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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哪些好看的重生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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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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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好看的重生文推荐?
族姐是金陵薛氏女,和魏侯有婚约。
可她嫌弃魏都地势阴寒,就由我一旁支女替嫁。
成婚当晚,魏侯拔剑刺穿我的盖头,一字一顿:「你并非我要娶的妻子。」
此后多年,我春耕下田,侍奉婆母,赢得魏都上下赞誉。
始终换不来魏侯一个笑脸。
后来,邺城动乱,我被敌军俘虏,生死不能。
却收到了魏侯和族姐的婚讯,以及他派使臣送来的一包砒霜,他说:
「阿蕴,是我对不住你,我来世偿你。」
可魏侯,重活一世,我不愿再做魏薛氏。
我只想做阿蕴。
1
被敌军俘虏的第三月。
我收到了魏侯和族姐的婚讯,魏侯魏洵和金陵薛芸,大婚的消息人尽皆知。乱世之中,世家豪族联姻本不过寻常事。
前提是,如果魏洵没有一个,为了替他疏散百姓,而被敌军扣住的侯夫人。
敌军主帅早就放出消息,让他用三城换我回去。
魏洵迟迟没有回应。
直到今日,他才派来使臣,带来了两件东西。
一件是给主帅的口信,笑他只会用区区妇人来拿捏王侯。他不可能会为了我,割让出三座城池。
一件是给我的,是一包用来自尽的砒霜。
使臣替魏洵传话。
他说:
「阿蕴,是我对不住你,我来世偿你。」
仅此一句,别无他言。
被困敌军数月,我日日遭受刑罚,生死不能。我等啊等,等到我的君侯另娶了妻子,等到他给我送来了砒霜,盼我自尽。
他告诉我,来世再补偿我。
2
三月前,我仍然是魏都最被女子艳羡的魏侯夫人。
因我并非世家大族嫡女出身,不过是金陵薛氏旁支末节所出,却能极其幸运地替代族姐,嫁给了年少掌权的魏洵。
少年意气,金戈铁马。
从此人前风光无比。
没人知道人后我要经受多少的磨难。
因为替嫁一事,魏洵一直不肯承认我是他的妻子,从未正眼看我。
没有他的支持,我出身又微末,在魏都几乎举步维艰。
我要亲自春耕下田,以示女子芳德;我侍奉婆母,多年如一日,从未出错。
我知道魏洵心怀天下,便那样努力地做好一个侯夫人,赢得魏都上下赞誉。
我以为我努力,就能做好。
但不是。
至少魏洵不认为是。
邺城动乱,他将我留在城中,以此稳定军心。哪怕他知道乱军不日就要抵达,哪怕他知道我不过一介女子。
魏洵临行前,我喊住他,袖中的手都害怕地在颤抖。
我问:
「君侯,你会来接我吗?」
魏洵回头,腰间佩剑和甲衣相碰,他说,会。
他骗了我。
直到城破,直到我为疏散百姓,被敌军扣押三月,他也没来。
从始至终。
他都不会来接我。
因我无论如何出色,都并非他所喜女子。
3
我没能想到,被砒霜毒死后。
我回到了替嫁给魏洵的前一夜。
身上还穿着嫁衣,这一年,我才十六岁。
薛家的人守在我身旁,半软半硬地威胁我:「那可是魏侯,嫁过去是泼天富贵。要是耽搁了,别说是你,你爹娘的性命都不保。」
金陵薛氏,名门望族。
我家不过是不知何时被分出去的旁支末节,小门小户,却有一日被本家的人找上门。
说是本家的大小姐少了玩伴。
我娘正烦恼我的亲事,希望我能借此机会在金陵找个如意郎君,一拍即合。
临行前,她又欢喜又愁,一会说:
「金陵地广人杰,好儿郎也多。你去看看也好。」
一会又说:
「阿蕴,要是金陵的人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娘一直在呢。」
她不知道。
我们都不知道。
我再也回不去了。因为薛家根本不是来给薛芸找玩伴,而是给她找替嫁的人选。
我一到金陵,就被逼着穿上了嫁衣。薛家的人日夜看守,唯恐我跑了。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再没有选择。
我无路可走。
4
但也许有一条路可行。
我趁看管的婆子不注意,用瓷枕打昏了她,从窗子翻了出去。
如果我没记错,后来挂有六国相印的谢临,此时就借住在薛府。君子端方,不外如是。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
只知道他爱傍水而居。我拼命地往薛府碧湖的方向跑,全身都是汗。
当初魏洵因我替嫁之身,几次想要降罪于我,若非谢临开口,我难逃一劫。
若能找到谢临。
也许他能够帮我。
薛府里的灯逐渐亮闹起来,侍卫婆子全都出动寻查,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不知道谁喊了声:「在那!」
我撞进湖边小筑,拍响了一扇紧闭的门扉。
已经有管事带着人,停在小筑外头,如有所顾忌般不敢进来。
下一瞬。
门扉被人从里打开,披衣起身的谢家公子,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力竭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几个字哽咽出声:「我不想嫁。」
你能不能帮帮我。
身上的嫁衣早已奔跑刮破,满脸汗意斑驳。
薛家的人说,嫁给魏侯有泼天的富贵。
没人说,我会十年如一日地遭遇冷待、歧视和苛责,不得善终。
小筑外的管事扬声:「谢公子,深夜跑出的新娘子打扰到你了,小的们这就把她带走。」
他置若罔闻,垂眸看着我。
谢临像说给我,也像是说给身后的人。
月光落在他脸上。
他说:
「那就不嫁。」
穷途末路,一句允诺。
从此刀山火海,他给我撑腰、未曾食言。
5
谢临给薛家的老太公送去了一封手信,又让侍女带我去沐浴更衣。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廊上煮茶。
门庭大开,屋内垂地的白纱被夜风吹动,木屐踩在长廊上发出轻响。
我小心地在谢临对面坐下。
周围安静如水,就像半个时辰前的喧嚣追逐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我身上因逃窜刮出的伤痕隐痛,提醒我,不是梦。
已经是三更天了,等天亮了,就是薛家送亲的时候了。却看见远处喜灯亮起,仆役仍然在操持婚宴。
薛家仍然要嫁女。
我攥住身侧裙摆,声音发紧,问:「谁要出嫁?」
下意识有恐慌感漫上心头。我怕薛家到天亮了,还要来抓我回去。我怕谢临说的话,临时不作数了。
他将煮好的茶推到我面前。
这是一盏安神茶。
谢临偏首,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回答道:「薛芸。本该嫁给魏侯的人。」
我怔住了。
本该就是这样的。和魏侯有婚约的人,本就是我的族姐薛芸。可是她嫌弃魏都地势阴寒,不愿嫁,就这样简单的缘由,断送了我的一生。
我替嫁当晚,魏侯拔剑刺穿我的盖头,剑尖差点捅穿我喉咙,他一字一顿:「你并非我要娶的妻子。」
往后婚姻十年,我未有一日安宁。
谢临把一切都拨回到了原有的轨迹上,这次,薛芸自己会嫁给魏侯。十年魏都寒冷,我不必再经受了。
我看着谢临的眼睛,刹那之间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急忙低头借喝茶的模样遮掩。
谢临说:
「喝完这杯茶,再睡一觉,我送你回家。」
深更露重,我回到命运急转深渊的那一天。
有个人说,他会送我回家。
6
我换上了离家时穿的衣服,是我娘亲手给我缝制的。金陵乃至魏都的丝绸锦缎,终究不适合我。
直到坐上马车,我仍然探出窗询问谢临,眼睛很亮:「表哥,我们是回淼县吗?」
薛家和谢家沾亲带故,若真要攀上一点关系,我得喊他表哥。
连随行的小厮都有点想叹气。
谢临抬眼,不知第几次回答我,竟然有一丝无奈:「是。是回淼县。」
是回我的家乡淼县。
要回家了。
我放下车帘,忍不住的雀跃欢喜。前世替薛芸嫁给魏侯,远嫁千里,我想着,总有一日能够回家,但没有。到死都没有。
马车行进了两日,在丹水旁停下。
淼县就在渡过丹水的另一侧。
却阴差阳错,遇上了薛家出嫁的队伍。薛芸要嫁到魏都,也要渡过丹水。她比我们早出发,却因为船只坏了,一直停驻在此。
正巧碰上我们,可以和我们同乘一船。
薛芸是最后上船的。我站在甲板上,只能看见她被仆役细心簇拥着,却一把掀了头上的盖头,仰头看谢临。
这还是我第一次当面见到薛芸。
我知道她是薛家最受宠的女儿,是金陵最受艳羡的女郎,是魏洵十年忘不了的女子,我曾因她被活活毒死,却独独没见过她。
薛芸如风中芙蓉,泪眼婆娑,她对谢临说:
「表哥。我不想嫁给魏洵。北边那么冷,更何况,魏洵还有弑父弑兄的名声,谁知道他会不会连妻子都杀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谢临不语。
他的小厮替他回绝:「表小姐。薛魏两家,本有姻亲,更何况你已然出嫁,不日就能到达魏地,就算是我家公子,也没有办法。」
薛芸轻声细语:「有办法的。」她余光瞥过我。事到如今,她依旧没拿正眼看我。
我想,她猜出我是谁了。
就是被骗来薛家,原本要替她出嫁的旁系宗女。薛芸道:「你身旁女子,本就是来金陵寻一门好的姻亲。可惜身份低微,金陵的好儿郎都看不上她。若能替我嫁给魏侯,其实也是她高攀,不失为两全之法。」
她的话还没说完。
谢临疏冷一笑,只是三个字:「滚下去。」
薛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她从未想过,会从谢家如谪仙般的表哥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谢临道:「你避之不及的姻亲,却要她人替你受苦。薛家世代公卿,竟然生养出你这般蠢坏女子。滚下去,免得脏污了我的视线。」
轻描淡写,字字厌恶。
不知围观的人,谁讥笑了一声。
薛芸往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谢临才冠金陵,一句蠢坏判语,足够让她颜面名声尽失。
我默然看着她狼狈哭闹的模样。
只是突然想到。
原来这就是魏洵想要的妻子。
7
船帆扬起,江水滔滔。
我一上船,先将船夫伙计一一看过,又找来仆妇布置房间、吩咐伙食。
我借了船中厨房,想要给谢临做一碗蟹粉糕来感谢他。
给我打下手的小丫头是船上的,瞪大眼睛问我:「女郎,虽然替嫁听着不太好听,但那可是魏侯啊。我要是能嫁给哪怕小官,都已经很满足了。」
她还年轻,很多事还不明白。
前世的时候,整个魏都都羡慕我,我出身不好,嫁的魏侯却不好女色,年少英才。
我无数次凝望魏侯背影的时候,也在问自己,薛蕴,你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直到我被困敌军,收到魏侯送来的砒霜时,才知道。
这不是我想要的一生。
我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的。时刻努力,却常觉绝望。
小丫头看我失神很久,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打了个哈欠:「女郎,你不愿意嫁魏侯,你要嫁什么样的人呢?」
蟹粉糕已经蒸好了。
我小心地装盘好,小丫头以为等不到我的回答了,蒸笼雾气缭绕中,我低垂眉眼。
我说:
「要嫁一个很好的人。」
不必乱世诸侯,不必权倾天下。
荣华富贵,非我所求。
只要他对我好,能在世间相扶相持,这就足够。
8
谢临在甲板上铺设棋局,闲敲棋子,面前正是一副残局。
我伸出指尖,替他落子一处。
霎时间,冰消雪融,棋局已解。
谢临抬头看我,眼中有怔忪惊艳之色。
我把一碗蟹粉糕放置在他跟前。
我现在什么都帮不了谢临,只能借这碗糕点来聊表心意。前世他也是吃过我的蟹粉糕的,当时魏侯为招揽谢临,知道他想念南地饭食糕点,命我这个同样从南地来的君侯夫人,做了蟹粉糕给他送去,以示重视恩泽。
他当时就很喜欢。
但他只吃了一块,其余不肯再动。
因他看见了我手上剥蟹划出的伤痕,看着我惴惴不安的眉眼,许久才道:「口腹之欲累及她人,并非我愿。君侯夫人,抱歉。」
他是第一个在魏都,和我说抱歉的人。
重生后,谢临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现在还什么都还不了他,只能用一碗糕点聊表心意。
而且船上打下手的小丫头手脚很麻利,我这次的手也没有伤到。
我正看着谢临垂眼吃糕点的模样。
却听见他开口道:
「薛芸所说,不必放在心上。」
我怔了下。才想起来,薛芸说了什么话,她说我身份低微,说我攀附婚事,说金陵儿郎都看不上我。
其实也没说错。
到金陵当天,薛府有宴,我初来乍到,闹出好大的笑话,差点被扫地出门。
但谢临抬眼看我,他认真道:
「金陵之人,迂腐自傲。阿蕴姑娘,是金陵配不上你。」
不是你不好。
是你太好。
有酸涩感一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我起身看江。丹水辽阔,正是下午时分。
水中倒映云与霞。
江风拂面,却见远方隐隐一道黑痕。仔细看才发现,竟然是连成一线的船舰。乍一看,还以为是商船。
谢临却骤然起身:「打出谢家的旗帜。」
能跟着谢临的护卫,也并非常人,反应迅速。唯有船主一屁股跌在地上,面色惨白:「遇到水匪了。」
护卫烦道:「我家公子在,你怕什么。」
丹水有水匪霸主、杀人如麻,官府围剿多次无果。
前世我替嫁渡河,也遇上过水匪,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周围人都在忙碌,我却轻轻开口:「不是水匪。」
谢临转头看我。
我伸出手,指着那越来越近的大船:「是魏侯的船舰。玄木为底,黑旗作帆,等船近了,船头会有玄鸟印记。」
大家都松了口气。
毕竟谁都不想遇上水匪。
只有谢临突然伸手,扶住我的肩头。我才发觉,我早已浑身颤抖。
谢临道:
「薛蕴,我在。」
他不知前尘往事,只知道我一提魏侯就恐惧不已。
只此一句,已经足够。
