望向副驾驶上同样因为醉酒昏睡的徐念夏。 晚风吹起一缕耳侧的长发,我不动声色地在昏暗中保持沉默,微微睁眼的模糊视线里,卫泽抬起右手伸向徐念夏,很轻很轻地说了句: 「夏夏,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嫁给他的。」 心跳在这一刻格外剧烈,我闭眼进入黑暗,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卫泽也穿越回来了。 他不会让徐念夏嫁给别人。 我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回到宿舍后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床上,头顶的风扇呼呼转着,吹出一阵阵热风,我揉着微疼的脑袋陷入睡梦。 梦里,我如同陷入循环,不断经历着和卫泽从相识到分手的八年,一遍又一遍地听他说: 「于恩,我们分手吧。」 将我从噩梦中解救出来的是一阵手机震动声,我睁眼放空了几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程,猛然想起这时的我找了份家教兼职,给一名高中生补英语。 看了眼时间,我迅速下床洗漱,随意拿了袋面包后坐车赶到学生家。 庆幸的是我教的是英语,由于工作后需要看医学类最前沿的学术成果,所以我没有丢下英语,翻了遍教学资料,有了大概的印象。 我教的是一名高中女学生,给她讲完提前备好的课后,开始帮她检查学校英语老师布置的作文,是个很普通的主题: 十年后的我。 她托着下巴问: 「小于老师,你说我十年后可以成为一位漫画家吗?」 我很确定地告诉他: 「你可以。」 用不到十年,八年后,她就会成为拥有大批粉丝,热度极高的漫画家。 「那小于老师是不是也成为医生啦?」 「是的。」 她「唔……」了声,忽然兴奋地指向玻璃窗外撑着一把黑色雨伞,走在绿荫下的颀长挺拔身影,肯定道: 「那闻老师一定也成为物理研究员了。」 隔着雨帘,我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心脏骤然一阵收缩,回忆悄然浮现—— 他没有十年后了。 两年后,他就会死在一场车祸中。 3 他叫闻朝,是隔壁 A 大物理系魔鬼教授的得意弟子,也是无数女生聊天时的话题中心。 反复登上各个高校表白墙、众人口中颜值与能力都完美无缺的人,大概唯有出身寒门这一个缺点。 记忆中,我和他的交集不多,只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遇见过几次,但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大三那年,我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卫泽那天。 回校途中和路人一同过绿灯斑马线时,一辆超速的汽车闯过红灯朝我们冲过来。 在尖叫与混乱中,横空出现辆速度惊人的黑色奔驰直接挡下汽车,一阵剧烈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后,两辆车一同撞上远处的护栏。 我下意识抬脚跑过去,行至一半,爆炸声猝不及防响起,火焰霎时隔绝视线,附近香樟树上的夏蝉安静片刻后又开始重新嘶声力竭地鸣叫。 车内无人幸存,我的额角被飞溅出的碎片划过,留下伤疤。 后来这件事上了热搜,公布的结果是,那两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其中汽车司机是赌博输得倾家荡产后想要报复社会的人,车内备有汽油。 另一个是闻朝。 车是他教授的,那天他开车帮教授去另外一所高校取文件,回程时恰好经过那条路。 网友迅速扒出他的各种信息,关于他的无数照片遍布全网,有人惊叹于他的容貌与才华,遗憾于他的离开,也有人感慨: 「拯救了那么多家庭,他也算死得其所,毕竟只有他是孑然一身。」 自小没有父亲,母亲重病死在他高考那年,的确只有他是一个人,没人会为他的离开感到悲痛。 唯有他当时研究的课题项目突然中断,此后数年都没有任何人能够接替继续研究。 有一次我带着花去看望他时遇见了他的导师,是个胖胖的小老头,他站在墓前沉默着,直到空中飘起细雨,才重重叹息一声: 「唉,这孩子……本来是有大好前程的。」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失眠状态,整颗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水中,沉闷酸胀。 我想,那大概是对他的歉疚与惋惜。 手腕被轻轻扯了扯,我回过神,窗外已经没了闻朝的身影,耳边传来学生的说话声: 「小于老师,我要去上闻老师的物理课啦,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哦,明晚别迟到。」 其实我刚刚根本没听清她的话,但前世久远的记忆告诉我,明天是她生日,因为她父母太忙没时间陪她,所以央求我来陪她。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我望向云层中透出的一抹暖阳,恍然想起当初闻朝死后,我在网上看见的关于他的信息—— 明天,也是他的生日。 4 可事实上闻朝并不过生日。 因为他出生那天,他的消防员父亲在出任务时死在了一场大火中。 甚至没来得及见他一面。 我想,他大概不会想要生日快乐。 但那是他与这个世界见面的日子,不该孤孤单单一个人。 所以第二天我拎着蛋糕和礼物赶在约定时间之前到达了学生家。 当时闻朝正在讲课。 窗外落日西沉,他穿了件最普通的白衬衫,捏着试卷站在木桌一侧,低眉看题,斯文清雅。 看见这一幕,我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后来看见的传闻。 那是一张寻不到出处也不知道真假的聊天截图,只有很短的几句对话。 有人问他: 「闻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恩。」 「去告诉她啊!」 页面显示隔了三分钟左右才回消息: 「算了。」 大多数人其实是不相信他会顶着那张脸玩暗恋的,但当时他已经不在了,真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即使是真的,那他的暗恋也永远不见天日。 无论是从未见过的父亲,生病死亡的母亲,还是不为人知的暗恋,半路断送的前程,无人惋惜的牺牲。 他的遗憾实在太多。 支离破碎的一生,最终也是潦草收尾。 A 大物理系的天才,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课程结束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学生迫不及待地奔到我面前抱起我给她买的画笔,叹息: 「唉,如果不是闻老师有事,咱们就可以三个人了。」 我沉思了几秒,抬头看向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闻朝,扬声脱口而出: 「要不闻老师——」 话刚出口,在他偏头望过来的视线里,突然停电了,四周顿时陷入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轻轻咳了咳,镇定地对他撒谎: 「要不闻老师留下来吧,我们……女孩子怕黑。」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忽然「砰」的一声亮起一簇火焰,闻朝一手压着打火机,一手虚虚拢着火苗,眉宇的轮廓在光影下被勾勒得愈发深邃,他抬眼望过来,低声说: 「好。」 借着跳跃的火光,我将点燃蜡烛的蛋糕捧到两人面前,看着他们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今天庆祝生命的延续,往后余生都要平安幸福。」 