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感情生活 -> 老夫少妻的婚姻危机 -> 正文阅读

[感情生活]老夫少妻的婚姻危机[第8页]

作者:古不为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第九章 熟悉而又陌生

    最终老咬还是去了,毕竟老咬做村长的,人情世故相当圆通,弟兄四人也给足了面子和台阶,于是顺坡下驴,得过且过。
    老夫人在乡下老家办事,却心心念念地想着少妻的事情。
    有时候,老夫朦朦胧胧会产生一种错觉,这辈子,少妻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做着出轨的准备工作,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付诸行动。出轨,是少妻人生的暗理想和黑目标。
    毋庸讳言,老夫也有秘而不宣的暗理想和黑目标。这辈子,老夫也不止一次遇到过送上门来的出轨机会,但是,老夫都避开了。出发点是,不让少妻做的事情,老夫绝不去做。以身作则是必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必然的。老夫身边发生的事例不止一个,血的教训,时刻铭记。
    以前,少妻或许爱过老夫,但是,现在,老夫爱无力之后,少妻的表现有所改变。出轨,或许少妻一直想,但是,老夫很敏感,有时会敲打一下。令人遗憾的是,隔阂感已然存在了。
    在某种情况下,或许少妻会付诸于行动。但是,有时候或者大多数时候,还是事在人为,因为人的思想时刻都在变化。而且,人在江湖,面临各种诱惑势在必然,避开诱惑对有的人容易,对有的人会很难,这和人生观、道德观、婚姻观,以及自制力、诱惑者的文明程度、主观恶意程度等综合因素,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老夫会一直努力,用真诚和智慧尽力促使少妻避开诱惑,然后,一直到老夫陪不动少妻的时候。因为,俩人有共同的孩子,和二十年相伴的美好回忆,老夫怎样也不会轻易放手。当然,少妻如果表现出决绝的态度,老夫一刻都不会阻拦她离去的脚步。
    老夫真的是一辈子都战战兢兢,提防着人生的各种风险。也许是生活现实和阅读小说等等原因,让老夫对人性的丑恶看到太多。少妻是个好女人,但是,她好像无脑一样,特别是年轻的时候,见谁都是一脸灿烂,人缘太好,诱惑太多,她有不自知,不知道避开一些风险。让老夫操尽了心。
    老夫遵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信条。
    老夫爱少妻毫无保留,但是,却做不到对少妻百分百的信任和放心,少妻不是让老夫完全放心和信任的女人。
    明月:“没有信任是最难受的,两个人感情好才会做到坦诚相待,信任是感情的根基啊!”
    老夫:“老夫的经验告诉自己,信任和不信任是相对的,绝对的信任老夫做不到。不是有一句名言叫住怀疑一切吗?”
    明月:“怀疑一切,那你怀疑自己对少妻的爱吗?怀疑也是有度的。对自己的伴侣紧张到回老家也担心,那问题就很严重了,看了您之前写的,年轻时候也担心,您好像就是担惊受怕地在过日子,我觉得这样好痛苦!”
    老夫:“是,过得很累。”
    安泰:“你这是如玉在手,患得患失。”
    老夫:“哎!谁说不是呢!”
    吃过午饭,宾主在饭店门口一一道别。
    老夫弟兄俩回到二大娘的门屋里,把车上剩下的一件多白酒和几条烟,卸下来,放到二大娘门屋墙角处。以备小姑五七时用。叔伯兄弟阿侠、阿刚、阿来、阿旺也相继过来说话。
    林妮:“尽管跳着看也都全部看完了,总结最大的问题在于老夫爱无力。我跟老公仔细算来差不多相差11岁,也可以算是老夫少妻了吧。老公奔5了。在三娃出生之前一直是一周两三次的频率。我是觉得太多了,有些吃不消。三娃今年三岁了,现在大概一周两次左右。在去年过完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亲戚带着我老公一起练习站桩,王芗斋的那套。开始只是想他锻炼身体,不曾想竟然效果明显。到现在大肚子几乎没有了,人也瘦下来了,体型较之以前很是不错。而且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好。一些老毛病在慢慢消退中,打呼噜也不打了,腰啊驼背都好很多了。整个人精神状态蛮好。站桩对于房事也有很大益处。有时候堪称公狗腰,只让人腿软的很·····嗯,站桩,真的很不错。咱只看效果。”
    老夫:“谢谢您拉家常似的亲切留言,感人肺腑!看来,这个站桩功不错,年轻时,站过一次,太累,就不练了。现在就是一天散步一小时左右吧。看你说得那么好,回来我再试试。深深祝福!”
    林妮:“我老公说站桩是不累的,感觉到累了就是姿势不对了。慢慢来,开始10分钟也很不错,再20分钟,30分钟。我老公一次60分钟。一天2次。哦,首先姿势要对,其次贵在坚持哦。”
    老夫:“十分感谢您美好的留言!深深祝福您幸福永远!”
    林妮:“不客气的哈。站桩一定要姿势正确,而且还有忌讳,站的时候不能让风吹到,尤其过堂风,不能在厕所站,站完半小时不能洗澡喝水。其他我一时想不起来。您太客气了,谢谢你的祝福。”
    “王芗斋的桩功,跟马步完全不同。如果你站着很累,不舒服,都应该是站错了。嘿嘿,我说起来一套套的,但我只会监督老公站,自己不站的,真要讲原因,我也讲不出来为什么。”
    老夫兄弟俩因为一年回不来几趟,老家很多事,大多是威武雄壮的阿侠主持。
    兄弟几个会吸烟的互相点上烟,阿侠吐了口烟雾,说,咱小姑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还有个五七到时候再说。迁坟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结局了!啊,老太爷又不是他自己的,连个招呼都不打,他咋恁铁呀?我让老瓦过来,咱说道说道。江山哥,你看中不中?
    叔伯兄弟阿侠电话约堂兄弟老瓦来谈事儿,开始老瓦不来。
    阿侠说,你不来可以,那江山哥我们几个过去。
    听此言,老瓦连忙说,那我过去。
    二大娘对老瓦私自迁坟也表示了愤怒,一听说老瓦要过来,老人家连忙起身说,您弟兄几个说吧,我去干活去。就躲开了。
    堂兄弟老瓦来了。
    老瓦,本来瘦小的身材,如今更显得单薄,年轻时本是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一身牛皮癣,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婆和他分居几年了。
    有一次叔伯兄弟阿刚对老夫谈起老瓦,说,老瓦和孩子老婆分开过了,自己在村北面最后一排硬是占地盖了一间房,单过。一是老咬是村长,二是他那样也没人敢缠他。时不时去酒店开房找小姐。有一次有病了,自己打120去了医院。前一段不知道因为啥事儿,父子俩吵起来,儿子要打他。
    阿弟江中递给老瓦一支烟,老瓦点着吸了一口,大咧咧地说,太岁头上动土,我就不能太岁头上动动土吗?我想做点事儿,也给儿子和她妈他娘儿两个说了,他娘儿两个都知道,也参加了。再说了,我要是给弟兄几个说了,迁老祖宗的坟,大家不得出钱吗?
    老夫心想,这个堂兄弟如今真是有点不认识了,如此违背常理行事还能说出自己的道理来,而且还是为别人着想这样冠冕堂皇的道理。
    胡吹:“少妻是傻大姐儿?”
    老夫:“我以前不这样认为,但是,过了大半生以后,我发现少妻有些时候,特别是关键的时候,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啊!但是,总的来说,是一个好女人。”
    胡吹:“我看像啊?”
    老夫:“你看像就像。呼呼呵呵哈哈!”
    胡吹:“累!”
    老夫:“是啊!一个累字,最能体现老夫的人生。曾算一卦,老夫是终生劳碌之命啊!奈何?”
    胡吹:“放手吧!与傻大姐式的女人在一起,太累!我知道的一个,把男人累出了脑出血,现在把儿子也快累死了!男人脑出血,她又没有工作,就伺候老头子吧!她说她不行,儿子又雇的保姆,连她一起伺候。”
    老夫:“不一样,少妻很勤奋,做饭洗衣服还上班挣工资。”
    胡吹:“儿子也快累死了。没有X生活的女人,又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的女人,太苦闷了!我说的放手,不是离婚,而是在X方面放手。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要玩儿过了即可!”
    老夫:“走着看吧!”


    【内容提要】:这是一部关于老夫少妻婚姻家庭的现实版小说。作者综合周围亲友的真实经历和自身对现实生活的观察体悟,塑造了老夫少妻等一系列人物形象,并通过主角遭遇的诸多人生困惑,逐步展现了人物性格的发展变化,同时,也对社会现实矛盾有不同程度的揭示。岁月滔滔,困难重重,心灵挣扎,感情纠葛,爱恨情仇,看作者提一支秃笔,与善良高贵的读者一起,慢慢描绘精彩。

    
    第十章 变局

    叔伯兄弟阿侠一听老瓦不但没有认错之意,反而给自己编造理由,强词夺理,就一梭子怒火满腔驳斥的子弹打过去。
    你不打招呼私自迁坟,反倒有理了?太岁头上动土,你动你自己的太岁可以,动别人的你试试?是你自己的老太爷吗?是你自己的老祖先吗?你咋恁光棍呀?为了自己赚钱,你啥都不讲了,你眼里还有别人吗?
    然后是阿旺、阿来、江中,纷纷把矛头对准了老瓦,进行围攻。
    人啊,不能太自私,不顾别人的心理感受。这一刻,老瓦切实感受到了,众怒难犯啊!
    老瓦一看寡不敌众,低眉弹了一下烟灰,然后,拿烟的手顺势一甩,加重声音说道,不就是我迁个坟没跟你们说吗?我花了三千多块,没让你们拿一块钱吧。你们鼓动着阿义(老瓦儿子)干停车场赔了三十多万,阿侠你高兴了吧?阿来你也高兴了吧?
    顺着这个局面发展下去,老瓦感觉无路可走,就中途转移了话题。
    阿侠阿来一听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得哭笑不得,说道,老瓦你啥意思?阿义赔三十多万是俺俩让他赔的吗?
    老瓦发现转移话题成功,你看,阿侠阿来顺路跟了上来。
    这会儿都不承认了,当初他干的时候,恁俩不鼓动他会干成了?老瓦反驳道。
    咋了?阿义干停车场你不知道还是咋的?阿义求我们去帮他说情,当大(叔)的能不帮忙吗?现在赔钱了怪到我们头上来了?赚钱的时候包管想不到我们。老瓦,你拍拍胸脯,你敢说你不知道阿义干停车场的事吗?
    阿侠看出老瓦就是瞎扯装迷瞪,一直转移话题,就不想说正事儿的意图,就强势扭转话题,说,老瓦你不要兜圈子了,今儿个迁坟这事儿你想咋办?
    看来,终究还是躲不开迁坟这个主题,而且,硬来的话,瘦小多病的老瓦不是对手。
    迁坟这事儿,没给哥几个打招呼,我错了。
    老瓦到底是老瓦,头脑还是够用的,该软就得软下来,该承认错误就得承认。
    弟兄几个真没想到老瓦还会这么干脆认错,就都笑了,伸出大拇指说,这就对了······
    江山哥,这事儿我错了,你是有学问的人,咱几个你又是老大,咋办你说一句话,我听你的。
    老夫一看不说话不中了,就说道,敢于承认错误,说明弟儿还是好汉一条。坟已经迁了了,就算了。老夫看看阿侠阿来,说,弟儿几个看看后面的事儿咋办合适就行了。尽量都满意。
    其实,看着老瓦过成这个破败的样子,弟兄几个谁也不会太和他计较,能过去就得了。
    然后一起去坟地,现场说事儿。老夫父亲江云天的坟靠最北边。老瓦说北面留两米打墙,阿侠说太少,最后老瓦一咬牙,留八米。大家说,留八米到北墙根了,你还能干啥?小大(叔)坟以北以西全留着一点也不占了,这行不行?小叔坟以东留五米,中不中?
    中!就以北墙那个墙垛子为界。
    事情圆满解决。离开坟地的路上,阿来对江中说,最好花点钱买个铁丝网网起来,保险。老瓦这货说话你敢信吗?
    江中掏出200元钞票交给阿侠,你抽空弄个网打上吧!
    阿侠推开说,你别管了,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有时候,老夫朦朦胧胧会产生一种错觉,这辈子,少妻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做着出轨的准备工作,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付诸行动。出轨,是少妻人生的暗理想和黑目标。
    毋庸讳言,老夫也有秘而不宣的暗理想和黑目标。这辈子,老夫也不止一次遇到过送上门来的出轨机会,但是,老夫都避开了。出发点是,不让少妻做的事情,老夫绝不去做。以身作则是必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必然的。老夫身边发生的事例不止一个,血的教训,时刻铭记。
    近些日子,少妻在跟老夫怄气,就是一个不搭理老夫,要么就追剧看电视,要么就和儿子一起逛街去。原来俩人出门还喊一声,俺玩儿去了,现在,一声不吭,说走就走了。
    晚上,老夫夜盘11点收盘,去去卫生间,洗洗刷刷,上床都12点左右了。
    少妻背对着老夫这边,鼾声正浓。
    因为上次老夫想耕田耙地被少妻坚决拒绝,老夫也图省事儿,倒头就睡,随即进入梦乡。
    少妻有一个特点,无论怎样生气,洗衣服做饭从不耽误。
    饭做好,吃不吃是你的事,也不喊,老夫爱吃不吃。
    衣服只要换下来,就给老夫洗;不换的话,以前会催老夫换衣服,现在爱换不换。
    除了做饭洗衣服,还能让老夫感受到有点夫妻的意思,其余表现,老夫少妻已经形同陌路。
    还有一个最大的变化。
    就是少妻收走了让老夫保管了15年的工资卡,说是以后各用各的。
    老夫不知道,老夫和少妻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刺客:“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杀身之祸如影随形!”
    老夫:“是啊!人生充满了艰险!一个人别说有多大成就,就是平平安安过一生,都不容易啊!”
    老夫和少妻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却越来越不认识彼此了。
    昨天傍晚,儿子与同学聚会,老夫邀请少妻一起去散步,少妻追剧正在兴头上,拒绝与老夫同行。以前,老夫少妻总是出双入对,在家属院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岁月流逝,老夫垂垂老矣,恩爱不复存在。
    而这一切变化的转折点,是从工资卡事件开始的。
    没收工资卡是老夫少妻美满婚姻的预警信号。
    丽困:“昨天和朋友通话,抱怨继子带着小孩来玩把家里祸害的不轻。当年继子上小学,她和继子爸在一起寻死觅活非得在一起,最终继子父母离婚她进门。十年过去,继子已经成十七八的大小伙了,婆婆也到了需要照顾的年龄了,事情就没有当初那么简单了。当年她有没有想到自己青春正茂,继子成人婆婆年老呢?当年她有没有考虑过继子需要父母全力扶养呢?不得而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时间是最好的检验师。几次想张口问问,没能张开口。看到你的担忧,我真想问问你们走不寻常路究竟是怎么想的?朋友破坏别人的家庭有没有得到自己的幸福呢?”
    老夫:“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啊!老夫少妻都是初婚,结婚时没有任何第三方出现啊!”
    丽困:“呵呵,避重就轻,为自己开脱总是人的第一本能。你只看到与你无关的。有没有看到我说的不走寻常路呢?有没有看到我说的朋友青春正茂要面对照顾婆婆公公呢?和她同龄的婆婆公公都还不到六十岁,反过来帮助年轻人呢?”
    老夫:“哦,明白了你的意思。其实,任何事都具有两面性,有一好必有一坏。反之亦然。”
    4月26日,老夫的大姐江英南下广州去帮儿子媳妇看护孩子。
    大姐江英的孙子到秋天就四岁了。儿子媳妇研究生毕业后,先后应聘在广州的高校工作。几年来,大姐江英每年两次去带孙子,寒暑假回到家乡和姐夫团聚。
    大姐江英每次南下和北上回来,老夫几乎都会宴请全家人,在酒店聚餐,一是给大姐江英钱行或接风,二是让大家尽量多的陪老母亲吃顿团圆饭。
    这一次,老夫依旧做东宴请大家。没想到,就出变故了。
    少妻把老夫掌管了15年以上的工资卡收走了,并说,六家就你有钱,以后各用各的钱,你哪怕天天请客我也不管。
    自打结婚后,少妻的工资卡都交给老夫管。中间,有时候生气,会说收走工资卡自己管,但是,都没有付诸于行动。这次老夫去抽屉里拿卡取钱,卡不见了,就问少妻,工资卡你拿了吗?
    少妻回说,以后各用各的钱。
    少妻动真格的了!
    少妻真的变了,变得老夫不认识了,这还是当年那个穷追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少妻吗?



    
    第十一章 冷血

    老夫失业做期货的整整10年里,债台高筑,众叛亲离,门前冷落,几番番山穷水尽,少妻都没有离开过老夫。如今,日子好过多了,仅仅是因为老夫爱无力,少妻却是表现出一步步要离开老夫的节奏。
    有时候,有些话一言难尽啊!老夫关心少妻那是必须的,这样说吧,少妻例假不正常,20年来,都是老夫给她记录,提醒她;少妻身体不适,无一例外,每一次去医院,每一次住院,都是老夫陪伴她,伺候她;少妻一直当班主任,她的通知书、总结、计划、论文、晋级教案等等等等,所有文字性东西,都是老夫代笔······
    这么说吧,少妻一直当班主任,从来没有亲笔写过一次通知书。
    安泰当头一棒:“床上不行,赚钱不行,其他再好也是扯淡!”
    老夫无奈地叹了一声:“貌似有些道理!”
    安泰不容置疑道:“不是貌似,而是准确性百分之八十以上。”
    老夫的智商低到对这个问题想不明白的可怜地步。
    金兰插进来说:“对于有的女人来说,X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吃糠咽菜她不怕,夜夜煎熬太可怕了!”
    老夫:“或许这个是原因之一。”
    金兰:“一天到晚坐电脑跟前不行,钱没挣到手,身体也毁了,不如去搬砖!”
    老夫:“或许老夫真的需要去搬砖锻炼锻炼?”
    金兰:“没有什么矛盾是一炮不能解决的!”
    老夫:“年轻的时候的确如此!”
    4月26日,没收工资卡是少妻与老夫离心离德的第一个标志。
    这是一个标志性的时间节点,在老夫的生命历程里,树起一个悲伤的里程碑。
    接着,第二个标志性的变化表现在行为习惯上,没收工资卡以后,紧接着就是出门不打招呼。原来极少自己出门,出门必打招呼,我去哪哪了。如今,一概不吭声了。
    第三个变化是,有时候,对,是有时候,老夫吃饭不吃饭都不再过问。
    老夫失业后,专职在家期货交易,很少外出,所以,二楼书房,是老夫吃饭睡觉以外绝大部分时间驻足的唯一场所。
    以前,老夫每一顿饭,少妻都会关心。
    有两年,班主任学校中午有饭,少妻就在学校吃饭,吃完饭会回家给老夫下一碗面条。
    有时候,少妻回娘家,老夫不去的情况下,少妻走之前会给老夫蒸好面条再走。
    回首18年婚姻里面,此种情景,几乎没有例外。
    可是,今年4月26日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明月妹子劝老夫:
    “大哥,您比您老婆大16,应该很懂的呵护老婆,没想到您一顿饭都不做,老婆还要吃完午饭回来给您做饭,不做饭不洗衣服不上班赚钱,还收老婆工资卡,我觉得她做的够好了,换了我,真过不下去,我就是找个比我小16的,我也不愿意伺候啊!您老婆肯定不只是因为性,说句客观的话,您平时的行为,真不觉得值得让她留恋。”
    老夫:“很多事情之所以会这样而不是其他样子,都是有前因后果的。当然,包括少妻变成目前这样子,也一定有前因后果的,只是我一时还搞不明白她究竟怎么想的而已。以前那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且,老夫现在干的家务比原来多得多。”
    麟尔:“不要七想八想的,夫妻之间最忌讳这个。坦陈啊坦陈。坦诚地跟她好好谈谈,态度要好。这样看来我也觉得不仅仅是爱无力。再说爱无力也不一定非要亲自上场啊,现在的用具辣么多······最后的时候你再补一下也是完全可以的呀!……”
    第四个变化是晚上开启了睡觉的背靠背模式。
    如此多的变化,再加上几个月里,双方陆续去世了五位亲人,特别是再加上老夫的兄弟占了老母亲房产却想把老母亲推给老夫少妻赡养的风波,一桩桩一件件,让老夫的心一沉再沉,一直沉落到了西太平洋阿里亚纳海沟11000米的最深处。
    如今,唯一让老夫感受到还有夫妻情分的事情,是少妻还在坚持每天给老夫做饭洗衣服。
    这些情况,一般人可能会感到不可思议,但是,这却是事实。
    哦,老夫不是啥事儿都不干,洗碗、打扫家里卫生、公共卫生,都是老夫一人承包。
    展高懿:“我猜主要是因x不和谐造成的现在局面。女人身体得不到满足,所以思想开了小差。完全过去这个坎,你需要熬十年。女人到50岁就不会有那么大的需求了。40到45岁就象俗语说的四十如狼。现在这个阶段用其它的事补这个缺陷吧!”
    老夫少妻共同生活在一起近二十年之久,老夫却一直捉摸不透少妻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就是那句歌词唱的:女孩的心事你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可是,少妻早已经不是女孩了?
    少妻十几年如一日,给老夫做饭洗衣服,老夫懂得,仅仅是做到这一点就很不容易。基于此,如果说少妻一点不爱老夫,好像有点解释不通。如果说少妻爱老夫,少妻有些事情的表现却让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下面摘录一段老夫的日记,少妻的表现让老夫迷惑不已······
    太阳又一次升起来的时候,老夫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活在人间。
    头依然晕,脚下无根。
    第一件事依然是量血压,高压135,低压95,是输水服药四天以后的结果。比起住院前,略有好转。
    老夫晕晕乎乎坐在6号病房12床天蓝色的被窝里,通过手背上的针头,往全身的血管里,已经输进了五天清亮透明的药水。
    血压爬得高高的,就是不愿意下来。
    晕是爬到高处的血压馈赠与老夫的礼物。
    少妻已经放寒假了,却没有来医院看老夫一次,少妻只当老夫健康人一样。因为每天输完水,老夫一如既往地坐在电脑前看期货行情。
    人到了老夫这年龄,没有爱情并非活不下去。但是,少妻的漠不关心,让老夫感到了这世间的凄凉。少妻每天看着老夫自己量血压,竟然从来都不问一句,血压降下来没有?
    坐在病床上,老夫独自一人守着无边的寂寞。
    多么失败的一生!
    或许是老夫太敏感了?想得太多了?
    74岁胖胖的王叔,也因高血压在这家医院输水。王叔输完水,在同样胖胖的王姨陪同下,过来看老夫。
    王叔,你坐。王姨,你也坐。
    不坐不坐,坐了一上午了。阿山,你怎么了?
    血压高。不是有医疗卡吗?就在医院输点水。
    年轻轻的,又那么瘦,怎么也会得高血压?哎,媳妇呢?
    我没让她来,学校忙。
    第二天骑车刚到医院大门口,碰上在医院上班的外甥媳妇阿兰。
    阿兰问了一些情况以后,说,俺姨咋没有陪你一块儿来?
    老夫说,您姨还没放假,忙着哩,我没让她来。
    病房里依旧只有老夫一个人。
    白大褂蓝口罩的女护士又为老夫换上第三瓶250ML的奥扎格雷。
    看到药葫芦里露水一样透明的药液,伴着一分一秒的时光,一滴一滴落下来,老夫又闭目沉入思考。
    君子兰:“越过越冷漠,少妻有点冷血呀!”
    老夫:“就是说不清啊!说她情商低,在单位人缘挺好;说她情商高,有些事情她如榆木疙瘩。”
    君子兰:“那怎么办,她可能有点后悔又不甘心,老公年龄大,要对她加倍好好补偿,多挣钱。”
    老夫叹了一声:“多挣钱或许可以,但是,想多挣钱老夫这年龄,还能干什么呢?”
    君子兰:“那怎么办,小你多少岁啊!你这个贴子给许多想嫁成熟老男人的女孩提了个醒。”
    老夫:“老夫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说一步,静观待变吧!”
    老夫:“实际上年龄差距大小都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有许多人差的更多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还是个例,个体差异而已。世界上没有绝对之事。而老夫在当年做出决定的时候,也绝对想不到今天的处境之尴尬。即便是今天,老夫少妻的未来依然是个谜。”
    桑桑:“太患得患失了也容易被拿捏,何不看开一些,放下面子爱咋咋滴。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难道没有对方自己还不活了吗?自己精神上需要强大起来。”
    老夫:“嗯,您这个观点倒是新鲜,从另一个角度看事情,聪明!老夫这辈子就是个劳碌命,瞎操心,而且大多是无用功啊!总想维持。”
    冉冉:“为什么你们俩不好好谈谈呢?憋着不好!”
    老夫:“谢谢您的建议!少妻生气的时候,能够半个月不搭理老夫,但是,依旧做饭洗衣服。交流很难,就是不吭气。”
    冉冉:“人到中年,半个出家人。”
    老夫:“嗯,老夫真的是出家人一样了。”



