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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文]有什么好看的重生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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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看的重生文? 关注问题?写回答 [img_log] 言情 古言 现言 幻言 重生文 有什么好看的重生文? |
被献给敌国的疯批太子后,我勾引清冷佛子破戒,珠胎暗结。 最后被疯太子一剑穿心,一尸两命。 意外重生,我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却意外看见佛子藏在经书中的,我的画像。 他的字迹潦乱不堪:「从此无心拜观音。」 1 地上几页撕碎的画像,零散地拼凑出一张男子的脸。 画中人眉心点朱。 穿着僧袍,手里捻了一串佛珠。 「本宫恨不得把命都给你了,」男子的剑抵在我胸口,「你竟敢怀上那个和尚的种。」 他双眼猩红,哑声吼着:「你怎么敢———」 长剑穿了身子。 好疼…… 我重重倒地,本就残破的身子如今更如风中残烛。 昭祁慌了。 他伸手想去按我伤口,却又颤得厉害,怎么也堵不住血。 以疯批闻名的太子,此刻竟掉下泪来,「虞朝,你会死吗?」 「本宫不杀你了,本宫让你生下他的孩子,好不好?」 他一会低声求我。 一会却又探手来掐我,骂我下贱。 手指勾到一卷残画,我死死攥在了掌心。 画上是和尚玄弋的眼。 脖上力道加重。 我似乎又听见了声声诵经。 …… 我是东黎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却爱上了一个和尚。 我爱而不得。 他心中只有他的佛。 五年纠缠,我在亡国后被献给了敌国的疯批太子昭祁,日日受他折辱。 到最后一尸两命。 2 再睁眼,我回到了十八岁这年。 冬月里的一天,玄弋跳进结了冰碴的河水中,将落水的我捞起。 我踉跄起身,「多谢小师傅。」 我避开他的目光,字字疏离。 过往种种犹在眼前—— 前世,我因一次意外怀上了玄弋的孩子,而他因此从神坛跌下。 如今重来一世,我不能再毁了他。 我想离开,浸了水的裙摆却沉得迈不动步,脚下一绊,直直摔进了玄弋怀里。 他慌着手扶我。 掌心搭在腰上,又烫了似的松开。 「公主为何躲我?」 向来话少的玄弋,此刻却一问再问,「昨日不是还逼着我还俗?」 我背对着他,死死咬唇,「过去年幼无知,扰了小师傅的清修。」 「实在抱歉。」 日后不会了。 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要去做很多事情。 要将玄弋还给他的青灯古佛,他本就该成为名满天下的圣僧。 要阻止五年后的亡国。 还要……杀死昭祁。 脑中混乱无比,我缓缓推开玄弋的手,从他身侧走过。 他湿漉漉的衣摆蹭过我手背。 凉得要命。 3 深夜难眠,我去了玄弋平日里做功课的房间,翻出他抄写的佛经。 随手抽出压在最下面的一本,翻开,熟悉的字迹清隽好看。 指腹描摹过经书一页。 恍惚间。 我竟想起前世那一夜。 他为救我中了合欢毒,深山的夜里四下无人,如不解毒便会爆体而亡。 我便强忍着羞,衣衫半褪。 勾引了他。 我爱了玄弋五年都不得,却在那一夜将他拉下了凡尘。 情到浓时,我用指腹悄悄蹭过他的脸,沾了几分汗。 那时我在心里想。 是我勾引了他。 有罪的是我,佛祖莫要怪他。 …… 再回神,我缓缓翻开下一页,却看见了几张画像。 画上女子神态各异。 有笑,有怒,也有嗔。 却都是我。 竟都是我。 其中一张画上,有着玄弋的字迹。 清隽,却又格外潦草。 「从此无心拜观音。」 我轻轻翻阅着几张画像,纸张粗粝,早已干涸的字迹却似乎有着灼人的温度。 直到,我看到了最后一张画。 是我逛庙会时女扮男装的模样。 画中人瞪着眼,十分俏皮。 我看了很久,轻声笑了笑。 前世,我女扮男装偷跑出去逛庙会,住持发现后,便命玄弋去寻我。 他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见了我。 却并未抓我回去,反倒是陪着我逛到了夜里,才回寺受罚。 那时…… 那时! 我捏着手中画像,蓦地愣住。 可是—— 那场庙会,明明是举行在三个月后的…… 4 我捏着画纸的手颤的厉害。 几乎要站不住。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玄弋也重生了。 可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正出神时,忽然听见门口响起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下意识地想要将画卷藏起,却被人抢先一步攥住。 头顶有道声音,纵隔两世,隐忍温和。 「是我画的。」 抬头。 向来不沾风月的佛子,此刻却红了眼看我。 「是你回来了,对吗?」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们各自拽着画纸的一端,分不清是谁的手在轻轻颤着。 前世。 我至死都认为玄弋从未爱过我。 他一心向佛,待我从来疏离。 无论我怎么撩拨,他最多是偏开眼,低声念句阿弥陀佛。 可我从未想过,玄弋抄写的佛经最下面,会藏满了我的画像。 一笔一划勾勒出的,都是不可言说。 5 夜深。 我同玄弋坐在树下,我还是没忍住问他,「你……是怎么死的?」 很久过去。 在我以为玄弋不会回应我时,耳边才响起他声音。 微微喑哑。 「我杀了昭祁。」 「然后被他的手下射杀。」 我拽住他袖口,「你杀了昭祁?」 「是。」 他抬头望月,笼在衣袖下的手却死死攥着,青筋暴起。 「为你们报仇。」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昭祁也死了,他会不会……」 「不知。」 玄弋低声道,「齐国那边没有动静,但也有可能是他在伪装。」 