抛开对他的愧疚,没人比我更希望他往后余生都能平安幸福。 室内光线昏暗,我们一起瓜分蛋糕,甜腻腻的气味弥漫开来,学生咬着勺子小心翼翼地跑进书房拿来成绩表,欢喜道: 「小于老师,我妈说我这次考试进步很大,为了表达感谢,要请你们吃饭。」 我看着表上的一个个分数,想起来上一世的确有这件事,但那时我被徐念夏叫去帮忙搬道具拍照片,所以委婉地拒绝了吃饭的邀请。 思绪回转,我猛然望向坐在朦胧光影里的闻朝,清晰地认识到,在上一世的吃饭那天,我本应该会和他认识的。 5 但我最终还是没能顺利赴约。 因为我在去的路上为了救一个差点被车撞到的小孩,小腿受伤进医院了。 为了证明我不是临时放鸽子,还特意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学生家长。 伤口并不严重,只是刮伤了皮肤表层,有些火辣辣的疼,不需要住院。 我在等待医生上药的间隙,无意间刷到徐念夏的朋友圈,是她们摄影社团的活动照片。 里面也出现了卫泽的身影。 也是,只要是徐念夏,他向来是随叫随到。 记得我和他在一起的四周年纪念日那天,徐念夏和她男朋友吵架了,在酒吧喝醉后打电话给卫泽边哭边说: 「哥,我好难过,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当时我们刚到预定好的餐厅,还没来得及点菜,他就起身要离开,我说我也去看看。 但被他制止了,理由是: 「恩恩,夏夏从小就好面子,她一定不会想让你看见狼狈的一面的。」 我问他: 「那你呢?」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不一样的。」 后来徐念夏和男朋友和好后不久,在一次聚会中,她对她男朋友撒娇说: 「哼,喜欢我的并不只有你一个,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不要你了。」 卫泽在一旁沉默地喝了杯酒,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应该是一直都明白的,徐念夏知道他的喜欢,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毫无负担地享受着他的好,同时又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而对于我,卫泽一句「她是我妹妹,也是你朋友」就可以堵住我所有的话。 幸好,如今重来一次,我不会再成为他们的工具人。 包扎完伤口后,我一瘸一拐地离开医院,结果走到一半突然下雨了,伤口不能遇水,我忍着剧痛连忙找了个可以遮挡的建筑准备叫辆车。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没电关机了。 夏末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就在我认命地准备等雨停时,闻朝出现了。 他撑伞自雨中而来,脱下外套系在我受伤的小腿上,再将伞递到我手上后,横抱起我说: 「这里路窄,不好打车,我们换个地方。」 我有些错愕地靠在他怀里,鼻息间是淡淡的苦柚香,耳边是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视线从他突起的喉结划过,最终落在他的侧脸。 坐上车后,我问他怎么会过来。 他很自然地解释说是学生妈妈不放心,但又因为她还有会议,所以拜托他来帮忙来看看我,结果我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找了许久才找到我。 大概是下雨的原因,车厢内一阵潮气,有些闷热,我稍稍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想象不出他到底找了多少地方。 后来我疲倦的神经在放松后被困意侵袭,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刚到校门口。 闻朝将我小心翼翼地扶下车后,又将我抱到宿舍楼下,临别前,我对他道谢。 闻言他低眉望着我弯唇道: 「客气了,于老师。」 艰难地回到宿舍,我才发现受伤的那只小腿上还系着他的外套。 6 去 A 大还外套时已经入秋了。 因为腿伤需要修养,加上一直在下小雨,所以我就没怎么出校门。 去找闻朝那天是个周末,天气晴朗,到校后我才发现自己有些鲁莽了,竟然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就跑了过来。 这样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最终的结果是,闻朝没捞到,却意外撞上了卫泽。 当时我经过篮球场,听见混乱的声音中有人喊出一句: 「快叫救护车,他晕倒了!」 多年从医的本能让我下意识跑过去,拨开人群看见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的男生后,立即跪地查看并给他做心肺复苏。 大概十五分钟后,男生逐渐恢复意识,医务室的医生也赶来了。 我缓慢起身正要离开,不经意间却看见对面不知看了我多久的卫泽,他穿着红黑色球衣,站在人群中间。 平静地移开视线,我拿起外套转身离开,大概是过度的关注,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疑问: 「卫泽,你认识她啊?」 「不认识。」 我抱着外套找了个距离最近的甜品店坐下休息,慢慢恢复消耗的体力。 玻璃门上的风铃偶尔传来清脆的「叮当」声,我有些无聊地玩着手机上的五子棋。 在风铃又一次响起后,面前蓦然落下一道身影,我抬头去看。 是闻朝。 手机里传来游戏失败的音效,我惊喜地望着他,笑着说: 「好巧啊!」 这样都能遇见。 下一秒,他挑了挑眉说: 「不巧,我特意找来的。」 在我不解的表情下,他将手机点开放在我面前,显示的页面是表白墙捞人。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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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悦我,却将我举家下狱,把我未婚夫的头颅挂上城门。 我顺他心意进宫为妃,亲娘骂我贪图荣华泯灭人性。 后来我成为皇后,太子是我的儿子。 权力鼎盛之时,我亲手摧毁了一切。 我踩着他的脸,笑得疯狂:「我的陛下,如今你可还爱我?」 1 当禁军统领带兵冲进府时,我正欢喜地试穿嫁衣。 阖府众人皆被扣押,独留我一人。 太监总管无视满院哭号,冲我恭敬道:「镇国将军通敌叛国,何家男丁三日后处斩,女眷流放千里。然娘娘您大义灭亲举报有功,赶紧随奴才进宫面圣吧!」 大义灭亲?! 举报有功?! 娘娘?! 他短短一句话,砸得我浑身发抖,头晕目眩。 「胡说什么?!我爹忠肝义胆,绝无可能通敌叛国!」 「我何时举报?」 「你又怎能称我为娘娘?我将要嫁给魏将军,你简直满口胡言!」 太监总管掩唇一笑:「娘娘糊涂,镇国将军与副将魏旭通敌叛国的书信,不正是娘娘您亲手交给陛下的吗?」 「陛下感念娘娘大义灭亲之举,册封您为贵妃,那可是天大的造化。」 满院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里有愤怒,有疑惑,有不解,有惶恐…… 我泪流满面,双膝跪地:「我没有,我没有……爹爹不会叛国,我没有给陛下书信……」 无人听我辩解,阖府众人都被关入大牢。 我进宫面圣,哪怕希望微乎其微,我都想为家人求得一线生机。 马车驶过城门,透过车窗,目之所及令我心神俱裂。 我哀号着跳下马车,泪水夺眶而出。 我顾不上磕破的膝盖,跌跌撞撞冲到城门下。