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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我在三里屯陪酒的日子[第2页] |
作者:迷醉的高跟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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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无奈和心酸都是这样 |
接下来我会写很多我身上,已经身边姐妹发生的真实事件 |
@18907750434 2016-01-08 14:56:18.337 理解楼主的生活,在现实中有太多的虚伪和不公平,我以前接触过一个小姐,她15岁被堂哥强奸。后来被家人知道后觉得丢脸,把她赶出家门,因为她是农村人,还是学生,没有钱,她堂哥就用生活来诱惑她,说只要给他上,就养她,那时她已经绝望了,也无所谓了。就跟她回了家,直到有一天,她堂哥叫了几个男人一起轮奸她,她才下定决心离开。可是她一无所有,也没文化,再加上对社会绝望,就做了小姐。现在过得很开心,也开始变...... ————————————— 后面的事情还很多,欢迎常来 |
说完他又开始唱歌,不再理我。 接连听了他唱完《再回首》、《东方之珠》和一首忘了名字的歌后,我忍不住了。对他说:“一起喝吧,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一个人喝什么闷酒啊。我给你表演个高山流水吧。” 说完我夹起四杯酒一饮而尽。他楞了许久才说:“随量吧,我叫个人来只是想听我唱歌,陪陪我,我怕寂寞。” |
听了这话,我总感觉怪怪的,我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客人。看着他自己一边唱一边喝,我觉得挺无聊的。过了一会儿他略微有了一些醉意,我数数桌上的瓶子,他才喝了五、六瓶而已,看来酒量真是一般。 唱完一首《孤枕难眠》后,他不停地喝酒,两三瓶下肚,他竟然哭出了声音。我有点手足无措了,这么窝囊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也懒得理。他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出来四年了,没回过家,老婆跟人跑了,儿子估计都不认识他了,那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
他突然拿出一百块给我说:“走吧走吧,滚出去,我要静一静。”我看他跟发疯似的,自己就拿钱出来了。这是我挣的最轻松的小费,类似这种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 曾经有人喝醉了以后拿出一叠钱来全场派发,也有很抠门儿的,喝酒前给姑娘小费,喝醉后又要回去,总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慢慢地我也总结出规律了,最赚钱的包房是请当官儿的办事的房间,姑娘进去后只要能把主客哄开心,请客办事的老板会大把大把地给你钱,我一个姐妹在这样的房间里一次就拿到了小费2000元。其次是谈生意的包房,遇见老板谈判顺利,心情好的,也有大额红包派发。最穷酸的就是什么同事聚会房啊,生日房啊等等,一般最多也就100块。 |
我那段时间就那么不痛不痒地混着,收入也比平时高了很多,偶尔会想想家,有一种落寞的孤独,但是想想家里那一贫如洗的情况,又会拼命去赚钱。 有一次跟红菱去一个包房,进去后一群看上去像黑社会的男人就如饥似渴地到处摸,红菱倒无所谓,我却浑身不自在。听客人们聊的只言片语,这群人好像是去哪里赌博,赢了一些钱,都很开心,而且出手比较大方,1888元的红酒就要了两瓶。 |
周末啦…… |
@筱雅_baby 2016-01-09 07:55:35.85 静姐我又跑这了嘿嘿 ————————————— 哪里都能看到你,好开心 |
谢谢 |
@Min爱ww 2016-01-09 13:30:17 静姐又出来咯,这些之前都看过,坐等静姐更新,今天才刚注册的,就是来找静姐 ----------------------------- 谢谢你,大爱啊,老朋友 |
他们有五六个人,一个人唱歌,其他人喝酒。其中搂着红菱的那个黑西服最为流氓,牙齿叼着红菱的衣领往下扯。抱着我的这个小个子虽然比黑西服老实点儿,但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右手中指不停地在我屁股中间来回搓,我只好时不时地把他的手挪开,我借口起身去洗手间,才逃脱他的咸鱼手。 我在厕所离躲了大概半小时才出去,出门一看,包房大厅里一群人,黑西服和小个子们每人拿了一杯酒围在中间。红菱蹲在圈子中间,张大嘴仰视着周围的这五六个人,他们则轮流拿了一杯酒,高高地、缓缓地忘红菱嘴里倒,红菱用嘴在下面接了酒直接喉咙一动就咽了下去。一群男人一个接一个往红菱嘴里倒酒,倒完一杯酒往红菱手里塞一百块钱。我实在忍不住了,走到黑西服身边说:“大哥,要不给你们找几个肯出台的妹妹玩吧?”没想打黑西服大笑着说:“好啊,好啊,快找来!说着塞了我两百块钱” |
我出门找了几个出台的姐妹进来,黑西服们每人选了一个在这些姐妹身上摸了摸就带走了,当时的场景跟挑牲口没什么分别! 这群人走了以后,我气的咬牙切齿!红菱蹲在中间,埋怨我说:“多挣钱啊,我正表演源远流长呢。”我不做声看着红菱,她还在低头数钱。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眼神不对,她先是一愣,然后起身垂着头走了出去。 |
逐渐红菱成了姐妹们中头牌,她的收入总是最高。姐妹们对红菱都羡慕有加,其中小云最是钦慕,曾数次找红菱取经。红菱总是支支吾吾地应付着,我心里想,大家都看见的业绩提成算个毛啊,红菱的小费收入才更让你们吃惊呢。红菱的包房,大多时候只是她一个人,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叫我和少华几个熟识的姐妹一起去陪酒。所以她的秘密基本没有人知道。 一天中午,我在床上涂着指甲油,少华和红菱相互八卦着,少华埋怨她的熟客给钱少。红菱一听嘲笑少华说:“你走知性熟女路线,来找你的都是穷酸知识分子,所以给的小费要少,我建议你改成骚包路线,专陪老板。”少华不以为然地还以颜色,说:“你倒好,小费是我的好几倍,身上都快被人摸溃疡了吧?你脸上的粉底都给男人舔光了!” |
正说着,丽姐进来了,朝我招招手说,有人翻你的牌子。我三两下穿好袜子,蹬上鞋跟着丽姐跑了出来。 进了包房一看,觉得这人好眼熟,也就坐下了,程序般地说:“先生,欢迎光临,很荣幸为您服务,敬您一杯酒吧。”这个男的抬头,瞅了我一眼,慢慢走到点歌机旁边,一顿猛点,点了一箩筐的八九十年代的流行歌曲,然后回到座位上,拿起话筒,准备唱歌。 等他一曲《再回首》唱完,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独自喝酒的窝囊男人。 |
窝囊男人的回头对我说:“你叫小静,没记错吧?”我说:“是的,多谢大哥还记得妹妹,我敬您一杯酒吧!”窝囊男人连连摆手,说:“不用敬酒了,我们随量喝吧,我自己唱歌自己喝,你想唱歌吗?”我说:“您先唱吧。” 说着我靠在了他旁边。他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唱,这次他唱的很动情,一连唱了五首歌,中间边唱边喝,我也自己喝几杯,大部分的酒都被我偷偷倒在了沙发垫子的中缝里,这是我和红菱她们的惯用伎俩。红菱曾经有一次,在一个一群醉汉的包房里,四个多小时下来,最少倒掉了二十瓶酒。少华的客人主要是些老男人,大多都要的红酒,人家倒一口的价钱就贵过我们倒一瓶的,所以谈起这些,少华总是骄傲地冲我们笑笑,顺便开玩笑嘲笑我们没有档次。 |
窝囊男人一看桌子上酒少了几瓶,转头对我说:“今天我喝了这么多还没醉哦,酒量见长” 我怕他发现我倒酒,赶紧说:“大哥,要不要妹妹陪你唱首歌啊。”他楞了一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不要不要,我唱歌很差的。”我撒娇地拉着他的手说:“没关系啊,我们一起唱吧。” 问了半天,他会唱的,我不会。我会唱的,他不会。找来找去,只有一首徐怀钰和任贤齐的《水晶》貌似我们都会唱,他吩咐我去点歌,自己又要了几瓶啤酒。 两个人磕磕巴巴地唱了一遍,他好像还特别喜欢这首歌。要求再唱一遍,我按了下重唱,两个人又开始唱。一连唱了四遍,他越唱越有感情了,一遍唱还一边拉着我的手。到第五遍唱到“我们的爱好像水晶……”的时候,我都唱烦了,他却突然放开了我,一个人看着屏幕发呆,我见他终于不唱了,如获大赦般迅速丢下了麦克风。 |
