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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老爸给我留的东西,现在被老公惦记上了[第5页] |
作者:猫生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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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才不到六点,我问婷婷说 ,她想吃点什么?想去哪玩?今天妈妈都满足你。 “我想吃上次带小旗子的薯条,和菠萝味的冰激凌。” 我想了想,这是哪家店啊? “就是门口有钢琴,还有喷水池的店。” 我脑袋一热,那不是笙歌未晚会所么! 上次我去找阿桃聊天的时候,趁着没营业,把婷婷也带去了。当时好像给她要了些零食,让她一边画画一边坐那吃来着。 这么多好吃的饭店,她怎么偏偏就选那个啊? 其实我知道,婷婷是喜欢那个钢琴。我倒是想过让她学,但是报名的时候老师说她手指跨度短,不是特别适合。 犹豫了一下,我拿起手机给阿桃打了个电话。 “喂,你还在会所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营业吧?” “怎么了?你拉下东西了?” “不是不是!今天婷婷生日,上次你那的薯条三明治冰激淋把她喂馋了,又想起来这口了。我说,那个邢天今天不在吧?我带婷婷过去下ok不?” 结果还没等阿桃回话呢,我就听到身后一声熟悉而低沉的男音响起。 “我在不在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呀妈呀! 一转头,我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为什么邢天会在我身后! |
“你你你......” “秦小姐,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会?我又不是鬼,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么?” “不是,邢先生你误会了。主要是我——我没想到,你怎么会在医院?” “医院本来就是公共场合,我为什么不能来?” 说实话,我看他的样子精神抖擞得恨,一点也不像生病呢。 “你的嘴怎么了?”他把目光落在我前三天不小心咬伤的唇上,这会儿已经结痂,但明显还是能看出一点青紫色。 “不小心碰的。” “家暴吧?” 我:“......” 我呵呵道,说邢先生您怎么能这么想?只是不小心磕破而已。 “别瞒了,哪个家庭幸福的良家妇女会愿意几次三番带女儿来夜总会那种地方?” 我:“......” “看在你是阿桃姐妹的份上,需要我派人把你那渣男老公教训一顿的话,尽管直说。” 我说谢谢,我老公跟我感情很好,这会儿正在你身后的急诊室里救死扶伤呢。 “保不齐哪天,邢先生和您的小弟还要躺在他的手术刀下。”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邢天眯了眯眼,一股‘女人,我对你很有兴趣的’的浓浓小言风,让我顿时有点懵逼。 “这......”我急忙道,“是你先不分青红皂白说我老公是渣男的!我觉得,再怎么渣也不会比有些人把一心对自己的女人往客户床上送的,更渣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把女儿搂在身后。 婷婷小声地对我道:“妈妈,我还能要一块生日蛋糕么......” 还没等我回答,邢天便微微垂下头,看着我女儿。 “怎么?女儿的生日,就带她吃垃圾食品么?”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思路十分诡异,容貌却又帅的不似人类的家伙沟通了。 “走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她要的汉堡薯条冰激淋都有。” 说完,邢天不由分说地就抱起我女儿,然后推着我往一辆很骚气的血红色敞篷边去! “哎!这......什么和什么啊!”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了! “阿桃没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被人拒绝吗?” “好像......没人喜欢被拒绝吧?”我弱弱地顶撞了一下。 邢天瞪着我看了好半天,最后紧抿着唇吐出一句:“上车!” 就这样,我和我的女儿像被拐卖一样,不由分说地给邢天掳走了。 |
