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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看守所七个月零四天的亲身经历,名副其实的地狱边缘[第32页]

作者:木尧君
首页 上一页[31] 本页[32] 下一页[33] 尾页[61]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三年前的初秋,某天早上,我接到朋友电话,就一句话:老黄死了!你去不去?
    “老黄?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我急忙问道。
    “昨天晚上,死在家里,烧死的。”
    “怎么会烧死?他……”
    “你去不去吧?他没几个朋友,后事得我一手操作,我手里缺人……”
    “去!”
    “出来,我在门外……”
    朋友拉我去了老黄家,我看到了极为凄惨和恐怖的一幕。
    老黄家一排三间现浇顶平房,白色瓷砖装修,塑钢门窗,收拾的还不错。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领人作呕的皮肉焦臭味。
    靠东边的房间外面被烟熏成了乌黑,房间里摆设简单,就是沙发茶几电视,外加一张双人床。
    床上被褥都已经烧成了灰,灰烬里面有一个人形的焦黑物体!这就是老黄!
    我和朋友到的时候,左右邻居都已经过来了,商量着该怎么办。
    我朋友是老黄发小,又是他们村村长,在外界关系也很不一般,他来了,自然是来主事的。
    “你可来了!都等你呢。”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夫人对我朋友说道。
    这就是那个恶婆婆,老黄母亲吧。我心里想道。
    “你安排吧,我们家没个主事的,一切都靠你了……”老黄母亲说道。
    “别着急,我来安排。”朋友这就算把这事接下来了。
    “君子,你说,咱们先干嘛?”朋友问道。
    “还能干嘛?通知老黄老婆和女儿,通知本家弟兄,找风水先生看坟地择日子,安排买棺木寿衣,安排做饭卖菜,还不就这么些事?”我说道。
    “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谁来收敛老黄的尸首。”朋友低声说道。
    “这到是个问题。他烧成这样子了,谁敢动?再说,别人也忌讳不是?”我说道。
    在霸州有个规矩,死者的遗体要入棺装敛,必须得是本家弟兄或子侄。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会有人敢碰的。
    “我的意思,你给人民医院打个电话,让120来一趟……”朋友商量道。
    “120?那是救人的,不是收尸的!我不打!怕挨骂!”我直接拒绝。
    我说这话的时候,都能想道秋葵接我这个电话时的暴跳如雷!
    “不是让医护人员来,让专门收尸的来。120有专门做这个的,不信你问。”朋友解释道。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给秋葵打电话,并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葵,哥想你了……”电话一接通,我先嘴甜了一下,好让一会他骂我时能口下留情。
    “那过来一起吃早饭吧。拌汤烙饼,小葱拌豆腐。”秋葵懒洋洋的说道。
    “不吃了,是有个事问你。”
    “说。”
    “这个,这里烧死一个人,要装敛,听说120还有这项服务?”往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他很随意的答应了一声。
    “靠!还真有?”我吃惊的问道。
    “不是120,是救护车。私人救护车。原来咱们医院有太平间,现在取消了,有人就弄了个私人停尸房,还弄了个假救护车,挂120的牌子,有时候正牌120忙不过来了,就是用他们的车出诊。这几个人什么都做,收敛尸体,给死者化妆整容等等,反正 只要给钱,你让做什么都可以。说吧,是不是要他们的电话?”秋葵耐心的解释道。
    “废话,不要电话我打听这干嘛。”既然有这样的服务,我自然不会再跟他客气。
    “我发你手机上。对了,来不来吃饭?我还等不等你……”
    “不吃不吃,忙着呢……”
    秋葵发来了电话,我给打了过去,把情况说清楚,接电话的人说马上就来。
    在这个时间,朋友也打完了电话,把该通知的人通知完了,我们见目前没什么事,就坐到院子外面去了。
    “兄弟,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我说道。
    “什么不对劲?”朋友问道。
    “不对劲的地方多了。第一,老黄怎么住在东边?他是主家,应该主中间的啊!第二,老黄是长子,是他妈亲生的,怎么这么突然死了,他妈看上去一点都不悲伤?第三,他是怎么死的?一个这么大的活人,好好的在床上就能烧死?”我说道。
    “住东边窑洞,是因为他妈住这里了。老人住中间,没错吧?”朋友问道。
    “没错。”
    “他妈就这么个性格,他爷死,他妈没哭,他爸死,他妈也没哭,现在他死,他妈不哭,也不算奇怪。”
    “那能一样吗?这可是亲儿子啊……”
    “他的死,是因为他昨晚喝多了,可能是抽烟的时候睡着了,烟头引燃了被褥烧死的……”
    “不可能吧。即便烟头引燃被褥,他一个大活人,还不会被烫醒?还能烧死?”
    “这……”
    朋友还没说什么,120车就呼啸而来了。
    车停好后,下来两个白大褂,我们赶紧迎上去。
    别说,假120的服务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我刚才在电话里把情况说了一下,他们就带了寿衣、冰板和收敛死者的一应装备。
    几句寒暄后,带着两人进去看死者。
    “一千块收敛费。”看了情况后,一个年长的人直接说道。
    朋友和我对视一眼,同意了。
    这活一千块,比我们想象的要少。
    寿衣和其它东西的价格说好后,两人开始工作。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哭喊:“爸……”
    老黄领养的那个已经嫁人的女儿来了。
    我作为管事人助手,赶紧出去迎接这个已经出门的女儿和从未登过门的女婿。
    在霸州,丧事上的鼓乐钱是女儿女婿承担的,属于贵客。
    我出去,看到女儿跪在大门口,已经哭成泪人,我赶紧连劝带搀扶,领进来,想让她先进中间房间,等收敛完后再让她看父亲遗体。
    女儿态度很坚决,要亲自看着人收敛父亲。
    没办法,我只能同意了。
    我带着女儿进来后,两个白大褂已经戴上手套口罩开始工作,准备给老黄整容了。
    此时,极为诡异的事情出现了:老黄的左手缺了两个手指!
    女儿顿时哭喊道:“这是有人杀了我爸!”
    我们全部惊呆了!
    女婿掏出手机,即刻便要报警!
    老黄母亲过来了!
    “谁杀了你爸?谁要杀你爸?几年了,你爸每天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做,谁还想杀他?不瞒你们说,我这个儿子好几年了,什么活都不干,每天三顿酒,早上半瓶,中午一瓶,晚上一瓶,一天两瓶半酒一喝完就是睡觉,你们说,他的脑子还能不被酒烧坏?不信你们看那些酒瓶子!”老黄母亲说着指了一下院子里的那一溜酒瓶。
    我一进来就觉得奇怪,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人多高,三米来长的酒瓶,跟一堵墙一般,我还以为老黄收破烂了,这会才知道,原来是老黄自己喝的。
    这家伙,竟然一个人喝了这么多的廉价白酒!
    “昨晚他又喝酒,我还给他炒了个豆腐,他就着喝了一瓶子,自己过来睡了,天刚亮我起来上厕所,看到东边窑里往外冒烟,我过来一看,就已经这样了!你说,谁要杀他?”老黄母亲说道。
    这时,又进来一个中年女人,走到老黄母亲跟前,看着老黄女儿不说话。
    “既然是烧死的,那我爸的手指头呢?”老黄女儿质问道。
    “烧化了呗。谁还能把他的手指头吃了不成?”中年女儿说道。
    “二婶,手指头烧化了,怎么其他地方没烧化?”老黄女儿问道。
    哦,原来这个女儿就是老黄弟媳妇!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每天伺候你爸吃喝,我还伺候出罪来了?你爸自己把自己烧死了不说,还得我出钱掩埋,就这你还怀疑我杀了他,还有天理吗?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嫁到了这样的人家......”