不会替嫁魏侯,不会被活活毒死。
我会有很好很好的一生。
9
谢临下令改道避开,却有尖刀船快行拦路。
我于二楼船舱上俯视,只见尖刀船上随从避让,从中间登临船头一人。
玄衣绯纹,龙姿凤章,眉眼如寒夜骤星。
魏侯,魏洵。
多年后的乱世雄主,天下皆称一句,君侯。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会出现在丹水,前世根本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心悬一线。
然而魏洵只是隔船高声询问:「阁下可是从对面金陵来,不知薛家送嫁的队伍是否已经渡河?」他轻描淡写,「本来该早些来接她的,只是顺道清了路上水匪,耽搁了些时间。」
我怔住。
这才注意到尖刀船身溅上的血,魏侯身后浩浩汤汤的船身上,竟缠满迎亲的红枝花。
魏都远在千里之外,谁能想到魏侯亲自迎亲。为保新娘路途平坦,竟剿灭一江匪贼。
谢临回道:「薛家女还未渡河。」
得到回答,魏洵才松了口气,自嘲道:「这就好。我未过门的妻子是个脾性大的,我怕我不来接她,她会生我的气。」
分明抱怨,却唇角带笑。
魏洵正欲命尖刀船离去,却在转身之时。
瞥见了甲板小几上还剩下的蟹粉酥。
正如。
长风倒涌,江水起浪。
魏洵蓦然停驻,连呼吸都顷刻滞住,他慢慢道,一字一顿:
「谁做的糕点?」
谢临并未回答,泠泠道:江南名点,人人都会做。」
很多人会做这种糕点,但魏洵只知道一个人,爱将蟹粉酥捏成开口螃蟹模样。
但凡想起那个名字。
酸涩难忍,悔恨莫及,几乎瞬间将他给淹没。
魏侯腰间佩剑出鞘一寸,先前厮杀血迹犹在,他冰冷下令:「搜船。」
有谋士提醒他:「君侯,是谢家的船,」
谢临这才站起身来,往前走几步,尖刀船上的人才得以见他全貌。
谢临才冠天下,王孙贵族无人不识。
即使是魏侯,也不能强搜他的船。
两相僵持之间。
谢临倏忽一笑,却有小丫头来收拾桌子,烦闷道:「这是我做的,剥螃蟹剥了一下午呢。大人要不要来厨房看看我怎么做的。」
她小声嘟囔:「一盘开口笑蟹粉酥就动刀动枪,你们魏地人真奇怪,怪不得薛家小姐出嫁时还哭哭啼啼的,在码头还要拦住我家公子不想出嫁,还好船坏了。」
魏洵脸色急变。
天下之大,形似糕点不可胜数。
他知道自己太过杯弓蛇影,只是不愿出现一点纰漏。
他在意的是小丫头的后半句话。薛家女郎哭了,魏洵垂眸,痛上心头,她不想出嫁,但没关系。
什么都还没发生。
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得及对她好,来得及爱她,来得及还她一世无忧。
谢临早已默然看他神色许久,平淡出口:「魏侯,已是黄昏,正是迎亲良辰。再晚些,要错过了。」
魏侯做了个手势。
尖刀船立刻回转,如刃般破浪行驶。
离去前,魏侯如有所感地抬头,向二楼船舱的方向看来。
但除了被风吹动的门帘。
没有。
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他错过了。
10
重生的并非只有我,还有魏侯。
千里奔袭,拦船问糕,如非他拥有前世记忆,别无解释。
前路如丹水波涛未定。
我不知道魏洵重来一次,想要做什么。但我想要避开他。
船将靠岸,淼县就在眼前。下船时,我蓦然提裙回首,泪中带笑。
江风浩荡,谢临提灯为我照路。
「谢表哥,你知道吗?你不止帮过我一次的。」
谢临怔住。
前世,嫁给魏侯的第六年,我因早年陪魏侯赈济洪灾受了寒,多年无所出,族老要魏侯纳妾,纳的是汉室郡主。
那段时间,魏侯正忙着四处征战。
我替他整理行装,临行前给他系下颌的冠带时,他嘱咐我说:
「郡主身份尊贵,有时做事难免过分,你多忍耐一些。」他垂首,用唇蹭了蹭我的眼睛,「阿蕴,回来给你带江南初荷。」
我目送他大步离开的背影。
目送这样多次,他从未回头。魏洵和魏都、金陵的每一个人,都一样,从未看得起我的出身。
郡主不愿做妾,她带了私军,一同来了魏都,她想做的,是魏侯夫人。
每逢春耕,我都会亲自下田和普通农妇一起耕种,以此鼓舞魏地农事。
郡主一把火烧了耕田,趁乱掳走了我,如猪狗般丢在城外污水池中,溺死之际,当时的谢相谢临救下了我。
我攥着他的手,烧得糊里糊涂。
我连眼泪都发烫:「我不想在这里。」
他问:「那你想去哪?」
我抿着唇,说不出话来。不在魏都,哪里都可以。可我不能走。
我爹娘都在薛家手中,我在魏地已有六年,魏侯不会允许我走。
后来魏侯闻讯回城,震怒朝野,为我配了私军,郡主次日暴毙。魏侯允诺我,至少三年内不会纳妾。
魏地女子艳羡我得此殊荣。
只有我知道。
魏侯本就无心女色,但他总有一日会新娶身份尊贵的妻妾,我迟早会不得善终。
我从未那么悲哀地意识到。
我的夫君是个乱世雄主,只是他,从未对我有过一丝怜悯。
谢相却因为我遭受牵连。他平生洁身自好,未曾纳娶妻妾,一身白衣,却挂有六国相印。
有传闻道,他是因为爱慕魏侯夫人,才愿意留在魏都。魏洵听了很不高兴,也不许我再见他。
直到有次宫道相逢。
我掀开帘子,向他道歉:「此中传闻,皆为荒谬。谢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他只是问了我一句话。
他说:
「那你想去哪?」
是那日他救下我时,问我的话。如果不想在魏都,你想在哪?
谢临抬眼,譬如天上皎月。
他微微一笑:
「如果,并非传言呢?」
如果,他留在魏都的缘由,并非传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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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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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丞相最疼爱的嫡女。
前世,国师说我命中注定有一劫,须得嫁给城门守卫邵谨,方能借他气运转危为安。
原以为我在嫁他后,能够夫妻和顺一生。
没承想——
婚后不过三年,阿爹就背上了反叛罪行,被抄家灭族。而邵谨却扶摇直上,踩着阿爹的骨血,登上了丞相之位。
临死前,我才知道了所有真相。
只因我命格奇特,能以自身气运供养夫家,所以邵谨以救命之恩,让国师替他编造出这一谎言。
重生一世,国师再次当众说出我命中有一劫难时。
我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国师午夜梦回时,可否有厉鬼向你索命?」
1
判我阿爹抄家灭族的那道圣旨传来时。
邵谨正搂着新纳的两个小妾,命人绑住我的四肢,让我跪伏在地,摁着我的脑袋去舔他的靴子。
「周若阙,若非你身负命格,你真当我愿意每天面对你那副清高模样?」
他冷笑,扭头在小妾脸上亲了一口。
那小妾娇羞一笑,顺势朝他抛了个媚眼,然后柔柔弱弱地倒在他怀里。
「瞧瞧,这才叫真正的女人!」
从前,他就总嫌我不够柔弱,端着世家小姐的架子,学不会青楼女子的那份妩媚顺从。
但那时候,最多也只是偶尔几句暗示。
如今我周家倾覆。
他就将从前对我所有的不满全都宣泄了出来。
邵谨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忽然眼神一转,用脚踩住我脑袋,指着刚传下来的圣旨道:「这个时辰,你那个不可一世的父亲,脑袋应该已经被砍掉了吧?」
「邵谨,我们周家待你不薄!」
我死死瞪着他,心里的恨意几乎将要把我吞噬殆尽。
这个同我成婚三载的夫君,人前装着温润模样,同我夫妻和睦。却在背地里联合我阿爹的死对头,污蔑他谋反,最终将我阿爹送上了断头台。
我周家满门荣耀,一百三十二口人。
全死了。
「周若阙,我最讨厌你这副清高样子了。别以为你是丞相之女,就天生高人一等,如今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
邵谨用脚不断碾压着我的脑袋,满眼都是得意。然后慢慢蹲下来,用力掰着我的下巴,将那杯穿肠毒药灌进了我嘴里。
「但怎么说我们也夫妻一场,我这就送你跟你那个爹去阴曹地府团聚!」
他狂笑不止,而我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穿肠毒药发作起来,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肚子里那个尚未足月的孩子,大抵也保不住了。
意识弥留之际,我隐约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白衣长袍、仙人之姿。
是他,是那个能与鬼神之通的国师……白容卿。
他冲到我面前,似乎是想救我。
「当初你以救命之恩,要我替你撒这个谎。原以为你只是想夺周家气运,但至少留周家性命,但我没想到……」
后面的话我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原来,这才是所有真相。
我以为一切都只是邵谨的算计,是他用了我不知道的手段,才改变了我的命格之说,让当朝国师也算出了错。
没想到,这一切原来是他们两个人的算计。
堂堂国师大人的恩情,那是该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却偏偏染了我周家一百多人的鲜血。
「邵谨、白容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临死前,我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嘶吼出了这句话。
如果能够有来世。
我一定、一定要将他们俩挫骨扬灰!
2
「丞相若想让她此生无虞,便将周三小姐下嫁皇城守卫邵谨。邵谨命格奇特,是唯一一个能够破此局之人。」
当我再次听到这句话时。
我整个人还有些恍惚,迷迷糊糊睁开眼,发觉自己正靠在贴身婢女明珠怀里,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落水的模样。
落水、破局。
还有……白容卿!
这是三年前,昭仁大长公主亲设的春日宴。
我因为忽然昏厥,摔进了池中。被救上来时只剩下一口气,恰逢国师白容卿出现,往我嘴里塞了颗药丸,我就奇迹般恢复苏醒。
意识尚且模糊时,他便当着众人的面,替我掐指一算。
然后便算出了那次荒唐的天命。
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
皇城守卫邵谨恰好今日休沐,跟着家人来这里送酒水,恰好将我从池中救了上来。
本就有救命之恩,再加上国师之言。
阿爹向来就对我十分疼爱,从未想过将我用来做他追名逐利的棋子,只希望我在及笄之后,能够觅得如意郎君,然后平安顺遂一生。
所以才咬着牙,将我下嫁给了邵谨。
我费力睁开眼,看着门口同样浑身湿漉的邵谨。他此时殷切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瞧见我醒来看他,迅速恢复了从前温润公子模样。
他真的很能装,骨子里放荡不堪,偏生还装的一副端庄公子。
若非如此。
我大抵,是宁死也不可能嫁与他为妻的。
思绪渐渐回笼。
原来,我真的重生了。
阿爹听着白容卿的话,眼里都是犹豫不决,似乎想求个两全之法。
「国师大人,当真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我阿爹并不想随便将我嫁给一个并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即使才刚不久有过救命之恩,但报恩的法子有千万种,未必就得是以身相许。
白容卿摇摇头:「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他说得很是笃定,作为大周国师,本就有能与鬼神之通的能力,所以他所算出的天命从无错处。
所以他说我此生只能嫁邵谨,那便就只能嫁他。
否则,我一定会死。
我阿爹也是因此才同意将我下嫁。
眼看我阿爹沉默,邵谨已经有些抑制不住脸上兴奋的表情。刚想和前世一样,抢先一步跪在地上说愿为我渡劫,然后说什么此生只会迎娶我一人为妻。
总之就是各种表忠心的话,满心满眼都是对我的爱意,特意打扮过后的端庄温润,除了身世低些,也勉强能够让人接受的那种。
上辈子,虽说是下嫁。
但毕竟事出有因,所以我对他一直都抱着一份亏欠。所以嫁给他之后,我孝顺伺候公婆,挑不出任何错处。也在能力范围之内,让阿爹不断帮衬他仕途。
他亦很尊重我。
我们虽然无男女之情,但我也总觉得能够夫妻相敬如宾一生。
就连临死之前,我被诊断出有了孩子。虽还未足月,但我亦真心欢喜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也真心想过从此含饴弄孙的日子。
可到最后,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两个人的骗局!
我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攥住,滔天的恨意似乎都有些抑制不住,所以我迅速抬手,一巴掌甩在了白容卿脸上。
报仇……我要一个一个来。
巴掌的声音很响。
大厅里的所有人全都沉默了下来,瞪大着眼盯着我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就连正准备踏进我房门的邵谨,也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堂堂国师大人,就连当今天子也需得尊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出了等于鬼神之通本领的男人,是天底下所有百姓都无比敬仰的神。
却在众目睽睽下,被我甩了一巴掌。
手很疼,但我心里却很痛快。
白容卿顶着巴掌印,神色不明地盯着我,似乎想要发怒,却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也对。
他为了自己的所谓恩情,选择牺牲我,牺牲我周家。
神自然悲天悯人。
所以,他自己也知道欠了我的,欠了我周家的!
