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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原创小说,请勿转载】红尘冉冉之女设计师的万种风情[第15页] |
作者:思其本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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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心愣愣的看着邵淮秋出了门,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回头,看到霍熙匆匆忙忙的从星巴克的另一道门进来了。她又不解的看看邵淮秋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说:“他认识霍熙?他怎么认识的?” “梅心。”霍熙已经来到了梅心的座位边。 梅心赶忙回应:“霍总。”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霍熙坐了下来,嘴里还喘着粗气。 “没事。您要喝点什么?”梅心问。 “我自己来吧。” “不用,我来。”梅心抢先站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卡布奇诺?” “嗯……”霍熙是愣了一下的,但马上点点头,其实,在惯性中,她更想问的是,“你怎么也知道我喜欢喝卡布奇诺?” 回到北京以后的第二天午后,霍熙有些困倦,但是又觉得精神并不放松,睡不好午觉,于是就随便夹了本书,出了公司大院,走200米到街角的“星巴克”,准备去里面坐一会儿。眼看就要到门口,却看见丁培衷送两个人出来了,丁培衷笑容可掬的同他们握完手,目送他们走了。 霍熙想了想,就迎上去了:“丁总。” 丁培衷一看霍熙,脸上浮出温暖的笑容:“霍总。你约了朋友?” “没有,我在北京还没什么朋友可以一道喝咖啡的。”霍熙淡淡的说,又问,“刚才是您的朋友?” “呵呵。”丁培衷干笑了一声,“万董的朋友,做地基加固的,我又不想和他们吃饭,就约到这里喝点咖啡。” “哦。”霍熙点点头。按理说,这时她应该往里走,丁培衷应该朝外走,但在那一刻,两人却都定住了,因为他俩面对面的都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三四秒钟后,还是丁培衷先反应过来:“要不进去一道喝一杯?” “您,您不是已经喝过了?”霍熙说,“咖啡多喝不好。” “没事。”丁培衷已经转身去拉门,“我要杯水。” 霍熙就跟着丁培衷进去了。 “你坐。要喝什么?”丁培衷问。 “我自己来吧。” “不用,我来。”丁培衷摆摆手,又随口问了一句,“卡布奇诺?” “哦……”霍熙愣了一下,回答说,“好。” 过了一会儿,丁培衷将卡布奇诺放在了霍熙的面前,便在她对面坐下了。 霍熙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要喝卡布奇诺?” 丁培衷愣了一下:“感觉吧。”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确定。 霍熙低头笑着说:“您感觉还挺准的。” “哦。”丁培衷勉强的一笑,“见笑了。”说完这句话,他有意识的脸冲着窗外,只为遮掩自己内心的悸动。在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又浮出了梅心的面庞。 “你怎么知道我要喝卡布奇诺的?”霍熙还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我喜欢喝啊。”梅心边说边从包里拿出平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问,“您要是不喜欢,我再给您买去,这杯我喝。” “没有没有,我喜欢。”霍熙赶忙摇手,跟着又轻轻的说了一句,“说实话,我一直喜欢喝卡布奇诺。”说着,她假装低下头喝咖啡,而眼中全是丁培衷的身影。 回北京后第三天的上午,丁培衷正在主持开总工、总建的例会,为了熟悉工作,霍熙也列席参加了。会议期间,他发现有两个老总的神情有些不太对——沈曼萍拿着手机在给身边的竺井天,竺井天一看就瞪大了眼睛,然后朝霍熙的方向看。过了一会儿,坐在后排的小老总(所谓的所总)罗登艾也开始身边的几个人窃窃私语,一边说一边也在偷看霍熙。丁培衷觉得很奇怪,又不好问。可眼看着在下面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也只好说了一句:“大家安静点。小罗,聊什么呢?”领导往往是这样的,谁最亲近,就拿谁开刀。 罗登艾一抬头,左看看、右看看,大家也都看他,有些人都露出了会意的坏笑。丁培衷有种感觉,一定是有什么同霍熙有关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可看看霍熙的表情,显然还是蒙在鼓里,还很认真的在她的小本上用笔勾勒着什么,似乎是会议上讨论的某些事情启发了她什么想法。 丁培衷跟罗登艾说的这句话“聊什么呢?”本可以理解为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即意思就是别说悄悄话了,有埋怨的成分,但他没想到罗登艾跟上来了一句:“会上不方便说,我还是私下跟您汇报吧。” 他这句话一说,丁培衷分明听到了窃窃的笑声,而那些窃笑的人几乎都不时的在偷看霍熙。 “好了,好了,那个,曼萍总把最近建筑专业的图纸质量情况说一下。”丁培衷也只能继续推动会议的进程。沈曼萍开始说话后,丁培衷划开手机,看罗登艾给自己发了一个微信:“您看看您公司的邮箱。”丁培衷狐疑的看了看罗登艾,打开了OA,有几封新的Email,而最新的一封邮件则来自于董事长万一仁,主送全体高管,邮件内容是全英文的,标题却是中文的:“揭开蛇蝎设计师的真面目”,邮件翻译成中文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不好意思,打搅各位,而且我借用了贵公司万董事长的邮箱向各位发送Email,我知道,这是极其不妥的,但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贵公司的前景担忧,作为同行,我一直认同AEW的企业理念与公司价值观,不希望这样一家颇具潜力的本土设计公司的形象受到玷污,从而对企业发展带来负面影响——正如我所处的SGAW公司所曾经经历的一样。 相信AEW的各位同行一定也会不同程度的了解同样致力于城市建筑与空间设计的SGAW。作为一家拥有悠久传统的美资设计咨询事务所,我们拥有傲人的业绩与行业地位,而每一年也在美洲、欧洲、大洋洲、亚洲吸引数以百计的一线人才,其中不乏具有国际视野、优秀的设计师。霍熙就是其中一位。她的教育与工作经历近乎完美,能力出众、工作勤奋,而且‘美丽、性感又狡猾’,才貌出众的她只用了短短的半年时间就赢得了SGAW亚洲区高管层的肯定与信任。这显然是一场灾难。 不得不承认,霍熙是有才华的,能力是出众的,但一个华裔能够如此快的进入SGAW亚洲区的核心技术层,手段也是必须的。我们不能确定真实性的是,关于她在一年内连续同三位美籍高管之间的绯闻,因为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妄下结论。但第四位男性,东亚区域技术总监Johnson出现了,他的新加坡籍妻子同样是华裔,直接写信至SGAW美国总部状告霍熙与其丈夫通奸,而紧随其后的是,霍熙告Johnson性骚扰,并有直接证据,即一段视频,从而其在获得赔偿的同时,全身而退,并且带走了属于SGAW的最新研发成果。我们有理由怀疑,Johnson进入了霍熙的圈套,因为一切都太过巧合,那支DV就一直放在那里拍摄鲜花的盛开,而Johnson的猥琐行为又偏偏就在DV的拍摄范围内。我们也有理由怀疑,霍熙通过与美籍高管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进入核心技术层,在盗取了SGAW的核心研发成果后,以‘仙人跳’的模式实现了经典转身。 很显然,AEW高薪引进霍熙代表了公司战略调整的决心与动向,对此SGAW的员工们不仅关注,同时也表示深深的担忧,因为,你们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位所谓优秀的设计师,更是一个蛇蝎女人;你们贪图的不仅仅是SGAW的核心研究成果,更是被专利权追诉的司法风险。我们对霍熙女士已不抱任何期望,而AEW已在悬崖,建议尽早回头。 一位SGAW的普通员工” 丁培衷的英文不算很好,读这些文字花了不少时间,读到一半,沈曼萍的发言已经结束了,他故作镇定的要求竺井天继续发言。 “丁总,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竺井天表示不解,“我没有什么别的要说了。” 丁培衷尴尬的点点头,然后没好气的指着罗登艾说:“你们四所的说说。” 罗登艾一愣,直接来了一句:“这会好像轮不着我说什么吧。”其实,作为所总,最早罗登艾是有资格发言的,但因为他的性格比较执拗,爱放炮,放的其他所,甚至几个建筑老总都下不了台,丁培衷就索性摁着让他不要发言了,一开始大家觉着只是特例,时间久了,罗登艾都觉得自己在这会上是没资格发言的。反正他想得很简单,就是跟着丁培衷混,不发言也不觉着有什么。今天丁忽然让他发言,他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于是便有了这句回应。 丁培衷有点不高兴了:“今天就轮着你说了,说!”心里在想:“还不是你让我看Email的?一看倒好,还是全英文的,料还挺猛,我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完,那你还不扯会儿帮我争取点时间?” 罗登艾没意识到这一点,难得有发言机会,他倒忽然觉着很爽,于是来了一句:“丁总,那我放炮了哦。” “放、放、放……”丁培衷没好气的甩甩手,低头继续看这篇Email,直到看完。看完了发现,罗登艾还在放炮: “……现在,我们到抢图阶段,感觉跟一所根本就没法配合,建筑提资本来就慢,现在我们曼萍总审图的节奏呢越来越稳健,我们关门的时间又被业主卡死了,我们真的是两头受罪啊……” “好了,你别说了。”丁培衷摆摆手。 “这就不让说了?”罗登艾还有点来劲了。 “不说了,我还有些事。会就开到这儿吧。小赵,知道怎么写会议纪要吗?吃不准的下午再找我吧,你先把主题列一下。好的,大家散了吧……。”丁培衷很清楚,这个会必须尽快结束,霍熙的问题应该是霍熙和万一仁自己去解决,自己在这个会上看这帮人看霍熙的笑话也不舒服,索性快点散了,自己回办公室躲起来,静观其变。 于是,大家居然带着恋恋不舍的情节起身,交头接耳中离开——以前,这种会,还没说散,已经有三分之一找各种理由溜了,更别说“散了”,那可真叫“鸟兽散”。可今天,一个一个慢慢吞吞的,边聊还边回头看。丁培衷心里摇摇头:“这帮人,又有谈资了。”他又去看霍熙,看霍熙也不急着走,她刚收了本子就接了一个电话: “哦,张主任……哦,OK……OK……,我马上批一下,是在OA里就可以批的吧,OK……OK……”她挂了电话又开始划手机。丁培衷知道,这是在进OA,下一个动作应该是进审批界面,然后是点击界面右上角的“审批”,然后是“同意”,“同意”完退出,然后……她应该是能在首页里看到有“新的邮件”的,然后……她继续去点了。 丁培衷做好了思想准备……不出他的意料,霍熙的身体一颤,随后,眼睛直了,她握手机的手在颤抖,整整颤抖了两分钟后,手机跌落在桌面上,她往会议室门口的方向一望,门口拿两个还在交头接耳的人迅速撤了出去。霍熙转过头来,看到了端头的丁培衷。丁培衷看到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上午11:47 Julie:你怎么认识霍熙的? Julie:你是不是有问题? Julie:那个搞霍熙的Email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虻:想知道真相,晚上一道吃牛排。 Julie:你怎么不去死啊[发怒]。 |
今晚更不了了各位,公司年会,酒多了~抱歉~ |
“……OK,我觉得甲方表面上需要的是一个Conception Proposal,实际上很多前提条件并不确定,所以更重要的是Business Planning,OK,就是策划……我们这样来看这个问题,原来控规的用地属性……”霍熙专注的划着平板同梅心叙述着她对于这样一个概念方案的初步考量,梅心一边听,一边不时的偷偷看霍熙,霍熙却并没有发现。 梅心的目光是充满钦佩的,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四天前刚刚遭受一封攻击她的道德、品质的Email的攻击,而且这封邮件是借万一仁的邮箱向AEW全员发的,并且里面涉及到了敏感的“性诱”和“性骚扰”的问题,不管这封邮件里的内容是真是假,作为一个女人,能够继续正常的开展工作,其专注度也未受到明显影响,这是需要非常顽强的意志的,也正是这样一种意志,使梅心更愿意相信,邮件里所说的并不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呢?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堪称是她的偶像级的角色,尤其经历了对丁培衷的极度失望后,梅心更加确定,做人要靠自己,做女人更要靠自己。而霍熙,正是她的榜样,包括年过三十,尚未婚配。这么完美的女人,如果真的是如邮件所说的“蛇蝎女人”……走神的梅心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而这一声叹息,却被霍熙听见了。 “怎么了?”霍熙问,“是不是我这样一种理解方式你不认同?” “没有。”梅心赶忙摇摇头,“我只是习惯性深呼吸。” “嗯……”霍熙皱着眉头想了想,“是觉得如果要这样做Conception Proposal,会压力很大?” “也没有。”梅心继续摇头,“说实话,您对于这个方案的把握很到位,有些东西也确实超出了我的思维范畴,如果能做出来应该是一个很棒的东西。确实,之前在AEW,还没有人能达到您的高度。” 霍熙不好意思的笑了:“梅心,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不是。”梅心很坚定的说,“作为建筑师,您确实是足够优秀的。你说的这些我都会想办法把它们落下去。” “谢谢。”霍熙点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那我们继续?” “霍总,我有个问题。”梅心觉着自己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 “什么?”霍熙微笑着问。 “您为什么要来像我们这样的公司?”梅心问。 霍熙一听就会心的笑了:“你真的想问的是那邮件的事情吧。” “不,不是。”梅心摇摇手,“我的意思是你那么优秀,AEW其实是配不上你的。” 