    老黄弟媳妇说着竟然开始哭嚎起来。
    “你是个出了门的女儿,我们黄家的事跟你没关系!再说了,你也不是我们黄家的女儿,你不过就是抱来养了几天,现在你妈跟你爸离婚了,你爸也死了,我们黄家跟你没一针一线的关系!你要是想送你爸,你就好好的做你出嫁女儿该做的,要是不想送,你现在就走,我们不留你!要想在我黄家闹事,没门!”老黄母亲雌威大发,指着老黄女儿说道。
    “就是你们合谋着害死了我爸!你为了我爸这座院子,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老黄女儿边哭便喊,讲出了让我惊掉下巴的事来。
    你建一个,我加入。邀请咱们兄弟姐妹进去,好不好?
    原来,老黄的三弟娶了媳妇后,老三媳妇早早就搬出去生活,对老太太一直不管不问,甚至过年都不回来看她一眼,所以,老太太一直就是跟老二两口子一起生活的。
    老黄有了这个小院后,老太太就说过很多次,要带着老二一家人来住。由于以前的矛盾,老黄老婆一直不同意。
    后来,老二得了哮喘,病情很严重,喘的连门都不敢出,家里没了收入来源。
    老二媳妇给老黄家生了两个孙子,老太太对这两个亲孙子极为疼爱,看到老二成了这样,自然不可能给两个孙子买房子置地了,所以,她有了想法!
    她让老黄把两个侄子过继到自己的名下,让两个侄子继承老黄的房子!
    老黄老婆自然不会同意,所以,引发了后面一系列让人不敢相信的操作!
    老太太先是逼老黄和老婆离婚!
    老黄自然不同意,老太太想出了个高招!
    让气都喘不上来的老二,假扮成老黄,去法院提起离婚!
    当时老黄老婆带着女儿在外地打工,接到法院传票,以为是老黄铁了心要离婚,一怒之下,同意了离婚!
    就这样,在老黄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老婆离了婚!
    老太太和老二两口子加两个孙子,如愿以偿的搬到了老黄的小院,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起了日子。
    自此,老黄便以酒来麻醉自己,并且不再出去干活。
    老二媳妇在近处找了个活计,担负起了一家六口的生活担子。
    老二的病情越来越重,眼看着活不到老,老太太又想出了个主意!
    让老二和老婆离婚!
    让老二老婆嫁给老黄!
    这样的好处很多:
    第一,老黄有老婆了。
    第二,老黄有儿子了。
    第三,两个孙子有爸了。
    第四,两个孙子有娶媳妇的院子了。
    第五,老二媳妇有老公了。
    ......
    虽然好处多多,但老黄就是不同意!
    在此期间,老黄女儿结婚,老黄老婆做主,不通知老黄!
    老黄知道女儿结婚的消息时,已经是女儿出嫁后半年的事了,至此,老黄的酒量更大了!
    虽然老黄老婆恨老黄一家入骨,坚决不让女儿跟老黄联系,但女儿却跟老黄感情不浅,经常偷着跟老黄打电话,还时不时的给老黄点钱。
    老黄多次给女儿哭诉过这些事情,所以女儿对这些天下奇闻很清楚。
    “肯定是我爸不同意你的鬼主意,你就想杀了我爸,好让你的两个亲孙子有娶媳妇的地方!”女儿的哭喊吓呆了众人!  
    我被女儿的话吓呆了,看着皱眉不说话的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候,老黄的本家兄弟陆陆续续来了。
    老黄那个快喘断气的老二扶着墙进来了。
    老黄老三两口子风风火火赶来了。
    属于黄家内部最高层的人员聚齐了!
    我不在会议的邀请之列,所以对会议过程不太了解。
    老黄女儿也没能列席会议!
    我被朋友安排,带着女儿、女婿去邻居家了。
    女儿给我哭诉了她奶奶这么难多年对她的虐待:老太太经常偷偷打她!
    老太太夺过她的碗,不让她吃饭!
    老太太曾经逼她嫁给她二叔的大儿子!
    那个貌不惊人的老太太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毛骨悚然了!
    “叔,我爸真的是被谋杀的!”女儿总结道。
    “报案吧。”我低声说道。
    “他们家的事,咱们不要管!”女婿阴沉着脸,带着命令的口气说。
    “那是我爸!”女儿厉声说道。
    “你爸在某村,他活的好好的!”女婿大声说。
    是的,女儿的亲爸确实活得好好的!
    “他们一家对你们母女还不够坏的?还值得你为了这么个酒鬼付出?”女婿越说越大声。
    “君子,你过来。”朋友在门外喊我。
    我过去后,他说:“其他的事别管,千万别管!把你那爱管闲事的毛病给我收起来,这里面水太黑,别脏了你!你要能看过去,就留下来帮我,你要看不过去,现在就回家去,晚上咱们喝一场大的。”
    “兄弟,我觉得老黄真的是被谋杀......”我低声说道。
    “谋杀?谁杀的?亲妈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好了,你别管了,现在人家一家人都一致同意,入土为安。入土为安!懂了吗?我的弟弟!”他在明示我!
    “哼!你个没原则的货!”我气的咬牙说道。
    “哥跟他从小玩到大,知道他们家所有的事情。老黄女儿说的都是真事,有些事情甚至比她说的还要严重的多。你说,老黄在这样的家庭,活的有什么意思?这几年来,他每天喝酒,就没个清醒的时候,他经常跟我说,他不敢清醒,因为只要一清醒,他就不想活了。你说,老黄是不是死了比活着要好?”
    “就那也不能......”
    “唉,入土为安吧。好了,君子,你先回吧,我真不敢让你在这里了,你会给我弄下大事的!”
    “我不走!我得帮你......”
    “这样的情况,你能帮什么呢?”
    “我......”我无语了。
    是的,这样的情况,他们一家是绝对要避开外人的,而我,就是那个需要避开的外人。
    “我想等老黄装敛完再走……”
    “君子,你跟老黄没关系,你就是因为我跟他喝了几次酒,你们不是朋友……”他表情极为认真的说道。
    “但你是我兄弟!”我低声吼了一句。
    “但这不是我的事!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没死!”他也低声吼道。
    他说我拉着我就走,把我推进车里,逼着我开车走了。
    第二天晚上,他让人来接我,去了我们常去的那个饭店。
    “君子,哥给你道个歉。”他认真的说道。
    “咋啦?”我奇怪的问道。
    “我不该让你去老黄那里,害你折了面子。”
    “我?折面子?什么意思?”我更加奇怪了。
    “让那帮子鸟人把你当外人,把你排斥在外,我还把你撵走……”他端起酒杯说道。
    “靠,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那些人心里有鬼,自然不敢让我参与!而你是为了我才让我走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能不明白?还用你郑重其事的说出来?”
    “唉,我知道你能理解。也亏的哥把你撵走,要不然,就你这狗脾气,肯定弄出大事来……”
    他给我讲了我走后的事:
    我走后,黄家高层一致决定,即刻安葬!
    老黄女儿不同意,还要打电话报警!
    黄家各大人物轮番出面,把女儿连劝带骂,有人说女儿故意找事的,有说女儿是想夺回小院的,有说女儿不想出钱安葬父亲的,有说女儿……
    反正都没好话,后来,老三媳妇出面,和女儿秘密交涉了一番,随着女儿一声哭喊,收敛工作得以继续了。
    但女儿却把收敛过程拍摄了下来。
    其中有几个值得深思的地方:
    第一,老黄断掉的两个手指找到了!断指在床尾!
    第二,老黄头骨上有一处七八公分的伤口!
    第三,没有烧干净的被褥里,有食用油的味道。
    ……
    “我有几点疑问,说出来你听听。”我说道。
    “说吧,哥听着。”
    “第一,老黄是喝醉了睡下的,即便睡着了,烟头引燃被褥,引发了火灾,老黄只是醉了,不是死了,难道就不会被烫醒吗?”我问道。
    “不会!有人说了,也许他是被棉花点着后的烟给熏晕了。”他解释道。
    “好,就算是被熏晕了,可就那一床被褥,能把人烧成那个样子吗?都烧焦了啊!”
    “怎么不会?人体也是肉质的,也是有油的人,也是可以燃烧的!”