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悬挂其上。 他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不甘,仿佛在跟我诉说他的冤屈。 这张脸是我心心念念要嫁之人,可婚期已近,他却命丧黄泉,与我天人永隔。 前不久他还偷偷带我出府,背我走过姻缘桥。 他说:「背着妻子走过姻缘桥,就能相爱相守到白头。」 我说我还没嫁呢,他却说在他心里我早已是他的妻,此生唯一珍爱的女子。 我撕心裂肺号啕大哭,命运何其残忍,一夜之间,令我失去所有珍视之人。 2 我哭晕在城门下,再次醒来已在后宫中。 皇帝陪在我身边,见我醒来,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 「朕知你伤心,可法不容情,通敌叛国乃灭族大罪,朕能保下你,已竭尽全力。」 我连忙下床,双膝重重跪地,拼命给他磕头:「爹爹对皇上一片忠心,绝无叛国之心,恐遭人陷害,其中定有隐情,求皇上彻查还爹爹清白!」 皇帝用力将我从地上扶起:「姝儿觉得朕是昏君?没有彻查清楚就下令处置?」 我想争辩,他却先我一步说:「此案证据确凿,通敌书信还是爱妃呈上的,爱妃可莫要忘了。只有这般朕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护住你。」 「不……我没有……」 他一个眼神我便住了嘴,原本因事发突然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猛然清明。 爹爹曾说他在边关立功无数,深受百姓爱戴,恐功高震主,他想看我嫁人有了好归宿便辞官归乡。 皇帝却如此急迫,草草扣了罪名,连同爹爹的副将我的未婚夫一并处置。 甚至将魏旭当场枭首,仿佛生怕他插上翅膀逃离京城。 新入宫的妃子需向皇后请安,皇上说只此一次,往后便免了。 他不忍见我对除他以外的人下跪。 皇后屏退众人接见我,待只剩我们二人,她便卸下和善的笑容,对我露出狰狞之色。 她掐住我的下巴,尖尖的指甲掐入皮肉,痛得我直皱眉。 「狐媚子,别以为长了一张妖媚的皮囊就能迷惑皇上!」 「本宫倒要看看你这样的罪臣之女,待皇上看厌了,你还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活多久!」 我扯动嘴角,冷笑:「娘娘就不怕伤了我的脸,陛下怪罪?即便将来我会失宠,但绝不是今日。」 她松开手,眼中的怨毒更深:「你爹被砍头那日,本宫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3 何家男丁斩首那日,天空下起瓢泼大雨,似乎老天都在为何家的冤屈流泪。 我偷换上太监的衣服,逃出宫,亲眼看着爹爹、阿兄,还有刚过完五岁生辰的弟弟被砍去脑袋。 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满地血水混合着雨水浸湿了我的衣摆。 我跪在地上,脸上流淌的不知是泪还是雨。 从未有一刻我这般憎恶自己。 为何我如此无能,谁都救不了? 这般无用的我,活着有何意义? 死了吧,死了便不用感受皇权的无情与暗黑。 正当我摸出簪子想扎向自己脖子的那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我的手腕。 就在这日,我踏入深渊,与虎谋皮。 4 回到宫中我大病一场,不肯喝药,也无法进食。 皇帝日夜陪伴,宫中御医跪了一地。 直到皇上答应派人将娘亲接回京郊安置,允我一月出宫见她一回,我才肯配合服药。 去见娘亲那日,我满心期待。 可当我推开门,看见悬梁自尽的娘亲,我两眼一黑,差点晕厥。 幸好救治及时,将娘亲从鬼门关带回。 娘醒来一见我,就赏我一记响亮的掌掴。 「你滚,我没你这种卖父求荣、泯灭人性的女儿!你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别拦着我找你可怜的爹!」 皇帝心疼地为我被打肿的脸上药,下令严加看管我娘,若再出岔子,所有人都得陪葬。 回宫的马车上,我主动依偎入他怀抱。 「皇上,姝儿只有你了,你会永远对我好的,对吗?」 皇上欣喜若狂,激动地亲吻我的脸颊,对我诉说他的情意。 我们青梅竹马,他很早就喜欢我,奈何我只将他当作哥哥,后又与魏旭两情相悦。 「姝儿,朕还是太子时,就向父皇恳求赐婚于你,可你父亲拒绝父皇,说你配不上我,还将你许配给他的副将。」 「你可知当时的我有多心痛?」 他用力搂住我,好似要将我按进他的身体,「好在最终你回到了朕的身边。」 我埋在他胸膛前遍体生寒,这就是他要将魏旭枭首挂上城门的原因吗? 我忍住恨意和恶心,双眸含情地望着他。 「往后姝儿眼里只有陛下一人,陛下眼里可会只有姝儿?」 他吻住我的唇,发誓只爱我一人。 我入宫后,皇上独宠我,后宫嫔妃手段频出,却无一人能令我失宠。 但凡排挤陷害我的后妃,都被皇上打入冷宫,另一些后妃染上不明疾病,被遣送出宫。 半年光景,冷宫里挤满了人,我端着一碟点心和一炉熏香到皇后寝宫。 「皇后,你除了下毒,就不能玩点高明手段?」 单独吃点心和单独燃香都不会有事,但两者同时享用,便会慢性中毒。 幸好我的合作者对毒理和武学尤为擅长,而我又是极其谨慎的性子,才能躲过一次次下毒和刺杀。 她眼中闪过慌乱:「你莫要信口雌黄!你没证据,就算闹到皇上跟前,本宫亦是不惧的!」 我轻蔑地冲她笑:「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你贵为皇后又如何?时至今日,你还觉得我是你随手能捏死的蚂蚁?」 5 一年匆匆而过,我取代了皇后,成为皇朝最尊贵的女人,甚至被允许垂帘听政,与皇帝共商政事。 后宫选秀早在我入宫那年停了,皇上为了讨我欢心便承诺他在位之日不再选妃入宫。 背地里很多人骂我祸国妖妃,言官谏言的折子堆积如山。 新晋丞相霍宗凌当朝斥责我野心勃勃,不安于室,后宫干政,霍乱朝纲。 而我四两拨千斤,不气不恼。每每提出的建议皆为国为民,看不出半点居心叵测。 皇帝宠爱我的同时,也乐见我与丞相在朝堂上互相制衡。 我是一个失了亲族的孤女,即便手握权柄,地位超然,也动摇不了他的江山。 皇后被贬去冷宫那日,我亲自带上美酒前去相送。 冷宫里,我遣退众人,为废后斟酒。 废后目眦欲裂:「妖女,你怕是不知自己夜夜承欢的人就是你的仇人吧?死了亲爹和情郎,委身仇人,有何值得炫耀?」 我把酒推过去:「我的仇人不正在眼前?当初若非你劝说丞相作证我父亲通敌叛国,仅凭几封伪造的书信,如何平息得了民怨?」 废后脸色惨白:「你……你如何得知?皇上不可能告诉你……」 「可惜到头来,他承诺你的皇后之位,你不过只坐了一年。丞相告老还乡,死在了返乡的路上。」 我双手捧脸,一脸兴奋:「哦,对了,你的前丞相老爹是我派人伪装成山匪劫杀的。」 「他的头被砍下来,骨碌碌在地上滚,你能想象那情状吗?啊哈哈……」 「何灵姝,我杀了你!」 废后怒急攻心,疯了般朝我扑来。 暗地里闪出一人,将她按倒在地并扭断了她的双手。 废后痛得浑身抽搐,当她看清来人的脸时,更震惊得双目圆睁。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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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殊是病娇反派,我却把他当金丝雀养了十年。 可他及冠后,还是为了白月光屠我满门。 为了给她治病,宴殊亲手剖出我的心脏。 重来一世,我回到救他的那天。 我丢下重伤的他,转身抱起一旁的小凤凰。 后来我与小凤凰大婚,宴殊一路杀了上来。 他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姐姐,你别不要我…… 1 宴殊屠我满门的那天,我正满世界的给他找礼物。 我带着一身伤痕赶回度山,生怕赶不上宴殊的及冠礼。 可等待我的却是被鲜血染红的百阶长梯。 度山九百生灵尽数被屠杀。 