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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这么近，那么远:我们的20年[第2页] |
| 作者:甄远郝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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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一个太阳火辣的下午，东北的夏天虽然早晚都会凉快一些，但是正午和午后的骄阳与南方的骄阳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同样也很毒辣。测试的项目正是下午两点开始，比的又是中长跑，同学们一开始就都很发憷！在体育上，我擅长隔网运动，柔韧性和弹跳力都不错，但我的耐力不行，协调力更是很差，后来他甚至给我起了个外号：“不倒翁”（我们这拨人，很小的时候基本上都玩过的一种玩具）！当然，这是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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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我的耐力不怎么好，这一点，他却比我强出很多，全长1000米的测试，他裹在队伍中间，嘻嘻哈哈地跑完全程，虽然没法拔得头筹，但也是轻轻松松地取得中间靠前的位置，最后甚至连大气儿都不会喘上一口的，我则使出吃奶的劲儿，跑出了全班级的倒数第五名，这还给我累得够呛，跑完后一种要死的了感觉。对于这个成绩呢，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甚至觉得自己没跑最后一名已经不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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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令我惊讶的是，他偷偷地把他第5名的牌子（每个人跑完都要拿一个名次的牌子，之后到老师那里记录成绩）跟我们另外一个跑在排我前面三位的同学做了交换。这个同学是我们寝室的老五，老五也是一个耐力不行的人，他的其他项目甚至还不如我，因而是我达标的主要竞争对手，当然如果自己所有的成绩都合格，也没有什么竞争对手一说了。只是有一个规定，全班最后五名有补考一次的机会，我自然不想就被踢入倒数五名之列，去进行补考这样不靠谱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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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我看见甄远的这一举动，马上就愤怒地瞪着他，意思是，你怎么不把牌子给我，却给了老五？他若无其事地来安慰我，直接回应我，说道：你虽然得了倒数第五名，但是跳远和引体向上等方面达到了优标，总体达标（倒数第五名之前）也不成问题啦……他这么一安慰我，让我更加愤怒，因为我觉得他根本没有顾忌我的感受，一甩手就想离开，这一甩不要紧，很大的手劲儿就打在他的脸上，我则头也没回地就朝寝室走回去，他很吃惊地看着我，呆呆地一动不动，我还没走几步，就觉得这样很无礼，但又不想跟他道歉，倔强地继续往回走，直到寝室老八叫我去找老师登录成绩，我才尴尬地返了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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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这时，我既想让甄远仍然处在我的视野里，又不想他还在我的视野里，想他仍然处在我的视野里，是因为我已经对我的行为感觉到后悔，看见他也许会让我减少一些愧疚；不想他仍然处在我的视野里，因为我还不想承认我的错误，我在固执地等着他向我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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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就这样纠结着，纠结着，我感觉他偏偏放佛又在我的视野里，放佛又不在我的视野里…..这种飘飘忽忽的感觉，是由于支撑我达标的信念过了劲头儿，体力却透支着，于是开始眩晕了，这跟多年之后，自己能不停地在操场上跑个五七八千米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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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等我晕厥好转，清醒起来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他的床上（我是他的上铺，他们把我弄到我的下铺——甄远的床位上已经不错了。过后，我才听说是甄远和另外两个哥们儿给我背回来的）。甄远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瞪着大眼睛盯着我，嘴唇紧闭着，想说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我清醒之后，看见他这么盯着，着实都把我吓我了一跳，但是打心里，自然有点小激动，微笑地面对着他，他冲我也是傻傻地笑了笑，之后他就忙前忙后，又是给我打水喝，又说给我打饭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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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这件事之后，我们俩再也没为此做过解释，我也没有刻意地去躲着他，他也一如既往地在我学习了一整天之后，准时地在九点——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回班级“接”我。之所以说是“接”，说来有点绕，这是因为我们准备考研的同学们都会在晚自习的课堂上认真地上晚自习，而没有什么奋斗目标的“公子哥儿”以及其他不准备考研的同学们，则会在上完第一节自习课之后，鸟兽散地奔赴校门外的各大娱乐场所，那个时候的娱乐场所还只限于台球厅、录像厅和游戏厅，甄远最爱打电子游戏，如果让他玩上一天，他都会一动不动、一眼不眨地玩了再玩，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想象，但我对于他的想象总是八九不离十，他对我的想象也是一样，多年以后，我们都有这样的自信，能够想象出对方状态的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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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甄远这帮“公子哥儿”以及其他不准备考研的同学们从那些疯玩的娱乐场所回到寝室，必需经过我们班级所在的教学楼，而如果经过教学楼后再回班级的话，就得爬上10层，这对于他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公子哥儿”来说，都是不愿意而为的，甄远对此却总是“乐此不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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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他回教室之后，稍微歇一会儿，我俩就从教室走出校门，再去吃夜宵…….如果是周末，他就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从家里赶回来，也是先爬到教学楼的10楼，和在教室里正在学习的我打个招呼，之后再去外面闲逛或者疯玩，玩上一两个小之后，再回来找我，我俩再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他这样“接”我，我就这样“等”他，他“接”出了习惯，我也“等”出了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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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有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地回来，我就坐在窗口，假装心神淡定地望风景，内心却百感交集，一会儿望一眼，一会儿望一眼，直到他的出现…….