    “好,就算是自己被引燃了,那两个断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跑到床尾?你别忘了,你可是说老黄被熏晕了才被烧死的!他不可能在晕了后再活动吧?即便是活动,也不可能把自己手指活动掉吧?若手指可以活动掉,就证明已经被烧的碳化了,已经碳化的人,还怎么动?”
    “你的出发点就是错的!你一直是以老黄是被谋杀作为出发点来考虑问题的,所以, 你的结论和证据都是围绕谋杀而转的。”他开始给我详细的解释。
    “我如果这样说,你看你理解不理解。我们可以假设老黄一开始被熏晕了,而最初的着火点就是他掉落烟头的地方,肯定是手掌附近,这一点毋庸置疑。既然是手掌部位先着的火,自然是手掌部位先被烧坏了。而老黄被烧坏手后痛醒了,所以坐了起来,把已经碳化的手指掉落在了床尾。可他被毒烟弄的已经不行了,坐起来后又晕倒了。这样的解释,说的过去吗?”
    “牵强附会!胡说八道!”我毫不客气的说道:“手指已经碳化了才被痛醒?已经被烟迷晕了,还能再坐起来?老黄是什么?玄幻小说主角?”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刚才的解释是逗你的,黄家对外的说法是,老黄妈一进来看到老黄烧死了,赶紧扒拉了几下,也许是这个扒拉的过程中,扯掉了老黄的手指,至于为什么断指会在床尾,不用解释,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没人会记得细节的。这样的解释你满意吗?”
    “呵呵!好吧,那老黄头上的伤口怎么来的?”
    “不知道。”他干脆的回答道。
    “被褥上的食用油怎么来的?”
    “不知道。”
    “你能给我说说你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吗?”
    “我没看法。”
    “那说说你的猜测。”
    “唉,你小子啊。”他无奈的一笑,给我讲了他的推断。
    老黄在被母亲离婚后,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从此开始醉入酒乡,再不肯清醒。
    老二媳妇经过婆婆的劝说后,准备跟老黄过到一起,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结果是老黄不同意。

    老黄家的三间房,老黄住东边,老黄母亲和两个孙子住中间,老二夫妻住西边。
    三间房间安排的满满的,可孙子到了婚娶的年纪,要娶媳妇,该往哪里安排呢?
    老太太有办法。
    按老太太的想法,老黄和老二媳妇重亲,两人住到东边。
    老二和老太太住在中间,西边房间腾出来,给大孙子娶媳妇。
    等个三两年,老二肯定会一命归西,老太太回村里老窑洞去住 ,老黄和老二媳妇住中间,东边腾出来,給老二娶媳妇。
    老太太的安排井井有条,可无奈老黄不同意跟自己弟媳妇住一个屋,所以,这个神计划流产了。
    再后来,老黄因为女儿嫁人没通知他的事,更加沉迷酒精,彻底的再不赚一毛钱,成了个醉鬼废人,老二媳妇也不想跟他重亲了,老太太也觉得这个儿子指望不上了,又出了新主意。
    按我朋友推测,事发当晚,老黄确实喝醉了,醉的不能再醉了,自己滚去东边房间睡觉了。
    半夜,有人进来,砍了老黄的头一菜刀。
    老黄醒了!
    老黄下意识用手捂住伤口!
    又是一菜刀,砍断了老黄的两根手指!
    老黄昏迷了过去!
    来人将一桶食用油倒在老黄的被褥上,点着了火……
    “这个人是谁?”我问道。
    “你猜!”
    “老太太!”我肯定的说道。
    “哈哈哈,咱们都是猜测,跟事实无关。好了,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换大杯!”他干笑着,做出豪气的样子,可他眼里的悲哀和疲惫却是那么明显。
    老黄被匆匆掩埋到村里自己家的地头了,安葬费还是我朋友向众人凑的钱,一副三千块的棺材成了他最后的奢侈品。
    这个老太太,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她的母爱是变异的,恐怖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句话:爱他,就杀死他!
    我们的猜测没办法证实,但结果我们却都知道:
    老二半年后死了!
    老二老婆招了个外地人!住在里东边房间。
    第二年给大儿子娶了媳妇!住在西边房间。
    老太太主动回到了村里,一个人生活。
    老二媳妇和新老公住在里中间房间。
    大儿子两口子搬到东边房间。
    二儿子住西边房间,等着娶媳妇……
    我在看守所五个月二十多天了,老憨已经释放了,老光也下队了,那几个判六个月的马上就要回家了,而我却还没有任何消息,我着急了!
    中午十一点,刘元超过来了,拿着手铐,直接开门叫我。
    “超子,要发起诉啦?”我着急的问道。
    “不是。是监委的人。”刘元超皱着眉头说道。
    “监委的?他们来干嘛?我这不是环安大队的案子吗?怎么监委的来人了?”我不解的问道。
    “鬼知道。我估计,应该是调查村长的事吧。”刘元超说着给我松松垮垮的戴上了手铐。
    “君哥,我劝你一句,别较真。”往提审室的路上,刘元超劝慰道。
    “唉,好吧。”我无奈的说道。
    到了提审室,里面已经坐了五个人。
    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要拿手机砸死我,并且签错逮捕令的那家伙。
    “木尧君,我们是监委的,今天找你问几个问题。”我刚坐下,其中一个人便说道。
    “辛苦你们了。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绝不隐瞒。”我说道。
    “姓名,年龄,籍贯,学历……”
    一些常规问题过后,真正的提审开始了。
    “你把你的作案过程说一遍。越细越好。”那个人说道。
    “真的可以细说吗?”我问道。
    “是的。我们今天来就准备让你细说的。”他认真的说道。
    “好,那我就真的细说了。”我说道。
    “说吧。你说,我记。”
    “那是2018年一月底,我在某次吃饭时知道了这个换煤政策。”
    问:“你怎么知道的?”
    答:“一起吃饭时,一个有熊乡的人说的,说他们村里让老百姓换煤,两吨煤泥换一吨块煤,是无烟煤。每户可以换两吨。”
    问:“政策规定的其他东西你知道吗?”
    答:“还规定了什么?我不知道。对了,你们有那种给老百姓看的布告或文件吗?给我一份,我想看看。说老实话,从我知道这个政策开始,到我在看守所坐了快六个月了,我从来没见到过所谓的政策文件,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今天你们来了,你们肯定有这个文件,拿给我看看吧,让我明白一下我违反了政策的那一条,让我死也知道怎么死的。”
    问:“这个……往下说吧。你知道了这个政策之后呢?”
    答:“我爸妈在村里住,过冬的煤准备的不是很够,我就想给老人换点块煤,好过冬取暖用。”
    问:“据我们所知,你这么多年都没买过煤,你父母家和你家里用煤都没花过钱,你为什么要用两吨煤泥去换煤呢?毕竟煤泥也是要用钱买的,有不花钱的煤,为什么还要花钱去换呢?不合常理,不是吗?”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关键,这要定性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有牟利的想法,是对诈骗罪很重要的条件之一!)
    答:“我是有很多开煤矿和洗煤厂的朋友,原来他们每人给上三两吨,我就用不完。可现在不是那两年了,一是煤矿没有了,洗煤厂也很少了,二是煤涨价了,我不好意思再问人家要了。”
    问:“好吧,往下说。”
    答:“我当时就给我们村长打电话,问我们村里有没有这个政策,村长说我们乡镇倒是有这个政策,应该可以换,但怎么换他也不清楚,他得问一下乡镇领导,问了给我回电话。”
    问:“他什么时候给你回的电话?”
    答:“我第二天又给村长打电话问,村长说他把这事给忘了,说马上给乡镇领导打电话问,到中午了才告诉我,换是能换,可还要办这个手续那个手续的,很麻烦。”
    问:“他没在你们村里宣传这个政策吗?”
    答:“宣传?我不知道。”
    问:“然后呢?”