他又开始喝酒,拿起瓶子吹,然后抽烟,然后再喝酒。三两下,这家伙的熊样儿又出来了,自己抱着头哭。我可不想跟他耗时间,我指甲油还没涂完呢。就摇了摇他,说:“大哥别哭了。”他抬起头,醉眼朦胧地掏了两百块,说:“你走吧,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窝囊的男人又开始窝囊了,拿了小费的小静回去继续涂指甲油。 回到员工房,少华和红菱还在嗑瓜子儿,两个人纳闷儿,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我说:“遇见个熊包。”然后把情况简要地说了下。少华叹口气说:“TMD,男人也有悲哀的。”而红菱则关心我拿了多少小费。我说两百。红菱一边扔瓜子儿皮,一边说:“一般一般。然后又嗑了个瓜子说,不过大中午的,赚两百是两百。” |
这会儿小云起床了,这家伙昨晚被灌醉了,回来哭闹,搞的我们都睡的不好。昨晚她回来,哭着说,赚钱好难,要回家……还说被人瞧不起,凌辱受尽才赚一百块。 姐妹们倒是见惯了这种场面,都不以为然。果然,小云一觉睡醒跟没事儿的一样,早把昨天的痛苦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边和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着,一边刷牙洗脸。她洗完脸坐过来化妆的时候,我看见她脖子里有鲜红的牙印,估计是昨天被客人咬了。 小云擦着粉底说:“刚才谁赚了两百?”少华说:“是小静啊,你看你,睡得跟猪一样,起得晚当然赚钱少了。” 小云说:“去TMD,昨天一个狗东西,要吃老娘豆腐,口臭的要死,还要亲我,最后按着我,咬我脖子,呶,看看。” 小云说着还指了指脖子上的牙印给我们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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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缘之好人好梦 2016-01-09 21:01:43 我一直在关注,,, ----------------------------- 我记得你 |
晚上,也太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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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
大家早 |
周末都怎么过的啊? |
好困 |
红菱看了看说:“嗯,没关系,多上些粉就看不出来了。” 小云转头对红菱说:“红菱姐,你每月赚钱最多了,可你一点亏都不吃啊,什么法子啊?教教我吧。” 我在一边儿继续染着指甲油,嘴里不说话,心里想,红菱受过的罪,你见都没见过。 红菱正不知道说什么呢,珠儿进来了。 她一来,员工房立马热闹了。本来大过年的,身边的姐妹就没几个了,平时都挺闷,她一来,气氛立马活跃了起来。 我扔下指甲油,先冲过去从她包里找吃的。 少华则摸着她全身看衣服,一边摸一边说:“哪儿买的,还不错。可惜这身衣服了,给你这个老女人穿。” 红菱笑嘻嘻地说:“骚包,又来找男人了?” |
珠儿扭了一下红菱的脸,说:“你才骚包呢,老娘昨天刚爽了,馋死你。今天很想喝酒,快过年了,顺便给你们带点吃的。” 我拎着珠儿包里的一大包东西招呼大家快吃,珠儿打了我一下说:“小馋猫,每次就知道抢着找东西吃。” 红菱过来夹了一片儿鸭肉说:“昨晚去哪儿爽了?” 一听这个,珠儿来精神了。立马点上一根烟,眼睛都放光,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幕。她吸了口烟说:“私人教练,那小子肌肉硬的啊,摸着好爽!” 少华哈哈大笑着说:“硬的怕不只是肌肉吧?” 珠儿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那身材,啧啧……倒三角型哎,好久没遇过那种好货了。骑在他身上前后晃了二十分钟都不缴枪,那身材确实棒!” 我又找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埋汰珠儿:“你听听,太恶心了吧你?都色成这样了,没憋死你啊?” 正说着,丽姐进来了,冲我们嚷嚷:“快,有客人,来几个姑娘。” |
珠儿冲对个新来的说:“你们去吧,我和小静、红菱她们聊聊。”丽姐,进来挑了块鸡翅,一边催那两个姑娘快过去,一边对珠儿说:“老女人,又来开荤了啊?” 珠儿给丽姐递了一根烟说:“哪儿像你呀,石女一个,八十年没男人都不觉得堵得慌。你看你,这脸皱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你看你的胸,都下垂地砸到地面了。你在看你的皮肤,这个黄的呀,像个香蕉皮。在看我的,哪儿没你美?” 丽姐接过烟说:“提什么都给别提男人这动物,全是畜生” 正说着,出去的那两个姐妹进来了,冲丽姐回话说,客人不要她们,要求换姑娘,要三个。 红菱立马冲出来很敬业地说:“我去,我去。” 说着就拉着我往出走,一边拉我还一边拉珠儿,说:“走走走,救场如救火。” 珠儿挣开了红菱的拉扯,说:“去,我今儿是来混酒喝的,不陪人。” 红菱亲了珠儿,讨好珠儿:“好姐姐,走嘛,我陪他们玩儿,你喝你的酒,是不是好姐妹?” 珠儿很无奈地看了红菱一眼,跟着我们出来了。只是她在后面走的极不情愿,嘴里还在发牢骚,可是我们却不管这些,谁让她是大姐姐呢? 珠儿很迁就我们,虽然是抱怨可终究还是跟着来了。我们这些女人之间,这种情谊其实很深。 |
@随缘之好人好梦 2016-01-10 18:12:42 来喽,,,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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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包房一看,我就认出来了。这伙儿人,四五个,就是上次来红菱蹲在地上给他们表演源远流长的那群赌客。那个黑西服今天还是穿的那衣服,没有换。不过上次摸我屁股的那家伙好像没有来。 我们仨刚进去,黑西服就高兴了,拍着手说就是她,就是她。说着就朝红菱走了过来。 黑西服搓着双手,现在红菱的大腿上上下搓了几下,说:“有没有想大哥哦?” 红菱勾住黑西服的脖子说:“想你,给的小费又少,人又坏,才不想你呢。” 黑西服摸着红菱的大腿说:“今天哥哥又赢了,只要你乖,少不了你的钱。” 红菱端了杯酒,一杯递给黑西服,一杯自己喝了。 珠儿暗自对我说:“你们平时就这么做啊?” 我偷偷地说:“就她这样,我从来不!” 这五个男人的注意力都注意在红菱身上,我和珠儿也落得清闲。我坐在角落看红菱勾着黑西服的脖子叫地花枝乱颠,一个寸头则在黑西服的旁边如获至宝地上下摸着红菱露出来的大腿,时不时还用指头把丝袜挑起来,闻一闻。看着那馋样儿我都害怕,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估计给她一双红菱的臭袜子,他都能开心地过个年。 |
珠儿倒真是来喝酒的,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玩儿呢。自己倒了桌子上的酒就喝,一连喝了好几杯。 旁边有个小眼镜也是死死地盯着红菱看,一边看一边往跟前凑,不过倒没那个寸头可怕。 黑西服抬起头,对其他伙伴儿说:“都自己玩啊,看着老子干吗?来来来,先给姑娘们小费。” 说着拿出一叠钱,给我们三个,每人一百块。其他的男人也朝我们坐了过来,由于刚才看见了寸头的咸鱼手,所以故意躲着他,我第一时间坐在了小眼镜儿旁边,心想好歹也比那个寸头强。 寸头见小眼镜儿和我坐一块儿了,也不过来,顺势坐在了珠儿身旁。黑西服和红菱开始划拳喝酒,而另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则一个人唱歌。 小眼镜儿刚坐下,我先表演了一个高山流水,然后和他咣咣碰酒,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珠儿就高调很多,不理那个寸头,只是自己喝酒。她又不靠这个吃饭,所以气场很大,根本不理那个寸头。 |
珠儿就那么一杯杯喝着,和那个寸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寸头摸她大腿,她也无所谓,喝过几杯,她上了个厕所。回来后,还专门分开了双腿,让那个寸头摸起来更方便。果然那个饥渴的寸头越摸动作越大,珠儿时不时换个坐姿,然后灌他一瓶酒。 而小眼镜儿搂着我,也不老实。我不管这些,只是催着小眼镜儿喝酒。我和他划拳,勉强喝了几瓶,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我指了指黑西服说:“大哥,人家可是对妹妹不薄啊!”小眼镜儿仿佛醒了过来,赶紧拿出钱来给了我两百。 一边儿的寸头看见,也恍然大悟。起身抽出钱,大概有四五张吧,塞倒了珠儿手里。珠儿有钱就拿,转头对我笑了笑,意思是这帮家伙,真是钱多人傻。 拿钱到手,我起身去上厕所,珠儿也跟了进来。 |