而这一个巴掌,他也只能受着。
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慢慢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虽然我现在很想提剑直接杀了邵谨和白容卿,但此举会令我周家陷入绝境。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来。
所以我咬咬牙,用藏在袖口里的手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腿。眼泪瞬间掉落,满脸泪痕的模样,大抵是我见犹怜。
「刚才……我恍惚间看见了一个冤魂。那口口声声都在质问国师大人,我才一时头痛欲裂,不小心打了您。」
我本就落水,身子孱弱。慌慌张张间,就算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那也可以说是事出有因。
白容卿听着我的话,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作为大周最接近神的人,他素日里总穿着一袭白袍,那幅容貌的确有仙人之姿,可偏偏心肠太脏。
「敢问周三姑娘,那女子都在质问些什么?」
原是我胡口诌的。
白容卿偏生问得认真,我亦认真回答:「那女子问,国师大人午夜梦回之际,是否有过良心难安?是否被冤魂索命过?是否做尽了错事,还要站在神坛上道貌岸然?」
我一连三问,声声激昂。
「阿阙,慎言!」
阿爹连忙开口,他冲我摇摇头,切莫再多言。
毕竟我质问的是当朝国师,是连帝王都必须恭敬对待之人。
但……那又如何呢?
我重新扬起头,看着面前的白容卿:「不知国师大人,可能回了那冤魂的话?」
他沉默,抿着嘴迟迟一言不发。
连着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就连端坐在主位的大长公主,也忍不住蹙着眉看向他。
「今日之事……未必没有别的机缘,待我回去再想一想,或许能有别的法子让周三姑娘此生顺遂。」
白容卿开口说这话时,余光忍不住看了眼邵谨。
邵谨满眼震惊,似乎没想到白容卿会在此时反水。可他如今终究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守门小兵,没了国师的箴言,那他就什么都不是。
攥紧着拳头,垂着眸,一副不甘到了极致的模样。
我冷笑:「那不知国师大人,认为我该如何报答这位救我性命的……公子呢?」
在我把话说完后,邵谨抢先一步走了进来,然后半跪在我阿爹面前,双手抱拳:「小人本就是路过,救人也只是随心之举。无需什么报答,丞相和周三小姐不必为此烦忧!」
若阿爹先说了赏赐,那么这次救命之恩就到此为止。
可偏偏邵谨先开口,还一副不求回报模样,很轻易就能满足在场所有人的好感,并且我阿爹还不能随意给赏赐,否则那便是对我的救命恩人不重视,对我这个女儿的不重视。
众目睽睽下,阿爹就必须仔细思量着该如何报答邵谨。
我冷笑,邵谨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算计。在目的尚未达成之前,可以隐忍下所有,做出端正温润的公子模样。
既如此,我自然也要成全他这一番苦心算计了。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妄自菲薄。不如来我周府,做我身边的贴身护卫,如何?」
乍一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赏赐。
可是皇城守门小兵,世道顺遂的情况下,没有背景的邵谨,或许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小兵。
若是能够来丞相府,成为我的贴身护卫。
救命恩情在前,我阿爹日日瞧着他,便也能够实时铭记这份恩情,就注定了会给她飞黄腾达的机会。
更别提……邵谨现在同样也削尖了脑袋,想要各种办法来接近我。
所以我这个提议,没有人会拒绝。
白容卿是知晓所有内情之人,自然也会明白我这个提议,对所有人都好,同样也不会提出任何反驳的话。
对上我的目光,微微点了头。
当朝国师都觉此法尚可,那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
邵谨双手抱拳,然后跪在地上朝我磕了三个响头,同从前那样能屈能伸。
他声音朗朗,语气格外坚定:「多谢周三姑娘抬爱!」
抬爱?
我只是想将他放在自己身边。
进了丞相府,就只能够让我揉捏。只要我想让他现在死,他就绝对活不到明天!
邵谨,你的报应要来了。
——
宝子们点一下左下角的「赞同」,这个真的真的非常重要,爱你们!
在我最狼狈的时候,贺问津娶了我。
所有人都说,他娶我是为了和我妹妹赌气。
可他飞机失事后,却将所有遗产留给了我。
和一支录音笔。
轻轻点开,是他沙哑低沉的嗓音——
他说:
「宋棠音,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再睁眼,我重生了。
养母正抓着我的手说:
「阿音,你去替你妹妹做牢好不好?」
01
十六岁之前,我是宋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父母疼爱,哥哥偏爱,过的无忧无虑。
可宋茹拿着DNA鉴定找上门来,我才知,当年护士抱错了孩子,她才是真千金,而我只不过鸠占鹊巢。
我本想离开的。
但亲生父母早已去世,宋母也不忍心见我成为孤儿。
便正式的收养了我。
养父母对我很好,哥哥没冷落我,宋茹也不从为难我。
我是感激的。
后来,宋茹因和同戏演员争执中,意外将那人推下楼梯,摔成了植物人。
养母含泪找上了我,求我为宋茹顶罪。
宋茹跪在我面前,磕头,扇自己耳光,说对不起我。
一家人哭的肝肠寸断。
我答应了。
我为她顶了罪,入了狱,吃尽苦头。
最初,宋家人还是会来看我的。
但慢慢的,便也不来了。
有一次,监狱组织活动,监狱长询问我们出狱后的打算。
我想了很久,才珍重又认真的落笔——
「出狱后,我想见爸爸妈妈一面。」
旁边的狱友见到后,笑我竟然写这么的简单。
「爸爸妈妈肯定会来接你回去的啊,怎么会见不到呢。」
我笑了笑,没反驳。
可当我真正出狱时,谁也没来,只宋父的助理将我送到了机场,然后给了我一大笔钱。
他什么都没说。
可我却什么都懂了。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宋家,抛弃我了。
02
我没要钱。
不是什么清高。
只是不想再欠宋家的了。
宋家养育了我二十多年,我为他们女儿坐了五年牢。
两清了。
我租了个房子,跑断了腿,才找到了一份不嫌弃我有犯罪污点的工作。
可刚干半个月,就被辞退了。
我百般追问原因,经理才支支吾吾的说:
「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我愣了一下,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该惹的人。
除了宋家。
又会有谁呢。
那天,我抱着包走到大街上,细雨朦胧,凉丝丝的雨顺着风落在我脸上身上。
路过中心广场时,大荧幕上正放着宋茹的直播。
我驻足抬头看。
颁奖台上,她美艳动人,尽情挥撒着自己的美丽,镜头回转,我看到了宋父宋母眼含热泪的望着她。
仿佛在看稀世珍宝,满眼尽是爱意。
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入狱的第一次探视时,养母看着极速消瘦的我,流着泪跟我承诺:
「阿音,等你出狱后,妈妈会为养你一辈子,妈妈爱你。」
可两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神色只剩下淡淡的愧疚。
她说:
「棠音,茹茹要和贺问津订婚了,她很喜欢他,等你出狱后,能不能离开这里,免得被贺家发现过去的事。」
贺问津。
贺家的太子爷。
监狱里是有电视的,我偶尔也会听到宋茹和贺问津情深似海的爱恋。
都说,贺问津是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却为了宋茹收了心,踏入了他最不屑的娱乐圈,为她铺路,为她输送人脉资源,为她亲自颁奖。
我偶尔会羡慕宋茹。
羡慕她有父母疼爱,有男友偏爱,短短二十几年,却已经事业爱情双丰收。
不像我。
没父母,没事业,没爱人。
也,没人爱。
03
至于我嫁给贺问津的这件事,其实是个意外。
被辞退后,我只能在餐厅做服务员,用力气赚钱。
贺问衿找到我时,我正给客人上啤酒。
男人喝多了酒,手脚不干净,我皱眉甩了他一耳光,男人暴怒,一脚将我踹在了地上。
酒瓶饭菜撒了我一身。
男人不解气,骂骂咧咧的还要动手,可下一秒却没了声音。
我睁眼看,正对上男人灿若星子的眼眸,贺问津勾唇笑了一下,却懒洋洋的,没几分真心:
「宋棠音,你真在这啊。」
我和他并不熟。
他是金字塔尖的人物,我和他从前从未有过交集。
最初我只以为是意外遇到,只点了点头,便起身抖落了身上的饭菜碎渣,绕过他离开。
可刚走没两步。
就听到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看你这么狼狈,要不要嫁给我?」
我错愕回头看他:「你疯了?」
「认真的。」
贺问津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黑沉沉的,看不出一丝情绪,可开口却是认真:「实话跟你说,我被你妹妹甩了,心情不爽,而你被宋家逼成这样,我们也勉强算是受害者联盟。」
路灯昏黄,闪烁了两下,便宣布了报废。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嗤笑了一声,嘴边的烟冒着一丝红光。
「反正你现在一无所有,嫁给我,你就不亏,怕什么。」
我想了想。
说得有道理。
但我有点不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在我身上。
我没说话,他便安静的等着我。
直到凉风吹过,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贺问津脱下了高级定制的风衣,罩在了我肩上。
一瞬间,我鼻息间,全是他淡淡的烟草香。
「嫁给我吗?」
我终究点了头:
「好。」
04
婚讯传播开时,所有人都惊了。
他们都说贺问津娶我,只是为了和宋茹赌气。
婚礼上,贺问津说他愿意时,我注意到宋茹在台下哭红了眼,失态的离开了现场,我瞥了男人一眼,可他却笑了笑,看都不看她一眼。
仿佛从未爱过,仿佛真的不在意。
婚后,贺问津对我很好,他给我安排了一个秘书的工作,时时刻刻绑在一起。
我问他原因,他只是轻佻的笑了笑:
「不放心把一个大美女放在家里,害怕小偷把你偷走了,我没了清白之身,岂不是亏大了。」
我笑他不正经。
也懒得与他争辩。
入狱那些年,受了太多苦,我身子经不起任何折腾。
普通人的感冒咳嗽,放在我身上,都会大病一场。
贺问津请了各路名医帮我治疗,才好了一些。
病床前,他牵着我手,认真又虔诚:「宋棠音,我买了你,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能比我先死!」
孩子话。
可看着他隐隐苦涩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
我不懂他为何伤怀。
却也早就学会了不过问,不打扰。
「好。」
「白头偕老。」
可,到头来,没遵守诺言的人。
却不是我。
而是贺问津。
05
「贺太太,贺先生于昨日凌晨三点时分,因飞机失事,抢救无效离世。」
「请节哀。」
推开太平间,贺家父母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我看着脸色惨白无色的贺问津,却只在心里暗自想道:
上天偏爱他,给予他旁人无法企及的家世,容貌和能力,却吝啬的只给了他三十四年。
好可惜啊。
「好可惜啊。」
贺问津的葬礼是我一手支持的。
婚后五年,也有很多人不看好我和他的婚姻。
宋茹更是因爱生恨,时刻等着看我的笑话。
可谁也没料到,贺问津还将所有财产和股份全部给了我。
贺家父母没有异议。
只是离开时,脊背佝偻着,再不复往日的精神。
一周后,贺问津的秘书给我拿来了遗产转移书,临走时,他交给了我一个录音笔。
「这是贺先生的遗物,已经修复了,我想夫人您应该需要。」
06
「宋棠音。」
录音笔里,男人的嗓音清清冷冷,掺着一丝电流声,更显沙哑。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骗了所有人,他们都说我是因为和宋茹赌气,才娶了你,但不是的,我从来都是因为喜欢你。」
我愣了一下,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仿佛早有预料。
贺问津轻轻的笑了一下:「或许你早就忘了,我们早就见过的。」
「那时你是学校里的高岭之花,却极其聪明,是老师的心头宝,我的恩师更是时常将你挂在嘴边,每次他和你的老师聊完天后,总会气鼓鼓的对我说——」
「贺问津,你现在讨厌你了,离我远点。」
他模仿着恩师的语气,显得格外可爱。
我下意识笑了一声。
可下一瞬,便慢慢收了回去。
贺问津还在继续说:「我当时好讨厌你,但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你身上,我好像有点贱骨头,嘿嘿。」
「但后来,你却入狱了,因为所谓的故意伤人。」
「我不信,我非要查清楚,但很可惜,宋家将所有线索清理的很干净,于是我盯上了宋茹。」
我眼底的情绪剧烈的颤抖,全身忍不住的颤抖个不停,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原来啊。
贺问津和宋茹那段人人传颂的爱情,只不过是他想找出我入狱真相的借口。
可贺问津没想到,宋茹的嘴又严又死。
但他终究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
我突然想起,婚前,贺问津有日特别兴奋的问我:
「阿音,你想不想报仇啊?」
「不想。」
我摇了摇头,「两清了。」
时隔多年。
我终于明白,那日他大抵是查明了真相。
他为了我查真相。
有为了我,将真相藏了起来。
原来,一切皆因我啊。
「但话说回来,我的演技一定非常非常棒,所以骗了所有人,也骗了你。」
「你知道,我去找你嫁给我时,那个表情那个眼神有多可爱吗?算了,我话又说多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
贺问津咳嗽了一声,再开口声音难得带着几分羞怯:「宋棠音,我能不能,也喜欢一下我啊?」
「这辈子,我可能听不到,那下辈子,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
伴随着飞机坠落的尖鸣声,人群的吵闹尖叫声,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是他的表白。