    答:“他告诉我,手续是这么办的:乡里发一张表,要填户主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找他签了字,再来乡里盖村委的章,再找乡长齐主任签字,再找拿章的盖乡里公章,再找乡联络员,再一起去旧村煤场,拉上四吨煤泥,让人家验收了煤泥,验收了手续,最后才能换出煤来。手续就就这么麻烦。”
    问:“然后呢?”
    答:“我爸妈的煤确实不富裕,我不给准备点怕不够用,我想着,麻烦就麻烦点吧,把我的、我爸的和我姐的三户换出来就是六吨,够老人今年和明年取暖了,就定了要换。”
    问:“村长说什么了?”
    答:“村长说,这套子手续真的很麻烦,今天这个不在,明天那个不在的,你又没时间,脾气又不好,别跟着这么点煤再生没有用的闲气。反正就一句话,不想让我换。”
    问:“那你为什么要换呢?”
    答:“就如他说的,我的脾气确实不好,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我还偏偏要换了!我就要看看,咱们乡里的官老爷能牛到什么地步!”
    问:“呵呵。好,定了换煤,接着说。”
    答:“我是这么想的,我爸,我姐加我,一共三户,可以换六吨煤,但是得十二吨煤泥。这二吨煤泥要用小车拉,运费肯定不合适……”
    问:“怎么个不合适法?”
    答:“我給你算一下。现在的煤泥,九十块钱一吨,每个三轮车可以拉两吨,每车运费是一百。十二吨煤泥,得拉六车,运费是六百。六吨块煤,得拉三车,运费三百。十二吨煤泥1080元,加900块的运费,就是1980元,每吨煤合计330块钱。你说合适吗?”
    问:“那煤可是七百七十块一吨的,怎么不合适?”
    答:“那煤真的值770吗?我一直要求的鉴定报告出来了吗?煤的成分是什么?为什么无烟煤才值770元?不是以1150元的价格采购回来的吗?怎么好好的变成了770元?”
    他的脸色微变,摆手说道:“好了,接着说。”
    答:“我算了下账,觉得用小车不合适,不如找个大车来,一次拉完,可以省运费。可大车是按吨数算运费的,每车拉的少了人家不合适。我就想着,给我表妹也换点。你们肯定调查了吧?我表妹夫肾衰竭,什么都不能干,他父亲脑子有点问题,母亲是哑巴,过冬的煤也没有准备够,我就想着替她也换两户。我一个叔叔,少一条腿,我想着给他也换一点。我另一个叔叔,一个人过活,我得给他也换一点,我干哥哥,我发小兄弟,一共九户。九户,十八吨煤,三十六吨煤泥,正好三车,每吨运费15块......”

    问:“好,这是九户。可你换出来后没给了他们,而是直接卖了,为什么?”
    答:“我听到的消息事,置换的煤是块煤,可换出来一看,是煤沫子!这种煤能烧吗?咱们都是产煤区的,你们说,那种掺满了矸石沫子的煤能烧吗?”
    问:“你觉得不能烧吗?”
    答:“不是我觉得,而是我开过洗煤厂,那煤一看就不能烧!这一点,你们不用怀疑我的鉴别能力!我说过,我开过洗煤厂,别的本事没有,看能不能烧还是有把握的。”
    问:“好。继续说。你觉得不能烧,然后呢?”
    答:“不能说然后,你不问我的手续怎么办的吗?不是要细说的吗?”
    问:“哦,忘了,你说,手续怎么办的?”
    答:“我准备好了九户的身份证号,给村长打了电话,村长正好要去乡里办事,就给我捎回来十张置换的表格,其实就是那种填写身份证证明的一张纸......”
    问:“这个我们知道,继续说。”
    答:“村长给我打电话,说他回到了村委会,让我去拿手续,我去拿了,回家填好了手续,给村长打电话,让他给我签字。村长说他正好要去乡里开会,可以拿去替我办一下......”
    问:“他为什么要替你办?”
    (这是要定性,我和村长之间有没有利益链!是贪污案件的必备条件之一!)
    答:“第一,我们私交不错。都是一个村的,我们年龄差不多,关系还可以,他顺手能办的事,自然会替我办。第二,你不觉得,作为一个村长,给村民办事是理所应当的吗?”
    问:“私交不错?不错到什么地步?”
    答:“他一直叫我哥,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玩,家里红白喜事,我们都有来往。一个村的,不奇怪吧?”
    问:“你们有经济往来吗?”
    答:“他当村长之前有,之后就没有了。”
    问:“好,他给你办了手续之后呢?”
    答:“他因为有事,把手续放在村委会,让我自己去拿的。我拿了手续就去换煤了。可煤场有放假,好容易等煤场开了,我拉着两车煤泥去了,换出来的却是不能烧的煤沫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问:“你换出了十八吨煤,成本是多少?”
    答:“三十八吨煤泥,每吨八十,我买的便宜煤泥,一共 三千零四十块,运费每吨十五,五百七,运走十八吨,运费二百七,再加前期浪费的三百,一共三千八百八。”
    问:“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卖这批煤呢?”
    答:“小四千块钱,换回来满满一大车不能烧的煤沫子,我不卖要它做什么?”
    问:“据我们所知,你的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应该不差这几千块钱,你为什么要卖呢?”
    答:“这和我差不差钱没关系!我就是再有钱,也不能把钱乱扔吧?再说了,这破煤沫子往哪里倒?往政府大门口吗?”
    问:“请你端正态度,不要带情绪。好,继续说。怎么卖的煤。”
    答:“我看着这煤沫子,想着好歹变成钱,亏点就亏点算了,所以给我表弟打了个电话,让他问问有人要这种煤吗?”
    问:“你表弟叫什么,那里人?”
    答:“路雪海。有熊乡人。”
    问:“你为什么给他打电话?你自己就有好多洗煤厂的朋友,你自己也开过洗煤厂,你自己就应该有这种卖煤的渠道,为什么还要找你表弟?”
    答:“第一,我认为这种煤沫子洗煤厂是不要的!因为这种煤如果水洗,太脏水,成本太高,如果用介质洗......”
    问:“别说那么深,太技术方面的术语少说一点,我们不太懂这个,你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来陈述。好吗?”
    答:“好的。第一,我认为这种煤沫子,在咱们这里的小型洗煤厂不会要,大型洗煤厂不要这种散户的煤。第二,我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麻烦别人,让我表弟处理算了。”
    问:“你为什么认为他可以卖煤?”
    答:“我表弟生意做的很杂。不大,但真的很杂。他所有的生意都做过,路子很多,认识各行各业的人,所以,我认为他应该有这种渠道。”
    问:“好,继续说。你表弟怎么回答的?”
    答:“他说,他们有熊乡早就换过去了,换的还是块煤,这种沫煤也有人换过一点,咱们的炉子根本不能烧。说是无烟煤,比烟煤的烟还大,关键是根本不好着!如果火底子弱一点,一锹煤沫子下去就给压灭了......”
    问:“煤的好坏和本案无关,你继续说......”
    答:“我认为有关系!我现在知道了,这种无烟煤置换政策是为了改善居住环境,减少烟雾排放的,但置换出来的无烟煤里全是矸石,燃烧这个煤,所冒的烟竟然比煤泥的烟要大的多,我就想问问,让老百姓置换的目的是什么?难道......”
    问:“说你该说的,管你该管的!你表弟怎么替你卖的煤?”
    (他的表情变得极为严厉,语气很不友好!)
    答:“他说豫南煤场专收这种煤,已经收了几千吨了,三百块一吨。”
    (我也带了情绪了。)
    问:“你从中获利多少?”
    答:“十八吨煤,每吨三百,一共5400元。我花了3880元,剩下1520元,我想着把钱分给亲戚朋友......”
    问:“分了吗?”
    答:“每人给了一百。”
    问:“为什么才给一百。按照你的脾气,不是应该每人给二百吗?除了你还有八户,每户二百,你贴八十块钱。据我调查,你应该是这样的人,可为什么你要赚那几百块钱呢?”