进了洗手间,珠儿问我:“你们平时就这么干啊?真TM的憋屈,想玩儿找出台的啊。摸来摸去的,摸的老娘都有反应了!” 我笑她花痴,告诉她我平时不这样,说这些红菱的熟客。 珠儿说:“红菱平时就这么大尺度,就差没ML了。” 珠儿平时和红菱、我,关系都特好。我觉得告诉珠儿没什么,就把红菱的情况简要跟珠儿说了一下,并叮嘱她保密,别告诉别人。 在所有类似的场合,都有规矩。老板、妈妈桑、小姐,三类人规矩各不相同。 老板一般负责摆平所有麻烦,以及保护妈妈桑和小姐的人身安全。有些正规场子会定期督促小姐检查身体,并提供妈妈桑和小姐的食宿。在小姐要离开的时候,一般都会放行,但是还是有极少数的老板会控制小姐人身自由。姐妹们一定要注意,或许你脸蛋儿格外出众、或许你身材超级火爆、或许你床上功夫万里挑一。 |
不管什么原因,或许点你钟的人趋之若鹜,但是你一定要控制好度。当地的嫖客,会有交流。男人嘛,不敢说十个里有九个嫖,但是三四个还是有的。一旦有人频繁成你的回头客,而且你察觉到他不但自己来,而且介绍人来点你钟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让老板发觉你是他的一颗摇钱树。不然老板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地留住你,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你的人身自由。能在一个地方开场子的人,一般黑白两道混的都还可以。一个弱女子,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妈妈桑不一定是女人,也有可能是男的。一般带有这种性质的妈妈桑,无论男女,手上都会有好几个女人为他们坐台。而赚的钱,必须由场子经他们的手后,再发给小姐。通常没有妈妈桑的小姐,可以从老板那里分到六至七成。 也就是说,一个钟两百块的话,小姐可以拿到一百二至一百四。心狠的老板也有和小姐五五分,甚至有四六分,老板拿大头的。但是这种小姐一般都有老板派场子里的人统一管理。但是上头有妈妈桑,尤其是妈妈桑属于黑道性质的那种小姐很可怜,每天不分昼夜地做,大部分的钱还是被妈妈桑拿走了。 |
一般这种小姐赚的钱,场子老板抽三到四成,剩下的全在妈妈桑手里。我见过有些心狠的妈妈桑,小姐赚一千块,场子老板抽去三到四百,剩下的一分钱都不给坐台小姐。自己全拿着,还对小姐百般折磨。 小姐也无力反抗,因为这部分小姐的人身安全,场子老板不负责任。而且场子老板一般不负责这部分小姐的食宿。这部分小姐吃住都跟控制她们的妈妈桑,场子老板只和妈妈桑联系,由妈妈桑提供小姐到老板的场子坐台。一般每个这种性质的妈妈桑手里都有三个以上的小姐赚钱供他们挥霍,而他们手里的小姐会拼命地讨好他们。比如受他们控制和压迫还要给他们洗衣服、做饭、晚上空闲的小姐还要抢着跟他们睡,目的就是为了在床上床下伺候好这些人,把那部分应该属于小姐的钱给她们。 一般这样的小姐都是属于失足女孩儿,或是异地被骗去的,有些也有被弓虽女干后不敢报警,自暴自弃的,也有被威胁的,等等。 |
这些小姐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经常几个姐妹抢着要在床上伺候控制她们的人而相互打架、算计,目的只为争宠。而这些妈妈桑对待自己手里的小姐,除了怕影响生意,身上不留下伤痕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作为小姐,是这个产业链里最低端的受压迫者。她们被玩一次一般收费两百以上,具体看场子的档次和当地行情。每次俗称一个钟,一个钟大概都在四十至六十分钟之间。有些会需要一些辅助器械,反正就是变着法儿让男人把小姐玩开心。小姐们除了学习和进行场子里的统一项目外,还必须被统一安排作息时间、除了例假外,统一考勤等等。最重要的是不能违反场子里的规矩,和一切服从于客人的基本原则。比如不能趁机偷客人的钱财,这是任何场子最严厉的规矩。 但是红菱,触犯了…… |
我也只好冷静一点,等她们回来。 等待的我显得局促不安,很着急、很紧张、很慌、很怕、很迷茫。那种半年多前因为贫穷的而出现的焦虑等再一次涌上心头,我很怕,仿佛现在偷了钱的是我。 我问少华:“到底怎么回事?” 少华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陪客人刚出来。红菱和芳芳在一个房,然后红菱偷客人钱就被发现了” 我问:“芳芳呢?” 少华说:“不知道,估计和丽姐她们在一块儿吧。” 过了好一会儿,丽姐、红菱、芳芳一起回到了员工室。红菱满脸血迹,有些血还没有干。芳芳回到了自己床上坐下,一言不发。丽姐给珠儿打了个电话,要她过来。 我问红菱怎么了。她只是独自抽噎,并不说话。丽姐轻轻拍了拍我和红菱的肩膀,示意我们坐下。我见红菱不说话,就问丽姐:“丽姐,到底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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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 |
每天这个点就想晚上吃什么 |
晚上好 |
丽姐说:“红菱和芳芳在一个包房陪客人。红菱趁客人迷糊的时候,偷了客人500元钱。客人当时没发现,可是红菱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客人醒了,发现钱包少了钱。” 我拿了毛巾,帮红菱擦脸上的血迹,问:“主管打你了啊?怎么打的这么狠?” 红菱还是不停地抽噎,一句话都不说。 丽姐说:“不是主管打的,是客人打的。” 我看着眼前满脸是血的红菱,心里十分难受,觉得她很可怜。可是她偷别人东西的做法我也觉得不对。但一边是自己要好的姐妹,一边是偷东西的红菱。我不知道是谴责她还是支持她,我连安慰她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边帮她擦血迹,一边跟着哭。 丽姐说:“红菱,别哭了。一会儿珠儿来了以后,你跟她走。先跟她住一阵子,她反正也是一个人住。等缓好伤再作打算。” 我忙问:“红菱为什么要走?” 丽姐说:“老板解雇她了!” 这时旁边的芳芳插话说:“怪不得每月赚钱那么多呢,原来是偷的啊。我上个月丢了200元钱,还不知道是不是她偷的呢,看来以后得小心点儿了。家贼难防啊!这种人啊,就该撵出去!” |
我和少华对望了一眼,很迷惑,不知道芳芳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就算红菱偷了客人的钱,但是她绝对不会偷自己姐妹的东西的。我至今坚信,红菱不会偷自己姐妹的东西。 红菱抬头看了眼芳芳,突然发疯般地冲向她,一阵撕扯。丽姐和我好不容易把她们拉开了。少华为了防止冲突,牵着芳芳的手走了出去。 这时候红菱突然开口了:“我确实是偷了客人的钱,但是当时我拿客人钱的时候,客人没发现。睡得很熟,我怀疑是芳芳趁我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告诉客人的。她故意害我!” 我吃惊地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红菱偷东西是不对,但是眼前这个满身是血,衣服都被扯开的可怜女人实在无法让我以一个谴责小偷的态度去对待她。同时我也十分吃惊,平时在一起吃住的姐妹为什么会那样对红菱,哪怕是她偷了钱。 红菱接着说:“其实我原来也偷过客人钱,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小静,平时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包房陪客人。就是因为相信你,知道你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害我。我和小静在一起,我就不怕她在主管那里告发我。但是今天,小静去陪客人了。这里只有我和芳芳有空,我就和她一起去了包房。没想到……” |
同一个城市里,每天行走的人们,擦肩而过,命运迥异.每当想起这些类似的事情,我心里又恨又伤,应该用眼泪来妥协还是用行动来改变? 每个人在无路可走的时候,在饥不择食的时候,在无可奈何的时候,都会选择她最低限的求生技能。 红菱也是! 聊了一会儿,珠儿提议煮汤圆吃。 看着一个个白白的汤圆在锅里翻滚,一点没有兴奋的感觉。一个个汤圆宛如一朵朵泪花,在锅里忍受着苦海般的煎熬,不停翻滚、 珠儿还弄了几个小菜,开了一瓶红酒。大家开心地吃了起来,就连红菱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哪怕微笑中还有泪光。那一刻,我竟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觉得她们就像我的大姐姐,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没有敌意、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烦恼,开心地吃饭,一起过年。然而,这简单的聚餐,却是我当时无法奢求的美好。 |