我们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 如果昭祁没有重生,那么三日后,他会和前世一样,被人追杀,一路逃亡而来,最终晕倒在门外,被我捡回寺里。 这一次。 我不会再救他。 我要亲手杀了他。 6 三日后。 依旧是记忆中的暴雨天。 我推开寺庙大门,看见了那道倒在泥泞中的狼狈身影。 昭祁穿了件残破的黑袍,身上满是伤痕。 我握紧了匕首上前。 然而,刀锋抵在他心口时,却又生生顿住。 不行…… 齐国兵盛,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借口对东黎出兵,昭祁毕竟是皇子,若是死在东黎地界,定会挑起两国纷争。 国内奸臣未除,到时腹背受敌,还是逃不脱灭国的结局。 我缓缓收回了匕首。 和前世一样,将他拖回了寺庙里。 两个时辰后。 昭祁挣扎着坐起身,谨慎地扫视了一圈。 视线落在我身上。 他拧眉,「你是何人?」 「救你的人。」 我念着和前世一样的词,走上前,将一碗汤药不轻不重地放在了床边。 「喝吧,本公主亲自熬的药。」 「公主?」 昭祁眼底闪过诧异,扫我一眼,又看了眼汤药。 他不信我。 我嗤了声,「放心吧,没毒。」 为让他放心,我端起碗喝了口,却被苦得直皱眉。 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模仿前世。 我在试探昭祁。 可他并未有什么反应,和前世一样戒备地看着我,在我喝后才肯喝药。 用的还是我喝过的位置。 7 我收留了昭祁三日。 第三日。 他伤已好了许多。 我替他端来药,「喝了药就回去吧。」 浓黑的药汁在碗中晃着。 昭祁一口喝下。 他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抬头看我,「今天的药,怎么这么苦?」 我不动声色的笑笑,「有吗?」 「是你找借口不想喝吧。」 昭祁没再说话。 我和前世一般拿来包裹给他,「里面是些盘缠,应该足够你的路费了。」 「早点回家吧,你家人该担心你了。」 昭祁笑了声。 眼底却凉的要命。 他接过包裹,手背凸起青筋,将布料攥得很紧。 「谢谢。」 他低头看我,眼神阴鸷,好似一条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扔下这句话,他离开了寺庙。 前世,我只当他这话是临别时的寄语,哪里想过,短短三日相处,会让这个心理扭曲的男子在此刻便下定决心,早晚要将我困在他身边。 昭祁的身影缓缓消失。 那些刻意压抑的恨意,也才铺天盖地倾泻。 昭祁不能死在东黎。 但我在他的药中下了名为七日绝的毒,七日后毒发,他会立刻身亡。 毒素穿肠。 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8 我没能等来昭祁毒发身亡的消息,却等来了齐国的大军压境。 齐国君主病逝,十三皇子昭祁继位。 而他继位第一件事,便是攻打东黎。 「虞朝公主,好久不见。」 齐国大军攻城掠池,第一件事却是先包围了青云山下这座小寺。 他的坐骑是我当日送他离开时的马匹。 他不再伪装,笑意疯狂。 「虞朝,你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学乖了吗?」 我冷冷看着他,后背发凉。 这个疯子。 他的人已将寺庙团团围住,寺内三十一名僧人尽数被他抓住。 包括玄弋。 昭祁冷笑着,手指捻着我的脸晃了晃,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质问道,「你们都重生了又如何?」 「你知道朕重生回什么时候吗?」 「刚出生那天。」 他语气低冽,「朕出生那日,母妃在我面前被人害死,她的十根手指被人一根根掰断。」 「这次,朕亲眼看着她被折磨而死。」 昭祁笑了笑,「你知道被拔光了牙齿和头发的女人什么样子吗?」 「可真丑。」 笑过之后,他用掌心拍了拍我的脸,「虞朝,朕生生等了你二十年。」 「你别想再离开朕。」 9 齐国退兵,并未再攻打东黎。 而提出的唯一条件,是我。 昭祁将寺里所有人都绑回了齐国,包括我和玄弋。 我被绑了手脚,扔在昭祁回朝的马车中。 他将我圈进怀里,抱得很紧。 鼻间充斥着淡淡血腥味,闻之作呕。 「虞朝。」 他用手抚我的发,一下重过一下,「如果你知道朕都经历过什么,会不会也心疼朕一点?」 我笑,「不会。」 「你这种人,就是抽筋剥骨,挫骨扬灰也难让人解恨。」 昭祁的手一僵,转而捏住了我的脸。 他叹。 「都死过一遭了,还没学乖。」 我闭上眼不肯看他,心却高悬着。 马车外都是昭祁的人,众人骑着马,只有寺里被绑走的僧人们徒步而行。 有风吹起车帘,我能看见外面不知哪位僧人的鞋,长途跋涉,脚都磨出了血。 不知玄弋如何…… 「在想那个和尚?」 昭祁用力扳过我的肩,「光想着多没意思,朕也让你看看。」 说着,他撩开车帘。 我看见了玄弋。 他手上绑了粗绳,绳的另一端被绑在马匹的坐鞍上。 隆冬的天,他身上穿着单薄僧袍,脸色惨白一片。 昭祁朝外抬了抬手。 跨坐在马上的士兵立马会意,扬鞭策马。 「不要!」 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飞奔而去,而本就脚步虚浮的玄弋则直接被拖了过去。 他摔倒在地,被拖行了好远。 地上隐有血迹。 「昭祁,」我转头看他,「我求求你,放了他。」 「我求你,行吗?」 昭祁等到了我的开口,却似乎并不开心。 他冷眼看我。 用手将我肩上的衣裳一点点扒下。 「虞朝,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我闭上眼,渐生绝望。 明明已经重活一次,为何还是没能躲过他? 「求你。」 手上绳索被他解开,听着外面的马蹄声,我主动伸手揽上他脖颈。 「求求你。」 我凑过去,笨拙地吻着他的脸。 昭祁似乎很是受用,他朝着外面抬了抬手。 马蹄声终于止了。 10 夜里。 昭祁让我躺在铺着羽褥的马车里,他则半跪在一旁,静静看我。 他扯住我的手,将脸埋进我掌心。 「虞朝,你知道朕幼时都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宫中那些人都是如何欺辱朕的吗?」 「你知道,朕为了等你,带着记忆回到出生时,硬生生将一切噩梦都重温了一遍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恨朕。」 