    答:“因为在这个时候,我表弟说,看还有想换煤的亲戚朋友吗,我说肯定有啊,一家能得一二百块的利润,谁家不想干呢?我看几位领导也都是本地人,肯定知道这一二百块在咱们农村老人手里可以做什么?他说,咱们替他们去换,一户给他们一百块。我说要做就把钱都给别人,咱们拿那钱算怎么回事?他说好多村里都这么做,一百块是行价,我们不能坏了别人的行情。这个行情你们知道吧?”
    问:“继续说。”
    答:“我表弟说,这个政策不是强制性的,是采取自愿的,也不是普及性的,是谁抢的早谁就能得点实惠的,你去换就可以享受,不去换就什么都没有,我们如果不替亲戚朋友去换,他们一毛钱都得不到,我们这样做是给亲戚朋友找点实惠。”
    这时,在最边上的一个人突然问:“实惠?你是给他们找实惠?你还认为你这是做好事了?”
    答:“是的。我当时确实是认为我是在做好事。”
    监委副主任——二把手——煤场老板突然站起来,表情厌恶的大声说:“你别说这样的的话行不行,真的很让人恶心!”
    我:“呵呵,让您恶心了吗?真的不好意思。不过,我当时确实是那么想的!我就想问问领导,是不是只要有人想做点什么事,只要做这个事情没有利益可图,对你们来说就是不可能的?是不是就是应该被怀疑的?是不是就是有所图的?是不是就是让您感到恶心的?”
    他表情愤怒了,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样的货色我见的多了。都是嘴上说的好听,骨子里却早就坏透了!还说什么为村民做好事,你做过吗?你要不是图了利益,你会给村民做好事?骗鬼去吧。”
    我:“我若说我做过好事呢?”
    他指着我,大声吼道:“做过你的大头鬼!做过什么好事,说啊,有本事说出来啊!好事没做过,坏事到做的不少!你们村那一排子小二楼是不是你开发的?你把公家的地皮一毛钱都不掏就给占了,盖了小二楼卖给村民,从中牟了多少利润?没几百万也差不多吧?还说什么做好事!你真不嫌恶心!”
    我:“好。既然你说起了这个开发小二楼的事,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不是说我一毛钱都没拿就把公家的地皮给占了,还开发成小二楼卖了吗?是的,我是一毛钱都没给村里掏,可我花了几十万给村里盖起了村委会!这是不是钱?况且,当时是新农村改造,地皮就是不要钱的!我有新农村改造的手续,这一点你可以去查!”
    他火气更大,碰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若不是你有手续,我早就把你抓起来了!”
    我:“哈哈,是的,我有手续,你不能把我怎么样,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就这,我拿着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手续,还主动给村里盖了村委会,会议室,警备室,把一个垃圾场盖成了可以过红白喜事的场所,这算不算做好事?”
    “你那是赚了昧心钱!你那是怕村民告你的状!”
    “是吗?你知道我占的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五几年村里盖的瓦房,早就成了危房,我若不拆,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塌了,会砸死人的!我拆了开发成了小二楼,是卖给了村民,可你知道我是多少钱一平米卖的吗?”
    “多少钱?”
    “这证明你根本没有调查,仅仅凭着直觉就来审案子了!我是750元一平米卖给村民的!”
    “什么?750元?”他呆了一下。
    “是的,你可以回我们村看一下当时的购房合同。每平米750元,多一块,枪毙我!”
    “这一点,我们会调查的!做虚假陈述,你的罪名可不小!”他恶狠狠的说道。
    “哈哈,你们必须调查!你知道750元每平米是什么意义吗?”
    “什么意义?”
    “我当时是做工程的,每平米750元,是我承揽工程的拆除、建设的人工和材料款,也就是说,我只是收了个成本费!我没从开发中赚一毛钱。意思就是,若这个小二楼的开发是别人做的,我去承揽拆除和建设,每平米的人工和材料费就是750元!这是行价!你可以调查!”
    “那你图了什么?”
    “就是啊,我图了什么?图了恶心人吧。”我故意说道。
    “我就不信你没利润!”
    “这一点你想对了,我承揽别人的工程是750一平米,给自己干也是这价钱,自然会有利润啊。并且,利润肯定要高于给别人干了。你知道我的利润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
    “我把一条泥路修成了水泥路,把一条坍塌掩埋的防洪渠重新修好,修了一个标志性照壁,修了上千米的路边绿化花池,并且载上了冬青,给几百米的臭水沟盖上了盖子,硬化了几千平米的场地......”
    “我就不信你没要钱!”
    “谁给我钱?我问谁要钱?你可以查村里的账,这么多年了,村里给过我一毛钱吗?”
    “哼!”他不敢看我了,低着头假装摆弄手机,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不说我赚了多少钱,我只说我这些公益性的工程花了多少钱,我......”
    一开始审问我的人打断了我的话,不耐烦的说道:“不要说那些与本案无关的话了。咱们继续。”
    “呵呵,好的。”
    我知道,他们被我的话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傻叉!还是这么义正严词的傻叉!还是一个背负着诈骗罪名的义正严词的傻叉!
    问:“你继续说,准备给村民每户一百块,用他们的手续换煤,然后呢?”
    答:“然后我就去了我朋友王远华家,因为她和她老公都是我关系极好的朋友,并且家在路边,好停车,所以......”
    问:“关于你为什么要去她家不用解释,情况我们知道。你继续说。”
    答:“到了王远华家,他们俩口子都在 “我就回村去了我从小玩伴王远华家,正好韩金峰在她家串门,我朋友王奇洋又凑巧给我打电话,所以也就叫来了。我把这个事说了,都认为是办好事,就都给自己家人打了电话,有王远华娘家三户,王远华老公和公公两户,韩金峰父子三户......”
    问:“这个不用说了。这二十八户的手续你是怎么办的?说一下过程,要详细。”
    答:“我拿了手续,给村长打电话,问他在那里,让他签字。她说在某个小饭店吃饭,让我把手续给他拿过去。我拿过去后,他在饭店签了字。”
    问:“签字的时候,你们说什么了?”
    答:“瞎胡聊了几句,也没说什么。”
    问:“好继续说。”
    答:“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去了乡里,找到乡里拿着我们村公章的工作人员,让他审核了所有手续后,给我盖了章......”
    问:“为什么你们村的公章在乡里?”
    答:“这要问乡领导,我不知道。”
    问:“好,继续说。”
    答:“我盖了公章,又满世界找乡长,好容易人家来了,我找他签了字......”
    问:“签字时他说什么了?”
    答:“他说,你必须保证手续的真实性,若有冒名顶替的绝对不行,我会调查的。”
    问:“还说什么了?”
    答:“好像再没说什么。”
    问:“他没给你说什么人能换,什么人不能换?没说这个煤换了让做什么?”
    答:“没有!对了,你给我说一下,这个煤什么人能换?什么人不能换?这个煤换了后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问:“这个......”
    (他沉吟着,看向二把手,副主任。)
    答:“烧是肯定不能烧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卖也不能卖?卖就是犯法?你让我们拿着煤堆在家里,当做皇上御赐的什么宝贝一般,每天供起来?”
    二把手说道:“谁说不能烧?”
    “这一点你不清楚?煤里面的矸石沫子那里来的?我还没见过原煤里面有那么多的矸石沫子的!是用锤式破碎机破的吧?”我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不管里面有什么,你都不能卖了赚钱!你买了赚钱就是违反规定,就是犯罪!”他气急败坏的拍桌子吼道!
    “什么?卖了就是违反规定?就是犯法?”我追问一句。
    “是的,你这就是违法犯罪!”他恶狠狠的说道。
    “好。你说卖煤是违反规定,你把规定拿出来我看看!”我说着伸出了带着手铐的手。
    “政府有会议纪要!这个纪要上规定了的!”他眼神躲闪,语气已经不是很坚定了。
    “拿来呀!我看看!”我继续问他要。
    “这是内部文件,不能给你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政府的会议纪要内容你也想看?”他恼火的说道。
    “我不是什么东西,所以,人家你们官老爷的文件我自然没权利看!你们也不会给我们老百姓看!但,官老爷们,你们用我根本不知道的规定定性我违反规定,这算你妈哪门子法律?”