吃饭间,躲进了厕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知道了爷爷在炕上暖炕,爸爸在院里晒太阳……在电话的那一头,他们用那样的方式过年。 从洗手间出来后,红菱又开始闹了。不停地喝酒,谁也拦不住。气氛瞬间变得沉重,大家都默不作声,看着红菱。 我慢慢坐下,点上一支烟,看着红菱将一瓶红酒喝光。 然后她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边哭边用手捶打、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额头使劲儿往桌子上磕。边哭边喊:“我X他妈!我X他妈!我X他妈!怎么这么难?怎么这么难?” 几乎吼叫的哭声持续了一会儿,红菱停了下来。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头发。环视我们后,说:“珠儿姐、丽姐,我要出去卖!” 我和少华像触电般楞了!丽姐和珠儿相视看了看,倒没怎么太吃惊,只是都不做声。 红菱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珠儿姐、丽姐,我要出去卖!我要出去卖!我要出去卖!我没活路了,没活路了!!!” 我要出去卖!我没活路了!这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铭记的还有当时场景和红菱的眼神……这句话时不时就会在我耳边响起。 |
珠儿说:“你想好了?红菱妹妹,你在考虑下,这条路很危险。不是什么好路子!” 红菱坚定地点了点头。 丽姐说:“妹妹,这条路万不得已不要走。但是以你目前的情况,也只有这样了。做花台,找珠儿吧。我不愿意介绍我的姐妹出去……” 离开珠儿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我、丽姐、少华,三个人手拉着慢慢地走着,谁也不说话,就那么走着。不想打车、不想做地铁、不想说话。 夜幕降临,雪花一片片一片片飘落在我们身上,身边的人脸上洋溢着节日的笑容。一家三口,温暖地笑着。那种幸福,离我好远…… 偶尔路过的轿车上,坐着西服革履的老板、载着衣着华丽的姑娘,绝尘而去。这是他们的节日…… 开着香车,载着美女的富人、一包速冻汤圆就能过节的珠儿、红菱和我们、依偎在墙根晒太阳的父亲……大家都过着属于自己的节日——元宵节! 这个城市,此刻万家灯火,可是哪一盏才属于我? |
从那以后,生意还火爆了一段时间。红菱走了,有些其他熟客就翻我和少华的牌子。我大概算了算,过年的前后两个月时间,我赚了有大概一万多块的样子。 但是这钱也赚的不轻松。 曾经被要求给客人度酒,就是我把酒含在嘴里,然后嘴对嘴送到客人嘴里。恶心的我直反胃,真想吐那个狗娘样的一嘴。憋得慌去找花台啊,来这里吃老娘豆腐。 曾经也被吐了一身,一个家伙喝醉了,非要躺在我的大腿上休息一会儿。结果不是躺,是趴!一个大脸贴在我两腿之间,热气呼呼从她嘴里冒出来,怪难受的。结果这家伙突然吐了我一身,大腿上,裙子上,袜子上,连内裤上都被吐脏了。最后更可气的是,这家伙居然在主管面前告状,说我身上香水味儿太低级,闻到我裤裆里一股恶臭味儿才吐的。我当时就没好气地冲他喊:“滚!”幸好主管这次没有责怪我,只是说,不关我事。要我回去好好工作。 想想来这里的多半年,我变化蛮大的。胆子变大了,原来就是有人欺负我,我也忍气吞声地活着。现在谁敢给老娘颜色看,我立马抽她。反正已经活成这样子了,还能更糟吗?穿衣服、说话、行为尺度更大了,原来是什么土穿什么,现在专挑性感的穿。原来说话很文静,现在一天不冒几句脏话,自己都感觉怪难受的。原来我根本就没谈过恋爱,而现在呢?坐个男人大腿,勾个脖子,被摸摸屁股和胸,舌吻一下……算什么啊?没准儿那天我和红菱一样,被打发了露宿街头,连个吃饭的保障都没有。 至于说和原来相比有什么进步。确实没多少,大学里的狗屁知识,倒是忘了不少。其实现在的大学,就跟个屁一样。当你毕业的时候,就等于放完了屁。除了臭一阵外,什么作用的没有。一切烟消云散…… 其实,上大学的那四年都比不了我这半年的时间成熟的多。社会真是所上不完的大学,至少我在这里认识到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学会了保护自己。 现在的学校,大多孩子都条件不错,但一个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看来都可笑。或者一个个不学无术,在我看来你,简直比我们这些坐台女还要堕落。可就是这么的不公平,那些在农村拼搏的孩子们没有更多的资源和帮助,一切都在这里停止,停止在了拼爹的时代。 我由衷地为每一位致力改变自身命运的拼搏者点赞,努力就一定会成功。 珠儿后来也经历了很多坎坷,可是她都很顽强地挺了过来,就像她说的,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真正救我们,女人,就要自强! |
我和少华或许是因为可怜红菱的原因,对芳芳越来越看不顺眼了。日常的争吵也时有发生,芳芳人缘很差,其他姐妹也不怎么待见她。所以平时我骂她的时候,她都不敢啃声。 有一次来了几个客人,翻了芳芳的牌子。 当天生意不错,其他姑娘都去包房了。自从去了珠儿家后,我和少华心情都很差,不太愿意去陪客人。就在员工房聊着。 一会儿丽姐进来了,叫我和少华去芳芳的包房。 我和少华来到了包房,不理芳芳,只是和客人喝酒。 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个房间已经喝了两打酒了,客人大概有五六个,其实也不算多。芳芳那个骚货,抱着一个老男人唱着《忘情水》,其他人都在喝酒。 我和少华进去后就开始喝酒,和客人猜拳,摇色子,什么都玩儿。 又喝了两三打酒了,芳芳还在和客人唱歌。估计那家伙喝的够呛了,才叫我们来的。就这样,客人不停地换着和芳芳唱歌,而唱完歌的客人又换着和我、少华喝酒。 大概喝了五六十瓶酒的时候,我和少华都喝不了了,而且胃胀的难受。我就跟客人撒娇说:“大哥,稍微歇一会儿吧,妹妹给你来一个波涛汹涌?” 所谓波涛汹涌就是挤压住一杯酒,然后骑在客人大腿上,慢慢把酒喂进客人嘴里。 一个客人一听,有兴趣,就让我玩儿了两次。 少华估计也喝的收不了了,就借口溜了出去。 一会儿,客人们估计没兴趣了,就又开始喝酒。我一杯杯,一杯杯地喝……后来就醉了。 我第二天醒来,在员工房里洗漱。少华见左右没人,告诉我说,:“昨天你喝醉了,我虽然借口先溜了,但是隔一会儿在门口看看,怕你喝醉。结果,你果然喝醉了。我在门缝里看见你被灌醉后,平躺在沙发上,一个客人撩起我的裙子……” 少华说又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接着说:“当时我赶紧喊丽姐过来,然后一起进包房把你扶了回来。你回来后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一直睡到现在。” 换在原来,这事儿我估计又得哭一天。可当时,经过红菱事件的我,有点儿麻木了。听少华那么一说,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问少华:“那男的没搞我吧?” |
少华笑着说:“那倒没有。” 我感觉没什么不对,然后没事儿人一样,开始化妆、吃饭! 过了几天,又是芳芳的包房,这次丽姐说客人点名要少华。少华还纳闷儿,既然是我的熟客,那为什么一开始先翻了芳芳的牌子。丽姐说,客人要成熟一点的。 这里的几个姐妹,就数少华最成熟了。男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有些喜欢清纯的、有些喜欢羞涩的、有些喜欢成熟的、有些喜欢风情的。出去找小姐、情人,就喜欢找个成熟有风韵的,说是玩起来有味道。自己的老婆却要清纯的。 少华化妆很得体,一直以来都是短发,衣着档次也比较有品位,整天围胸、丝袜、高跟鞋。其实我们几个各有优点,红菱的身材整体好看,很性感。我有时候穿凉鞋高跟,赤脚、红指甲油、短裙,直接是秒杀男人。少华双唇无比漂亮,唇线清晰,唇形流畅,酒红色的唇彩,微微露齿一笑,魅力无比。 少华去了芳芳的包房,我一个人待着,待了大概一个小时,感觉比较闷。就出去打算找酒水部的小李聊天,小李是个打临时工的学生。孩子人挺老实,嘴甜,也勤快。有时候中午的时候,姐妹们经常使唤他出去买点零食什么的,他也乐意跑腿,而且不要小费。其他的服务生都要个十来块的,所以小李很招我们喜欢。 当我走过一个包房时,感觉里面没声音。好奇地我推门小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带眼镜的男人把少华放在沙发上,少华的短裙都被捋到了腰间,薄薄的黑丝被退到了脚踝处…… 我惊呆了,冲进去一把扯开眼镜男就去穿少华的袜子和裙子。眼镜男一下愣住了,一听旁边的芳芳叫了我名字,他知道了我也是陪酒的,就骂我说:“臭婊子,干什么?” 