霍熙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无力的说:“你们都看了那封邮件了,即使我能证明这些都是假的,你觉得我又能去哪里呢?他们根本就不会给我应有的空间。起码到了AEW,我很放松。” “您说的他们是谁?”梅心好奇的问。 “那些自命不凡却又虚伪无耻的男人,有钱有权有脸的男人。”霍熙感叹道。 梅心冷笑了一声:“难道,这里不是?” 霍熙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审视了梅心一会儿,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最后说了一句:“不完全是。” “是吗?怎么看出来的?”梅心问,语气中没有一丝暖意。 “在这里,有人保护我。” 在那封盗用万一仁的邮箱散发的邮件出现不到一个小时后,丁培衷被请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见万一仁狂骂下属的声音: “你们信息部在搞什么?!我的邮箱!那是我的邮箱!就这么让人家黑进来了,我养你们干什么的?!啊!让那个IT维护公司给我滚蛋!!!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也滚蛋!!!听见了没有!!!!” 丁培衷于是在门口站住了,直到那位信息部长灰头土脸的从屋里逃出来,与他擦身而过。丁培衷推门进去,见万一仁与霍熙隔着那张豪华的办公桌面对面的坐着。万的脸是通红的,霍的脸则依然是惨白的。 丁培衷在霍熙边上坐下了,霍熙似乎是连跟丁培衷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把脸微微斜过来,轻轻的点点头。 “老丁啊。”万一仁努力让自己平缓下来,“那个邮件你看了?” “我看了。” “你怎么想?”万一仁问。 丁培衷早有准备,他淡淡的说:“这种侵入我们公司的防火墙,盗用您的邮箱发放的匿名邮件是不可信的。我相信我们公司引进霍总这样高精尖的人才肯定是严肃、谨慎的,不要说背调了,万董的眼光从来都很准的,而且我觉得,像SGAW也是国际上出名的设计事务所,这种邮件发出来,对他们似乎也没有好处。所以,发这封邮件的人应该是别有用心,除了中伤霍总,还提到了所谓的核心研发成果,我相信霍总的为人,但是不是对方担心霍总来了,AEW在某方面的研发会突飞猛进?如果是这样看,这邮件就是为了抑制霍总在AEW的作用,甚至逼霍总离开我们公司。” 丁培衷说完,故意探身在桌上捡起一支铅笔捻动起来,貌似是个习惯动作,实际上从这个角度更方便观察万一仁与霍熙的神情。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霍熙没有马上回应,那么起码,关于所谓的“核心研发成果”是存在的,只是这种涉及到专利的问题历来很复杂,但可以肯定的是,霍熙手里是有货的,这不仅仅成为了问题的关键,也恰恰是丁培衷最感兴趣的。 万一仁叹了口气,当然,在丁培衷眼里,这绝对是装腔作势的。万一仁说:“老丁啊,我也知道这事不太合适,但半年前我开始跟霍总谈的时候,我也没信心能把这尊大佛请进来,所以也一直没跟你说。现在霍总来了,想不到美国人这么歹毒……” “也不一定是SGAW……”霍熙下意识的插话进来。 “不管是谁,反正这么做就是很歹毒。”万一仁立即打断了霍熙的话,“我们AEW不会去侵占不属于我们的东西。霍总,你觉得呢?” 霍熙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在丁培衷眼里,这事情应该是比较复杂的,万一仁的话不是在表态,而是提醒霍熙不要再往下说——万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丁培衷知道,现在也不想让他知道。对此,丁培衷心中是不爽的,但也无所谓,自己不过是个小股东,主要的身份还是打工的,而且,万在这个时候叫他来肯定是要他救火的,先看看让他为这个事做什么再说吧。 “老丁啊,你看岳总也不在,出这么大的事,我想来想去,参与处理这事的人多了也不好,公司里,你的思路历来是最清楚的,所以还是找你商量。你看这事怎么应对?”万一仁说的“岳总”是公司总经理,只是因为半年前查出了胃癌,虽然是良性的,但也做了大手术,目前还在家休养。在AEW,历来有“岳主外,丁主内”之说。岳是AEW刚刚改制完成时的市场总监,三年前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尽管万在市场部工作方面插手很深,方泽崇很多事都是直接向万汇报的,但岳仍然掌握了相当数量的市场资源。他与丁的关系不错,丁不但把内部的技术与质量体系梳理的不错,在外部市场方面也通过技术营销积极支持岳的工作,两个人搭档,可以说占据了AEW七成以上的客户资源。万会把霍熙引进来,本身也是为了制衡“岳丁”的组合。 万的话,早在丁培衷的意料之中,答案他也早就想清楚了。他又花一分钟整理了一下头绪,就开始表述了:“首先,还是要和SGAW联系,最好是发正式的函件过去,要他就这封邮件进行澄清。我判断他们应该会撇清自己同这封邮件的关系,霍总,你判断呢?” 霍熙点点头:“是的,他们不会承认这封邮件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的,这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更何况,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丁培衷努力就霍熙的语言、口气与神情去判断一些可能性,他有种感觉,霍熙七成说的应该是实话,SGAW手里应该没有什么霍熙的把柄,否则的话,霍熙会反对丁培衷的这个意见,而且,她的语气和表情看上去还是比较自信、坦荡的。 “同步,我们需要向内部员工发一封辟谣的邮件,说明这封邮件对霍总是毫无根据的中伤,AEW在霍总的问题上是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而且AEW不会去做任何侵犯同行专利的事情。”丁培衷在说话的时候,注意到霍熙是在微微点头,而万一仁却皱着眉头,似乎并不完全认同。 “那……是要等SGAW回复我们以后再向员工辟谣呢?还是……”万一仁开始在桌上摸雪茄。 “我觉得可以同步推进,辟谣信必须第一时间发,一方面保障公司和公司领导的名誉与威信,另一方面,也可以让霍总保持正常工作。”丁培衷与霍熙做了一下眼神的交流,“现在,霍总的工作越正常,谣言带来的负面作用越小。”说完他又去看霍熙,霍熙则还以感激的目光。 “嗯。”万一仁点点头,他又找刀剪雪茄,剪完点着后,才说,“可是关于辟谣,要不要这么明确我们不会去做任何侵犯同行专利的事情呢?”他用一种“巧妙”的目光看着丁培衷,“我的意思是,专利本身就是说不清的事情,霍总去过这几个顶级公司,都参与了一些核心的技术研发工作,难道,就不能为我们AEW做点指导了?而且,霍总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属于SGAW的。老丁,你说呢?” 丁培衷又看看霍熙,霍熙紧皱着眉头,低头不语。他明白万一仁的意思,显然,霍熙来之前和万是谈好的,霍的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万需要的,否则霍就没那么大价值了。以丁培衷的判断,即使这个东西是属于霍熙的,但只要其相关研究过程占据了之前公司的资源,都会涉及非常麻烦的专利问题,而且这类官司一旦打起来就不可能赢。他搞不清楚万和霍是怎么想的,或者说,丁培衷并不认为万和霍有这么傻,只是他也确实不知道这二位下一步准备怎么搞。这个事情跟他可以没关系,但争取一下,有点关系也未尝不可能,慢慢的,他的好奇心倒是上来了。说白了,搞设计的没那么复杂,哪有那么多“神功绝学”,可若不是“神功绝学”,那还犯的着“老江湖”万一仁这么上心,还犯的着有人黑进AEW的内网系统发这么一个邮件?而且,邮件里提到的霍熙和SGAW这些男性高管的事情,即使不都是真的,估计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涉及的人太多,这么一个女设计师,还没到需要别人吐那么多唾沫淹死的程度,而他对霍熙的判断,她并不属于那种风骚多是非的女人,以她的能力,即使在SOM,靠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冲进亚洲区的核心技术层,更不用说SGAW了。所以,丁培衷有种猜测,这么多绯闻是非,有可能就是同霍熙手里的“东西”有关,如果是这样,这“东西”可能真的会给AEW带来大的变化,否则,历来小气的万一仁也不会直接给霍熙做“头等舱”的待遇,有意思啊。心里虽然感慨着,丁培衷嘴上却从容的回应: “这样吧,我就说‘霍总也绝不可能窃取SGAW公司的所谓核心技术’吧。这个邮件里提到的事情,总还是要回复的,不知道换这种方式,霍总能不能接受?” 没等霍熙回答,万一仁马上拍板:“我觉得可以,霍总这边应该没问题。” 霍熙犹豫了一下,也说:“可以。” 丁培衷知道,这相当于把未来责任的风险全都放到了霍熙的身上,而AEW对这种所谓的“专利”问题也就没有正面回复,呵呵,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丁培衷心里在摇头,而万一仁则冲着丁培衷在满意的点头: “老丁,就按你说的办。你看这个和SGAW发函联系,和这个辟谣信的事情,谁来办比较好呢?”万一仁显然已经比刚才放松多了,嘴里甚至已经吐出了烟圈。 丁培衷则从容的笑笑:“您已经说了,岳总也不在,这事也只能我来搞了。这样吧,辟谣信我来写,到时候你们二位看看,可以了以我的名义发给所有员工,毕竟我是总工,对公司职业道德、品格负有责任。SGAW的函件可以放放,我之前在广州曾经和SGAW的一个亚洲区副总裁一起吃过饭,加过微信,平时也在联系,他对我们公司的三维协作平台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我可以和他联系看看,先沟通一下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正式发函过去。” “好,好。”万一仁很高兴,“老丁,就听你的。” 几分钟以后,万一仁让霍熙就先走了,却独留他要多说几句。 “听说你现在有时也混雪茄俱乐部?”万一仁取出一根雪茄,递给丁培衷。 丁培衷摇摇手:“我就是和朋友在一起抽着玩,平时基本上不抽的。” “哦……”万一仁把雪茄收回去了,“老丁啊,你跟我也有快二十年了吧。” “二十二。”丁培衷淡淡的说。 “对,对,二十二。还是你记得牢啊。”万一仁用手指点点丁培衷,“能在一起这么久,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 万一仁看出丁培衷是有一点冷淡的,于是他就直接步入主题了:“老丁啊,我是一直信任你的,你是我们AEW的第一才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现在,市场形势不好,房地产在调整,设计院都要找出路,我也是为了大家好。霍熙的事情,最后还是要你参与进来的,只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你看,她屁股还没坐热呢,这舆论就来了,还是要控制范围,低调处理,最后,真正要做的时候,可靠的还是兄弟们呢。你说呢?” 丁培衷微微一笑:“万董,我明白,该我知道的时候,我听您的就是了。” 万一仁裂开嘴笑了:“好,好……”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上有“语音通话”要连接进来,一看是“Sandy”,他赶忙摁掉了,并且马上微信回了过去: 江山万里:我在开会。 Sandy:跟谁开呢? 江山万里:下属。 Sandy:那我也做你下属呗,这样就可以天天和你开会了。 江山万里:下属有什么好当的?下属就是听我话的人,我呢,就是听你的话,你还做什么下属呢? Sandy: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吗?[傲慢] “万董。”丁培衷看万一仁一个劲的在回微信,识趣的站起来,“那我先去忙了。” “好,好。”万一仁一边看手机,一边招手,“霍熙的事情你多费费心。” 丁培衷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利用余光,他是能看见霍熙就坐在秘书台斜对面的沙发上的。但他却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从秘书台边走了过去,出了这个门,就是出了院子的“东厢房”,他在连着的另一个院子的“西厢房”办公,走个七十步左右就到了。他努力控制自己步伐的节奏,他判断霍熙是在等他,看他穿过去了,霍熙应该会跟上来,但他又不能走得太慢。 “丁总。”霍熙的声音从丁培衷的背后传来。 丁培衷一回头:“霍总。” 霍熙走到丁培衷边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了一声:“谢谢。” 在这一刻,丁培衷发现,霍熙不仅耳朵是精致的,鼻子、嘴也是精致,眼睛是诱人的,感觉里面是甘甜可口的泉水,丁培衷不禁觉着有点渴了。 “谢什么?”丁培衷得意的明知故问。 “谢你出手相助吧。”霍熙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我主要还是为了公司。我也希望你来了,能给AEW带来新的发展空间。我一个学土木的,年纪也大了,为AEW也只能做这些了。”丁培衷经常自己佩服自己,说话又自然,又有水平,还不需要过脑子就讲得恰到好处。 “晚上您有空吗?”霍熙说,“我想请您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 “嗯……不了吧,晚上我要写一下辟谣的那个稿子,估计还是要花点心思的。要不,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吃饭。刚好,我今晚写写稿子,理理思路,明天上午刚好跟SGAW的Vincent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我想你应该认识,如果你觉得我问他你的事不合适,我可以不联系他。”老道的丁培衷很清楚,不管他想从霍熙这里得到什么,绝对不能把自己绕进去,如果写一封辟谣信还是代表公司的话,但自己是绝对不能被假象误导的,他必须进一步了解真实情况后才能确定是不是要与霍熙进一步沟通,即使只是为了了解霍熙掌握的“机密”,他说这句话也是在试探霍熙,看看对方的反应。 霍熙的反应令丁培衷很满意,她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Vincent是个敬业、客观的经理人,他会跟您说实话的。” “那好,明天稿子出来再约你。” “还是我请您吧。” “谁请只是一件小事,我们也没必要争来争去。” “也是哦。”霍熙干笑了一下,“那今晚辛苦你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 “没事。那我过去了?” “好,再见。” “再见。” 上午12:25 虻:[位置] 虻:晚上我在这个牛排馆等你。 上午12:54 Julie:在郑东新区? Julie:这么远? 虻:还好吧,打车半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Julie:你以为这是在北京啊。 Julie:吃个牛排非要跑这么远吗? 虻:我有我的理由的。 梅心还想再发几条和邵淮秋理论一番,却发现霍熙正在看自己。 “不好意思。”梅心放下手机,抬起铅笔,“我们继续。” “没事。”霍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她放下笔,“我刚好也想到一件事。”她也拾起了手机。 上午12:57 Monica:你到高铁站了? 丁培衷正坐在“郑州东站”的面馆里吃烩面,看到霍熙给他发来微信,犹豫了一下,没回,因为他判断霍熙应该正和梅心在一起。来回发微信容易“露陷”,所以就索性搁在那里不回了。 但梅心还是看见了,因为霍熙发完微信后,随手就把手机放在了她俩勾方案的纸边,而且正是霍熙与丁培衷的聊天界面。梅心并没有有意识的去看,可还是看到了,因为,她一眼就扫到了那两朵青兰,之所以能看到,只是因为太过熟悉,她曾经看到这头像就能闻到淡淡的幽香,只是因为那是丁培衷的头像。 |