我僵着手没有动,却只觉他可悲。 昭祁弯身看我,「那日在寺庙门口,你为何没有杀我?」 「你心软了?」 我冷声笑着,「怎么可能。」 「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在东黎而已。」 「所以,你在第三日的汤药里下了七日绝,对吗?」 他笑,「虞朝,你看朕多爱你,那日朕明知你递给朕的是毒药,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 「只是……」 「你还是太天真了,你拿药时都在抖,朕想猜不到都难。」 「所以,在离开后,朕第一时间用内力将喝下的毒逼了出来。」 我静静呢喃,「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对上昭祁得意的目光,我轻声问他。 「那你知道,第一日我递给你的药里,也有毒吗?」 在他眼底看见了几分错愕。 我满意地笑笑。 「没错,就是我喝过的那一碗。」 11 「你……」 昭祁忽然发怒,马车里所有东西都让他砸了。 我当他怕死。 可他却死死扳过我的肩,「你也中毒了?」 「是。」 我在他眼底看见一抹惧色。 他问,「什么毒?」 「回煞散。」 比七日绝更毒的一昧药,无色,无味,融于水中,即便是再高强的内力,也绝察觉不到分毫。 只要喝下,毒素就会在体内蔓延。 毒发时间久,但毒性要烈上千百倍。 这毒可解。 可是。 当世只剩一份解药。 昭祁眼神阴鸷的盯着我,「你在逼朕做选择?」 他冷笑,「你觉着,朕会把活下来的机会让给你吗?」 「不知道。」 我回应得很诚实,「但我在赌,在你毒发身亡之前,寻不到解药。」 昭祁盯着我。 他死死捏着我的肩,我甚至听见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虞朝,朕若是找不到解药,咱们谁都别活!」 他怒极,点了我的穴道,拂袖而去。 夜风吹动车帘,透过缝隙,我看见了外面席地而坐的玄弋。 衣衫被拖拽的已残破,脸上有着已干涸的血迹。 风起的那一刻,他刚巧也偏头看了过来。 极为短暂的对视。 那双眼,依旧灿如星月。 12 齐国。 昭祁不理朝政,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立后大典,并悬赏黄金百万,满世界地寻求解药。 每日无数补品汤药被送入宫中,也只能勉强压抑着我与昭祁体内的毒素,延缓毒发。 一众僧侣被他安排进了辛者库,做着宫中最苦最累的活计。 除了玄弋。 玄弋被他囚在宫中。 他逼他吃肉,命人朝他嘴里灌酒。 甚至将两名宫女塞进他房里,若是第二日,宫女的守宫砂还在,他便杀了对方。 一夜过去。 两名宫女瑟瑟发抖地露出手臂,腕上朱砂仍在。 昭祁便命人将她们当着玄弋的面杖毙。 几名侍卫死死按着玄弋。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因他惨死。 「昭祁!」 玄弋红着眼看他,「你要杀要剐可以朝我来,不必对无辜人下手。」 昭祁抿了一口酒,低声笑着。 「朕偏不如你的意。」 「看看,」他抬起手,遥遥指着那两名已奄奄一息的宫女,「两个年岁正好的姑娘,原本有着大好年华,她们可都是被你害死的。只要你昨晚肯睡了她们,她们就都不用死的。」 「玄弋大师,这可都是你的罪过。」 他不对玄弋动手。 却在一点点地摧毁他的禅心。 逼他破戒,喝酒吃肉,逼他背上人命债。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13 立后大典如期而至。 我被人服侍着梳洗,要到换衣时,昭祁却遣退宫婢,叫来了玄弋。 我已多日不曾见他。 他身上不见什么伤,神色却憔悴了许多。 那双清泉般的眼,如今已隐有浑浊。 昭祁每日都以各种方式折磨他,他不杀他,却借他的手杀了许多人。 出家人怜悯众生,讲求慈悲为怀,他却逼着玄弋背上数十条人命债。 而此刻,昭祁身着龙袍,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玄弋。 「玄弋大师,麻烦你帮朕的皇后换上凤袍,如何?」 他疯了! 我皱着眉朝他看去,昭祁却反倒挑眉而笑,「怎么,皇后不喜欢?」 见玄弋不动,昭祁抬抬手,立马便有宫人压着一名寺里的小僧过来。 一把剑,直直抵在了小僧喉间。 「朕耐心有限。」 「三。」 「二……」 玄弋身子僵硬,拧着眉看我。 他只能选择妥协。 然而,就在玄弋迈步的那一刻,昭祁连「一」都未喊,手一抬,剑锋划过! 鲜血四溅。 「慧觉!」 我听见自己的尖叫声,犹如被人死死扼住喉咙。 嘶哑难听。 很快,第二名僧人又被带来。 那是寺里年岁最小的和尚,我记得是叫慧空。 他扫了一眼地上鲜血淋漓的尸体,吓得闭上了眼,嘴里直念着阿弥陀佛。 昭祁的剑微微晃了下,「大师,开始吧。」 玄弋朝我走来。 他偏开眼,声音干涩,「冒犯了。」 我连忙摇头。 「不会。」 「是我……连累了你。」 重活一次,我本想放手让他走该走的路。 却反倒牵连了他。 玄弋替我脱着衣裳。 他动作僵硬,只捏了衣衫一角。 其实我还穿了亵衣,可他依旧将头偏开,不肯多看一眼。 他将凤袍罩在我身上。 身后响起昭祁的笑声,「皇后,朕可算是世上最大方的夫君了吧?专门寻了你心仪之人替你穿上嫁衣。」 「皇后可开心?」 我闭上眼。 不敢再看玄弋的眼。 他一点点将凤袍为我穿上,系腰时,他的手从我身下穿过,姿势像极了拥抱。 我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熟悉的气息,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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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摆烂,嫁了个落魄皇子。 别人吟诗作对,他半天憋出一句 「下大雪像盐,让我想舔舔。」 但没想到也是他一路厮杀。 将手里的血擦干净,为我带上凤冠,领我君临天下。 1 睁开眼的时候,周遭是熏人的暖意和花香。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笑眯眯地询问: 「选好了吗?舒儿想嫁哪一位?」 