我顾不了那么多,扶好少华,和那个眼镜男拉扯着吵了出去。丽姐她们闻声过来后,我说了下简要经过。眼镜男立刻到吧台结账走人了。 第二天少华酒醒了,我对她说了这事儿。她说进去后,就被猛灌酒,她估计酒里有药。 后来我和少华、丽姐去看珠儿和红菱的时候,还提起这事儿。珠儿说:“估计是芳芳和客人勾结,骗姑娘进去后让客人玩儿。”我恍然大悟,才感觉到为什么我和少华被摸那两次都是芳芳的熟客,而且两次都是芳芳不喝酒,进去后喊我们去陪酒。尤其是第一次,芳芳一直在和客人唱歌,滴酒不沾! 红菱当时听了,额头都暴青筋,说一定要报仇! 少华经珠儿这么一说,也连连点头说:“芳芳是不对劲。” 从此以后,有芳芳的包房,丽姐在不安排我和少华去陪酒。而我和少华也暗自提防着芳芳,心里对她的狠又深了一层。 此后我和少华处处留心芳芳,一是提防她害我们,二是怎么想着报复她。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勾心斗角,一边斗争一边心里很不舒服。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是这样,有相互的利益纠纷吗?没有啊。我和红菱、少华,赚点辛苦钱回家,碍着谁了?我曾经极力回想过,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芳芳。但我实在想不出哪里有得罪过芳芳了。 红菱在的时候,大家都是和睦相处,有时候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平时也是我、红菱、少华走得比较近,和别人没有恩怨。 可是大家都是这样的姐妹,为什么还想相互伤害?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知道了别人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你,即便你和她无冤无仇。 忽然想起曹植的那首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有一次小云晚上喝醉了,进来就睡在了我床上。我也就趴在小云床上睡了。 第二天我被吵醒,姐妹们都要嚷嚷着去逛街。 员工房一会儿就走光了,我躺在小云的床上没动。自从红菱走后,我心情一直欠佳,总觉得生活没原来有趣了。虽然我是个陪酒的,但是当时和红菱、少华每天有说有笑,就像一个家庭的三姐妹,也不觉得空虚。可是现在呢?少了一个姐妹,身边还多了一个炸弹。原来心不设防的我,总觉得无拘无束,对别人也不是心眼儿,也没想着别人会算计我。 可是芳芳的出现的确给我深深地上了一课,我知道了姑娘里也有勾心斗角,陪酒女也有尔虞我诈。就算是为了几百块的消费,也会相互陷害而阴险卑鄙地无所不用其极。 我以后会怎么样?会时时放着身边有人算计我?还是会时时准备和突如其来的一个女人为了多挣小费而斗争?我还会像原来那样胸怀坦荡地对待身边的人吗?还是会变的城府很深呢? 红菱事件,可以说是我在步入社会慢慢认识到很多无奈和黑暗以后的一次突变,这件事让我学会了心机和城府。但是芳芳后来的下场也同样发人深省,做人要厚道,人在做,天在看。因果会有循环! 下了床,大中午的也无事可干。我洗漱完毕后就去找酒水部的小李聊天。 平时空闲的时候挺喜欢和他聊聊的,他的话题里没有小费、酒水、心计等等,永远都是学校、功课。 小李告诉我,他还想考研究生,但是只考公费的。因为家里再无力负担他的学费了,所以他得在课余出来打工,攒些钱以后读书用。他对自己的学习成绩很有信心,考个研究生没有问题。他担心的只是相应的开销,所以他出来打工。 我有一次问小李:“你是农村的吗?”小李说:“不是。”我问他:“那为什么上学缺钱?”小李嘿嘿笑着说:“爸爸妈妈是工厂工人,工资低,前些年哥哥结婚,买房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些债。平时爸爸妈妈的工资除了还债以外,连肉都舍不得吃。我现在本科的学费也是亲戚们凑的。”我听了小李的这番话,才知道原来城市居民也有活的很操蛋的。 |
酒水部员工的提成是数瓶盖儿的。客人叫了酒水,酒水部员工进去打开。然后把酒留给客人,瓶盖儿自己攒着拿提成。我觉得小李这孩子人挺不错,有上进心,就想利用KTV管理的一个漏洞帮帮他。 去过KTV的都知道,客人玩儿完离开的时候,酒水会剩下来一些。我告诉小李,让他每次开瓶的时候都小心一点,尽量不要破坏瓶盖,然后我的包房有客人剩下啤酒,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把所有剩下的啤酒集中到一起,然后轻轻盖上酒瓶儿,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开过的酒水。接着把这些酒水偷偷放到我的床底下。等新客人来的时候,要了同样牌子的酒水,小李则不通过酒水部,从我床下把藏起来的酒水拿出去,迅速打开。 反正客人当时也不查验,一般都不会发现的。等客人结账的时候,小李就把这部分酒水钱自己装进腰包。日积月累也不错的,一个月下来能搞一千多块钱。 这其实是个公开的秘密,红菱在的时候,红菱也这么帮小李。少华的客人多喝红酒,但偶尔有喝啤酒的,少华也照顾小李。这个秘密丽姐也知道,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 用珠儿的话说,两种男人惹人爱,一是持久能坚挺,二是吃苦肯上进。所以几乎所有的姐妹都知道这事儿,小李这小子也挺会来事儿,时间长了会买些零食送给我们。 昨晚小李刚捞了些外快,我打算过去看看他乐成了什么样子。当我晃晃悠悠地到小李这里以后,少华已经在这里了。她磕着瓜子儿冲我笑:“小静啊,嘿嘿,来找小李啊?你是不是想他想的睡不着啊?你对他那么好?” 我抓了把少华的瓜子儿,白了她一眼:“去,没工夫跟你瞎扯。你怎么没去逛街?” 少华说:“没意思,累得很。” 我也觉得是,原来红菱在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逛街的。现在少了个姐妹,出去以后总觉得少些什么。 正说着,小李搬完酒,从库房走了出来。这小子擦擦汗说:“华姐姐好、静姐姐好!” 我问小李:“吃饭了没有?” 小李说:“还没呢。” 我说:“那正好,姐姐请咱们吃麻辣烫。” 我给了小李一些钱,让他出去买三份儿麻辣烫进来,大家一起吃。我叮嘱他,我的要特辣,而且是要宽粉! 小李应了声:“知道了。”就快步跑了出去。 少华问我:“芳芳那婊子也去逛街了啊?” 我欣赏着自己脚上的新指甲油说:“是哦,怎么了?” 少华说:“她昨晚不是出去出台了吗?很晚才回来,没被干爽啊?今儿起来这么早?” 我说:“她例假了,昨天根本就没出去。” 少华一听这个,乐了。一把拉着我往员工房跑。到了员工房,少华从床底下摸出一瓶红酒,扯开芳芳的被褥,铺上一层卫生纸就往上倒酒。然后用塑料袋儿又捂了一会儿,再慢慢把卫生纸取下来。 我一看,床单儿已经红了一片,但是那颜色经过卫生纸的渗透,很深入。 我明白了少华的意思,笑着骂她真恶心。 正说着,小李进来了,看见了眼前的情景。 少华一把关住门说:“小李,这事儿你不许说出去,不然姐姐饶不了你!” 小李一把挣开少华说:“还用你说?我也早就讨厌她了,几乎所有的姐姐都帮我藏酒,就芳芳不帮我,还为难我。” 我摸摸小李的头说:“乖孩子,保密哦,快吃饭吧。” 我和少华、小李打扫了现场,然后到外面去吃饭。 |
傍晚,芳芳她们回来后,就开始工作了,然后到很晚才睡觉,当天也没发现。姑娘们有个习惯,一般都是随时起,随时睡,所以很少有人叠被子。芳芳两三天了也没发现自己的床出了问题。 过了几天,后勤部负责洗漱的一个秃顶胖子冲进了员工房。每个人的被褥都绣有工作号的,绣的工作号和每个小姐的号牌是一致的。后勤部的人可不管谁的面子不面子,冲进来就问:“谁是22号?” 芳芳问:“怎么了?” 胖子说:“你他妈侧漏了是怎么的?老子还要伺候你到什么份儿上?怪不得老子最近打牌输钱,遇到你个扫把星。我在这里多少年了,还没见过红床单儿的呢!” 胖子说着,丢下一个床单儿用脚踢开,之间床单儿中间红了一大片,正是几天前少华的手笔。 听见有人骂,姑娘们,还有酒水部的人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芳芳的脸像个猪肝子,红到发紫!只是低头不做声,然后慌忙地把床单儿收拾起来,冲胖子说:“对不起,我买个新的可以吧?” 胖子,哼了一声说:“当然,莫非要老子洗啊?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少华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说:“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没什么事儿……” 少华一边劝众人散去,一边儿轻拍着芳芳的肩膀安慰她。 芳芳等人散了,抱着少华的肩膀开始哭。芳芳哭了一个晚上,基本上没什么人理她。 那事情过后,还发生过几件事儿。 比如有人往芳芳的床上扔碎啤酒瓶渣、有人往芳芳的包包里倒啤酒、有人把用过的避孕套扔在她枕头上等等。 每次芳芳都会发疯般地嚎叫…… |