开车之前,邢天接了个电话。 我见他低头看来电显的时候,神情里似有一种比吃屎还难受的厌恶。 “什么事?” 我听不到电话那端的人在说什么,但邢天的口吻绝对是十足的冷淡。 “关我屁事,他死了最好!我不会去见他的!” 说完,他咣当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整个过程大抵持续了十秒, 我沉默着看他沉默。他低着头,似乎想要去找烟。可能突然又想起来婷婷在车上,于是吞了下喉结,忍住了。 “邢先生,您......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而且刚才不是从医院里出来么?” “如果我不舒服,你可以来开车么?”邢天眯了眯眼睛,口吻里挑出一丝似笑非笑。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可不可以带我女儿离开。 其实刚才他在打电话的时候,我完全是有时间抱着我的女儿逃下车的。但是我没有,不知是出于对邢天的好奇,还是下意识里相信他不是‘坏人’。 |
我摇摇头,说我真的没开过这么拉风的跑车。万一撞了,你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你太妄自菲薄了,场子里有种货叫‘家常菜’,很多客人喜欢点。要的就是已婚熟女的风韵味,价格可一点不便宜。” “邢先生,您能不要当着我女儿的面说这些么!”我有点生气了。 “Sorry,不过她还这么小,应该听不懂吧。” “我听得懂,”婷婷从后座上翻了下小身子,凑到前排两个座椅之间,“叔叔你不要泡我妈妈好么,她和我爸爸好不容易才和好,我不想他们离婚。” 我:“婷婷!瞎说什么呢!” 我想,反正这个车也是敞篷的,我要么干脆跳下去算了。 邢天倒是笑得一脸得意的,他说童言无忌,但我明白婷婷这话的确是啪啪打我脸。 无形之中透露出我和我先生的感情一度有过危机,被一个不算熟悉的单身男人察觉到,简直是不能形容的尴尬。 “你别听小孩子瞎说,我老公跟我感情好着呢。要不是因为他突然要抢救一个急性消化道出血的病人,我们今晚是要一起陪女儿过生日的。” “你老公是中心医院的医生?”邢天看了我一眼。 |
我点点头说是啊,他是急诊科主任。 “高医生?”邢天皱眉。 “你认识?”我惊讶。 “不认识。” 我:“......” “干什么?值班表上不是都有名字照片么?我过目不忘行不行?” 我说呵呵呵。不认识也好,他抢救的都是危重病人,认识他的人有一半都没了。萍水相逢的人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认识他。 “他手术那么重要?连女儿的生日都不顾?” 我说这个怎么能比较呢? “医生当然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啊,他可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就算其他方面再不尽人意,这点职业操守总是有的吧!”我从不怀疑高远是个好医生,即便有天他再对不起我,我也不会无中生有地中伤他就是了。 “不尽人意的其他方面,指的是......哪方面?” 我:“......” 红着脸,我小声说邢先生您能专心点开车么?车上还载着我女儿呢。 “随便聊聊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邢天白了我一眼。 我气的胸闷,却反驳不出半句话。 最后我说要么您行行好,还是把我和我女儿送回医院门口吧。我自己开车回家给她下碗生日面。 |
说不定我老公这会儿已经下手术了,我还得问问情况呢! “你们还真是有职业道德,你老公救的每个人你都要过问么?” “当然不是啊,主要也巧,今天的患者是我之前一个装潢单子的客户。老先生人蛮好的,才几天的功夫就——” 说话间,我的手机就响了。 “秦霖,你和婷婷回家了么?”是高远。 “还没呢,以为你要好久,我带婷婷出去吃饭了。你怎样,陈老先生状况还好么!” “不是很好?哎,你认识啊?” “是啊!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巧得很的。他是我前几个月那个客户,家里装修别墅那个。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不是很乐观,目前上消化道出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肝脾区有溃疡状病斑。已经送去加急做病理分析。我暂时还走不开,至少观察12小时。至于到底什么病,得病理结果出来再看。你放心,既然是你的熟人,我肯定多关照些。但是就经验来看......肿瘤病变可能性大。” “会是肝癌么?”我的心不由揪紧。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现正在开车的邢天,表情也在一瞬间略有异样。 “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我得先去跟他家人沟通了。晚上你和婷婷早点回家,不用等我了。” “哦,好的。那个......他儿子还在手术室外守着呢吧?” “你说哪个儿子?” “还有哪个啊?” 我说就是陈程啊,你忘了我跟你提过的,易安药业集团的总经理,咱爸那个专利不就是签在他们公司么? “哦!是他啊?”高远恍然了一下,“我以为刚才中途出来的时候,有另外一个人他问我——” 就在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高主任,你快点过来下!” “哎!马上!” 估计是又有什么紧急状况,高远急急匆匆跟我嘱咐了几句早点回家什么的,便扣下了电话。 我沉默几秒,尚未转过心神。 可能还是为陈老先生感到难过吧。 他才六十三岁,刚退休没多久,前两天还念叨着说学校想要返聘他什么什么的。 怎么会得这个病啊! 肝癌......若是晚期的话,大概也就半年吧。 |
“你认识的人还真多。”耳边传来一句不冷不热的讽刺,我转过脸,看着邢天。 “也没有吧,碰巧而已。” “随便一个客户就值得让你专门跟你老公打招呼?那万一有天我叫人捅了,到中心医院报你家高主任的名字好不好使?” “我呸呸呸啊,你们道上混的不是最忌讳这个么?有你这么咒自己的么?” “忌讳就不会发生了么?” 我无言以对,想了好半天才说,那过年时大家总要说吉利话的啊。您也不能看到一个老人家,上去就说您这个身子骨,一准儿活到死,是不是? “何况,凭你邢二爷的手段......谁能捅得到你?” 然后就看到我女儿又从后座爬过来,用小手指头捅了捅邢天:“叔叔,还有多久到饭店......我都饿了。” 我:“......” |
邢天笑眯眯地看了看婷婷:“已经到了呀,叔叔的车都停下了。”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们真的已经停下好久了。 然后我看着这家西餐厅的招牌,眼前蒙上了三层黑线。 “我说,我能不能不要一个月内第三次来这家西餐厅了?” 这不就是陈程带我来过两次,还害我吃过一嘴牛**的餐厅么! “你能来第二次,就说明第一次很让你难忘,不在乎再来第三次了。” “喂!换一家吧!旁边就有肯德基,去那个就行!婷婷只要有汉堡薯条就开心,那边还有生日套餐!” 我又不是傻子!这家餐厅是陈程开的,我总不希望他知道我前脚因为避嫌而绝了他的单子,后脚就跟一个新的男人跑来他的餐厅吃饭吧——还是在他父亲重病的时候! “不要。我就喜欢这家。” 我:“......” 我说为啥? “不用付钱。” “啥?”我差点窒息,“不会也是你投资的吧?” “开玩笑!这条街都是江北邢二爷罩着的,我刷脸就行,谁敢收我钱?” “那去肯德基也一样啊!”我说。 邢天瞪了我一眼,我噤若寒蝉。 也是,谁家大佬请女人吃饭会到肯德基签单的?这不跟点个麻辣烫还用蚂蚁花呗分期付款一样! 今天是婷婷的生日,我难得这样惯着她。给她点了薯条和牛肉饼,还有两个球的香蕉船。 高远都不太允许她吃垃圾食品的,也就是特殊日子我才能给她打打牙祭。 |
“叔叔,你会画小猪佩奇么?” “就那个鼻子长得像大象一样长的?当然会,你看!” “不对不对,你画的这个是公牛插座。” “猪鼻子就长这样!” 邢天在陪婷婷玩的时候,我捏着手机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给陈程发了条微信。 【别太担心了,陈老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直没回,应该是忙着办住院手续什么的吧。 “喂,女儿的生日,你不该一直耍手机吧?” 邢天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很惭愧。 “妈妈,你看叔叔画的这个,难看死了!” “哪里难看了?让你妈评评理——” “是啊婷婷,叔叔画的大洋葱多好啊。不许那么挑剔!” “洋葱你大爷的,这是小猪佩奇!”邢天狠狠瞪我,一把将图画纸给抢了回去。 “小猪你大爷的。”婷婷学着他爆粗口。 “喂!”我生气道,“不许这么说!” “就是!叔叔错了,叔叔不能说粗话的!”邢天俯下脸,在自己面颊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以后叔叔再也不说了,婷婷不能学,知道么!” “哦。” 见此情景,我竟会觉得心中有所温馨。我都快忘了,高远上一次这么逗婷婷,大概是什么时候了。 或者,有过,还是没有过...... |