那种感觉，毕业之后，我才找出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望穿秋水”。奥，不！！！应该是“望眼欲穿”！！！即便如此认真、如此执着地去盼望、去等待，还会有疏忽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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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有一次，我还是没有看见他从教学楼走进来，自然有些失落，但因为已经过了他通常回到教室的时间，我只好埋头去学习，他则从班级的后门走进来，拍一下我的肩膀，我以为哪个同学跟我做的恶作剧，刚想大叫，一看是他，真是意外的惊喜，想说却说不出来的惊喜，还只顾着挠头嘿嘿地傻笑，但是那种傻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他看见我的傻笑，又是冲我下巴一扬，嘴巴一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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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偶尔地，他这样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惊喜，让我很是受用，甚至够回忆好几天的，但日子总是在期盼着下一个波澜之中平淡地流淌着，我还是准备着我的备战，他也继续玩着他的游戏，有的时候学乏了，看累了，我就会去游戏厅找他，看着他，陪着他。他是一进入游戏，就更加认真的人，我就跟着他紧盯着屏幕，猜想着游戏这东西究竟是哪点让人如此痴狂？多年之后自己竟然也会沉没于“植物大战僵尸”的疯狂中，才多少懂得点其中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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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猜想着，猜想着，我竟然在他游戏机旁边的座位里，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他也就生生地挺着肩膀，继续玩他的游戏，实在熬不住了，就停下游戏，让我一直靠着，直到我睡醒来……我当时猜想道，他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不过冷静下来，觉得他还自己也要休息一会吧！每每想到这儿，就是一声叹息，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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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有的时候，我去台球厅找他，他已经连着打了好几局，有点累了，就趁我坐到长椅上的时候，把我的大腿当成枕头，很自然地枕着睡着了。哥们儿之间的这种亲密，在东北人的文化里，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但是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我真得想动手去抚摸一下，除此，再“邪恶”一点的想法似乎也没冒出来，但是不是不敢冒出来？还是什么，我也不大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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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我们俩还是这么“有一搭无一搭”地相处着。一晃儿，就到了暑假。这个暑假，考研的同学们早就规划好，要留在学校继续备战，而对于我而言，这也是离他更近一点的机会。这个假期让人感觉很漫长，其实不过四周的时间，在这四周的时间里，考研的同学们基本上都在外面租了房子，这样学习起来更无拘无束，因为晚上不会到点儿就熄灯，复习得就更心安一些，或者说，租房子花了钱，打心里也会更珍惜一些，更会努力一些！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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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我住的小屋子，是我和当初陪我给甄远买生日礼物的杜睿同学合伙租的。在学习上，我们俩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在没有和甄远走近的大学头一年半的时光里，我基本上也是和杜睿在一起的，但现在，我的精力已经“完全”地转到甄远身上，对于杜睿，更多的只是朋友间的客套乃至哥们间的义气。在这一点上，杜睿似乎对我早有不满，于是在这次合租房子的“同居生活”中终于爆发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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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杜睿去JD找他的同学借相关资料，回来的路上，我们俩谈到一个忘记了什么主题的话题，当时彼此的观点很不一样，就争执起来，最后谁也不服谁，也再没多说一句话，我记得当时虽然带点小情绪，但也没有特别生气的感觉，两个人就默默地走了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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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回到租的小房子里，杜睿终于忍不住地对我大吼：“郝近，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朋友，你为什么对甄远那么好？过生日的时候，你跑那么老远给他买生日礼物，你还对他总是无话不说，而对于我，总是另外一番态度？”他这么一问，问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奥，不是摸不着头脑，是我不知如何向杜睿来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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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那个时候，我应该明白了我对于甄远的心思，但是我又怎么跟杜睿表达出来呢？换句话说，即便我十分确定和甄远之间的关系，我也不能够说出来啊！！！并且，说出来之后，杜睿又是否能明白呢？？？于是，我就连哄带劝，说我不是成心地啊，说我今天心情不好啦，巴巴拉拉地，等等。杜睿也就不再计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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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对于这件事，大约十年之后，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杜睿为了给他妹妹联系考研的事儿，让我帮着推荐某个导师，我们借此机会聊了好久。第二天，他还给我发了消息：“郝近，大学生时，对你发的那场火，我是无心的，对不起！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好哥们！”我突然感觉很懊悔，大学时候真不该如此地“重色轻友”，至少不该把朋友分出了各种颜色，重了甄远的色，轻了杜睿的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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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但是杜睿却不知道，这种颜色是我不能左右的。话再说回来，当时的那种倾向虽在刻在骨子里，但外在的态度至少还是可以转变的，那年那月，我的确冷落了杜睿这个好哥们儿。对此，我表示很愧疚！但如果日子重新来过，我会改变吗？我想不会，因为根本没有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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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那段日子，我每两三天就要传呼甄远一次，甄远则在家里宅着，没啥事干，就会很快地回话过来。