第二次去的时候,红菱比原来开心了。珠儿说:“上次你们走之后,红菱又被人打了一次,还有一次客人没给钱。我考虑到红菱的安全,找了家洗浴中心给红菱去做。晚上红菱去上班,白天回这里休息。” 我问红菱:“怎么样?” 红菱哈哈地笑着说:“还能怎么样?躺下敞开了赚钱呗,虽然场子抽钱,但是环境好,没人敢欺负我,我感觉还不错。你知道吗?我看着男人骑在我身上用力的时候,我就看着钱来了,就希望他早点射了掏钱滚蛋!” 看着红菱虚伪的笑容,我知道,这个女人彻底沉沦了。她满足了现在周围的一切,接受了周围的一切。一个红菱就这么彻底蜕变了…… 曾经的红菱虽然妩媚,但是有底线。而如今的红菱没有了道德的围栏,已经深陷在无助的泥潭。或许就是这样吧,法律、道义,在无助的人面前还不如一个馒头实在。是什么让红菱变成了这样? 我至今不能完全明白,如果她当初不曾偷窃,如果她一直在场子里陪酒,如果她……一切会变成什么样?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想,然而当残酷的现实慢慢将它吞噬的时候,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可怕的不是你没有理想,而是你连追求理想的权利都没有。曾经记得和红菱聊天的时候,她说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一家服装店,每天都可以穿好看的衣服,少华说她想成为画家,走遍山山水水,把它们全画下来。她们问我:“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当时感觉很突兀,就在不远的一年前,我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对外面的社会想象地那么美好,我觉得我努力了十几年,终于读完书了。我可以工作了,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去当一个像柴静那样有气质、有内涵、从容、豁达的女记者。 可是现在的我呢?看着理想从指间逐渐溜走,而自己徘徊在这个几乎看不见太阳的小楼上,一步步被主流社会遗弃。我拼命挣扎,可是我能抓住什么吗? 面对这个每个人都遇到过的问题,这个每个人在心里都有答案的问题,我却局促不安。我还有资格去谈理想吗?说出来,别人或许会笑话我吧。 当红菱问我理想的时候,我只是淡淡地说:“开个小商店,有吃有喝。” 是啊,我因为贫穷,就连理想都那么地微小。 当我问及红菱烧伤好了没有的时候。她冲我吐了个烟圈,笑着说:“什么了不起啊?早好了。被烫的当天我就接客了呢,不碍事。”我问她:“平时都干什么?”她笑着说:“看男人骑在我身上喘气、用力、抽搐、然后掏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问:“那不工作的时候呢?” 红菱说:“哪有不工作的时候啊,我多努力赚钱啊。连例假来的时候都出去的!白天嘛,呶,就看看这些口水剧。” 说着她指了指床头的一叠碟片。 我知道红菱有委屈和牢骚,但是她又无处发泄,甚至连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她能把那些苦和痛说给谁听呢?去给那些趴在她身上的客人吗?买一送一,嫖她一次,她再奉送一段辛酸故事?她也只有向我倾诉、宣泄、甚至抱怨了。 红菱一边和我聊一边拿出针线来缝牛仔裤,一条已经洗的发白的裤子,她依然在缝缝补补。她现在或许赚钱很多,但是对未来的恐慌和无助丝毫没有改变,她不知道如果她甚至再失去卖的机会,还能去哪里,还能干什么。 所以红菱舍不得多花钱,她宁可把一条裤子缝了又缝,如同补满她未来的苍白! 现在的红菱赚钱越来越多,选择越来越少,辛酸越来越多,尊严越来越少,恐慌越来越多,欢笑越来越少。以后呢?还会有更多的苦难去压向这个让我一个同样是弱者的女人都想去同情她的女子吗? 我说:“别补了,下次来我买一条送给你吧。对了,你原来的衣服呢?” 红菱一边熟练地用着顶针穿针引线,一边说:“不用了,好妹妹。反正姐姐我一天没多少时间是穿上衣服的。买新的干嘛?多浪费!原来那些衣服,现在还穿着干嘛?原来工作靠风骚,现在得实实在在地干!平时在珠儿姐这里,穿成那样有什么用?怪别扭的,还是牛仔裤舒服。” 就这样,一个每天几乎不穿衣服的女人,用那些琐碎的针线修补着能遮住她身子的衣服,而更加讽刺的是,她却要用脱去所有衣服的方式去换取生存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我怀抱着满腔辛酸坐在公交车上,可低落的心仍旧留在珠儿家里嗅着红菱的味道。有香水的清幽沁人心脾,有沉沦的苦闷痛彻心扉,有无助的迷茫欲罢不能。 不知道是为什么,芳芳越来越臭名昭著。没有人愿意和她在同一个包房工作,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洗澡,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逛街…… 她是一个独行者,对自己同类的毒害使她失去了一切同舟共济的伙伴。 芳芳估计是实在受不了这种被孤立的气氛了,她主动和大家说话,买零食给大家吃。可是收效甚微,只有少华隔三岔五地和她聊聊,关心一下她。 但是看着芳芳和少华,我同样感到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斗争为什么无处不在切如此残酷。 除了少华,芳芳还极力拉拢丽姐。时不时给丽姐买包香烟什么的,而丽姐也比较照顾她的生意。有出台的都交给芳芳,红菱走后,芳芳逐渐成了收入最高的姑娘。 |
有一天,芳芳突然提出要请大家吃火锅。 可是姐妹们都没人去,不是推脱说要去逛街,就说身体不舒服。芳芳没有办法,只好请丽姐来约大家。 碍于丽姐的面子,姐妹们还是答应去了。只有我始终默不作声,不置可否。丽姐和少华见状,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说:“你一定要去。不要和芳芳把矛盾搞的很明显。” 少华还说:“小静,记得洗澡的时候姐姐对你说的话吗?”丽姐也说:“小静,你要学会伪装自己。不然你根本没办法生存,你才刚刚开始,以后要面对的人很多。你要和芳芳成为朋友,知道吗?一来可以让她不再害你,二来可以取得她的信任,随时给她致命一击!” 我听着这话,感觉冷冷的,一切都冷冷的。我的血液和心脏、貌似友善的少华和丽姐、还有无耻的芳芳和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红菱,一切的一切都是冰冷。 少华和丽姐对视了一下,她们对待芳芳仿佛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不需要更多言语。这或许就是阅历吧。而她们之间的那种默契后面是什么?是无数坎坷的历练结果和随时等候芳芳的致命陷阱! 我被她俩说的也有点麻木了,只好答应一起去。 饭桌上大家都很和睦,一个个和芳芳有说有笑,包括小云。她仿佛不知道芳芳喜欢告黑状。整个饭局其乐融融,倒是我显得格格不入。主管是饭桌上唯一的男人,他和丽姐坐在上座,大家边吃边喝酒。而主管和小云也仿佛很平常的工作关系,没有爱慕、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流。 这一切都是怎么了?莫非我活在闹剧里吗?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都要用华丽的虚伪来包装…… 饭局临尽的时候,主管和丽姐都嘱咐大家要和睦相处,姐妹们之间不能闹事。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是针对芳芳说的。 此后,姐妹们果然消停了很多,在没有过恶搞芳芳的事情。一切都像原来那般融洽!几个女人在一起,其乐融融,而里面各自的微妙关系如同女人的内衣,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清楚。 时间不长,丽姐告诉大家,她快不干了。因为KTV换老板…… |
好的 |
顶一下 |
早上好 |
中午好 |
中午好 |