    
    第十二章 冷暴力

    老夫少妻的婚姻危机切切实实存在于老夫少妻的生活当中了,但是,生活绝不会只有这一件事情,在不停地追赶着岁月前行。
    7月26日农历六月初六,八人一行,两辆车,大广高速,直奔豫南商城县,下礼定亲、送日子,因为路远,两件事情一次办妥。侄儿阿龙结婚的日子快要到了。
    8月9日农历六月二十,周日,五洲假日酒店二楼,富丽堂皇的某厅,六家大大小小16人,欢聚一堂,给阿弟江中一家,包括老母亲东白荷,燎锅底,庆贺他们乔迁之喜。三妹江南一人驱车从漯河回到神州参加贺宴。
    球连锁:“为何老夫自居,心态老才是关键。把自己当成35岁,健身跑步,你会感激我的。外加站桩打坐,身体壮如牛。”
    狐狸璀璨:“好好谈谈!不想好好谈谈,必是变心了!奸出人命赌出贼!该放手就放手!只要能谈,就能解决!只要不想谈了,那肯定是变心了!那就放手!”
    前天,8月8日,少妻突然出状况了。
    一直不理老夫的少妻突然之间,和老夫又言语来往了。
    这个有点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夫心想,且看少妻今日有何故事?
    大美丽:“为何不理你,问清楚,不妥的方面就改正。”
    老夫:“少妻年轻时就这样,一生气能半个月不搭理老夫,但是从来不耽误做饭洗衣服,只是不和老夫说话。老夫天天主动逗她,但是,一直不搭理老夫。直到有一天,突然就被逗笑了才恢复正常。有点邪门不是。”
    大美丽:“这性格冷暴力,倒不如吵几句又和好。”
    老夫:“的确是冷暴力,很残酷,老夫已经适应了,时间久了就不在乎了。老夫之所以能够忍受,就是因为少妻无论怎样生气,从来不耽误做饭洗衣服。否则的话,早过不成了。”
    少妻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右侧锁骨关节突然肿起一个鸡蛋黄大小的疙瘩,对称左侧锁骨关节,也有肿起约花生米大小的疙瘩。
    少妻冷暴力老夫大概有半个月左右了,老夫也记不得时间了,冷战期间,老夫也懒得搭理少妻。年轻时生气,老夫会逗少妻,夸夸少妻,说些让少妻开心的话题。如今老夫老了,爱无力之后,好像也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逗少妻开心了。
    平日里两人见面,目光故意避开彼此,晚上睡觉背对背模式。所以,哪怕是每天见面若干次,老夫也不会多看少妻一眼,因此,少妻锁骨蛋黄大小的肿起,老夫不得而知。
    万万:“老夫文笔真好,看人生也特别透彻,特别是说到年轻的时候和少妻吵架的那段,我特别羡慕,这种临场反应能力。”
    老夫:“这是性格使然,完全是自然反应。老夫不怕少妻,但是,很爱少妻。如果老夫认为少妻做得不对,就会直言,有时候也会暴怒,老夫是暴脾气。但是,也读过许多如《人性的弱点》之类的书籍,暴怒之后,冷静下来,必须有耐心的解释,让少妻理解老夫暴怒的原因。”
    每当少妻身体出现毛病,老夫比少妻更捉急。为啥?因为少妻一旦有病躺下,老夫算是福享到头了。于是乎,午饭过后,老夫就陪少妻去了骨科医院。一是肿起在锁骨上,二是骨科医院有个远亲。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少妻立即就解除了冷战状态,生活恢复了常态化。
    少妻身体出现毛病,对老夫来说,是人生又一道关口和考验。当然,对少妻更甚。
    这道关口,是险关,雄关,机关,在去往医院的途中,一切都是未知的谜。
    以后的人生走向,得先看这个关口的性质如何。可小可大,可轻可重,可喜可悲,可难可易,此刻只有忐忑。
    婚姻危机遇到病魔挡道,立即退居次要地位,成为次要矛盾。
    人生即是如此,随时随地,一切都充满变数。
    很多问题,时间就是最好的解决手段。
    安泰:“都第十二章了,还没有少妻与别人那个的内容,你玩天涯吗?”
    老夫:“玩儿田鸭?没有这个想法!”
    安泰:“你的意思是说,她极大可能已经有目标了,只是没有被你发现,还是你的猜测呢?”
    锦毛鼠:“雨过天晴了。”
    老夫:“暂时的。而且,少妻如果得了重病,老夫更是没福了。”
    锦毛鼠:“夫妻之间,沟通最重要。平时,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
    老夫:“嗯,您说得对。”
    远亲医生看了少妻的症状,问了几个问题,按了按那个肿起来的蛋黄一样大小的疙瘩,初步判定是锁骨关节炎,先打一针消炎针看看再说。
    结果打了两针,另一针在左肩,因为少妻说肩膀痛。
    临走,医生安排,下周同一时间再来打一针。
    远亲医生并没有说有把握治好,只是说,先打一针看看情况再说。
    所以,少妻的状况是留着一个悬念在老夫心里了。
    七彩楼:“心情最重要。”
    老夫:“是。老夫想,是不是少妻近一段生气憋屈得生出了气疙瘩?哎!人生如此不堪!”
    七彩楼:“她快到更年期了吧?长期没有性生活,更年期早一些。我知道一个人,后来,抑郁症了,再后来,不能直腰了。月经39岁就没有了。注意点!”
    老夫:“还有这么早的呀?不过少妻例假正常。”
    七彩楼:“心情郁闷,丈夫不愿意过性生活。她郁闷的得了抑郁症,现在,她的腰弯的快93度了。但是,没有器质性的疾病。去北京看了几次,说是抑郁症;去石家庄看了几次,也是说抑郁症。但是,腰就直不起来!不能翻身!”
    老夫:“哎呀!那么厉害,还那么年轻!”
    七彩楼:“我有个亲戚,是个有名的老中医,他总是说,病都从气上得,心情最重要!你注意点你老婆的情绪,不要总生气!”
    老夫:“没少给她说,少妻当教师的不好看书,我买的养生类书籍都当破烂一元一斤卖了,第一批就卖掉旧书一二百斤。”
    西山:“老夫应该放手,让少妻自由去飞。”
    老夫:“只要少妻主动提出分手,老夫绝对不会阻拦;少妻不提,老夫不会赶她走。”
    西山:“老夫就是屎茅子里的砖头——又臭又硬!”
    老夫:“山难改性难移啊!”
    西山:“老夫放手不就完了?”
    老夫:“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人生就不会有难题了。各种因素,各个角度,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兄弟姐妹,人不能只考虑自己吧?”
    西山:“老夫不愿意放手,就等着少妻出轨吧!”
    老夫:“不幸的是,这种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西山:“老夫太自私了!老夫如果真爱少妻,就应该放手。”
    老夫:“河东君啊,老夫的原则就是,少妻只要提出来分手,老夫绝不会有一点点阻拦,让她尽情地飞。”
    西山:“如果老夫不愿离婚,不如给少妻找一个X伙伴!”
    老夫:“要是你老婆你愿意这样做吗?”
    这两天,老夫都会看看少妻的疙瘩是不是变小了一些。
    昨天似乎没有变化,老夫问少妻头还痛不痛(她说每当洗衣服举胳膊头就痛),少妻说,医生打了针当时就不痛了,现在似乎有一点点痛。
    今天,老夫看到似乎疙瘩有些小了。
    这是好现象,但是,并没有很明显地变小。
    七彩楼:“告诉她,心情最重要,不要总生气。买点中医的书,看看,有好处。”
    老夫:“谢谢您的建议!”
    七彩楼:“自己的老婆,要自己疼!别人疼,那就麻烦了!你也要心胸开阔些。夫妻之间,最忌冷战。有事情,摊开了谈。另外,买些中医的书。开卷有益,你也看看。”
    老夫:“感谢您的良言!我会思考并尽力去试试。”
    七彩楼:“男人嘛,大度点!”
    老夫:“嗯!很晚了,下了,您也休息吧,熬夜不利于健康。晚安吉祥!”


    
    第十三章 冰糖雪梨

    一件一件大大小小的事儿排着队走过来,挤过来,跑过来,飞过来,有时候是落下来,填满短暂而又漫长的岁月,就是我们的人生。
    草木之人极少遇到惊天动地的大事,遇到的大多是平平淡淡的小事。虽然是平平淡淡的小事,也只有用心血费心思去尽力做好,才能让生活之河顺畅流淌。
    8月10日,周一晚上,少妻干女儿的女儿过四岁生日,三家大小12口人,去酒店聚餐庆贺。各家庆贺的长辈,免不了送上衣服玩具等礼物。
    日子还是平淡的时候多。
    靠什么能过上有滋有味的日子?靠爱,夫妻之爱,亲情之爱,友情之爱。
    爱,就是人生的调味品。
    今年疫情、暑假,少妻儿子一直在家,少妻出行大多有儿子陪着,老夫有时候也一起。
    所以,少妻的暗目标、黑计划,都难以实施,只能在心里悄悄滋长。
    老夫觉得,人不能浑浑噩噩地活着,余生时日长短未知,但是,活一天就要尽量活得明白一些,尽量活得精彩一些,尽量活得有尊严一些。能建功立业更是无怨无悔。千秋伟业不敢奢望,但是,允许有那么一点点幻想。
    大美丽:“大赞!”
    泥鳅:“少妻就是个傻大姐儿,也就你拿着当宝贝!别瞎寻思了,好好过日子去吧!要不就离婚!累不累啊?!”
    老夫:“这话不假!应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
    琳丽儿:“你这个老公当的真是,也是服气的!你跟你妻子之间,绝不仅仅是爱无力!你也有很大责任!我跟我老公的相处模式不是你们这样的。可能我性格不一样吧,我是火爆脾气,但是气出完就没气了,然后有时候我得反过来哄被我气到的老公。”
    老夫:“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啊!正好一反。少妻有一个特点,嘴严。记得有一年老夫债台高筑,父母知道后,悄悄替老夫还了一部分逼得最厉害的欠款,给少妻说了,让少妻别告诉老夫。少妻就真的不告诉老夫,直到很久以后老母亲说出此事老夫才知道。”
    智铁:“通篇只看到你用黑暗的心理去揣摩猜测你的少妻,老是觉得她要出轨,她在酝酿出轨,她在等待出轨,却没有看到一丝实际的证据。夫妻之间连一点点信任都没有,即使某天她真的出轨,我也想说,你要负很大的责任!”
    老夫:“你说的是事实!可这是老夫真实的心理描写!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没有自信的典型表现。这种心理有一个好处,让老夫时时刻刻不敢粗心大意,时时刻刻对少妻、对家庭负起该负担的责任。”
    灰里吹:“你是不是更年期了。疑神疑鬼,胡乱猜疑。要不找个私人侦探,去查查?去了你的疑心病!”
    老夫:“私人侦探?私人侦探老夫也不放心啊!”
    北岸旧雪:“冰糖雪梨!我看可能是病态心理!”
    灰里吹:“要不,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去吧!”
    老夫:“有那么厉害吗?”
    灰里吹:“你别学了米国,他病了,让别人吃药。”
    老夫:“你别说,或许有那么点儿意思?!”
    灰里吹:“你病了,心理疾病!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去吧!再不就是更年期。”
    老夫:“不是更年期,是一辈子如此。难不成老夫一辈子神经病?你让老夫开始怀疑。”
    灰里吹:“你的心态不正常,真的。你看看心理医生去吧。”
    老夫:“大半辈子了,再看又如何?”
    灰里吹:“你们一家子还有半辈子呐!”
    老夫:“哈哈,借您吉言!请喝茶!”
    老夫致力于交易二十三年而不成,却是屡败屡战,至死不悔。
    有一部关于期货交易的小说,停靠在收藏栏里已经好多日了,今天开始准备每天得空读上一两页。好则继续,不好则随手丢到忘川里去。
    离开悬崖:“差16岁,初婚,就是你初婚的年龄最小也是38岁。38岁初婚,是够晚的。二十年婚姻,男人最小58,女人42,不能算,算算还是觉得时间太可怕。不过无所谓了,现在四十五十都是中年,很好。”
    老夫:“精确地说,不到20年,老夫55,少妻39。”
    老夫实际上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人,不撞南墙不死心,所以,认准了交易,不管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哪怕23年不成,也不知道回头。
    一脉相承,同样的原因,这辈子老夫认准了少妻,也从来没有变过心。
    老夫有点从一而终的秉性。
    老夫长了一副男人高大凶猛的躯壳,却天生具有封建社会女人的心性。
    这是优点,同时也是缺陷。
    其中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少妻被严密地监视着,被杜绝了生活工作中一切有可能产生诱惑的机会。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一定会有鞭长莫及、防不胜防的时点出现。
    于是,老夫少妻的婚姻就会出现危机。
    这辈子老夫对少妻最大的感觉就是,嘴严,不该说的话绝对是滴水不漏。
    老夫问少妻谈过几个对象?
    少妻反过来问老夫,你谈过几个?
    于是,老夫把自己谈过的几个对象——不如说是见过几次面,仔仔细细给少妻说了一遍。
    从谈话中老夫了解少妻上学成绩很一般,有时感觉少妻笨,不聪明,因为老夫也不聪明,就觉得一对不聪明正般配。可是,从嘴严反问这点儿看,少妻这货并不笨。
    谈对象的时候,不如说是少妻追老夫那一年。
    有一次,少妻到老夫家去翻老夫的影集,拿走了老夫一张照片。第二天老夫去少妻家,发现老夫那张照片已经在少妻卧室墙上的相框里,心头就起了小小的波澜,觉得少妻已经在心里的重要位置把老夫安放了。这无异于一种有力的表白。
    西山:“少妻是不是之前谈过恋爱?”
    老夫:“我不敢保证,相识的时候,少妻21岁,没结过婚,老夫也没有结过婚,少妻追老夫,老夫同意了,一年后,俩人就结婚了。”
    可是,老夫那张照片,在少妻卧室的相框里没呆几天就给弄出来了。
    照片是老夫自己从少妻卧室相框里取走的。
    那天下午,老夫从厂里下班后去看少妻。快走到少妻家的时候,看到少妻沿着路边走过来接老夫,头上戴着用红毛线织的瓜皮式的无檐帽。当老夫走到跟前再看少妻的脸,心里就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虽然少妻依旧对老夫灿烂地笑着,此刻觉得少妻一点都不好看,几乎彻底颠覆了少妻之前在老夫心中的美好形象。那一刻,老夫嘴上没说,心底里已下定决心和少妻分手了。到了少妻家里,依旧去少妻的卧室,趁少妻去厨房做饭的时间,老夫就取出了自己的照片。
    当时老夫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就因为少妻戴上了毛线织的帽子,老夫看着别扭,就不喜欢少妻了。
    明月:“这有点过了吧,因为戴个帽子不好看就想分手?”
    老夫:“现在想想不可思议,但是,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说明老夫年轻时的心情心态太容易变化。很微妙的心理,有些说不清。”
    照片事件之后,老夫有几天没有去少妻家,自己心里很痛苦。
    经过几天的痛苦思考和逐渐沉淀,终于理清了头绪,老夫发现自己心底里是喜欢少妻的。
    于是,第四天或者第五天,老夫又去看少妻了,并且把照片悄悄地又装进了少妻的像框。
    俩人的关系恢复如初。但是,老夫心里翻江倒海的斗争,究竟是为什么,老夫并没有告诉少妻。
    老夫爱少妻,但是,这不是问题的全部。
    当老夫经过反复思考,决定要娶少妻的时候,少妻本人没有意见,但是,这个世界好像是有意见!



    
    第十四章 真的爱

    那天是周末,本来老夫少妻约好下午逛街,老夫突然接到加班通知,少妻只有自己骑车去逛街了。
    步行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少妻就推着单车边走边看各种商品。
    一个男人走到少妻身边说,大妹子,请你帮个忙吧?
    帮啥忙啊?少妻就是个没脑子的货,一看不认识,就走人呗,少妻似乎分不出好赖人儿。
    我对象身材胖瘦和你长得差不多,我想给她买条裤子,请你帮忙去试一试尺寸。
    少妻说,去哪呀?
    就前面不远,麻烦你帮帮忙吧!
    这时候,少妻还没有十分明白那人居心不良,只是感到哪里不对劲儿,有点别扭了。
    走了几步,少妻就停下来对那男人说,我还有事儿,这个忙帮不了你。说罢,调转单车心急火燎地匆匆走了。好在人多,那个男人做贼心虚,没敢再纠缠。
    大概是隔了一两个星期时间吧,周末老夫少妻去逛步行街。
    少妻突然拉了老夫的衣袖一下,悄悄地说,就是那个人。
    老夫顺着少妻的手看过去,正好又赶上周末集市人多,少妻指的那里人头涌动。
    老夫问少妻,哪个人?那个人咋了?刚说吧此言,老夫立即意思到那个人是谁了,怒火腾地就起来了。
    你说清楚,穿啥衣服?啥颜色?边说着边往前走过去。
    就那个,穿蓝色上衣的,头发有点长的那个。哎,看不见了。
    老夫到了没能看到那个龟孙的影子是啥球样。
    如果老夫手里正好有根棍子,又正好给老夫追上了那龟孙,老夫想一定会一棒子下去,让那小子脑袋开花。可惜,该那小子命大!
    这件事儿说明,少妻不是个让老夫省心的女人。
    老夫穿大裤衩子,早上阳台练习回春功二三十分钟。
    今天周六,立秋七八天了。风吹到身上一种舒爽的感觉。秋风送爽,真的很爽!
    上面讲了老夫少妻年轻时的两件事。
    一件是照片事件。说明老夫少妻相识之初,老夫曾经动摇过对少妻的喜爱,至少在外表上,老夫曾经认为少妻有让老夫不满意的地方。但是,经过几天思考并权衡利弊之后,老夫从心灵深处接纳了少妻。老夫有个一根筋死心眼直性子的秉性,认准的事情,至死不渝。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老夫对少妻再也没有发生过一次接纳不了或者不能容忍的现象。
    这件事说明,男女之间,互相接纳,有时候需要过程,这过程有时候会有点曲折。
    老夫应该是一个愚蠢懦弱的人,智商应该是不太高,情商确定是很低。
    只有一个或许算是优点?初中班主任当年给老夫的评语是忠诚老实。
    回想这半辈子老夫和少妻一起走过的婚姻路,老夫真是拿不准少妻究竟是不是真的爱过自己?
    当年,第一眼看见少妻的时候,老夫就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老夫这辈子的菜。
    明月:“一见钟情啊?!”
    老夫:“哈哈!有那么一点。周末吉祥!喝茶!”
    但是,因为看到少妻戴一顶红毛线织成的瓜皮帽子的那一刻,老夫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认为十分美好的第一印象,是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
    第二件就是步行街事件。
    老夫现在回想起来,步行街事件说明少妻很幼稚,纯真,甚至有点缺心眼儿。有朋友说少妻是傻大姐儿,说心里话,老夫觉得真有那么一点点。
    但是,少妻傻起来,往往让老夫心惊肉跳。
    真优美:“老夫要是真的爱老婆,最应该做的是改善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儿,而是为了多活几年。男的本来平均寿命就比女的短,又比少妻年长那么多岁,更应该注意保养,争取活得跟杨振宁一样长。至于床上的事儿,现在有那么多玩具,还不够两口子玩的吗?这根本就不是事儿。至于滑雪露营,又有何难,滑雪的地方本来风景就好,就算不滑,也可以陪着去,坐在山顶咖啡厅里悠闲看雪景,找个帅哥教练陪老婆孩子玩多好。露营更没问题,森林度假村租个小木屋,屋后搭个帐篷白天玩,晚上看星星,冷了就进屋睡觉,既不牺牲舒适度,也能满足老婆孩子的浪漫需求。办法都是人想的,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只要活得够长,就能长久陪伴,不留遗憾。”
    老夫:“您这观点老夫很欣赏,少妻更是赞成,有机会就试试。”
    真优美:“很多时候所谓的老夫少妻婚姻危机,跟年龄差并没有关系,你把它归结到年龄上,只是因为懒惰不想解决问题,因为年龄差没法改变,于是你也就不用想着怎么去解决了。就比如爱好上的差别,每对夫妻都可能遇上,就比如同龄夫妻,老公只喜欢宅家打游戏,老婆想要滑雪露营,也是很常见的啊,这并不能靠外遇来解决。要解决也简单:有时候一方迁就另一方,有时候各玩各的就好。就算是夫妻也不是必须时刻绑定在一起玩儿,这个周末我陪你在家打游戏刷剧,下个周末你陪我出门踏青,再下一个周末你在家打游戏我跟闺蜜去逛街,大家都开心不好嘛。”
    老夫:“谢谢您很好的建议,入心,我会想一想。”
    想起老夫的岳父刚去世时的一件事。
    当时,老夫半绝望状态下发了一句狠话,那句狠话当时起作用了,但是,后续的副作用如今就显示出来了。说这句狠话,现在后悔不后悔?仔细想想,不应该后悔。因为老夫如果不说这句狠话,当时,少妻就不会改变自己的行动思路,少妻不改变行动思路,老夫的脸就没地方搁。
    五月端午那一天,按惯例,老夫姊妹兄弟六家人,中午酒店聚餐,众星拱月,陪老母亲东白荷一起过节。
    往年五月端午,老夫父亲活着的时候,会提前聚餐。这样,老夫就可以和少妻一起去岳父家。
    老夫的父亲去世以后,老夫的母亲也要求改到端午这一天聚餐。因为,老夫少妻双方都有老人,就分头参加。
    今年端午,岳父不在了,举行了葬礼,过了一七,也过了五七。
    端午节这一天早饭,老夫对少妻说,中午饭店聚餐都要去。
    少妻看也不看老夫就说,该去你就去呗,反正我得去西院(岳父家)。
    老夫闻听少妻此言,就打心里不高兴,这个娘们真不通情理,老父亲已经送走了,娘家没有长辈了,可是婆家有老母亲在你不参加,反而还要去娘家兄弟家走亲戚,这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老夫压住愤怒问少妻,说说啥理由?
    没有啥理由。哦,老的刚走就不走亲戚了,当真是人走茶凉啊!再说,明天阿锦结婚大喜日子,今天不得去帮忙吗?
    老夫压不住怒火大声吼道,哦,老头不在了,不去你兄弟家走亲戚,就是人走茶凉;那我这边老娘还在,你不去,是不是人还没走你就茶凉了?阿丽(娘家兄弟媳妇,财务科长)比你官大不大,哪一年没有随阿周回家看老头?怎么到你这里就变味儿了?
    少妻见老夫发怒,也不在乎,就说,你愿咋滴咋滴,我就是不去!
    老夫听少妻此言,胸中难言的痛苦压抑着,突然放慢声音一字一顿狠狠地说道,今天,我给你说一句狠话,如果你今天不参加这边聚会,从今以后,你娘家所有亲戚的门,我永远不会再踏一步。




    
    第十五章 特殊的相处模式

    老夫这话说得太狠太绝,可是,不如此,触动不了少妻的灵魂,少妻就不会把老夫的心情当回事儿。
    那么,老夫说这么大这么狠的话,少妻如果真的不参加这边聚餐,老夫能做到吗?老夫说实话,一定能做到。老岳父不在了,剩余的都是平辈,而且没有老夫年龄大,老夫不去登门,也不失礼。再说,老夫的亲娘少妻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少妻的亲戚(还不是长辈)老夫又何必放在心上。
    平静了一阵子,见老夫如此不顾一切不留后路没有余地,少妻也冷静了下来说道,我去参加,吃过饭就走,阿锦明天婚礼得去帮忙。
    老夫见少妻妥协,心中雾嘟嘟的气一下子放了出来。说,聚餐可不就是吃个饭和老娘团聚一下,吃过饭我和你一起去阿良家帮忙。
    少妻勉强参加了老夫这边的家庭聚餐,这事儿虽然过去了,老夫少妻心里却都留下个梗子。
    自从上周六少妻身体有了故障,开始又和老夫说话了之后,老夫少妻之间除了家庭紧张空气少许轻松一些之外,其它一切如常。此前,问一百句不吭一声,现在问两句答一声。而已。少妻就这么个货,老夫能咋滴。
    还有一个情节,老夫需要简单交代一下。
    老夫的一个发小叫甘地,父母死的早,又是家中独子,老家是外地的,在神州没有什么亲戚。
    发小甘地比老夫小两岁,曾经住一个家属院,交了不少朋友,却是和老夫玩得最好,结婚又比老夫早,婚后有一个女儿。60后老夫这代人绝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所以,老夫的发小甘地就一个女儿甘云。老夫少妻结婚的时候,甘地的女儿甘云十二岁。甘地夫妇非让女儿甘云认老夫少妻干爹干娘不可。两家本来就走得近,甘云又长得乖巧,嘴还甜,老夫少妻也很喜欢。当即甘云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头,老夫少妻给了200元红包,算是认下了这个干闺女。
    甘云十五岁上初三时,父母傍晚散步,被一酒驾司机撞后逃逸,母亲当场死亡,父亲甘地被120送往医院抢救无效,第三天也撒手人间。留下个甘云,无亲无故,老夫少妻就接到自己家里来了,本来就是干闺女,老夫少妻就当亲闺女看待。
    人就是这样,再苦再难也会过去,甘云在老夫少妻照顾下,初中,高中,最后上了神州师范学院。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几次招教考试,最后考到三四十里外邻县一所乡镇初中教学。前几年结了婚,然后有了一双儿女。因为丈夫常年在工地,所以,甘云时常带孩子来老夫少妻的家里住。
    通达叔:“所谓的出轨,其实本质就是有个男人想免费上一个女人,上完了还不用负责的那种,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只要甜言蜜语,而后果却需要女人全部承担。”
    老夫:“精辟!可是,局中人往往就是贱到尘埃里而不自知,奈何!”
    安泰:“精辟个锤子,想让上愿意被睡了,至少是为了更好的性满足!”
    老夫常想,人如果可以不吃不喝活着,不用去疲于奔命,只有春秋没有冬夏,窗前一本爱读的诗书,远离尘嚣,该有多惬意啊!
    上周六上午,少妻、儿子、甘云母女三个,一行五人,和小内弟阿周一家三口约定,去内弟阿良家聚餐。
    内弟阿良身高一米七六一米七七左右,体重在180~200斤上下浮动,身材匀称而有力,生性随和智慧,是结交广泛之人,人缘特好。从上学,到工作,结拜兄弟几班子,朋友的朋友、兄弟的朋友,也能进入他的朋友圈,他的朋友越来越多,基本没有退出的。老夫印象中,只有一个中途退出的朋友,还是小内弟阿周的同学,因为做生意远走他乡,至今未有音信。其余,几十年如一日,年年老夫的岳父生日,前来祝寿的朋友都得五桌以上。自从老夫少妻认识以后,知道老夫的岳父去世,年年如此。哦,今年唯一一次例外,是因为疫情没有聚会。
    少妻锁骨炎症肿起的蛋黄一样大的疙瘩,上上周六,上周六去医院打了两次消炎针以后,昨晚看,肿起的疙瘩还有弹珠大小,应该是有所好转。
    但是,少妻对老夫的态度依然冷淡,比之锁骨关节炎之前毫不理睬,变为如今的爱答不理,老夫问话,想说了接一句,不想说,依旧不吭声。
    少妻今年的巨大变化,让老夫匪夷所思。
    但是,老夫冷眼旁观,未能发现少妻出轨的蛛丝马迹。
    难道说少妻演技太高明,用障眼法瞒过了老眼昏花的老夫?
    安泰:“到目前为止唧唧喳喳的就是意识流猜想,没有写出来一个男人追老夫的少妻。”
    老夫:“隐藏很深!少妻太狡猾!”
    安泰:“你的意思是说,她极大可能已经有目标了,只是没有被你发现,还是你的猜测呢?!”
    老夫:“若隐若现!时隐时现!捉摸不定!至少没有让老夫抓住现行,你说少妻是不是太狡猾!”
    安泰:“其实,你还是猜想。找学校你老婆的对立面了解,也可以请你其他朋友侧面了解,如果你自己有百分之七十多把握,又举棋不定那就让私家侦探出面。”
    老夫决定试一试少妻的心思,到底还在不在这个家里。
    前天下午,老夫依旧去沙河游泳。
    因为天太热,加上心里一懒,没有换衣服,直接半截袖大裤衩子拖鞋单车就出发了。
    依旧靠岸上那棵法桐树扎好单车,踩着河堤倾斜岸坡上碧绿柔软的草坪下河时,脚下一滑,才发现左脚拖鞋裂了一个沟沟,只是还没有透气。
    今天,心里就有想换双拖鞋的想法。
    下楼倒水时,见少妻在那里洗衣服,就说,抽时间去买双拖鞋,左边这一只断裂了,不能穿了。说完,看少妻反映。
    少妻低头洗衣,依旧不答理老夫。
    老夫也不在意,关键在意又能如何?只是心里记下少妻的反映。打算自己去超市买一双质量好一些的。
    老夫回到电脑前继续看行情。
    不一会儿,少妻也上了楼,在门后摞起来一人高的鞋盒子中翻寻。不一会儿,就翻寻出一双绑着标签的崭新的拖鞋,忽踏一声撂在老夫脚旁。
    看到如此,老夫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这事儿,至少说明少妻的心还没有走得太远。