我们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天南海北地聊着，似乎没有主题，又似乎有无尽的主题，要不是后面的公共电话（IC卡那种）都排上了长队，我真想一直这么聊下去，我想他在那边或许也是如此吧！因为，我们俩即便没有说啥有实质内容的话题，但好像谁都没有要放下话筒的意思。最后，我觉得实在对不住后面排队的人，就撂下了电话，撂下电话之后，心里感觉又是一片枉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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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十年之后，我在课堂上对一个借机向我请教相关问题的研究生建议道：爱情和友情的区别就是友情越深入，越让人感觉踏实，爱情越深入，越让人感觉欠缺。而那时的我，真是感觉到了欠缺，甚至感觉欠缺到了谷底……我几乎每天都拼命地想着各种缘由去传呼他，让他给我回电话，哪怕不多聊，只是几分钟，就只几分钟……而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那可真是爱的代价！于是，我把张艾嘉的这首老歌听得一遍又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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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当我实在想他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坚持，要忍耐，要振作，要用学习抵抗一切。一旦累的时候，我就会找班级里同在备考、且跟我聊得来的女生丁晓聊天。聊到尽兴时，我不经意间地说自己常常感到寂寞，她很善解人意地对我说了一句歌词：寂寞是因为思念谁！我在当时虽然记住了这句话，虽然后来还知道有这么一首同名歌曲，但却没有立马体会出其中的意境。写到这里，我还觉得当时的自己真得很幼稚、很好笑，既然自己对丁晓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干啥对一个小女孩说寂寞呢？多年之后，我有了丁晓的微信，她给我的微信上的某个帖子点了赞，并说道：你成熟多了……这句话的确意味深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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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刚才说道，后来我知道丁晓的这句话是一句歌词，但被纯净的她说出来：寂寞是因为思念谁，我却深信其中的道理，却又不敢去承认这困扰着我的道理。很快地，我发现谭咏麟那首《把你藏在歌里面》，更能表达我那时那刻的感受。我悄悄地把甄远藏在了歌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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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那种感觉就像月缺或退潮的海，我心被他撕走了一块，事隔多年那缺憾还在，有种伤一生都好不起来，我用一场大雪来掩盖，深埋心中那失散的爱，每当我说感情仍空白，没有人听出来我在感慨……一直把他藏在歌里面，不让世界打扰这隐秘的思念，在最缠绵处流连，在最美丽处依恋，在夜里一遍又一遍，一直把他藏在歌里面，期待某天他在人海中会听见，在最高音处落泪，在最感伤处哽咽，那听歌的人却陶醉，这伤心的歌谁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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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那段时间的偶尔，这个被我藏在歌里的“他”也会来学校找我玩，但是甄远在我们这样书呆子聚集的地方，总是提不大起来精神，也多是怕耽误我的时间，所以是他来了，他又走了，他走了，他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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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有一次，我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竟然还去市里转悠，找了他一回，他则领我去他小时候的邻居家转转，这个邻居是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头”，他管他叫爷爷，我也跟着叫爷爷。他帮着爷爷打车气儿，我也笨手笨脚地跟着帮忙，他却一点不客气地说：你还是学习的样子耐看，其他都不像那么回事儿！这小子，一旦和他熟悉了，他总是说大实话！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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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走在他小时候曾经走过的路，待在他曾经待过的地方，遇到他曾经遇到过的人……我都非常感兴趣，我甚至发自心底地对与他有关的一切场景都感兴趣呢！后来，大四的时候，我们在当地某个单位实习，我竟然想象着这个单位，他是否来过？他的朋友是否来过？他是否知道这个单位？…….但是我的理智质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这个单位是个区属的事业单位，这个区跟他家所在的区又不是一个区，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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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他不忍过多地打扰我的学习，就嚷嚷着要送我回学校，我坚决地不让他送，两人遂分道扬镳，我的心仍被欠缺感充盈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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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终于熬过了艰难的暑假，马上要开学了，我盼望着，又能如往常一样，每天等着他来“接”我，那种美好溢于言表。但就在假期的最后两天，我却感觉到时间是那么地难熬。这个假期，二十几天的时间里，我口口声声地要好好学习，却分别见了他四次面，打了十几个电话，我告诉自己该知足了。但是，空气里还是到处充盈着他的味道，满屋子也都是光良的《想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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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疲倦的背包/它不问我是否寂寥/无奈的手表/孤单地走过每一秒/阳光静悄悄/街上有人拥抱/我听得到/没有人知道/口袋里我藏着你的味道/想见你/没有你/城市再炫也没意义/热闹的全都是你的幻影/想见你/心太急/狂奔拥挤的人群里/多希望下一秒就见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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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我甚至跑到他家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找他……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让我回到了生活的现实，我不该如此地不放过他，也如此地不放过自己。我明白，放过了他，也放过了自己，我决定：甄远，我们还是只做兄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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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接下来的这个学期，复习的节奏更加紧张了，用东北人的话来说，基本上就是天天脚打后脑勺的节奏。各位看官会认为不就是考个研究生嘛！至于那么拼命嘛？这一点我在前面已经说过，事实也证明，我们确实需要如此地拼命，因为我们这届最终考试的结果，比上届也好不了哪去，整整一届的学生考上了不到二十人，我非常有幸地成为这二十分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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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要说那段时间辛苦到什么程度呢？