今天更新的字数比较多,应该是目前来说更新字数最多的一次了,今天冬至,祝大家冬至快乐,不知你们有没有吃汤圆,漂泊在外,自己也很想家了~ |
从地理区位的角度,郑州绝对是传统意义的“中原之地”,它的东边是开封,西向是洛阳,都是曾经的古都。而郑州的崛起,离不开铁路,离不开现代工业,也离不开商贸。然而,这座城市缺水。郑东新区,尤其是郑东的正、副CBD的建设从某种程度上改善了城市的观感与风水。 邵淮秋依然背着双肩包,他正游荡在“北龙湖湿地公园”,从这里,能看到对岸的“龙湖金融中心。”他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戴上耳机,从包里取出保温杯和一大包“法式小面包”,一口水,一口面包的履行午饭的流程。他英文不好,但却喜欢听英文歌,因为听不懂就不占脑子,他最近脑子挺累的,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坐坐、歇歇。刚啃到第二个面包,就有电话接进来了。 邵淮秋:“喂,老杜。” 老杜:“喂,在哪?” 邵淮秋:“郑州。” 老杜:“怎么又跑郑州去了?” 邵淮秋:“有事。” 老杜:“我这几天看了你给我提供的那些关于霍熙的货,东西挺多,但不是我想要的。” 邵淮秋:“你想要的是什么?告诉我,效率可以高一些。” 老杜:“我也是刚知道老板要什么的,他可能也是着急了吧,所以就给我露了一点底。你关注两个关键字‘三类’。” 邵淮秋:“三类?” 老杜:“一二三的三,类型的类。” 邵淮秋:“好的。” 老杜:“我刚已经把三十万打给你了,你抓紧点。那我先挂了……” 邵淮秋:“等等。” 老杜:“还有事?” 邵淮秋:“你觉得你的老板要做什么事?会不会涉及法律问题?” 老杜:“呵呵,这个你放心,我老板是做体面生意的,他自己也不想被违法违规的事沾上,就是了解一点信息,方便他下一步的商业运作罢了。” 邵淮秋:“AEW的内网是你黑进去的吧。” 老杜那边停顿了一秒钟:“什么内网?我不知道啊。” 邵淮秋:“你盗用了他们董事长的邮箱,给所有人发了关于霍熙的Email?” 老杜:“什么Email?我不知道啊。” 邵淮秋:“老杜,你这么做,我搞不清楚什么意思?” 老杜:“你扯什么呢?我已经有你在这边了,这种事情要做,我可以让你做啊,我何必自己出手,我的手脚也没你利落,而且,我都不知道这事,什么Email?” 邵淮秋:“老许还记得吗?” 老杜:“老许?就是那个大光头?做IT维护的?” 邵淮秋:“针对霍熙的邮件发出来后,我让老许去了解情况,那家IT公司的老板和老许关系不错,我主动过去帮他们免费做了诊断和修补。你应该知道我做了什么吧。” 老杜:“做了什么?” 邵淮秋:“老杜,我们之间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每个人的习惯手法大家互相都很了解,那种侵入的方式像是你做的。” 老杜:“邵儿,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如果是我做的,我会不承认吗?这种事能瞒得过你吗?你要是能确定是我做的,那你就不用找我确认了。你觉得那手法像?但你能确定是我吗?” 邵淮秋嚼了一口面包,顿了一会儿。 “喂——邵儿?” 邵淮秋嚼完整个面包才说:“老杜,还记得小钊的事情吗?” 老杜此刻正坐在老汤在太古里边上的那个会所里,边说边泡功夫茶,即使邵淮秋刚才讲到了那个敏感话题,他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听到“小钊”两个字,他手中的公道杯却停顿在了茶盘上方。 “我记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不是我拉来了那个项目,如果不是我那么催进度,小钊也不会出意外,对不对?” “不是。”邵淮秋做了一个深呼吸,“是你拉来的那个项目的费用太高了,我们都需要钱,小钊也需要,我感觉,我们那个时候都疯了,都忘了自己能承受多少,忘了自己的兄弟还能承受多少。” 老杜放下了公道杯,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呢?我们总是需要钱。” 两个人在无线信号的两端都沉默了下来。最后,邵淮秋说:“类似这次发Email的事以后不要再做,否则,我就退出。” 这次,老杜没说话。过了几秒,邵淮秋把电话挂了。 经过三个小时高强度的讨论与勾勒,关于概念方案的逻辑框架、意向的功能模块,包括一些初步的城市设计的实现路径基本上都用铅笔在七、八张白纸上勾画出来了。两个女人都有点疲惫,各自都靠在了自己的软椅上。 “还要咖啡吗?”梅心问。 “不用了。”霍熙摇摇头。 “这个PPT明天能出来吗?”霍熙问。 “如果要出两个模型,估计要到明天晚上了。” 霍熙摇摇头:“最晚明天中午。” 梅心一愣后,咬了咬牙:“好的。那我现在就要跟北京所里联系一下,把活分一下。”说完,她就直接抄起电话:“喂……张少,我一会儿发几张照片给你,是我和霍总做的概念草案,你们先动起来,明天中午就要。PPT我来做,你得赶紧确认两个人,今晚能加班的……对……要出模型……对……项目资料你之前应该已经消化过了吧,小心一点,版本不要搞错了……对,前天业主给的那一版有些数据是调了的……好的……可以……不,你不要安排娜娜,她肯定吃不消……对……反正今晚你不用考虑睡觉了……嗯,没办法啊……” 霍熙呆呆的看着梅心,虽然她比梅心大不了两岁,但她却能从梅心的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那时的她,每天一身牛仔,头发一扎,手里总是各种各样的笔,铅笔、水笔、激光笔,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吆五喝六、雷厉风行,顽强、固执,为了坚持自己的方案,可以和总监拍桌子,也从不考虑下级设计师的感受,甚至干到后来,已经没有效果图设计师愿意接霍熙的项目,太苛刻,太无情。梅心或许是没有她那么强势偏执,但她同样热爱她的事业,只要方案动起来,这个小姑娘俨然也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状态。 “这是幼稚的。”此时的霍熙是这样想的,“但并不是不值得的。只是作为女人,能那样去理解你的人太少了。” 回到北京后的第四天晚上,丁培衷请霍熙到车公庄吃羊蝎子。他有意识的也没订包厢,直接就坐在大厅里敞着那大盆羊蝎子,和霍熙一道套着个塑料手套给啃上了。 丁培衷本身吃东西就比较斯文,但今天却故意大口大口的将一块一块羊肉给啃下来,一边啃,一边看霍熙。而霍熙则不一样,她是用筷子将肉一点一点剃下到碗里再慢慢吃,但那肉着实是有嫩又香,真吃起来,霍熙还是比较投入的,不一会儿也是吃的满嘴流油。 “吃得惯吗?”丁培衷不失时机的问道。 “挺好。”霍熙用纸巾擦擦嘴,“味道确实不错。” “我们北方人吃东西,相对比较粗鲁一下,但东西还是又香又实诚。”丁培衷举起啤酒杯,“来,喝一杯。” 霍熙也赶紧举起了茶杯:“应该我敬您,谢谢。” 丁培衷把酒喝了,他知道霍熙说的是辟谣信——丁培衷昨天晚上出了一稿,今天上午让万一仁、霍熙看了一下,丁培衷的逻辑、文笔是没的说的,所以,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的修改,过了中午,丁培衷就以自己的名字将辟谣信群发出去了。这一封Email似乎是给霍熙吃了一颗定心丸,人的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了,也可以相对正常的投入工作了。下班前,还主持开了一个关于研发的小会。所以,说句“谢谢”,丁培衷也就欣然接受了。 “我上午和Vincent通了电话。”丁培衷又抓起一根羊骨头,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哦。”霍熙似乎并不很在意,“他怎么说的?” “他中文不行,我英语不好,我们俩交流比较困难,电话说不清楚了就发微信,发现还是微信聊的清楚,毕竟可以用翻译软件。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丁培衷也开始用筷子将肉从骨头上剃下来,说话的时候也不去看霍熙。 “这么久?”霍熙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却没继续往下说。 “他对你的印象不错,说你离开SGAW很可惜,他想留你,但留不住了。因为,你想走,有些人也希望你走。” “唉……”霍熙叹了一口气,脱下了塑料手套,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Vincent说,那个所谓的Johnson总监对你做的事情在他们这种公司以前也有发生过,但这次的反响比较大,一个是Johnson的老婆把事情闹大了,另一个是你留了保护自己的视频录像,最后,SGAW确实有一个核心课题在你手里,Johnson还分管这个课题。Vincent不方便告诉我是什么课题,但他也含蓄的表达了,希望AEW不要搅进你掌握的但有争议产权的技术研发成果中。我查了一下,Johnson好像做过很多AI、VR产业类的项目,在这方面是专家。”丁培衷说着说着,眼神已经对上了霍熙的眼神。 霍熙显得还算淡定:“看来您对所谓的SGAW的核心研发成果也很感兴趣。” “你最好别告诉我。”丁培衷笑着一摆手,“我可不想碰这烫手山芋,我现在过得挺好,不想去影响自己的生活质量。我刚才会那么说,只是出于一个做技术的本能,但如果这个事情真的跟AI、VR有关的话,我肯定是搞不懂了。呵呵……要不再喝一杯?” 霍熙又举起茶杯和丁培衷的啤酒杯碰了一下,杯与杯相碰的那一刻,丁培衷仔细的看着霍熙的面孔,看得霍熙很不好意思。她喝了一小口茶,低头不语。 丁培衷看她有心事,斟酌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霍熙长出了一口气,摇摇头,坦然的说:“我没事。” “来,再吃点。” “好的。” 其实,丁培衷是很清楚霍熙所面临的压力的,因为,上午,他与Vincent的交流并不像他跟霍熙说的那么和风细雨。Vincent代表SGAW表达了三个方面的态度: 一、这封邮件SGAW方面并不知情,更没有参与。即使是有SGAW的员工写了这封Email,也只能代表员工的个人行为,与SGAW无关。 二、Vincent在电话里说,在查无实据的情况下,仅凭他个人的判断,霍熙在一年内连续与三位美籍高管有绯闻可能有些夸张,但无风不起浪,总是有些事情的,至于,Johnson,这是一个类似“罗生门”的故事,证据有利于霍熙,但证据的来源不禁令人十分怀疑是否是霍熙布下的陷阱。虽没有深交,但毕竟也算是同行朋友,Vincent劝丁培衷离霍熙远一点。 三、SGAW会始终关注霍熙在AEW的技术动向,一旦有涉及专利争议的风吹草动,SGAW会第一时间采取措施,也希望丁培衷能阻止AEW给自己找麻烦。 最后,丁培衷问Vincent: “既然你们希望我能阻止这种不愉快的事件发生,那总要给我一些指引吧。毕竟作为总工,我是分管科研的,我总不能霍熙报任何课题我都否吧。” Vincent犹豫了一下,在微信里说: “您能承诺保密吗?即使是在聊天记录里,保密的承诺在同行中也是十分严肃的,尤其是你我这种层面。” 丁培衷毫不犹豫的回复:“我以我的职业操守与人格作为担保,我承诺保密。” “那我就告诉您,这个课题的关键词是‘未来、AI、VR’,霍熙习惯称它为‘三类世界’。” |
打了几个电话,成立了一个微信群,发了一堆资料,梅心花了一个半小时完成了人员、分工、进度的安排,方案的细化要求也第一时间下去了。这才又去搞了一杯卡布奇诺,坐下来缓口气。她一坐下来就看到霍熙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梅心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就问:“有什么问题吗?” 霍熙保持着微笑,说:“我来AEW才一周多,你是我见过的最干练的主设,我估计,公司里能超过你的应该寥寥可数。” 梅心心里也这么认为,但是在表面上,她还是要适当谦虚一下的:“哪有?能人多了。” 霍熙摇摇头:“实际上,根据我的观察,你和这家公司的氛围格格不入,你很雷厉风行,对方案也很执着。” 梅心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您是觉得我们公司的氛围比较拖沓和形式化?” “我没这么说。”霍熙说,“但你确实在这里显得与众不同。” “呵呵。你也是……”梅心用微妙的眼神瞅着霍熙,“与众不同。” 霍熙苦笑了两声:“因为是女子?” 梅心愣了一下,忽然轻轻的哼起了歌,霍熙仔细听,居然是韩语! “摸不透男人的心 拥有的任何东西都想给你,现在却是对我爱搭不理 我也是第一次陷入爱情,还以为你比较特殊 你说你会给我幸福,这话令我深信不疑” 梅心唱了几句,看见霍熙用手捂住嘴,显然是憋住不笑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霍熙居然也跟着哼起来了: “如果厌倦了我 你就直说 后知后觉的我却还傻傻的缠着你 即使嘴上说你、埋怨你 却还时时牵挂你 因为我是把爱情视为全部的女人” “下面的歌词不记得了……”霍熙一边说,一边往周边看,似乎是怕别人注意到她俩在唱这么一首暴露年龄的歌。 “我会我会,我连那独白都会。”梅心也是边说边往周边看,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霍熙又捂着嘴笑起来了:“那时我读国中,韩语讲得比国语还好的多。” “你现在国语也一般啊。”梅心也捂着嘴笑,“这太搞笑了,我们都会唱这歌,感觉好土。” “可我不是很明白,你也听过这首歌?你比我还小几岁。”霍熙说。 梅心很认真的说:“那是因为我第一个男朋友比我大五岁,他很喜欢那个是……‘Kiss’?” “对,是‘Kiss’。”