    下楼倒水时,见少妻在那里洗衣服,就说,抽时间去买双拖鞋,左边这一只断裂了,不能穿了。说完,看少妻反映。
    少妻低头洗衣,依旧不答理老夫。
    老夫也不在意,关键在意又能如何?只是心里记下少妻的反映。打算自己去超市买一双质量好一些的。
    老夫回到电脑前继续看行情。
    大美丽:“你们这相处模式也是醉了,不聊天吗?”
    老夫:“老夫主动找少妻说话,少妻不理老夫。奈何?”
    大美丽:“你和她有话不能直说吗,猜来猜去累人,哈哈!”
    老夫:“就这性格,习惯了。年轻时,有精力软磨硬泡,恩爱一番,也能解决问题。如今老了,也没那耐心和心劲儿了。只有睁一眼闭一眼顺其自然了。”
    太有才:“老夫,病得不轻啊!”
    老夫:“哎!老夫都怀疑自己病的不轻,是神经有病。”
    有时候,老夫朦朦胧胧会产生一种错觉,这辈子,少妻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做着出轨的准备工作,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付诸行动。出轨,是少妻人生的暗理想和黑目标。
    毋庸讳言,老夫也有秘而不宣的暗理想和黑目标。这辈子,老夫也不止一次遇到过送上门来的出轨机会,但是,老夫都避开了。出发点是,不让少妻做的事情,老夫绝不去做。以身作则是必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必然的。老夫身边发生的事例不止一个,血的教训,时刻铭记。
    不让少妻出轨,让少妻丢掉幻想,和老夫踏踏实实过日子,是老夫人生的潜规则之一。
    老夫为了实现不让少妻出轨拥有完整婚姻和爱情的人生理想,付出了很多很多。
    人活着,光有理想远远不够,必须付出心血和汗水,必须付之于行动。





    
    第十六章 要你何用

    年轻的时候,老夫就为这一理想做足了功课。
    首先,购买并阅读至少一百本以上关于励志、人性、婚姻、心理、伦理等相关书籍,从而在理论上武装好自己的心灵和头脑。
    其次,在行动上,理论联系实际,学以致用,努力锻炼提高自己经营家庭、修身齐家的本领和水平。
    老夫和少妻名为合法夫妻,实为前世宿敌,看似恩爱有加,实乃明争暗斗。在恩爱和斗争中达到一种彼此的平衡。导师说过,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从容应对。
    这些话都是招牌门面,说说容易,做起来就难上加难了。
    熬过三吨心血五吨汗水八吨忧虑,才会有一点点进步和成绩,不比考博士后容易一点。
    昨晚上,老夫换好衣服去散步,楼下,少妻一个人在追剧,一边剥瓜子。
    儿子跑出去找同学玩去了。甘云带两个孩子和几个高中同学约好去聚餐。
    老夫就叫上少妻一起去散步。少妻双眼看着电视屏幕头也不动一下地说,不去。
    为啥不去啊?孩子在家你有事儿;孩子不在家,我们一起去散散步不好吗?为啥不去啊?
    不为啥。不去就是不去。
    以前那么多年,老夫少妻总是结伴散步,形影不离,家属院出了名的恩爱夫妻,收获多少人羡慕的目光啊!如今,这些都成了回忆了。想到这些,再看看少妻冰封的面孔,老夫心内揪揪着痛,迅疾掏出救心丸,倒出五六粒在手掌心,合入口中。
    老夫和少妻谈了近两个小时,直到孩子们陆续回来。虽然少妻的情绪没什么实质性变化,但是,少妻潮湿的双眼,被动性的争辩,说出了心中的委屈,也算是进步。
    大美丽:“谈了啥,没说清楚?”
    老夫:“如果细说,又得半天。有必要吗?”
    大美丽:“有必要啊!”
    老夫:“大致就是给少妻回顾近几个月来有可能让她心情不好的几件事,然后俩人还有争辩。这些争辩里,有老夫认为的原则问题,就没有退步,依然各执一词。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事,针对少妻的言行,老夫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坚持做东举行了家宴。宴席中,大姐江英问老夫,少妻娘儿几个为啥没参加?老夫说,说是去看老父亲,管她呢,想太多没法过日子。另一件事还是家宴——五月端午全家聚餐。这件事我前面谈过。原来两边老人都健在,过节这天老夫少妻就分开各自参加两边家宴。今年老夫的岳父于端午节之前一个多月去世了,也已经过了五七。老夫想,今年端午这天聚餐,少妻应该和老夫一起参加老夫这边家宴,因为老夫的老母亲还健在,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可是,少妻不以为然,她说,老父亲不在了,第一年过端午节应该去兄弟家走亲戚,说不能人走茶凉。老夫一听此言更是恼火,老父亲不在了,不去走亲戚是人走茶凉;那这边老母亲还健在,人不走你茶就凉了不是?少妻依然反唇相讥,我就是不去,愿咋的咋的。老夫最后放狠话,你今天不参加这边聚餐,从此以后,我永远不再登你所有亲戚的门。少妻沉默了许久,才妥协道,我去,吃过饭就走,阿锦明天结婚得去帮忙。老夫说,不就是让你去吃一顿饭吗?还咋的?吃过饭我和你一起去帮忙。第二天,老夫的兄弟姐妹几家都随礼参加了阿锦的婚礼。”
    今天,秋雨继续,伴有雷声,暑热迅速消退。
    临近中午12点,雨下的正紧,少妻和孩子们又去了兄弟家聚餐。
    临走前,甘云冒雨去街里给老夫买了一份炒米粉。
    有孩子们在身边,少妻心里眼里只有孩子们,似乎没有了老夫存身之地。
    有孩子们在身边,老夫少妻也没有了交流思想的机会。
    不赖春:“老夫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两个人沟通还跟搞宫斗似的,要靠猜和试探或者威胁呢?她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有什么需求,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诉她?她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只要你说出来,请她换位思考,我相信她会理解你的。
    就拿端午节吃饭来说,之前很多年的模式就是各回各家,今年虽然她父亲去世了,可是她按照之前的模式回娘家按说也没有什么错,更何况她娘家有人要结婚需要帮忙。
    你提出了新的需求,希望她跟你一起看老娘,这需求也是合情合理。你可以说担心老娘岁数这么大了,怕她跟少妻父亲一样,哪天就走了,能一起聚会吃饭满足老娘愿望的机会也不知道还有几次。你这么说,相信少妻能够理解,即便她也有她的需求要满足(帮娘家婚礼的忙),你们完全可以好好商量出一个两全的解决方案,也就是你们最后的那个方案,先去跟老娘聚会,然后去娘家婚礼帮忙。
    这样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因为过程是好好商量,互相体贴理解,只能让双方心中增添爱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结一个别扭的心结,她觉得你欠她的,你也觉得她欠你的。
    推荐老夫《非暴力沟通》这本书。夫妻关系也是人际关系的一种,同样需要遵守平等和互相尊重的原则,才能达到理解和信任。”
    老夫:“好先生的方法是正确的。但是,生活和人性是复杂的,和理论完全是两回事儿。老夫少妻都不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彼此反应都迟钝,就导致互相沟通比较困难。当然,老夫简单粗暴责任是主要的。《非暴力沟通》这本书还真没有看过。谢谢您的推荐!”
    不赖春:“不客气!”
    老夫:“两口子之间夫唱妇随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事情。老夫少妻也曾经夫唱妇随过,但是,男人一旦失势败落,背叛的事情就结伴而来,好在少妻还没有公开彻底明目张胆地背叛老夫。”
    桶桶达:“所谓的出轨,其实本质就是有个男人想免费上你,上完了还不用负责的那种,不需要任何负责,只要甜言蜜语,而后果却需要全部由你来承担。”
    望桥燕:“颇有见解,一看就是情中老手!”
    桶桶达:“其实我还想加两句,男人勾搭女人出轨,只是为了满足两个心理,一是猎奇心理,没上过的总有想占有的欲望;二是获胜心理。把别人的抢过来,占有一番,然后没兴趣了,又丢了,满足一种获胜心理。如此而已。”
    有时候,老夫朦朦胧胧会产生一种错觉,这辈子,少妻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做着出轨的准备工作,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付诸行动。出轨,是少妻人生的暗理想和黑目标。
    毋庸讳言,老夫也有秘而不宣的暗理想和黑目标。这辈子,老夫也不止一次遇到过送上门来的出轨机会,但是,老夫都避开了。出发点是,不让少妻做的事情,老夫绝不去做。以身作则是必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必然的。老夫身边发生的事例不止一个,血的教训,时刻铭记。
    不让少妻出轨,让少妻丢掉幻想,和老夫踏踏实实过日子,是老夫人生的潜规则之一。
    锦毛鼠:“老夫刚愎自负,自私自恋,一个男人,首先不能挣钱,还穷大方。你母亲的房子,拆迁款凭什么都给你弟弟?兄弟姐妹们在一起,凭什么你请客?现在,床上的功能也没有了,要你何用?你老婆,就是个纯粹的傻大姐!”



    
    第十七章 困于江湖

    老夫:“首先,老夫也有工资收入;其次,穷大方不是本意,而是想维护大家庭的和睦;再其次,因为兄弟和父母一直住在一起20多年了,习惯成自然。另外还有一个情节,当年老夫炒股票亏损严重,借过兄弟一万二千块钱,老父亲在世时说过,你哥比较困难,借你的钱别让还了,这老宅子就都是你的了;第四,床上的功能也不是没有了,是减退了;最后,少妻不太聪明,但是也不傻。老夫对少妻的付出也不少,特别是刚认识的头几年,有个好基础。”
    锦毛鼠:“你老婆什么意见?”
    老夫:“少妻没什么意见,因为老夫一直给她灌输不要争家产,有吃有穿有住争什么,家和万事兴之类。少妻后来有意见是兄弟占了房产后要把老母亲推给老夫,多少年了,少妻第一次硬气地说,让老母亲跟咱过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圆心:“劝劝老夫,股票这东西像精神鸦片,玩玩可以,不能当主业。我周围好多朋友玩儿成魔的很多,发财的极少数。”
    胡球吹:“少妻就是个傻大姐。”
    老夫过了大半辈子了,竟然搞不清少妻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爱过自己,不过好像是麻木了!
    少妻的性格有点奇葩!老夫就是摸不清她究竟怎么个想法!老夫觉得少妻不会浪漫。两人之间少妻总是被动的。
    少妻光看脸蛋并不漂亮,单眼皮,眼睛也不大,肤色偏白,但不是中国女人肤色最白的那一种,属于中等偏上吧。有时候老夫问自己,我究竟看上她什么了呢?说不清,应该是一种整体感觉吧。脸蛋虽然一般,但是,很干净没有一点斑点。身材不胖不瘦,身高1.66,有时候1.67也会有,人前一站亭亭玉立,给老夫一种舒服的感觉。总之就是,长相一般,但是耐看。回想一起走过的慢慢岁月,无论发生过什么争吵,老夫好像从来没有对这个少妻产生过厌恶感。
    老夫怎么有时候会产生这个老夫从来都没有讨厌过的女人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老夫的想法呢?
    哎!女人心海底针,老夫愣是愚蠢到搞不明白!
    一个人疑心大未必就不好,特别是,如果那个疑心,能不止一次地找到事实印证!
    谈对象的时候,有一次老夫问少妻,妈对我满意不满意?
    少妻说,妈说,除了有点黑,都还可以。
    有一次,回家路上,老夫少妻买菜。临走,卖菜的大嫂说,你俩真是一对,都是细高个大长条。
    还有一次,老夫少妻去超市买衣服,女老板是个20来岁的姑娘,她说,你俩很有夫妻相,那眉眼都很像。
    少妻是个勤快的女人。
    少妻娘家在一所郊区中学住,小小的三间公房,靠东墙根垒一个简陋的厨房。
    老夫第一次去那天,连襟华哥三口作陪,还有少妻两个弟弟,加上少妻父母,共九个人,就用课桌对在一起当餐桌。
    老夫看见少妻从教室很轻松地扳回了课桌,再拐回头又去扳,老夫站起来要去帮忙,还被劝住了。
    后来发现,平常煮饭洗衣服少妻也是常干的。不过,主要煮饭的是少妻的父亲,少妻的母亲也煮饭,少妻也煮饭,只是相对来说少一些。多数是少妻父亲煮饭,少妻母亲和少妻打下手。
    总之,在老夫眼里,少妻很勤快,很能干,而且干起活来很享受很自然的样子。这是老夫最喜欢少妻的地方。
    少妻身材好,勤快,稳重大方,不乱说话,都是老夫喜欢的地方。
    老夫第一次带少妻去参加朋友聚会,一个朋友问老夫,这是谁呀?老夫说,咱媳妇啊!
    朋友把老夫拉到一边悄悄说,你小子有福啊,找个好老婆!
    又有一次,邻居阿姨见到老夫把少妻领回家,对老夫说,阿山找的对象脸蛋儿白里透红,真漂亮!中!有眼光!
    其实,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接二连三出现的问题,一定会让你闹心难受!
    老夫爱少妻,但是,这不是问题的全部。
    当老夫经过反复思考,决定要娶小自己16岁的少妻的时候,或许她本人没有意见,但是,这个世界有意见!
    开学的日子临近了,三妹江南带女儿阿宝回神州看老娘。昨天老夫跟少妻说好的,今天中午一起去阿弟江中的新家,陪老母亲大聚餐。刚刚少妻接了个电话,楼下招呼老夫一声,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娘家兄弟家聚餐了。老夫暗自叹了一口气,也没说啥,随她去吧!
    关了电脑,老夫也得出发去看自己的老母亲了。先去超市买了70多块钱两大兜子的青菜带上。青菜价格也是奇葩,菜市场黄瓜4元一斤,超市3元一斤,晚上处理价2元一斤,还是同一堆黄瓜,时间不同价格少了三分之一。
    老夫不敢往前想,未来的岁月被一场大雾笼罩着,看不清,也不想看。
    只有回首往后看,看看来路,却是一言难尽。
    大美丽:“许多人的生活都这样,换位思考少妻何尝不是,她年轻,年少无知嫁了大16岁的男人。”
    老夫:“谁说不是呢,人活一辈子都不容易啊!”
    三妹江南带女儿阿宝是昨天下午五点多自驾回到神州的。
    四姐妹约好在大姐江英家打麻将,计划是打通宵,要补回因为疫情春节没走亲戚耽误的牌局。
    小妹夫阿敏把老母亲东白荷也接到了大姐江英家里,共进了晚餐。
    打牌到凌晨一点,大姐江英说,不打了,年龄都不小了,身体也都有状况,休息吧。
    结果是,小妹江北输了50多元,三妹江南赢了20元,大姐江英、二妹江西各赢10多元。一人输,三人赢的局面。
    六家人和老母亲东白荷团圆,只有老夫一个人是单着的。老夫没有为此难堪,习惯了。
    过到这年龄,该见到的都见到了,该体验的都体验了,好的差的,喜的悲的,畅意的尴尬的,虽然正向的情绪少于负向的情绪,但是,两个方向都有见过都体验过,也不遗憾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老话暗合于心,一切都无所谓了。
    本来一辈子是想过成名成家伟大英雄不朽的,过了大半生,情商有限,智商有限,心高命薄,困于钱,困于情,困于江湖,同样的时间,别人都通达万里了,老夫犹然困于心,真是没脸见江东父老了。之所以苟活一身,残余的岁月,只是还存在一星半点东山再起的梦想。
    胡球吹:“正常的家庭,是女人安排家庭的开支的。一个女人,工资让男人拿着,总感觉,怪怪的。好像这个女人不是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似的!不是缺魂儿,就是傻的感觉。不正常。”
    老夫:“俩人刚结婚时,都上班,家里没人,被盗了,少妻一个半月工资没有了。老夫提醒她,工资领了(那时候直接领现金)就存起来,说你多少次就不听。少妻说,不是忘了吗?往后你去存。得,每一次发了工资老夫替她存银行,成了跑腿的。后来就直接让老夫管了。其实,管不管都一样,工资卡就在抽屉里,谁都能拿,少妻懒省事儿,连工资卡的密码都是老夫设的。”
    胡球吹:“傻子啊!我一个堂嫂就是这样的,我妈说,就是个傻子!傻子!傻子!看着人模狗样儿的,其实是个傻子!我妈说,这样的人过日子,永远过不好!因为她就是个傻子!别人还夸她,那可是个老实人儿!其实,就是个傻子!”


    
    第十八章 芭蕉绿了带来的第一个故事

    再往后,老夫下岗专职交易,少妻的工资卡直接交给老夫管,密码都是老夫设的。你说少妻有多信任老夫?设密码时,少妻站一边,老夫问,密码咋设?少妻说,你随便设一个不就完了。嗯,那时候,少妻真没把老夫当外人儿。
    胡球吹:“那就是个傻子!呵呵,别人还夸她,那可是个老实人!其实,是个傻子!”
    老夫:“嗯,有一点儿好,没有心计。老夫这边姊妹几个,姐妹们见面都说少妻,你把老夫都惯的成废人了,啥心都不操,啥事儿都不干!哎!姐妹们有所不知,老夫少妻之间,操心的反而是老夫。少妻很勤快,洗衣做饭,其他一概不管。但是,姐夫妹夫们在夫妻吵嘴时会对另一半——老夫的姐妹们说,你也给少妻学学,看人家少妻咋做的!嗯,少妻成了楷模!”
    胡球吹:“缺魂儿一个!呵呵,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儿了!呵呵!傻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老夫:“······”
    胡球吹:“一个女人最好的嫁妆就是一颗体贴温暖的心,一个男人最好的聘礼就是一生的迁就和疼爱。”
    老夫:“哎!你小子颇有研究啊!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云老太:“对于女人而言,如果仅仅是欲望的问题,买个玩具或者男人拿其他东西哄哄就解决了,从来不是大问题。重点肯定还是男人走下坡路了,看不上男人了。事业上也好,朋友圈也好,不像以前那样威风凛凛受人尊敬,能给她带来无上荣光。娶妻娶贤。要娶那种放下身段倒追领导的女人,也要容忍她能在外面跟其他男人推杯论盏跟别的男人撒娇楚楚可怜,也要容忍她用废即扔的功利无情。因为她从小成长环境让她对婚姻的认知就是把婚姻当武器当梯子。娶这样的女人,首先男人得罩得住!多看看电视剧,里面这样的女人还少吗?给儿子的教育第一篇,这样的女人我们看不上她,离她远点,招惹是非。”
    老夫:“您分析的这种情况,少妻多少还是沾点边,老夫的命运是先高后低的趋势,起势还算出众,后势逐年盘落。不同的是,少妻虽然时有怨言,但是一直没有离开老夫。就目前来看,少妻对老夫应该彻底失望了。”
    云老太:“哎,其实婚姻最后,就是用几十年的共同生活换来坚不可摧的信任,躺在身边的人能把后背交给对方,七老八十生病都能互相照顾。”
    老夫:“精辟啊!谢谢您的良言!”
    揽月入怀:“老夫好好交易股票期货,23年了,估计成功在即了。少妻也会有安全感的。”
    老夫:“感谢揽月君美意!我会努力!也祝福您财源广进!”
    青眼:“我老公57,我34,我们打算计划今年要个女娃娃。”
    老夫:“哦,挺好!深深祝福!”
    上山棍:“要是哪天你老婆因为生理需求不满足出轨了,你是默认还是离婚?”
    老夫:“是可忍孰不可忍?”
    芭蕉绿了:“我跟您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事情。”
    芭蕉绿了声音不大,却很有气场,一下子就能抓住所有人的耳朵。
    下面是她讲的赵淑娟的故事。
    小娟是清苑县青堡【bu】人,长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干净利落,而且厨艺极好。另外温言细语,柔美可爱。
    她的姐姐是市儿童医院的司药,姐夫是复员军人,分配在北市区的工商局上班。姐姐生孩子后,她给姐姐看孩子来了。
    那时,她姐姐住在小集街宿舍。韩中立的奶奶也住在那儿,给韩中立的小姑姑看孩子。因缘巧合,他们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
    一来二去,俩人就熟了。老太太非常喜欢她,后来,就把她介绍给了自己最宠爱的二儿子的大儿子韩中立,也就是老太太的大孙子。
    孩子稍大,离手离脚,不用看了,她就与韩中立结婚了。
    韩中立不是个窝囊人。有生产队的时候,他就是生产队的拖拉机手。生产队分家的时候,很多人想要生产队的拖拉机,但是,别人没钱。而他们家,大伯在市政府是领导,大姑姑在华北油田,姑姑在财务科,姑父是器材供应处处长。都是实权人物,也有钱。姑姑一个人掏钱,就帮他买下了生产队的拖拉机。
    结婚以后,因为迟迟没有孩子,小娟就出去上班了。上班以后,公公要求她把工资全部上缴,她也照做了。所幸,韩中立的车,挣得是没数的钱,小娟还是想花就花,想买就买。
    小叔子结婚后,正式分家,一家一处房子。
    俩小姑子结婚时,是需要他们哥俩掏钱,小娟也没有说话。
    温柔、贤惠,是大家对小娟的一致看法。
    那时,韩中立已经检查出没有精子,无法生育。通过小娟的姐姐,在儿童医院里买了一个男孩儿。而韩中立,那时也已经不再弄车,后来,开起了废品收购站,挣了钱。
    后来,国家政策放开。在他大伯和他小叔叔(在市工商联工作,是个小领导)的帮助下,贷款,搞起了养殖业,养樱桃谷鸭。
    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了他们,也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事情。不过,没有具体看过他们的养殖场在哪里,经营情况如何?
    农历八月十五,鸭子长成了,韩中立的小叔叔找到了买主,是一个单位发福利。大家齐动员,宰鸭子。
    我去了他们的养殖场。
    养殖场是个四五亩的的大院子,除了盖有一个养殖场地之外,还有三间砖瓦房,住人的。院子旁边也没有别人,好一个心旷神怡的大院儿。东边,隔着一道墙,就是他们家。把墻拆开,下来就行。他们还雇佣了俩小丫头,20岁左右的丫头。鸭子吃的都是正大饲料。
    哪里用得着雇佣什么人啊,自己就能喂啊!那时,买的孩子都一岁多了。雇佣人,你不花钱吗?呵呵,我没吭气!关键是,有我什么事啊?!还有,家里的钱,贷款的钱,全让男人拿着。那怎么行!韩中立他们家,他爸爸是个赌棍啊!韩中立的儿子们都是到了牌场就挪不动脚步的人,怎么能让他们拿着大钱呢?
    杀完鸭子,他们就开始算账。我才知道养鸭子非常挣钱。因为过节,我买了几只,樱桃谷鸭确实好吃。娘家也尝尝,呵呵,都说好吃!
    过了一段时间,我去她婆婆那儿有事。正好遇到了小娟,她正在与婆婆,小姑子说,她在养鸭场捉到了韩中立与俩小丫头正在睡觉!她小姑子让她轰走俩丫头。她唯唯诺诺不敢。看见我去了,她马上不说话了。办完事,我马上就走了。不知道事情怎么解决的。
    后来,就听见风言风语,韩中立在赌场输了大钱。韩中立吃喝嫖赌抽。韩中立把钱都输光了。甚至,包括贷款的钱。后来,韩中立不养鸭子了,辞退俩丫头时,给了双倍的工资。后来,就听说小娟上班了。
    再次听到小娟的消息,她在厂里上班晕过去了。去医院看了看,拿了些药,回来了。后来,又听说她晕倒了几次。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她住院了,住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得了心梗、脑梗。是她的一个邻居婶子发现的。是早晨九点多了,他们家的大门还没有开,只是听到孩子哭。邻居婶子在外面喊,没有人答应。让邻居叔叔跳墙进去,才发现小娟倒在地下,已经不能动了。
    邻居叔叔在赌场找到了韩中立,他才回来把人送到医院。小娟告诉邻居婶子,昨天,她姐姐来看她,给她留了些钱,让他去给孩子买奶粉。韩中立就知道她姐姐来了,得给她钱。半夜从赌场回来,就翻箱倒柜的找钱。把钱找到了,拿着钱,就又去了赌场。差点把她气死了!晚上起夜,一下床,就摔在了地下。最后,小娟说,这次出院,说什么都不跟他过了!
    听说她住院了,我们去医院看她。医院说,她的病,没有办法治,脑梗需要溶血,心梗需要凝血,不能治,直接判了死刑。我看了看病床上的小娟,心理一阵阵的难过。从我们到医院,到我们走出医院,她都没有睁开眼。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了吗?!那是一个非常厚道的人!人品、性格没的说的人啊!说话永远是柔声细语,连个大声都没有的人啊!一辈子没有与街坊四邻有过龃龉的人啊!就这样被一个下三滥活生生的气死了!哪里去说理啊!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小娟咽了气。她的装老衣裳是他们家让妯娌花钱买的。丧事也是他们家让妯娌帮忙办的。按说,她死了,丧事男人花钱办。男人没钱,公公婆婆花钱办。可谁都不花钱。唉!她娘家嫂子想把人从医院拉回来,公公张嘴就说,那哪行,那房子我还得留着娶媳妇儿呐!呵呵,什么玩意儿啊!
    娘家嫂子坚持把人拉回来才能办丧事,他们才没有把人直接从医院拉到火葬场。办丧事那天,婆婆家找人看的良辰吉日,看的是中午12点出殡。第一声炮响,青天白日,大太阳明晃晃的在头上,大雨哗啦啦就下了起来。韩中立的大伯说了一句,唉,老天爷在哭小娟啊!
    带着太阳,大雨一直下到小娟的骨灰放到骨灰堂,全部弄清,雨才停歇。
    女人的命啊!