晚上十点之后，教学楼就开始撵人了，我们只能回寝室里学，而寝室则在十点半就要统一熄灯，中间的半小时是各种洗漱的忙乱和青春年少不愿睡觉、大喊大叫的骚动，那真是一片鬼哭狼嚎……学校的整体学风不是太好，男生的学风就更差劲了……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做到不随波逐流，不自甘堕落，真得有十足的定力，说着说着，怎么感觉在自我表扬呢？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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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即便十点半熄灯之后，公子哥儿们和那些自甘堕落的高考生们都会点着蜡烛在宿舍里无休无止地打牌，后来，他们觉得在寝室里打得不过瘾，竟然跑到走廊里打，每两个寝室就能凑出一桌，声势浩大地排满了整条楼道，那真叫一个壮观！！！这种场面会让人恍惚觉得，这里不是大学生宿舍，更是一个赌博窝点！最火爆的时候，还会有人跑到水房里来打，因为这里的灯火最通明，而我在哪里学习呢？就在水房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放下我的小课桌，在这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里，我学我的，他们玩他们的，我不会耽误大家的娱乐，自然也不会遭他们的厌烦。学习的人还要为娱乐的人让道，想一想，几许寒酸，几许无奈，冷暖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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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甄远自然也会时不时跟大家“厮打”在一起。每每他参与其中，我总有点心神不宁地看着他，他倒还好，虽然也会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瞅，但一切要比我自然得多。如果我们四目相对，他就给我作出怒目的表情，示意我要好好学习，我也真是无辜，一个好好学习的人，竟然让一个打牌的人来劝说好好学习，想一想，几许寒酸，几许甜蜜，也是冷暖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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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准确地说，这几许寒酸、几许甜蜜的里面，是酸里面透着甜……这么说着，就让我想起来当年流行的歌曲，叫《冰糖葫芦》：都说冰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都说冰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裹着酸，山里红它就滴溜溜的圆，圆圆葫芦冰糖儿连，吃了它治病又解馋，你就年轻二十年……而在这恍惚之间，二十年就嗖地一下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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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写到这里，想起来一件事，有一次，冬天去甄远家，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大爷正吆喝着“糖葫芦，糖葫芦…..”，我们俩见老大爷不容易，异口同声地说：买一只吧！后来俩人又都觉得太冷，要是马上吃的话，非得把牙给拔（凉）掉，就给老大爷一只糖葫芦的钱，说一会儿来拿糖葫芦，自然不会再去拿了，不知道老大爷会等我们吗…..其实，这么边写想起来的场景，会有很多，但都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沉淀到记忆里了，而这些点点滴滴在当时却记得那么深刻，以至于都会载入大学时的日记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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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十年之后，我为了忘却这段往事，走向“正常人”的生活，竟然把那些记录这些点点滴滴的日记都烧掉了，现在想来，几多后悔？几多遗憾？几多沮丧？应该是兼而有之吧！就说遗憾吧！如果这些日记还留着，至少能够为今天的撰写提供不少素材吧！也提供不少感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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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在水房里这样的混乱的环境中学习，虽然吵闹，却不冷清，也不寂寞，尤其对于东北那么漫长的“阴冷”期来说，水房这样的地方一年有半年以上是有暖气的，因而不至于太冷，但也绝不会暖和到哪里去，因为这里的窗户没有寝室里按照得细致，属于四面漏风的，而当时如果有人在打牌的话，就会更人气儿，有人气儿的水房，就会更暖和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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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每每学到半夜十二点，大家都睡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熬着，感觉真是无比地凄凉！特别是周末，甄远也回家了时候，就更感觉到凄凉！！！但每每他从家里回来，都会给我拿回来一些小零食，说是给我的身体补一补，更是给我的未来投资！投资这个词儿，听起来有些功利，感觉上却非常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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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有的时候，我还会学到凌晨一两点钟，实在熬不住的话，才回去睡觉。我蹑手蹑脚地打开寝室门，黑灯瞎火地摸到自己的床，怕把大家吵醒，都是轻轻地、轻轻地，轻轻地，即便这样，也总有“失足”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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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有一次，我实在困得不行，登着他的床沿儿就准备跨上去，结果他吭吭了两声，突然坐起来，这倒给我吓了一跳！我说：你咋了？他说：你要踩死我呀！我说：怪不得，我觉得软乎乎的，他说：你可拉倒吧，你踩在我的玻璃盖（东北话，就是膝盖）上了……我们俩虽然尽力地小声儿说，但是寝室的其他同学还是听到了。老大嘟囔着，你俩愿意聊，就出去聊，还让不让人睡觉啦！我只好乖乖地爬上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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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他被我这么一折腾，就更睡不着了，于是，就在我爬上床之后，他就用脚丫子轻轻地蹬一下我的床板，过一会儿，又轻轻地蹬一下我的床板，躺在上面的我自然能够感觉到；我呢，等他没动静了，就一会儿翻一下身，一会儿再翻一下身，睡在下面的他，自然也能感觉到。之后，他又重复着他的动作，我也又重复着我的动作，就这样，天很快地就亮了，我们俩都睡得很香，直到大家都去吃早饭了，我们还没起来（大三之后就没有早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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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第二天，寝室老大说：我看你们俩昨晚是不是思春啊！这个闹挺！！！以后再这样，就都给我搬出去住！我没言语，心理想：艾玛，我们俩可不就是思春嘛！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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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什么叫作成见，成见就是成形了的意见，人啊！