阳光有些刺眼,我半眯着眼睛抬头,正对上站成一排的那几位锦衣公子哥。 其中一个折扇半掩,看得出对我很是不屑。 我记得他。 顾清。尊贵的太子殿下。 前世我一心想嫁给他,没想到他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嘲讽我是个绣花草包。 更是在我嫁过去之后,把我当个随意折辱的金丝雀。 回想起那间幽暗的屋子,肆意的嘲笑,还有浑不在意的蔑视。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往后退了两步。 视线落在了那群人身后的少年身上。 上辈子我死得早,只记得这个五皇子是个闲散王爷,早早地去了封地,日子逍遥自在。 跟了他,或许这条命就保住了。 思极至此,我颤巍巍地伸手指向他:「我嫁他。」 顾思渺左右晃了两步,发现我的手始终稳稳地指着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轻轻一眨,折扇半开遮着脸,眼尾的那枚小痣流转出别样的风情。 我一下看呆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长得这么勾人? 2 顾清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舒儿和四弟有交集?」 面对皇帝老头审视的目光,我顺嘴扯了个谎: 「前几次诗会,久仰五皇子的才情。」 毕竟是皇储,才学一定不弱。这个理由简直是万能。 正在我为自己的机智暗暗鼓掌的时候,老皇帝咳嗽了两声,表情很不自然: 「啊,这……舒儿你的喜好倒是挺特别的。」 什么意思? 顾清冷笑一声:「四弟最近一次吟诗,是咏梅。」 「一根两根树干粗,两朵三朵梅花红。还有白色在其中。后面第四句就怎么也憋不出来了。」 听完这三句诗,我有一种被雷劈了的眩晕感。 看着文质彬彬的少年,长着一张学富五车、温文儒雅的脸,写出来的诗居然如此…… 如此…… 我憋了半天,大喝一声:「好诗!」 别说其他人了,顾思渺都愣住了。 我面不改色,连连竖起大拇指: 「遣词简易明了,简单几句就勾勒出了梅的外形,刚劲有力的用词正契合了梅花凌寒傲雪的个性。」 沉默了良久,老皇帝带头鼓掌:「妙啊,果然是知音难觅!渺儿,你觉得如何?」 顾思渺收了折扇,一本正经地跪下:「儿臣与林相之女果真是一见如故。」 你小子只是想找个人夸你吧? 3 我和顾思渺的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顾清先找了过来。 深夜的后院,我本来在等秋儿的烤鸭。没想到等到的是一身白衣的顾清。 啧,晦气。 见我扭头就要走,顾清皱紧眉头:「舒儿!你真要嫁给四弟?」 「就算是和我怄气,你也不应该拿婚姻大事当儿戏!」 「他腹中空空,配不上你!」 怄气? 我想起来了。上辈子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他和我二妹林雪关系密切的事情。 我和林雪向来不对付。我从小被教育要温柔大方,知书达理。 她却自由自在,还经常看一些不知羞的话本,看人的眼神像钩子。还喜欢哭。 有的时候眼泪还没掉下来,她嘴上说着不要的那些东西就会落在她手上。 而我,只能得到一个「大方」的美名。 上辈子我也想和他闹。可顾清三言两语就把我哄好了。 他说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对林雪多加照顾。 放屁! 上辈子没了顾忌以后,林雪就靠在他怀里,两个人当着我的面分吃一块糕点。林雪还嘲笑我是个不懂情趣,没人喜欢的木头。 想到这里,我挤出笑容:「殿下误会了。」 「之前和殿下交好都是因为看在五皇子的面子上。」 顾清气得瞪圆了眼睛,伸手就要抓我的手:「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和他……」 他力气很大,我的手腕生痛,甚至怀疑他会直接捏碎我的骨头。 一瞬间我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回到了被他强塞进暗室悔过的可怕日子。 「殿下,你把手松开!我……」 话还没说完,钳在我腕骨上的力度骤然一松。 4 顾清的声音戛然而止,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他身后的人——顾思渺! 他手里还拿着敲顾清后脑勺的砖块。整个人站在月下,像是谪仙。 当然,这出尘的气质很快消散。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随口吐掉叼着的草根: 「我出来玩儿,听见有动静!这才发现林小姐被一登徒子纠缠。」 「没事儿吧?」 他说着,似乎想用脚把顾清的脸翻过来看看。 我动作比脑子更快,一脚踩在了顾清的背上,恨不得直接把他踩到土里去。 顾思渺挠挠头:「看着挺眼熟的。」 能不熟吗? 他是你哥。 我加重了脚下的力度,确保顾清那张脸和大地结结实实地吻在一起。笑着摇头: 「登徒子罢了。天太黑了,五皇子能受累送我回去吗?」 我尽量学着林雪的那副德行,放柔了声音。 「自然。」顾思渺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身侧。 临走之前,我趁着天黑,最后狠狠踹了顾清一脚。 舒爽离开。 月光朦胧,我没有注意到顾思渺全程盯着我,眼底缀满了压不住的笑意。 更了! 5 算起来这应该算是我第二次结婚了。 上辈子家人的时候,我还没有看破顾清的伪装。带着对未来的期望,用红色盖头遮掩自己的羞涩和腼腆。 而这一次,我隔着红色的布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盘腿坐在我对面,吧唧吧唧地吃东西。 想着毕竟自己大家闺秀的名声,忍了又忍。 顾思渺开始咔哒咔哒嗑瓜子,啃鸭腿…… 忍不了一点! 我愤愤掀开盖头,正对上顾思渺那张笑脸,还有他递过来的大鸭腿: 「听喜婆说新娘子早早地就起床梳洗了。肯定饿坏了吧。」 他桃花眼弯弯的,潋滟着笑意:「夫人,你会打叶子牌吗?」 我:「……哈?」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两股战战,几乎要扶着门框走。