宴殊将他的白月光护在身后,站在长阶尽头睨我一眼。 我养了宴殊十年,看着他从十岁长到二十岁。 可十年的陪伴仍旧抵不过一个白月光。 宴殊为了他的白月光屠尽我满门还不够,他执剑向我攻来,一招一式饱含杀意。 他将重伤的我逼到悬崖边。 卫娇娇从宴殊身后探出头来。 她嘲讽地看我一眼,旋即对宴殊撒娇道:「宴殊,我想亲手杀了她,好不好嘛。」 宴殊神色一僵,吐出一个字来:「脏。」 卫娇娇又要闹。 她趁宴殊一个不注意,拿着匕首向我心口刺过来。 我的妖力已经散尽大半,却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卫娇娇拉落悬崖。 凛冽的寒风刺过面颊。 不断的急速下坠里,我看见宴殊不要命似地跟着跳下来。 悬崖下是死潭,凡落潭者无一生还。 宴殊明知崖下凶险,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只是为了救卫娇娇。 宴殊看都不看我一眼,却死死拉住卫娇娇的手。 我的身体急速下坠,冰冷的潭水涌入鼻腔。 我以为我会在死潭里丢掉性命,带着被灭族的仇恨屈辱悲哀地死去。 可我却没死成。 宴殊把卫娇娇送回去后,拼死救下了我。 他把我从死潭里拉出来,说:「现在你是世上唯一的金丝雀大妖。娇娇生病了,她需要你的心作药引,你不能死。」 整整三十个字,是我与宴殊相处十年里听过最长的一句话。 可他只是为了救卫娇娇。 我快死了,宴殊却拼命把我救了回来。 只是为了剖我的心去救他的白月光。 2 宴殊把我关到了度山的地牢里。 三天三夜,他不曾来见我一面。 因为卫娇娇生病了。 神仙落下死潭都要丢半条命,更何况一介凡人。 卫娇娇病了多久,宴殊就守了她多久。 可我被宴殊重伤,又在死潭丢了妖丹。 宴殊却把我扔在又冷又潮的地牢,自生自灭。 我被宴殊囚禁半个月后,终于见到了他。 卫娇娇跟在他身后,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地牢常年被死潭的寒气浸透,卫娇娇刚进来,便冷得身子一抖。 宴殊见状,要脱下身上的外袍给她。 可卫娇娇拒绝了,她指着我道:「宴殊,我想要一件金丝雀羽毛做成的外袍。」 宴殊垂眸看了她一眼:「好。」 我早已濒死,根本不是宴殊的对手。 宴殊很轻易地便将我压制,逼得我现出妖身。 我原本放在怀里的小瓷瓶轰然落地,发出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那是我要送给宴殊的生辰礼,是他缠了我一个月讨来的礼物,是我拼尽半身妖力从神山深处抢来的法器。 可他如今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施法剥下我身上的羽毛。 翠色的羽毛一根根落下,针扎似的疼痛细细密密地传来。 羽毛被拔尽,我仅剩的妖力无法维持神智,几乎要昏死过去。 可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宴殊却注入妖力到我的身体里。 我听到卫娇娇又柔又软的语气,她一脸嫌恶道:「金丝雀的羽毛也不过如此嘛,丑死了。」 她说:「怎么办?我又不想要这件衣服了,宴殊你烧给她看好不好?」 宴殊回了什么我没听清。 我痛苦地缩在地牢一角,疼得浑身都在颤抖。 妖力不断从丹田处消散。 我快死了。 可是没有人能救我了。 3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被人草率地处理了。 宴殊吊着我的命,他不想让我死。 因为我死了,就没人能救他的白月光了。 我刚清醒,宴殊便得了消息。 他带着卫娇娇匆匆赶来。 宴殊手上拿着一把匕首,他要剖我的心了。 刀锋划破皮肤,鲜血瞬间涌出。 宴殊让卫娇娇转过身,他怕吓到她。 刺骨的痛不断从伤处传来。 我泣下血泪,一字一句地问他:「宴殊,我养了你十年,你……」 宴殊却连我的话都不肯听完,他打断我:「救命之恩宴殊无以为报。」 他话锋一转:「但卫娇娇快死了。」 宴殊说:「她只是个凡人,可你是金丝雀大妖。」 宴殊垂下眼眸:「世上只有一个卫娇娇,她死了,就真的死了。」 我不解,难道卫娇娇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猫妖都无法拥有九条性命,更何况我只是一只金丝雀。 可我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宴殊用刀划开我的皮肤,剖出我的心脏。 心脏离体的一瞬间,我一身妖力瞬时散尽。 宴殊眼眸一颤,他下意识地想抓住我的手。 可我的身体变得飘渺,正在一点点消散。 宴殊不复往日的镇静,他愣愣地盯着我:「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金丝雀大妖吗?」 宴殊手忙脚乱地抓着我消散的魂魄。 他想把破碎的我拼起。 可我却当着他的面,拼劲最后一丝妖力击碎了自己的心脏。 魂飞魄散的一瞬间,我看着手足无措的宴殊,说:「下辈子,只要我遇见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陨灭的痛苦传来,我疼得失去了意识。 我好像睡了很久。 再睁开眼,我却站在度山山脚。 一身闷哼从不远处传来。 十岁的宴殊躺在草丛里,他浑身被鲜血染湿,痛得牙关都在打颤。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重生了。 我回到了救宴殊的这一天。 十岁的宴殊无助又可怜,他乌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他在求我救他…… 4 一声嘹亮的凤鸣划破度山寂静的夜晚。 一只凤凰幼崽缩在草丛里,金黄色的凤羽漂亮极了。 小凤凰歪头盯着我,见我不回应,他又不满地叫了两声。 宴殊也察觉到了凤凰的低鸣,他警惕地盯着小凤凰,不安地看着我。 宴殊稚嫩的声音传来:「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我走上前,弯腰抱住了他。 宴殊乌漆漆的眸子满是欣喜,他小心翼翼地搂上我的脖颈。 我却面无表情地带着宴殊走到悬崖边。 悬崖下便是死潭,冰冷的潭水浸透全身的一幕历历在目。 凌冽的寒风刮过,宴殊不安地看着我:「您想……」 我不等他说完话,利索地把他扔下死潭。 被抛弃的一瞬间,宴殊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寒风凛冽,很快便看不到宴殊的身影。 我垂眸往崖下望。 几声凤鸣划破寒风,将我拉回神。 我歪头看着不停鸣叫的小凤凰:「安分点。」 小凤凰亮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指了指悬崖,用恐吓小孩子的语气道:「再叫,就把你也扔下去。」 小凤凰惊得浑身一震,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把自己缩进翅膀里,躲在凤羽下的一双眼睛悄悄地望着我。 我叹口气,把小凤凰抱了起来。 检查了小凤凰的伤势后,我给族长传信: 【一刻钟后来死潭处救人。】 放眼整个度山,如果有人能从死潭里抢人的话,那就只有宴殊和族长了。 前者是因为原身是只蛟,后者则是因为修为极高。 方才我一时冲动,把重伤的宴殊扔下死潭。 可我忽然想到,宴殊还不能这么爽快地死去。 我还没查明宴殊帮着卫娇娇灭我全族的真相,我还没让他体会到前世我的痛苦。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去死呢? 5 小凤凰名唤凤翎,按照人类的年纪来算,他还是个十岁的小屁孩。 凤翎伤得不重,但还是在度山住下了。 我那原身是公鸡的大妖朋友总告诫我要学会一毛不拔,我自认得到了好友的真传。 可他是只凤凰。 放眼六界,能与龙族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凤族了。 