他说:
「宋棠音,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尾音竟然带着一丝笑意。
可我的胸口却仿佛被风暴卷碎,只余下一个空落落的洞。
好疼啊。
贺问津,我好疼啊。
时隔多年,我终于窥探到了贺问津掩藏在冰层下,磅礴又隐秘的爱恋。
可,好像太晚了些。
07
「阿音。妈求你救救你妹妹吧,你妹妹还这么小,怎么能去坐牢呢!」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坐牢啊,我是大明星,去坐牢的话,我的一辈子就毁了!」
从一片黑暗中醒来时,我的耳畔响起的是一道嘈杂的哭喊声。
我的头疼的厉害,慢慢睁开眼,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宋茹跪坐在地上,哭的趴在地上。
宋父心疼的抱着她安慰。
而宋母正死死的能抓住我的手,眼里脸上全是泪水,开口带着几分哽咽,却十分认真:
「阿音,你去替你妹妹坐牢好不好?」
我和竹马都是贫困生,因成绩拔尖被贵人资助。
可没人知道他的分数是抄我的。
转学后我进步飞快,竹马却爱慕上霸凌他的小太妹。
担心他被取消资助资格,我替他拒绝了小太妹的邀约。
他却怀恨在心。
于是高考前夕将我扔进小巷,让我受尽凌辱而死。
再睁眼,竹马正一脸纠结:
「有个女生一直欺负我。」
我乖巧一笑:
「她这是喜欢你啊。」
1
「新来的那个小白脸出事了,快去看看!」
「都见血了…晦气死了,大公主最近玩的太过了吧。」
……
眼前一阵模糊,嘈杂的人声在我耳畔渐渐清晰。
低头一看,我明显稚嫩的、瘦弱的手缩在长袖里,后背冷不丁被戳了一下:
「满格儿,跟你一起转来的那个男生,哦,就是你那个主子,他被打进校医室了,你不去看看?」
抓紧的笔划过细腻的纸张,留下长长一道红痕。
透过那道红色,前世我满身的血迹映入眼帘。
我怔愣了一瞬间,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低头写题。
而此时,本该在校医室包扎伤口的陆南耕突然出现在我教室门口向我大喊:
「林漫歌,你出来一下!」
「我鞋脏了,快来给我擦干净。」
掐紧的掌心带来一阵一阵钻心的疼,我意识到一切不是假的。
我真的重生了。
2
眼前的陆南耕额头带血,年轻的脸上满是蓬勃气息。
头发被他蓄意留起来,惹得年级女生频频抬头。
我却低下头,隐去了满眼的仇恨。
前世,因为我替陆南耕拒绝了所谓「大公主」沈曼的邀约,大公主选择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了。
陆南耕失恋,状态极差。
资助我们的贵人见陆南耕扶不上墙,打算中断对他的资助。
我心软,惦念着一起从山里走出来的情谊,将保送名额让给陆南耕,任他作弊保送了清华。
我以为我救下了他的光明未来,可我从没想过,他会怪我断他良缘。
他记恨我,在高考前夕设计将我扔进无人小巷。
眼睁睁看着我被凌辱折磨——
我的竹马甚至站在我身旁,饶有兴致的指挥着围住我的乞丐:
「对,脱掉。」
「再用点劲儿,来之前都没吃过饭吗。」
「你们一起啊,干嘛一个一个来。」
我像是破碎的布娃娃,被扯烂再拼接。
直至天光大亮,我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陆南耕嫌恶的钳住我的下巴:
「林漫歌,我最看不起你这幅清高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我的救赎吗,不。」
「斩断了我和曼曼的情谊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她永远是我的白月光!」
……
直到我闭了眼,我才知道,原来我为了他所做的一切——
全是不值得。
回过神,刚刚跟我说话的少年蹙着眉,似乎想劝我不要去。
他抬起的手又放下,见我走出门,有些烦闷的摔了下桌子。
噪音落地的同时,我手中的陶瓷水杯砸上了陆南耕额头上的伤口:
「鞋脏了知道来狗叫了,我是你妈?」
摔桌子的少年怔怔的抬头,看向我的眸光发亮。
身后的教室里,掌声经久不息。
3
陆南耕懵了。
避开他的视线,一张纸条被我塞进他的校裤口袋。
他摸了摸头,一把拉过我,压低声音:
「你知道吧,有个女生一直欺负我。」
听到这里,我乖巧一笑。
「她怎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呢?」
「她这是喜欢你啊。」
他的眼睛明显亮了,好像恍然大悟。
连我刚刚破口大骂的账都来不及算便面色狂喜。
就这一会功夫,陆南耕的伤口又泛出血痕,怔愣之间却听见一道女声:
「陆南耕,一个看不住就成了别人的狗是吧。」
沈曼叉着腰,面色冷凝:
「我嫌脏,不准再来找我。」
陆南耕失了神,也顾不得跟我计较,连忙就追了上去。
我转身回了座位。
方才摔桌子的少年——裴行有些不自然的摆好了桌子。
一本厚重的练习册扔在我桌上:
「满格儿,勾好的题是竞赛题,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扉页上「竞赛用书」四个字冷冽凌厉,分明就是裴行的字体。
「满格儿,见你开窍小爷高兴,不用跟我说谢谢。」
我眸光真诚,感谢的笑:
「谢谢你。」
身后传来起哄声。
我听见有个女生大大咧咧的啐裴行:
「不准欺负我们满格儿,她优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用你说?」
眼眶泛酸,我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我叫林漫歌,满格儿这外号前世就有。
全科第一让我名满山海中学,他们都说我是「六边形战士」,便给了我这么个爱称。
可惜我前世自卑又自负,只以为这是富贵人家孩子的戏弄,一心只想带着陆南耕杀出重围,反而忽视了这些少年少女的真诚。
刚刚那个女生走过来在我身边站定,外套围上我的腰间,然后塞进我掌心一片小小的卫生巾,压低了声音:
「这个牌子最舒服,用这个。」
女孩是我们班的班长,她比我高一些,低下头摸了摸我的发丝,神色温柔。
我却平白想起前世生理期,我不小心晕倒,血染湿了短裙。
陆南耕满脸嫌恶的指责:
「脏死了,离我远点。」
想到陆南耕,我咬紧后槽牙:
「班长,分尸什么的,学什么专业能搞清楚?」
她的微笑僵硬在脸上。
然后一只小手探上了我的额头。
4
陆南耕成了山海的红人。
因为,大公主和他表白了。
升旗仪式上,沈曼抢过了发言领导的麦克风大声宣告爱意:
「天冷了,雪落了。」
女声骄傲肆意:
「所以陆南耕,你要不要做我的全世界?」
他眼含热泪,毫不犹豫的冲上国旗台抱住沈曼旋转。
校服在空中转了两圈,张扬又大胆。
这一世没有我的阻挠,两人迅速粘连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微风拂过「金童玉女」,画面美好的不行。
我以为大家都会艳羡这样张狂的青春,可身后的议论却大相径庭:
「哪儿来的煞笔……」
「不知道国旗下是庄严神圣的?到这儿来胡搞。」
「学校名声都被苍蝇屎高乱套了。」
「这样没脑子的人还肖想我们满格儿,他有病吧。」
「大公主家里能出面保住她,难不成还能保陆南耕?」
「他这么der,要不是我们满格儿拔尖,我都怀疑那山区里的风水了。」
……
前世被陆南耕挑唆,我一直以为这些富家子弟看不上我们两个贫困生。
他总居高临下的讽刺我:
「他们给你起外号都是看不起你,只有我不嫌弃你。」
可笑我当时信了。
再回神,听着耳边的议论纷纷,论的我的心暖暖的。
原来温暖从来不是一起走出黑暗。
而是,本就光明。
5
陆南耕和沈曼理所当然的被请了家长。
资助人薄先生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正被班主任叫去领奖状。
沈曼是个有担当的女孩,虽然行事乖僻,却一口揽下所有责任:
「跟陆南耕无关,都是我主动的。」
而陆南耕大男子主义又上了头,当众在办公室表白情谊:
「青春就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曼曼,我不是怂包。」
「我们两厢情愿,绝不是偶然!」
两人脉脉含情,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吻在一起。
我老远便听到薄先生失望的训斥声:
「陆南耕,你再这样下去,我会取消对你的资助。」
拿好奖状准备出去,突然被陆南耕拉住了手腕:
「虽然我确实和曼曼在一起了,但这都是林漫歌唆使我的!」
「她教我不要做后悔的事,教我有梦就要追。」
……
陆南耕对着我使眼色,示意我来救场——
他向来如此。
就这短短几秒,我便看到了前世他成绩落后时求我救救他的样子。
可笑我当时心软,竟把保送名额拱手相让。
满目尽是死亡之前的血色,我霎时间眼眶泛酸,只得咬着牙平复心情。
良久。
我抬头对着薄先生微微一笑,双手将奖状递了过去:
「先生,我和陆南耕从山区被你选中的时候,心里都有一个物理梦。」
「如果让他误会了,那便是我的错。」
薄先生满意的点头,摆手叫我先回去。
「漫歌,你不用太紧张,好好准备竞赛吧。」
一向要求严格的薄先生站起身,神色严肃:
「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再不改正,我会收回所有的资助,他不必再在重点班里了,主任把他送进平行班吧。」
当时薄先生照顾我们基础差,特意多捐了两栋楼把我和陆南耕都送进师资顶尖的重点班里。
——可惜陆南耕不懂珍惜。
听见这话,陆南耕突然暴起:
「你选林漫歌?你会后悔的!」
少年红着眸,全然看不见薄先生手里写着我名字的奖状。
反而大声发疯:
「我会考进华清,她只不过是个loser!」
「她能有今天还不是都靠我?」
我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听见他满不在乎的妄下决断我才知道,原来他也重生了。
可前生一辈子的爱而不得早已冲昏了他的头脑,这回重生回来满心只想着和沈曼双宿双飞。
我敛下眸,原来我前世照顾他情绪的夸赞和蓄意控分的成绩,竟让他以为我不如他。
难道他都没有看过我的试卷吗?
吵嚷拉扯之间,我被推搡到薄先生面前。
「马上就到保送考试了。」
薄先生蓦得开口,有些嫌恶的从陆南耕身上把目光收回来。
「出于平等,我会选择成绩出彩的那个人,继续资助。」
陆南耕信心满满,毫不在乎:
「那离开的人肯定不会是我。」
「我一定会拿第一的。」
第一?
那是前世我的施舍了。
可是陆南耕,第一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垂下眸,隐去所有笑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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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太傅失忆后,我谎称狐妖报恩,将他吃干抹净后逃了。
他虽容貌冠绝天下,却生来体弱多病。
我知他最多两年便会病逝。
到时万贯家财无一人可继承,只能绝了后。
因为我是重生的。
这辈子,我打定主意去父留子,只等他死了,好坐享金山银山。
可我等啊等。
没等到他一命呜呼。
却等来他日日耳鬓厮磨,哄我生了一胎又一胎。
1
我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时,晏行已经不在房内。
丫鬟银杏伺候我穿衣,话音间满是心疼。
只不过不是心疼我。
“小姐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会叫上好几次水,再着急,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折腾啊。”
“早些时辰,晏公子从房内出来,脚步虚浮,脸色难看的要命。”
“奴婢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交代了。”
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莫名想到这些日子里的激烈。
晏行这人看着柔弱易推倒,可床榻之上那小腰,那大长腿,那持久度......
更要命的是他情动时,在我耳边肆意的低喘。
想到这里,我不由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问道:“他去哪了?”
银杏麻利地为我挽好发髻,犹疑道。
“公子说狐狸大多爱吃鱼,昨夜小姐辛苦了,他便去河边捕鱼,打算为小姐补补身体。”
她话音刚落。
我突然干呕了三下。
银杏表情呆呆的,继而被欣喜所取代。
“小姐难不成是怀上身孕了?”
“按理说咱们躲在这里也有两月有余,小姐前头那次葵水却是迟迟未来。”
我愣住,将她的话消化后嗖地站了起来,连声催促。
“快快,收拾包裹,咱们这就走。”
巨大的喜悦将我包围。
什么狐妖报恩,都是我编出来骗晏行的,只不过是为了借种生子。
而这一切,全都因为我是重生的。
2
上辈子,洛都沦陷,晏行身为太傅,携幼帝南逃的路上遭遇伏击,跌落悬崖受了重伤。
这对本就体弱的他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到达建康不过两年,便因操劳过度而病逝。
他生前忙于政务,身边并无女人,更遑论子嗣。
再加上晏氏无人可以撑起家业。
所以,等他死后,其他世家蜂拥而至,将晏氏的权力和财富瓜分了个一干二净。
就连我们孟家这种三流世家,都分上了一杯羹。
爹爹命人将一大匣子上好东珠给我送过来做首饰。
我激动地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然后便重生到了晏行落难头几日。
我想的很明白。
既然重活一世,这泼天的富贵,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我蹲守崖底好几日。
皇天不负有心人!
终于给我捡到了重伤昏迷的晏行。
悉心照料多日,他悠悠转醒却失忆了。
可即便落魄,晏行依旧风彩夺目,让本不打算使用美人计的我,当场朝他抛了个媚眼。
最后以狐妖报恩为由,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思忖间,院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3
“夫人,我回来了。”
晏行穿着宽大的青灰色衣袍,手里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他本就气度不凡,即便如此低调的着装。
也能被他穿出贵气来。
可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却落在我手边的包裹上。
“夫人这是要弃我而去?”