顾思渺稳稳地搀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夫人,抱歉。」 我顶着眼下青黑和众人八卦的目光,暗暗咬牙。 6 如果我说,我和顾思渺打了一夜的叶子牌。腿软是因为久坐不动,嘴唇发干是因为输了一晚上一直在小声碎碎念,腰酸背痛也是因为床板太硬了…… 会有人信吗? 很显然,所有人都误会了。 想到这里,我默默掐了一把顾思渺。 对方面不改色,凑到我耳边:「夫人,今晚我们换一种新打法,怎么样?」 我应该拒绝。 准确地说,作为人人口中的大家闺秀,名门望族的贵女,我应该狠狠斥责顾思渺这种不思进取的行为。 但打叶子牌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于是我点点头。 7 没想到谣言比我想得还要离谱。 回门的时候,我娘一把拉住我:「听说你快把五皇子榨干了?」 我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我的亲娘。 但重新感受到她挽在我臂弯上的力度,不争气地眼泪簌簌往下落。 上辈子只有她是真心对我好,一心想把我救出去,却惨死在了顾清的剑下。 临死前,她像平时那样喊我囡囡,让我别太难过,说她只是回了她本就该去的地方。 一时的恍神,让我失去了辩解的机会。 回神只听见林雪的声音:「呀,忘了今天是姐姐回门的日子。太子殿下也来了呢。」 顾清站在她身后,面色沉沉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件被他人偷走的物品。 那眼神看得我直犯恶心。 ———————————————————————— 咸鱼女主vs扮猪吃老虎男主!夫妻携手虐渣?有!小俩口先婚后爱?有!男主就是个蓄谋已久的恋爱脑!大家相信我!!求求赞同!数据到位!键盘干碎!! |
未婚夫被丞相之女垂青。 她问我是他什么人,他说我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为了自证清白,要了我的命。 我曾帮他挡过山贼的刀,给他盘缠让他赶考。 我以为他接我来帝都,是要与我成亲偕老的。 重来一世,回到他接我进京的那天。 我笑着摇摇头:“路就带到这里吧,我不想跟你回家了,你也不必再说我是狗皮膏药。” 1 我趁天不亮出门,是为了去买陈观棋喜欢吃的馅饼。 深深的窄巷里,海棠静眠,我亦睡眼惺忪。 要不是他说:“馨儿的手艺顶天的好,但天外有天,棠棣巷里有个老先生做的馅饼,可是要更胜一筹的,天不亮就卖完了。” 我才偷偷溜出府,挨着冻站在这里。 那条巷子很僻静,所以脚步声从我身后靠近时,我一下就扭头去看了。 是一个头戴头巾、细眼酒糟鼻的男子。 他见我扭头,也是一怔,硬是扯出一抹笑问我:“姑娘怎的天不亮就站在这里?” 我听他搭话,老实地说道:“我在这儿等王大爷的馅饼。” 男子细细打量了我一眼,讪笑两声,“我也是来等他出摊的。” 就在我放下戒心,回头的一刹,一阵剧痛从后心传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他捂住了。 然后是接连的十几刀,刀刀都捅在我的要害上。 最后一刀,他抵在我的颈间,留下一句话:“姑娘莫怪我,我也是替人办事,谁让你挡了别人的路……” 我没买到陈观棋爱吃的馅饼。 自然,也没能挽回他的心。 可我当真想不到,他能狠心至此。 为了攀附贵女,就要了我的命。 若不是我,他连进京赶考的机会都没有,何谈如今榜上留名、殿前封官。 当初我替他挡下山贼的一刀,九死一生的时候,他明明把下半辈子许给了我。 原来在权势富贵面前,救命之恩,不值一提。 2 我没想到,我居然重生了。 还重生在了他接我进京的路上。 我们当初正是在这里,遇到山贼拦路抢劫,而我替他挡下了一刀。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咫尺前的人,他亦睡意朦胧,满目茫然。 他如旧俊朗。 长身如竹,面如冠玉,这样的陈观棋,从小就招姑娘们喜欢。 不然也不会七夕节长街偶遇,就让丞相府的林四小姐惦念不已。 我下意识唤他:“陈观棋?” 上一世,我绝大多数时候,都喊他“棋哥”。 我们青梅竹马长大,是邻里邻居。 我娘亲早逝,爹爹忙于饭馆生意,是他常照顾我,细心而妥帖。 有一回,要不是他看着,我差点被人牙子拐走。 他那时也才十几岁,瘦瘦小小的,拎起菜刀就冲了出来。 我被人牙子架在肩头,看到陈观棋的手明明都在发抖,但为了我,还是冲过来一刀砍在了人牙子的后背上。 人牙子吃痛扔下了我,他一把将我拉到身旁。 那时他攥着刀,仍旧死死盯着躺在地上哀号的人牙子。 我看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分明是起了杀意。 我有几分害怕,怯怯地拉他的衣角:“棋哥,雨下大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怔愣了一瞬,将刀换到不常用的左手上,而后用右手牵起了我的手。 他威胁人牙子:“你再敢来我们村拐孩子,我就砍死你!” 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发狠,都是为了我。 所以我很难接受,他有朝一日会变心。 甚至,会对我起了杀心。 3 重来一世,眼前的脸和记忆中青涩稚嫩的少年重合,我没忍住鼻腔一酸。 为什么当初愿意为了我砍别人的是你,后来会那么无情地派人砍死了我的,还是你? 陈观棋见我泪眼朦胧,连忙伸出了手,来帮我擦拭眼泪。 他的手凑到我的脸颊旁时,我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掌边。 咸涩的鲜血淌进我的口中,他轻微的闷哼一声,无奈地笑问我:“馨儿莫不是饿了?” 别拿出这幅温润公子的面孔看我了,没由来的恶心。 上一世,林四小姐问你,我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住在你府上时,你可不是这幅面孔。 那时,陈观棋神情漠然,眼中毫无波澜。 他带着几分讥笑回她:“廖馨儿吗?她就是张狗皮膏药。” 燕子春回,百花待放,晴朗明媚的光景里,他却低垂眉眼,说出极寒凉的话: “她从老家追来我府上都不罢休,当真是没脸没皮。” 