宴殊是只快要化龙的蛟,他的修为已经极高。 小凤凰与他相比,恐怕只高不低。 留下小凤凰,万一我阻挡不了宴殊与卫娇娇,他也能帮衬一二。 就这样,我半哄半骗地把小凤凰留在了度山。 宴殊被族长监禁在山脚。 族长在死谭处找到宴殊的时候,他快死了。 族长说:「很奇怪,他明明是只蛟,竟然差点儿被潭水溺死。」 宴殊满目悲怆,似乎沉溺在一种极其哀伤的情绪里。 族长怕再耽搁下去人真要被淹死,连忙把他捞了上来。 族长看我一眼:「走的时候,他死死攥住我的衣袖,托我带话给你。」 「什么话?」 族长模仿着宴殊的语气:「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疼。」 我震惊:宴殊在向我道歉?难道他也重生了? 族长揶揄地看着我:「那孩子眼里都没光了,怕不是你在哪里惹的情债?」 我没有理会族长的话,只是嘱咐道:「记得看紧他。」 族长还要说话,屋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 不满、委屈、震耳欲聋。 我「蹭——」地一下起身,才想起凤翎还在内间待着。 族长三次欲开口讲话,三次被凤鸣声打断。 他气急败坏地砸桌子:「这小鸡崽子叫什么叫!他都一百岁了还不会化形吗?」 族长看着我匆匆跑去内间哄小凤凰,怒道:「金枝!你就宠他吧!」 我没理他,依旧马不停蹄地往内间走。 你懂个屁,连你都干不过成年时期的宴殊,万一十年之后金丝雀一族又被他给灭了怎么办? 不得趁早抱个大腿? 6 我兢兢业业地养了小凤凰十年。 十年的时间足够我摸清凤翎的性子。 这是只占有欲极强的小凤凰。 他简直比我还像只金丝雀,不爱化作人形,整日变成小小的一团贴在我脖颈处。 这十年里,宴殊每日都锲而不舍地上山来找我。 他明知见不到我,却还是每日站在我的住处外,不靠近也不肯远离。 宴殊及冠的这一日,他小心翼翼地找到我。 他站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道:「姐姐,今日是我的生辰。」 我打量着他,二十岁的宴殊一袭黑色劲装,身形清瘦,眉目如画。 我问:「所以呢? 上一世,我费尽心思给宴殊筹备他的及冠礼,哪怕拼尽半身修为也要将他想要的东西带回来。 可我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灭族、剥羽、剖心的痛苦。 「我不求姐姐能送宴殊什么,」他乌漆漆的眸子凝视着我:「我只求姐姐能亲口同我说声『生辰快乐』。」 我久久地看着他。 真是奇怪,上一世我怜惜宴殊,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可宴殊连话都不肯对我多说一句,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他的白月光。 这一世我对他冷眼相待,他非但不去找卫娇娇,反而整日守在我身边,连话都多了起来。 见我许久不回话,宴殊罕见地慌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不、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的……」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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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在琴房为系花独奏一曲的事,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而那首钢琴曲,我五年都没有求到他为我弹过一次。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他并不是讨厌钢琴,他只是不喜欢我。 1 我和纪方禹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他爸妈是有名的钢琴家,而我家只是开超市的。 我能和他扯上关系全凭住得近。 他家有钱住别墅,可我家也不赖啊。 那连锁超市虽然比不上钢琴的优雅,但能赚到手里的票票还是不少的。 六岁的我,见到了纪方禹的第一面。 那时我们两家别墅离得近,我经常能听到钢琴的声音。 钢琴曲是犬夜叉的主题曲——《穿越时空的思念》,这部动漫我当时正追得火热。 戈薇与犬夜叉二人的思念跨越了 500 年,最后相拥于御神木下。 每当听到这段旋律我总会想起他们看向彼此温柔又坚定的眼神。 顺着悠扬低沉的琴声,我跑到阳台处朝他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家楼下的小花园摆了一架三角钢琴,晨曦透过他额前的碎发洒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只此一眼,彻底沦陷。 我现在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我六岁就长了恋爱脑,就像小时候不理解纪方禹为什么非要在楼下弹钢琴一样。 自那之后我天天缠着我妈给我报钢琴班,还天方夜谭地提出想要和纪方禹一起弹钢琴。 「人家那是继承家业,你瞎掺和什么。」 我不懂什么是家业。 我在地上撒泼打滚不吃饭,还把家里的宠物小狗金豆豆给剃秃了。 我在家里的地位,是没有金豆豆高的。 这波纯属是以下犯上。 金豆豆泪眼婆娑地缩在墙角颤抖,我妈抄起鸡毛掸子就朝我来了。 后续就是我妈揪着我的衣服领子去了纪家。 「你自己去问,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教你!」 隔着铁栅栏,纪方禹的爸妈转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 琴声不停,纪方禹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对身后的闹剧漠不关心。 「怎么哭成这样了?」 纪家妈妈和善地笑着给我开了门。 我惨兮兮地挤出了两滴眼泪。 「我也要继承家业弹钢琴。」 令我妈意外的是,纪家妈妈居然同意了让我和纪方禹一起学钢琴。 沾了他爸妈的光,我享受到了第一梯队的钢琴家亲自为我授课。 2 纪方禹完美继承了他爸妈的优良基因,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让我垂涎三尺。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和他离得这么近,被馋死是我该得的。 我妈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 「吃饭吃饭,魂飘哪儿去了。」 我夹了一根青菜喂进嘴里,在嚼到第八十九下后才舍得把它咽下去。 我妈受不了我这副要死不活的做派,剜了我一眼。 「都瘦成猴了还减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抽大烟了。」 我妈说话向来毒舌。 「你不懂,这叫弱柳扶风。」 我又夹起一根青菜在餐桌前做作地扭捏姿态。 「怎么样,有没有林黛玉那种娇弱美人的感觉。」 我妈嘀咕着说了一堆国粹,时不时地朝我飞来一个眼刀。 她不知道,纪方禹的理想型女友就是像林黛玉那样的娇弱美人。 我减肥,当然是为了能离纪方禹更近一点。 只要纪方禹喜欢,我能变成任何他想要的样子。 可是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像林黛玉一样的女子吗? 在我还没变成林黛玉之前。 唐酥就出现了。 3 「我爸妈不在家,你要是想请教钢琴上的问题的话,改日。」 纪方禹脱去医学生的白大褂并随意地将它搭在臂弯。