后来,邢天开车送我们回去。我说去医院吧,我车还停在那。 “天晚了,明早自己过去开吧。” “不用了,免得还要——”我想说,免得还要跟我老公解释什么的。 “这点信任都没有?”他口吻略有讽刺。 我摇摇头说,人不能跟自己较劲,感情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千万不要对人心怀有太多期望,再好的关系,都经不起试探。 “也是,难得胡涂吧。” “邢天。”我蛮认真地转过脸看了看他,“你该不会......一点都不知道阿桃喜欢你吧?” 邢天沉默,他不说话的时候帅得可以当平模。就是思路太怪异,一说话就破功。 “阿桃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真的很想看到她能有个好归宿,我......” “你哪只眼睛看我长得像归宿?” 我:“......” |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婷婷已经在车后座上睡着了。 我跟邢天道了声谢,抱着女儿往自己的车上去。 “这你的车?”邢天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我的车身,“我见过。” “你见过?”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嗯,我手下有个小弟管着几家汽修。心术有点不正,帮人家做那个的——” “哪个?”我没太听明白。 邢天唇角微微挑笑,做了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 我愣住了,静等后文。 |
“就是那种帮人家善后的活,比如车子撞死了人,怎么漆改怎么修复。再狠的生意,剪个刹车管,弄漏油香。神不知鬼不觉地造成交通事故呗。”邢天说得轻描淡写,“我是不允许他们私下接这种生意的,容易出事。那小子胆子太肥,后来被我叫人废了。不过走出去的那几单生意,都有备案车号。你这个车肯定来过,车号621128,后面四位正好是我生日,我过目不忘的。” 邢天说完,抬眼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特别特别苍白。 至少现在我攥着的手心里已经全部都是冷汗了。 邢天似笑非笑地凑过来道:“怎么?你得罪谁了啊?有人要整死你?” “你......你别乱开玩笑!我才不可能惹上那种事!” |
车子是高远拉去帮我改装过的,前不久在陈程的俱乐部那,我就已经被那个叫阿豪的潮男警告过了! 我的刹车确实有问题,被人篡改了保修期,如果疏忽大意,很有可能在误以为安全的期间里失修失灵—— “是么?那你为什么那么紧张?”邢天轻笑一声,“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愿意相信而已。” “我,我要走了。” 拉开车门,我把婷婷放在后座上。这一路开回家不过两公里半的路程,我的心路历程仿佛经历了两万五千里长征。 我告诉自己,没有证据就不是真想。我告诉自己,背叛定论只有捉奸在床。 我不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几句话,就认定高远要害我是不是? 可是—— 为什么我的手一直在发抖,连方向盘都近乎握不住。 我的背脊一阵阵发凉,酷暑夏日的夜里,空调里吹得都像阴风。 |
车到小区的时候,我慌忙不跌打了大光灯,要不是最后一瞬来得及一个急刹车,我肯定就把前面的人给撞到了! “秦霖?” “高远?你......” 三秒钟前差点谋杀亲夫的我,这才看清前面的人是高远。 “你没事吧?才回来?”他扶住我。 “我......我......”我被高远捏着肩膀,一时语无伦次。 高远说病人的情况稍有稳定,于是便交给下半夜值班的医生了,他回来休息一下。 客厅黑漆漆,我婆婆没在家。 高远说小核桃下午有点发烧,闹人。他妈干脆就跟林灵住楼上了。 “林灵已经找好了房子,过一阵子就要搬走了。妈也是舍不得小核桃......” 此时婷婷已经被送进儿童房去熟睡了,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高远帮我倒的一杯水。 我上下牙还在打战,磕在玻璃杯上咔嚓咔嚓的。 高远坐过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下意识一躲,直接甩掉他的手! “秦霖,你怎么了?”他惊讶。 我咬唇摇头,不说话。 “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