    我的怒火被点燃了!
    我开始了机枪扫射似的长篇大论!
    “我真是日了狗了,遇上你这个货色!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搞不明白,还做了监委二把手,还做了专门管公务员违法的职能部门的二把手!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给无烟煤里面掺矸石了吗?把四千多吨矸石破碎了掺到无烟煤里,当做1150块一吨的无烟煤让老百姓换,是谁做的?”
    “你们有熊乡的块煤是谁用老百姓的手续换走的?是谁卖给豫南煤场的?是谁身为公务人员,公然违反规定开设霸州第一大储煤场的?是谁公然定了规定,每一车换无烟煤的煤泥要扣几吨的?”
    “你还跟我在这里狗叫!你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被你几句狗叫就吓唬住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些脏事我不知道!我违法犯罪?你们才是最大的犯罪分子!你犯的罪都够得上枪毙了......”
    我不管不顾的大叫大吼了起来,脏字脏话破口而出!
    是的,我疯了,我被这个贪官脏官给气疯了!
    “住口!闭嘴!”他面目狰狞,双眼血红,气急败坏的随手抓起一支笔,狠狠地朝我摔来!
    笔砸在了栅栏上,反弹了回去,砸在了要用手机砸死我的那小子头上。
    “恼羞成怒了?秘密被揭穿后,你害怕啦?要不要用你手里的权利,灭了我的口?”
    我看到他的丑态,心里突然平静了,带着轻蔑的笑,平静的问道。
    “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你这属于诽谤!污蔑!”他怒吼道。
    “哈哈哈,我这就属于诽谤污蔑了?你们把一点罪都没有我关在看守所半年了,还强制性的、毫无道理的给我扣了个诈骗罪的帽子,还特么假正经的来提审我,你们不是污蔑毁谤,你们是......”
    我冷笑着说道。
    “好了,不要说那些没有的了。我们继续!”提审的那个人说道。
    “好好给我审!审到他骨头里!”二把手恶狠狠的命令着,走了出去!
    “哈哈哈,我的骨头是清白的!不像你,骨头早黑了!被无烟煤给染黑的!被赃款给染黑的!被你做的那些恶事给染黑的!”我疯狂的大笑着吼道!
    他使劲把门给摔上,走了。
    提审我的四个人看着我,跟看怪物似的,一言不发,但眼神里全都是莫名的神色,我不理解的神色!
    “好了,咱们继续那个问题。卖煤违反了你们的狗屁会议纪要,把纪要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依旧不依不饶!
    因为我要知道,我到底违反了什么。
    我更要知道,政府当时是怎么规定的,是为什么规定的,是规定了些什么!
    我还要知道,这个规定到底让我怎么得了这个诈骗罪的!
    “这个,我们无权让你看。”提审的那个人说道。
    “实话说了吧,我们没有!你满意啦?”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人说道。
    “你们都没有的会议纪要,你们说我能知道里面是怎么规定的吗?我连你们的规定都不知道,只是以为村民老百姓办好事的心情,做了多年来无数人都做的事情,现在,我被定为了诈骗罪,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我们这不是来提审你了吗?忘了告诉你,今天我们对你不是讯问,而是询问!你是作为一个证人被询问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年龄较大的那个人说道。
    “改罪名?呵呵,把我也办成贪污?或者是渎职?不作为?还是.....你们好像无权处理非公务人员的案子吧?难道,我给退副市长送那几百万的事你们知道啦?”我看着几个披着人皮的法律豺狼,轻蔑的笑着,用最调侃的语调说道。
    “什么?”想要用手机砸死我的那小子激动的坐直了身体。
    “靠,说漏嘴了!”我假装懊恼,但我的调侃任谁都看得出来。
    “快说!”那小子厉声喝道。
    “傻逼!”年龄较大的那个人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题外话咱们就不说了,就说你这个案子......”提审我的人说道。
    “这怎么不是我的案子?我不给退副市长送几百万,我怎么能换出煤来?难道我违反规定就这么轻松?你们的规定就像是一张擦屁股纸,谁都能违反?”我冷冷的说道。
    “好,我看不说服你,咱们是问不下去了,咱们即便不说那个会议纪要,就说法律,且不说你违反了那一条法律,就说这一点,你把政府要发给老百姓的煤呢?是不是卖了赚钱了?这是政府为老百姓办实事的煤,是政府给老百姓的暖心煤,不是让你从中获利赚钱的!这一点你得承认吧。”那个人耐心的解释。
    “我承认。”我说道。
    “那么说,你承认不承认你的做法不对,是不是违反了政府规定......不,不是规定,是初衷,政府的初衷是什么?肯定不是让你们这一小部分人赚钱的吧?”那个人问道。
    “政府的初衷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政府在明确了自己意图后,就会制定某项政策,以支持他的意图实施。这一点没错吧?”
    我平静了语气,端坐好身体,语气平静的问道。
    “是的。”他回答道。
    “政府制定政策的时候,是不是会考虑到政策实施中间的某些疏漏,而跟着出台一些规定,以修正在政策实施中的偏移和堵住漏洞。”我问道。
    “是的。”
    “老百姓是有多个个体组成的,所以他们的的行为是多意识的,要让老百姓的行为统一为一种整体意识,就得制定政策。政策制定时,一般是把老百姓的行看做水流,因为水流就是多个个体组成的如同多意识一般的行为。而政策的制定就如同修一道渠,政府的意图就体现在这道渠里!政府要让老百姓如何行为,就把渠设计成什么样子。就比如,政府的意图使让老百姓从甲地到乙地,自然会把渠从甲地修到乙地。这一点你能理解吗?”我问道。
    “比喻的很形象。确实,老百姓的多意识行为,确实跟水流一样,政府需要引导和制定政策还就是修渠。”年龄较大的那个人说道。
    “那么,在修好渠后,水流从甲地流往乙地的过程中,修渠人需要巡逻,需要随时堵住渠的漏洞。这个巡逻和堵漏就是随政策而出台的各项规定、和违反规定的处罚。这一点没错吧?”我继续问道。
    “没错。继续说。”提审的那个人说道。
    “如果水流在甲地到乙地的过程中,渠出现了漏洞,出现了大口子,水从中流了出来,你说,是水的原因,还是渠的原因?是水的错?还是巡逻堵漏人的错?”我的语气越发平静。
    “这个......”提审我的那个人看向年龄较大的人。
    “政府制定的政策有漏洞,我在不知道你们规定的情况下,从这个漏洞流了出来,你们就说我这些水有罪!你们说,合理吗?”我语气平静的问道。
    他们没有回答。
    “即便是说这些水有罪,好,定罪吧。你们倒好,流出来十吨水,你们其他的不管,只舀起一瓢,指着这一瓢水说,你有罪!”我说着比划了起来。
    “最可笑的是,还随便在这一瓢水中间画了一条线,说,这半边是贪污,这半边是诈骗!”我说着声音大了起来。
    他们依旧不说话,看都不再看我,都低头玩手机去了。
    “你们在瓢里面划的线不变,还不停的晃荡着瓢,让水在里面流来流去,一会这些水是贪污,那些水是诈骗,一会又是那些水是贪污,这些水是诈骗......”
    “好了,木尧君,你有理,我们没理,行了吧?咱不说那些,只讲作案过程,其他的,我们一个来采证的,也帮不了你......”提审我的人说道。
    “呵呵。好吧。”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知道,又遇上一开始的情况了:一切都是领导定的,他们知道你冤枉也没办法!
    客官们,这就是我的作案过程!
    问:“继续说吧。乡长签了字后,你做了什么?”
    答:“乡长签了字,找拿章的,拿章的又没来。好容易找人给打了电话,才让另一个工作人员给盖了章。又得找乡村联络员,联络员有没上班......”
    问:“呵呵,好了,过程中的困难就别说了,办好了手续呢?”