“夫君,你误会了。”
我麻利地将包裹往桌子地下塞,还顺势踢了两脚,干巴巴的解释。
“只是离家多日,怕家中老父亲惦记,所以想回去探望探望。”
晏行面露古怪。
“可你不是说我救下你时,老父亲已经被猎户扒了狐狸皮做皮草了吗?”
“啊!”我抬手拍了一下额头。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我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当初为了以假乱真,我不惜花高价买了一只白狐来,就为了诓骗晏行。
他这才深信不疑,和我做起了逍遥夫妻。
见我如此,他将鱼交给银杏,转而打横抱我去了卧榻放下。
而他开始宽衣。
我惊讶后退:“现在可是白天。”
晏行低笑动作却不停,掀开薄被躺了进来,长臂一伸将我搂入怀中。
“夫人怕什么,我只是想陪你睡个回笼觉罢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打算何时与我成婚?”
松开的心又倏尔被提起。
我虚虚应了一句:“我们做妖怪的,不在乎这些虚礼。”
他掌心温热,一下下顺着我的背脊轻抚,似在给猫顺毛。
我困意上涌,控制不住闭上眼,在他怀里缓缓睡去。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小狐狸,可我在乎。”
当然,我没听到。
......
晚间,鱼汤被端上桌,我当场吐了个昏天暗地。
待我缓过来抬头,对上晏行充满期待的目光。
心头咯噔一声。
糟了!
4
我怀上身孕的事,还是被晏行给知道了。
他欣喜若狂,开始筹备婚事。
而我日日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唉声叹气。
银杏抓了一把瓜子递给我:“小姐,咱们只能等晏公子死了才能花他的钱吗,不能趁他活着的时候花他的钱吗?”
我吐出嘴里瓜子皮,语重心长的解释:“你不懂,他活着钱是他的,我要花还要低三下气的要,死了就不一样了,那可都是我的了。”
“可你怎么确定两年后他一定会死?”
我一拍大腿:“他必须死,趁他还剩最后一口气,我带着孩子去认亲,到时候......嘿嘿!”
“到时候怎么了?”
晏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逐渐狰狞的笑容卡在半路,差点被口水呛死。
“夫人?”
见我不说话,晏行拔高音量。
我掐了把手心,故作开朗道:“到时候,带着咱们的小狐狸去给它外祖父烧香。”
他不知可否,牵起我的手去试婚服。
“女子大婚皆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我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所以这次委屈夫人了。”
“待回去建康,我再补给你。”
我心尖一颤,老天爷,他还想带我回建康,岂不是要穿帮!
胡思乱想间,晏行已帮我把衣服褪去,只余一件藕色肚兜。
他眼底眸色翻滚,忽然亲了过来。
自从发现自己可能有了身孕,我们俩已有许多日未曾亲近。
这一亲,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我眼角被逼出眼泪,也被他极其克制的尽数吻去。
头顶纱帐晃动。
我气恼的踹了他一脚。
他骤然低头,难耐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夫人,莫要折磨我了。”
5
婚宴一切顺利,这段时间我容易犯困。
晏行怕我饿着,去厨房拿吃的。
银杏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人手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
看着这一室红绸,胸口涌起一股酸涩。
今夜我特别主动。
晏行虽讶异,却也待我更加温柔遣眷,好似真的与我生出了情谊。
最后,我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
晏行看着床上呼吸清浅的美艳女子,眸色暗了暗,披上外衣转身出了门。
月色清冷。
他不急不徐走到后面的竹林。
早有黑衣人等在这里。
见他出现,黑衣人跪地行礼:“公子若要报恩可许这女子银钱,何苦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抵偿。”
“这女子出身乡野,论身份地位,是万万配不上公子您的。”
“还望公子三思。”
晏行眼底流露玩味之意,嗓音清润道:“你不觉得她出现的太过巧合吗?”
黑衣人愣住,神色讶异:“所以公子才假装失忆与这女子周旋吗?”
男人背手而立。
暗红色喜服更衬托得君子如玉,难掩风姿。
他倏尔低笑两声。
“许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有趣的人了,不是吗!”
“准备一下,明日动身。”
“那这位女子如何处置?”
晏行的视线越过竹篱落到漆黑一片的主屋。
“带回去,收作妾室吧。”
......
晏行从竹林回来,动作放轻推开房门。
屋内昏暗一片。
红烛燃尽发出哔的一声。
他缓步靠近床榻,看到微微拱起得一团。
倏尔眉心狠狠一拧,手掌探去,床榻早已冰凉一片。
他勾起唇角。
“呵,竟然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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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时,为保护老婆和孩子,我被撞飞。
临死前,老婆凑到我耳边说:「女儿不是你的,我从没爱过你。」
「结婚,只是为了报复你当年拆散我和他。」
高三时,我不忍心看她和混混谈恋爱堕落。
她父母问我时,我全盘托出。
她竟恨我至此。
在她怨恨的目光里,我咽下最后一口气。
再睁眼,我回到了高三,校霸约她出去那天。
1
「黎卓然,霍飞约我晚上和他一起出去玩,你说我要不要去?」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年轻俏丽的脸。
突然意识到,我重生了,重生在高三这年。
见我发呆,戚柒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抱怨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戚柒是我的青梅。
她是学跳舞的,走的是艺考这条路。
身形纤瘦,气质出众,专业成绩拔尖。
唯一的缺憾就是,文化成绩太差了。
而我是清北班的,以我的成绩,985 保底,冲刺清北。
在她父母的请求下,我每周会抽出三个晚自习给她补课,助力她考上梦想的北京舞蹈学院。
从前我觉得这再好不过。
我们可以一起去北京,我会找合适的时机向她表白,我们会像双方父母期望的那样,结婚生子,成为真正的神仙眷侣。
我们的未来就摊开摆在我们面前,只要稍微努把力,就可以抵达。
但偏偏这时候,霍飞出现了。
2
和戚柒一样,霍飞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相貌出众,家世成谜。
无数女生对他趋之若鹜,却又不敢做得太显眼。
毕竟霍飞脾气不好,乖张暴戾,吊儿郎当,谁都不放在眼里。
听说这周,他又气走了一个英语老师。校长都拿他没办法。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成功吸引了戚柒的目光。
「我知道他名声不好,大家都怕他。但是上次我被混混堵住,是他救了我欸。他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面冷心热。」
戚柒支着下巴,面若桃花。
一说到霍飞,她就眼睛发亮,像是装满了满天繁星。
和看到我时,一点都不一样。
前世,我们结婚那天,就连她的闺蜜,都哭着让我好好对她。
但身为主人公的戚柒,却能一直维持着不浅不淡、恰到好处的笑容。从头到尾,她的情绪都没有太大波动。
后来我才知道,正因为她不爱我,所以才能像一个局外人似的,保持冷静。
她真正爱一个人时,就算捂住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3
「黎卓然,你一直不说话是怎么回事?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吧,你别以为我是在帮霍飞洗白,我说的是事实!」
戚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现在征求我的同意,不过是想拉我下水。
如果被她父母发现,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是我让她去的,让我背锅。
她从小就是这样。
我比她大半岁,向来以哥哥自居。
每次她闯祸,都是我挺身而出,替她背责。她也心安理得地享受我对她的好。
但现在,我不想这样了。
见我不吭声,戚柒妥协般地说:「好好好,我承认,我想去。你就帮帮我嘛,也不用你做些什么,别跟我爸妈告状就行了。他们问我补得怎么样,你就说很好。」
戚柒猛然凑近我,双手合十,小鹿般的双眼直直看着我,恳求道:「拜托拜托。」
她一直知道怎么拿捏我。
我正要开口,教室外传来一阵喧闹。
同学们议论纷纷:「啊,是霍飞,他怎么来这了?!」
霍飞就站在门口,身形挺拔,鹤立鸡群。
虽同为男人,但看到这张脸时,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很好看。
好看到足够让人自惭形秽。
霍飞靠着门板,漫不经心地问戚柒:「说好了没?去不去?」
周边的议论声更大了。
「原来是来找戚柒的,不对啊,戚柒今晚不是要和黎卓然出去自习吗?」
「你傻啊,霍飞和黎卓然你选谁!当然是选霍飞啊!大帅哥欸!」
「无聊,高三不学习搞这种,以后有得后悔。」
霍飞满脸不耐,扫视众人后,往门板上踹了一脚:「嘴巴不想要了是吧?」
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
戚柒哀求的目光看向我。
我淡声道:「想去就去,我管不着你。」
经历过前世种种后,我深知一个道理——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戚柒欢天喜地地蹦起来,甚至还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就知道卓然哥你对我最好了!」
同学们爆发惊呼:「嚯!」
但戚柒很快就松开了我,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还萦绕在我的鼻尖。
戚柒性格宁静内敛,是大家公认的高冷女神,可望而不可即,鲜少有这么活泼主动的时候。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欣喜若狂,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
但现在,我只想继续琢磨卷子上的压轴题。
霍飞的神色微妙一变,走到我们中间,不动声色地将我们隔开。
「那我们走吧。书呆子,你不准跟她父母告状,否则你就死惨了。」
他顺手摘下我的眼镜丢到桌上,随即撇撇嘴:「啧,不戴眼镜更丑了。」
和他接触不会有好下场,我也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我重新戴好眼镜,对戚柒说:「我不会当你的挡箭牌,如果你以后不想找我补课,可以和你爸妈说清楚。」
戚柒胡乱点头应好,从书包里拿出饭盒塞给我:「这两份你都吃了,不准浪费!我妈辛苦做的!」
戚母记着我给戚柒补课的好,每天给戚柒送饭时,也会给我送一份。
没等我再说什么,戚柒就奔向霍飞,喊道:「喂,等等我啊!」
4
前世,她不顾我的劝阻,还是和霍飞一起出去了。
他带她逃课,让她本就不出众的成绩一跌再跌。
戚母向我询问原因,我实在看不过眼,全盘托出。
戚父戚母震怒,把戚柒送到专门的文化补习学校,严加看管。
高考前,他们相约私奔,戚柒被戚母拦住,没能赴约。而在那晚,霍飞死于意外。
戚柒闹着殉情,戚家实在没办法,卖了房子,陪戚柒出国读书。
六年后再见,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舞蹈家,美丽优雅,一颦一笑都令人神往。
聊到从前,她还会笑着说:「是我那时候太年轻了,不懂事,你都是为了我好。」
我们在父母的撮合下相知相爱,结婚生子。
直到一辆大货车驶来,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她和女儿推开。
但当我被抬上救护车时,戚柒凑到我耳边,说:
「女儿不是你的,每次你出差,我都会带男人回家。
「我从没爱过你,和你结婚,只是为了报复你。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我一想到他,就心痛得快要死掉。
「为了救别人的女儿,搭上性命,黎卓然,你活该!你害死了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这就是报应!」
在她怨恨的目光中,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不仅如此,前世,为了拯救她,我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霍飞三天两头带人来清北班堵我,在我的桌子和卷子上写【告密狗】,让我从他的裤裆底下爬过去。
我不肯,他就把我摁在讲台上狂揍。我试过反击,但他身边混混太多,我只会被变本加厉地欺负。
直到老师来,闹剧才能短暂收场。
这种事情层出不穷。
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敏感,经历得太少。
我的学习受了很大的影响。
霍飞的死亡消息传出后,戚柒更是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头上。
我在愧疚痛苦和惶惶不安中,结束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高考成绩出来,我第一次掉出全校三十名开外,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末流 985。
这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
而这一次,我一定要上北大。
上天给我重启人生的机会,那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5
再次见到戚柒,是在体育馆的楼道里。
我刚好体育课下课,被老师使唤去放体育器材。
戚柒穿着件廉价的皮衣外套,耳朵上戴了一排金属耳夹,脸上画着夸张的烟熏妆。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她了。
艺术班和清北班隔了两层楼,如果她不来找我,一般情况下,我们是遇不到的。
而且我最近忙着学习,实在没兴趣听那些真真假假的八卦。
看到我,戚柒姿势熟练地将烟送进嘴里,吞云吐雾。
这样子,简直和街边的女混混没什么区别。
我怎么忘了,她一直觉得这很酷。
戚父戚母就这一个独女,管得很严。
戚柒从小就是乖乖女。
但有时候,她听到楼下飙车党发出的声响,会伸出脑袋往下看,再由衷地赞叹一句:「真酷!这才是青春的样子!」
她的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一个叛逆的自己。
而霍飞的出现,就像一小块钠丢进了平静的纯净水里,燃爆,发光。
这剧烈的反应,搅乱了她的心绪,让她不再压抑那个真实的自己。
看到这群混混打扮的学生,我身旁的班长明显一愣,往我身后缩了缩。
关于数学竞赛题的对话戛然而止。
我安抚似的看她一眼,说:「班长你先回班休息吧,东西不是很多,我自己可以搬回器材室。」
班长感激地看着我,又看了眼来者不善的混混们,犹豫一瞬后,还是说:「没事,我们还是一起吧。」
戚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她身后的混混连忙说:「没看到我们嫂子有话想跟他说吗?识相的就赶紧滚!」
戚柒勾了勾唇,似乎对这种话很是受用。
我对班长说:「没关系,班长你先走吧,那道竞赛题我晚自习之前解出来给你。」
等班长走后,戚柒挑眉,问我:「黎卓然,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女孩子走得很近,就是她吧?」
上周换了次座位,班长成了我的同桌。
她是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进的我们班,虽然基础差点,但很勤奋。上天总是会对勤奋的人另眼相待。
我的成绩比她好点,所以她常常会问我问题,有时候连在食堂遇到,都会凑上来求我解答。
但这种事情,我没必要和戚柒交代。
所以我说:「和你没关系。让你的朋友们让让,我赶着回去上课。」
戚柒有些抱怨似的说:「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欸!你谈恋爱了怎么能不告诉我?」