想起这些,我没忍住,松了口后,狠狠扇了陈观棋一耳光。 咸腥味蔓延进嗓子里,我带着哭腔质问他:“不是你死缠烂打要我来京城陪你吗?” “不是你说的,要我陪你一辈子吗?早知如此,我就该在洛川郡好好地开我的饭馆,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陈观棋被我打蒙了,他此时还不认识林四小姐。 他只是下意识重复我的话:“是我说的,要你陪我一辈子……” 我不解气,扬起手,正要再扇他一巴掌,却听马车外一阵骚动。 是那伙山贼! 前世的记忆涌上脑海,同样一个穿土黄色衣裳的山贼,率先爬进马车里,照着我们就是一刀。 上一世,我几乎没过脑子,就翻过身护住了陈观棋。 这一世,我犹疑了一瞬,没想到陈观棋居然将我一把拉进怀中,护得严严实实。 这一刀,竟然落在了他的背上。 山贼见我们已经无法行动了,一把抢走我们身上的钱袋子就离去了。 风吹拂,窗帘飘动,山林花香与血腥味融合成奇怪的味道。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陈观棋。 他虚弱地注视着我,昏暗的马车中,那双瑞凤眼疲惫而温和。 “馨儿,别丢下做饭的好手艺。有一技之长,你走到哪儿,都能安身立命……” 我愿意相信,此时的他,仍旧是曾经的那个善良的少年。 他仍旧真心待我好,还没被利欲熏心。 可我总不能再一次等他被利欲熏心了来杀我吧。 于是我一狠心,将昏迷的陈观棋留在了马车里,让他等死。 我背起剩余的行囊,头也不回地向帝京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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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三次重生。 第一次,我嫁给富二代沈时,后半生却过得穷困潦倒。 后来,高中同学聚会上,班里最不起眼的女同学坐在我青梅竹马的豪车上出现,惊艳四座。 第二次,我选择嫁给青梅竹马,没想到后半生依旧穷困潦倒。 再一次高中同学聚会,班里最不起眼的女同学坐在富二代沈时的豪车上出现,惊艳四座。 这是第三次。 我痛改前非,决定不再依靠男人。 所以,我向女同学告白了。 1 教室。 男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黑框眼镜后是他微微泛红的眼尾: 「顾念,你昨天才答应和我在一起,今天就要和我分手吗?」 我沉默半晌,闭上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 天杀的!我怎么又又又重生了! 面前的青涩少年还在卑微祈求:「念念,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我冷笑一声:「沈时,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昨天是不想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才同意的。」 少年的脸色顷刻间煞白。 毕竟在今天之前,我和他一直算是两情相悦。 最初,我也被这份青涩打动,坚定选择了他。 可婚后,他黄赌毒样样俱全。 曾经红着脸告白的少年,也终究变成红着眼睛对我拳打脚踢的猛兽。 「顾念……」 沈时拽着我的衣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身量高挑健壮,肤色黝黑的少年推搡到一边: 「念念都说了,她不喜欢你,答应你只是给你个台阶下,你别缠着她!」 姜宇文,我的青梅竹马。 「他没有欺负你吧?」姜宇文皱着眉走过来,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 我撇撇嘴:「没。」 第二世,我拒绝了沈时后,姜宇文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并向我表白。 我们青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 何况在第一世,姜宇文毕业不久后就中了个两百万的彩票。 他头脑聪明,借着两百万直接开起了公司,从此一路长虹。 想着泼天的富贵,我立刻答应了他的表白。 没想到,结婚第一年,他就出轨了。 被我发现后还理直气壮地说:「我和你太熟悉了,摸你的时候就和摸我自己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我是个男人,我需要新鲜感。」 我选择化身忍着,一声不吭。 毕竟,我知道他以后会中两百万,还会靠着两百万发家致富。 可我等到孩子都三岁了,也没见他中奖。 反而是沈时,无意中赶上了互联网的风口,让他本就富裕的家庭更上一层楼。 我默默回到座位上,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到纸上,盯着数字思考。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生穷命? 重生三回我都没觉得见鬼。 但我跟谁谁穷这事,我真觉得是见了鬼了。 「顾念。」 清冷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就看见平平无奇一张脸。 简约的齐耳短发,巴掌脸,丹凤眼。 我仔细想了想:「乔燃?」 她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班主任让你现在去趟她办公室。」 乔燃虽然是单眼皮,但抬眸时眼尾上挑,居然有几分勾人。 我愣愣地盯着她看:「哦,好。」 乔燃。 班里存在感最低的一个人。 可偏偏,她最幸运。 第一世的同学聚会,我和沈时局促地坐在角落里时,乔燃坐在姜宇文的玛莎拉蒂副驾上,美貌动人,惊艳四座。 第二世的同学聚会,我和姜宇文局促地坐在角落里时,乔燃坐在沈时的玛莎拉蒂副驾上,美貌动人,惊艳四座。 我一琢磨,感觉事情不对。 万一不是我命穷,而是乔燃天生富贵命呢? 莫非……财神一直在我身边? 