    
    第19章 芭蕉绿了带来的第二个故事

    1990年7月23日的那场大雨啊!
    雨下到了我的腰,在市一医院的太平间里,小娟的身子整个被雨水浸湿了。命啊!
    气死了小娟,韩中立后来找了个寡妇王霞。
    把自己的房子卖了,还了赌账。反手就惦记上了兄弟的房子。怂恿他爸爸,把弟媳打跑了!想要弟弟的房子。想用弟弟的商店,给他翻身。甚至连弟弟的儿子,他们家都不想要。幸亏弟媳想明白了,没有要孩子。因为是个男孩儿。看你们家将来怎么安置弟弟的儿子!这么着,他才没有把弟弟的房子抢到手。
    寡妇王霞比他还难揍!这次算是把他制住了。看谁比谁难揍!把韩中立买的儿子,王霞也给鼓捣走了。他现在就是王霞手里的一个老长工,再也不敢扎刺了!
    一物降一物。当年,韩中立欺负死了小娟,如今遇到了硬茬,王霞可不是小娟!
    说起来奇怪,同一个男人,娶个贤惠的女人把他当大爷,他还不领情;娶个厉害的女人把他使唤得团团转,反而就老实了。
    韩中立是河北省保定市大祝泽村人。他大伯在市里职务不低,已经退休。小叔叔在市里某机构工作。小姑姑在市医药批发公司上班。大姑姑在某大公司财务科供职。
    他大伯、小叔叔、大姑姑人不错。他小姑姑更难揍。
    老夫眼看着自己的家庭生活死水一潭,毫无生机,不禁忧心如焚。
    这大半年冷战,老夫更显苍老,一张脸颓废到不堪入目。上个月参加姨夫葬礼时,淑贞表姐说,去年还说你年轻不显老,今年可是显老了,有什么心事发愁了吧?
    书虫:“人这一辈子,不能光想着裤裆里那点儿事情吧,大千世界,可以打发时光的事情多着呢。”
    老夫:“书虫君言之有理!无奈人有时候会因此事儿毁了一生啊!”
    老夫整天忧心如焚,自知也不是办法,就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午餐毕,老夫放下饭碗,看了一下对面的少妻,以及依次打圈围坐的甘云母子三人,抹一下嘴巴说道,趁着没开学,疫情也稳定了,今年还没出去一趟,别人一家一家都出去旅游了,咱也出去一趟如何?
    少妻的脸色阴转多云,渐渐转晴,笑着问甘云,云云看看去哪?
    甘云带俩毛孩子,一个四岁,一个才几个月,跟我们出行明显会是拖累,怎好自己越俎代庖,说,妈说去哪就去哪?
    老夫深深知道这两个都是拿不定主意的,最后还得老夫拿主意,就提议,坐火车去南京吧,顺路。
    甘云查了查,南京有疫情9人。
    老夫说,那不碍事,都是外来的,进不了城就隔离了。
    甘云看着少妻等母亲拿主意,老夫也等少妻拍板定夺。
    少妻脸上漾出笑,许久才说,就去南京。
    老夫心里和脸上都是笑,一下子觉得天气晴朗了。
    去了四天,主要玩了三个景点:夫子庙秦淮河风景区、中山陵风景区、玄武湖风景区。
    总的感觉就两个字:过瘾,特累。
    芭蕉绿了开始讲第二个故事,这故事主人公的名字叫梁兰英。
    梁兰英是西郊八大厂之一的一棉的工人,穿扣车间的。
    她的大哥原来也在一棉,WG中,一棉两派打架,被ZYZ死了,当时市里定为LS。
    一起死的还有一个叫范良,媳妇儿是我老家的,俩孩子,一儿一女。
    梁兰英的哥哥是未婚。厂里给了他们家一套一室一厅,落在她母亲名下。
    梁兰英的二哥,还有梁兰英,都安排在了一棉上班。
    一棉当时是很不错的,国营大厂,工资有保证。特别是马恩华当厂长的时候,这个厂赫赫有名。
    到了该结婚的时候,梁兰英找的对象是胶片厂的,叫何有强。家里当时是不同意的,可她本人同意。
    何有强,长得像某相声演员,比某相声演员还帅气,诙谐幽默,就是他们家名声不太好,他母亲谁有权,就与谁好。据说,何有强的父亲就是灵雨寺村的。何有强不是他父亲的孩子,何有强唯一的妹妹也是别人的,兄妹二人都不是他父亲亲生的。
    何有强妹妹的生父人品更不好。但是,当时,在生产队当队长。何有强的母亲就与队长好上了,生下了他妹妹。
    老夫:“还挺复杂!”
    芭蕉绿了:“后面更热闹!”
    结婚以后,后来赶上改革开放。何有强他母亲就发挥自己能说会道的专长。拿到了贷款,买了大货车,跑起来运输,挣了钱。后来,需要一个人专门跑业务,他母亲就让何有强停薪留职,当了他们家的业务员。其实,乐凯胶片厂也是国营大厂,也不错。
    何有强挣了钱,梁兰英就马上不上班了,召集一拨闲人,天天在家里打麻将。
    慢慢的,把何有强打牌的瘾也逗上来了,何有强也就不好好的跑业务去了,天天也去打牌了。没钱了,就去他母亲那里要。
    寒来暑往,瞎混了这么多年。
    “梁兰英你不上班吗?”
    “不去。”
    关键是糊糊涂涂的,不上班,也不请假,也不开病假条。
    急的她二哥没法子,就找她的大班长说好话。
    大班长说:“你给个假条也行啊!我给上边也有个交代啊!连个假条也没有!”
    梁兰英因为二哥总说她,连她二哥也不愿意理了。
    后来,梁兰英就想要她大哥的那套房子。一室一厅。因为她二嫂不同意,她就不回家了。急得她妈妈热锅上蚂蚁似的!她是家里最小的姑娘,她妈妈最疼她了,找朋友,同事,劝她。
    恰在此时,她婆婆那里开始城中村改造,他们也有宅基地,多好的事情。可是,她还是一个大省心,什么都不管,男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时,一个宅基地指标,要三室、四室,可以要一套平价的房子,400一平米。要两室两厅的,可要两套。他们的情况,要两套两室两厅的比较好。
    因为她不管,男人就把他们的指标,卖给了他们村的一个人,那个人白给他们一套两室两厅。家里拆迁的房子钱,他们全得。表面看,他们合适,得房子又得钱。其实,不合适,因为他们的房子当时能得7万左右,两套两室两厅,当时花9万,没有钱,先不给。
    他们一个女儿,要俩套两室两厅合适。
    房子,钱,男人拿到手以后,就开始不给她钱花。
    可她不去打牌,能去干嘛?厂里50就能办理退休了,因为她多少年不上班,厂里早就把她的档案推向了社会。厂里不给她办理退休。办不了退休,她就没钱。可她打牌要花钱啊!
    后来,她就在牌桌上认识了一个男人。
    男人的妻子在年轻时,生了孩子,坐月子时,杀了孩子,媳妇也自杀了。男人就没有再娶过。现在,他们俩勾搭在了一起,接着俩人想结婚了。
    梁兰英回来要离婚,何有强的妹妹就开始怂恿何有强的女儿,跪着给她妈妈说好话,不让她妈妈离婚。
    我那时就纳闷,她女儿想干嘛?他们夫妻俩早就不和,她女儿想干嘛呢?
    何有强他们弟兄六人,一二三四六是儿子,只有老五是女儿。何有强是老三,街坊邻居叫他何三儿。老五是女儿,也是个野种,大家都叫她何玲儿。
    梁兰英与何三儿闹离婚的时候,老四儿子正在与媳妇刘凤银闹离婚。老四与媳妇儿闹离婚的原因,是外面有女人想嫁给老四。
    何家人,正宗的何家人,智商不太高,情商非常高,会说话,幽默风趣。
    老四与旁边铁路宿舍的一个女人小芬儿好上了,小芬与丈夫不和,想嫁他。正巧老四也是一拍即合啊!
    其实,老四已经多少年不出去挣钱了,家里都是她老婆在大市场卖鱼挣钱。但是,位置好啊,只要想挣钱,出去干什么饿不着啊。再说了,他们俩也是整天打打闹闹的,闹了很多次离婚了。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嘛,老四媳妇儿也想离婚啊!
    可是,老四媳妇突然就变卦不愿意离了!呵呵,这有点儿莫名其妙啊!
    后来,老六儿子说,离了,老四卖房怎么办?钱花完了,他再回来找他儿子怎么办?儿子能不管吗?不能离。
    我问了问,谁出的主意,六儿子说,是他姐姐出的主意。
    我就说:“那么一个人品次的人出的主意,恐怕没安好心啊!
    有人接嘴说:“不至于吧。”


    
    第二十章 婚姻是个技术活

    因为老四外面找了野女人,和老婆闹离婚,后来,老四死了。据说是他老婆回来,就发现他死在了沙发上。到底怎么死的,外人哪里说的清。
    现在,何三儿他们离婚。何三儿的妹妹,继续给何三儿的女儿出主意,不让父母离婚。
    看看梁兰英的下场吧!
    在此期间,老六开始天天找事儿,跟再婚的妻子天天吵架。妻子要离婚,老六还不离!让人纳闷,他们家的人,干嘛呢?好像离婚会传染似的,一个接着一个闹离婚。
    再婚的妻子问老六,是不是他以前的妻子想回来?如果是,她就走。
    老六说不是。
    大家看他们家的戏,是不是看的莫名其妙啊!
    恰在此时,何有强的六弟再婚的妻子病了,而且大闹着要离婚。别人就纳闷,六弟媳已经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为什么还非要离婚呢?
    而何有强的六弟,还不同意离婚。
    此事透着蹊跷。
    而大家只是外人,也不好问人家去。
    更何况,他这个六弟媳,结婚多年,也与大家没有什么联系,高高在上的样子,一般人看不起。
    大家只是觉得蹊跷。
    最后,六弟媳砸了法院,砸了村委会后,大骂何有强的妹婿是个王八,老婆生的孩子都是外人的种。并说,他妹妹生的是教练的孩子。结果就离婚了。
    在事情过去10后,我偶遇了何有强的六弟媳,才知道了一些内幕。
    梁兰英不是好死的,百分百是何有强害死的。
    梁兰英在单位不给办退休手续后,牌桌上认识了一个男人,俩人勾搭成奸,梁兰英就提出与何有强离婚,既然离婚,就涉及财产的分割问题。而他们俩口子那时只有一套房子了,梁兰英就提出卖房子分钱。而卖了房子,何有强就没有了房子,他就得再买房子。梁兰英认识的男人,是有房子的。而不想卖房子的话,就把房子按市场价做价,何有强给梁兰英钱即可。
    何有强既不想卖房、也不想给梁兰英钱。怎么办?
    何有强的野种妹妹,给他出了一个丧尽天良的主意。
    人性啊!
    演戏都没有这么演的!
    出事那天,是在早晨6点多。楼下开诊所的霍大夫,有事情,早早出门。发现何有强的妹妹,从何有强住的18号楼,往她自己住的楼走。
    她就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早,你干嘛去了?
    他妹妹说,嗨!我三嫂子死了!
    霍大夫大吃一惊。因为昨天晚上10点多,梁兰英还在她的诊所,去问治疗乳腺癌的药有哪些。梁兰英说她的同事得了乳腺癌,想问问有没有比较好的药。一直在霍大夫的诊所,说说笑笑的呆到了将近11点,才走的。
    所以,在梁兰英提出卖房、分钱后,梁兰英的女儿在姑姑何玲儿指导下,跪着跟梁兰英说好话,求梁兰英不要与她爸爸离婚。所以,何有强的六弟媳,骂何有强的妹夫是个王八,儿子都不是他的。并说出此事是梁兰英与何有强的二嫂说的。
    何有强一直对老婆整天赌博、不顾家、外面找野男人,怀恨在心,隐忍很久了,现在又要闹离婚分家产,自然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新账旧账一块儿算,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了的老婆梁兰英。
    据说,梁兰英女儿何颖在她母亲的葬礼上,一滴眼泪未掉,可能还在心里暗喜,她姑姑的计策大功告成,她的房子保住了。
    在何有强的六弟媳给我说的时候,我的后脊梁直冒冷汗。
    我想起了梁兰英死后,我遇到了她以前的大班长陈淑清,他们俩的父母也是多少年的老邻居,说起了梁兰英的死,说出了霍大夫的怀疑。
    陈淑清说,梁兰英的二哥说了,就是有天大的疑惑,看在外甥女的面子上,也不能说啊!
    我就想起我妈妈过去说过的一句话,唉,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啊!
    何三儿的六弟媳说,最早,何三儿的六弟也是说的含含糊糊,我也听的莫名其妙。尤其是老四要离婚的时候,他姐姐给她侄子何欢出主意,不让他四哥与他四嫂离婚的时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你四哥呀!
    我也知道,老四在家里不受宠。因为他爱喝酒,大家都不喜欢他。但是,那毕竟是你四哥啊!你们怎么能给侄子出那样的主意呢?最后,老四如愿以偿地死在了儿子的手下!
    何三儿的六弟媳说,最早,何三儿的六弟和我闹腾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提出了离婚。直接指出,是不是他前妻想回来,如果是,我走!
    他说不是。
    我问,那是为什么?
    他不吭气了。
    他一次一次地闹腾,我娘家哥哥找了他。
    娘家人来了,他不敢吭气,躲了!
    一次一次地,娘家人说,不要理他了!
    当时,谁也没有往别处想!
    他六弟说,别看你们家人聪明,动正心眼儿,我们家十个人动不过你们家一个人。动歪心眼儿,你们家十个人动不过我们家一个人!
    我问他,你们家会动歪心眼儿,看你爸、你妈死的好吗?
    他爸爸被他弟弟气死了!暴毙!他妈被何三儿气死了!
    他六弟媳说,我们家人,没有坏心眼儿,可我们家上学都是尖子生!他们家的龌龊事儿,我硬是一点点的悟透了!这一家子下三滥!可是,情商高!他们家人都会哄人!
    婚姻是个技术活!找个好人太难了!
    梁兰英死的好冤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话说回来,小娟也好,梁兰英也罢。他们就没有问题吗?
    肯定有!
    梁兰英也好,小娟也罢,他们这样的女人,最大的错误,是忘记了一个女人在家庭里应该负有的责任!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的少妻!
    芭蕉绿了故事讲完了的时候,把话题归结到了少妻身上。



    
    第二十一章 探秘

    安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说到底,老夫并没有发现,少妻与任何一个男人走近,就只是在这里逼逼叨叨的暴露你自己的暗思想黑心思。”
    北岸旧雪:“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慢慢来吧!”
    安泰:“你扯了那么久的咸蛋涯淡,这都猴年马月了朋友?”
    老夫:“君有所不知,这大半年多以来,少妻娘家那边出了几桩大事,她根本就没功夫出轨了!”
    安泰:“?”
    老夫:“第一件大事,少妻娘家妹夫就是我的小连襟,突然脑干出血,半年多走人了,这关系,也让人闹心不是?第二件大事,少妻的父亲就是老夫的岳父,紧接着去世,去世前一两个月,做女儿的,包括老夫做女婿的,都得天天往医院跑不是?”
    安泰:“第一他们家的事情,与你们俩家庭没关系。第二她有其他男人了并不影响她演戏,或者就是校长,偶尔让她在办公室脱裤子吃便当。”
    老夫:“第三件大事,又是紧接着老岳父去世不到一个月,娘家侄子结婚,老夫的侄子结婚,又分别忙活一阵子。”
    安泰:“相对于女人性满足的需要,这些都不算事情。看过一个故事,女人抛下爸妈在医院,还有老公刚好陪着,自己抽空快乐去。你自己想一下,是不是这个理?奸情出人命,相比其他还是事情么?”
    老夫:“第四件大事儿,两个侄子结婚刚五天,少妻娘家兄弟出去旅游(一辈子第一次)刚下车,一口鲜血喷出去,得了绝症,游没有旅成,人住进了医院,少妻又是天天跑医院,这不,娘家兄弟刚过了五七没几天,娘家兄弟的老婆又住院做手术子宫肌瘤切除,少妻又是每天去陪伴······”
    老夫:“这家伙,搞婚外情得有心情,还得有时间不是?老天爷帮了老夫的忙,少妻顾不上去实施自己的暗目标了!只不过,令老夫担忧的是,再大再多的事儿,都有过去的时候啊!”
    安泰:“还说少妻黑理想暗目标,你看看自己这思想,黑不黑,暗不暗?竟然在心里盼望着少妻娘家有事情!”
    老夫:“真是被你说对了,老夫真是有点腹黑啊!”
    安泰:“哈哈哈。你去论坛上看看女人出轨帖子去,如果家里心情好,还出轨干嘛!”
    老夫:“看过一些,不多,啥样的都有,岂能都一样?”
    安泰:“你不能依靠外界对你老婆的干扰而否定她跑轨劈腿的幸福,应该自己主动出击。一个是表明你的态度,一个是尽可能了解情况。还有她有没有拒绝你上她,如果有,麻烦了。”
    老夫:“你是没有注意看,也没有注意听,前头已经说过了,有过拒绝。”
    安泰:“那就坐实了。”
    安泰:“其实老夫只是说婚姻可能的危机罢了,想起来内容就是老头老男人面对小女人身体诱惑出现了鞠得慢有时候还射快的情况,产生了一些不自信。因此断定老夫的少妻她极大可能寻找其他人满足自己,或者已经有目标了,只是没有被发现,或者也就是老夫一个人不知道在另外一个环境少妻怎么样,少妻的同学同事已经沸沸扬扬了。”
    老夫:“靠谱。”
    安泰:“个人意见供老夫参考一下。第一,既然自己不行了,就放手吧。老夫的少妻最好的时间给了老夫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第二,老夫只是因为自己不行怀疑少妻黯心里,与黑目标的。其实该发生是已经发生了,老夫只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而已。第三,所以可以选择放弃知情权,当什么事也没有,好聚好散;也可以打破沙锅问到底,而问到底,就是恶心自己。第四,想知道实情办法有很多,一是去学校,你总认识一些人的;二是动员社会力量比如私家侦探。这样做的话,首先得明白结果,是臭公开啦!哈哈哈!所以说,要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石湫食丘一天两晌。不想过了,不想让恶心伴随你,就直接离婚。”
    老夫:“嗯,这建议值得思考!让你费心了!”
    安泰:“当然,要慎重,选择权在你自己。”
    老夫:“老安应该清楚一个问题,老夫都奔六的人了,还能怎样?不说看破红尘,也已经知天命了!”
    安泰:“不是多少岁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死心的问题。另外,老夫少妻还是看看人家70岁的老张吧,一连生了三个孩子!”
    老夫:“那老头厉害!老夫望尘莫及啊!只不过,他这些孩子都是试管婴儿啊!”
    安泰:“老夫与其现在这样畏畏缩缩的过日子,不如趁早放下吧!”
    老夫:“准备放生!只是老夫不甘心啊!最关键的是,少妻自己不说离婚!”
    安泰:“问题是,老夫还稀里糊涂着呢,并没有实际掌握什么呀!”
    老夫:“······”
    安泰:“她干嘛要离婚?如果有性伴侣,这些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吃在西家,睡在东家的那种女人啊!也就是既有别人给她性满足和刺激,又享受家庭生活的安慰与保底。东食西宿,哈哈哈!”
    星期八加班:“第一:放弃炒期货吧,那是需要高智商的谋生方式,不是你坚持多少年就能赚钱的,就跟数学一样,绝大多数人再怎么努力也就止步于微积分了;有这个精力你还不如写写玛丽苏网络小说赚钱。不要因为不甘心而继续在黑暗中远征,放下后你会感觉一身轻,或许人生还有其他可能!第二:饭后百步走只能说比坐着不动强一点,真正想要身体好必须做一些稍微剧烈一点的运动,简单又典型的就是跑步,其他如仰卧起坐、平板撑外加健腹轮、跳绳等等简单的辅助工具,坚持半个月你就会发现身体大有改观。阿诺.斯瓦辛格古稀之年还天天健身天天有几次X生活呢,你也行的!想拴住娇妻做这些不难吧!”

    
    第二十二章 笔记本事件1
    这些日子,无论是在电脑前坐下来看行情的时候,还是出去散步的时候,老夫心里总是不踏实,一直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虽然早已习惯了各种意外事件的发生,习惯了天灾人祸的突然降临,但是,当这些事情真正再一次到来的时候,还是会耗损足够多的心血,还是会愤怒,控制不住,压制不住波动的心情。

    上午和下午,阿弟江中两次开通吉祥六国视频,向各家陈述老母亲无端生事的情况。两次视频大约各用一个多小时时间。

    命运之手再一次开启翻云覆雨狂风暴雨的无情模式。

    老母亲东白荷看到江中在茶桌上写字,硬说江中写字的笔记本是她的,是她前不久去乡里交党费时要回来的。

    老母亲东白荷说:“你又不是党员,不应该用党员笔记本写字。”

    通过江中的陈述,老夫心情非常沉重地感觉到,老母亲已经悄悄地进入到了衰老的新阶段:老年痴呆症阶段。

    老夫安慰阿弟江中:“你该躲就躲。下午我过去看看老母亲。”

    三点差一分,还在吉时里,老夫麻利快推出两轮电车,到先锋买了苹果面包馒头,直奔南环。

    进屋,二妹江西已先一步到场,母亲、江中、阿雨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出意料,江中依旧是诉苦,摆母亲如何如何不对,如何如何不讲道理。

    江中:“硬说我用了两年的笔记本是她的,拿走就不给了,好言好语给她要,死活就是不给我。笔记本上记录了我两年多的听漏记录,都是与公司结账必须要用的有关数据。你说你不给我咋办?”

    于是,江西、老夫,两个人下去劝,老母亲东白荷死活就是不给。把两人气得雾嘟嘟的,却又想不出一点辙来。

    老夫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老太太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不可理喻的半傻状态。

    一直等妹夫阿朝从乡里送来一本一模一样的新笔记本,老母亲才答应把江中的笔记本还给江中。

    按说事情到这一步,应该可以平息了,因为笔记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的话,世界真的就太平无事了!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事情才刚刚开始,重头戏还在后头。

    江中:“您都看看,根本就不讲道理,我跟咱妈咋能住在一起?我实在受不了了!”

    说话之间,老夫听出江中又要往外推老母亲的苗头,就情绪激动起来,说:“那有什么办法?这个房子就是老母亲的,你们落了老母亲的房子,就必须让老母亲和你们住在一起。你如果不愿意和老母亲住在一起,就给老母亲另外买房子,大家轮流照顾老母亲。两年前,就给你指出这两条路,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和老母亲住在一起,能怪谁?另外我还要补充一点,如果现在你选择轮流照顾老母亲这条路,那么,轮流照顾到最后,大家平分老母亲房产。”

    情绪激动中,江中也说要和老夫算算账。

    中间,老夫电话叫来了大姐江英,小妹江北。二人陆续到来。

    亲兄弟,明算账。

    江中:“大姐,你不要偏向任何一方,就客观公正地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咱爸是不是说过,前院四间地皮,后院两间地皮,平均每家三间,您哥欠你那一万二千块钱,你别让他还了,前院就都是你的了。这话对不对?”

    老夫:“这话不全对!你没有说完!”

    江中:“咋没有说完?”

    老夫:“咱爸的确说过,我欠你的一万二千块钱不还了,前院房子都是你的了。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我也从来没和你争房产。”

    江中:“你现在不是在争房产吗?”

    老夫:“但是,我还没说完,但是,只要父母活着,父母的房产就不是你的。换一句话说,你只有给老母亲养老送终,才能落父母的房产。如果你把老母亲推出去,让大家轮流照顾,就一定有人给你争家产。你一个人落了老母亲的房产,却把老母亲推给大家轮流照顾,这公平吗?所以说,就一句话:你让妈和你住一起,没人和你争房产;你不让妈和你住一起,就一定有人和你争!”

    江中:“谁争?”

    老夫:“我不敢说别人,我就要争!”

    江中:“你凭啥?你没资格!”

    老夫:“就凭你占了咱妈的房子,就凭你把咱妈的房产证改成了你的名字!”

    江中:“我的房子当然得写我的名字!”

    老夫:“你的房子吗?老宅子房产证是你的名字吗?”

    江中:“老宅子是咱妈的名字不假,但是咱爸说过都归我了!”

    老夫:“说得轻巧!那是有前提的,父母百年之后是你的,父母活着凭什么都是你的?咱妈活着就是咱妈的房子,那是妈一辈子打的江山,她住了一辈子了,这一拆迁,你领了拆迁款,买个新房,写上你的名字,就成你的了?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不是?只要妈活着,这房子就是她的,妈是住在用她自己老房子的拆迁款买的新房子里,不是住在你的房子里。这一点你必须搞明白!”

    江中:“你的房子不是妈打下的江山吗?”

    老夫:“不是!我的和你的截然不同!”

    江中:“哪里不同?你的房子,不是咱妈分的宅子吗?”

    老夫:“是正好赶上乡里分宅基地,我让咱妈去要的宅子,当然,也算咱妈给我要的宅子。但是,我不去盖房子,那宅子就不会有,甚至于半年之内不盖起来,宅基地就会没收。而你的房子就截然不同。”

    江中:“你也是咱妈的宅子,我也是咱妈的宅子,都是妈打下的江山,就是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老夫:“那我就说说其中的不一样。”

    江中:“我倒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花来!你说!”

    老夫:“第一个不同之处:我不盖房子,那房子就没有;你不盖房子,咱妈那老宅子上,本来就有八间老房子。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江中:“没有异议。还有第二吗?”

    老夫:“第二个不同之处:我的房子,是我自己掏钱借钱自己盖起来的;你的房子,在你2002年往上接房子之前,那原有的八间房子,你一分钱都没有拿,全是父母一辈子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最关键的是,如果你不接房子,咱妈那八间老房子拆迁费,至少80万以上。根据就是同院两间地皮的几家拆迁费都在60万以上,咱妈老宅子是四间地皮还多一些。这一点你也没有异议吧?”

    江中:“我往上接房子花的钱不算了?”

    老夫:“这就是第三点不同之处:我的两间地皮上的房子,总共是125平方还不到;你占有咱妈的老宅子上的房子,总计是300多平方。对不对?”