看着高远关切的眼神,仿佛重回那些年彼此只有你最重的忠贞。那会儿,我大姨妈痛的时候他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清澈,真诚,仿佛一点都不藏秘密。 我闭了闭眼,决定有话直说。 我们之间即将跨入的七年之痒里,真的再也经不起揣测和怀疑了。 “高远,我想问你件事。” “嗯?” “半年多前咱家买新车,你把我这辆旧的拿去改装过的对吧?” “是啊,怎......怎么了?不是又坏了吧,你上回不是说有朋友帮你又去高级汽修厂保养了一下么?” 高远的诧异非常自然,连一点点心虚都没有。 “我就是想问你,你当初去修的时候也说是托朋友,哪个朋友?” “我同事啊。就那个眼睛肥,心外科的。”高远说,“具体怎么弄的我不知道,我记得好像是他借我车开,完了擦一下,于是就说帮我整修。自己认识人,便宜。从里到外几个大部件都换新的了,才两千多。我记得跟你说过啊?” “你 ,不是亲自送去修的?” 高远摇摇头。 “那个同事,他还在你们医院吧?” “不在了,他几个月前跳槽走了。”高远说,“我还以为他胖子心宽厚道,没想到比谁都小心眼。这不是去年评的正教授职称么?就一个名额,本来我俩都是备选人。后来结果下来,我上了,他下了。哎,好几年的同事,连句祝福都没有,估计是心里窝着火,到别处发展了。真是,亏我还把他当兄弟。哎我说,你那车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那一刻我好不容易悬着的心稍微落地了。 我就知道,不可能是高远。他终究还是爱我,爱婷婷的!那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杀妻夺财养婚外情的桥段,是不可能存在在我生命中的! 至少,不会是高远的! 一头扎进他的肩膀,我用力地,大口地呼吸。 |
高远有点懵,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然后告诉他说以后交朋友注意点。不是只有女的之间才塑料花姐妹,男的一样。得罪了小人,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好还好,一切有惊无险。 高远像看神经病一样白了我一眼,说我神神叨叨。 我的心情却莫名得好了起来,我问他刚下手术累不累?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碗面吃。 “哦不用了,我吃过了。手术结束后跟陈程在外面的饭店吃了些宵夜。”高远说。 “陈程?”我先是惊讶,后来一想也很正常啊。高远刚给老人家做完手术,出来后陈程跟他一块吃个饭,是想问问治疗方案什么的吧? “你们聊得怎么样?我听陈老先生说自己很早就跟妻子离婚了,就陈程一个儿子独自带了二十多年。他们父子感情很好的。现在老人家出了这个病,治疗上肯定首先不用考虑费用——” “嗯,这个倒是。陈程也说只要对老人有利,都听专家的。哎,到底还是有钱人懂道理的多,不至于为一点纠纷就打砸抢的上来讹钱是不是?” 高远脱去外套,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说,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一下—— “你说那个陈山河就一个儿子?不是吧,我今天手术中途出来过,那会儿陈程好像去办手续了,反正不在门口。是另一个男的把我截住的。问了些老人的情况,我以为他才是陈山河的儿子?” “啊?”我怔了一下,“没听说啊。” “算了,也可能就是其他人吧。”高远洗了两把脸,出来又说,“哦,还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我跟陈程也谈了咱爸那份学术专利的问题。他说你跟他讲过,到期就结束合作对吧?” “嗯。”我点头。 |
“陈程也问了我一些想法,我把我目前的研究方向和阶段成果简单阐释了一下。他好像蛮感兴趣的。说如果我将来愿意重新申请专利上市,只要价值够,他还是愿意高价合作的。呵呵,我也没客气,实话告诉他,将来这份专利的价值可就不仅仅是现在的三百万了,加个零吧,哈。” 我有点急了,我说高远你怎么这样啊?总不能因为陈程他爸在你手里治病,你就狮子大开口啊! “你说什么呢?”高远不满意地看了我一眼,“就算你不认识他们,我也会尽心尽力救人。何况陈山河现在已经转到肿瘤科去了,又不归我急诊管着。这一码归一码,但学术就是学术,有其自身的价值衡量标准。咱爸潜心研究了十来年的成果,再加上我后续的完善,完全可以卖到这个价钱的。他不买,我可以卖给别人。他若肯出这个价,只能说明他认为值得,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无言以对,因为高远讲的确实有道理。他曾许诺过,要给我和婷婷最好的生活。医生是个崇高职业,但并不是个致富职业。 我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努力到这种程度...... |