乔燃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盯着我干什么,去啊!」 「乔燃。」 「干吗?」 我若有所思:「如果你注定要坐玛莎拉蒂副驾的话,为什么不能坐我的呢?」 「……」 2 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沈时正一脸焦急地在门口等待。 「念念,班主任没说你吧?」 我没好气地看向他:「你都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了,班主任能不说我吗?」 昨天,沈时用钞能力号召整个高三年级,在操场制造大场面给我表白。 第一世,我同意沈时表白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被班主任叫去谈话不说,还落了一个在校处分。 而沈时因为家境好,屁事没有。 但当时的我毫不在意,还感动得一塌糊涂。 只觉得沈时太爱我了。 现在想想,富二代的浮夸本性罢了。 沈时抿了抿嘴:「对不起,没考虑到你。」 我没说话,转身回教室。 沈时突然拉住我的衣角:「念念,是因为班主任的原因你要和我分手吗?我可以让她不来烦你的。」 我不动声色甩开他的手,冲着他笑:「当然不是,我就直说吧,和你分手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一顿,眉头紧锁:「谁?姜宇文吗? 「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不!不!不!」我打断他,「我喜欢的,是乔燃。」 「乔燃?」他愣了好一会,终于想起这么一号人物,不可置信,「我们班的乔燃?」 「对啊。」 沈时彻底傻眼了。 磕磕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可……可她是女生啊。」 「女生怎么了?」 你喜欢财神的时候,会在意她是男生女生吗? 「爱迎万难听说过没?」 我对财神的爱,可以赢万难! 刚说完,背后传来「哗啦」一声。 我转过身,只看见乔燃手上的一沓作业本散落在地。 她垂眸躲开我的视线,蹲下身开始捡作业本。 我说这些本意是为了躲避沈时的纠缠,根本没想到乔燃真的会听见。 我自觉心虚,默默蹲下身帮她一起捡,顺便偏过头偷偷观察。 乔燃脸色很冷,看来是对我的说辞很反感了。 我有些泄气。 算了,做财神的好朋友也不错。 正想着,我指尖触到一片温热。 乔燃动作顿了一下,快速把手抽走了。 我皱皱眉,有些疑惑。 因为她的手,和我想象中软绵的触感不同。 手指纤长,却瘦得皮包骨,肌肤粗糙。 乔燃显得有些尴尬。 她垂着眸,眉头紧蹙,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重活三世,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脸红。 原来她一直很漂亮。 只是宽大的校服,黯淡无光的肌肤,过于干瘦的身材,还有沉默寡言的性格,淹没了她的光芒。 我突然开始好奇她身上的故事。 在我忙忙碌碌于两个男人之间,拼命想当富太太却屡战屡败的时候,她在做些什么呢? 事实证明,我是个善变的女人。 我又改主意了。 比起财神的朋友,我更想当她女朋友。 经过两世的辜负,我对男人已经提不起兴趣。 但女生,还是头一回呢。 「咳咳。」 一旁的沈时咳嗽两声,打破我们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氛,加入捡作业本的队伍。 他表情也很复杂。 上一世我摆脱他纠缠的借口是姜宇文,沈时和他打斗过好几回。 而这次,面对乔燃。 他骂不出口,又咽不下气。 表情难看得仿佛我亲手喂他吃了一口粑粑。 看着他吃瘪的表情,我心情都愉悦几分。 等着乔燃送完作业从办公室出来,就立马挽着她的胳膊夹着嗓子叫她:「乔乔~你饿不饿?渴不渴呀?」 校服宽大的衣袖下,乔燃的手臂僵直。 她木着脸,偏过头看着我,纠正:「我叫乔燃。」 「我不,我就要叫你乔乔。」 我挽着乔燃的手臂,一路撒娇卖萌和她一起回到班里。 楼道里,只剩下沈时孤零零地在风中凌乱。 3 随着高三下半学期的开始,我对乔燃的纠缠,哦!不!是追求,也正式开始。 乔燃很孤僻。 据我所知,她在班里没有朋友。 她甚至连同桌都没有。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坐到她身边。 搬书桌的时候,姜宇文凑过来,皱着眉头问我:「念念,你怎么和她坐一起啊?」 我不以为意:「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坐一起?」 他压低声音:「她身上有股臭味你不知道吗?班里都没人愿意和她坐一起,你看不出来吗?」 姜宇文靠得很近,即便他压低声音,周围一片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噗」,已经有人笑出声,还有人附和:「顾念你忘了吗,姜哥以前就是她同桌,被她熏跑了。」 姜宇文看有人附和,索性也不压低声音了,明晃晃地嫌弃: 「你看看她那个校服袖子脏成什么样了,一个女孩子家都不知道洗洗的。别跟她坐了,跟我坐呗。」 乔燃始终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对周遭的讨论仿若未闻。 此时此刻,我看不见她的袖子脏不脏,只看见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书本,正轻轻发抖。 姜宇文还在喋喋不休:「念念,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坐?」 「乔燃不臭,她身上很香的。」我说。 姜宇文一愣:「啊?」 「倒是你,你知道你每次打完篮球回来身上的汗臭味多重吗?被你熏一次我就得头疼三天。还有你的臭脚能不能洗一洗啊?你以为谁都喜欢臭脚体育生啊?」 姜宇文的脸色一点点黑下来:「顾念,你玩笑别开太过了。」 旁边又有同学自以为好心地插嘴:「是啊,念念,姜哥就是想和你一起坐罢了。」 「对啊,他可喜欢你了。」 我挑眉,看向姜宇文:「喜欢我?」 他有些赌气地移开视线,脸却是慢慢红了。 