    
    第二十三章 笔记本事件2

    江中:“你盖房子咱妈赞助你了。”
    老夫:“你接房子咱妈没有赞助你吗?”
    江中:“你不能否认你也得到了父母的财产,所以,你也要分担咱妈养老的责任。”
    老夫:“咱妈没和我住一起,不代表我没有承担养老责任。这个问题要搞清楚!”
    江中:“你就没让咱妈住你家里一天,你承担的啥责任?”
    老夫:“以前离得近,几乎每天去看她;现在离得远,坚持每周买东西去看她一次。难道这不是承担责任?特别是咱爸最后重病的那五年,我给咱爸今天更换屎管子,明天更换尿管子,你跟爸妈住一起,五年里一共给他更换过几次管子?应该不超过两次吧?我今天带着老头往医院跑,明天带着老头往医院跑,你一共陪着咱爸去过几次医院?每次咱爸住院,是不是我主动承担了全部所有的值夜班?”
    江中:“每一次我说值夜班,不是你总说咱妈在家,让我晚上回家妈就安心了吗?”
    江西:“咱哥那是担心你影响上班,让你晚上能休息好。”
    江中:“那我也值过夜班。”
    老夫:“不错,值过一次夜班,夜里12点了,喝得醉醺醺的去了医院,劝你回家就是不回家,硬是挤到我打的地铺上倒头就睡着了,气得病床上的老爸哭了好几场。老头当时说你的啥,还记得吗?我躺在医院快死了,你还在跟人家喝酒哩!······”
    阿雨(江中的老婆):“是哩,有这事儿!”
    江中:“你就是说得比鳖蛋儿还圆,不让咱妈住你家就是不孝!”
    老夫:“我孝不孝,岂能是由你说了算!?我孝不孝,得由大家说,得叫咱妈说,对不对呀?”
    江中怒不可遏,异常激动地说:“那是,咱妈从小到大干啥都偏向着你,她能会说你不孝!就这还是咱妈一直跟着我吃住,看看这会儿咱俩吵这么久,是不是咱妈一句都没偏向我?大家都看看,是不是咱妈每一句都是偏向着你?”
    老夫:“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咱妈为什么会偏向我,而不偏向你?是不是你做的太好了?”
    江中:“没有为什么,咱妈就是偏向你!”
    老夫:“好吧,你说咱妈偏向我,是不是得有证据啊?她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她一辈子打下的江山,是给谁了?给我了吗?你说咱妈偏向我,为什么不给我,却给了你?你用脑子仔细想想,是不是妈实际上更偏向你呀?”
    江中怔了一下,随即绕开话题说道:“你也不用摆划恁多,咱妈生你没有,养你没有,你盖房子宅基地是不是咱妈要的?你盖房子咱妈赞助你没有?”
    老夫轻叹一声道:“没错,咱妈生我了,也养我了,也给我要了宅子,也赞助我盖房了,这没啥说的,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江中:“既然不否认,就应该让咱妈去你那里住。”
    老夫:“这就得说个一二三了。常言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父母的家产,咱弟兄俩落得一样吗?恐怕相差的不是一点点吧?是不是应该算算呀?”
    江中:“你算!”
    老夫:“先说西北地那处房产,你占四分之一,我没有。对不对?”
    江中:“事先说好的,谁凑钱有谁的,这也是你首先提出来的方案,当时你经济困难,修院墙垒门楼,你没有凑份子钱就该没有你的。况且,后来大家让你加入进来了,你自己退出去了,怪谁?”
    老夫:“谁也不怪。只是西北地这处房产,要认真算起来的话,他也是父母财产,理所应当有我一份吧?”
    江中:“刚才就说过了,一是修院墙垒门楼时,你没凑份子钱;二是后来让你加入,你自己退出去了。怪谁?”
    老夫:“我没有怪谁。只是说明一点,西北地这处房产我可以要一份,但是,我没要放弃了。而西北地这处房产,你落了一份,你比我多得一份房产。对不对?”
    江中不以为然道:“你自愿放弃,我有啥办法?不要歪搅胡缠不论理!”
    老夫:“再说乡下老家的房子。当时,也是修院墙垒门楼,咱两家凑的钱,我有一份,你也有一份。当年凑钱时,我问过爸,为啥不让姊妹兄弟六家凑钱,只让俺弟兄俩凑钱?爸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为啥让您俩家凑钱了。六家凑钱六家分,两家凑钱两家分。重复一遍:老家宅子,我有你也有。这一条没问题吧?”
    江中:“有问题!”
    老夫:“啥问题?”
    江中:“乡下老家宅子,我现在主张,姊妹兄弟六个人分!家家有份!”
    老夫做梦都想不到,江中会来这一手来搞统一战线,拉拢人心。
    因为猝不及防,老夫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迟疑了一下,老夫突然大声吼道:“咱爸说过,老家宅子两家凑钱两家分,西北地宅子四家凑钱四家分。你说六家分就六家分啊?我不同意看哪个敢分!”
    大姐江英、二妹江西、小妹江北,三个闺女,包括老母亲东白荷、江中、阿雨、阿龙,所有在场的人,没有一人吭声。
    老夫清楚,没人吭声不代表都没有意见,只不过忍着没有爆发而已。
    再说了,老夫说的都是一直以来形成共识和达成默契的事实,除非格外不讲理,不再有一点情分,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人站出来和老夫争辩。
    老夫有点歇斯底里了!
    江中老婆阿雨插言道:“两家凑钱就应该两家分,别听他胡咧咧!”
    令老夫又一次想不到的是,这次阿雨竟然成了老夫这个大伯子哥的临时同盟军。还真应了那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阿雨很清楚,六家分和两家分,结果截然不同。
    老夫:“以上两处房产,不知何时能遇到拆迁才值钱;如果一直不拆迁,那基本上是空头支票,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目前不仅不能济事,反而需要往里面投钱,这几天修缮老家房屋,江中你最清楚,已经花了多少钱?”
    江中冷静下来说道:“连修房顶,带打地坪,换大门,已经花一万多了。”
    老夫:“你看看,是不是只要不拆迁,老宅子不仅不能济事,反而需要贴钱维修呀?”
    江中:“那政府不拆迁,谁有啥办法?”
    故意停顿了几秒钟以后,老夫整理一下思绪,放慢了语速,大声说道:“上面两处老宅子,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还有。你不吃亏吧?”
    江中:“······”
    老夫:“最重要的,最关键的,就是咱妈住了一辈子的这幢300平米的老房子,已经拆迁变现!而且,你一人全落了,要一套房,余下70多万现金买下了你现在住的这套135平米的大房子。换句话说,你现在住这房子,就是用老娘的拆迁款买的,这房子就是咱妈的房子,是她一辈子打下的江山。虽然你已经成功地把房产证改成了你的名字,但是,这房子,只要咱妈活着,就始终是咱妈的房子,你没有权利不让咱妈住!你更没有权利把妈赶出去!”
    老夫越说越愤怒,说到最后几乎有点难以自控了。
    近一两年,老夫自感渐渐失去曾经有过的矜持,思路也没有了从前的敏捷,也渐渐忘完了做思想政治工作时纵横捭阖的策略,对人对事全从本能出发。按理说,人越老应该越有经验,越有策略,处理问题应该越发地从容练达。不可思议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夫却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江中声嘶力竭道:“我啥时候把咱妈赶出去了?”
    老夫:“你就差没有直接说出这句话了!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都在提示大家,就是不想让咱妈和你们住在一起!”
    江中:“就你聪明,还能听出言外之意!那我再说一遍,我跟咱妈真的没法在一起生活了!您几个想想办法看怎么办吧!”
    老夫:“早就给你指出过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条路,就是继续维持目前的状态;第二条路,你出钱给咱妈买一套小房子,姊妹兄弟几个轮流伺候咱妈。在这里我要说明一点:两年以前,你和咱妈生气时,咱妈强烈要求自己单独居住,我那个时候也劝你,给咱妈单独买一小套房子,咱妈百年之后,房子还是你的,没人跟你争。可是你害怕别人和你争家产,到了不给妈买房子,非得让妈和你住一起。二十年来,你们和妈之间没少生气,明知道住不到一起,还勉强住一起,不就是害怕,不和妈住一起就不能得到老娘的房产吗?现在不同了,我改变了想法,兄弟姊妹轮流伺候咱妈,就要平分咱妈的房产。”
    江中:“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让我给咱妈买房子?就不能让咱妈到你们各家轮流去住呢?难道妈只是我一个人的妈,不是你们几个的妈?”
    老夫:“你不是不明白,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咱妈一辈子打下的江山,她住了一辈子的老院子老房子,弄哪里去了?她自己有房子住,为什么要让她去住别人的房子?”
    江中:“当妈的住儿女的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到你这里怎么成了住别人的房子了?这一会儿你跟妈怎么分得这么清啊?”
    老夫:“大家都知道的一个道理就是:父母的房子就是儿女的房子,但是,儿女的房子却不是父母的房子。妈有她自己的房子住,可以住的心安理得,你占了咱妈的老房子得了咱妈的好处,还不想让妈跟你住一起,别人就愿意吗?你心理平衡了,别人心理平衡吗?你永远要记住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永远是辩证的,得到一个好处的同时,也一定会得到这个好处后面的坏处。如果只想自己得好处,却把坏处推给别人,那就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江中:“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一回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和妈住一起,照护妈,是坏处。照护妈是坏处吗?”
    老夫:“这一点不需要掩饰,照护妈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而责任和义务是需要付出精力和汗水的。如果不是坏处,而是好处,你怎么老是想把妈往外推给别人呢?你怎么不把妈的房产推给别人呢?老娘的房产是一种权益,照护老娘是一种义务,权利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是一体的。你想在做的事情就是,想把权利和义务割开,你的权益,义务给别人。”
    江中:“我得了老娘的房产不假,这么多年来,我和老娘住一起,付出的最多,受的气也是最多的。你们多多少少也都得到过老娘的财产,你们不能多多少少照护老娘一点吗?”
    大姐江英:“江中,我听您弟兄俩吵了这么久,都没说话,这一会儿我得插一句。”
    江中:“姐你说!”
    大姐江英:“江中,我作为老大哩,该说的话必须得说,反正我觉得自己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也不怕得罪你们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该说的难听话我都说了,也不藏着掖着。你口口声声说你和妈住一起照护妈好多年,我只承认你照护咱妈这一年,就是你买了新房子以后这一年。在这之前的一二十年,不是你们照护咱妈,而是咱妈照护你们。就是到现在,咱妈身体还能自理,你只需要每天给她端一碗饭而已。其余的,洗衣服、洗澡,不都是江南江北我们闺女干的吗?咱妈还没有到躺床上不能动的地步,这就是咱姊妹兄弟几个的福啊!咱妈脾气是不好,也有点糊涂,但是,比着人家难照护的老人,咱妈好多了!咱都得知足啊!”
    江中:“不讲咋说,你们不能让我一个人照护咱妈!”
    大姐江英:“你说该咋办?”
    江中:“轮流照护!”
    大姐江英:“俺都让咱妈去家里住了,咱妈说,这就是她的家,哪儿也不去!俺有啥办法?”
    老夫:“你落了咱妈住的房子,咱妈就该和你住一起,实质上,咱妈是住在她自己的房子里!一句话说完:你落了咱妈的房子,就该有你负责给咱妈养老送终!这都是有法律依据的!”
    江中:“哦,我落老娘的房子了,就算占个大头;你们多多少少也都落好处了,就不能占个小头?我就不信有这样的法律,那么多子女,全让一个人照护!把你的法律拿出来,让我看看!”
    老夫:“那我就让你看看法律依据!”
    接下来,老夫在吉祥六国群里转发了资深调解员武陟才子孙巨才提供的真实案例。

    
    第二十四章 老朋友孙巨才带来的故事

    董庄镇有两个同姓不同家族的祠堂,八千多口人,北部的大街是非常繁华的商业区,沿街两边开满了商铺,沿街底层商铺的通俗说法就叫门面房。大街中段的路北有一处门面房,大门两边的石刻楹联是:开门喜迎千家客,诚信为本万事昌。门面房的主人是董满圈和董爱青老夫妇。这处门面房处于“眼睛珠”之地,经济价值难以估量,实际收入严格保密,只可以看到这处门面房的收入让董满圈和董爱青老夫妇的五个儿子都住上了新的宅院,娶上了媳妇,两个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有了好婆家,老两口依靠经营商铺过着花钱不愁的富裕生活。
    大街这处门面房的地皮属于董满圈,董满圈属相虎,出生于1938年,家庭贫穷,成了孤儿。董爱青属相猪,出生于1935年,家庭富裕,是个独生女。大街的董满圈十八岁入赘到了南街的董爱青家,董爱青家拿出钱财帮助董满圈盖起了这处门面房。这处门面房起初是座小瓦房,几拆几建,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变成了两层高楼房,外墙贴上了瓷砖,内里作了装修,更加显得富丽堂皇。老两口自家开办日杂门市部,用门面房撑起了幸福的保障。
    2011年的重阳节晚上,身体非常健康的七十三岁的董满圈在喝了一瓶菊花酒之后,满脸笑容地熟睡到了床上,第二天清早再也没有呼吸空气,没有给任何家人打个招呼,就失急慌忙地远去了天国。
    突然的变故让家里人悲痛万分,五个儿媳妇更是哭得呼天抢地,齐聚到公爹董满圈的身旁,拼命摇晃公爹的床铺,恨不能让公爹起死回生,立即还阳。从她们五个人的哭诉中可以听出,公爹都曾经给她们每个人许愿可以得到这处门面房。每个儿媳妇都对天发誓,说得有根有据,志在必得,争吵不休,打响了门面房的争夺战。她们“停尸不顾,束甲相攻”,每个儿媳妇又发动了自己的丈夫儿女扩大了战火,硝烟弥漫,地动山摇,活像爆发了浓缩性的“世界大战”,飞扬跋扈的二儿媳把对公爹怨恨的矛头转向了仍然健在的婆母,吵得不可开交。老实憨厚的大儿媳上前阻拦,被二儿媳揪着长发拽倒在地上,打得鼻嘴冒血、头破血流。
    董满圈的老伴董爱青气得嚎啕大哭,撞墙寻死,痛不欲生。我爱人是董爱青亲密的朋友,为了救她劫难,平息战火,就回家逼我这个退了休的民调干部前去解决问题。
    我拿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到了现场,要求他们遵照《继承法》的规定,继承人应当本着互谅互让、和睦团结的精神,协商处理继承问题。我高声宣读了《继承法》的第五条:“继承有法定继承、遗嘱继承或遗赠、遗赠抚养协议3种方式。继承开始后,按照法定继承办理;有遗嘱的,按照遗嘱继承或遗赠办理;有遗赠抚养协议的,按照协议办理。”我请五个儿媳妇每人拿出有关继承的字据,她们每个人都拿不出来。我就说:“可以理解,你们每个人说的都是真话,董满圈为了把每个儿媳妇顺利娶回家,都对你们做过口头承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只不过是一种不得不采取的策略,空口无凭,不能为证。至于采用哪种方式继承,只能等到老人安葬之后才能进行。谁若无理取闹,阻挠安葬老人,就是忤逆不孝,就要取消他的继承资格。”我的这番话平息了打闹和纷争,开启了办理老人后事的顺利进程。
    安葬了老人后的次日晚上,我拿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协助董爱青老嫂子首先召集了她五个儿子的会议,协商采用何种方式来继承这处门面房。她家的老大出生于1963年,小学毕业,性格别致,办事憨厚,只会出力气干农活;老二出生于1965年,高中毕业,能说会道,精于算计,擅长经商;老三出生于1967年,初中毕业,性情刚烈,在外打工;老四出生于1969年,初中毕业,脾气温和,开车谋生;老五和老四是双胞胎,老五从小被姨家抱养,师范毕业,小学教师,对养父母尽了赡养义务,养父母去世后返回老家,又对生父母扶养较多。
    董爱青说:“五个儿子都是我的连心肉,我同样对待,不分厚薄,要不给就都不给。四个儿子家都是女孩,只有老二家有个男孩,我愿意把这处门面房遗赠给我唯一的孙子。”她的这番话引起了四个儿子的一致反对,驳斥声就像一颗颗炸弹,震耳欲聋,简直要把房顶来震塌!
    我赶紧宣读《继承法》的第十条:“遗产按照下列顺序继承,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
    我又宣读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十九条的规定:“被收养人对养父母尽了赡养义务,同时又对生父母扶养较多的,除可依继承法第十条的规定继承养父母的遗产外,还可依继承法第十四条的规定分得生父母的适当遗产。”
    我向董爱青老嫂子解释:“您家这处门面房的法定继承应该由您和子女来继承,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有同样的继承权。”
    董爱青老嫂子为了挣回面子,体面下台,就说对对对,对着哩,既然有法律规定,这个商议也应该让两个女儿参加。五个儿子心里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公开表示反对,就约定次日再议,不欢而散。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董爱青的两个女儿也来参加会议。大女儿中专毕业,是个妇女干部,很有政策水平,主张严格按照法律办事,母亲继承一半,其余一半由五儿二女平均继承;二女儿没有文化,家庭妇女,老实厚道,极力主张家务事内部解决,互谅互让,维护亲情,明确表态遵从老人意见。
    我接过二女儿的话头,讲起了既不能违背法律,更需要注重亲情,一定要珍惜骨肉亲情,就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房子和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比不上亲情的永恒。一个人可以背金钱的债,背房子的债,却不能背亲情的债。背房子和金钱的债你有还清的希望,而背了亲情的债到死都会愧疚。对于遗产的争夺,既是一个令人唏嘘的悲哀事,也是一笔难以理清的糊涂账。一个老人死后还被儿女搅得不得安宁,这是家门的不幸,传出去也是一种耻辱。如何对待遗产,充分显示了每个人的本来面目,谁品格高尚,谁道德低下,大家一目了然。自古以来,为了争夺老人的遗产,兄弟姐妹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的例子有很多;但也有很多贤良让产的光辉榜样。希望大家争做万世流芳的道德模范,不做千秋骂名的忤逆败类。
    我的这番话起到了作用,大女儿、二女儿和五儿子都主动表态放弃了对这处门面房的继承权。三儿子、四儿子见应分的份额不大,而且争取困难,就知难而退,也跟着放弃了对这处门面房的继承权。这样下来,就剩下了大儿子这个老大家与二儿子这个老二家对这处门面房的竞争。
    老二说:“这处门面房是父母亲的共同财产,老人家想给谁就可以给谁,这是符合《继承法》关于遗嘱继承、遗赠办理或遗赠抚养协议之规定的,父亲不在了,就要以母亲的决定为准,不按老人的决定办理就是忤逆不孝!”
    董爱青老嫂子重申了要将这处门面房遗赠给老二家的意见,老大气得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不再表示反对,老二顿时高兴得满脸红光。我提醒老二应该回家与媳妇商量一下如何赡养老人,如何签订遗赠抚养协议。老二不当媳妇的家,于是就急忙回家向媳妇汇报请示去了。
    趁着这个时间,二女儿贴近母亲耳边小声说:“你将门面房给谁,你就要住在谁家养老,其他子女只是承担协助和经济供应任务。儿子孝顺抵不上儿媳孝顺,过得幸福不幸福主要看的是婆媳关系,您觉得大儿媳合适还是二儿媳合适?”
    董爱青老嫂子瞪大了眼睛低低说:“这还用问,恁大嫂忠厚实在,我和恁大嫂关系密切;恁二嫂尖酸刻薄,我和恁二嫂不相往来。”
    董爱青老嫂子沉默了好大一会,拍了拍脑袋,回到楼上卧室找出了老汉董满圈的一个塑料皮大本子,拿到了我的面前。我翻开一看,只见上面是董满圈早在半年前就已写好的《遗嘱继承书》,内容是说自己是大街人,入赘南街董爱青家,南街的四处宅院分别归二子、三子、四子、五子所有。大儿子应该继承自己的大街祖业,大街的门面房应当归大儿子所有。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老二回到了现场,我当着他的面宣读了他父亲的《遗嘱继承书》,他大吃一惊,极不相信,拿过去看了又看,确认了是他父亲的亲手笔迹。他对我说:“这处门面房是父亲和母亲的共同财产,父亲的遗嘱只能处理他的一半财产,其余的一半财产应该由母亲处理,母亲同意给了我,我就应该得到这处门面房的一半。”
    我征求董爱青老嫂子的最终意见,要求董爱青老嫂子正式表态。
    董爱青老嫂子态度坚决地说:“我想来想去,不能违背事实。他父亲是大街祠堂的人,长子不离祖,大儿子的名字是根据大街祠堂的辈分起的,也算是大街祠堂的人。门面房的地皮是大街的祖产,大街的门面房应该归大儿子所有。至于你们四个儿子,名字是根据南街祠堂的辈分起的,只应该继承南街的四处房产。”
    老二听罢了母亲的这番话,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不打招呼,偷偷地溜出了会场。
    在我的主持下,董爱青和她的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首先在董满圈的《遗嘱继承书》后面签字盖指印,然后交给老大作为门面房产权转移的凭证。接着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和两个女儿对母亲签订了赡养协议,内容是母亲住在老大家里,老大担当赡养母亲的领导责任,所有养老费用由这六个人平摊。
    老二拒不签订赡养协议,夫妻俩外出经商,对母亲不管不问。
    老大夫妻俩留在家里专职照看老母亲。老大每天早晚两次跪问母安,精心照料母亲的饮食起居、医疗保健、外出游玩等一切事宜。老大媳妇和婆母形影不离,贴身伺候,连上厕所都要紧紧跟着,白天陪着婆母晒太阳、说笑话,晚上经常和婆母肩并肩躺在床上聊聊家常。在婆母的心目中,老大媳妇真比两个亲女儿还要贴心。老大媳妇被村里评为了敬老模范,受到了全镇人的热烈赞扬。
    董爱青老嫂子今年高寿八十六岁,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安享着晚年的幸福。她非常佩服老头子的先见之明,暗暗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没有走错道路。
    唯一遗憾的是,老大夫妻俩为了表明自己赡养老人不是为了得到遗产,对于门面房既不经营,也不出租,十年来紧锁闲置直到如今,成了董庄镇的一大奇葩,惹得人们一经过这处门面房,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桩“争夺门面房”的陈年往事,也许会当成一个教材,让人们从中学到一些人生的启示。







    
    第二十五章 笔记本事件3
    江中:“小说都是虚构的,除了你这样的书呆子相信没人相信,别拿小说糊弄我!”

    老夫:“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落了老娘的房子,却想把老娘推给别人伺候就是不行!大理上就说不通!最最不济,就是退一万步,退到底,你实在不想让老娘和你住一起,至少也必须让老娘有地方住,而这个住的地方必须你来解决!”

    江中:“我落了咱妈的房子不假,但是,那是咱爸活着时说过话,你借我一万二千块钱,不让你还了,老宅子房子就都是我的了。让大家说说对不对?”

    老夫:“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迷。咱爸是说过,老宅子是你的,这一点没人否认,也没有人和你争,但是,你一定要搞清楚,那是咱爸咱妈百年以后才属于你,咱妈活着就是咱妈的,不是你的!我再重复一遍,咱妈活着老宅子就是咱妈的,不是你的!你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是,你想把老娘从她自己盖的房子里,从她住了一辈子的房子里赶出去,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是什么行为?”稍稍停顿了一下,老夫继续说,“现在,咱妈拥有房产证的老宅子拆迁了,你用拆迁款买一套大房子,然后房产证上写上了你的名字,你以为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就可以风轻云淡、瞒天过海了?你以为就可以把咱妈推出去给别人了?开什么玩笑?自古都是,谁落老娘的房子就由谁负责给老娘养老送终!这一点你必须给我搞清楚!”

    江中:“你这意思,老娘就是我一个人的老娘,就应该由我一个人养老送终;老娘不是您五个的老娘,您五个就一点不管了?”

    老夫:“难道俺五家没管咱妈吗?你说话够不够一句呀?你给咱妈住一起不假,她还能自理,吃完饭还能围着南湖转几圈,还能去爬山,需要你操多少心呀?你不是就一天给妈端两碗饭吗?其他的,你是给妈洗过一次衣服,洗过一次床单,还是给妈洗过一次澡?这些事不都是几个闺女做的吗?我们几家,每星期买东西去看妈一趟,都没在您家吃过一顿饭吧?好像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每一次咱妈有病住院,哪一个不比你在医院的时间长?你仔细想想,你伺候咱妈多少?”

    大姐江英插言道:“江中,恁一家跟着咱妈20年,咱姊妹兄弟六个,咱爸咱妈唯一就给你照护过孩子,其他各家都没有照护过,您一家是得咱爸咱妈好处最多的。要说你照护咱妈,我只承认你们搬了新家这一年,算是咱妈需要你给她端饭。20年里,除了你买新房子以后这一年算你照护咱妈了,其余咱妈根本不需要你照护,反过来,倒是咱妈照护你多一些,譬如说,咱妈种的菜数你吃的最多。如果咱妈瘫到床上了,那样照护她需要费大劲;现在咱妈好好的,能叫你费多大劲儿呀?”

    老太太东白荷迷糊多于清醒地站起来,看看闺女儿子都在场,说话胆子大起来,一边用眼斜看着江中的老婆阿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跟着老家伙,刮磨老家伙,20多年了,没喊过我一声妈,您媳妇,天天喊你妈,怪得法!嘎嘎嘎嘎嘎······你笑啥呀笑,把老家伙气死了正合你的意不是呀?我偏不生气!谁不会笑呀,嘎嘎嘎嘎嘎······趁俺儿不在家,扫地时故意用扫帚敲我的腿;在走廊里故意撞我,差一点儿把我撞绊倒;盛饭您几口子都堆尖一大碗,只给我稀汤寡水盛半小碗儿,让我天天吃不饱;俺闺女俺儿每次来拿的东西,我能吃多少?不都是您几口子吃了吗?我想吃的东西,有时候拿我屋里一点,你三天两头去搜出来给我拿走,给我扔掉,不让我吃······这都是你干过的好事儿!你安的啥心啊?想气死我,想饿死我,你早点干净利亮。我偏不死,我偏不生气!嘎嘎嘎嘎嘎······”

    老夫心里替老太太捏把汗,您老人家真是糊涂透顶了,此刻说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啊!一是太没水平,二是太不合时宜。儿媳妇从没有喊过一声妈,除了自己儿子窝囊之外,再加上自己当婆子的太没本事,明智一点,憋到肚子里相安无事,说出来是自取其辱。

    儿媳阿雨一直没咋说话,听了婆婆此言,针锋相对道:“不能光说小的对老的不好,还得看老的对小的咋样!”

    老夫站起来拦住老娘捉急道:“我的亲娘哎!该你厉害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厉害过一次;这会儿不该你厉害的时候,你比谁都厉害!您坐那不说话不行吗?”

    有一次,老夫陪老娘沿着南湖边散步的时候,劝她老人家:“妈,你和江中一家住在一起,就尽量不要挑他们的毛病,哪个人没有毛病呀?更何况,他有再多的毛病,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生的儿子,你一手培养出来的,难道他的毛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又有啥可以埋怨的?大家过得都不容易,互相宽容一点,理解一点才对!更何况,你挑他俩的毛病,只会彼此越看越不顺眼,那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对你儿子媳妇一点好处都没有!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丁点儿好处的事情,你为啥老是那么做?”

    老夫没说完,就见老娘东白荷双手按着太阳穴,坐在湖边长椅上不说话。

    老夫:“妈,你咋啦?”

    东白荷:“头晕!”

    老夫:“好,你白晕了,我不说了,你愿咋着就咋着!”

    老娘东白荷平日和儿子儿媳相处,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江中怒气冲冲地走到老娘面前狠声说道:“妈,你仔细想想,你这一辈子遇到过一个好人没有?你遇到的全是坏人,全世界就你一个好人!俺两口子都不是东西,都不是好人!可是你也动脑子想想,你得罪了俺两口子这两个孬孙坏人,会有你的好日子过吗?”

    老娘东白荷无言以对。

    所有的人都陷入沉默。

    然后,江中转过脸来对大家说道:“您几个都看见了,也听见了,反正我跟咱妈没法住在一起了,我拿她没有一点办法了!您几家看咋办吧?