    答:“然后就去咱们二把手开的旧村煤场了,我表弟找的车,在某洗煤厂拉来了煤泥,先是在二把手煤场外面,让验收煤泥的看了,再上磅过毛重,让过磅员验收,开了煤泥合格票,然后去卸了煤泥,让最后一位验收人员看了,开了回执单,过来回了车皮,每车扣了一到三吨后,填上煤泥吨数,去另一边装咱们二把手掺了煤矸石的无烟煤!”
    问:“换出来后呢?”
    答:“拉倒豫南煤场去,以三百块一吨的价格卖给了豫南煤场!”
    问:“你从中获利多少?”
    “别管这个了,继续问。”年龄大的低声说道。
    “那你说说那一百七十五户的事情吧。”
    “好。我换出来煤后,就回到到了王远华家,她不在家,他老公一个人在。我说村里人不停的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也要换。他说谁不想换?不换也没人给钱不是?给他打电话的人更多!”
    “我就给朋友王奇洋电话让他过来,因为他母亲的手续还没换,正好这次一并换了。他来了说别人都以为是他在做这个事,也有好多人给他打电话说要换的,正好,我就让他给要换的那些人打了电话。”
    “没想到,接电话的人还没来,听到消息的村里人到先来了好多。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人越来越多,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了,就让王奇洋替我发钱,我来登记姓名;人更多了,还是忙不过来,正好韩金峰来串门,就让他帮忙装订手续;这时候不停的有人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得不停的解释,所以还是忙不过来,就给我另一个朋友韩云武打了电话,他来替我填写手续;又过了一会,王远华回来了,帮助韩云武填手续。后来人更多了,带的钱也发完了,我不敢办了,害怕收的手续太多了万一换不出来麻烦就大了!”
    “可都是一个村的,来的不是亲戚就是朋友,不给谁换也不好意思,就给大家说了情况。可大家都依旧非要换,并且说换不出来就不说了,换出来再给钱也可以,强制性的把手续放下走了。”
    问:“这次的手续不是那么简单了吧?”
    答:“对,你看,刚才吵架吵得我思路都乱了。我在换二十八户的时候,我们乡村联络员说,我的二十八户手续不全了,乡里刚出了新规定,要乡里要户主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第一页的复印件。让我随后把手续补齐。我要补这个手续,在收一百七十五户的时候,直接就让他们把身份证和户口本的复印件带来了。”
    问:“那这个委托书是怎么回事?”
    答:“我收了一百七十五户,准备让村长签字,村长打电话说,我们邻村一个村就换了五百来户,乡里觉得换的太多了,手续停办了。我觉得,政府让老百姓换,乡里凭什么不让换?煤买回来就是给老百姓发的,还没发完,凭什么不让人家继续换?所以,我跟村长吵了几句。村长说,是乡里的规定,他也没办法。”
    问:“继续说。”
    答:“不让换,我也没办法,就又找了十几个朋友,拿着手续去每家每户的说明这个情况。村民们的反应是一致的,凭什么不让换?不让换我们也不退钱!我想也是,凭什么别的村几千吨的换,我们村几百吨都不让换?就又给村长打电话,村长说,是有的村干部冒用村民名义,做了假手续把煤换走了,乡里怕我们乡也用假手续换煤,到时候出了事乡长也有责任。”
    “我一听,这是什么事?就让朋友们给每家每户说,要想换也行,找你们最相信的人,写一个委托书,自己去乡里签字盖章,手续办完了,我拿着去换。村民们大多数都答应了,主动的写了委托书......”
    问:“委托书是村民自愿写的,这一点没问题。谁去找乡长签字盖章的?”
    答:“被委托人啊。一百七十五户村民,选出来十几个被委托人,这十几个人去签字盖章的。”
    问:“乡长怎么说的?”
    答:“我又不在,我怎么知道?你把那十几个人也抓起来,都丢进看守所不就知道啦?还有,那二百户村民也都该抓进来,因为这个案子是诈骗,那就属于共同作案,我是主犯!二百户村民都是从犯!”
    问:“怎么可能嘛,抓二百多人,呵呵......”
    答:“为什么不可能?一起犯罪,为什么只抓我?那得了钱的二百多人到没事?把帮了下忙的四个人抓进来关了三十五天,把得了钱的到不能怎么样,你们这样的办案,我真是服了......”
    问:“法不责众,我们能怎么样?难道把霸州换了煤的五千户村民全抓起来?”
    答:“呵呵,我就说了嘛,我就是那一瓢水里面最倒霉的,是吗?”
    问:“不说那个,我问你,谁找村长签的字?”
    我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来了!
    答:“我。”
    问:“你拿了多少份手续?”
    答:“175户。”
    问:“当时他说什么了?”
    答:“就说我弄不好要砸手里,因为乡里不一定给办了。”
    问:“你说什么了?”
    答:“我说他敢不给办!我有正规手续,有委托书,这还不能证明老百姓的真实意思?”
    问:“办这二百户手续,你给过村长什么?”
    答:“什么?什么给过什么?”
    问:“就是所谓的好处,现金,卡,贵重物品,都算。”
    答:“我凭什么给他东西?我什么都没给过他。”
    问:“米面油,烟酒茶,什么东西都算。你再想想,任何一样都可以。”
    年龄大的那个人说道:“木尧君,你好好想想,只要有这个东西,你的罪名就会变,你的罪行就会减轻很多。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以我多年检察官的经验看,你若是能说出点什么东西,就凭这个案子,只要性质一变,你马上会由主犯变从犯。而从已经判决了的同类型案子看,你的刑期也绝不会上七个月,也就是说,你若能说点什么,把这个案子变成贪污,那么,你很快就能取保,就能回家......”
    答:“可我真的没有给人家,你让我说什么?再说了,你可以打听打听,我木尧君是什么样的人,是那样......”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给你说这些。其实,你不用说我们也知道,你们村长和乡长肯定得了你的好处!否则,你绝对换不出二百户来!这种好处或许不是你专门给他办事的,而是不经意的给他的。就比如,你觉得在这个事情上,村长给你出了力,你也赚了点钱,随便给了他三千块,让他和乡长吃饭去......”年龄大的那个人的话真的吓了我一跳。
    是的,我给过村长三千块!
    那是换二十八户的期间,村长给我打电话,说他跟乡长在一起唱歌,让我过去露个面。
    我对这个乡长很不感冒,所以推辞有事,不想去。
    他说乡长想见见我什么的,反正满嘴的醉话。
    我说你们玩,改天我请客再说。
    他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没办法,去了一下。
    去的时候看到还有几个陌生女人。
    乡长已经醉了,村长也醉了,我喝了杯啤酒,给了村长三千块让他买单结账,出来就走了。
    这么隐秘的事,他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我只要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我肯定马上会被定性为贪污罪的从犯,会被马上取保候审,会在三两天里被释放回家。
    可这样就会害了村长,害了那个一直口口声声叫我哥的家伙。
    虽然那个乡长不是东西,早该被抓进来,能用这个案子判他,应该是救了他!
    因为他的任何一件案子被调查出来,他都会被判无期!
    可村长跟我的关系不错,我绝不能害朋友!
    “没有。什么都没给过。”我表情严肃,肯定的说道。
    “木尧君,我希望你认真对待这个事情。你的案子,如果真的被定性为诈骗,那么你面临的可能是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连缓刑的机会都没有。可若是贪污案,你最多再呆三五天就可以回家。”年龄稍大的人认真的说道。
    “没有,真的没有,你让我诬陷人家......”我皱眉说道。
    “我们都知道你哥们义气严重,也知道你背这个事背的很幸苦,所以,我掏心窝子的给你说这些。你可知道,那些拿了你的钱,还没替你办事的家伙有多坏?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往你一个人身上推,把你说成了罪大恶极的诈骗犯!”
    “他们贪污受贿,鱼肉百姓,你就这样看着不管?你只要把他们拿你三千块的事情说出来,我马上让他们还你一个公道!”
    “你木尧君在社会上是什么人我也打听了,是一个做了半辈子正当生意的人,不是那些专门钻政策空子的!而他们是什么东西?就是每天琢磨着怎么在老百姓身上压榨点油水,恨不得把老百姓卖了换成钱!”