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我的全部目光。 「都天天腻在一起了还说不是女朋友,方禹你不老实哦~」 几个同学勾肩搭背地路过我俩时发出了暧昧的调笑。 哪怕脸厚如我,每次听见类似的话也还是会脸红。 毕竟纪方禹好像从没有在我面前反驳过他们,这是否可以理解为——他对我其实也有点心动呢? 「我和她没有关系,你们别乱说。」 可这次,纪方禹却罕见地沉了脸。 见那几位同学噤若寒蝉,我连忙圆场: 「是的是的,你们别误会了,他不喜欢我。」 他把我拉去了走廊拐角,那里清静些。 「你舞蹈生不上课的啊,怎么次次在我教室门口蹲点。」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盒剥好的香榧,献宝似的递给他。 「你爱吃的坚果,我给你剥好啦。」 纪方禹的手骨节分明,纤长有力,从小到大都稳得一批。 这双用来握手术刀的手,他格外爱惜。 钢琴是我的爱好,所以即使纪方禹已经不弹钢琴五年了,我却依旧坚守阵地。 其实弹钢琴的人的手,不一定都是好看的。 从小练琴的我指甲特别秃,关节肿大,纹路很深,最要命的是小拇指也变弯了。 在纪方禹面前,我总是习惯性地将双手背在身后。 纪方禹没有拒绝我的好意。 「谢了,放假请你吃饭。」 这两个字,是我从他嘴里听到过的高频词。 「要是你能为我弹《穿越时空的思念》……」 我还没说完,纪方禹的剑眉便皱在了一起,「说了很多遍,我不弹钢琴。」 这是被他拒绝的第一百零八次,我早已习惯。 虽然知道答案,但我每次都会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这一问,就是五年。 纪方禹在初三那年用板砖把家里的钢琴全砸了。 说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钢琴。 他的志向是当一名医生,而不是任由他父母的摆布做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 可惜了,我很喜欢看他弹钢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 「行啊,那我可得好好敲你一笔。」 我眉飞色舞地踮起脚在他面前搞怪,余光却瞥到了从教室门口出来的一个人影。 光是一个侧脸就让我大感不妙。 这女孩,和林黛玉长得……也太像了吧。 纪方禹见我盯着一个地方出神,便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了。 注意到他的动作后,我鬼使神差地挪了一步挡在他面前。 「你是觉得以你的身高可以挡住我吗?」 他 187,我 168,显然是万万不可以的。 我只是不想让纪方禹看见那个姑娘。 「她叫唐酥。」 「嗯,嗯?」 纪方禹的断崖式聊天让我的大脑宕机了好几秒。 「我说,你刚才盯着看的那个女生叫唐酥,是今年转专业到我们院的。」 都没脸没皮跟在纪方禹身后这么多年了,被看破心思的我并不尴尬。 「她,她长得……」 「很好看。」 纪方禹几乎是想都不想地就接过了话茬。 似乎是听到了纪方禹的声音,唐酥朝这边走过来了。 「纪同学,多谢你在课堂上为我解惑了。」 扑面而来的,是黛玉式清冷的古典韵味,一颦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看着她嫩白的纤纤玉指,我脑子一抽,双手插兜。 第一百零九次因为手丑感到自卑。 纪方禹看起来心情不错。 「应该的。」 唐酥眉眼弯弯抿嘴一笑,侧身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唐酥,是这学期才转来医学系的。」 她那双葱白玉手晃了我的眼睛,我并未伸手,而是扬起微笑点了点头。 「我叫宋曳,学舞蹈的。」 唐酥看起来有点惊讶。 「经常在医学院大楼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是医学生呢。」 我回答得很坦然: 「因为喜欢的人在这里。」 唐酥看了我一眼后将视线落在了纪方禹身上。 「你们在谈恋爱?」 纪方禹咳了一声。 「没有。」 「哦~」 唐酥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淡淡一笑后转身离去。 纪方禹扭头,视线追随着她离开的背影。 「你喜欢她。」 我毫不犹豫就说出了这句话,不带任何的疑问语气。 纪方禹迈开长腿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你想多了。」 4 「完蛋了完蛋了!」 我愁眉苦脸地趴在桌子上,舍友孙涵扯过板凳坐在我旁边。 「发生什么事了?」 「这学期有个和林黛玉一样的美女转专业去了纪方禹那个班。」 孙涵不以为然。 「这又咋了,我不信他还能移情别恋喜欢上那女的。」 移情别恋?根本就没有恋过好吧! 纪方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对林黛玉有了种莫名其妙的偏执。 「你不懂,他睡觉都会把红楼梦放在枕边。」 「你们可是青梅竹马,难道十几年的感情比不过天降啊。」 孙涵见过纪方禹,的确是个让人一眼难忘的大帅哥。 但对于我这十几年来如一日的坚持,她十分不能理解。 「你多才多艺,长得好看,家里还有钱,你为什么非要当纪方禹的舔狗。」 我又开始剥起了香榧。 「一眼误终生你懂不懂。」 「我可不想懂。」 孙涵颇为嫌弃,可还是帮我剥起了坚果。 「我说,你这手不会是因为常年剥坚果所以才变得这么丑的吧。」 怎么可能。 「你又阴阳我。」 纪方禹 9 岁就拿到了英皇八级,对他来说弹钢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尽管他早就没有向前走了,我却还是花了十三年站在了和他同样的位置。 这双粗大又扭曲的手,是笨拙的我追逐月亮而留下的伤口。 我狠狠地掰开一颗香榧的硬壳。 「我决定改变策略了。」 5 「周日要和同学去图书馆?」 我握着手机,眼神晦暗不明。 电话那头是纪方禹清冷的声音。 「嗯,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吃饭。」 「你和谁一起去啊?」 唐酥的笑脸一闪而过。 「这你也要管。」 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没有,那你安心学习吧。」 我挂断了电话。 纪方禹无论再忙都会在周日晚上给自己放个小假。 所以我经常在这个时间点约他吃饭。 这次脱轨了,他打破了自己的习惯。 我在心里无数遍地安慰自己,他肯定没有和唐酥一起去图书馆。 可最近几天他回我消息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孙涵帮我分析了一波,塞给了我两张歌剧院的票。 「去吧,今晚拿下他,至少得问清楚。」 这歌剧院的票很难抢,没点儿后门根本买不到。 我很感激地给了她一个熊抱,转头就联系了纪方禹。 「我拿到伯爵歌剧院的票了,一起去吧。」 纪方禹很久之前就想去看歌剧了,但苦于和父母撕破脸皮导致他求票无门。 我以为他会很高兴地答应我。 「不了,今晚要去图书馆。」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我愣愣地看着手机界面,他好像突然就变得很忙了。 「没事吧,我的小可怜。」 孙涵不忍心地摸了摸我的脸颊。 「他不去就算了,你今晚随便约一个帅哥去看,气死那个纪方禹!」 他怎么可能会生气呢,他又不喜欢我。 「他应该在忙着学习上的事吧。」 我拿上舞蹈服独自一人去了舞蹈室,企图用不停地旋转腾跃来让自己不那么胡思乱想。 一声闷响后,我崴脚摔在了地上。 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我被同学们搀扶着送去了医务室。 校医让我回家静养几天。 孙涵帮我收拾好了东西,还执意要送我回家。 