“再说陈程也没觉得我的开价虚高。他还说了,如果过后经过评估,认为我完善后的专利确实有价值。他甚至愿意投资两百万过来。到时候,跟他签订个优先认购协议就行。我说,咱们找个时间去一趟专利局吧?赶紧把咱爸的专利证书转移到我名下。我这里最多还有大半年,就可以开始临床试验了。一旦审核通过,直接就能生产上市。要不,下周就去吧,我选一天休白班。” 说完,高远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下颌搁在我的肩膀上,呼吸让我感觉很痒。 我的心大起大落了一整个晚上,终于还是回归了丈夫胸膛里的温度。 他的心情貌似很好,竟然破天荒地想要主动与我亲热。但我那不给力的大姨妈偏偏就在这时候开闸。 最后他抱着我睡了,说了好多以后的规划。 我深知都觉得自己怎么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傻,像个眼巴巴盼着男人许你画饼充饥的小女人,他说啥信啥。 我以为,生活能够被硬生生地扳回到如今的轨道上,已经非常令我欣慰了。 如果,我还能更蠢一点的话...... |
周日下午,我买了些营养品去医院看望陈老先生。 病理报告出来了,确诊肝癌晚期。 在门口的时候,陈程跟我聊了一会儿。他说希望我帮他隐瞒父亲的病情,我点点头说我懂。 但我们都明白,陈老先生自己心里其实早有眉目了。 他精神很不好,但强撑着好状态跟我客气。 我带的营养品只是出于一种上门礼节,其实我知道,他现在只能吃点清淡的流食。 高远总跟我说,在急诊室呆久了,越发觉得人生的巅峰与底谷之间,真的常常只隔着一个120。 “陈程你愣着干什么啊?快去给小秦买咖啡啊。”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坐坐就走。 “来了就多坐会儿,陪我说说话。”陈山河看着我的眼神稍微有点异样,我突然就明白了,他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单独说啊。 于是我心领神会,跟陈程说我要摩卡。 他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
“真是谢谢你了小秦,还专门过来看望我......听陈程说,别墅装修工程已经大半过去了,我还想着......年前一定要搬回去呢。这下子......哎。” “陈老,您别这么说,你这病不要紧的,医生都说了,调养一阵就能康复的。您自己一定要放宽心态。” “你这孩子,跟陈程一样严嘴巴,都把我当傻瓜是不是?老头子我大学教授当了三十年,脑子是白给的?”陈山河苦笑一声,“算啦,别瞒我了。这身子骨还有多久,自己知道。苟活了这些许年,是时候去见该见的人了。” 我听着心里难受,一时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 我爸走的时候特别突然,也是好端端的一下子就起了急病。起先都当是感冒了,没有人在意。结果越烧越高,到医院后就说是重症流感,加肺部感染。 医学里的未知领域实在太多了,我爸研究学术一辈子,最后却像阴沟里翻船似的死在一次小小的流感里。 真是让我这么多年都挺难释怀的—— |
小猫咪来了。 咳。不是忘记更。 我都以为没啥人看了。 |
“小秦,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您说。” “下周末你能腾出个空来么?哎,我也知道,这事求人吧,真是有点难以启齿。但小秦啊,我从瞅着你第一眼就觉得你这个姑娘特别亲切。这件事......偏偏就只能......找你帮我了......” 老爷子把话说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虽然直到最后,他也没说到底求我帮他做什么事。只告诉我,下周六,让我再过来医院找他。 并且明确恳求我——绝对不能告诉陈程。 我不知道,在陈山河的眼里,我到底有多亲切?能比他的儿子还亲? 不过最后,我打算告辞的时候,陈老眯了眯眼睛,笑对我说—— “要是陈程能找到个像你一样踏实的姑娘,我也就瞑目了。” 我有点受宠若惊。笑说陈老您太抬举我了。陈程那么优秀,我哪能高攀得上啊? “算了吧,就他那个性情,跟他妈一模一样的强势。高攀不上小秦你才是哩——” |
这时候,陈程把咖啡买了回来,进门就虎了脸:“爸,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脸上一红,接过咖啡道了声谢谢,便推门出去了。 陈程说他送送我,我没拒绝。 就这样一路走到车场附近,我小心翼翼地对陈程说,老人家对自己的病多少有些数了,你也别太给自己压力。陈老这个人,看起来倒是很有知天命的豁达情怀,想来这么多年没再娶妻,一定是很惦念你过世的母亲...... “秦霖,谁跟你说我妈过世了?”陈程皱了下眉。 “啊?”我不由自主地啊了一下。 “我妈健在,她只是在我八岁的时候就跟我爸离婚了,一直在国外定居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该乱说话的,我误会了!”我真是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哪有人这么不长心的啊,开口就说人家死了妈?可是......可是刚才陈老那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怀念故人嘛。 我心颤颤的,没敢再瞎打听。然后陈程跟我说,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他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我刚想犹豫。 “我跟你老公都一起吃过饭了,你还要避嫌?” 我想想,也是哈。 |