    晚上九点多,一家人不欢而散。每个人都一样心情沉重。

    老夫第一个站起来,拉开门默默地离开。

    大姐江英、二妹江西、妹夫阿朝、小妹江北,也脚跟脚地坐电梯下了楼。江中跟着送下楼来。

    老夫和江中,兄弟俩争吵的整个过程中,侄儿阿龙全程旁听,有时候想插一句,被他父亲呵斥一声就不再言语。

    几个长辈也劝阿龙:“龙龙,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作为晚辈就别插嘴,这些事情你还不理解,也管不了。”

    阿龙:“好,那我只听不说了。”

    阿龙虽然不是十分精明,但是,头活随和,大学毕业后,考了几次工作都考上了,再加上乃父花钱托人运作,工作还算顺风顺水。去年也风风光光结了婚,马上要做父亲了。

    有孕在身再有一俩个月就要临产的侄媳妇晓宇,一直躲在卧室没有露面。

    在楼下弯腰开锁推车的时候,老夫隐约听到,老母亲东白荷和弟媳妇阿雨,激烈争吵的声音,从四楼晾台窗户里传下来。

    老夫感到悲哀无奈,却又无能为力,暗自叹了口气,权当没有听到,一刻也不停留地只想尽快离开。

    包括江中在内,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或许,江中的初衷并不想走到目前的境况,把大家召集过来的目的,也仅仅只是,想让大家分担自己和母亲相处的痛苦和烦恼。但是,随着事态发展,江中心底里酝酿已久的想法,终于浮出水面,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借机亮出了底牌。平时找不到理由,这次老母亲无理取闹,却不料歪打正着,正中下怀。本来,让老母亲离开,到别处居住,就是江中一家人心底的期待,或早或晚,在所难免,今天借这个笔记本事件的由头,而且恰好赶在儿媳妇晓宇生产之前,真是天助我也。老母亲一走,腾出了一间朝阳的大卧室,就不需要花每月两万元巨款去月子中心了。一家人拨云见日,终于去除了心头之患。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整个事态的发展进程,向着其余五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境地,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已经是阳历九月将尽的日子,沙颍河的水位,头天晚上已经爬到铁牛屁股上,今天上午只剩牛角,到晚上已经全部看不到铁牛了。整个神州市的老百姓都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这是继今年七月下旬第一次重大汛情之后,出现的第二次重大汛情。

    疫情加上汛情,整个城市人心惶惶。

    笔记本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小妹江北不放心,去看望老母亲东白荷。老母亲东白荷气得一天没吃饭,哭着骂江北:“你来干啥,阿雨骂我,您一个个的,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

    阿雨也一天没吃饭,见了江北也是放声大哭,双眼都哭肿了。

    解决问题的希望,依旧寄托在大姐江英身上。

    江北、江南,包括江中,都在和大姐通电话,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

    江中和大姐江英通电话:“咱妈和阿雨俩人都是一天没有吃饭,阿雨一天也没有起来做饭,你看咋办?”

    大姐江英:“你说咋办?”

    江中:“不行我就把咱妈送养老院。”

    大姐江英听了此言,非常气愤地说:“你送吧,我同意了!看咱妈同意不同意!”

    江中:“租房子咋样?”

    大姐江英:“80多岁的老太太,谁租给你?”

    江中:“那你说咋办?”

    大姐江英:“既然住不到一块,你就只能给咱妈买房子。”

    江中:“买了房子算谁的?”

    大姐江英:“其他人我当不了家,我只能当自己的家,我不要,我那一份给你。”

    江中:“我们四口开会商量过了,如果大家分,房子就不买;如果大家不分,还是我一个人的,我就买。”

    大姐江英电话通知老夫:“江中说了,如果大家分,他就不买房子;要买房子,只能是江中一家的。你看咋办?”

    老夫:“你说咋办?”

    大姐江英:“按理应该是,大家轮流照顾老娘,老娘的家产就必须大家平均分配。但是,江中不买房,双方就僵在那里互不让步,也不是个事儿。”

    老夫:“姐,你就说咋办吧?”

    大姐江英:“江山,咱马上都奔六了,都一天天老了,身体也都有毛病,特别是我和江西,得的病都带个癌字,还有啥事儿看不透?江中不愿意大家分,咱就不分那几万块钱又如何?多那几万块钱,又能好到哪里去?现在,咱姊妹兄弟六个,哪一个也不是说很过不去,我说就退让一步。”

    老夫:“好!姐你别说了,我听你的,再退一步!但愿能够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24章 笔记本事件3

    江中老婆阿雨插言道:“两家凑钱就应该两家分,别听他胡咧咧!”
    令老夫又一次想不到的是,这次阿雨竟然成了老夫这个大伯子哥的临时同盟军。还真应了那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阿雨很清楚,六家分和两家分,结果截然不同。
    后来,老夫经过冷静反思才明白了,江中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让六家平分乡下老宅子,原来这是他早有预谋的丢卒保车策略。怎样才能做到,既能把老娘推出自己的家门让大家照顾,又能保住他独占的老娘住了一辈子的房产,还能堵住四个闺女的嘴,那就是平分乡下的老宅子。
    老夫:“以上两处房产,不知何时能遇到拆迁才值钱;如果一直不拆迁,那基本上是空头支票,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目前不仅不能济事,反而需要往里面投钱,这几天修缮老家房屋,江中你最清楚,已经花了多少钱?”
    听此言,江中冷静下来说道:“连修房顶,带打地坪,换大门,已经花一万多了。”
    老夫:“你看看,是不是只要不拆迁,老宅子不仅不能济事,反而需要贴钱维修呀?”
    江中:“那政府不拆迁,谁有啥办法?”
    故意停顿了几秒钟以后,老夫整理一下思绪,放慢了语速,大声说道:“上面两处老宅子,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还有。你不吃亏吧?”
    江中:“······”
    老夫:“最重要的,最关键的,就是咱妈住了一辈子的这幢300平米的老房子,已经拆迁变现!而且,你一人全落了,要一套房,余下70多万现金买下了你现在住的这套135平米的大房子。换句话说,你现在住这房子,就是用老娘的拆迁款买的,这房子就是咱妈的房子,是她一辈子打下的江山。虽然你已经成功地把房产证改成了你的名字,但是,这房子,只要咱妈活着,就始终是咱妈的房子,你没有权利不让咱妈住!你更没有权利把妈赶出去!”
    老夫越说越愤怒,说到最后几乎有点难以自控了。
    近一年多来,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小连襟、老岳父、内弟阿良的接连去世,对老夫心灵的冲击是巨大的。虽然三人不是骨肉血亲,但是,由于几十年来长期相处中形成的牢固亲情突然崩塌,让老夫很有些措手不及、茫然失措的感觉,如此大密度出乎意料的生离死别,让老夫深刻体验感触了生命旅途中,来不及准备就骤然降临的偶然性和残酷性的一面。与此同时,因为阿弟江中的抓利推责,让老母亲东白荷的养老成了老夫最头痛问题。老夫自感渐渐失去曾经有过的矜持,思路也没有了从前的敏捷,也渐渐忘完了做思想政治工作时纵横捭阖的策略,对人对事全从本能出发。按理说,人越老应该越有经验,越有策略,处理问题应该越发地从容练达。不可思议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夫却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感到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俨然换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丢掉自信的比俗人还不如的废人。
    江中声嘶力竭道:“我啥时候把咱妈赶出去了?”
    老夫:“你就差没有直接说出这句话了!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都在提示大家,就是不想让咱妈和你们住在一起!”
    江中:“就你聪明,还能听出言外之意!那我再说一遍,我跟咱妈真的没法在一起生活了!您几个想想办法看怎么办吧!”
    老夫:“早就给你指出过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条路,就是继续维持目前的状态;第二条路,你出钱给咱妈买一套小房子,姊妹兄弟几个轮流伺候咱妈。在这里我要说明一点:两年以前,你和咱妈生气时,咱妈强烈要求自己单独居住,我那个时候也劝你,给咱妈单独买一小套房子,咱妈百年之后,房子还是你的,没人跟你争。可是你害怕别人和你争家产,始终不给妈买房子,非得让妈和你住一起。二十年来,你们和妈之间没少生气,明知道住不到一起,还勉强住一起,不就是害怕,不和老娘住一起就不能得到老娘的房产吗?现在不同了,我改变了想法,兄弟姊妹轮流伺候咱妈,就要平分咱妈的房产。”
    江中:“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让我给咱妈买房子?就不能让咱妈到你们各家轮流去住呢?难道妈只是我一个人的妈,不是你们几个的妈?”
    老夫:“你不是不明白,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咱妈一辈子打下的江山,她住了一辈子的老院子老房子,弄哪里去了?她自己有房子住,为什么要让她去住别人的房子?”
    江中:“当妈的住儿女的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到你这里怎么成了住别人的房子了?这一会儿你跟妈怎么分得这么清啊?”
    老夫:“大家都知道的一个道理就是:父母的房子就是儿女的房子,但是,儿女的房子却不是父母的房子。妈有她自己的房子住,可以住的心安理得,你占了咱妈的老房子得了咱妈的好处,还不想让妈跟你住一起,别人就愿意吗?你心理平衡了,别人心理平衡吗?你永远要记住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永远是辩证的,得到一个好处的同时,也一定会得到这个好处后面的坏处。如果只想自己得好处,却把坏处推给别人,那就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江中:“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一回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和妈住一起,照顾妈,是坏处。照顾妈是坏处吗?”
    老夫:“这一点不需要掩饰,照顾妈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而责任和义务是需要付出精力和汗水的。如果不是坏处,而是好处,你怎么老是想把妈往外推给别人呢?你怎么不把妈的房产推给别人呢?老娘的房产是一种权益,照顾老娘是一种义务,权利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是一体的。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想把权利和义务割开,权利你抓手里,义务推给别人。”
    江中:“我得了老娘的房产不假,这么多年来,我和老娘住一起,付出的最多,受的气也是最多的。你们多多少少也都得到过老娘的财产,你们不能多少照顾老娘一点吗?”
    大姐江英:“江中,我听您弟兄俩吵了这么久,都没说话,这一会儿我得插一句。”
    江中:“姐你说!”
    大姐江英:“江中,我作为老大哩,该说的话必须得说,反正我觉得自己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也不怕得罪你们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该说的难听话我都说了,也不藏着掖着。你口口声声说你和妈住一起照顾妈好多年,我只承认你照顾咱妈这一年,就是你买了新房子以后这一年。在这之前的一二十年,不是你们照顾咱妈,而是咱妈照顾你们。就是到现在,咱妈身体还能自理,你只需要每天给她端一碗饭而已。其余的,洗衣服、洗澡,不都是江南江北我们闺女干的吗?咱妈还没有到躺床上不能动的地步,这就是咱姊妹几个的福啊!咱妈脾气是不好,也有点糊涂,但是,比着人家难照顾的老人,咱妈好多了!咱都得知足啊!”
    江中:“不讲咋说,你们不能让我一个人照顾咱妈!”
    大姐江英:“你说该咋办?”
    江中:“轮流照顾!”
    大姐江英:“俺都让咱妈去家里住了,咱妈说,这就是她的家,哪儿也不去!俺有啥办法?”
    老夫愤声说道:“你落了咱妈住的房子,咱妈就该和你住一起!实质上,咱妈是住在她自己的房子里!我再说一遍,这就是咱妈的房子,她没有住你的房子!”
    阿雨苦笑了一声说:“你这一说,俺混了一辈子,连个房子都没有了!俺的房子哩?”
    老夫:“那你说说,没拆迁时,老娘还有房子住,而且300平米的大宅子,房产证上的名字是老娘的。现在一拆迁,老娘由原来的房主,变成了寄人篱下,随时面临被赶走的危险。这怎么解释?”
    阿雨:“······”
    老夫:“一句话说完:你们落了咱妈的房子,就该有你负责给咱妈养老送终!这都是有法律依据的!”
    江中:“哦,我落老娘的房子了,就算占个大头;你们多多少少也都落好处了,就不能占个小头?我就不信有这样的法律,那么多子女,全让一个人照顾!把你的法律拿出来,让我看看!”
    老夫:“那我就让你看看法律依据!”
    接下来,老夫在吉祥六国群里转发了资深调解员武陟才子孙巨才提供的真实案例。

    
    第二十五章 老朋友孙巨才带来的故事

    董庄镇有两个同姓不同家族的祠堂,八千多口人,北部的大街是非常繁华的商业区,沿街两边开满了商铺,沿街底层商铺的通俗说法就叫门面房。大街中段的路北有一处门面房,大门两边的石刻楹联是:开门喜迎千家客,诚信为本万事昌。门面房的主人是董满圈和董爱青老夫妇。这处门面房处于“眼睛珠”之地,经济价值难以估量,实际收入严格保密,只可以看到这处门面房的收入让董满圈和董爱青老夫妇的五个儿子都住上了新的宅院,娶上了媳妇,两个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有了好婆家,老两口依靠经营商铺过着花钱不愁的富裕生活。
    大街这处门面房的地皮属于董满圈,董满圈属相虎,出生于1938年,家庭贫穷,成了孤儿。董爱青属相猪,出生于1935年,家庭富裕,是个独生女。大街的董满圈十八岁入赘到了南街的董爱青家,董爱青家拿出钱财帮助董满圈盖起了这处门面房。这处门面房起初是座小瓦房,几拆几建,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变成了两层高楼房,外墙贴上了瓷砖,内里作了装修,更加显得富丽堂皇。老两口自家开办日杂门市部,用门面房撑起了幸福的保障。
    2011年的重阳节晚上,身体非常健康的七十三岁的董满圈在喝了一瓶菊花酒之后,满脸笑容地熟睡到了床上,第二天清早再也没有呼吸空气,没有给任何家人打个招呼,就失急慌忙地远去了天国。
    突然的变故让家里人悲痛万分,五个儿媳妇更是哭得呼天抢地,齐聚到公爹董满圈的身旁,拼命摇晃公爹的床铺,恨不能让公爹起死回生,立即还阳。从她们五个人的哭诉中可以听出,公爹都曾经给她们每个人许愿可以得到这处门面房。每个儿媳妇都对天发誓,说得有根有据,志在必得,争吵不休,打响了门面房的争夺战。她们“停尸不顾,束甲相攻”,每个儿媳妇又发动了自己的丈夫儿女扩大了战火,硝烟弥漫,地动山摇,活像爆发了浓缩性的“世界大战”,飞扬跋扈的二儿媳把对公爹怨恨的矛头转向了仍然健在的婆母,吵得不可开交。老实憨厚的大儿媳上前阻拦,被二儿媳揪着长发拽倒在地上,打得鼻嘴冒血、头破血流。
    董满圈的老伴董爱青气得嚎啕大哭,撞墙寻死,痛不欲生。我爱人是董爱青亲密的朋友,为了救她劫难,平息战火,就回家逼我这个退了休的民调干部前去解决问题。
    我拿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到了现场,要求他们遵照《继承法》的规定,继承人应当本着互谅互让、和睦团结的精神,协商处理继承问题。我高声宣读了《继承法》的第五条:“继承有法定继承、遗嘱继承或遗赠、遗赠抚养协议3种方式。继承开始后,按照法定继承办理;有遗嘱的,按照遗嘱继承或遗赠办理;有遗赠抚养协议的,按照协议办理。”我请五个儿媳妇每人拿出有关继承的字据,她们每个人都拿不出来。我就说:“可以理解,你们每个人说的都是真话,董满圈为了把每个儿媳妇顺利娶回家,都对你们做过口头承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只不过是一种不得不采取的策略,空口无凭,不能为证。至于采用哪种方式继承,只能等到老人安葬之后才能进行。谁若无理取闹,阻挠安葬老人,就是忤逆不孝,就要取消他的继承资格。”我的这番话平息了打闹和纷争,开启了办理老人后事的顺利进程。
    安葬了老人后的次日晚上,我拿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协助董爱青老嫂子首先召集了她五个儿子的会议,协商采用何种方式来继承这处门面房。她家的老大出生于1963年,小学毕业,性格别致,办事憨厚,只会出力气干农活;老二出生于1965年,高中毕业,能说会道,精于算计,擅长经商;老三出生于1967年,初中毕业,性情刚烈,在外打工;老四出生于1969年,初中毕业,脾气温和,开车谋生;老五和老四是双胞胎,老五从小被姨家抱养,师范毕业,小学教师,对养父母尽了赡养义务,养父母去世后返回老家,又对生父母扶养较多。
    董爱青说:“五个儿子都是我的连心肉,我同样对待,不分厚薄,要不给就都不给。四个儿子家都是女孩,只有老二家有个男孩,我愿意把这处门面房遗赠给我唯一的孙子。”她的这番话引起了四个儿子的一致反对,驳斥声就像一颗颗炸弹,震耳欲聋,简直要把房顶来震塌!
    我赶紧宣读《继承法》的第十条:“遗产按照下列顺序继承,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
    我又宣读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十九条的规定:“被收养人对养父母尽了赡养义务,同时又对生父母扶养较多的,除可依继承法第十条的规定继承养父母的遗产外,还可依继承法第十四条的规定分得生父母的适当遗产。”
    我向董爱青老嫂子解释:“您家这处门面房的法定继承应该由您和子女来继承,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有同样的继承权。”
    董爱青老嫂子为了挣回面子,体面下台,就说对对对,对着哩,既然有法律规定,这个商议也应该让两个女儿参加。五个儿子心里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公开表示反对,就约定次日再议,不欢而散。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董爱青的两个女儿也来参加会议。大女儿中专毕业,是个妇女干部,很有政策水平,主张严格按照法律办事,母亲继承一半,其余一半由五儿二女平均继承;二女儿没有文化,家庭妇女,老实厚道,极力主张家务事内部解决,互谅互让,维护亲情,明确表态遵从老人意见。
    我接过二女儿的话头,讲起了既不能违背法律,更需要注重亲情,一定要珍惜骨肉亲情,就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房子和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比不上亲情的永恒。一个人可以背金钱的债,背房子的债,却不能背亲情的债。背房子和金钱的债你有还清的希望,而背了亲情的债到死都会愧疚。对于遗产的争夺,既是一个令人唏嘘的悲哀事,也是一笔难以理清的糊涂账。一个老人死后还被儿女搅得不得安宁,这是家门的不幸,传出去也是一种耻辱。如何对待遗产,充分显示了每个人的本来面目,谁品格高尚,谁道德低下,大家一目了然。自古以来,为了争夺老人的遗产,兄弟姐妹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的例子有很多;但也有很多贤良让产的光辉榜样。希望大家争做万世流芳的道德模范,不做千秋骂名的忤逆败类。
    我的这番话起到了作用,大女儿、二女儿和五儿子都主动表态放弃了对这处门面房的继承权。三儿子、四儿子见应分的份额不大,而且争取困难,就知难而退,也跟着放弃了对这处门面房的继承权。这样下来,就剩下了大儿子这个老大家与二儿子这个老二家对这处门面房的竞争。
    老二说:“这处门面房是父母亲的共同财产,老人家想给谁就可以给谁,这是符合《继承法》关于遗嘱继承、遗赠办理或遗赠抚养协议之规定的,父亲不在了,就要以母亲的决定为准,不按老人的决定办理就是忤逆不孝!”
    董爱青老嫂子重申了要将这处门面房遗赠给老二家的意见,老大气得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不再表示反对,老二顿时高兴得满脸红光。我提醒老二应该回家与媳妇商量一下如何赡养老人,如何签订遗赠抚养协议。老二不当媳妇的家,于是就急忙回家向媳妇汇报请示去了。
    趁着这个时间,二女儿贴近母亲耳边小声说:“你将门面房给谁,你就要住在谁家养老,其他子女只是承担协助和经济供应任务。儿子孝顺抵不上儿媳孝顺,过得幸福不幸福主要看的是婆媳关系,您觉得大儿媳合适还是二儿媳合适?”
    董爱青老嫂子瞪大了眼睛低低说:“这还用问,恁大嫂忠厚实在,我和恁大嫂关系密切;恁二嫂尖酸刻薄,我和恁二嫂不相往来。”
    董爱青老嫂子沉默了好大一会,拍了拍脑袋,回到楼上卧室找出了老汉董满圈的一个塑料皮大本子,拿到了我的面前。我翻开一看,只见上面是董满圈早在半年前就已写好的《遗嘱继承书》,内容是说自己是大街人,入赘南街董爱青家,南街的四处宅院分别归二子、三子、四子、五子所有。大儿子应该继承自己的大街祖业,大街的门面房应当归大儿子所有。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老二回到了现场,我当着他的面宣读了他父亲的《遗嘱继承书》,他大吃一惊,极不相信,拿过去看了又看,确认了是他父亲的亲手笔迹。他对我说:“这处门面房是父亲和母亲的共同财产,父亲的遗嘱只能处理他的一半财产,其余的一半财产应该由母亲处理,母亲同意给了我,我就应该得到这处门面房的一半。”
    我征求董爱青老嫂子的最终意见,要求董爱青老嫂子正式表态。
    董爱青老嫂子态度坚决地说:“我想来想去,不能违背事实。他父亲是大街祠堂的人,长子不离祖,大儿子的名字是根据大街祠堂的辈分起的,也算是大街祠堂的人。门面房的地皮是大街的祖产,大街的门面房应该归大儿子所有。至于你们四个儿子,名字是根据南街祠堂的辈分起的,只应该继承南街的四处房产。”
    老二听罢了母亲的这番话,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不打招呼,偷偷地溜出了会场。
    在我的主持下,董爱青和她的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首先在董满圈的《遗嘱继承书》后面签字盖指印,然后交给老大作为门面房产权转移的凭证。接着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和两个女儿对母亲签订了赡养协议,内容是母亲住在老大家里,老大担当赡养母亲的领导责任,所有养老费用由这六个人平摊。
    老二拒不签订赡养协议,夫妻俩外出经商,对母亲不管不问。
    老大夫妻俩留在家里专职照看老母亲。老大每天早晚两次跪问母安,精心照料母亲的饮食起居、医疗保健、外出游玩等一切事宜。老大媳妇和婆母形影不离,贴身伺候,连上厕所都要紧紧跟着,白天陪着婆母晒太阳、说笑话,晚上经常和婆母肩并肩躺在床上聊聊家常。在婆母的心目中,老大媳妇真比两个亲女儿还要贴心。老大媳妇被村里评为了敬老模范,受到了全镇人的热烈赞扬。
    董爱青老嫂子今年高寿八十六岁,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安享着晚年的幸福。她非常佩服老头子的先见之明,暗暗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没有走错道路。
    唯一遗憾的是,老大夫妻俩为了表明自己赡养老人不是为了得到遗产,对于门面房既不经营,也不出租,十年来紧锁闲置直到如今,成了董庄镇的一大奇葩,惹得人们一经过这处门面房,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桩“争夺门面房”的陈年往事,也许会当成一个教材,让人们从中学到一些人生的启示。