因为害怕把负面情绪带到她身上,心情糟糕的我选择了自己回家。 我背着背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龟速前行。 刚走出校门突然下起了大雨。 「醉了,怎么能倒霉成这样的?」 我欲哭无泪,靠在站牌上从背包里掏出雨伞。 没想到更倒霉的事还在后面。 6 三分钟后公交车破出雨幕到站而停。 我将背包挂在臂弯,手忙脚乱地撑着伞并夹紧拐杖往车门处走去。 由于太心急了,没注意到拐杖卡在了下水道里,我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惯性使我仰头痛呼出声,在抬头的视野中,隔着公交车的窗户,我和纪方禹对上了视线。 他的身边坐着唐酥,二人紧紧挨着,共享着一副有线耳机。 而被淋成落汤鸡的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一时间忘了站起来。 纪方禹看了我两眼后便拿起手机戳了几下,他没有要下车扶我的意思。 唐酥转头和他说着什么,他迅速放下了手机,侧耳认真听她说话。 开车的大叔起身离开了驾驶座朝我走来,走了两步后却又折返了回去。 因为有人把我扶起来了。 「谢谢大叔,我不坐公交了,你走吧。」 我目送公交离开,身后的人贴心地将拐杖递给了我。 「别看了,快回家吧姑娘。」 回头看去,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阿姨。 「谢谢。」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今天已经很丢人了,要是再在陌生人面前哭出来的话,我想我会疯掉。 阿姨将一个宽大的衣服披在我身上。 「你先穿回家,别感冒了。」 陌生人的善意让我受宠若惊。 我拿出了手机加上了阿姨的微信,方便以后把外套还给她。 她走后,我叫了个滴滴,手抖成了筛糠。 一条未读信息,原来纪方禹那个时候拿起手机是在给我发消息。 他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看到那条消息我再也受不了了,一边哭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 衣服全湿了,拧水也没用。 从小到大,我似乎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格外钟爱。 滴滴司机看出来了我的窘迫,一路无话将我送到了家门口。 爸妈忙着超市的工作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我庆幸这副惨状没有被他们看见。 进门前我特意看了一下,纪方禹没有回家。 别墅区附近没有图书馆,所以他在骗我。 我失去了所有的动力,灵魂出窍般的连澡都不洗就将自己嵌进了床里。 手机关机三天,我也病了三天。 如果不是我妈把我从床上捞起来的话,我还能再睡几天。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听到这句话从我妈的嘴里说出来,我呆滞的表情有了松动。 我以为她会怪我,可她只是把她给我买的新衣服套在了我身上。 「要不是孙涵那姑娘说你受伤回家了,你娘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天天睡懒觉。」 「你手机是不是坏了,我摁它怎么没反应。」 「给你买了个新的,你待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都说了别减肥,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我不回来你要把自己饿死是不是。」 「……」 在我妈的唠叨声中,我被她抓到了车上。 通过车的后视镜看到现在的我,消瘦又苍白。 这病态倒是能蹭上点儿林黛玉,可我却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那表情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等红绿灯时无聊,我便捣鼓起了新手机。 微信积压了上百条消息,除了纪方禹,每个人我都一一回复了。 这种行为是幼稚性的报复还是彻底放下的释然? 我觉得都不是,只是单纯不想理他。 我妈意识到不太对劲的时候摸了一把我的书包。 一手的油腻。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书包里装了什么东西。」 我眼神迷惑:「没什么东西啊。」 她拉开拉链,掏出三盒已经被水泡发了的香榧。 「还说没什么,要不是你病了,我非得揍你一顿。」 我神情淡淡地将香榧扔进了垃圾桶。 「对不起啊妈,下次不会了。」 我妈将我的反常归于病人情绪的不稳定,因为在她看来香榧就是我的命。 但其实我从来就不喜欢吃坚果,更别提动手剥了。 这些年的香榧,全部都进了纪方禹的肚子。 「孙涵那小姑娘说要来校门口接你,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可别吃独食啊。」 我妈把几袋子营养品和水果堆在我的脚边。 我翻了个白眼:「你女儿还没有抠到那个地步。」 她正准备离开,一道女声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阿姨您好,我是宋曳的同学,我送她回宿舍吧。」 7 这声音…… 我僵硬地转头,看见唐酥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不等我妈说话,我下意识地拒绝道:「谢谢,不过我的朋友马上来了,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 超市那边的工作还没结束,我妈忙着赶回去,急匆匆地向唐酥道了谢便开车离开了。 独留我一个瘸子在原地尴尬。 她弯腰提起了一袋营养品,「吃这种东西没什么用的,除了会堆积体内的脂肪外对你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 我以为她在关心我。 「我也不太懂这些,我妈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抿嘴笑了笑,「难怪方禹总说你爱给他送一些他不爱吃的东西,原来你接受的家庭教育就是这样的。」 看见她嘴边若有若无的讥诮我才明白,原来她是来膈应我的。 不过有些事总得弄清楚。 「什么叫他不爱吃的东西。」 「香榧啊,他说坚果类的东西都油得糊嘴,不过这种东西也有好处。」 她顿了顿,「比如说,某人花一下午的时间剥坚果,他也能清静一点。」 放在以前,这话我是完全不会相信的,但现在我不想去求证真假。 就算是假的我也信,一个机器连轴转了十三年,也该下岗了。 「他不喜欢我,你没必要专门为我跑一趟。」我夺过了她手里的袋子,「不过我的家庭教育与你无关,你要是家庭教育好的话,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去伤害别人。」 唐酥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我只是让你及时止损。」 「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我没有立场?」 唐酥从包里拿出了一盒香榧,是我上周专门跑去纪方禹教室门口送给他的那盒。 居然转头就到了她的手里。 然后她当着我的面将香榧扔进了垃圾桶。 「我是他女朋友,这个立场如何?」 那一刻,我像是被一道雷直直劈中了心脏,咚咚咚的心跳震得我全身发麻。 明明知道我应该大声告诉她:「你们谈恋爱关我什么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我像个鹌鹑一样局促地站在原地,不受控制地露出了难堪的表情。 