「不是我说,你们班长就是个小肥妞,你和她在一起了,以后带她出去都丢人!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
她皱着鼻子,一脸很嫌弃的模样。
「当然,如果你找个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当然不会阻止你。」
她朝我吐了口眼圈,笑容轻佻。
我一时不察,被呛得厉害,弯着腰咳嗽,咳出了大片眼泪。
我有哮喘,吸到这种刺激性的味道,很容易发作。
戚柒明明知道,却还是这样做了。
她和那些混混一起哈哈大笑。
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戚柒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她。
所以前一世,她才会以此为武器,对我进行报复。
亏我以为,她是真的爱上了我,发现了我的好。
我错得离谱。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说:
「班长她很好很聪明,外貌并不是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我和她就是普通同学,不是所有人的青春,都只有恋爱这档子事的。」
我的话毫不客气。
戚柒脸色一变,丢了烟头:「黎卓然,你真无聊!」
她一脚踹翻放着器材的塑料桶,羽毛球滚落了一地。
大概是觉得还不解气,她又踩着羽毛球,从我身边走过。
混混们也学着她的动作照做。
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些被踩扁了的羽毛球,有些怅然。
我以前,到底是爱上了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6
高三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马上就要一模了。
很快,我就可以检验我这段时间努力的成果了。
我争分夺秒地吃完晚餐,刚从食堂走出没多远,就遇到了戚柒。
她拽着我的手臂:「你果然在这里!黎卓然,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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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爱上校霸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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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来孤儿院为双胞胎儿子选个可爱的妹妹。
姐姐跪地热泪盈眶:「叔叔,你带妹妹回家吧,我很乖,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是我前世的台词。
首富看中我的乖巧,带我回了家,我成了京圈出了名的团宠,有养父母的疼爱,还有双胞胎哥哥的宠爱。
姐姐却怀了有妇之夫的孩子,被人人喊打。
嫉妒之下,她将我从高楼推下摔死。
这一世,如姐姐所愿,首富觉得她乖巧懂事,欣慰地带她回家。
她不知道,首富这哪是给儿子们挑妹妹。
而是挑玩具。
上一个被他选中的玩具,已经被他双胞胎儿子玩死了。
1
「终于轮到我了,发达了发达了……」
去院长办公室的路上,我姐已经小声嘀咕一路了。
看得出来她很激动,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怎么都抑制不住。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前世的今天,首富来孤儿院给他的那对双胞胎儿子挑妹妹。
我在首富面前,求他收养我姐。
孤儿院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每天都要遭受其他小朋友的霸凌。
所以我为我姐求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可首富最后却挑中了我,要带我走。
因为我乖巧懂事。
重来一次,姐姐走了我的路。
一见到首富,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然后紧紧抓着首富的裤腿,声泪俱下地祈求,「叔叔,你带妹妹回家吧,我很乖,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的。」
连台词都说得跟我前世一模一样。
只不过,我前世没有她这么浮夸。
首富笑了笑,后退一步,「小朋友,你先站起来,哪有一上来就给人下跪的?」
我姐愣了一下,神色之间闪过一抹懊恼。
她侧头看了我一眼。
首富也看向我。
想到前世种种,我头皮一阵发麻,微微低下头,身子紧绷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姐突然站起身拉住我的手,「乔乔,你快说话啊,让叔叔带你走,你跟他回去,就不用再吃苦了。」
院长轻咳了一声,带着提醒的意味。
我姐根本不管,继续说:「你不是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吗?还总抱怨这里吃不好住不好的,说外面的世界才美好。」
果然,在姐姐的助力下,首富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善,他看向我姐,眼神满意,「真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你跟叔叔回家吧。」
我姐眸底闪过的那一抹近乎癫狂的兴奋被我悉数纳入眼底。
2
我姐跟着首富走了。
走的时候泪流满面,眼里写满了对我的不舍,看得首富越发满意。
只是我这个姐姐还不知道,真正到了首富家里,有她哭的时候。
前世,我被首富带回家,那一年我才八岁。
进入那座富丽堂皇的别墅里,首富便对那些佣人宣布,「从今天开始,乔乔就是我们江家的大小姐了。」
他揉揉我的脑袋,让佣人带我去看我的房间。
粉色的芭比风公主房,那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场景,真真切切地就在眼前。
我跑到楼下找首富,「叔叔,你可以也收养我姐姐吗?如果你只能收养一个人的话,把我姐姐换来好不好?」
我当然也喜欢这里了,谁不想过公主一样的生活呢?
可我姐还在孤儿院里受苦。
首富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我果然没选错,乔乔,你真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不过你以后不要提你姐姐了,也不要再提孤儿院的事情,你已经是江家的人了,从现在开始,你叫江乔。」
当天晚上,我见到了首富的那对双胞胎儿子。
他把我带到他们两个面前,「怎么样?这个妹妹满意吗?」
他们两个的视线在我身上流转着,眸底都绽放着诡异的光芒。
然后点点头,异口同声,「十分满意。」
我被他们看得很不舒服。
哥哥江嶙突然握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着我,「就是瘦了点,个子矮了点,不知道……」
他说到这,和弟弟江峋对视了一眼,两人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江峋接过江嶙的话,「不知道抗不抗折腾。」
首富低沉的声音自我的头顶响起,「好了,你俩消停一段时间吧,刚给你们两个摆平一个烂摊子,短时间内收敛一些。」
沉默了一下,首富接着说道:「等她成人礼之后再说吧。」
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离开这里。
十五岁的江嶙冷笑了一声,拉着我就朝电梯走去。
江峋攥住我的另一只手,针锋相对地看着江嶙,「哥,你急什么?」
「你也知道我是哥哥?」江嶙微微一个用力便将我拽到了他身边,「她今晚是我的,你等明天再说吧。」
说到这,他轻哂了一声,「谁让你是弟弟呢?」
那晚,我哭着求他们,说我不喜欢这样。
他们却说:「这小家伙哭起来真好看。」
3
日子就这样过着,我很庆幸,姐姐没有被这样的家庭收养。
在这样黑暗的日子里,我成人了。
十八岁生日当天晚上,江嶙和江峋在我的成人礼之后就迫不及待把我拽进了房间里,遣下所有人。
皮肤传来灼热的刺痛,不知道是烟头的烫伤还是匕首的划伤。
总之,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在江家的私人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后,我出院了。
姐姐第一时间找到我,抓着我的胳膊,急切地跟我说:「乔乔,你现在出落得真好,在首富家里的生活就跟天堂似的吧?你让他们也收养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换父母了,也不想自己打工赚学费……乔乔,你会帮姐姐的,对吗?」
「不要!」我想都没想就拒绝。
没等我解释,姐姐却歇斯底里地问我,「我没你这么自私的妹妹,自己过好日子,想拿点钱就把我打发了,我告诉你,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儿!
「我们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有什么我就得有什么!」
4
看着姐姐隆起的肚子,我这才知道,这些年来,我给姐姐的贴补对她来说远远不够,她跑去给人家当小三,还弄大了肚子,被人放到网上接受人肉网暴。
「我现在过成这样,你满意了?
「许乔,你欠我的!当初如果不是你,被首富收养的就是我,被人宠成小公主的也会是我!
「我恨你!」
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错了。
原来我心心念念为她好的姐姐,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所以在她疯了一般向我扑过来,要把我推下楼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她,和她同归于尽。
大概是上天垂怜我吧,我重生了。
这一次。
他们全都要死。
5
这一世,我留在孤儿院。
我也清楚院长的秘密,知道他将魔爪伸向那些无辜的男孩女孩们。
所以我先要做的就是换掉院长。
我选择匿名举报,并将院长所做的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情全都发到了网上。
一时之间,院长激起民愤,很快就被处理了。
我们这所孤儿院也被外界看到了,收到了很多社会上善长仁翁的爱心捐赠。
因为我的学习成绩很好,很快就受到了外界的关注,资助我的人更多了。
有重生这种金手指就是好,占尽先机。
但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我得找一个载体。
首富的对家成了我的目标。
我注册了一个账户,与对方联系上,将江家未来的规划全部告诉他。
一开始对方自然不相信,不过我不着急,他自然会看到结果的。
所以当江家成功拿下一个大项目之后,我这边有了回复。
我和那个人达成合作,我给他消息,他给我钱。
一切都很顺利。
至于我姐那边,我甚至不用找人调查便知道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
可跟上一世不一样的是,我姐竟然出现在了镜头面前。
首富连续被对家抢了好几个项目,有些急了,拉我姐出来博流量。
依旧是宠女狂魔和宠妹狂魔人设,我姐和上一世的我一样,成了众人羡慕的京圈小公主。
可只有我看得出来,镜头面前的我姐虽然比之前高贵美丽了很多,眼睛里的疲惫却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
我勾唇冷笑。
姐姐啊姐姐,你得偿所愿了吗?
6
没想到,这一世我和我姐会在大学里见面。
我是自己考进来的,我姐那个资质,再加上虚荣心爆棚,每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买买买,完全没把学习放在心上。
是江家给学校捐了三个亿,她才被破格录取的。
缘分总是那么妙不可言。
我和我姐,被分到了一个宿舍。
她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兴奋,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鸟终于养好伤,可以回到蓝天的怀抱了。
前世的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上了大学就好了,住在宿舍里,就可以离那对畜生兄弟远一点了。
可他们是畜生,是魔鬼啊。
甚至于我还没来得及上大学,就被我姐从高楼推下。
我已经将床铺好了。
姐姐一进来,我们两个的视线就在半空中相遇。
十年不见,但我相信她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的视线落到她诧异的脸上,又越过她,看向她身后进来的那两个人。
是江嶙和江峋。
我立刻收回视线低下头,默默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我的耳边响起了江峋的声音。
「同学你好,我是江嘉的哥哥。」他走上前,向我伸出手。
我强迫自己恢复如常,这才抬起头迎上江峋的视线,但没有和他握手。
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你好。」
江峋的眼神就像蛇一样,阴冷森然,「同学,你长得跟我妹妹好像啊,你叫什么名字?」
江嶙也走了过来。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镜片后面那双眼睛仿若花色,美丽至极。
「长得确实和嘉嘉很像,你们两个还是一个宿舍的,真是有缘。」
说着便拉过我姐,「嘉嘉,以后和这位同学要互相照顾。」
我姐死死盯着我,这会才像是活了一样,点点头。
江峋突然将手机递给我,「同学,加个微信吧,以后我妹妹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
「阿峋,嘉嘉还有行李在下面,你去拿上来。」江嶙边说边慢慢地拿出手机,「同学,你还是加我的微信吧。」
隐在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隐隐绽放着异样的光芒。
不等我开口,江峋就笑了,「哥,你又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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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皇帝痛斥不孝不悌,闭门思过半年。
准太子妃陈袭玉立马悔婚,转头嫁了继后之子,还恶意羞辱他:“我只嫁未来天子,不嫁废物弃子。”
四面楚歌时,太子漏夜造访丞相府,向我爹求娶我。
有了丞相府的倾力相助,太子在残酷地夺嫡之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功登上帝位。
本以为苦尽甘来。
新帝却罗列我爹数十条罪状,以雷霆手段查抄丞相府,将我爹凌迟处死,又强行灌了我一碗堕胎药,将我丢进冷宫。
年轻帝王英俊的眉眼冷漠阴戾:“朕的皇后只会是袭玉,你不配。”
最后,我跟他同归于尽。
再睁眼时,我重生到太子夜访丞相府那天。
1
我匆忙赶到我爹书房外时,正好听到太子秦北顾向我爹求娶我。
“容小姐乃上京第一美人,才貌双全,孤仰慕已久,此番特来求娶,望容相应允。”
我不管不顾推门冲了进去,高声喊道:“爹爹!”
屋内两人闻声看过来。
我快步走到我爹跟前,屈膝跪下:“爹爹,女儿不嫁。”
秦北顾眼神森冷,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一字一句道:“容小姐,不愧是容相之女,胆识过人。”
我仰头静静看他。
他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身材挺拔颀长,英俊冷戾的面容渐渐和前世的模样重叠。
前世我被太医诊出喜脉。
成婚三年,才盼来这个孩子,来之不易。
我满心欢喜,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秦北顾,却骤然得到容家覆灭,我爹即将被凌迟处死的消息。
一夕间,从云端坠入地狱。
而我连秦北顾的面都没见到,便被强行灌下一碗堕胎药,丢进冷宫,严加看管。
一个月后,尘埃落定。
秦北顾终于出现了。
撕开以往温情的伪装,年轻帝王英俊的眉眼,冷漠又阴戾。
“当初娶你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你爹居然还敢让朕许你后位。”
“朕此生最恨他人要挟制肘,触我逆鳞者,必杀之!”