霍熙睁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的。” “一进大学就交上了。”梅心谈起这段感情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忌讳,“我记得那时他就喜欢一搞就是十几个的韩国长腿妹组合,我有段时间天天游泳,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身材再修长一点、修长一点。” 霍熙点着头问:“我尝试的是瑜伽,但是没什么效果。其实,你现在看着也很不错啊。” 梅心的眼睛却往霍熙的黑丝袜大腿、长皮靴小腿上瞄:“我觉得你的更好看一点,很直,你看我的,还是有点弯。” “没有啊。我的小腿还是太粗了,有点。”霍熙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梅心露出惊讶的表情:“有吗?这也算粗?” 相对于梅心,丁培衷确实更着迷于霍熙的腿,而霍熙又偏偏喜欢穿黑丝袜与长靴。从她走进羊蝎子店的那刻起,坐等的丁培衷就把握时机多看了几眼。吃完了,要走了,他站在那里,看着霍熙披上长大衣,盖上了黑色的丝袜。 “你怎么回去?”丁培衷问。 “我走走就到了。你是不是知道我住车公庄?吃饭的地方订的这么近?”霍熙微笑着问。 丁培衷点点头:“我跟综合办打听的,是他们帮你租的吧。” 这时,没有喝酒的霍熙却有些冲动的来了一句:“你为什么那么暖心?”说的时候,眼中不带闪烁,坚定的直视丁培衷。 丁培衷倒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下意识的摇摇手:“这没什么。” “是一种习惯吗?”霍熙坏笑了一下。 霍熙这连续两句话中的意思丁培衷还是能参出几分的,他忽然发现,眼前的霍熙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活泼了、灵动了、俏皮了、年轻了。但他明白,自己不能变,要沉着,于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霍熙脸上一副很向往的表情:“我觉得你的这种体贴就是一种习惯,你的家人,被你在乎的人,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丁培衷在这种时候绝对是很沉得住气的:“呵呵,除了家人,我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人值得我在乎。” “哦?”霍熙确实是没想到丁培衷这么说的,“可是你的老师、你的同学,包括朋友、领导、同事、客户……” 丁培衷淡淡的一笑:“你刚才说的可是体贴,体贴,我觉得也只能是对我家人了。走吧,我送送你,一道走走。” 霍熙没说什么,跟着丁培衷往外走,她在品丁培衷说的这句话中的逻辑,在这一刻,她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自从离开香港去美国求学后,这近十五年来,自立自强的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孩子,而今天,在丁培衷面前,她忽然发觉,自己就像一个孩子,这种感觉很奇妙。于是他被丁培衷那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低着头,跟着他,走回自己的公寓。 丁培衷提出送霍熙回家,可在路上却故意什么都不说,他知道,不说是最好的,而且,他也确实需要对方传递一些主动的信号,无论是哪个方面的,只要是往隐私的方向走,他应该是不会吃亏的。 静静的在嘈杂的车公庄大街上步行了七、八分钟后,霍熙似乎是下了决心,她忽然说:“我知道Vincent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丁培衷似乎是没听明白,转过头仔细的看着霍熙。 “他不会说我好话的。”霍熙冷笑着说。 丁培衷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他斟酌了一下,才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你好话?” 霍熙没有去看丁培衷,嘴里却爆出了猛料:“在我看来,SGAW是一家有性骚扰传统的设计公司,只是那些美国人盯的往往是华人、韩国人、印度人、泰国人,谁会在乎亚洲人的感受?更不会相信。当然,很多人也就屈从了,毕竟能得到一些小女人的回报,比如,改变一个阶层,然后离开。呵呵,我是进去以后才知道这些的。我之所以会认为Vincent不会说我什么好话,是因为在Johnson骚扰我之前,Vincent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丁培衷站住了,霍熙也跟着站住了。丁培衷看着霍熙,眼神透着惊愕;霍熙也看着丁培衷,表情却很自信。 过了约有十秒钟,丁培衷问:“可是,我在跟Vincent通话之前跟你是交流过的,可为什么……”他想起了昨天他和霍熙关于同Vincent通话考虑的交流对话。 丁培衷“……明天上午刚好跟SGAW的Vincent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我想你应该认识,如果你觉得我问他你的事不合适,我可以不联系他。” 霍熙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Vincent是个敬业、客观的经理人,他会跟您说实话的。” 丁培衷疑惑的望着霍熙,这却是让霍熙满足的,因为,第一次,丁培衷用这样关注的目光盯她那么久——她是不知道,丁培衷已经在她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关注她好几次了。 “如果你跟我挑明,我可以不同Vincent联系的。”丁培衷说。 霍熙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得选择,不是吗?” 丁培衷分明看到了霍熙眼中的泪水,他明白了霍熙的意思,是的,她不可能阻止自己同Vincent去联系,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但这也很冒险,因为,听到非议的丁培衷也会对霍熙形成定性并避而远之。可她也只能让丁培衷去联系了。 “所以我要谢谢您,你和他沟通后,居然还第一时间发辟谣信为我澄清。”霍熙用纸巾轻轻的摁了摁自己的眼角。 这一刻,丁培衷说了一句良心话:“我是为了公司。”是啊,不管他对霍熙有什么企图,以他在AEW的身份与处境,他还能怎么办呢?他,再聪明、再狡猾,最终,还是一个知识分子,做不了老大,成不了虎狼,后面跟着混混好了。 霍熙点点头:“我明白,但即使是这样,我也很感激您,因为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值得你信任。” “我能问个问题吗?”丁培衷问。 “您说。” “那个Johnson,对你那个的时候,你用DV把视频拍下来了,是不是?” 霍熙笑了:“我说那DV只是为了拍鲜花盛开放在那里,别人认为不过是个说辞,我是在钓鱼。您需要确认,这是不是我设下的圈套?不,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对您来说是很正常的需求。没有人知道,只有你知道,这就是一个圈套。” 丁培衷一怔,呆呆的看着霍熙:“为什么?” “你以为,那个家伙,是第一次骚扰我吗?!”霍熙说完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在见不到雪花的北京的冬夜里,哭了。 霍熙:“你那天为什么抱我呢?” 丁培衷:“因为我觉得那时你应该很难过。” |
捷克国宝佩卓夫(PETROF)钢琴是欧洲音乐家一致公认世界五大帝王级平台钢琴-包括蓓森朵夫、佩卓夫、斯坦威、贝茨斯坦、法奇奥里。其中佩卓夫和蓓森夫同属维也纳两大名琴,但因奥地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败,于凡尔塞条约中让出部分领土给捷克独立,因此佩卓夫钢琴就从此由维也纳名琴变成捷克国宝。 有140年历史的欧洲佩卓夫钢琴,在世界钢琴评鉴中,连获40面金牌奖,为全欧洲最大的钢琴销售工厂,目前全世界有80个国家代理销售。其全年的产量只需卖一天,就被世界各国的代理商抢购一空,实是世界钢琴界罕见的现象。 欧洲佩卓夫钢琴在音色上,仍保持维也纳最大的特色─自然浑厚、纯正,其低音、中音、高音在音色及音量上,各有不同丰富的表现,此乃欧洲钢琴精华的所在,目前维也纳的音乐老师及学生大部分都采用此琴。 田甜认识邵淮秋时的最大梦想不过如此,拥有一台价值60万的佩卓夫(PETROF)P210 PASAT。而此刻,她正在一家靠近郑州CBD区域的牛排馆,用这样一台钢琴演奏着她某位学长在深秋草坪上演唱的《久违的事》。 久违的事想起还是甜的 久违的人你还在相册的第一篇 你留下的蓝信箱我不时还要看一看 你带走的粉窗帘如今飘在谁窗前 想想当初第一面不是很遥远 羞涩的你问着我两个人的缘 牵牵你的小手亲亲红红的笑脸 你不知所措靠着我的肩说你会永远 那个午后又回到我们的校园 三三两两的女生从阳光中走来 那笑声一如当年飘荡在凤凰树之间 偶尔回眸的一双眼刺痛我最深深的里边 岁月不留人无论海誓山盟有多深 你我也会苍老连模样也记不清 只有你的小东西还藏在我的日记本里 刻着两颗心的红叶那是我的青春纪念 她觉得她依然在怀念的,因为,她知道邵淮秋正坐在她的后方——从她走进牛排馆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但她宁愿假装没看见。 下午19:14 Julie[语音]:我跟你说哦,我今晚可是要通宵加班哦,我现在快到你那个低消551的什么牛排馆了,到时别又浪费我的时间哦。 虻:你快到了? 虻:我下来接你? Julie[语音]:不必了,我脑子好使。告诉我一下桌号。 虻:A006 “……你们就按这个落模型,尽快,sketch就可以了,尺度把握好……还有,回头数据算出来了发给我,记住,容积率上限不能超过2,有限高的哦,不要超过18层……”梅心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进了牛排馆,她忽然一愣。 “喂……梅总?”张少发现梅心突然不说话了,在电话的另一侧确认是不是信号出现了问题。 信号没有出现问题,梅心却把电话挂了。因为,她看到了田甜。田甜也看到了她。 梅心一边看田甜,一边跟着服务员来到了A006,邵淮秋正对着平板工作,一看梅心来了,赶紧把平板盖上了。 梅心坐下了,冷冷的来一句:“邵淮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确实,她有一千个理由问这句话,本来她过来,以为邵淮秋是要告诉她关于霍熙的邮件是不是和他有关,结果一进来居然就看到了田甜,“这什么意思啊?!” 邵淮秋却没理梅心,跟服务员说:“上菜吧。” 服务员走开了,梅心没好气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打算吃牛排?” “我要了一份牛排、猪排和鸡排,如果这三种肉你都不吃,这边就没有别的肉了。”邵淮秋一脸严肃。 “你——”梅心顿时无语。 “是这样。”邵淮秋说,“今晚,你问什么问题,我回答什么问题。然后——”他忽然又顿住了。 “然后什么?”梅心一脸的不耐烦。 “然后——”邵淮秋又顿了一下,“你还是先问问题吧。” “你大喘气是不是?”梅心问。 “没有。”邵淮秋咽了一下口水,“我紧张的喘不过气。”他又顿了顿,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问吧,我准备好了。” “切!”梅心想了想,“为什么田甜在这里?” “因为她今天在这里上班?” “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田甜今天会在这里上班?” “是的。” “你到郑州,不是为了跟踪我,而是来看田甜的表演的吧。” “不是。” “不是你约我到这里干嘛?看她表演吗?” “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呢?” “我——”邵淮秋呼出一口气,“这里的钢琴是我为田甜买的所有钢琴中最贵的一台,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你今天来郑州,我又想和你再聊聊,田甜今天又有表演,所以我想约你来这里。” 梅心皱着眉头想了一想:“你等等,你说的这句话,只向我传递了一个新的信息,这台钢琴是你为你的前女友,当然,有可能你们已经复合了,你为她买的最贵的钢琴是在这里。撇开这个信息,你等于没说。” “是吗?”邵淮秋皱了皱眉头,“我没说清楚吗?” “如果你这要是算说清楚了的话。”梅心瞪着邵淮秋,“那清华真是白教育我了。” “哦。” “哦你个头啊!”梅心一叫,把刚到桌边准备上菜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是这位女士的牛排吗?”服务员战战兢兢的问。 “不要。”梅心用手一指邵淮秋,“给他。” 于是,邵淮秋面前多了一盘牛排。 “要不……你继续问。” 梅心感觉自己快气疯了:“好,我再耐心一次。拜托你这次跟我讲清楚,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 “因为——”邵淮秋说,“我想向你表白。” 梅心一怔,而且眼睛直了。 “您好,这份猪排是这位女士的吗?” 梅心犹豫了一下,轻轻的说:“给他。” 于是,邵淮秋面前又多了一份猪排。 “你没搞错吧。”梅心压低了嗓门,“在这里表白?” “嗯。” “在你的前女友工作的地方?”梅心嘴都快歪了。 “嗯。”这次,邵淮秋居然还点了点头。 梅心点点头,强压住怒火,问:“表白什么?” 邵淮秋一咬牙:“我想追你。” 此刻,梅心杀人的心都有,手下意识的捏住了餐刀,问:“你觉得这种场合合适吗?” “我觉得合适。” “为什么?”梅心已经把餐刀举起来了,她心想:“我看你还敢羞辱我。” “之前我不明白,后来,老水跟我说,你那天会计较我为田甜买钢琴的事情,是因为你对我心动了,所以,我不应该纠结,我应该告诉你几点: 一、那天拿你平板不是为了钱,只是我有种说不清楚的好奇; 二、我从没碰过田甜,我为她买钢琴,只是为了告诉她,她可以不用为了钱去KTV做DJ; 三、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在阳光下,我就有种喜欢的冲动,但是我觉得我配不上; 四、我到南京那天,确实没想到你居然能在等我,我很惊讶,也紧张,但更多的是,我能再见到你,内心还是开心的; 五、这段时间我很痛苦,因为我会偷偷的去看手机里你的视频,我看那个视频绝对没有任何生理反应,只是想看看你…… 梅心,我想追你……这话不好说。” 已经平静下来的梅心这时才发现,邵淮秋是对着手机在念这些话,想笑,嘴角钩钩,忍住了。 “有什么话不好说的。”梅心已经把餐刀放下了。 