不能特意地对某个人有本不该有的成见，一旦有了这样的成见，说不上哪天，就会通过其它途径把这个成见爆发出来。说我们俩在思春的老大，当晚的这句话，就让我们俩形成了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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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老大是一个富二代，说话口无遮拦，人又有点势利，还很是功利，有一件事儿做得更是不大厚道，他把我们班级另外一个男生的女朋友抢了过来，并成功地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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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事情的爆发是这样的：我们俩“思春”的那个晚上之后，没过多久的一天晚上，寝室的哥们儿们正好聊到老大那些“光辉”的事儿，他也正好回来，就满脸火气地问是不是在说他，我随便地说了一句，是啊，就在说你呢！他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邪气，突然发起火来，把放在寝室中间的一个盛着水的脸盆端起来，哗地倒在我的身上，好在我机灵，侧身一躲，水都泼在裤子上，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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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等我反应过来，也没含糊，捡起盆子，就向他仍去，老大见我没服软，就向我扑上来了……..甄远正在那整理床铺，他总是把他的床整理得干干净净，见到这个情形，马上就急了，二话儿没说，也拎起来另一个水盆朝着老大的头扣去，那个水盆没有盛水，于是就直接就铛地一下就扣在老大的头上，老大自然不干，就和我，还有甄远，仨个人扭打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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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我一看是我俩打他一个，肯定是占上风，倒冷静了下来，产生的第一反应就不能再打了，毕竟是我在背后议论老大的，有所理亏，况且，我们俩打老大一个人，肯定让他招架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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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但是甄远这时还和老大扭打在一起，到了你一拳我一脚的地步，谁都不服气的架势！老大身材不高却很健壮，甄远虽瘦一些但更有力量，两个人势均力敌，我的私心肯定不想甄远为我惹麻烦，但老大却对甄远喊：你他妈地干嘛总护着他干啥？甄远更是没好气地说，我就他妈地护着他，怎么啦？老大说：我看你们俩就是一对“玻璃”（老一点的同志们，大概都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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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这句话更让甄远生气，大喊：玻璃？我这就他妈地把你砸成玻璃，于是拎其凳子就砸了过去！我呢，本能地过去挡了一下！我本来只是怕凳子砸到后面的老大，所以根本就没想躲闪，这凳子还真就结结实实地砸到我的胳膊上了，我嗷地叫了一声，就捂住胳膊，坐到了地上，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甄远和老大看到这种情形，马上停了下来，寝室的其他哥们儿这时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过来拉架，过来问我咋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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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镜头再拉近一些：甄远看见我倒地的一刹那，也蹭地一下子，扑到我这儿，本想是看看我的胳膊怎样，脚底下却一滑，一下子摔在我身上，这一摔可倒好，再次把我推到在地，又正巧，按在那个被砸的胳膊上，疼得我再次叫出声来，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憋了回去！因为怕甄远担心，又怕老大看热闹，就连说没事，没事，没事，更不敢再去捂着胳膊……这之后，我就脱下了衣裤，躺在甄远的床上，再不做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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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很快地，熄灯了。甄远一个劲地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说没事！老大见我没啥大事，直接出去了。平时他就和他那个被抢过来的女朋友经常出去开房，同学们也说那个女生也不是什么“好饼”，所以，我们对于他不在寝室睡觉出去鬼混的做法也见怪不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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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那天，老大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估计在外面的录像厅过了一夜……半夜里，我的胳膊还是疼，但是我确认能动弹，应该没啥大事，就从他的床上下来，跑到楼道外的阳台放放风，甄远估计也是没睡着，就从我的铺位跟着下来，我们俩前后脚地走出了寝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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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在阳台上，我们俩望着满天亮晶晶的星星……那个时候的天真是蓝，星星也是那么地亮，但我俩谁都没说话。过一会儿，甄远给我找了一件外衣，让我披着，回去的时候，其他的哥们儿，问我有没有事儿，甄远说没事，大家也就没再管我们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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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事后，我还在想这件风波，如果不是老大说我们思春，如果老大不说我们俩是“玻璃”，我也不会去“故意”地惹火老大，而甄远更不会那么拼命地去帮我还击老大…..一切变故都起源于先前的成见！但是话说回来，老大如此对我有这么过激的行为，也很可能是他一直都看不惯我们俩之间的做法，早就形成了对我们俩的成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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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第二天，我的胳膊还是疼，就到了医院去拍了个片子，没啥大事，但我却没心思学习，甄远就拉我到游戏厅陪着他打游戏，老大也是这里的常客，就跑过来，跟我们套近乎，一个劲儿地向我道歉，说昨晚不该先用盆子泼我，也不该骂我们……我是一个心软的人，马上说：都是同学，没什么！甄远对此却没有作声，我记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连正脸都没有给老大一下，老大见此情形，就“灰溜溜”地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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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这时，甄远对我说：你就不该说什么话，不该这么好欺负，同学之间彼此议论一下有什么，还至于泼你一裤子水吗？我们不该惯着他着臭脾气…..我说：“哎，同学之间，哥们儿之间，天天住在一起，何必呢！”