我笑出了声,眼角沁出了泪。
秦北顾登基后,将我晾在后宫半年,没给我任何封号。
阖宫上下只能含糊地唤我娘娘。
所有人都以为,立我为后,是早晚的事。
毕竟我是正妻,又陪着他从微末之时,一路走到了现在。
只有我爹觉得我受了委屈,跟秦北顾提了立后的事。
没想到,他居然卸磨杀驴,对我容家大开杀戒,灭我族满门。
最后落得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
秦北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袭玉只嫁天子,朕当初拼命厮杀登上帝王宝座,就是为了将皇后之位捧到她面前。”
“后位你不配,但念你三年来打理后院鞠躬尽瘁,朕给你容妃封号可好?”
我一脸木然,无动于衷。
他走到我跟前,温柔抱住我,嗓音低哑,像极了床榻缠绵时:“蕴蕴别闹,你乖一点。”
我趁机拔下发簪,用了十足的力气,刺向他的脖颈。
一击即中。
鲜血喷涌而出,他捂着脖子,踉跄着后退几步,目眦欲裂地看着我。
不消片刻,就轰然倒地,没了声息。
我面无表情拿着锋利的发簪,疯狂刺向他的尸体,刺的面目全非。
最后打翻烛台,一把火将冷宫点了。
火光冲天中。
带着强烈的恨意,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2
书房内气氛有些僵持。
我爹给我解围,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关切道:“蕴儿怎么来了?”
我眼中含泪,哽咽道:“爹爹,我梦到娘亲了,心中难受便来寻你。”
听我提到娘亲,我爹神色也哀伤了起来。
他和我娘伉俪情深,恩爱了一辈子。
哪怕身居高位,哪怕我娘没给他生儿子,他也不曾起过纳妾的念头。
我转头看向秦北顾,恭敬地给他行了个礼:“太子殿下容禀,臣女母亲半年前病逝,臣女在母亲灵前说过,要为母亲守孝三年,实在不宜谈及婚嫁之事。”
“我朝自来以孝治天下,太子殿下定能谅解臣女的不嫁之心吧?”
前世我并不知我爹为何会同意这门亲事。
此时秦北顾在场,我无法提起前世之世,只能借娘亲的名义,打消我爹心思的同时,又能名正言顺地拒绝秦北顾。
秦北顾脸色铁青,冷声道:“容小姐一片孝心,孤当然理解。”
他前不久刚被皇帝训斥“不孝不悌”,罚其闭门思过半年。
我这番话,就是在往他心口插刀。
秦北顾待不下去了,很快就匆匆离开了相府。
我爹将我留了下来,目光如炬地看向我:“蕴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果然瞒不过他。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滑了下来。
见我落泪,我爹立马慌了:“莫哭莫哭,不管什么事,爹爹都能为你做主。”
我擦干眼泪,将前世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
我爹怒不可遏,气得嘴角都在发抖:“秦家小儿竟是这等忘恩负义鼠辈,居然敢这般对你!”
“蕴儿受苦了。”他眼眶红了:“没有护好你,让你遭这样的苦楚,我如何有脸面下去见你娘亲。”
字字句句都是我,丝毫不提他自己。
前世他是被秦北顾凌迟处死的,那是极残忍极折磨人的刑罚。
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千刀万剐,直至气绝。
听说容相从头至尾一声不吭,只最后濒死之际说了一句话:“望陛下放过我儿,她待陛下没有任何亏欠。”
这些都是陈袭玉告诉我的。
几个人高马大的宫女将我按在地上,朝她下跪。
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我,得意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是我跟陛下说,卧榻之侧,企容他人酣睡,容相功高盖主,是个祸害。”
“从小到大我都比不过你,家世才情样貌,人人都说你更好,但那又如何了?”
“现如今,你的家族覆灭了,你的夫君爱的人是我,你想要的后位,我甚至都不用去争,自有人巴巴地捧给我。”
“容蕴,你给本宫提鞋都不配。”
我如野兽般嘶吼想要冲上去,去被她的人死死按住,挣脱不能。
她欣赏着我的痛苦和挣扎,笑得前俯后仰。
我陷在惨烈的回忆中,眼睛里慢慢弥漫起嗜血的杀意。
前世没能杀掉她,是我无能。
还好我重生了。
前世之仇,我定会桩桩件件的清算。
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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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假千金。
真千金回来后,我处处忍让,却仍逃不过被欺辱致死的既定结局。
重生后,我选择发疯。
真千金挑衅我,我竖个中指:绿茶,去死。
未婚夫怒斥我,我面无表情:脑残,吃屎。
便宜爹妈让我滚出这个家,我直接把豪宅搬空,微微一笑:拜拜,您嘞。
既然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那就让所有人都不满意。
嘻嘻嘻。
1
我死的那天,大雪纷飞。
路上的行人都穿着棉服,撑着雨伞,唯独我衣不蔽体,孤零零地躺在街道上,身上还有深可见骨的伤痕和黏腻恶心的液体。
「卧槽,老大,这妞好像被我们玩死了……」
几个小混混提上裤子,慌里慌张地向身边抽着烟的刀疤男求助。
闻言,刀疤男脸色一变,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顾铃儿愉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玩死了?没事,我会替你们善后的,别忘了把照片和视频都发给我,资金到时候打你们卡里……」
闻言,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刀疤男嫌恶地看了我的尸体一眼,随口吩咐道:「拍完照没?拍完了就把她抬起来,丢到桥旁边的那条河里面吧。」
一墙之隔。
我的未婚夫秦斯走了过来,眨眼道:「铃铃,你怎么在这里?你爸妈正在找你呢。」
顾铃儿挂断电话,立刻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道:「我在给姐姐打电话呢,今天是我十九岁生日,她不来,我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未婚夫宠溺一笑,弹了弹她的额头道:「你就是太善良了,顾言心那个女人都那样对你了,你居然还想着她。」
顾铃儿抱住他的胳膊,撒娇讨饶:「不说了不说了,秦斯哥哥,我们进去吧。」
别墅里,顾铃儿一出现,顾父顾母就围了上去,对她嘘寒问暖:
「宝贝女儿,待会儿我们就要宣布你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了,你可千万不要紧张。」
顾铃儿捂住嘴巴,佯装惊讶:「我……我真的可以吗?」
我的前男友,也就是身旁坐着轮椅的美少年立刻鼓励她道:「铃铃,你永远是最棒的!」
顾铃儿和他对视一眼,羞涩一笑。
就这样,顾铃儿穿着白色高定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像个公主一样过完了她的十九岁生日。
而我不但死无全尸,死后的第二天还被传出因为过度嗑药而导致死亡的丑闻,死前视频更是在网络上疯传,被万人唾骂。
顾铃儿真的好狠啊,让我连死都不得安宁。
我的灵魂在空中注视着这一切,心中的仇恨更是像火焰般熊熊燃烧。
原来,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而我是真假千金文里的假千金。
真千金顾铃儿回来后,我处处忍让,却仍逃不过被欺辱致死的既定结局。
我所有的退让被视为虚伪,我一切的温和被看做心机,我是白莲女配,是女主顾铃儿不折不扣的踏脚石。
一道机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宿主决定好了吗?」
我勾唇一笑,眼底充满恶意:「我愿意与你合作。」
机械音毫不犹豫道:「叮咚,发疯系统已绑定,请579号宿主做好准备,我们即将重溯时光——」
顾铃儿,秦斯,顾父顾母,乔安礼……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接受我的复仇了吗?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2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顾铃儿刚被接到顾家那天。
此时,顾父去门口接顾铃儿,顾母皱眉叮嘱我,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
「言心,你顶替了铃儿顾家千金的位置这么多年,本就对她有所亏欠,以后一定要全心全意对铃儿好,报答顾家。」
前世,我信以为真,从此在顾家低头做人。
直到死后,我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分别是顾父和顾母得不到的白月光,他们心怀嫉妒,不但害死了我的亲生父母,还想将刚出生的我扔到孤儿院,结果保姆搞混了,把他们的亲生女儿顾铃儿送了出去。
而顾家之所以留下我,不是因为对我还有感情,而是要榨干我的最后一丝价值,送我和乔家的残疾少爷联姻。
想到这里,我冷冷一笑,反问顾母:
「什么叫我对顾铃儿和顾家有所亏欠,那时候我还是个婴儿,还能阻止真假千金这件事不成?」
听到我的反驳,顾母瞪大眼睛,正想教训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妈妈……」
顾铃儿躲在顾父身后,一副单纯天真的模样。
她立刻转身,心疼地抱住了顾铃儿,「哎哟,我的乖女儿,你真是受苦了,让别人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
顾父也摸着顾铃儿的头,轻声安慰着她。
三个人抱成一团,其乐融融,我站在一旁,全然被排斥在外。
但无所谓,我已经不会因为父母的冷落而伤心了。毕竟我相信,这家人的塑料感情也维持不了多久。
顾铃儿像是才发现了我,憨笑道:「这就是言心姐姐吗?长得好漂亮好像公主噢,不像我,身上灰扑扑的……」
我扬了扬唇:「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顾铃儿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顾父顾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顾铃儿却继续扮演着小棉袄的形象,替我解围:
「爸爸妈妈不要生气,姐姐不是故意嘲讽我的,她只是说话比较直罢了,姐姐你带我去看一下我的房间吧。」
「好啊。」我微笑道。
顾铃儿原本乖巧的神色在上楼后消失殆尽,她恶狠狠地盯着我,嘴里不干不净:
「顾言心,你顶替了我顾家千金的位置这么多年,你心里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吗?」
「我喊你一声姐姐可不代表我真的把你当成姐姐,识相点的话,就给我滚出顾家,而不是在这里厚着脸皮当乞丐!」
前世的我听到这话,不断地跟顾铃儿道歉,她却变本加厉,让我跪着和她说话,而我也照做了。
而现在,我轻飘飘地竖了个中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什么档次也配我对你愧疚?绿茶,去死啊!」
3
顾铃儿被我气得脸都红了,她眼珠子转了转,冷声道:「顾言心,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
随后,她便身子一歪故意摔倒在地,惊呼道:「姐姐,你为什么推我……」
我嗤笑一声,懒得看顾铃儿拙劣的演技,直接一脚将她踹下了楼梯。
我的好妹妹,既然要演戏,那不如逼真一点。
这是姐姐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你还喜欢吗?
顾铃儿的脑袋磕到了地板上,直接晕了过去。
这边动静那么大,顾父顾母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顾母立刻打了120,而顾父走过来,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侧身一闪,反手给了他十巴掌。
前世顾铃儿诬陷我,顾父不由分说将我打到耳鸣,现如今我将之前的委屈十倍的还给他!
顾父被我扇得脸颊红肿,说话都不利索了。他眼冒金星,指着我颤颤巍巍道:「逆女!」
顾母则是尖叫一声,指着我大喊大叫:「顾言心,你这个白眼狼给我滚出去,我们顾家没有你这种女儿!」
搬出去?
我微微一笑,立刻给提前预约好的搬家公司打了电话。
原本等待在顾家外的搬运工一涌而入,不过几分钟,就将顾家从里到外搬空。
顾父顾母已经傻了,他们搂着顾铃儿,呆愣地看着我。
我大摇大摆地走出家门,还不忘朝他们招手:「拜拜,您嘞。」
只听「砰」的一声,顾母也晕倒在地。
双杀!