邵淮秋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正准备说—— “您好,鸡排是这位女士的吗?”服务员心想:“这要是再不是这个女人的,这男人也太能吃了,你看他痩的。” “等等。”梅心一抬手。服务员只得不动。 “你说。”梅心看着邵淮秋,看到的是无助的眼神。 邵淮秋看看服务员,看看梅心,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梅心,我想追你,即使你看不上我,我也要追你,因为,我相信,我也是可以很优秀的,可以用我的努力给你买包包的。” “哇——”服务员手中的鸡排差点没掉下来。 而梅心再一次确定了一下邵淮秋的眼神,此时,不是无助,是坚定。 “是真的?”梅心问。 “真的。”邵淮秋回答的很快。 “好的。”梅心很镇定的对服务员说,“把鸡排放我这里。你——”梅心指着邵淮秋说,“你把牛排和猪排吃了,不许浪费。” “嗯。” 田甜穿过走廊,默默的看了一眼正在用餐的梅心与邵淮秋,走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叹了一口气,随即露出了微笑,随后发了一条朋友圈: “过去了,挺好,相信音乐,相信幸福。因为有位以色列的小提琴家曾经说过,如果问我这世界上最后留下的会是什么?那就是莫扎特的音乐。”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你?” “那时我不知道,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只想着从今以后,保护你,这点我是自信的。” “你很能打吗?” “打了才知道。” “那你多吃点。”梅心把一块鸡排放到了邵淮秋的牛排上。 “嗯。”从开吃到现在,邵淮秋始终没抬头,此时,他只有一个信念,把眼前的东西都吃掉。 下午21:07 鸺:在喝酒吗? Michell:嗯啊 鸺:少喝点。 Michell:要不到款啊,指标才完成了26%,要疯了。 鸺:对你收入影响很大吗? Michell:废话。 Michell撤回了一条消息。 鸺:我看到了。 Michell:[捂脸] 鸺:我明天来南京。 Michell:[惊讶] Michell:公差? 鸺:不是 Michell:不会是来看我吧[捂脸] 鸺:是 鸺:[微笑] |
十一、I类青铜 下午23:01 她:“那我开始干活了哦。” 他:“嗯。” 她:“那你干嘛?” 他:“我测试两个东西。” 她:“你应该也经常通宵吧。” 他:“平均一周通两次吧。” 她:“你就在沙发上干。” 他:“嗯。” 下午23:16 她:“你干活听音乐吗?” 他:“不听。” 她:“哦。” 下午23:19 他:“对了,你要听就放好了。” 她:“你怎么?怎么过了几分钟又突然想起来这事?” 他:“不知道。刚才没仔细想,现在想到了。” 上午01:05 她:“你肚子饿吗?” 他:“不饿。” 她:“也是,你吃了一份牛排,一份猪排和半份鸡排。我只吃了半份鸡排。” 他:“嗯。” 上午01:11 他:“对了,你是不是饿了?” 她:“刚才是。” 他:“那我帮你叫外卖,吃什么?” 她:“饿过头了。” 他:“这么快就饿过头了?” 她:“别废话了,安心工作。” 上午02:36 她:“好困。你看看那边柜子里有咖啡吗?” 他:“嗯。” 他:“有。” 她:“帮我泡一杯。” 他:“好。” 上午03:47 她:“你那程序测的怎么样了?” 她:“喂!” 她:“呵呵,好吧。” 他睁开眼,却像是进了梦中 因为,她就躺在自己身边 于是,他选择又睡去。 他不知道,她在十分钟前才入睡 不是追剧或手游,而是通宵的工作 于是,她安心的睡去。 他睡不着,再也睡不着。 ——思其本源 “你们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 “确切的说,他是在凌晨三点四十七分坐在沙发上睡着的,基本可以确定这一点,因为就在那个点,我叫他,他就没反应了。”梅心用浴巾搓着头发,“然后,我是六点十九分干完的,发给了张少他们。因为中午要交终稿,我不知道北京那边能做得怎么样,所以准备预留三个小时,当中我看看,他们再改改,那样的话,我也只能睡个两个多小时,所以,我就索性坐到他边上打个盹了。” “没出息。”封杜意珊将刚添上色的指甲在视频里晃了晃,“怎么样?” “还行。”梅心并不是很在意,裹了浴巾出了洗手间,想了想,转身又把房门锁住、拴上,这样外面用房卡就不能打开门了。 “他现在去哪儿了?”封杜意珊问。 梅心又对着窗户用手努力往后扒了扒头发,顿时感觉人清爽了许多:“去买油馍头了。” “什么?” “吃的。”梅心对着窗户,在窗边坐下了,她看了看这张两米宽的大床,枕头与被子一动没动,跟入住时一样,不禁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整个上身便躺了下去,那一刻,人是觉得很舒服的,甚至有点极淡极淡、透明透明的幸福。 封杜意珊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的脚趾甲:“好看不?” “大冬天的,你描给谁看啊。等等。”梅心眨了眨眼,“莫非,你准备这次就拿下他?” 封杜意珊停下了画趾甲的手,她短暂的琢磨了一下:“咦——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描脚趾甲哦。厉害,你居然能看透我的潜意识。不愧是狼狈多年的闺蜜啊。” “他行不行啊。” “切!” 梅心听到了刷房卡的声音:“先挂了,他回来了,我得穿衣服了。” 啃了半个油馍头,梅心忽然问:“昨晚有个事我忘了问你了,我现在问,你得照实回答。” “嗯。”邵淮秋边喝胡辣汤,边回答。 “霍熙那个邮件的事是你搞的?” 邵淮秋似乎是早有准备:“不是。” “不是你怎么知道?” “我最近一直在关注你们公司的内网。里面的邮件我都能看到。”邵淮秋啃了一口油馍头,显得很从容。 “你侵入了我们的内网?!”梅心瞪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没有。”邵淮秋正视着梅心说,“你们那个邮件的事情发生以后,行政换了IT维护商,现在负责的那个老许是我很多年的老朋友,但他其实搞不了防火墙这个事情,都是我帮他在做的。你们公司目前也是这样。所以,你们的网管还是老许他们,但关键的安全防护是我在做。” “那就是说,你能看到我们内网所有的东西?”梅心问。 “是的。”邵淮秋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来郑州的行程的?”梅心又问,“我可不是通过内网在订高铁票的,你是不是又在监控我的手机了?” “我没有。”邵淮秋又低头喝胡辣汤,“但你发了邮件给霍熙,里面提到了你的高铁班次。” “呵!呵!”梅心夸张的干笑了两声,“这么看来,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邵淮秋眨巴眨巴了眼睛:“你是不是很反感我通过这种方式关注你?其实,我没有再去监控你。” “你监控好了!”梅心却来了一句,“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邵淮秋一愣,显然是没听明白。梅心却又来了一句:“你记住,只要你不骗我,有些事可以瞒我,但不要让我知道。” 邵淮秋似乎是更不明白了:“为什么?” 梅心却没理他,继续吃自己手中的油馍头。 此时,邵淮秋很想问:“你为什么不多问一句呢?”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下午13:11 Julie:在吗? Michell:嗯啊 Julie(语音):如果你这次把那个老猫头鹰拿下了,你觉得你喜欢他什么? Michell(语音):要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啊,还老猫头鹰。 Julie:好吧,卓先生。 Michell(语音):这还差不多。我觉得他是来拿下我的,至于喜欢什么嘛。他有修养,富有,能给我安全感。 Julie(语音):可是他结婚了。难道你想重蹈我的覆辙吗? Michell(语音):他前两天在微信里已经告诉我了,他已经离婚了。当然,不是我问出来的,是聊别的话题的时候勾出来的。 Julie:[撇嘴]肯定又是那套拙劣的试探。 Michell:喂!我很自然的好吧。 Julie(语音):可是那天我看他戴着结婚戒指啊,这两天刚离的? Michell:我也问他这个问题了,他说,这个话题见面聊比较好。 Julie:[惊讶]不会是为了你吧。 Michell:嚯嚯,可能吗? Julie:哦。 Michell(语音):放心!我不是你,我相信,他也不是丁培衷。 Julie:嗯。 Michell:那你呢? Julie:我?反正我是还没被拿下,也没想拿下他。 Michell(语音):但你接受和他整宿的同处一室哦。 Julie:这只能代表我们有可能。 Michell(语音):你这个叫从不可能变成有可能好吧。从我的角度,宁愿相信你和丁培衷有婚外情,也不愿相信,你会喜欢这样一个小混混。 Julie:你得承认,他是一个天才小混混。 Michell(语音):拜托,我们不是小女孩了,不是男人聪明就值得喜欢的。 Julie:不是那么简单。 Michell(语音):难道因为他那副衰样,反而给你带来了安全感? Julie:也不是。 Michell:那是什么? Julie:他看起来很乏味,但和他在一起,经常会觉得很刺激,又有安全感。 Michell(语音):听着有点变态哦,我看你是不是上次视频的事情刺激到你了。 Michell(语音):会不会是所谓的被绑架者爱上了绑匪那种心理? Julie:不是。 Julie:他随时能用监控的方式关注我,这让我很有安全感。 Michell:你是不是太空虚了?这像是在找刺激。 Julie:不是,这种感觉很真实,我有种预感,今后,似乎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出现。 |
卓鸺走出高铁站,南京南站特有的烈风吹得他身上一颤,他赶忙将风衣的扣子扣上,围巾围上,戴手套之前,又瞄了一眼手机。 下午20:25 Michell:不好意思,他们要去唱歌[流泪] 鸺:在哪儿唱? Michell:? Michell:难道你还要过来? 鸺:我可以订那边上的酒店。 鸺:只是见面方便,没有别的意思。 封杜意珊没有马上回复,等了几分钟,卓鸺索性就到楼下的星巴克坐下了。之后,整整半个小时,封杜意珊都没有回复。在这三十多分钟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个晚上注定要发生的事情。 “廖总,廖总!”方泽崇拼命的用胳膊去拦住眼前这位所谓“廖总”的去路,他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因为,左边是一个大茶几,右边也是一个大茶几,中间只够一个人走。只是那“廖总”正在气头上,奋力扒开方泽崇的手,试图突出去。 左边的沙发上,两个中年人插着口袋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他们是“廖总”的手下,而三个陪酒的小姑娘则已经退到了沙发背后,用手护着嘴窃窃私语着。 右边的沙发上,封杜意珊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她的身边则是紧并着双腿,手足无措的女孩子,这女孩儿是陪方泽崇的。 方泽崇好不容易算是挡住了“廖总”,他直接从桌上拿起个杯子来,也不管这杯子是谁的,看里面是啤酒,直接就倒掉了,随后拎起洋酒瓶,倒了一满杯: “廖总,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俩认识快十年了,当初我在华东的时候你就给了我不少活,我一直把你当大哥。现在我也难得过来,这次是赶着年底了,来找你们聚聚,小封不懂事,你别介意。我把这酒喝了,你给我个面子,咱们坐下再聊聊。”方泽崇知道“廖总”是没打算给这个面子的,所以不由分手仰脖子就把这酒喝下去了。 “廖总”却冷眼看了看还稳坐在那里的封杜意珊,又看方泽崇喝完整杯洋酒后挤眉弄眼的狼狈样,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酒我可没让你喝。” “您没让我喝我也喝了。” “我觉得这酒你喝了也白喝。”“廖总”瞪了方泽崇一眼,“你的小妹可以这样不给我面子的?” 方泽崇知道封杜意珊的性格,但这时,他已经没办法了,只得对封杜意珊说:“小封,别坐着了,给廖总道个歉。” 封杜意珊把烟从嘴上卸下,冷冷的问:“方总,他刚才摸我屁股你没看见?” “廖总”顿时急了,用手指着封杜意珊:“我摸了吗?” 封杜意珊点点头:“摸了。” “廖总”倒不显得那么急了,他冷笑一声:“怎么?不能摸吗?” 封杜意珊摇摇头,笑了:“能不能摸,我可以叫警察来判定。”随后,她用手指着包厢里的几个小姑娘:“你们可都听见了,他承认他摸了的哦。” “廖总”顿时瞪大了眼睛:“行啊,你报警啊。” 封杜意珊直接拿出手机,刚拨了“11”,方泽崇一把将手机抢过去了:“你别闹了,小封!” 封杜意珊一把就站起来了,冲着方泽崇吼了一声:“把手机还给我!” 方泽崇也急了,直接一点封杜意珊:“你坐下,算我求你了行吧。” 凭良心说,方泽崇平时对封杜意珊还是不错的,所以她撂了一句“行,我看你怎么给我交待”就坐下了。 “廖总”也知道,今天这个面子算是找不回来了,索性对着两个手下一摆手:“咱们走了。”于是,那两个手下转身去衣柜里取外套和拎包。 “廖总,廖总!”方泽崇一边拦着“廖总”,一边对着那两个手下示意,“兄弟们慢点。” “廖总”的手搭在了方泽崇的肩上:“小方,你廖哥今天已经很没面子了,放我走成不?” “唉!”方泽崇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你看这事儿搞的。”他又看看,封杜意珊倒好,拿出两筒筛子,跟身边那小姑娘说,“来,咱们玩几把。” 小姑娘傻眼了,看看方泽崇,方泽崇气得都要晕倒了:“你行了,小封,别闹了。” 封杜意珊却对小姑娘来了一句:“玩啊,知道谁给小费吗?!” “廖总”一听,冷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要你请吗?这单我们自己买!DJ,叫人过来埋单!” “别别别!廖总!这绝对不行!”方泽崇一边拦着“廖总”,一边对DJ摇手,“你别走,这单肯定是我们买。” “廖总”是真有点急了,一把抓住了方泽崇的手腕:“小方,今天这个单你要是不让我买,以后咱也别见面了!”随后冲着那两个手下喊了一嗓子:“愣着干嘛?把单买了!” “别别,廖总,这事你看搞的。” “小方,这不是你的事,你闪开。” “我,我……” “买什么买?一两万的事情有什么可争的?”在一片嘈杂中,封杜意珊轻轻的一句话,居然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廖总”转过了身,正对着封杜意珊,问:“你什么意思?” 封杜意珊把筛子搁下来,抬起头盯着“廖总”,说:“你知道我们方总来干嘛的?” “干嘛的啊?”“廖总”歪着脑袋问。 “来要设计费的。” “对啊,我知道,有个小一千万吧。”“廖总”点点头,“你要不到,所以他来了呗。” “是啊,我确实要不到。”