大家看他这副样子,纷纷起哄:「姜哥,你就别端着了,赶紧表白吧。」 「就是,咱们谁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 我没有理会众人,继续问他: 「你和我坐的话,那你同桌怎么办?你们还怎么打情骂俏啊?怎么谈恋爱啊?」 姜宇文一愣,下意识反驳:「我怎么可能和她谈恋爱,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听到这,坐在姜宇文旁边,脸色一直很差的女生再也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 上一世,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姜宇文的初恋。 直到发现他出轨,才知道原来他高中时期就和自己的同桌已经恋爱半年多了。 只不过没几个人知道罢了。 而后来他的出轨对象,正是他当年的同桌。 一时间,场面尴尬。 好在上课铃声来得及时。 我回到座位上,余光瞟见乔燃的手还紧紧攥着书页。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别听他们胡说,你身上可香了,我作证。」 这次她没有抽回手。 紧绷的手,一点一点在我掌心里变得柔软。 乔燃身上是真的很香。 第一次挽着她的时候,我就闻到淡淡的洗衣粉香味了。 而且那味道也不是乔燃的,是姜宇文的。 真——臭脚体育生。 而班里同学执着地诬蔑乔燃,大概是因为她的校服看起来很脏。 看见她校服的时候,我就很疑惑。 袖口上斗大的泥点,领口沾着明显的油渍,看着确实不太干净。 从校服泛白的边缘可以看出,她洗过很多很多次了,但这些陈旧的污渍,显然已经洗不掉了。 我记得前两世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都说乔燃是富二代来着。 她家应该很有钱啊,再买一套不就好了。 而且乔燃看起来也不是毛毛躁躁的人,怎么会把校服搞成这样呢? 4 当天中午,我就得到了答案。 午休时间,我留在教室里,想着和乔燃一起去吃午饭。 刚准备起身,就看见一个胖胖矮矮的男孩,穿着宽大干净的校服,我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他扒着门,扯着嗓子冲乔燃叫:「姐!姐!」 这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我们学校虽然分初中部和高中部,但校服是统一的。 她身上穿的,应该是她弟弟的校服。 乔燃坐着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男孩。 「快点啊!姐!我午饭钱不够了。」 男孩左右看了看,一溜烟地跑进教室,从乔燃手里拽过钱低声抱怨了句「墨迹」就跑了。 速度之快,我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那是……」 乔燃表情没有变化,像是习以为常: 「我弟弟。」 「哦……一起去吃午饭吗?」 她低下头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厚厚的练习题:「你自己去吃吧,我不饿。」 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她大概是没钱了。 虽然我身上还算富裕,可乔燃心思敏感,我的慷慨反而会给她造成压力。 「念念,走了。」 朋友们还在门口叫我。 我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只点点头离开。 刚走出教室门,几个女生就开始窃窃私语:「她那个弟弟又来了,真是可怕。」 我一愣:「乔燃弟弟经常来找她吗?」 「对啊,我中午不回家,几乎每天中午都能看见她弟弟来跟她要午饭钱。这一个学期下来,我就没怎么见乔燃吃过午饭。」 另一个女生搭话:「那她不给不就完了?这弟弟怎么这么无法无天。」 「她不敢。 「有次好像乔燃真的没钱了,她弟弟非不信,在教室里撒泼打滚,大哭大闹的,怎么哄都哄不好,乔燃看快到上课时间了,急得伸手打了她弟弟一巴掌。 「她后面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学校,据说是不小心把腿摔骨折了。」 女生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但是我无意间听到老师们在八卦,说她鼻青脸肿的,肯定不是自己摔的,大概是被她爸妈给打的。」 「嘶……」几个女生倒吸一口凉气。 我沉默地走在一旁,想起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一个夏天。 放学路上,穿着脏兮兮校服的小男孩,躺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号: 「我就要,我就要,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起来,我还要给我爸讲你打我,让他再把你腿打断,让你永远当瘸子。」 乔燃腿上打着石膏,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紧紧捏着拳头:「我没钱。」 我恰好路过。 隔着飞扬的尘土,只看见男孩虽然哭号得厉害,但只有满脸的鼻涕泡,没有一滴眼泪。 我并没有留意男孩说了什么,只当是哪个小乞丐缠上了乔燃,便上前递给小男孩二十块钱,好声好气道:「你想要什么自己去买,别缠着姐姐了!好不好?」 男孩这才停下哭号,干脆利落地攥着钱跑了。 「你没事吧?」我转过身,恰好看见乔燃乌黑的眼眸里一片湿润。 她迅速地低下头,闷闷地说了声「谢谢」,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想起她湿润的眼睛,我心底泛起一片酸涩。 我的小财神,原来这么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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