甄远说：再说，他骂我们俩的话，多么难听啊！其实，对于老大骂我们俩玻璃，我也觉得很难听，但不知怎地，我竟然对甄远说：是玻璃怎么了？咱们要是玻璃还好了！说完这几句，我不仅马上觉得不妥！甚至觉得惊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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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甄远听完更是放下手里的游戏把柄，对我说：“郝近，你怎么也这么说！你这不是埋汰我们自己吗？你再这么说，我就不搭理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我那种眼神，让我总难忘记，一种游离、漂移、不确定之中所夹杂的复杂情绪…..“玻璃”以及类似的词儿，我在他面前再也没有提及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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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这件事之后的一个上午，我们班没课。除了备战考研的“高考生们”，其他同学都乱串到各大娱乐场所了，甄远则在寝室睡懒觉。因为没课，我也没有去打扰他，给他从食堂打完饭菜，放在床头，就去教室学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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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十点多的时候，我学累了，出来活动活动，顺便去邮局给家里寄封信！快走到邮局的时候，突然看见甄远穿着一件西服，站在邮局背对着我的方向，我喊他，他转过身来看我，正好有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庞，他冲我微笑，白皙的脸上被阳光映射得金黄，额头前有点自来卷的头发也成了金黄，他用右手去遮挡那阳光，左手向我示意，那一刻，我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用几年后一个韩国影片的名字来形容就是：《那小子真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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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我说，你穿西服出来嘚瑟啥？他说，你以为我想出来嘚瑟啊！还不是导员儿让我们陪他出去开会。我说：你被导员瞄上了？我们的导员儿是个可爱的小胖妹，总愿意黏糊男生，后来竟然听说她跟一个我们上一届的某某男同学“有一腿”！我就心照不宣地告诉甄远，你可要小心点，小心被导员儿骗去青春！他嘿嘿地冲我笑着说：“你可得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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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要说甄远开什么会去了，事后我才知道，不过就是拉壮丁，冒充青年老师给市里的一个学术报告凑人数。想一想，那个时候，高校老师和大学生之间就是命令和服从的关系，老师说啥学生毫无拒绝地去服从，而现在的大学里，即便学生愿意，老师也不会随便地叫学生去做什么无意义的壮丁，除非是“政治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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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进了十月份，天气渐渐地冷了，东北也开始下雪了。一下雪，我的苦日子也就来了，前面我说过，我是一个平衡能力比较差的人。东北的雪天，天寒地冻，雪一落下来，就会被踩实，又很快地结冰，被踩得最实的地方会与杠杠硬的冰面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特别大的雪，才会有那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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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我最害怕被踩实的雪地，走在上面，简直与走在冰面上也没有什么区别。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被甄远笑话成“不倒翁”。也就在写作的今天，我在操场散步，想起他，还给他打个电话，他第一句还叫我不倒翁，我觉得好亲切，因为他好久没有这么称呼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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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因为我在冻实诚的雪地里，虽不至于摔倒，但总是摇摇晃晃，这样子经常都会把自己惊一下，他则乐得够呛！每每单独地跟甄远走在雪地的时候，我就会借机抓住他不放，他也不再笑我，任凭我抓着他。那个时候，我总是在想，他任凭我抓着他，只是不想让我摔倒，还有其他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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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我有的时候还会做出要摔倒的架势，把他也晃了一晃，他倒是底盘稳当，安然不动，如果他也不大留意的时候，偶尔也会被我摔倒，他就骂我，说我是故意撂倒了他，来追我，我又不敢快跑，他就很迅速地抓到了我，我这时，就借机继续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那种场景让我很受用，屡试不爽。现在回想起来，如此浪漫的场景，竟成了我们俩之间独特的交响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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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后来，为了补给自己的日常开支，我给自己揽来了一份私活，就是替那些职场上需要各种各样资格证的社会人士替考，那个时候正是各种资格证考试刚刚开始兴起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我找到了一个职称外语替考的活儿，是一位同在学生会学习部的师兄帮着我联系的。社会上的人就是复杂，我帮着那个胖子考完之后，他却一直不给我报酬，我把此事跟甄远说了，甄远说：别怕，我去跟他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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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过了几天，我把那个我替考试的胖子约到学校门口，甄远对他说；兄弟，你过来，咱俩谈谈！他们说了一阵儿，那个人竟然掏出钱，当面把钱就给我了，令我很是惊讶！我问甄远跟那个人说了什么？甄远说，你就别管了！多年以后，我在放寒假的时候去看他，他才轻描淡写地说，他只是威胁了那人几句，说自己在某某局有认识人，叫他赶快把钱给我，那人便把钱给了。这小子在混社会这些方面总是比我强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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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事情就这样一件一件发生着，无论是平平淡淡的，还是波涛汹涌的，都慢慢地过来了，研究生入学考试也就到了。那个时候的研究生考试还都在过大年的头两周进行，我们参加考试那一年，学校更是已经放假，就决定把参加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我们这帮儿“可怜娃儿”，“圈”到一个宿舍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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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考试是在著名的JD进行，考试的进程也很顺利！