封杜意珊坦然的一笑,“他现在是不是也要不到了?” “廖总”居然在茶几上坐下了,他取出了烟,方泽崇赶紧给他点上。“廖总”吸了两口:“我觉得你们方总能要的到,可那就看你了。” 封杜意珊也吸了一口烟:“是要我道歉吗?” “不用。”“廖总”摆摆手,“我摸你屁股,是我不对,不用你道歉。” 封杜意珊面色肃然:“那您是什么意思?” “廖总”把刚才方泽崇拎的那大半瓶洋酒推了过来:“你做营销的是吧。” “是。” “把这酒喝了。这事就过去了。” 小姑娘们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封杜意珊却很镇定:“我喝了就过去了?” “对。”“廖总”点了点头。 封杜意珊摇摇头:“这酒我会喝,但喝完,你要向我道歉。” “廖总”一愣。 方泽崇这时过来抢瓶子:“算了算了,我来喝,我喝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别动。”“廖总”摁住了酒瓶,随后看着封杜意珊,点点头,“行,你喝我道歉。” “那明天付款。”封杜意珊拿过了酒瓶子。 “那要看财务了。”“廖总”冷冷的说。 封杜意珊回的很快:“那行,明天还是我们AEW做东,麻烦您把财务总监请过来,咱们再喝。” “廖总”又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行啊,可以。” “好。”封杜意珊举起酒瓶子,一仰脖子,这不是一瓶酒,这是一壶酒,一壶可悲、可笑的烈酒,她只是凡人,但她却要喝下这一壶不是凡人该喝的酒,却又是每一个晚上都由不同的凡人灌下的苦酒。她分了五口,但终归是喝完了。喝完,便用手撑着茶几,低着头,剧烈的喘着粗气。 包厢里一片沉寂。 良久,“廖总”敷衍的说了一句:“小封,今天我不对,明天我们继续。” “廖总”的手下这时挽着大衣、拎着包过来了:“走了走了。” 方泽崇赶忙说:“我送送,小姑娘一道送送。” “等等。”封杜意珊仍低着头,却将手伸出来,对着方泽崇做了一个往回勾的动作,她说话已经很吃力,“手机……” 下午21:11 Michell:我在“万紫千红”V28 鸺:我过来? 封杜意珊没有回。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约上了吗?……那赶紧约啊,我今天在南京,你们要是约上了,我明天一早就赶过来,下午去吕总的办公室坐坐……对,酒也要约……我跟你说,现在就约,不要嫌晚,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全公司到现在完成了多少收款指标?40%都不到,要这个样子,年底兑现都成问题……跟你们郭总说好,让他也参加……谁说区域总工就不参与市场工作了?!他一定要参加……南京这边我已经搞得差不多了,本来明天晚上还要跟这边的财务喝的,我看不行就推掉了,估计人家也没兴趣了……赶紧约,知道吗?!”方泽崇挂了电话,狠狠的出了一口气,他站起身,准备回包厢,却看见电梯门开了,一眼就看到了卓鸺,因为他是站在卓鸺的侧面,所以卓鸺应该是没看到他。他正准备上去打招呼,却听到卓鸺对迎上来的服务员说了一句: “V28。” 方泽崇站在原地没动,看卓鸺走过去了,他便在后面慢慢跟着。 打开包厢门,卓鸺看到远端的沙发上坐着四个小姑娘,近端沙发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女孩,正背靠着沙发,双脚搁在茶几上,对着话筒有气无力的唱: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 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 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 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 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一曲唱完,便是连续几波剧烈的呕吐,在卓鸺看来,封杜意珊的表情,吐的分明是一口一口的鲜血。 “Michell。”卓鸺也不顾封杜意珊身上、身边都已经一塌糊涂,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之前,在封杜意珊面前,卓鸺从来就非常礼貌,这一刻却毫不犹豫的用手搂住了她,并且是紧紧的搂住了她。 就这样,封杜意珊在卓鸺的怀里喘了几分钟,又喝了几口温水,竟很快又有了力气,直接把人叫过来:“包厢费卡里扣,消费给个总数,我转你。” 转完小费后,小姑娘们起身说了一声“谢谢”后准备走。 封杜意珊却把头靠在了卓鸺的肩上,说了一句:“我应该多谢你们,是你们使我明白了,做一个平凡人的痛苦。” 小姑娘们显然是没听懂,相视了一下,都笑了。 卓鸺也被逗乐了:“这话是该你说的吗?” 封杜意珊把脑袋从卓鸺的肩上抬了起来:“这话是东方不败说的。”说完,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方泽崇[语音]:万董,比较晚了,可这两天酒喝的多,我怕我回头忘了跟你说,还记得咱们上回见的汤总他们几个吗?其中有个卓总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今天我在南京,我发现,这卓总和咱们的封杜意珊有一腿。 |
新年快乐~各位朋友~ |
卓鸺搀着封杜意珊走出KTV的时候,霍熙与梅心也才从甲方的办公楼里走出来,两个人都有些疲惫,梅心其实肚子挺饿的,但想着回去可以跟邵淮秋一道吃夜宵,所以也就不跟霍熙提吃东西的事了。 “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是比较满意的。”霍熙说。 “嗯。”梅心边说边划微信,“我看这项目他们也挺着急的,连夜就要听和谈,你看这都几点了。” “现在地产形势不好,难得他们同地铁出入口的结合能协调下来,自然是往前冲了,尽早把方案定下来可以去报规,他们要是对流程心里有底,有些招商都可以提前开始了。” “嗯。”梅心点点头,“那看样子我们明天可以回了,周末不用在这里了。” “也是哦。”霍熙一愣,“明天就是周六了。” “那您是明天回北京吗?” “不知道,我看看……”霍熙显得有点犹豫,“我看看吧……这边可能有两个朋友要见见。” 梅心看她吞吞吐吐的,就说:“那我们就各自订票吧,我自己也有活动。” “OK。” 二十分钟以后,梅心站在二七广场东边的“居合酒店”门口,她能很清楚的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简单的前台、蓝色的小座椅与沙发。前台后有一名服务员正在整理单据,沙发上则躺着一个身着棉大衣的保安。“居合”的灯光轻轻的洒出来,落白了其所处的街角,以及歪立在街角的小树干。 梅心站在“居合”门侧不到十米的地方站住了,呆呆的看着“居合”门口的那口豁开了一个缺口的水缸,水缸上是根滴水的竹。已是深夜,她想到了另一个深夜,那一夜,她匆匆来到南京,封杜意珊开着车送她那一个南京白鹭洲的“居合”,在那里,她开始凭着自己的聪慧与顽强寻找那个盗取了她隐私的人。在那个绝望的夜里,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她坦然的站在这里,等待这个人的出现。 邵淮秋还是标志性的缩头缩脑的出现在梅心的视野中,他走到梅心的面前,问:“吃什么?” “那边有撸串。” 两人就并排往右一拐,上了主路的人行道。 “你从来都住‘居合’?”梅心问。 “只要是有‘居合’的城市,我就住‘居合’。” “习惯了?” “是的。而且也比较便宜。” 梅心说:“其实我住的那个新亚是四星级的,也就比你这贵一百多一点,你看你非要住这边,不方便。”其实,由于“居合”特殊的意义,梅心倒是想住到“居合”来,只是不好意思那么主动罢了。 “你忙完了?”邵淮秋问。 “嗯。” “那明天回北京?” “你急着回去?” 邵淮秋想了想:“也没有特别的急事。” “明天可是周末啊。”梅心说的慢吞吞的。 “对,明天是周六。”邵淮秋表示赞同,却没有再说什么。 梅心已经想到了邵淮秋听不出她话里的真实意思。毕竟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也并不太在意,于是又问了一句:“你一般周末干什么?” “嗯……”邵淮秋回想了一下,“加班、睡懒觉,感觉这几年,周末不周末对我没什么区别。” “没想过出去玩?”梅心问。 “没想过。”邵淮秋摇摇头。 “为什么?” “嗯……”邵淮秋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知道,好像从小就喜欢窝着,再就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玩的。” 梅心忽然小跳了一下,蹦到了邵淮秋的侧前方,问了一句:“现在呢?” 邵淮秋站住了,看着梅心,花了五秒钟,眼睛一亮,问:“你是说,明天我们出去玩?” 梅心心里是高兴的,嘴巴却一撇,转身快步往前走:“应该是你请我出去玩好吧。” “好啊。”邵淮秋跟在后面问,“去哪里玩?” 梅心站住了,回头看看邵淮秋,问:“你老家哪里的?” “怎么了?” “我们可以去你老家玩啊。” 上午09:58 Michell:在? 上午10:09 Michell:?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石家庄的。”梅心气哼哼的用手指捻着高铁票。 “有什么问题吗?”邵淮秋把身份证按在了取票机上。 “这离郑州也太近了。”梅心像孩子一样嘟起了嘴,“不好玩。” 邵淮秋取了票,问:“石家庄不好玩吗?” “离北京那么近,那边我们也一直有项目,去了好多趟了。”梅心说归说,还是背着手往站厅里走。 “那怎么办?”邵淮秋背着包,拖着梅心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那也没办法了,去转转了,谁叫我出了这么个烂主意。”梅心说着就过了安检。 邵淮秋从安检机里取出了箱子,继续跟在后面:“那我们到了去哪里玩?” 梅心故作随意的说:“去你家看看啊。” 邵淮秋淡淡的说:“我那边已经没有家了。” 梅心愣愣的站住了,转过身盯着邵淮秋,邵淮秋则拖着箱子从她身边缓缓的走过。梅心也只好默默的跟在后面。 上午10:34 Julie:在了。 Julie:有事要告诉我吗? Michell:我又失身了。 Julie:[晕] Julie:是你拿下了他,还是他拿下了你? Michell:我不知道。 Julie:[晕] Julie:喝酒了? Michell:[叹气] 梅心看看邵淮秋,一上车,这人就睡着了,她又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于是,她起身,悄悄的从邵淮秋身前跨了过去,邵淮秋也没醒。梅心走到车厢连接处,拨通了封杜意珊的电话: “喂,又失了?” 封杜意珊靠在枕头上,挠着自己的肩膀,确实是很沮丧的:“是。” “他人呢?” “不在。不知道去哪了。包和箱子都还在。” “昨晚喝多了?” “喝的不是一般的多。” “你怎么知道你失身了?” 封杜意珊掀掀被子,苦笑道:“醒来一看,什么都没穿。更可气的是,我的衣服都不见了。估计是拿去洗了,昨晚应该是吐身上了。” 梅心想笑,却忍住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等他回来问问清楚啊。”封杜意珊从被窝里钻出来,打开柜子,披上了浴衣。 “问谁主动的?” “数你了解我。”封杜意珊说着走进卫生间,马上来了一句,“该死。” “怎么了?” “两个浴巾都用了,我都不记得自己进来洗过澡。”封杜意珊摸摸自己的脑袋,“这篇得断成啥样啊。” “废话,大半瓶洋酒,你怎么喝下去的?”梅心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知道的?”封杜意珊不是一般的诧异,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 “你们市场部的花花一大早就发微信告诉我这事了。” “方泽崇这个大嘴巴!”封杜意珊愤愤的说。 “好了。就你反映的现场情况看,你俩属于你情我愿,那你就乖乖的等他回来问清楚是谁主动的吧。”梅心对着高铁车窗吐了吐舌头,“我估计,是你主动的。” “滚!”封杜意珊挂了电话,理了理头发,不禁叹了口气,对着镜子说,“搞什么搞。” 梅心再一次跨过邵淮秋,他还是没醒。她坐下后,望着他那张熟睡的脸,阳光从窗外坚决的射进来,扑在了邵淮秋的脸上。在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个邵淮秋曾经看到的阳光下的自己。 |
还在高速上,今晚只能看情况啰~ |
卓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他本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归根结底,他太稳健了。老汤曾经开玩笑,卓鸺最适合的职业是赌徒,因为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他在生意场上的出手成功率又出奇的高,他同老汤很大的不同是,他极少耍诈,但一旦耍诈,往往令实力强劲的对手倾家荡产。 老汤曾经这样跟卓鸺说:“对业内任何人,我都不会回避一个事实,那就是我是你带出来的。对业内任何人,我更不会回避一个事实,我最怕的也是你,因为你极少愤怒,一旦愤怒,你的生意就变成了屠城游戏。最后,还有一个事实,我是绝对不能回避的,你比我强十倍,但你重感情,所以,你在事业上最后必不如我,这条很关键,重感情的人能做到你这个程度,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你也不看看,凡是网上热搜的那些成功巨富,看着光鲜漂亮,颇有人格魅力,有哪个是重感情的?尤其,是对婚内、婚外女人会认真的?” 听到这样的话,卓鸺只说了一句:“你想多了。”他总是这样一种“恬静”的状态,但老汤也曾经说过: “你快乐吗?你一点也不快乐!你想的太多,承受的太多,顾虑太多,过于自律,疲于布局,总想一击致命,哥哥,你累不累啊。” 卓鸺还是淡淡的一句:“我觉得我心情一直还可以。” 但今天,他的心情可是真的好。因为,他年近五旬,终于做了一件刺激的事情。 昨天晚上在酒店房间里,和封杜意珊的激情一战。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好,多年来在生活方面的自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封杜意珊从头到尾如同一条散着果香味的青蛇,缠的他自己化成了盘在欲望之柱上饥渴的青龙。那是很棒的,即使在青年时代都没有过的感觉。但,这不是那件刺激的事情。 清晨醒来,他居然仍有强烈的欲望——自己果真还是那般年轻吗?他贴着沉睡中的封杜意珊,从头到尾的触碰着,感受着,用手,用大腿,用胸部,用身体的全部去感受封杜意珊身体的全部。在那一刻,他只求自己这条青龙与这条青蛇,能纠结、交错的盘绕在同一颗被欲望炙烤的青铜巨柱上。