终于,陈程并没有再一次把我带进那个去了三次我都还没记住名字的西餐厅。否则我真是要吐了。 我们只在医院附近找了家简单的茶餐厅,他胃不好,只点了些粥和港式点心。 “我老公说,给陈老主治的李医生是中心医院最权威的肿瘤科大夫,你也别太灰心了......” “我还好。”陈程很淡然地说,“我跟我爸生活了三十年,感情一直不错。该给他的,该听他的,自认为做到自己该做的了。不存在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若真是命数如此,我们也只能积极面对。倒是缘缘,他跟爷爷感情很好。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渗透给他......” 陈程说得很真诚,也很扎心。这么小的孩子能够理解死亡么?能够理解一个疼他爱他的人,突然有天就不见了,是什么含义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程,就只是小口咬着虾皇饺。后来陈程说,谈点别的吧。 “你参赛的公寓最后选定了么?进程怎么样,还顺利吧?” “还好,我朋友正好新买了套公寓,瞧着很合适的。” |
我的设计图纸已经完成三分之二了,周五交给方总的,在等她的答复和意见。 “可是你上次说,你是因为选了更合适的,才退掉我的单子。”陈程抬起眼睛,平静的口吻却在我心里炸了个涟漪。 “啊?我......” 人就是不能撒谎,说多了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对不起。” “没关系,我的公寓暂时交给别家了。这件事,以后不提了好么?” “嗯嗯。”我巴不得不要再这么尴尬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陈程在一起的我每天不是在丢人,就是处在丢人的路上。 陈老居然还说我跟他合适?我要是真嫁个陈程这样的男人,不得心肌缺血到死啊。 “对了,我想问你什么来着?哦,你是家里的独生子吧?” “怎么了?”陈程的眉眼稍微顿了一下,倒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也没有啦,那天陈老在抢救的时候,我老公说看到外面还有个的男的,询问过陈老的病情。我老公当时还以为,那才是陈老的儿子。” “哦,”陈程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几乎没什么往来。” “这样啊......”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觉得陈程不像是很想跟我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 何况,这应该是人家的家事,我打听多了也会有点讨人烦吧。 |
后来,我告别了陈程,然后打电话给王安康律师。 我约他见了一面,了解了一下有关我父亲这份学术专利转让的相关手续。 “这个还比较简单,”王安康跟我在一家咖啡厅见面,“你只要先签订一份放弃继承权的声明。然后再草拟一份自愿转让给你先生的授权书,就可以了。这些先拿到公证处去做个公证,然后再到拿去专利局。 但是你别忘了,现在这份专利的使用权还在易安集团名下,即便你们夫妻双方达成协议,也不能再有协议效期之内擅自使用,以免违约造成法务风险。” 我点点头说我懂了,又问那这样操作还有什么其他风险? 王律师笑了笑,说你所谓的风险,是针对你夫妻二人,还是你一个人? “有......什么不同么?”我怔了一下。 “呵,不同就是,一旦你们之后离了婚。这学术专利权的衍生收益是不能归在夫妻双方共同财产之内的。因为你已经签订了放弃声明,且学术专利的升级完善,是由你先生一个人在相关领域里完成的。懂了么?” |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阿桃点了个大披萨,把我家婷婷喂饱了又哄睡了。 “你咋才回来啊?我都给你当一下午保姆了。” 我也是没办法才把阿桃叫过来的,高远今天下去去市里开会了。我婆婆带着小核桃,陪林灵去逛家具城。 看样子,林灵真的是要搬家了。 “哈,”我一屁股坐回沙发,捻了一块吃剩的披萨,“我一不在就带我女儿吃垃圾食品啊?” “你少装蒜了,你自己也没少带婷婷吃汉堡薯条吧。”