    
    第26章 笔记本事件4

    江中:“小说都是虚构的,除了你这样的书呆子相信没人相信,别拿小说糊弄我!”
    老夫:“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落了老娘的房子,却想把老娘推给别人伺候就是不行!大理上就说不通!最最不济,就是退一万步,退到底,你实在不想让老娘和你住一起,至少也必须让老娘有地方住,而这个住的地方必须你来解决!”
    江中:“我落了咱妈的房子不假,但是,那是咱爸活着时说过话,你借我一万二千块钱,不让你还了,老宅子房子就都是我的了。让大家说说对不对?”
    江西:“这一会儿都说三遍了!再说还是这!”
    江中:“二姐,你说得怪轻巧!不信就让咱妈跟你住一块儿试试儿,你亲自体验体验!多亏我胸怀宽广,才能跟咱妈这样难伺候的人,住一起恁长时间。我敢说,要是你,早就神经了!”
    老夫:“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迷!既然你不厌其烦地反复掰扯这个问题,我也就奉陪到底,再回答你一次!咱爸是说过,老宅子是你的,这一点没人否认,也没有人和你争,但是,你一定要搞清楚,那是咱爸咱妈百年以后才属于你,咱妈活着就是咱妈的,不是你的!我把重点再重复一遍,咱妈活着老宅子就是咱妈的,不是你的!我把重点再重复一遍,咱妈活着老宅子就是咱妈的,不是你的!你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是,你想把老娘从她自己盖的房子里,从她住了一辈子的房子里赶出去,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是什么行为?”稍稍停顿了一下,老夫继续说,“现在,咱妈拥有房产证的老宅子拆迁了,你要了一套拆迁房,用剩余的七十多万拆迁款买一套大房子,然后房产证上写上了你的名字,你以为这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就可以风轻云淡、瞒天过海了?你以为就可以把咱妈推出去给别人了?开什么玩笑?自古都是,谁落老娘的房子就由谁负责给老娘养老送终!这一点你必须给我搞清楚!”
    江中:“你这意思,老娘就是我一个人的老娘,就应该由我一个人养老送终;老娘不是您五个的老娘,您五个就一点不管了?”
    老夫:“难道俺五家没管咱妈吗?你说话够不够一句呀?你给咱妈住一起不假,她还能自理,吃完饭还能围着南湖转几圈,还能去爬山,需要你操多少心呀?你不是就一天给妈端两碗饭吗?其他的,你是给妈洗过一次衣服,洗过一次床单,还是给妈洗过一次澡?这些事不都是几个闺女做的吗?我们几家,每星期买东西去看妈一趟,都没在您家吃过一顿饭吧?好像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每一次咱妈有病住院,哪一个不比你在医院的时间长?你仔细想想,你伺候咱妈多少?”
    大姐江英插言道:“江中,恁一家跟着咱妈20年,咱姊妹兄弟六个,咱爸咱妈唯一就给你照护过孩子,其他各家都没有照护过,您一家是得咱爸咱妈好处最多的。要说你照护咱妈,我只承认你们搬了新家这一年,算是咱妈需要你给她端饭。20年里,除了你买新房子以后这一年算你照护咱妈了,其余咱妈根本不需要你照护,反过来,倒是咱妈照护你多一些,譬如说,咱妈种的菜数你吃的最多。如果咱妈瘫到床上了,那样照护她需要费大劲;现在咱妈好好的,能叫你费多大劲儿呀?”
    老太太东白荷迷糊多于清醒地站起来,看看闺女儿子都在场,说话胆子大起来,一边用眼斜看着江中的老婆阿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跟着老家伙,刮磨老家伙,20多年了,没喊过我一声妈,您媳妇,天天喊你妈,怪得法!嘎嘎嘎嘎嘎······你笑啥呀笑,把老家伙气死了正合你的意不是呀?我偏不生气!谁不会笑呀,嘎嘎嘎嘎嘎······趁俺儿不在家,扫地时故意用扫帚敲我的腿;在走廊里故意撞我,差一点儿把我撞绊倒;盛饭您几口子都堆尖一大碗,只给我稀汤寡水盛半小碗儿,让我天天吃不饱;俺闺女俺儿每次来拿的东西,我能吃多少?不都是您几口子吃了吗?我想吃的东西,有时候拿我屋里一点,你三天两头去搜出来给我拿走,给我扔掉,不让我吃······这都是你干过的好事儿!你安的啥心啊?想气死我,想饿死我,你早点干净利亮。我偏不死,我偏不生气!嘎嘎嘎嘎嘎······”
    老夫心里替老太太捏把汗,您老人家真是糊涂透顶了,说话一句也叨不到正点上,此刻说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啊!一是太没水平,二是太不合时宜。儿媳妇从没有喊过一声妈,除了自己儿子窝囊之外,再加上自己当婆子的太没本事,明智一点,憋到肚子里相安无事,说出来是自取其辱。
    儿媳阿雨一直没咋说话,听了婆婆此言,针锋相对道:“不能光说小的对老的不好,还得看老的对小的咋样!俺待你不好,你看谁待你好赶紧去谁家,别到时间有个三长两短,俺可说不清了!”
    老夫站起来拦住老娘捉急道:“我的亲娘哎!该你厉害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厉害过一次;这会儿不该你厉害的时候,你比谁都厉害!您坐那不说话不行吗?你看看哪一家不生气?我看阿雨已经做得很好了!”
    老夫本意是想缓解一下紧张气氛,担心以后老娘在这个家处境更难。
    不料想,这种情况却正好给阿雨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发泄时机。而阿雨是一个敢说敢做的女人,顺风借势行快船,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尖着嗓子大吼道:“这一次谁说都不行,我非和她分开不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看哪家好,到哪家去,我供不起这个大神!······”
    老夫此刻发现,一切都将无法挽回,老娘亲手终结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继续生活下去的可能。
    有一次,老夫陪老娘沿着南湖边散步的时候,劝她老人家:“妈,你和江中一家住在一起,就尽量不要挑他们的毛病,哪个人没有毛病呀?更何况,他有再多的毛病,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生的儿子,你一手培养出来的,难道他的毛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又有啥可以埋怨的?大家过得都不容易,互相宽容一点,理解一点才对!更何况,你挑他俩的毛病,只会彼此越看越不顺眼,那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对你儿子媳妇一点好处都没有!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丁点儿好处的事情,你为啥老是那么做?”
    老夫没说完,就见老娘东白荷双手按着太阳穴,坐在湖边长椅上不说话。
    老夫:“妈,你咋啦?”
    东白荷:“头晕!”
    老夫:“好,你白晕了,我不说了,你愿咋着就咋着!”
    老娘东白荷平日和儿子儿媳相处,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江中怒气冲冲地走到老娘面前狠声说道:“妈,你仔细想想,你这一辈子遇到过一个好人没有?你遇到的全是坏人,全世界就你一个好人!俺两口子都不是东西,都不是好人!可是你也动脑子想想,你得罪了俺两口子这两个孬孙坏人,会有你的好日子过吗?”
    老娘东白荷无言以对。
    所有的人都陷入沉默。
    然后,江中转过脸来对大家说道:“您几个都看见了,也听见了,反正我跟咱妈没法住在一起了,我拿她没有一点办法了!您几家看咋办吧?
    晚上九点多,一家人不欢而散。每个人都一样心情沉重。
    老夫第一个站起来,拉开门默默地离开。
    大姐江英、二妹江西、妹夫阿朝、小妹江北,也脚跟脚地坐电梯下了楼。江中跟着送下楼来。
    老夫和江中,兄弟俩争吵的整个过程中,侄儿阿龙全程旁听,有时候想插一句,被他父亲呵斥一声就不再言语。
    几个长辈也劝阿龙:“龙龙,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作为晚辈就别插嘴,这些事情你还不理解,也管不了。”
    阿龙:“好,那我只听不说了。”
    阿龙虽然不是十分精明,但是,头活随和,大学毕业后,考了几次工作都考上了,再加上乃父花钱托人运作,工作还算顺风顺水。去年也风风光光结了婚,马上要做父亲了。
    有孕在身再有一俩个月就要临产的侄媳妇小霜,一直躲在卧室没有露面。
    在楼下弯腰开锁推车的时候,老夫隐约听到,老母亲东白荷和弟媳妇阿雨,激烈争吵的声音,从四楼晾台窗户里传下来。
    老夫感到悲哀无奈,却又无能为力,暗自叹了口气,权当没有听到,一刻也不停留地只想尽快离开。
    包括江中在内,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或许,江中的初衷并不想走到目前的境况,把大家召集过来的目的,也仅仅只是,想让大家分担自己和母亲相处的痛苦和烦恼。但是,随着事态发展,江中心底里酝酿已久的想法,终于浮出水面,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借机亮出了底牌。平时找不到理由,这次老母亲无理取闹,却不料歪打正着,正中下怀。本来,让老母亲离开,到别处居住,就是江中一家人心底的期待,或早或晚,在所难免,今天借这个笔记本事件的由头,而且恰好赶在儿媳妇小霜生产之前,真是天助我也。老母亲一走,腾出了一间朝阳的大卧室,就不需要花每月两万元巨款去月子中心了。一家人拨云见日,终于去除了心头之患。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整个事态的发展进程,向着其余五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境地,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已经是阳历九月将尽的日子,沙颍河的水位,头天晚上已经爬到铁牛屁股上,今天上午只剩牛角,到晚上已经全部看不到铁牛了。整个神州市的老百姓都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这是继今年七月下旬第一次重大汛情之后,出现的第二次重大汛情。
    疫情加上汛情,整个城市人心惶惶。
    笔记本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小妹江北不放心,去看望老母亲东白荷。老母亲东白荷气得一天没吃饭,哭着骂江北:“你来干啥,阿雨骂我,您一个个的,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
    阿雨也一天没吃饭,见了江北也是放声大哭,双眼都哭肿了。
    解决问题的希望,依旧寄托在大姐江英身上。
    江北、江南,包括江中,都在和大姐通电话,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
    江中和大姐江英通电话:“咱妈和阿雨俩人都是一天没有吃饭,阿雨一天也没有起来做饭,你看咋办?”
    大姐江英:“你说咋办?”
    江中:“不行我就把咱妈送养老院。”
    大姐江英听了此言,非常气愤地说:“你送吧,我同意了!看咱妈同意不同意!”
    江中:“租房子咋样?”
    大姐江英:“80多岁的老太太,谁租给你?”
    江中:“那你说咋办?”
    大姐江英:“既然住不到一块,你就只能给咱妈买房子。”
    江中:“买了房子算谁的?”
    大姐江英:“其他人我当不了家,我只能当自己的家,我不要,我那一份给你。”
    江中:“我们四口开会商量过了,如果大家分,房子就不买;如果大家不分,还是我一个人的,我就买。”
    大姐江英电话通知老夫:“江中说了,如果大家分,他就不买房子;要买房子,只能是江中一家的。你看咋办?”
    老夫:“你说咋办?”
    大姐江英:“按理应该是,大家轮流照顾老娘,老娘的家产就必须大家平均分配。但是,江中不买房,双方就僵在那里互不让步,也不是个事儿。”
    老夫:“姐,你就说咋办吧?”
    大姐江英:“江山,咱马上都奔六了,都一天天老了,身体也都有毛病,特别是我和江西,得的病都带个癌字,还有啥事儿看不透?江中不愿意大家分,咱就不分那几万块钱又如何?多那几万块钱,又能好到哪里去?现在,咱姊妹兄弟六个,哪一个也不是说很过不去,我说就退让一步。”
    老夫:“好!姐你别说了,我听你的,再退一步!但愿能够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27章 再退一步

    坐在电脑前看行情的老夫,突然接到侄子阿龙打来的电话。
    阿龙:“伯伯,俺爸俺妈去办离婚去了。”
    老夫心中一惊:“因为啥呀?”
    阿龙:“因为给俺奶奶买房子。”
    老夫:“俺五家已经都同意了,不再平分给您奶奶买的这套房子,最后还是您一家的,已经退让到底了,还想咋着呀?”
    阿龙:“不是因为这个事儿。”
    老夫:“那是因为啥事啊?”
    阿龙:“因为这个房子写谁的名字,俺爸要写俺爸的名字,俺妈要写俺妈的名字。”
    老夫:“龙龙,写谁的名字,将来不都是你的吗?这一点你和小霜不会想不通吧?”
    阿龙:“不是我想不通,是俺爸俺妈。”
    老夫:“那你就分头做做您爸您妈的工作,写谁的名字不一样啊?”
    阿龙:“我跟俺妈说了,他不听我的。俺爸更不听我的。”
    老夫:“龙龙,你也知道,要是二十年前,我说话您爸会听;现在您爸比我腰粗,他也不听我的,甚至于我说东他偏说西。你要我咋办?你给我出个主意,我按你说的去做如何?”
    阿龙:“我也没有办法!”
    老夫:“这样吧,我回来给您大姑说说,让她说说您爸,现在您爸太厉害,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您大姑说的话,您爸或许能听进去两句。另外你再跟您妈说说,您奶奶搬出去以后,您家里多出一个大卧室,小霜生孩子不是有地方住了吗?您一家也都利亮了不是?也免得您妈和您奶奶生气了,这不是好事儿吗?”
    挂了阿龙的电话,迟了一会儿,老夫给大姐江英打电话,说了江中阿雨去办离婚的事情,并让大姐江英劝一劝江中。
    大姐江英听了很生气:“我不会劝他!龙龙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已经没有心情去劝他了!想离婚就让他俩去离,谁离了谁都能过!马上都成精了!让他两口子使劲儿表演去吧!别理他!”
    老夫也隐隐约约觉得,江中阿雨两口子有表演成分,是故意做给其他五家看。这样做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把老娘推出来让大家管,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罢了。
    事实上,没有人理他两口子,最后离婚的事情再也没有提起。
    接下来,就是大家要操心给老母亲东白荷买房子的事情。
    晚上,老夫散步时间顺道转了五个小区,打听到三所房子的价格。
    第一套,丁香花园一楼109平方,30岁出头的女房东,要价40万,还包括家电家具。
    老夫:“2017年同一小区四楼132平方才要价28万。现在我们手里只有20多万现金。”
    女房主:“20多万不行。”
    老夫:“你误会了,我不是要20万买你房子,你看看能不能降点,我们再升点儿?”
    女房主:“那就我和俺当家的商量商量,明天再答复你。”
    老夫:“那就这么说!”
    老夫告辞了以后,又去了腾达小区,正好门岗掌握一套房源。等房主回来见了面,得知120平米要价65万,有房产证,只是价格大大超过预期能力。
    转到腾达南区门岗,正好有一个65平米五楼的房子代售,而且是朝阳的。
    次日午后两点四十分,小妹江北电话,通知老夫一起去看房。
    大姐江英、阿弟江中、小妹江北、妹夫阿敏,四个人在小区门口等着老夫。
    前一天晚上值班的门岗师傅没有上班,换了一位师傅。老夫问了一下那师傅,就直接到相隔十多米的房主家里敲门。
    房主不在家。几个人前后看了房子,趴到窗户上,也能看到屋里大致情形。楼前刚做的玻璃雨棚,楼后小花园。大家都说不错。
    在老夫几个人去看另一个小区楼房的路上,房主来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回来了。
    几个人又杀回来。
    各屋仔细看了内部结构情况,然后回到客厅。
    年轻的房主做过生意,嘴皮子利索,面带微笑,讲述此房如何如何好。
    房主:“您也看到了,我们这房子保持得跟新的一样,春天里刚做的玻璃雨棚一万多块。几个屋里空调也是才装上的。这些全套的家具、冰箱等等,都留给您,我们净身出户。”
    大姐江英、阿弟江中则说此房如何如何受局限。
    “这个小区已经有十几年了,空间也比较窄狭,你说110平,俺都打听了,实际上就是100平。”
    老夫:“昨天您家属说要和你商量,商量的结果如何?就是说,您少于啥价不卖。”
    房主:“不能少于42万。”
    老夫:“昨晚你家属才要40万,我们想你落一些,我们提一些,就成交了。没想到你不但不落,还上调了2万!”
    房主:“前两年有人给到52万,我们都没卖。”
    老夫:“那谈不成生意!”
    房主:“没事儿!我卖不出去就出租,以后这一片会很热闹。”
    阿敏待在车里等着,四人步行又去了西面小区,这个小区属于安置房,因为没有房产证,价格3000元每平,还可以稍微降一点点。
    看了一个100平米的一楼毛坯房,要价30万,可以搞到28万。
    这家房主是父亲场里的同事,因为场子拆迁,在大姐江英家附近租房子,大姐江英和她很熟。
    房价虽然不是太高,但是,需要装修。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问题。
    隔天下午两点半左右,老夫给大姐江英电话联系。
    老夫:“姐,啥情况?”
    大姐江英:“没有啥情况,江中没有音信,可能人家没给他回话。”
    老夫:“姐,我昨晚睡不着觉想了,不然就在希望小区买那套20多万的房子,两室一厅,也能住。”
    大姐江英:“俺和江西看了那个房子。您哥说,别急着买房子,将来砸到手里卖不出去。”
    老夫:“姐,20多万,只能买希望小区的房子,其他地方就别想。如果你不趁着现在买房子,过了这一阵子,弄不好江中就会变卦了。”
    大姐江英:“先让咱妈去俺家住一段儿时间。”
    老夫:“然后呢?”
    大姐江英:“然后再让江中把咱妈接回去。”
    老夫:“我的姐,咱妈还能回去吗?你那天已经看到了,你以为咱妈还能住那里吗?双方都难受,何必呢?!早晚也是分开,早分开早安心。”
    大姐江英:“······”
    老夫:“江中手里他说有20多万,可能留有余量,因为很快要办事儿。买这个房子正好,不影响他的生活。这对咱妈,对江中几口,都有好处。”
    大姐江英:“好,我跟他联系。”
    直到晚上九点半以后,大姐江英也没有来电话,说明买房的事情又有变化。


    
    第二十八章 还能不能退让

    晚上,大姐江英视频老夫,再次提起笔记本事件发生以后的情况。
    第二天下午,江北去看望母亲,才知道母亲一天没有吃饭。江中几口吃饭,没有一个人叫老母亲吃饭。江北买了饭,让母亲吃了一些。
    第三天,大姐江英去看望母亲,给她煎三个鸡蛋,两碗面叶,基本上吃完。
    大姐江英:“我去到也不喊,只管敲门。小霜去开的门,她不喊我我也不搭理她。结果她说来了,我就说您爸在家没有,她说,(俺爸)接个电话出去了。”
    大姐江英劝母亲东白荷:“妈,不能因为这生气,该吃吃该喝喝。”
    老母亲东白荷:“中!我不生气!我要活到一百岁!”
    老夫依旧是周一去看望母亲,只不过时间改在了中午,计划用电车带上老娘去她老人家最爱去的小烧饼吃饭。
    到家打开门一看,老娘不在家,江中两口在家,说是回乡下老家接水管刚回来,妈被小妹江北两口接走了。
    老夫把给老娘买的面包香蕉放到老娘卧室床头柜上,立即跟江北联系。
    江北两口带老母亲去了东郊建业大食堂游玩,接到老夫电话,就开车往回赶,约好在一起陪母亲吃饭。
    等江北阿敏带母亲赶到小烧饼的时候,老夫和念念已经点好菜等候多时了。
    江中几天来的心理十分复杂。
    买房,需要出一大笔钱,心疼。
    不买房,就得让老母亲和自己住一起,而住一起,婆媳两个已经势同水火,江中两口的心理承受力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种情况每多持续一天,无异于对江中心灵的极度煎熬。
    老夫觉得,这和江中平日里自吹自擂自己如何如何牛逼时的神态,反差极大,简直是天壤之别。
    弟媳妇阿雨也是前后判若两人,吵架那天说,这辈子不缺钱,刚隔一天就放话,如果江中敢给老娘买房子就和江中离婚。
    老夫心想,既然不缺钱,就完全可以用钱摆平此事,给老母亲买一小套房子事情不就解决了?何况,给老母亲买一小套房子的钱,只占拆迁款的三分之一。更何况,老娘百年之后,此房还是你们的。果然是,钱越多越小气。紧握老娘的拆迁款可以理解,毕竟钱是好东西,谁都不嫌多;但是,得了老娘的房产,却把老娘推给别人,就不仁义了,就太可恨了!
    笔记本事件发生后的几天里,老夫开始长时间失眠了。
    每天夜里三四点起夜后,一直到七点起床,就再也睡不着觉,在枕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老母亲东白荷的安置问题,却怎么也想不出一种理想的办法。
    傍晚,少妻去学校上晚自习,老夫照例去散步。
    笔记本事件之前,老夫散步时会用手机循环播放几首歌曲听;笔记本事件之后的日子,老夫散步时,再也不想听音乐,只是那样慢慢地、默默地踽踽独行着。
    老夫在思考,因为笔记本事件的突然发生,以母亲为中心的一大家子人,眼前的生活模式都将发生重大变化。这个变化对兄弟姐妹六家的生活和心理,以及方方面面,都将发生重大影响。并且,对于除了江中以外的五家,影响都是负面的。
    老夫挨个思考着兄弟姐妹六人的现实情况。
    家家都有状况,人人面临压力。
    仅仅因为江中一人不愿扛起应负的责任,毁了大家庭亲人们以前的和睦融洽。一手抓住老娘房产不放,一手却推卸奉养老娘的责任。
    白天,老夫坐在电脑前看行情,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只是还没有发生。
    上午10:09,阿弟江中在幸福大本营发出一幅图片,显示乡下老家院子里开始做水泥地坪的情景。
    一根绿色塑料水管,插在院子中间一堆水泥灰里,旁边一个上穿斜纹兰格点缀红桃图案的衬衣,下穿黑裤的女人,双手拿铁锹在低头和水泥,西北角靠着房子前墙根,三个男人,一个站着持铁锹摊开水泥,两个蹲着用泥抹子施工。
    因为几天前兄弟俩的激烈争吵,老夫看到了江中回乡下招呼施工,却并没有过问。
    笔记本事件当天,小妹江北曾劝老夫,大哥,你抽空回去看看。
    对小妹江北的话,老夫不置可否,没有直接回答。
    老夫觉得自己回不回都一样,帮不上什么忙。江中回去也只是看看,全权交给了叔伯兄弟阿侠监工打理,事后表示适当的酬谢即可。叔伯兄弟阿侠很有办事能力,在乡下老家也是个人物,此段时间又正好得闲。老夫不回去有自己的想法,一是老夫离得远,而江中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二是江中和阿侠走得近,老夫跟江中说了,让他全权处理此事。
    在着手修缮房屋时,老夫提出先给阿弟江中转一万块钱,江中说完事儿以后一起算账。
    晚上一个人散步的时候,老夫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浮现出笔记本事件当日的情景。
    兄弟俩争吵过程中,阿弟江中出人预料地抛出一个杀手锏,主张老家房产姊妹兄弟六家平分。
    当时,江中的话实在是出乎老夫意外的,因为此前乡下房产一直都是属于兄弟俩人的,老娘和姊妹几个早已达成共识,没有任何异议了。
    老夫当时表达了自己的气愤:“你充什么好人?你凭什么说六家平分?西北地房产四家对钱四家平分,老家房子俩家对钱两家平分。这是早就说定的事情。我不同意看哪个敢分?”
    事后,老夫终于想明白了江中丢卒保车的深层用意,在把老娘推给大家照顾的情况下,为了确保自己独占的老娘房产不被六家瓜分,只能抛出均分老家房产的方案。这样做,失去了一部分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老家房产,却保全了已经归于江中自己名下,却大部分属于老娘的108万拆迁款。真是太精明了!太会算计了!此时想来,绝不是临时起意,应该蓄谋已久了。
    事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老夫必须做出应对。
    老夫完全可以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方针,不同意六家平分乡下老家的房产,那样,任何人都无话可说。关键是,以后老娘要六家轮流照顾,如果老夫把持住乡下老家的二分之一房产不松手,岂不是也成了阿弟江中一样的重财轻义缺乏担当的人。
    老夫再缺钱,也不能做出因财失义的事情来。
    更何况,阿弟江中已经提出了这个貌似十分公平的主张。
    殊不知,这样的财产分配方案实施以后,六家之中,唯有老夫一家,是增加了照顾老娘的负担,却减少了名下的财产。
    想到这里,老夫扬了扬嘴角苦笑了一下,心里想,世间祸福自有定数,多得未必是福,失去未必是祸,一切随缘吧。
    经过反复思考,征得少妻同意之后,老夫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笔记本事件第三天,大姐江英跟老夫通电话。
    老夫对大姐江英说道:“姐,我考虑过了,做出两个决定:第一,同意江中给妈买的房子,母亲百年之后,属于江中一家。第二,同意六家平分老家房产。”
    大姐江英:“放心吧,老家房子俺不会分,还是您弟兄俩的。”
    老夫相信,大姐江英是不好意思改变之前那么多年达成的共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愿意平分老家房产。因为,早些年,记得有一次,大姐江英曾经表达过想要分一份老家房产的想法。
    大姐江英:“老家房产是我劝咱爸不让卖的,要不是早就卖了,当时谁提议趁老爸活着卖掉,每家可以分两万块钱。现在,早就有传闻要拆迁,将来您弟兄俩应该请我的客!”
    老夫:“请客算啥?随时都可以。”
    大姐江英:“得请大客!”
    老夫:“大客?······”
    当时,老夫望着大姐江英沉默不语,大姐江英就不再说话了。


    
    第29章 离婚

    下午三点多,老夫在吉祥六国群里发布信息。
    老夫:“再一次提请四个女儿注意,前一段江中提议乡下老家房子六家平分,我当时没有同意。后来,经过思考,我同意了六家平分的建议。这个话我今天再一次郑重重申一下:两个儿子已经都同意六家平分老家房产。您四个女儿单独拉群商议一下,是否愿意六家平分?愿意或者不愿意,都请在这个群里正式回复一下。顺便说明一下,以前一律不讲,此次修缮房屋支出1.1万元,愿意者要平摊。”
    江中:“还有装电,装水的费用。”
    老夫:“后续所有支出,当然还有收入,就都平分了。”
    老夫:“我的出发点是:因为以后照顾老娘的事情需要大家分担,而老娘的家产也就应该平分,让大家都付出了辛苦,就应该让大家都有点想望。”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话,应该是都在犹豫。
    老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小妹江北:“收到!大哥二哥!经过姐妹四个商议,同意六个人平分!”
    三妹江南:“修缮房屋每人摊多少钱啊?”
    小妹江北:“对!让二哥算一下吧!这个房子的事,二哥不少操心费力的辛苦了!应该给二哥算点操心的费用!大家都支持!”
    老夫:“好!让江中算算分摊一下。”
    阿弟江中:“等装完水电再算吧。”
    老夫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应该是前两年的某个时候,有一次,老夫和江中弟兄两人单独在一起说话的时候。
    老夫:“西北地的房产应该有我一份,但是,我不要了,退出了。可是,老家的房子,我是不会让的,因为老爸说过,两家对钱两家分!”
    江中:“让啥呀?咱两家对的钱就应该咱两家分!”
    可是,时过境迁,如今一切都变了。
    过了农历十月初一,按当地风俗,早清明晚十月一,要去墓地给故去的亲人烧纸。
    老夫电车后座上带着少妻,大姐江英独自骑着两轮电车,三人同行在回乡下老家给父亲江云天烧纸的路上。
    大姐江英神秘兮兮对老夫说:“可别给别人说,前几天,江中跟您哥俩人去郏县出差,江中给您哥说,江中两口子已经离婚了。起诉费200元竟然是龙龙个混球拿的。财产已分配好,135平大房子是龙龙的,学校那套阿雨的,另外两套是江中的。”
    次日是礼拜天,老夫去大姐江英家看母亲。
    老母亲东白荷已经在大姐江英家住了整整一个月时间了。
    这一个月时间里,老母亲很安静,大家都很省心,但是,大姐江英不知是没心情,还是照顾母亲太忙,竟然不染头发了,花白的头发白的多黑的少,显得苍老了许多。
    小妹江北正好也来看母亲。
    母亲感冒了,流清水鼻涕。
    正赶上新一轮疫情严重,各个小门诊都接到有关部门通知,被迫关门了,药店也不准卖感冒类药物,居民们有个头痛发烧的小毛病,要么忍着,要么就去正规医院。
    老夫说:“回家熬一碗生姜红糖水让妈喝了,一发汗就好了!”
    几个人一同往回走的路上,老夫对大姐江英说:“你昨天说江中两口已经离婚,这事儿应该是假的,目的是表演给大家看的。你们看,因为咱妈俺两口子离婚了,你们就不要为难俺两口子了,一个一个乖乖地照顾老娘吧!”
    大姐江英:“反正江中对咱妈说的,他和阿雨已经离婚了!”
    老夫:“让他两口子好好表演吧!反正我是不信阿雨会离婚!姐,你还是不了解阿雨的性格,就是借给她十个胆儿,她也不会与江中离婚!”
    大姐江英:“为啥?”
    老夫:“江中穷的时候,俩人过了二十多年;如今,这几年江中刚刚发市能挣钱了,阿雨怎么会丢掉这个钱罐子呀!”
    江北:“我也不相信他俩会离婚!”



    
    第30章 祸不单行

    天阴沉着一张脸,整整一天时间里,空中时不时飘着微雨。
    黑夜刚刚降临的时候,二妹江西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二妹江西:“快速结果出来了,结果不好,低分化浸润组织,病理结果下星期才出来。下一步烤电。”
    江中:“安心看病,别胡想。”
    大姐江英:“安心看病,听医生的,俺这庄那个她烤了电现在恢复的很好,加油加油加油!”
    二妹江西:“好的,好好治疗!我碰到一峰的徐运红了,和秀雨打对班的那个,她的两个都做了,腋窝也转移了,第六根肋骨也有了,她先化疗,才做手术,又放疗,现在在打靶向,还有防骨转移的针打两年,还有个要打五年的针,我看她恢复的挺好的,我也有信心了!”
    江中:三个大拇哥。
    老夫:“该做手术就做手术,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有一个积极的心态,就会有最好的结果!”
    大姐江英:“手术今天上午已经做了了。”
    老夫:“做手术咋不吭声呢?”
    大姐江英:“又不让进,我没有告诉你,只能一个陪护,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担心。”
    二妹江西:“没敢打扰你们,想着没事呢!现在看来,还得一发现就治疗,拖了好几个月,靶向治疗也不是绝对有把握的,大意了!”
    老夫:“还是切除手术吗?现在能去看望吗?”
    二妹江西:“切个口子拿出来了。不用来,进不来的。我好好的,能吃能睡的,不用担心,大家都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辛苦啦,该歇着就歇着,放下一切!”
    小妹江北:“啊?”
    老夫想着,这个时候,江西最需要的是钱,就给江西微信转账,结果显示资金不够。就单独微信江西。
    老夫:“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给你转5000块钱先用着。我卡里钱不够,明天去银行存。”
    二妹江西:“哥,不用转,花不了多少钱,这就开个五公分口子,就打一瓶水,花不多少钱。”
    老夫:“不还得化疗吗?”
    二妹江西:“烤电放疗。”
    老夫:“还是原来住院那个地方吗?”
    二妹江西:“是的,老地方又长俩疙瘩,做出来了。”
    老夫本意是想问一下二妹江西的住院地址,看能不能去看望,二妹江西理解岔了,老夫只有将错就错。真的去看望,到时候打电话再问也不迟。
    老夫:“明天中午我给你送饭,你想吃啥?”
    二妹江西:“哥,不用送饭,人家卖饭的直接送到病房这里了。没事,你休息吧!”
    老夫:“哦!需要我干啥尽管说!”
    第二天上午,老夫去银行,取款存款,给二妹江西转账5000块钱。
    二妹江西:“哥,转的太多了,我用不了那么多!”
    二妹江西:“哥你收回去,转2000吧,我不够了再给你们要!”
    老夫:“关键我觉得你后续应该还有化疗之类的支出,需要花钱,哥没有太多,这一点算什么!记住,不要你还!不要有压力,尽力往好处想,人家比你厉害的都治疗的效果不错!”
    打了这一句话,不知老夫被自己的话触动了哪根神经,竟然泪涌双眼。
    老夫:“这次手术还是全麻吗?”
    二妹江西:“局部麻醉。”
    老夫:“哦,那还好!你就只当你不是你!你是你最佩服的那个人!人家宋美龄跟你一样的病,四次手术,活到106岁!”
    二妹江西:“好吧,那我先收着吧!”
    老夫:“早日康复!”
    又是一个好晴天。
    二妹江西:“江中,有人给你打电话没?(拆迁房)该分房子了。”
    江中:“这是第一批,二砖厂那批。咱是第二批。”
    二妹江西:“奥!”
    二妹江西:“我明天可以出院了!”
    江中:“我明天跟郏伟哥去Y县。十天左右。没时间接你了。抱歉!”
    少妻放学回来,老夫提议去看望刚出院的二妹江西。
    少妻:“先打电话看江西出院没有。”
    老夫电话联系江西,得知江西在家,于是,两人去超市买了鸡蛋苹果橙子,前往探望。
    江西嗓门依旧很大,底气十足,总体看上去状态也还不错。
    江西:“在医院住了一周,先出院,等一段儿刀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去烤电放疗。”
    坐着说话,大约有二十分钟,老夫少妻告辞回家。
    回到家,二妹江西给老夫打回来一个3000元微信转账。
    二妹江西:“哥,把钱收回去吧!”
    老夫:“搁你那留着花吧,后面烤电不是还需要花钱吗?我如果没钱的时候,你想要我也给不了你!留着点余钱备用,心里不就踏实了吗!”