过完年后,生意确实有些平淡。淡地如一杯凉白开,没有任何味道,但是对于我来说,既是凉白开再平淡,但你又不能不喝它。因为我得活着! 我还不知道生意为什么这么淡,那天丽姐说她快不干了,因为KTV要换老板。我问了问原因,丽姐说:“现在生意不行了,周围又开了好几家,装潢、酒水、公主都比这里好。这家店老板开了好久了,也赚够了。估计要转让出去。” 我问丽姐转让给谁。丽姐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听说的,具体转让给谁,何时转让,我也不知道。” 有一次出去逛街,我和少华、丽姐专门注意了下周围的新店,一个个真是富丽堂皇。门口的迎宾都比我们的要好看很多。大家观察了一会儿,有客人来唱歌、喝酒。基本都去了新开的几家。人家门庭若市,我们门可罗雀。除了KTV,还有几家洗浴城、足疗房,生意都挺爆的。 做生意啊,任何行业都一样,过期的项目要是没有了竞争力,那就是后妈的孩子,个个遭人唾弃。尤其看着人家洗浴中心门口的迎宾,我自己都相形见拙,自惭形秽。门口小姑娘那个笑容,甜的呀,好像她欠你100万似的。那个眼神,以及对周围路过行人的瞩目,都让人怦然心动。水润的眼睛,加上娇滴滴的笑容,客人走进去的时候,一声“欢迎光临”,真能让人酥到骨头里。不用多说,就那迎宾的眼神、容貌、穿着、声音就能给你里面别有洞天的诱惑。 丽姐指着正在装修的一家休闲会所和洗浴城说:“等这两家开业了,咱们也就歇菜了。所以老板必须得尽快出手,再迟几个月就卖不了好价钱了。等人家开业了,起码少卖两百万。” 以后的日子果然清闲很多,晚上的黄金强档客人也是稀稀拉拉地,中午闲的能闹鬼,整个KTV就是一个墓场。尤其是大家知道了要转卖的消息,个个混吃等死,脸上看起来跟内痔外痔一起流脓似的痛苦。 那段日子一般都是睡到下午才起床,平时也就和少华们聊聊天什么的。从上次吃过饭以后,我对芳芳也开始和颜悦色了,别人可以伪装,凭什么我不可以?丽姐都要走了,以后谁保护我?就我这小身体,得罪了芳芳,丽姐再一走,被她玩儿死都说不定呢。虽说还有少华,但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KTV也推出了一系列的促销活动,买五赠一啊,中午免包厢费啊,全场七折啊什么的。老板使出了浑身解数,就差没脱了裤子在门口叫卖了。但是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每天的日子开始空虚,除了睡觉、吃饭、说三道四就再没别的了。过的久了,也觉得这样挺好。女人本来就比较合适看电视、嗑瓜子儿、拨弄是非什么的。有些姐妹已经开始出去找工作了,但是收效甚微。出去的时候个个如拔了毛的兴奋斗鸡,回来的时候全都是霜打了茄子。 我也跟着出去过几回,有几家招文案的,我去看了看。负责招聘的一个大眼袋女人瞄了我一眼,跟挤奶似的嘴里挤出来几个字:“有经验吗?”我说:“没。”她挥挥手说:“去吧,不要。”高贵的姿态貌似在对我放生! 还有些策划、宣传,人家要男人,或者要已经结了婚的女硕士。人家说女人没结婚的话,婚假、产假加例假,根本工作不了几天。 其中一个广告公司倒是看上我,留了我的电话。后来联系了几次,还专门叫我去她们公司看了看。 一个貌似老板的龅牙接待了我。龅牙一见我,瞅的我直发毛。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的胸部和臀部给吞下去。龅牙盯着我,足足看了五分钟,说:“胸是真的吗?”我楞了,问:“什么?” 龅牙用闽南话很重的口音给我边比划他自己的胸边说:“胸,咪咪,知道吗?是不是真的?” |
换原来的我,早就吓跑了。但在KTV混了一年多,见惯了这些,倒没害羞。正视着龅牙问:“你们做广告的,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还能是假的啊?” 龅牙一听,很高兴地说:“很好,小姑娘就要思想开放一点。你走近一点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有些生气,问:“干什么?这和找工作有关系吗?” 龅牙说:“小妹妹,关系可大了,你不知道。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堆衣服给我看。” 我一看,全是一些比基尼啊,围胸啊,短裙啊。我问:“这是干吗的?你么到底是什么公司?” 龅牙说:“当然是广告公司了,我们正在探索一个新业务。就是由你们穿上这些性感的衣服去街上组队逛街,然后我们在你们大腿和后背以及胸口写一些广告标语啦。怎么样?这样赚钱很轻松吧?” 我气的牙痒痒,我发誓当时我要是有个挫子一定把这丫的龅牙给挫平了。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是遇见龅牙一举挫平。 生气归生气,终究还是没骂出来,我问:“一月多少钱?” 龅牙吸了口烟,说:“基于你没有工作经验,而且这个业务还在探索中,一月八百怎么样?新员工都是这样,表现好以后会有奖金的。” 龅牙还没说完,我就摔门走了。一瓶二锅头的钱还想喝茅台,自己龅牙就了不起啊?姑奶奶我还龅胸呢。 慢慢地,找工作也没有了信心,有姐妹去找工作,偶尔会跟着溜达。从箱子里翻出来我的毕业材料,还有几份简历,走到哪儿就投到哪儿。结果个个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我想,那帮家伙别拿我的简历擦屁股已经是万幸了,毕竟简历上有我的照片。当年的我英气逼人,笑的那可是生如夏花啊! |
有一天中午,闲的实在没趣,就和小云聊天。其他的人睡觉的睡觉,消失的消失。睡觉的基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活到哪天算哪天了,也就那样了。她们基本都是30岁左右的初中、高中文凭,出去看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大学毕业生,估计被对方无法抵挡的就业勇气能反弹出十丈以外。就连我这样大学毕业的,也是无所事事,又能怎样。但是暗地里我还是挺着急的,要不是原来攒了些钱,这几个月挣的那些毛票,只能勉强寄回家里,我自己根本没得剩了。 我问小云:“过几天万一场子转卖了,怎么办?”小云说:“还没想好呢,不过主管已经在隔壁正在装潢的一家休闲会所找到了工作,也是业务主管,而且工资和奖金都比这里高一个档次。” 我问:“他怎么找工作那么容易?” 小云颇为自豪地说:“他有管理经验啊,而且那种人比较了解这个店和周围娱乐场所的底细,对老板来说有价值。” 我想想也是,觉得小云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叹气说:“咱们怎么办?” 小云说:“不知道。到时候看吧,跟他去那家休闲会所,或者找个其他事儿做。” 有些在其他场子找到工作的姐妹,陆续离开了。这里的姑娘越来越少,顾客也稀稀拉拉的。我们基本就是吃饱了聊天,聊完天睡觉。随着日子越来越无聊,恐慌开始蔓延。我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就连一向沉稳的少华也已经开始唠叨着找活儿干了。 主管到了街对面一家新开业的娱乐会所做了主管,据说底薪就涨了两千。没几天,小云也在那里找到了工作,而且是令人羡慕的酒水库管的肥差。熟悉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酒水库管是里面油水最大的差事。主要负责酒水以及干果、瓜子、果盘、爆米花等小吃的入库、销售。而这些供销商对每个娱乐场所都有一定的配送,比如你的场子卖掉了100箱啤酒,经销商就送你5箱。你的干果卖掉了100袋,经销商就送你5袋儿。果盘的水分则更大,尤其外包的果盘。一堆原材料可以做10个果盘,也可以做8个。 |
酒水主管往往把这些经销商配送的货物入库,但是不入账,卖掉以后,这部分钱就装进了自己腰包。最多也就是给消费记账的吧台分一些。别小看这些零散的货物,利润相当可观。据说,北京东城区的某个娱乐会所,最惊人的销售记录是一天晚上光果盘就卖了6万!!! 小云跳槽的第二天,员工房也没几个姑娘了。我起床后,躺着不想动,就叫醒了少华。 昨晚她的一个熟客来这里消费了,几个人喝了六瓶红酒,她拿了三四百的小费。在这段生意持续低迷的日子里,这三四百块足以如猛男般让少华振奋。她昨天可能累坏了,衣服都没脱就在床边睡了,半开的裙子里面裤袜挂接内裤的黑色勾带松脱了一根,镂空的内裤一览无余。 我睡在床上大喊:“小骚包,都走光了!少华,少华!” 连喊了几声她才醒过来。 少华眯着眼看着我说:“这么早不让人睡觉,你叫春啊?” 我说:“睡不着了,咱聊聊吧。” 少华说:“聊什么啊?” 我嘿嘿笑着:“聊聊人生啊、理想啊什么的。” 少华笑了一声说:“得了吧你,就咱们还聊这些。过几天这儿转卖了,咱从哪儿吃饭都不知道呢。对了,小静,你投出去的简历有回音吗?你好歹是个大学生,门路也多一点。” 我尴尬地笑着:“有个毛回音呢,一个闽南龅牙把我看了个遍,要我做人体广告,一个月才给八百。” “八百?”少华一下惊了,转了个身,索性把短裙脱了下来,解开了裤袜的勾带,脚蹬了几下,把脱下来的裙子和袜子都扔在了床头,把耷拉在胸前的长发甩到了后面,说“他自己怎么不去做啊?老娘出去卖一次都比这个多” 我说:“有什么办法,我的专业算冷门儿,而且现在找工作女人很受歧视的。” 少华叹了口气说:“那也是,我一个中专学校毕业的,当年做了一年勤杂工都受歧视。” 我说:“你有什么打算?我的积蓄都快用完了,再过几天就到了给家里汇钱的日子了。” |