但,这也不是那件刺激的事情。 到了九点左右,他起床了。把封杜意珊的衣服都扔进了洗衣袋,交给了酒店管家,自己则出了门,打了个车去了新街口。走了三家店,从里到外,包括风衣、毛衣、内衣、裤袜、长靴,连文胸和内裤都准备了两套。这,才是那件刺激的事情。 他并没有用房卡开门,而是礼貌的按了门铃。封杜意珊裹着浴衣开了门,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房间里,斜躺在了沙发上。窗帘已经拉开,透过封杜意珊身后的窗,似乎能看到整座城市。卓鸺将几个大口袋放在了床上,说:“试试。” 其实在开门的那一刻,封杜意珊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看清了卓鸺手中的那几个一线品牌的字母,她的心里当时是“咯噔”了一声的,只是此刻,她需要淡定,需要等对方说话、对方表态,而对方却如此直接,搞得她倒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轻声问:“什么?” “你昨晚把衣服都弄脏了,我让酒店去洗了。刚给你买了些衣服回来,你试试。”卓鸺站起了身,“我在四楼西餐厅订了个桌子,靠窗的,我下去等你吧。合适不合适,你凑合一下吧。”说完,也不等封杜意珊说什么,就出了门。 黄色的城墙、红色的城楼、黑乎乎的城门洞,在梅心眼里,这又是一个建筑视角的结构化分解。正定古城墙她早有耳闻,但却一直没特意安排时间来看过。今天见到了,她感受到了气势,但修缮的也比她预料中的要充分,沧桑味是明显被削弱了。 “我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我也很多年没来了,修缮也就是这几年的事。”邵淮秋还是习惯性的皱着眉头望着远处,语气中有些感慨。 “你小时候就住附近?”梅心问。 “不远。”邵淮秋取出一支烟,看看梅心。梅心摇了摇头,邵淮秋就给自己点上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以前具体住哪里了,早就拆了,也建了,只有个大概的方位。我只知道,我父母都是正宗的正定人。” “他们是做什么的?” “一个在铁路,一个在部队。”邵淮秋的语气很平静,“很早就不在了。”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梅心的意料,只是她不知道再该问什么问题。于是,她问了一个相对最委婉的问题:“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两人沉默了很久,邵淮秋忽然问:“你应该饿了吧。” 梅心确实是饿了,她瞅着邵淮秋,忽然觉着对方似乎已经比自己成熟了很多,这种成熟应该是一直属于邵淮秋的,只是梅心在此刻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走了几步路,梅心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那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说实话,我很少去回忆读大学之前的事情。”邵淮秋说。 梅心只好“哦”了一声。 “你说你是想周末来我老家玩。”邵淮秋看着梅心,“不好玩是吧。” 梅心摇摇头:“也不能说是来玩的,了解一下彼此,挺好的。” 邵淮秋品着梅心的话,点点头:“我也想了解你。” “那你问啊。”梅心回应的很痛快。 “你爸妈——” “都在徐州。”梅心赶紧回答。 “你有兄弟姐妹吗?” “跟你一样,我爸妈就我一个。” 邵淮秋“哦”了一声,就没再问别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梅心憋不住了,追了过去:“没别的问题了?” 邵淮秋琢磨了一下,问:“咱们一会儿是吃面还是吃饭?” 卓鸺眼看着封杜意珊身着紫色的长毛衣,配了黑色的丝袜与咖啡色的长皮靴,急急忙忙的走进了餐厅,由服务员引到了他的对面。 “Hi。”封杜意珊坐下了。 “Hi。”卓鸺还是那么礼貌,露着浅浅的暖笑。 封杜意珊瞅瞅卓鸺,卓鸺又瞅瞅封杜意珊。封杜意珊瞅的是卓鸺的脸,卓鸺瞅的是封杜意珊的身子。 “还合身的。”封杜意珊不好意思的一笑,“你挺会选衣服的,就是太破费了。” “还好。”卓鸺把菜单递给封杜意珊,“饿了吧,赶紧点吧。” 封杜意珊摇摇头:“你觉得我昨晚喝成那样,还吃得动吗?” “可以先来点汤,来点面包干,包括蔬菜色拉之类的,再配一杯苹果汁。你觉得呢?”卓鸺问。 封杜意珊点点头:“可以考虑。” 下了单后。卓鸺直接就切入了主题:“昨天晚上,我——我也有点冲动。” 封杜意珊不好意思的一笑:“你说‘也’是什么意思?” 卓鸺听懂了封杜意珊的意思,也是不好意思的一笑:“没什么意思,我是说,我比较冲动。” “反正我是不记得了。”封杜意珊把话说的轻飘飘的,似乎是不太在意的样子,“喝的太多。但我喝醉了,从来不会让男人送我的。” 卓鸺点点头,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希望我没有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封杜意珊心想:“你个老奸巨猾,话说得也太……”她居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卓鸺的话。既然,卓鸺说话这么没有遮拦,自己又何必躲闪呢?于是,她问:“我刚才把衣服都试了,我得承认,你的眼光很好,但我很难想象,你能把尺度判断的这么准确。你是怎么做到的?”封杜意珊的意图很清楚,不管你负不负责任,不管有没有未来,这个男人又礼貌,又狂妄,跟自己上了床,又自作主张把自己的衣服都洗了,逼她穿上他临时给自己买的衣服,话语之间又未显出丝毫的尴尬,既然是这样,老娘也把话题往明里戳,情场老手是吧,有什么了不起?谁怕谁啊。 卓鸺也确实被这话题问的一愣,但他很快做出了回答:“你的身体很吸引我,我能感受到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尺度适合你。” “你是说……”封杜意珊皱着眉头盯着卓鸺,“……身体吗?” “是的。”卓鸺并不回避封杜意珊的目光,“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说……”封杜意珊心里并不高兴,“我的身体出乎你的意料?” 卓鸺点点头。 “像你这样,身边缺美女,缺身体吗?”封杜意珊觉得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和卓鸺理理清楚。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莫名其妙的“失身”给三个男人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年纪大,一个比一个老道,如果这真的是一场噩梦,也应该快醒了。卓鸺的回答,她肯定是不满意的——身体?对于有钱男人而言,女人的身体放在速冻箱里,保质期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卓鸺却似乎看破了封杜意珊的心思,直接说:“我本来以为我们要相处一段时间才可能,而且我觉得自己年纪这么大了,对你而言恐怕也不合适,尤其是身体方面的。但昨天晚上,你——当然,我起到了很重要的推动作用……” “推动作用?”封杜意珊有些沉不住气了,“难道你的意思是……” “没有。”卓鸺用手拦住了封杜意珊的话,“绝对没有。一切都是我没把持住。”他顿了顿,说,“你太诱人了。” 封杜意珊的情绪火苗瞬时被卓鸺的这一句话给滴滴答答的打灭了。 “我是说。我对你不是单纯的肉体方面的追求。但我确实也摆脱不了对你肉体的追求。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这么感觉的。”卓鸺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封杜意珊。 封杜意珊掂量着卓鸺的话,听着虽然舒服,可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花了一分钟想明白了,就挑明了关键问题:“难道,除了肉体,我就没有别的什么诱人的地方了?” “容貌,气质——”卓鸺说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轻轻的点了点头,“性格。” 邵淮秋和梅心最后找了个包子铺,要了两碗小米粥、两笼包子、两个小菜,吃的时候谁都没说什么。眼看着就要吃完了,梅心忽然问了一句: “你说那天在高铁上看到我的时候,就很有感觉?” 邵淮秋正在啃最后一个包子,听到这话,点点头:“是的。” “是什么感觉?” 邵淮秋斟酌了一下,说:“从小到大,我没想去占有过什么,但当我看到你的时候,确实很想得到。” 梅心忍住没笑,低着头问:“是因为我漂亮吗?” “说不清楚,但肯定不只是因为漂亮。” “那还会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觉得有一天你能说清楚这种感觉吗?” “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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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心:“喂,怎么想着一大早打电话?” 封杜意珊:“还没起来?” 梅心:“开车上班啊。哪有你幸福?你们营销部的工作就是睡到自然醒,然后想想今天怎么花钱。” 封杜意珊:“你羡慕你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天天多半都是花钱买气受不是?何况我现在也开车呢。” 梅心:“起这么早?难得啊。干嘛去?是不是给猫头鹰买菜啊?” 封杜意珊:“滚!” 梅心:“那你起这么早干嘛?堵门要钱去啊。” 封杜意珊:“对啊。就是要钱。前天晚上让我喝了大半壶洋酒的那个‘鼎拓房产’的华东区域总廖你应该认识的吧。” 梅心:“我是真心希望自己不认识那个鸟人。” 封杜意珊:“确实是个鸟人,那晚上他当着方泽崇和他的手下,答应我要是喝了那些酒,他就签字批款的,结果到昨天下班单子都没从他办公室走出来,我今天赶个大早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梅心:“甲方拖两天不是很正常?” 封杜意珊:“他摸了我,还逼我喝那么多酒,还在那么严肃的场合答应的事,我能让他拖吗?” 梅心:“好!你牛!我是看出来了,现在是有男人罩着了,不得了了是吗?” 封杜意珊居然傻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哦。自从过了昨天的晌午,我突然感觉自己啥气都不想受了,人突然就飘起来了,就自由了。” 梅心用手拍拍方向盘:“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啊。喂,你打电话过来不是就为了撒狗粮吧,我正听叶檀呢。” “夜谈?这大清早的怎么还夜谈?” “你不懂。有什么事赶紧说。”梅心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语气来。 “你可不要跟别人说。” 梅心苦笑着摇摇头:“你为什么要告诉别人一些不能跟别人说的事情呢?” “你是别人吗?” “好——我不是,我是怕被你这秘密憋死。说吧。” “他要给我买房子。” “哦。” “还是别墅。就在南部新城。” 梅心淡淡的问:“为什么要在南京买?他不知道你是北京户口啊。” “他觉得南京好啊,我也觉得南京比北京好。”封杜意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就不觉得惊讶吗?” “不惊讶啊。” “为什么?这么快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觉得这很让人惊讶吗?”封杜意珊倒是为梅心的淡定而惊讶了,“你不会是故作镇定,其实是因为嫉妒吧。” “滚!我就不知道‘嫉妒’两个字怎么写。”梅心在路口停下了,又取出了眉笔,“我是这么想的,周儒诺是亿万负翁,猫头鹰的体量起码是十亿吧,说他的实力比周儒诺强百倍不夸张吧。” “不夸张啊。” “那不就是了。周儒诺半个月在你身上花了二十多万,咱们乘一百,那卓鸺在你身上花个两千多万不夸张吧。”梅心放下眉笔,继续开车。 封杜意珊则碰到了红灯,她细细品了一下,使劲的点点头:“有道理。” “你这种狗粮就别撒个没完了。正经事儿搞清楚了吗?” “什么正经事儿?”封杜意珊也开始对着反光镜拍脸。 “他现在是不是单身?”梅心明显有些不耐烦,“你看看你那个前任搞的,说是单身高富帅,最后成了大负翁,狗血的是还在北京郊区养了一个,还有孩子。Michell,我跟你说,在情感方便,女人的愚蠢是没有底线的,男人的诚信也是没有底线的。我劝你这回,千万别指望他对你情有独钟,也不要指望,他除了你以外干干净净,只麻烦你买房子的时候看清楚,务必在法律上确保这房子是你的,而且还是一次性付清的。OK?”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啊——”封杜意珊把音拖得老长,“我已经问清楚了,人家已经离婚了,据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她老婆出国已经有很多年了,一直没回来,据说就不想再回国了。他们有个儿子,已经在蒙特利尔读大学了,据说修的还是建筑学。他跟他老婆,哦,不,是前妻,提的理由是转移资产。说是把留置在美洲的二十多亿资产都给那女的了,给自己就留了两亿多现金和北京三里屯的一个店面。他说他想的很清楚,离了就是离了,不存在真的假的。他估计,那女的看他那么大方,应该也能猜出个七八成,只是没好意思说透了罢了。” 梅心依然很镇定:“这么玄的事情?” “是。”封杜意珊的音量也放低了,“我也觉着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着这都是真的。” “反正房子是真的就好。南部新城,两千多万……两千多万够吗?”梅心抹完了唇膏,吧吧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封杜意珊愤愤的踩了一把油门,“你就觉着我这辈子碰到的都是骗子是吧?” 梅心笑了:“Michell,说句良心话,周儒诺这种烂人,绝对是万里挑一吧,你碰上了。你看看这位卓总做的事情,那可真的是百万里挑一了,这不也让你碰上了。你让我怎么想?” “可他如果说的都是真的呢?” “那他把结婚戒指摘了吗?” “没有。” “那不还是了。” “我昨天晚上跟他提了。那时他刚往我身上压,我就说看那戒指碍事,结果你知道他给我来了一句什么吗?” “什么?” 封杜意珊叹了一口气:“他说,这戒指摘下了会不习惯。” “不习惯?”梅心听了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那不还是心里放不下这段婚姻吗?” “是啊,我直接就用手托住了他的下巴,义正言辞的问他什么意思。”