后来她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整个人轻飘飘地被孙涵接回了宿舍,直到半夜才缓过劲来。 那个被我仰望了十三年的纪方禹,在今天彻底和我说拜拜了。 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消息,有始有终。 翻了一下他前几天发的消息,无非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解释,似乎是因为上次没有扶我而抱有一丝愧疚。 「今天唐酥来找我了。」 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没想到他能秒回我。 「我知道。」 我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不知道是已经淡漠了还是麻木了。 「让一个女孩子出来替你挡枪,你真是可以的。」 说来也神奇,我并没有怪唐酥抢走了纪方禹。 相反,我讨厌的是纪方禹,他的不拒绝、不接受、不表明,葬送了我的青春。 到最后甚至让自己的女朋友动手解决情敌。 「我很早就告诉了你我的理想型,很明显你不是。」 「我不喜欢别人强行融入我的生活,我爸妈喜欢你不代表我也要喜欢你。」 「我是一个自由的个体,所以我会有自己的选择。」 「你从来都不在选项内。」 他好像还有话想说,状态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干脆利落地点了删除好友。 我成不了他的林黛玉,永远也成不了。 人生中第一次舔人舔了十三年,居然还失败了。 究竟是谁说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的。 把说这话的人拉出去给我斩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我拿起来一看,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对方头像是一只啃着胡萝卜的大兔子,备注了一行字: 「我妈说有人拿了她的衣服不还,是你吧。」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糟了,那件衣服被我忘在家里了。 整整四天我都没有联系那个阿姨,所以现在,她的女儿来找我麻烦了。 8 我不敢给我妈说这件事,因为指定挨骂。 于是给老爹编辑了一条消息让他偷偷帮我把衣服送到学校来。 这时那人又发来了一次好友申请,我怀着忐忑的心点开,好友验证消息那里多出了一句备注。 「你是 A 大的?明天我来找你,等着。」 我被这句话吓得魂不附体,早知道就不用自己穿着校服的照片做头像了。 「姐妹行行好,后天给你可以吗?我把衣服忘在家里了。」 卑微的一句祈求,后面还加了个小人跪地痛哭的表情。 「谁是你姐妹啊!」 她似乎因为我的胡乱攀关系而生气了,「明天我必须得看见我妈的衣服,要是找不到了的话,我就揍你。」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飞来横祸急得我整宿睡不着。 早上起来,我爸的一条消息让我原地去世,他说: 「老爹找了半个小时都没找到那件衣服,后来你妈告诉我,她把那件衣服捐给『春风送暖』志愿者协会了。」 「捐了?」 我攥着手机逐字逐句反复研读这字里行间的深意,明晃晃的都是:「宋曳,等着被揍吧。」 孙涵是美术生,一早便跟着老师出去写生了,我失去了狗头军师。 豁出去了! 我抬手给我妈拨了个电话过去。 「妈,你怎么不经过同意乱送我的东西啊!」 「那衣服太老气了,我都没见你穿过,捐出去咋了。」 我烦躁地在教学楼前来回踱步,这一周看来是水逆了,诸事不顺。 「那是别人的东西,你捐了我怎么交差啊。」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几秒,「那我给你钱,你再给人家买个新的不就好了。」 每年她都会从我的房间清理出一大堆旧衣服捐给山区的孩子。 理由是会买新的给我,旧的捐出去能给我积德。 不知道这 19 年的功德厚不厚,能不能帮我扛过一顿揍。 和妈妈掰扯没用,我得去向那个姐妹求情。 做好心理建设后我点开她的对话框准备慷慨赴死,可这时,一阵琴声灌进了我的耳朵里。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我抬头看向了教学楼拐角的那间琴房。 很少有人会有闲情逸致走进这间被闲置许久的琴房。 听着这熟悉的曲调,我跟随人流挤在了琴房外狭小的走廊里。 9 站在最外一层的角落,通过细碎的缝隙我看见了琴房里破碎割裂的画面。 仅仅是一双手,我就认出了纪方禹。 他正在为唐酥弹琴,弹的还是那首我跟他念叨了五年的曲子。 那一刻,我好像看见童年记忆中的戈薇和犬夜叉拥抱在了一起。 「我靠,郎才女貌简直了!」 「没想到一个医学生居然比我这个专业音乐生弹得还好。」 「拍下来拍下来,这期的校园杂志有素材了。」 「弹得太好听了吧,呜呜呜,别人家的男朋友好浪漫啊。」 「……」 我在这漫天的溢美之词中独自缝补伤口。 纪方禹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周的女孩重新弹起了钢琴。 我曾经幻想过自己是那个将纪方禹从偏执中拯救出来的人,但事实摆在这里,唐酥才是他的女主角。 他一直不愿意为我单独再弹一次,原来不是因为讨厌钢琴,而是讨厌我。 可为什么他偏偏就要为唐酥弹这首呢? 把我拉出来鞭尸,让我死了这条心? 其实不用的,公交车窗的那一眼就已经让我断了念想。 他和唐酥还真是一类人,喜欢把人踩得直不起腰。 我没有选择离开,一直听到了尾声。 曲子的尾声,爱意的尾声,青春的尾声。 一曲终了,围观的同学爆发出了热烈掌声。 「喂,听歌都能把你听哭啊?」 听到这句话我赶紧低头擦了擦眼泪,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方才向我搭话的那人却挡在了前面。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左手很拽地揣在白大褂的兜里,右手握着手机,看了手机一眼后又看了我一眼。 「别挡道,我忙着呢。」 被人堵在路中间我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哪怕他是个帅哥也不可以。 我往左走,他从左边堵住我。 我往右走,他就从右边堵住我。 在我忍不住动粗的前一秒,他开口了:「有时间在这儿听钢琴曲,没时间把衣服给我送过来啊。」 我当时就给他表演了个一秒萎,敢怒不敢言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 「你就是那个段玉潇?」 「是我。」 他向我伸出了手,不容拒绝道:「衣服给我。」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用着大白兔头像,性别设置为女生,名字叫段玉潇的人。 居然会是一个男孩子… 琴房门口的同学在往这边走了,纪方禹牵着唐酥出来,仅差一步便会走到我面前。 「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说!」 「啪」地一下,我拽住了段玉潇的袖子拉着他飞奔出了艺术生的教学楼。 身后一阵骚动,嘈杂中唐酥的声音却分外清晰:「刚才那是宋曳吗?怎么和一个男生在一起。」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 最低 0.3 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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