少华半裸着起身,在我床头摸了一支烟点着说:“我先借你点儿吧?我没那么多负担,手里还有点儿钱。” 我也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那倒不必了,我手里也还有些钱。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下去吧?” 少华说:”也是。我越来越觉得活着难了,到不如死了干净。这几年过的这种生活,对身体损害很大的,我现在烟酒过度,经期紊乱,而且皮肤明显感觉老化的厉害。真不知道怎么办。” 少华大不了我几岁,读到中专就出来赚钱了,刚开始据说是在一家私企做勤杂工,后来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做了。家里父母离异,她跟母亲过。母亲改嫁后,她和继父关系处理的很差。毕业后她就没回过家,只是时间长了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她妈妈。记得少华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值得她眷恋的人,包括她的母亲。母亲给过她的爱很少很少。她亲生父亲和母亲当年都在外面乱搞后才离异的,然后又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两个新家庭又都有了自己的小孩儿,所以两边儿对她都不太关心。少华可以说从小就活在水深火热中,人情冷乱和世态炎凉使她过早地成熟。 也只有这样的少华,才会在洗澡的时候提及芳芳有那样恶毒的表情,也只有这样的少华才会为了提防和伺机报复芳芳而和芳芳主动处理好关系。 摸了摸少华的脸,长期的浓妆和酗酒、抽烟使鱼尾纹过早地爬上了她的脸。我笑着说:“是啊,你脸上都有鱼尾纹了。” 少华抽了口烟,摇摇头说:“无所谓,就算我青春永驻又能给谁看?这几年得抓紧挣钱,不然没几年就成老太太了。出去白给人玩儿,都没人要。” 我拍了一把她的大腿说:“哎,咱不行去小云那家娱乐会所吧,应该可以的。” 少华说:“得了吧,小云能找到好差事是因为小云和主管交往呢,估计主管没少睡 我暗自惊叹,少华怎么知道小云和主管的关系的。就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交往并睡过?小云告诉你的?” |
少华三两下套好了丝袜,短裙,穿好了上衣就去洗漱了。我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还是神情恍惚。 丽姐在旁边催促:“快一点啊,还等着吃饭呢。还傻站着干什么?” 我转身跳了一下,对丽姐做了个鬼脸说:“遵命!” 换了双拖鞋,就开始洗漱。 一边刷牙一边想,我们的生活其实如同嘴里的牙膏,看着充实。其实满是泡沫。那群沉迷于夜场的男人啊,如同无事生非的牙刷,没事儿就进来捣两下,生出不少泡泡…… 洗脸的时候我又想,我们坐台女的生活如同我手里的香皂,幸福会慢慢消融,我们其实在透支着快乐。总有一天,如洗脸水般的汹涌社会,会将我们消耗地无影无踪! 我洗漱完毕,和丽姐并排坐着,看着对面的少华。岁月已经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了痕迹,生活的艰辛也在她身上留下了伤痕。少华的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她的脖颈也有了深槽似的皱褶,长年累月的浓妆把皮肤腐蚀地已经变了样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浑身透露着成熟的气息,甚至每寸皮肤都散发着娇娇欲滴的成熟风韵,但是看着少华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这些女人不得不去生存,不得不去孤独,不得不去面对困难,不得不去忍受辛酸,不得不去下贱,不得不去强颜欢笑,不得不去蜕变……我曾经见过少华盯着其他姐妹和家人电话联系的眼神,那是一种陌生、一种冷漠、一种无所谓的绝望、一种世态炎凉的无动于衷、一种走投无路的无奈!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混不下去了,至少可以回家,回到那个烟雨朦胧的小山村,种地,靠在墙角里晒太阳。可是,少华呢?她的爸爸已经是别人的爸爸了,她的妈妈已经是别人的妈妈。他的爸爸或许正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卿卿我我,她的妈妈或许正冲另一个男人在呻吟摇曳。她没有家,哪一个家都不属于她。她对家乡没有丝毫眷恋,那里甚至不如这里的员工房更值得她留恋。我还有完整的家庭,和睦的家人,红菱也是。少华呢? 这个在风月场打滚的女人,从少女蜕变成了少妇,在这个肮脏的社会里熏陶出了一身熟女的气质,那双套着黑色的苗条大腿下,可曾躺过多少男人?她的每一份艰辛、每一滴泪水都是她一个人的旅程…… |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化妆的少华,思绪万千,不知道多年后自己会不会有红菱的悲惨和少华的无奈。少华看着我盯着她发呆,大声喝道:“傻了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少华嘿嘿一笑,继续打着粉底。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化妆,极力用各种颜料遮盖着自己的瑕疵,然后在层层伪装下光鲜地生活! 少华收拾好后,丽姐领着我们出了KTV。门外的阳光扑面而来,似乎又是一种希望。 我们仨上了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少华和我坐在了后排,丽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我们关好车门,出租车就开始向前行驶。我刚把车窗打开,想透透气,就听见司机对副驾驶座上的丽姐说:“阿丽啊,我们去哪里?” 我和少华同时惊呼:“你们认识啊?” 丽姐并没有回应我们,转头对出租车司机说:“就去昨天那里吧,都订好了。”丽姐说着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出租车司机额头,然后又低声说:“你看你,每天弄得脏兮兮的。” 我和少华对望一眼,眼神中的差异不低于惊闻当年克林顿的拉链门性丑闻。 丽姐倒是很淡定,慢慢地说:“你们就叫他文哥吧。是个的哥!” 文哥冲着后视镜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车子就满大街地跑着,文哥的车开的不快,或许他有点紧张,行车转弯、超车总是很小心翼翼。我和少华对丽姐自然免不了调侃,少华说:“丽姐,您是默默无闻办大事儿啊?哪儿泡了个这么好的帅哥也不告诉姐妹们,你看你给乐的!” 我也凑趣说:“少华,你看你说的。人家丽姐天生丽质,找个男友还不是手到擒来?” 丽姐被我们打趣地不好意思了,冲少华说:“你今儿好一阵子没抽烟了,快抽根烟把你的臭嘴堵上吧,少拿姐姐开涮。” 少华把头伸向前面,把手搭在丽姐的肩膀上说:“丽姐,我抽烟怕有损您的形象嘛。第一次见文哥,总不能就让人家看你姐妹们一个个都是个烟鬼吧?” 文哥这时候一手把这方向盘,一手朝后面递了两根烟说:“你们抽吧,没关系的,我习惯了。阿丽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抽烟的。” |
我接过烟,一边点着一边说:“吆,文哥,你和你的阿丽都单独在一起了啊?快说说,你们俩单独在一起都干什么了?不会是相敬如宾地拉拉手吧?” 丽姐一听这话,伸手来打我,嘴里骂道:“死丫头,没个正经!” 文哥也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了,憨厚地笑着,不再搭话。 原来只是偶尔听珠儿提起过丽姐很早以前被一个男的骗了很多钱,之后就一直单身了很久。这个男的还是我认识丽姐后,她领的第一个男人。至于珠儿,她身边换男人比日本换首相还要快。 车子大约开了一个小时,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丽姐下车说:“红菱和珠儿都来了,加上文哥和我,咱姐妹几个今天好好聚聚!” 进了饭店预定好的房间,珠儿和红菱还没有来。 我们四个人就坐,要了茶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少华点了杯龙井,我要了杯菊花。少华调侃我说:“喝菊花干嘛?我说,都快没工作了,心急上火啊。”少华说:“怕是内火吧?找个人给你败败火火吧。” 文哥和丽姐相互体贴,要了杯什么枸杞蜜枣花,都说对方工作辛苦,要补一补。那个甜言蜜语说的我牙龈酸。 我和少华喝了两杯茶,丽姐和文哥还在嘘寒问暖,爱的死去活来。也难得见丽姐如此温柔贤淑地真正做一个女人,平时见她都是老练沉稳,哪儿像现在这副柔情啊? 我和少华也不好意思打扰,两人对望着发呆,听着文哥和丽姐的卿卿我我,都强忍着没笑,只有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袅袅升起的烟雾,把眼前这一对酸死人的大龄男女渲染的朦朦胧胧,相亲相爱,至死不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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