    
    第31章 吉祥六国(1)

    只要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老夫就禁不住会想,自己这辈子的厄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十七年前下岗失业,涉足股票期货市场,亏损累累,外债缠身,友叛亲离,捉襟见肘的十年狼狈日子开始的?
    是从十三年前的那个正月十四晚上,老爸江云天突然犯病,继而拉开了长达四年半,全家人陪同老爸江云天与癌症搏斗的恓惶岁月开始的?
    还是从三年前二妹江西突然查出乳腺癌的那一天开始的?
    ······
    老夫拉开抽屉,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翻出打火机点上,猛吸了一口,在吐出的青烟里,思绪回到三年前的时光······
    从4月份母亲东白荷就没有消停。
    先是每当起床就头晕去医院输水一周,后是丹毒住院一个月,到现在左脚还没有完全消肿。老母亲东白荷过了八十寿诞,虽然两场病不大,却已经行路蹒跚,举步维艰。原来身体好的时候,除了做饭,母亲东白荷整天在自己开垦的小菜园里忙活。自从老爸江云天去世后,近几年,都是阿弟江中两口做饭,不让老母亲做饭了。老母亲辛劳了一辈子,此前一直闲不住,今年五一以后,却不得不闲下来了。每天去看她,都是一个人在看电视。可怜她的孤独,却又不能时时刻刻陪伴着她。以前隔三差五去看望她,四月以后,就每天必去了。如果哪一天有事没去,第二天一见面,因为丹毒未消,坐在一张沙发皮靠椅上、双脚跷在略高一些的另一张藤椅上的母亲,劈头就问老夫,你昨天又去了哪里?
    11月上旬,小妹江北刚上高一的女儿妞妞检查出疑似银屑病。小妹江北两口为女儿前途担忧,明里暗里不知流了多少泪。然后,妹夫阿敏第一次和他大姐、第二次和小妹江北,带上妞妞两次北上中科院中医研究所治疗。全家人为之担心,纷纷尽力解囊相助。
    厄运里也夹着好运。上周末,小妹江北一生梦寐以求的入编大事,终于成真。同一天,刚刚于郑州大学毕业的侄儿阿龙,通过了S县人行公务员招考的笔试。算是漠漠寒风中挣扎着绽放的一点暖意。
    世间事往往祸不单行。
    昨天中午正吃饭间,少妻冷不丁地说道,上午二妹江西打个电话,问我去年体检查出乳腺囊肿之事如何。我说,后来再查没有了。问江西为啥问这事儿,江西说是在沙北市医院彩超查出来有问题,双侧腋下都有疙瘩。医生对她说不是好事儿,良性恶性都要手术。
    老夫听了有些头大,心绪复杂。转而慢慢冷静下来,自己愁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面对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家庭劫难,问问自己作为大哥的能做点什么就行了。
    下午正读《白鹿原》,大姐江英突然电话,阿山,江西qu医院检查,情况不妙啊!
    老夫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不是还没有确诊吗?先确诊后再说下面的事儿。不要老是自己吓自己。都说说又能怎样?除了难受还是难受!老夫话语里,排斥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笼罩全家人的不幸消息。
    也是。明天我们体检,我陪她一块去中心医院检查后再说吧!大姐江英一定是听出了老夫话里话外的含义。也许,大姐江英因为是老大承受着更大的心理压力。老夫回答说,好。确诊后再说。
    晚上,老夫散步后,在母亲东白荷家里陪她看河南台播出的电视连续剧《我的小姨》。母亲说,上午我给江北打电话,他们三口上午十点已经从北京回来了。
    话音刚落,听到大铁门响动,随即妞妞如欢快的燕子飞进了屋里,一脸欢喜地喊道,姥,大舅。老夫看了看妞妞喜气盈盈的脸,白皙而光洁,说道,妞妞状态不错啊!就得这样,越不在乎越没问题。在北京几天?转转玩玩没有?
    妞妞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激动地说,去了毛 纪念堂。不要钱。身份证就行。
    说话间,又进来一个人,掂着一兜水果,是二妹夫阿朝。看看阿朝身后,半天没有二妹江西的身影,问之答曰,俺俩走岔了,她在前面,谁知道咋还没到?我回去找找她。说着,放下水果,就走出门去。老夫和阿敏送出门外,老夫对阿朝说,她心里正难受,你多陪陪她。
    阿朝走后,老夫对妹夫阿敏和随后出来的小妹江北说了江西检查身体的事情。二人也是吃惊,然后阿敏提议去广场找找,看江西是不是心里难受,独自去广场散心去了。于是,三人匆匆同去寻找。
    老夫不放心,就给家里的少妻、以及大姐江英分别打电话,问江西是不是去了。都回说没有。广场上还只剩下一班跳舞的,冬天的晚上天冷,才八点半,大部分活动的人都陆续回家去了。再给妹夫阿朝打电话,问找到江西没有,回说,江西已经到了妈那里。老夫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赶紧叫阿敏江北一同回去。
    边走边给大姐江英电话,告诉她江西去了母亲家,让她不用担心了。大姐江英说,我正担心着准备去妈那里看看呢,就不去了。你给江西说,让她明早7:30出发,8:00以前一定到医院,晚了排不上队。
    晚上九点十分,一群人从母亲东白荷家里告辞出来,老夫对二妹江西说,先检查确诊后再说话,不要老是自己吓自己。明天咱姐和江北陪你一块去。
    出胡同到了路口,他们五人往南走。老夫转身,在明晃晃的路灯之下独自往北回家。一阵微风撩过,老夫感到这个冬天,彻骨地寒冷。
    901病房2号病床,将会承载二妹江西一生中最痛苦的18天时光。
    明天二妹江西要做手术,有些话不能让孩子们知道,老夫想了想,就姊妹五个单独拉了一个新群。新群的名字,和三妹江南商议后,就叫吉祥六国。六国者,是因为姊妹六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国字。
    姊妹几个给江西再凑些钱吧?老夫在刚拉的新群里倡议道。
    好啊。三妹江南立即应声。
    不只是钱的问题,是一种关心。江南,那四万保险何时能拿到?
    必须等她手术完,病理报告出来以后。我下星期再回去一趟,那理赔很快。
    阿弟江中插话道,你们几个不是昨天才从郑州回来吗?看还得多少钱,我给她准备着。
    目前,阿朝取出了住房公积 万左右,手术费应该够了。但是,后续化疗还需要钱。另外江西的心情很不好。咱们姊妹几个凑点钱,给她点温暖吧!老夫接着说,我把去郑州的情况说说,大家心里有个底。
    17日去郑州之前,伟民已经网上预约了乳腺外科曹章主任的号。当晚,除江西、阿朝两口外,同行的还有小妹夫阿敏和老夫。阿敏开着丰田越野车,我们从神州出发时正好八点,到郑州市区导航不清晰迷了路,凌晨半点才摸到一附院停车场。停好车,找旅馆,和衣躺下已经近一点了。18日一大早,6:30起床,路边摊档,除江西外,每人吃了包子稀饭,外加一枚煮鸡蛋。去一附院门诊楼六楼分诊区一看,江西排在第六。候诊的人真多啊,摩肩接踵的。
    心情肯定不好,生命受到威胁了,压力是别人无法体验的。三妹江南深有体会地说。此时,江南脑海里一定会浮现出2013年自己在郑大一附院切肾的情景。
    终于等到了就诊叫号,二妹江西进了曹章主任诊室。家属候在门外。老夫和阿朝作为家属被叫进屋。当着江西的面,曹章主任说,说白了,就是乳腺癌。90%的把握。听到这个最不愿意听到的诊断时,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老夫问道,那咋办?
    两个选择:第一个方案,保乳,先四次化疗,缩小肿瘤到一定程度,进行取瘤手术,最后再二次化疗。这个花费7万左右。第二个方案全切,再化疗。花费5万多。
    俺商量一下再定吧?
    好。曹医生说。
    听着老夫的介绍,三妹江南插话说,全切安全。我接触不少这样的人。这年龄保不保又能怎样?全切相对隐患小。
    老夫继续介绍郑州之行的情况。
    四人心如死灰,一起默默地下到三楼以后,老夫趁去卫生间又回到六楼曹医生诊室。曹医生正忙着,估计等他闲下来除非到下班以后了。于是,老夫径直走过去,直接开口问道,曹主任,我是刚出去病号他哥,想再咨询一下。曹主任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说。
    老夫知道不能拖泥带水,必须开门见山:第一,不做手术会怎样?几个妇女听了这话笑出声来。但是,曹主任没有笑,而是郑重地看着老夫回答道,会一点一点烂,扩散。
    老夫紧接着问道,用中药如何?曹主任回答得很干脆,开玩笑,中药能治,要我们干啥?
    老夫狠狠心果决地问道,第三个问题,手术后效果如何?影响寿命吗?曹主任稍稍迟疑了一下,结果要化验手术取出的东西以后才能确定。要说这病对寿命的影响:有的人,能活三十年以上都没问题;有的人,超不过三年。你没听说过吗,有个人听说自己得了癌症,三天就吓死了。停了一下,曹主任接着说,虽然我说90%,还有可能化验后是良性的,瘤子取出来就行了。
    从郑大一附院出来,因为限号白天不能回神州,怎样消磨一天的时间呢?老夫提议,四人去了附近的碧沙岗公园。虽然是礼拜二,但是,公园里却是热闹非凡。细看过去,绝大多数是五六十岁以上的退休人员,成群结队的,有跳舞的,唱歌的,唱戏的,走模特步的,散步的······公园深处几棵高大古朴的苍松翠柏之下,大约有四五十人,跟着一个五十多岁、打扮入时、歌喉婉转的女教师学唱歌。
    老夫对二妹江西说,你现在也退休了,就应该像他们那样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
    江西布满愁云的脸上很艰难地挤出一点笑意,慢慢地犹豫不决地走到合唱的人群中去,站在唱歌的人群中间,努力地想跟着唱歌(以前她多么爱唱歌啊!),老夫看了江西一眼,发现江西张了张嘴,再也唱不出一个字,突然快速走出人群,坐到一棵树下水泥砌成的花坛上,不停地抹着眼泪。妹夫阿朝陪在一旁也在抹眼泪。老夫看到这一幕,真的是万箭穿心。和阿敏走过去,想劝一劝二妹江西,话到嘴边,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今天老夫去公共厕所,正好遇到阿朝回老房子喂汤姆。从厕所出来,就问走进院子的阿朝,医院咋安排的?阿朝没有回答,默默地把一个干馍揉碎,放到喂狗的小盆里。老夫走进院子,以为妹夫阿朝没听见,就又问一遍,阿朝,医院咋安排的?弄好没有?阿朝抬起头来的时候,老夫看到他满脸泪水,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说道,安排好了,明天手术。老夫迟疑了一下说,这事儿咱摊上了,就只能面对。钱不是问题,姊妹几个在那里站着呢!又问,江西呢?阿朝说,去前院看咱妈去了。
    下午13:39,小妹江北说,二姐江西他俩回家带睡衣,剪指甲,洗澡,晚上再去医院。明天上午手术,最少得四个人。二哥在家吧,省得咱妈疑心。
    老夫说,明天手术,都尽量请假到场。这时候,江西最需要温暖和亲人陪伴。
    小妹江北道,千万别让咱妈知道,等手术完稳定了再说,咱妈可是惊不起了!
    对!绝对不能让妈知道!老夫十分赞成小妹江北的意见,另外,我晚上去就给江西带些钱过去。大家也最好在手术前把这份关心送到,会起很好的作用。
    我前天给她两千,少不少?江北说。
    老夫分析道,有阿朝的公积 万,加上江南那里保险四万,钱看来不是最大问题。我们拿一些,主要是起到安慰作用。看到群里江北的留言以后又说,问问咱姐,不行一家四千,五家凑够两万吧?
    小妹江北说,可以。不行五千也中!好听!
    中!老夫立即表示赞同。
    好!三妹江南也立即响应道。
    姐咋没吭声呢?老夫问。
    回家洗衣服去了,给她打电话吧!小妹江北说。
    三妹江南问,二姐是全切还是保乳啊?
    全切。
    14:55,阿弟江中也插话进来,哥,你和江北都有事不用多拿了,花多了我拿。老夫感受到,厄运临头时,兄弟姐妹的鼎力相助,不禁心潮澎湃。
    江中,可以少拿,但是,不要多拿,那样她会有压力,将来得还你。眼时,她自己现有三万,加上四万保险,应该够了。咱几个拿一些钱,是让她体会到亲人足够的关心。还要对她说,这钱不用还。老夫又说,手术头几天要分班照顾。
    江北说道,没问题!这个手术相对简单些,不开腹,不存在过气问题。第二天什么都可以吃。
    那还好!不过也得有人陪护打点滴。老夫补充道。
    那是。
    江中说,刚才二姐回来给妈买些东西,骗妈说,是去南方学习得半个多月,安安妈的心。
    好!这样好!先稳住老娘。对于二妹江西恶运降临时表现出的冷静,以及顾全大局的做法,老夫在内心深处表示由衷赞赏。
    不用排二哥的班了!咱妈那儿得一切照旧!咱们几个就够用了!小妹江北想的周到。
    团结,加油,共渡难关!阿弟江中给大家鼓劲。老夫清楚地感觉到,姊妹几个心里,都压着一座共同的大山——江西身体里叫乳腺癌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病魔。
    江北响应着二哥的话,必须的!兄妹几个加油!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人在什么都有!人不在,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听了小妹江北的话,老夫不禁暗自惊叹,自己竟然和小妹江北有很多相似的想法。
    远在L市的三妹江南说,明天我回去估计晚点,如果手术安排的早,就不能送她去手术室了,把我的祝福带到。
    无论相隔多远,亲人的祝福一定会第一时间飞越时空。
    老夫说,另外,江西的病,在家属院也不要说,弄不好就传到妈的耳朵里。况且,说出去也没半点好处。
    江北赞同地说,对呀!这事谁也不会同情你,只会幸灾乐祸。
    江南说,需要江西的身份证正反面拍照,银行卡拍照,病理报告书拍照,诊断证明拍照。四样东西,办理保险索赔要用。
    江西得的是浸润性导管癌。瘤子1.3*2.4。看网上说的,肿瘤没有影响到周围淋巴组织,癌细胞没有扩散就属于早期。老夫看了网上一些有关知识得出以上结论,并想立即把这个信息传达给江西,传达给大家,以鼓舞士气和信心。
    二姐的病房是几号,几病床?保险报案需要。江南问道。
    901病房2床。江北答道。






    
    第32章 吉祥六国(2)

    手术这一天,老夫记录了二妹江西两个关键的时间:15:00整,走着进手术室;17:30,躺着出手术室。
    出手术室的时候,医生安排:第一,6小时之内,不能睡熟,要一直给她说话。第二,不枕枕头不吃饭。第三,呕吐让她头侧到一边垫卫生纸接着。第四,半小时握捏一次引流管,防凝固。第五,尿袋500毫升倒一次,记住次数。
    17:49,往家赶的三妹江南汇报,开车刚到T庄,有雾走得慢。并问道,疼的很,应该不会睡着吧?
    一直闭着眼,不吭气。医生安排给她说话。
    痛苦得很,也没气力说话。江南深有体会地说。江南是姊妹几个做过手术最多的一个,2013年是切掉了一只肾。
    18:37,江南报平安说,已经回到L市家中了。
    歪打正着,因为几年前通过三妹江南买过保险,二妹江西此次可以获得四万元赔偿金。还有一个保险,因为时间还差十天,又因为害怕耽搁病情急着手术,而错失了理赔十万的机会,真是太可惜了。但是,这些情况,让姊妹几个,特别是老夫,彻底改变了对保险所持的态度,由一贯的反对,变为坚决地支持。
    因为二妹江西获得了一笔四万元的保险费,不费吹灰之力,三妹江南做成了几单生意,另外还有阿弟江中等人的两单大生意,在亲人们纷纷鼓动下,火热地成交了。而且,从此后,但凡三妹开展工作,家人们都是积极配合。世间事真的是瞬息万变啊!仅仅是一次兑现,就稳稳胜过二十年百万吨的夸夸其谈。
    二妹江西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左手握起拳头,在左耳附近,上下有力地挥动两下,对焦急等待的我们,也是对她自己,表示着必胜的信心。最后,她回头笑着看了我们一眼,就消失在拐角处。老夫突然想起,数年前,也是在这里,二妹江西做子宫切除手术时,一模一样的情景。
    第32章 吉祥六国(2)

    手术这一天,老夫记录了二妹江西两个关键的时间:15:00整,走着进手术室;17:30,躺着出手术室。
    出手术室的时候,医生安排:第一,6小时之内,不能睡熟,要一直给她说话。第二,不枕枕头不吃饭。第三,呕吐让她头侧到一边垫卫生纸接着。第四,半小时握捏一次引流管,防凝固。第五,尿袋500毫升倒一次,记住次数。
    17:49,往家赶的三妹江南汇报,开车刚到T庄,有雾走得慢。并问道,疼的很,应该不会睡着吧?
    一直闭着眼,不吭气。医生安排给她说话。
    痛苦得很,也没气力说话。江南深有体会地说。江南是姊妹几个做过手术最多的一个,2013年是切掉了一只肾。
    18:37,江南报平安说,已经回到L市家中了。
    歪打正着,因为几年前通过三妹江南买过保险,二妹江西此次可以获得四万元赔偿金。还有一个保险,因为时间还差十天,又因为害怕耽搁病情急着手术,而错失了理赔十万的机会,真是太可惜了。但是,这些情况,让姊妹几个,特别是老夫,彻底改变了对保险所持的态度,由一贯的反对,变为坚决地支持。
    因为二妹江西获得了一笔四万元的保险费,不费吹灰之力,三妹江南做成了几单生意,另外还有阿弟江中等人的两单大生意,在亲人们纷纷鼓动下,火热地成交了。而且,从此后,但凡三妹开展工作,家人们都是积极配合。世间事真的是瞬息万变啊!仅仅是一次兑现,就稳稳胜过二十年百万吨的夸夸其谈。
    二妹江西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左手握起拳头,在左耳附近,上下有力地挥动两下,对焦急等待的我们,也是对她自己,表示着必胜的信心。最后,她回头笑着看了我们一眼,就消失在拐角处。老夫突然想起,数年前,也是在这里,二妹江西做子宫切除手术时,一模一样的情景。

    

    
    麻木了。是的,已经麻木了。2011年,儿子阿宽低烧疑似脑瘤郑大一附院虚惊一场的十八天。2012年,父亲江云天直肠癌从患病到去世受尽折磨的将近五年。2013年,三妹江南郑大一附院切除一侧肾脏担惊受怕的十八天。还有亲人们大大小小数不尽的各种住院。灾难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光顾这个家庭,作为长子,老夫每一次都是首当其冲。大脑和心脏,在一次次一回回的磨砺和锻打中,慢慢坚硬起来,此时此刻,老夫似乎没有了悲伤。
    但是,老夫看到妹夫阿朝、大姐江英都在抹眼泪的时候,心里仍然一梗一梗地很不是滋味。
    当塑料袋包装的被切除的乳fang,从谈话窗口递出来让家属送检的时候,小妹江北一把抢到手里,自告奋勇地说,我去送。话音未落,她已经跑出好远。老夫本来打算像数年前,二妹江西子宫切除手术时一样,还和妹夫阿朝一起做百米chong刺送检。看着小妹江北消失的背影,老夫意识到,去年做了大学教研室主任,女儿妞妞也已经上了高中,小妹江北成熟多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再不是江家当年的娇娇女了。

    病理诊断报告单1
    送检日期:2018-12-21
    病理号:1817659
    科室:甲状腺乳腺
    姓名:江西性别:女年龄:51岁床号:2
    送检医师:丁华送检标本:右乳及右腋窝组织
    肉眼所见:乳腺一个,带乳tou及梭形皮瓣25183.5CM皮瓣154.5CM见一刀口3.5CM已缝合
    病理诊断:“右乳”刀口周围未见癌残留,乳tou及皮切缘均未见癌浸润,同侧腋下淋巴结未见癌转移(0/19)
    诊断日期:2018-12-24 初诊医师:张XX 审核医师:雷艳杰

    病理诊断报告单2
    送检日期:2018-12-20
    病理号:F184314
    姓名:江西性别:女年龄:51岁床号:2
    送检医师:丁华送检标本:右乳肿物
    临床诊断:乳腺肿瘤
    肉眼所见:肿物一个,4.53.5*2.2CM,切面灰白,质脆。
    病理诊断:“右乳”浸润性导管癌二级,未见脉管内癌栓。
    免疫组化:ER(3+80%)PR(3+80%)Her-2(3+)AR(2+80%)EGFR(-)CD34(脉管+)D2-40(脉管+)Ki67(约+20%)。
    诊断日期:2018-12-25 初诊医师:仆晓红审核医师:宋艳芳

    
    上午10:00,大姐江英在吉祥六国群里对二妹江西说,江西你哥中午给你炖排骨,炒青菜,买馍。
    晚上18:33,老夫在群里通报江西的病情说,今天江西身上的管子已经全部拔掉了,医生说,伤口愈合很好。别人有的带50多天才拔掉,江西只九天。接着又说道,输水也是最后一天。休息两天后开始化疗,一个疗程五天。休息半个月再进行化疗第二个疗程。
    小妹江北说,恢复的不赖。
    二妹江西虽然在病痛的煎熬中,看到发言后依旧坚强地说出自己发自内心的感谢,兄弟姐妹们,你们辛苦了!
    三妹江南表达了关心,化疗一共几个疗程啊?老夫回答,八个。要半年时间。
    老四江中突然道出自己的新发现,有姐有妹,有兄有弟,你是唯一,二姐应是有福之人。
    上午十点,老夫在吉祥六国群里,上传一篇有关浸润性导管癌2级的介绍文章,给二妹江西看,同时也让大家了解了解。老夫觉得这篇文章可以提振大家、特别是二妹江西的信心,有利于她的康复和心情。这篇文章把浸润性导管癌2级界定为早中期,认为其严重程度是此病最轻的,还没有发生癌细胞的扩散和转移,是治疗的最佳时期。
    这一天,二妹江西化疗第一个疗程结束出院。
    阿弟江中开车,大姐江英、小妹江北和妹夫阿敏一同去医院把江西接回了家。
    晚上7:00多,老夫夹着一本挂历敲开江西家的房门的时候,大姐江英和姐夫阿伟都在。说了一会儿话,老夫宣布明天中午在知味来寿园请全家聚餐。江西还低烧38.1度。按医生要求,多喝水,泡泡脚。
    看看快八点的时候,老夫告辞出来,去看母亲东白荷。并在微信群里通知了明天聚餐的事情。回到家里给少妻一说明天中午吃饭的事情,少妻问,谁请客?
    老夫说,我请。

    
    中午吃饭的事情,少妻问,谁请客?
    老夫说,我请。
    你有钱!少妻话音里带有不满。
    老夫回道,没钱撑也得请。咱妈天天念叨,不让她见个面咋弄?上周大姐江英请的。言外之意,这周该我们请。少妻的脾气老夫最清楚,她虽然嘴上说说,但是,真到事儿上,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老夫到前台结完账,一行人陪母亲东白荷从恒顺源寿源出来。侄儿阿龙扶着奶奶东白荷,二妹江西,二妹夫阿朝,四人一同上了阿弟江中的五菱宏光回家。大姐江英和姐夫阿伟骑电车因上班先行一步。老夫一家四口瑞步电动车殿后。车子启动时,老夫看看时间,将近下午两点。
    刚打开电脑,三妹江南和小妹江北分别打来电话,询问道,中午聚餐时,是否穿帮了,母亲东白荷是否看出江西生病了?三妹江南因雾霾高速关闭,小妹江北因全天监考,均未能参加聚餐。
    没有。你以为八十多岁的老娘会和你一样敏感啊?给她说,海南很暖和,江西猛一回到神州不适应,太冷,就感冒了。老夫对自己编造的用以忽悠老娘东白荷的瞎话不无得意,心里对自己组织这次聚餐行动很满意。
    那就好,我还担心万一穿帮了,被老娘看破了咋办呢!三妹江南说,二姐咋样啊?吃饭中不中?
    还行吧。昨天晚上38.1度,今天37.3度,在好转。吃饭肯定不如以前,但是,也差不多吧。你不用担心,会越来越好的。老夫说。
    第二天晚上,半轮明月卧在天上。
    陪少妻散完步,老夫依旧去陪母亲东白荷坐一会儿。刚说几句话,大姐江英和姐夫阿伟敲门也来看母亲。大姐江英提着一兜子面包点心之类,递给母亲东白荷,说,我过生日,给您买点吃的。老夫说,妈你趁软乎吃一点,放剩下就不好吃了。
    电视锅子坏了,就没有看电视,四个人说一些闲话。
    母亲东白荷说,江西好几天没来了,也不知道上班没有?
    听母亲东白荷此话,老夫禁不住看了大姐江英一眼,正遇上大姐江英同样尴尬的眼色看自己,于是说道,好像上班了吧?这一段江西感冒,估计怕传染给你,没敢来。
    母亲东白荷说,都感冒了,江中、阿龙、阿雨,还有我,都感冒了,碍啥来?
    老夫竟然无言以对。大姐江英就转移话题,不让母亲东白荷的注意力在江西这里停留。
    从母亲家里出来,大姐江英说要去看江西,老夫说,一块去,三人就一块去了二妹江西家。
    敲了几次门,等了有一两分钟,妹夫阿朝笑着打开门。屋里挺暖合,知道是客厅里江西出院时刚买的立式空调在工作着的缘故。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感情生活 最新文章
35岁女人无处安放的情绪
我总觉得男人蠢,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婚姻感情好不好,看看就知晓
人不求人一般大,此生立志要做一个半点“眼
有一种情谊是我只想成为你最信任的朋友
内心煎熬,需要倾诉
男友很看中我的工作,非得有编制才行,大龄
姐妹们帮我看看,42岁,离婚2年,财务半自由
用心做两个月饭。。。。。。。。。
八年抗战般的相亲经历之后,三部曲的第三部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9-05 18:11:15  更:2021-12-23 17:41:58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