在最后一科结束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都放松地嬉笑着从考场出来，这时，我敏感地看见远处的甄远站在校门口，冲我们招手。几个女同学用那种女同学才会有的“坏笑”对我说：“郝近，佳人有约啊！”我说哪里，哪里，他家就在这附近，没准是路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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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这小子还真给我长脸！等我们走近他，他就对大大方方地和大家说：我刚好路过这儿，想着你们快考完了，就等你们一会儿！这样吧！今天我请客，谁让我是“坐地户”呢！女同学们叽叽咋咋地说：“好啊！好啊！有公子哥儿请客，当然要给面子啦！”大家就高高兴兴走进了一个附近的小店儿，吃烤串儿，喝啤酒！用一句和来形容，那就是大碗吃肉大口喝酒，真是爽极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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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我们考研这帮同学都是一起奋斗了三四年的兄弟姐妹，无论男女，都如哥们儿一般，也如同战友一样，无话不谈。所以，他们对于我和甄远的事儿，多少也所有耳闻。我本人从大二就有了考研的想法和努力，一拼就是两年多，所以想借机轻松一样，这个心思和其他XDJM一样。正是这样的情境，女生们也都喝了啤酒，意外的是，班里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竟然要喝“白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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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这么多年，谁要是对我说东北人能喝酒的时候，我都回应道：你说的那是东北女人！只要东北女人敢和你喝，你可千万不要跟她拼酒，跟东北女人拼酒，会死得很惨！这次我们俩被“东北女人们”，奥，不！那个时候她们还是“东北女生们”呢！我们就被东北女生们灌得很惨！尤其是，那个小女生提出了这种要求，我和甄远自然不能拒绝！虽然我知道甄远的酒量不在我之下，但是今天的对手可是来势汹汹，我怕我俩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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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于是，我们七个人（两个男生五个女生）就要了两瓶白酒，一箱（24瓶）啤酒！而羊肉串儿、羊腰子、鸡翅、鸡架、鸡胗、茄子、韭菜、大蒜更是无数，总之，小店里能烤的东西，我们几乎点了个遍儿！女生们想好好地宰甄远这个公子哥儿一顿，好在甄远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大家一开始聊的话题都是学习的事儿，酒过三巡，彼此都放开了，尤其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拎着一瓶白酒，端着半杯白酒就过来敬甄远！而这时，甄远刚跟另一个女生干完半杯白酒，还没喘过气儿来，就要接着跟这个小女生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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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小女生竟然不由分说地对着甄远，先干掉她手里的半杯，那半杯足足有一两半的量吧！我看这架势！就说：阿玉，你真厉害，但是别总针对我们男生吧！要不我俩儿一人喝你的一半，这样你就赚了，一个人跟俩个人干杯！这多么划算啊！一听这话儿，小女生还来劲地说道：郝近，我就知道你会护着甄远，这次我偏不让你护着他，他必需得喝，不然我就接着干！女生说到如此地步，甄远不喝是肯定不行了，他就跟着干了同样多的白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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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小女生真是疯了，她再跟甄远喝完半杯之后，给自己倒了半杯，又给甄远倒了半杯，让甄远接着喝。此情此景，我实在不能袖手旁观，啥都没说，抢过来甄远的酒杯，就替他干了这半杯。小女生对我干的这半杯，竟然说不算，并抢过了我的酒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咕咚一下，又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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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这下子可给我们俩吓傻了，其他的女生大概知道这小女生的酒量，假装着互相敬酒，不理我们仨，好在甄远还清醒着，就对小女生说：这次我只能跟你再喝半杯，因为我还要跟其他女同学喝酒呢！对不对？小女生还是不依不饶，甄远说，你要是同意，我就喝了这半杯，你要是不同意，我真就不喝了！之后，就做要走的样子！我不得不佩服甄远，他装作走出去的样子竟然那么逼真，或许当时的我们都喝多了，也看不出真假了，但是小女生被这么一将，就说那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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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于是，甄远又喝下了半杯！我想，终于可以舒口气了，但更戏剧的一幕发生了，这女生拿来酒瓶，又倒了半杯，要跟甄远再喝，但没等到她再喝，她竟然咣当地倒下了，嘴里还说一个劲儿地说你先喝，你先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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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大家见此情形，这顿酒是没法继续喝下去了，甄远就草草结账，打个出租车，由我们俩儿再加上另外一个女生，把这个小女生送回了学校，因为学校这时只剩下一个用来给我们考研学生住的宿舍楼，我们也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去。要不是这栋楼一共就我们百八十人在备考，楼管阿姨对我们也都熟透了，还真不会让我们这样半大姑娘半大小伙子醉醺醺地闯进去呢！我们也向楼管阿姨解释道：今天考完了，大家高兴一下，阿姨没说什么，就放我们进去了。进去后，我们马上出来了，另一个女生则负责来安顿好这个小女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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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经过一路的折腾，我俩也被冬天的冷风吹得晕晕乎乎，互相搀扶着，走了好远的路，也是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我们在没有方向地乱走，就打了一辆车，去他们家里了。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我们俩倒下来就睡着了，醒来后，甄婶儿（甄远妈妈，东北人叫谁谁谁什么婶儿的时候，就是随丈夫的姓来称呼；婶儿这个称呼，是地道的东北方言，总让我总感觉亲切，比什么泛指的叔叔阿姨要亲切多了）已经给我们做好了面汤，并把我们俩训斥了一通！问我们跟谁喝的酒？我们都没敢说是和一群女生喝的酒，马马虎虎地找了个理由，也就糊弄过去了。没想到的事情来了，最后一个学期，那个“凶猛”的小女生竟然公开追求甄远了，此为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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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我们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我俩就跟甄婶儿说，要出去溜达溜达。我们顺着江边转悠，大冬天的夜晚，风虽不大，江面却早已结冰，还有积雪在上面，整个周围都是空旷阴冷的。甄远把我的羽绒服帽子扣上，他自己的衣服却没有帽子，就双手把耳朵捂上，对我说：哎呀妈呀！这女人，今后可是不能惹啦！太吓人啦！