阿桃白了我一眼。 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我说我是不是都忘了告诉你了,婷婷生日那天,我们两个跟邢天出去吃的饭! “啊?”阿桃有点惊讶,“就周五那天?” “对呀,我打电话给你的,想问你邢天在不在。”我说你也知道,我几次三番撞他手里,一回比一回糗的,结果没想到—— “你说他去医院了?”阿桃神色微微黯然了一下,告诉我说那天他们本来是在一起的,后来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原来是陪你给婷婷过生日去了啊?” 我说阿桃你可别误会,我跟邢天没什么的好不好!这男的思路跟尿路似的,想一出是一出的。 我打电话正好给他听见,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母女两个掳走了。 |
阿桃笑得快岔气,说没错是这样,邢天这个人就是那个风格。有时候冷傲得让人腿软,有时候又傲娇得让人心软。 “不过说实话,我倒觉得他好像跟我家婷婷比较合得来呢。”我说,“阿桃啊,你没觉得邢天好像很喜欢小孩子么?” “我知道,但是他......” 阿桃为难得笑了笑,说阿霖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吧? “我不是没想过,真的。可是邢天从来不要,他一直都很......坚持措施的。哪怕我说是安全的,他也不肯。没套子就不做,这两年来一直这样。他总说,让女人堕胎的男人是不得好死的。” 我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我说这样的男人也太难得了吧?这世道,大多数下半身动物就只管自己爽不爽,哪还会顾虑这些。 “我还没看出来,这家伙蛮重情义的?” “呵,我倒觉得这说明他心里半点也没有我,半点责任也不想负呢......”阿桃倒是看得清明,好好的氛围一下子就被她给弄情殇了。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她比我经历得多多了。我是真傻,她是真痴。 她总说,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执著爱几个人呢? 正在我们两个大龄老阿姨感叹唏嘘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
我一看,是业主委员会的牛阿姨带着物业的人过来。 “小秦啊,你这有楼上林医生的钥匙没!” “发生什么事了?”我惊讶。 “哎呀,林医生家里漏水了啊!把人家卧室都给淹了。打电话给她,她说还要一个钟头才回来呢。她让我们过来,说赵阿姨给她带孩子,家里有她家的钥匙。让我们过来你这儿拿。先把门打开再说!” 我也没想那么多,赶紧去找备用的钥匙。在我婆婆留在茶几上的手包里。 带着阿桃一起,我们都上十二楼了。不管怎么说,钥匙是我拿上去的,总得上人家林灵家跟着看看吧。 还好,只是厨房那里淹了些。物业说是她家莲蓬头松了,但水流不大,按理说应该疏流下去啊。 “林医生她家的下水道好像有点问题,这个把月都堵了好几回了。” 我说物业师傅,你们今天既然来了就好好给她看看呗,洗澡间下面到底是什么堵了? 于是师傅们先把水关了,再开始作业。 一刻钟功夫,终于把地斗给拆下来了。 |
是一只避孕套塞住了。 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菜叶头发,还有鲜绿色的杜蕾斯包装纸。 阿桃不明所以,说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吧?你不是讲林灵的前夫回来纠缠过她一段时间么? 人家旧情复燃干柴烈火的,有个把避孕套有什么奇怪的? 我说:“那么她跟前夫作爱,会用我们家的安全套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用手去捡拾,捡拾着恶心的,隐私的,不堪追究的秘密。 我把包装纸拿起来,对着午后的阳光看过去。 一个小小的针孔,放大了我内心的强大和已经快被谎言耗尽的智商。 那是一只被扎过的安全套。 和我婆婆扎过的那些,躺在我床头柜里不知多久的安全套,一模一样! 高远和林灵都说,他们没有上过床。 说林灵前段时间怀的孩子,是前夫的。 可是被扎漏的安全套,和意外来临被堕胎的孩子之间,有怎么样的联系—— 还需要我继续自欺欺人么?! 那一刻,我冷静得让我自己都害怕。 |
今天更可多了哈,留言多多给小猫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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