系统已经看呆了,它弱声道:「宿主,虽然你很帅,但是我好怕你被顾家报复。」
我满不在乎:「这不重要,小统,我刚刚够疯吗?」
系统兴奋道:「当然!刚才的发疯程度已经破坏了原著剧情,经检测,宿主你的灵魂值回归了15%。」
闻言,我若有所思:「小统,假设我不要灵魂值的话,可以和你做交易吗?」
系统惊讶:「当然,灵魂是很珍贵的东西,宿主你难道不想彻底复活,留在这个世界吗?」
我垂眸浅笑,掩下眼底阴暗:
「我只想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惨痛代价,小统,请帮我修改顾父和顾母的记忆,我愿意用15%的灵魂值来兑换。」
4
次日,我照常来到学校。
不出我所料,我刚拎着书包走到座位上,我的未婚夫秦斯就带着一群人把我包围了起来。
前世,秦斯在孤儿院做志愿时和顾铃儿结识,并深深地被她单纯倔强的小白花模样吸引。
于是,在得知顾铃儿是顾家的真千金,并被我多次「欺负」后,他当众揭穿了我的假千金身份,并带头校园霸凌我。
可以说,他是除了顾家人以外,我最恨的人。
秦斯一脚将我的课桌踹翻,指着我的鼻子暴戾道:「顾言心,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哪有做姐姐的把妹妹推下楼梯的?」
他的小跟班瞬间配合问道:「秦哥,顾家不是只有一个千金吗,她哪里冒出来的妹妹?」
秦斯嘲讽一笑:「你们还不知道吗?顾言心是被保姆抱错的假千金,真千金顾铃儿昨天刚被顾家认回来。」
小跟班继续惊呼:「我天,那顾言心不是占用了别人身份十几年,真不要脸啊!」
我双手环胸,冷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幽幽道:「说完了吗?」
秦斯上下打量我一眼,勾起唇角:
「怕了?你现在跪下给铃铃道歉认错,我就放过你。顾言心,你也不想你假千金的身份被宣扬得到处都是……」
不等他说完,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脑残,吃屎。」
秦斯:「?」
我不耐烦道:「秦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搞笑,你说我是假千金我就是假千金?你倒是放出证据啊,我还说你昨天晚上在学校掉下粪坑呢,难怪今天身上一股臭味,嘻嘻嘻。」
秦斯被我粗俗的话语搞得恼羞成怒,他正想反驳我,教室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顾父顾母带着顾铃儿走了进来。
5
秦斯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等到他看到顾铃儿头上的纱布后,立刻怒气冲冲地指着我道:
「顾伯父顾伯母,我只不过说了句顾言心是假千金,她刚才便疯狂辱骂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闻言,顾父皱紧眉头,大踏步走了过来。
秦斯朝顾铃儿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顿时相视一笑。
然而,顾父把我护在身后,大声指责秦斯:
「你这小子怎么乱说话呢?言心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女儿,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根本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假千金。」
顾母也冷冷地看着秦斯道:
「我想我们顾家有必要好好考虑和你们秦家的合作关系。」
秦斯呆住了,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顾言心是真千金,那顾铃儿呢?她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顾父顾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她是管家的女儿,我们看她可怜才收养她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闻言,顾铃儿惊诧地抬起头,面色惨白。
而我低头冷笑。
前世,顾父顾母当众给顾铃儿撑腰,坐实我的假千金身份,狠狠地打了我的脸。
而经过系统对他们一部分记忆的修改,在顾父看来,他为了和顾母联姻抛弃了白月光,于是白月光怀恨在心,找了个男人生下我后故意将我和顾铃儿调换了。
在顾母看来,她为了和顾父联姻抛弃了白月光,于是白月光怀恨在心,找了个女人生下我后故意将我和顾铃儿调换了。
与此同时,我又用最新获取的5%的灵魂值,让系统给顾父顾母编织梦境,加深我的白月光爹娘在他们心中的影响力。
所以,顾父顾母对自己的白月光充满了愧疚,并将这份愧疚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两人心怀鬼胎,却又达成一致,在此刻默契地掩盖了我假千金的身份。
顾父顾母还有工作要忙,很快就离开了。
同学们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窃窃私语道:
「真搞笑,明明那个顾铃儿是管家的女儿,秦斯却硬要说她是真千金。」
「对哇,而且他还去找顾言心麻烦,这下被人家家长打脸了吧哈哈哈,真是小丑男。」
「其他不说,光是顾言心和顾铃儿站在一起,就能看出谁是真千金,谁是假千金了。」
顾铃儿听到这些议论,羞愤地躲到了秦斯怀里,崩溃大哭。
秦斯心疼地搂住她,愤怒地看着我并放出狠话:「顾言心,你给我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6
没过几天,我刚走出校门,就被一伙小混混堵到了巷子里。
男友暗恋十年的女孩白血病去世,他发疯要为那女孩跳楼殉情。
死就死吧。
跳下去时,他却拉上了我垫背。
原来,他记恨我与他白月光配型成功,却不肯移植骨髓的事。
“明明是你的见死不救害死了她,你怎么还配活着?”
“我要你为她陪葬。”
结果我们不仅没死,还一起掉进了时空隧道,回到了过去。
看着还活着的白月光,男友红了眼:
“既然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拯救你的机会。”
“小兔子,这次我要做你的大英雄。谁敢害你的命,我就敢杀了谁。”
他没想到。
这次害死白月光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1、
同父异母的妹妹黎萤死了。
我和男友父母刚走到殡仪馆,门口接待的继母便对我怒吼:
“你这个杀人凶手,怎么还敢来参加小萤的葬礼?”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哭,没人关注到门口的冲突。
里面哭得最伤心的,还要属我的男友靳西。
听说这几天里,他对外界一切都不闻不问,只是不吃不喝地在妹妹的冰棺边守着。
任谁劝,也不肯进一口水和饭。
他爸妈心疼地围到他身边,催他赶紧与我定好婚期,不能再继续拖延了。
一身定制的高级西装,脸色却格外阴郁的男人终于从悲痛中缓过神。
他依然痴痴地看着冰棺里面死去的黎萤,哑声开口:
“我有分寸。”
一周后,到了该选婚纱的那天。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从旋转台上转过身。
这是每个新郎心中恋人最美的时刻。
但本该靳西坐的椅子上却空空如也。
没有任何人在那里等我。
靳西靠在外面天台的栏杆上,仰头咬着一支烟,英俊的侧脸隐匿在白色的烟雾中。
我走过去,提起婚纱的裙摆,询问他:
“好看吗?”
靳西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像在看另一个人:“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我摇摇头。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后,揽住我的腰:
“高空跳伞,我教的你。你张开手,明明是第一次,却毫无畏惧地从13000多英尺的高空一跃而下。”
“那时我觉得你很勇敢。”
“现在想想,你是冷血。”
靳西声音转冷:
“不是岳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高中时你就和小萤骨髓配型成功,却自私地不肯答应移植骨髓。”
他一向冷厉的声音开始哽咽:
“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也是我暗恋了十年都不敢碰的女孩。”
“黎楚,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我默而不语。
靳西的声音又冷酷起来:“她活着,我还可以继续演爱你的戏。但既然她死了,你也不配活着了。”
我不敢置信地想转过身,却被他禁锢了身体往前推,整个身体都往下倒去。
世界在颠倒和摇晃,而唯一支撑我的只有靳西的手掌。
我忍不住大喊起来:“你疯了吗,这是24楼!”
“那又怎样?”靳西疯癫的话语从我耳边响起,他疯狂而绝望地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她死了,我们就和整个世界一起为她陪葬。”
他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
砰——
2、
我睁开眼。
记忆还停留在从高空中极速坠下的场面。
心脏还没从剧烈跳动中平息,就看见了爸爸忧心忡忡的脸。
“楚楚,小萤又晕倒了,我要去医院看她。”
我看着爸爸的脸,闭上眼,片刻又睁开。
即使他重新结婚后,我就决心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但自从他车祸去世,我与他已经七年不再相见。
看见他脸那一刻,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喊出口:“爸……”
爸爸看向我,表情很莫名其妙。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你去房间休息吧,爸爸知道你不愿意见纪阿姨。”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说,主要是想弄清楚现在什么情况。
到了医院,妹妹黎萤正躺在病床上,旁边围着纪阿姨和一个小心翼翼的少年。
我停住脚步。
这是……十几岁的靳西?他怎么也跟妹妹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靳西和黎萤相处时,总是一副沉默内敛的模样。
黎萤还抱怨过,明明他们两读的一个学校,但靳西却很少主动跟她说话,像是陌生人一样。
现在想想,他高中时心里就喜欢妹妹了,只是一直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而眼前,靳西站起来,虽然还是少年模样,却隐隐透出成年之后的强势,对爸爸礼貌地伸出手:
“叔叔好,我是靳家的靳西,以后也是黎萤的男朋友。”
爸爸被他这一句话自我介绍惊呆了。
靳西漫不经心地挪过目光,在看见我的一瞬脸色立即震动了。
就这一眼,我们立即都从彼此的眼神中明白——
我俩都是从过去到现在这个身体里的。
自杀式的跳楼虽然没达成他拉着我陪葬的心愿,却把我们送了回来。
“哎呀,你别乱说话呀,”黎萤脸一红,挥手捶了一下靳西的手臂,接着看向爸爸,“其实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啦,都怪靳西小题大做,非要把我送来医院。”
看着两个人的打情骂俏,爸爸表情格外复杂。
而我则开始思考,看来靳西比我回来的时间还早一些。
一回来后,他便小心翼翼地靠近黎萤身边追求她了吧。
即使不久,黎萤就要检测出来白血病,也无法阻止他灼热的心意。
我正在发呆,靳西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
“叔叔,无论黎萤得了什么病,我都想向您申请,以后可以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成为她最重要的人。”
他看我一眼,仿佛若有所指:“我也希望,您能和我一起拯救她的生命,不要再被小人蒙骗了。”
3、
妹妹的血液检测结果很快出来。
其实和上一世没什么区别。
医生表示几项血液重要指标基本都和白血病相符,只等骨穿确认。
初闻自己的噩耗,黎萤十分崩溃,“为什么会是我?”
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把自己关进卫生间。
爸爸和纪阿姨全部被这个消息砸懵了,呆呆站在原地。
靳西追赶过去,在外面敲门,里面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
他心疼地哄道:“别哭小萤,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你不知道,是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拯救你的机会。”
“这次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你人生的所有障碍。”
靳西一字一句地发下誓言。
渐渐的,卫生间里的哭声平息下来。
黎萤推开了门,鼻头红红地看向他:
“你会为了我付出一切吗?”
靳西举起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十分郑重地开口:“我发誓。”
……
我收回视线。
和靳西恋爱这几年,我一直觉得他像个冷漠的机器人。
我以为他只是面冷心热,原来不是。
而是能让他燃烧的对象,不是我。
靳西带着黎萤重新回到床边,对着所有人郑重地开口:“叔叔,即使是白血病,只要有合适的骨髓移植,痊愈机会是很大的。”
他说得太笃定,一下成了慌乱人群中的主心骨。
接着,他目光重新挪到我的身上,冷漠得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黎楚是她的姐姐,只要她给小萤移植骨髓,小萤就可以活下来了。”
“可是,这这这……可是这要匹配成功才可以吧?”爸爸慌得口不择言。
“你可以让她去输血检测,不会错的。”靳西坚定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我没说话。
上一世,这个场景其实没有这么早出现。
是爸爸意外出车祸去世后,我给他献的多余血液被纪阿姨偷偷拿去,做了和她女儿的血液匹配。
所有人才知道,我确实很适合给黎萤移植骨髓。
我看像爸爸,他也正看向我。
那副表情和妈妈去世时,他承诺我永远不会有新的女人取代妈妈时一模一样。
那时我以为,自己和妈妈会是爸爸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直到有天,我发高烧提前回家,想去妈妈的房间睡一会。
纪阿姨——那时候她是爸爸请来照顾妈妈的护工。妈妈死后,她便留在家里,改为照顾我。
那天下午,向来温柔的她和爸爸正赤身重叠在妈妈的床上,玩着成人的游戏。
她抓着爸爸的背,语气埋怨:
“你准备什么时候公开小萤?她只比楚楚小五个月,却一个是黎氏集团的掌上明珠,一个只能在廉租房读书,明明都是你女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那时,妈妈才去世不到半年。
在高烧的眩晕里,我在门口气得呼吸急促,然后晕了过去。
我的人生就是从那天开始,像是从云端彻底掉进淤泥。
片刻后,爸爸挪开目光:“楚楚,你去为妹妹做一下骨髓匹配吧?”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但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又一次被亲人抛弃了。
4、
但是,即使任何人放弃我,我也绝不会放弃我自己。
我摇摇头,直接拒绝:
“骨髓移植要一个多月,而我还有三个月就高考。”
“爸,你在拿我的前途开什么玩笑呢?即使你同意,爷爷奶奶也都不会同意的。”
见我搬出长辈,爸爸不说话了。
靳西却突然开口:“高考可以复读,但是小萤的生命只有——”
“啪——”
他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抬起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靳西被我打懵了,呆愣在原地,片刻后眼里燃起怒火:“你疯了,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冷漠地再次确认:“你真的爱黎萤,爱到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是。”靳西毫不犹豫。
我说:“我可以做骨髓匹配,但有一个前提。”
靳西的怒火瞬间熄灭了:“什么前提?无论是钱还是什么资源,你尽管提,我家里都出得起。”
“等结果出来吧,”我深深看他一眼,“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骨髓配型的结果需要等待一周,这期间我重新回到了学校备考。
这天,还没进班里,我就听见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等我一走进去,那些声音诡异的全部停止了。
“她们在议论我什么?”回到座位后,我问同桌静静。
静静说:“我一大早就给你转了一个本地论坛的帖子,昨晚就传疯了,你还没看吗?唉,快点看。”
我打开帖子,是妹妹黎萤上了当地采访的视频。
视频中,她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羸弱美好得如同受难的天使,流着眼泪说:
“即使姐姐不愿意救我,我也不会怨恨她的。”
“我只是觉得很难过,明明答应了和男朋友一起考北大,却再也没办法实现这个愿望了。”
虽然才发布不久,帖子下面已经留了一千多条同情她遭遇的评论。
点赞最高的那条评论是:“小兔子,别哭了。这次我要做你的大英雄。谁敢害你的命,我就敢杀了谁。”
ID就是靳西的名字。
知情人爆料这就是黎萤的男朋友,下面跟了一片“小哥哥好深情”,“被神仙爱情感动了”的留言。
至于其它评论,则都是指责黎萤的亲生姐姐太过于冷血。
拜视频制作人员的福,在视频结尾放了一张我穿着校服的照片,所以班里同学一下认出我来了。
“你要怎么办?”静静说,“这不就是威胁加道德绑架吗?也太过分了。”
“没事,”我垂下眼,轻声说,“好好学习,别担心我。”
找到班主任请了一天假后,我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配型报告已经出来了,有两份。
一份是我的,一份是靳西的。
这就是我当时对靳西提的要求——让他也做一份和黎萤的骨髓配型检查。
其实上一世,在知道黎萤没有合适的骨髓移植时,靳西也偷偷去做过匹配。
但是他没收到结果,因为这家医院就是他爸妈开的。
匹配结果被他爸妈半路截下来了,不允许任何人告诉他。
所以靳西一直不知道,他的配型结果不仅和黎萤达到了十个点,是全相合,甚至比我六个点的半相合还高。
我拍好照片,发到了论坛里,然后艾特了靳西的账号,问:
“和黎萤的骨髓移植报告,看来你的报告更合适给她移植骨髓。”
“大英雄,你说你会为了心爱的人付出一切,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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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08 10:37:33  更:2024-01-08 10: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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