今天没把小命儿搭进去，真是万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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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我说：人家都快把命搭进去了，还没说什么，你一点没事儿，还吱哇乱叫唤！他说：我这不是跟你说着玩嘛！你今天可没给我挡太多的酒啊！我说：我给你挡多少是多啊！他嘿嘿地笑了，下巴又是一扬，嘴巴一嘟的样子，让醉蒙蒙的我生起了一种“迷恋”！我有种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他或许大概看出了我的举动，把眼神故意躲开了，并没有接我的后话，我也就作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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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我们聊了一会，实在太冷，就又回了他家。洗漱完毕之后，我还是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并说好第二天，他陪我去学校取行李，之后再送我到车站，回家过寒假！刚躺下，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却不敢更接近他，他也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呼吸，也没有让我接近他。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没过多久，残余的酒劲的力量就让我们入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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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回到家里，很快就过年了。这个寒假，全家都忙活着我表哥结婚的事，我和爸妈每天都是挨家不停地走动，在忙碌之中，日子过得很快。一天两天三天…….一晃十天就过去了！快过年的头两天，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让我马上找个网吧。我说：干啥？我正忙着呢！给你打电话都是抽时间打的。他说：你就别问了，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他说：你到了网吧，再联系我！我心想这小子还能给我啥惊喜，就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去了网吧。我表面跟甄远说，不好脱身，心里却真想看看他能给我什么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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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一路上，迫不及待地跑到网吧，因为我们这个小镇本来也不大，等我读上博士之后，才意识到我们这个小镇，最多不过几个博士母校的校本部那么大吧！到了网吧，我马上用网吧里的收费电话给甄远打电话，他则让我登录一个网址，说用户名和密码已经给我起好了，那是个263网站的邮箱，263网站是163网站的前身，这个网站火爆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搜狐和新浪的事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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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他给我起的用户名是yuan-jin@263.com。我说这个名字代表啥意思？他说：你是真不知道是啥意思，还是假装不知道是啥意思？我突然明白，但还是装作不明白，他在电话的那边急了，又说：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那不就是我们俩的名字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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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我说：哎呦，小远哥，好浪漫啊！竟然是是我们俩的名字，那竟然是我们俩的名字，干啥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面，却把我的名字放在后面？他说：这样比较顺当！我说，那我还觉得我的名字放在前面更顺当呢！他说，你就别折腾了，浪费电话费，你进邮箱里看看，就知道咋回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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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等我进去邮箱：有两封信，其中一封是申请263邮箱的公告，另一份是他给我写的 。我的小心脏砰砰地跳，进去一看，却有点失落，原来就两行字：QQ号：*******，密码：*******这号码在今天看来真是个大大的靓号了，因为只有7位数，而密码是他的生日和我的生日放在一起的数字！看到这儿，失落的心突然峰回路转，觉得这小子还真是有心，因为他把我俩的生日连在一起，这的确是让人浮想联翩的事哈！等我进去QQ号，我的昵称，他已经帮我起好了，里面只有一个好友，这个好友自然就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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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他头像的小黄熊不停地跳动，我一打开，就弹出来个对话框！里面就有一句话：是不是惊喜！？我“一指禅”地打出来：“谢谢你，甄远！这的确是个惊喜！！！”刚学会上网，仅仅几个字，我就忙活了半天，之后我俩又聊了几句，整个过程，以今天的速度也不过两三分钟就能搞定，但是在当时，却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我整整花上一个小时才搞定！我觉得时间有点长，就跟他在QQ上留言：那我下了啊！他马上回复：“别走啊！这么大的惊喜，你到后就下了，多让我失望啊！你就不能知恩图报啊！”我说：“家里人都正忙活呢，我还在这儿跟你聊天，多没正事啊！”他说：“干嘛，跟我聊天就没正事？”我呵呵地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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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他说：“你家里那边都有啥好玩的，我去你们家，找你玩啊？”我听他这么一说，真想说：好啊！好啊！但一想还是算了，他这种公子哥儿，哪受得了我们家这种艰苦的条件，那个时候，我家的屋子里还是火炕、客厅里还有烧煤的炉子以及明晃晃的炉筒子，整个房子又是“下轿”的石头房呢……说道这些，那个“下轿”一词，可真是东北话六级大测试的词汇，它究竟是啥意思？大家猜猜！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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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我想了想，就对甄远说：“这样吧，你也别来我家了，还是我早点回去吧，再找找你玩！”他说：“那你不欢迎我啊！”我说：“不是，马上就过年了，你家里人能放你出来啊？？”他一想，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就说：“可也是奥！那你早点回来吧，到我家玩儿，玩到开学，咱俩再一起去学校上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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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他的一席话真是让我心里暖暖的，非常充实，说完这些话，我们俩又聊了一个小时。实在不能再聊了，再聊的话，家里人一定着急了，我们就告别了，我的心情又有点波澜，最大的感觉就是怎么都没聊够，但是我知道，就是让我坐在网吧聊一天，又能聊够吗？肯定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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