封杜意珊似乎又进入了那个有点诡异、也有点浪漫的意境,“他却往旁边一靠,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让朋友给我在这里推荐了几套房子,你看看。’” 封杜意珊脑袋一歪,愣愣的望着卓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哦……你是想给我整套房子,用这个来摆平我,让我陪着你,还不介意你放不下前一段婚姻?是不是?” 卓鸺微微的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封杜意珊裹着被子就坐起来了,正对着赤身裸体的卓鸺,“你不用那么含蓄,我无所谓,我看上去就像个拜金女是不?对,我就是了。只要你给我钱,我不在乎你有没有老婆,不在乎你们是真离假离,也不在乎你戴不戴这戒指,行不?!卓总,您满意了吗?” 卓鸺看着封杜意珊,眼神静静的,说:“我觉得婚姻是很严肃的事情,如果要摘下,我应该和她确认一下。” “你和她确认不确认跟我有什么关系?”封杜意珊火更大了,“你和她确认跟给我买房子有什么关系?!你是觉着自己特聪明,还是觉着我特笨啊!” “我是想用一段新的婚姻去结束前一段婚姻。”卓鸺说,“这样,可以很严肃的摘下这个戒指,再换上一个新的戒指。” 封杜意珊呆了有半分钟,裹在身上的被子有点豁开了,她又花了半分钟稳了稳神,冷冷的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换第三个戒指呢?” “有两种可能。”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卓鸺已经披上了浴衣,“一种可能是,我再挣个二十亿留给你。还有一种可能是,等我老死了,你带着我剩下的这点钱,再找个男的。” 梅心和封杜意珊在电话两端都沉默了一分钟,这一分钟,梅心已经停车入库了。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封杜意珊问。 “这个男人……”梅心说,“好可怕。” 五分钟后,封杜意珊已经来到了那位前天晚上让她喝了大半壶洋酒的‘鼎拓房产’华东区域总廖的楼下。她停完车,正准备拔钥匙,梅心却来电话了。 封杜意珊:“喂——你是不是要对我说,那个猫头鹰现在就要跟我谈婚论嫁非常草率、非常不靠谱,是吧?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着急,一步一步来,先把那大别墅拿到手再说,行不?” “不是。”梅心依然坐在她的车上,此刻,她特别想抽烟,可是她又没烟、又没火。 “那是啥?”封杜意珊不耐烦的说,“我也觉得这太草率,太不靠谱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个猫头鹰气场太强大了,他那么一说,我就傻了吧唧‘低到尘埃里’了。你担心的对,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钱,什么别墅的,就想和他在一起,甚至有一天,他成了负翁了,我也会傻呵呵的把钱借给他……我也不知道我是这么了,就像你说的,面对情感,女人的愚蠢是真的无底线。也不对啊,你咋就这么有底线呢。” “你别把我扯上。”梅心没好气的说,“我也挺没底线的。” “啧啧啧。”封杜意珊歪着嘴,“那你打电话过来是要跟我说什么事?” “唉……”梅心叹了一口气,“Michell,我嫉妒你。” “你说什么?”封杜意珊还真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他连我的手都不碰。”梅心说着,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
最好的地段,最好的大楼,最好的楼层。不得不承认,普遍来看,除了金融,房产公司的办公楼是格调最高的了。先坐电梯到28楼,进去便到了“鼎拓华东公司”的前台。因为封杜意珊经常过来,前台的小姑娘也就和她点点头。 “Hi,美女。”封杜意珊大方的挥挥手。 “封总,您好。”小姑娘大方的微笑着,“和廖总约了?” “没有啊。”封杜意珊对着小姑娘挤眉弄眼,“年前来看甲方需要约吗?” 小姑娘会意的笑笑:“他应该在办公室的。” 封杜意珊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向右一拐进去了,穿过走廊,敲响了尽头处的“总经理”办公室。 门虽然没开,站在外面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廖总”那嘹亮的声音:“……我是最近要来深圳的,场子还是你们那边香蜜湖的好,我上两次去,直接就把我灌翻,害得我一杆也没打……” 封杜意珊又敲了敲门,“廖总”还是继续他的电话:“我说,你们今年的销售指标完成的好像也不行嘛,我这边将将过,还能混……对了,老曹那边应该好像要动,明年不会也动到我吧,这换防换的……” 封杜意珊又敲敲门,“廖总”依然打他的电话,应该是习惯了让人在外面等了。 封杜意珊索性直接推门进去了。“廖总”一看是她,脸色一变,随即又镇定下来:“老郑,我这边有点事儿,回头聊。好,好……”说着,他把电话挂了。 “有事?”看“老廖”的架势,都没想让封杜意珊坐下来的意思。 封杜意珊轻松的一笑:“是啊,廖总。”那语气里也没有丝毫的客套。 “老廖”熟练的翻了翻桌前的那一堆材料:“是要款吧。” “对啊。”封杜意珊回答的干净利落。 “你看——”“老廖”还在翻材料,“这一到年底,我这边付款单就堆成了山。今年形势不好,大家都难做啊。” “廖总,前天晚上,您可是答应了那九百七十万的设计款的。”封杜意珊靠近了大办公桌,面对面站着俯视着“廖总”,“您不好做,设计院更不好做,今年我们公司的收款很不理想,您这九百多万不批,我都没脸回北京参加年会了。” “呵呵,你们万董的风格我又不是不了解,没钱就不开年会了呗。”“廖总”可能是感觉到了封杜意珊居高临下给自己的压力,“小封,坐。” “这样,廖总。”封杜意珊根本就没有坐下来的意思,“我做经营也有几年了,我原来也做过设计,现在也经常看着设计师通宵达旦的加班、赶活、出图,我觉得,既然我们的活也干了,你们的楼也建起来了。有些图都是去年年初出的,你们的楼都卖的差不多了,九百多万也就值三、四套房子,你们拖着不合适。” “廖总”一听这话,脸上就有了愠色,这明显不像是乙方同甲方说话的方式。但他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个女人绝对是来者不善,如果自己翻脸,可能也不见得下得了台阶。于是,他淡淡的说:“你先回吧,我一会儿还有会,今天我会批掉的。” “那不行。”封杜意珊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您前天答应我昨天批的,今天又让我先回去,我不放心。” “那你要怎么办?”“廖总”的嗓音瞬时就提高了,“你还要逼着我现在就批掉吗?” 封杜意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意:“廖总,您一年销售指标几十个亿,花一分钟批个不到一千万的设计费,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去年的,就这么难?” “呵呵!”“廖总”重重的干笑了一声,“就你这个态度,我觉得挺难。” “态度?”封杜意珊没有退让的意思,“我觉得我的态度没什么问题啊,是你们欠设计院的钱,而且你们有钱,为什么不付?”她的嗓音也慢慢的吊高了。 “廖总”已经彻底看明白了,封杜意珊今天是有“鱼死网破”的准备的,这种情况他以前不是没遇见过,但都是一些小设计院,像AEW这种成规模的设计公司,因为有长期的合作,积累的订单和收款的量很大,即使急着要钱也是靠磨,绝不敢因为眼前的一些设计费收款影响后续的合作,像封杜意珊这样硬着来的,基本上是遇不到的,加上对方又是一个女的,他更不好翻脸。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用不软不硬的语气说:“这样,你让万一仁给我打个电话,我马上就批。” 封杜意珊一愣,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她明知故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廖总”轻蔑的一笑,“你没有这个面子。” “你在搞什么?!你知道现在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年底的保底奖金要出去多少?整个收款指标居然连一半都没完成?!你在做什么?!”万一仁最后终于彻底吼叫起来,“快点把钱都收回来!收回来!!否则,你和你那些区域上的废物过完年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方泽崇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万一仁喘了一会儿气,又咬着牙问:“你给我交个底,1月15号之前还能收多少?” 方泽崇抬起头,开始算这个帐:“华南应该还能收个七百多万,武汉那边六百多万,张家口项目的一千两百万应该没有问题,前天华东那边九百多万我谈好了……” 也就在这时,万一仁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南京的陌生号码,他看了看方泽崇,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喂。” “喂,万董,我是封杜意珊,小封啊。” “哦,封杜意珊啊。”万一仁边说边看方泽崇,方泽崇也是一头雾水。 “是这样,‘鼎拓’的廖总前天答应这两天要批我们这边九百多万的设计费,我今天追到他办公室了,可是,人家说,我没这个面子,要您和他通电话,他才肯批。” “啊?”万一仁瞪了一眼方泽崇,“这个还需要我跟廖总电话吗?” “我这就把电话给廖总哦……” “喂,你等等……” “万董啊——”电话那头传来“廖总”的长音。 “哦,是廖总啊,真是好久没见了。”万一仁脸上顿时露出了演技派的笑容,尽管对方是看不到的,“啥时候来北京打球啊。” “我哪敢啊。在南京我都被你的营销经理追得没皮没脸的,要是到北京,还不被你们给埋汰死啊。”“廖总”的语气酸的都能让万一仁闻到醋味。 “哎呀,您这话说的。我们小封性子比较急,我们今年资金又紧张,方泽崇那个家伙肯定也给她在施加压力,小姑娘一慌就做过头了,您别当真了。要不,过了春节,我到南京来看你?”万一仁堆着笑脸,却仍不忘了瞪方泽崇两眼。 “哦——”“廖总”一听乐了,又瞅瞅封杜意珊,“您春节以后来?” “是啊,春节以后来。”万一仁赶紧把这话再敲敲实。 “那咱们节后见面了聊?”“廖总”瞬时把这话,也把这设计费就引到春节后了。 封杜意珊脸色一变,却又不好插话进去。 “行啊,见面聊!”万一仁也不多想,话赶话,就跟着对方的逻辑走了。 “那说好了哦。”“廖总”也不等万一仁再说话,直接就把手机摁了,伸手递到封杜意珊面前,“听见没?节后我再跟你们万董谈这设计费的事情。” “你在搞什么?!”万一仁又冲着方泽崇骂了起来,“你们营销部跟甲方要钱把我套进去了?!我的面子是这点设计费吗?!九百万,九百万!那是你的事情!封杜意珊在搞什么,她是不是不想干了?” 方泽崇又低头不语,他的手机却又响了,一看是封杜意珊的。他怯生生的看看万一仁:“封杜意珊的,我接不接?” 万一仁愣了一下,封杜意珊这么快电话回过来,应该是有蹊跷的,他想了想,不耐烦的甩甩手:“接!” “那我出去……”方泽崇的屁股已经离开椅子了。 “就在这儿接,看看有什么问题,别让她把廖那边的关系做死了。”万一仁在这方面是极其冷静的。 “喂,小封……” 没等方泽崇说下去,就听封杜意珊在电话里说:“方总,你听好了。”说着,她把手机留在嘴边,冷冷的对得意洋洋的“廖总”说:“廖若诚,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甲方,这个设计费,你今天必须批,你不批,我打开这个门骂你!你信不信!”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以为设计师的钱就可以赖?!我们都是工科出身的,凭什么你坐在这个位子就可以耀武扬威?!凭什么?干了活,就要给钱,不给钱,我就骂你!” 方泽崇慌了:“小封,你干什么?!你不要……”之后,他听到的是—— “你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我开门,正大光明!廖若诚,你们‘鼎拓’就这样赖着设计费不付的?!” “我叫保安!” “你叫啊,你还可以报警!” “你以为我不能?!保安!” “你叫啊!” …… 卓鸺:“喂!” “卓总啊,怎么想着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卓鸺:“也没啥,有点事跟您反映一下。” “您说。” 卓鸺:“你们华东有个叫廖若诚的吧。” “是啊,那是我们的华东区域总。” 卓鸺:“我一个朋友跟他要设计费,结果在他办公室吵起来了。您那位区域总报警了。” “有这事。” 卓鸺:“我觉得大家做事讲道理,如果这设计费真的该付,还是付了吧。” “好的,我马上了解一下。” 卓鸺:“那谢谢了。” “一点设计费,不是多大的事情。” 卓鸺:“最近在广州还是成都啊?什么时候一起打球?” “你说在哪打就哪打。” 卓鸺:“好啊,再约。” “再约。” 卓鸺挂了电话,看看封杜意珊,又看看她背后的派出所大门,替她紧了紧围巾,轻声问:“是不是想换公司了?” 封杜意珊撅起了嘴:“拿到年终奖再说。” “这双鞋是新款,自然贴脚的,鞋带是装饰用的,跑步用的。”服务员将黑色的阿迪跑步鞋从展示架上取下来。 “老汤”坐到了凳子上:“我试试。这得一千多吧。” “嗯,一千三。” “一双跑步鞋要一千多啊。”“老汤”象征性的感慨了一下。 “那不是新款嘛。”站在一边的“老杜”陪着笑脸说。 “老汤”却一边试鞋,一边引开了话题:“让你那位姓邵的兄弟可以做点别的事了。” “哦。”“老杜”有些疑惑,“这儿快?” “老汤”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穿上了鞋,原地感受了一下:“不错,服务员,就这大小,拿一双。” 十分钟后,“老杜”拎着鞋跟着“老汤”出了阿迪的太古里店,具有符号意义的宏伟店面矗立在他们的背后。 “‘AEW’的资金链肯定有问题,尽快查查。”“老汤”又看看“老杜”手里拎着的鞋盒,“我明天回涿州那边,试试鞋子跑跑步,过几天回来,我要看到AEW全面的财务数据,真的假的,虚的实的都要。” “好的。”“老杜”答应完就拨通了邵淮秋的电话。 |
寒冬已至,年底事情挺多,回款的确蛮难的,今年大家都挺难的,小说还在坚持不断得挤出时间在更,确实不容易,我想,在这个年底,很多人都是低落且努力中的~大家多多留言,互相鼓励,一起挺过这个‘寒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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