    “我不怕你知道,在这次的换煤案中,他们拿的绝对比你多多了!你才赚了几块钱?我估计,到你手里的连五千块都没有吧?拿着你木尧君这等身份,拿着你木尧君如此身价,稀罕那区区几千块?”
    “刚才他不理解你,我却理解你!你就是为了给你们新云村老百姓牟点福利,让老百姓赚点面油钱!可大头让那些贪污犯拿走了,你拿了一顿饭钱,却要替他们背这么大的案子,还把一个有侠义心肠的君哥给弄成犯罪分子!把一个只做正当生意、赚良心钱的木总给弄成了诈骗犯!你说说,那些该死的有多可恶!不把他们丢进监狱,你的心如何能安!”
    年龄稍大的那个人对着我苦口婆心的做起了攻心为上的计谋。
    不得不说,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提审!他的话确实说到了我的心里。
    “唉,好吧,我说。”我叹了口气说道。
    “这就对了嘛。抽烟,好好说。只要你今天说了,明天我就想办法给你办取保。”
    他开心的说道。
    “我给了退副市长好处,给了刚才那位二把手好处。”我表情认真的说道。
    “什么?”四个人都惊呆了!
    “你们想想,我若不给二把手好处,我凭什么能换三次煤?他们收了我所有正规的手续,每天晚上都要报给退副市长,我若不给退副市长好处,他一个电话打给村里联络员就知道,村民并没有把煤拉进家里,我有怎么能连换三次?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换,而是全霸州四个乡镇,数十个村子在换,二把手和退副市长是瞎子?聋子?他们......”
    “好好好。你就说吧,你承认给你们村子三千块钱了没!”提审员皱眉打断我,不耐烦的说道。
    “没!”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既然不说,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我是受人之托,专门来帮你的......”年龄稍大的说道。
    “谢谢。不过我真没给人家什么好处。”
    “我就不相信,一个村长,给你签那么多字,就连烟都没抽过你的?我说了,米面油,烟酒茶,你随便说一点,我们就有把诈骗变贪污的借口,你也就能回家了!”提审员说道。
    “呵呵,那个我还真不敢确定。你们知道,我是抽烟的,而他也是抽烟的,两个抽烟的见了面,不是你给我递烟,就是我给你递烟,谁还记得谁给谁的多?就像刚才这位领导,不是还给了我一支烟吗?”我说道。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替那些贪官污吏扛事,我们也没办法。签字吧。”提审员说道。
    “怎么?不问啦?”我问道。
    “问完了。”他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问完了,我还没说完呢。”我认真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说的。”年龄稍大的问道。
    “我从一开始就说,我把煤卖给豫南煤场了,三百块一吨卖的,为什么到现在了,你们所有的单位都没有调查一下豫南煤场?”
    “豫南煤场知道不知道我的煤的来源?如果不知道,为什么不每车化验?而是直接出价?如果知道,是不是属于知脏收脏?是不是标准的隐瞒掩饰非法所得!”
    “如果豫南煤场不知道我煤的来源,而是经过化验得出这个煤只值三百块,那么,是不是证明煤本身就不值现在的定价770元?”
    “那么,为什么你们要把煤定770元呢?有什么依据吗?在哪里做的鉴定呢?如果煤经过了鉴定,确实值770元,那么豫南煤场给我出300元,是不是故意隐瞒煤价,是不是属于以非法获利为目的,隐瞒或夸大事实?是不是属于诈骗罪呢?”
    我连珠炮似的展开了进攻!
    “豫南的事情,我们没有证据。”提审员说道。
    “没有证据?证据还不好采集吗?你们因为无烟煤案跟踪过拉煤车,我这个案子不用你跟踪,我送煤泥的票据和拉无烟煤的票据上都有车号,你把车的司机找来问问就知道他们把煤送到那里了,也知道送煤去的时候,有没有采样化验了,这么简单的事,很复杂吗?”
    他们不说话了。
    “好,监委的无权查处企业,可不是有咱们环安大队的吗?不是还是刑警队出身的环安大队的吗?你们管环境安全的能查诈骗案,这样一个隐瞒掩饰非法所得就查不出来吗?”
    他们不说话,看都不看我。
    “我现在要求,原价在豫南煤场买回我的煤,退还给每户村民,你们可以通知豫南煤场吗?”
    依旧没有回答。
    “我......”
    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都没有回答。
    “好了,现在下午六点多了,中午就没吃饭,下午饭就不能不吃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年龄稍大的说道。
    “你们今天走了,肯定不会再来,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我要求,继续提审。”我说道。
    “你真特么是个奇葩!”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骂了一句。
    “是的,我就是个奇葩!因为我是被冤枉的!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这个奇葩是怎么来的?是你们这群吃官饭拉狼屎的家伙造出来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你们开饭时间过了,快点回去吃饭吧。”要用手机砸我的家伙说道。
    “不!我不饿!要求把话说完,这是每一个嫌疑人的基本权利!任何办案人员不能剥夺!”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好吧,好吧,这是人家你作为一个嫌疑人的权利,我们无权剥夺。说吧说吧。”提审员无奈的说道。
    “咱们从一开始说,我换的九户有没有罪?我卖我自己的煤有没有罪?卖我爸的煤有没有罪?”我问道。
    没人理我!
    “我换的二十八户是犯了那一条法律?”
    “我再这个案子当中的违法点在哪里?”
    “我的诈骗罪名是怎么来的?”
    “我哪些事实算诈骗?套用了哪一条法律?”
    “我不知道的那份会议纪要,是不是能算法律?”
    “那份会议纪要是怎么规定的?”
    “规定和法律有抵触,是按规定还是按法律?”
    “770元每吨的价格是否合理?”
    “价格是哪个部门鉴定的?”
    “豫南煤场为什么既不退煤,也不出具合法收购的手续?”
    “我的煤泥为什么没有鉴定报告?”
    “我的煤泥值多少钱?是否应该从安值中扣除?”
    “本案中的二百户村民是否违法?”
    “若村民不违法,那我出的一百块是不是就是正常支出,应该从案值中去除?”
    ......
    我整整问了三个小时,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回答我一个问题!
    直到我心冷如铁,再没力气问下去了。
    “说完啦?九点半了,九个半小时啊!我的天呐,你不做律师真的是屈才了!”年龄稍大的说道。
    “你可别招他,再招的说九个半小时,我还活不活了?”提审员说道。
    “我也不想说,如果你们能给我个公正的说法,我绝对不会废九个半小时的话。还有,我说了这么多,有半个字的胡说八道吗?”我无力的问道。

    “你特么真是个天才!要按你说的,真该无罪释放了你,可那是做梦。哈哈哈。”骂我的那家伙说着大笑了起来。
    “哈哈,很好笑是吗?唉,我现在理解了一个词,豺狼当道!”我无力的笑着说。
    “随便你骂吧,你开心就好。”年龄稍大的那人说道。
    “哈哈,谢谢。不骂了,再骂会让你们生出哪怕一点点良知吗?”
    “你再骂,老子......”用手机砸我的那个小子咋咋呼呼的,做出要打我的架势。
    “隔着这个铁栅栏,你咋呼个毛线啊?傻逼!”提审员骂道。
    傻逼不说话了,走了出去。
    “说真的,我做了这么多年检察工作了,思维这么敏捷,说话这么有条理的,我还真不多见。你的事情是明摆着的,你是想一个人扛下来,不想再伤害别人!说真的,再这一点上我挺佩服你,也很欣赏你。”
    “你不用辩驳,我要说的是,你们的这个案子本来不算什么,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也是清楚的。像这种牵扯政治背景的案子,既定结果是不会改变的!即便你是冤枉的!明白了吗?即便你是冤枉的!也无法改变结果!我同情你,不代表所有人都同情你,就比如......”
    他说着笑了一下,我明白,他指的是二把手,是那个骂我的,和那个要砸死我的。
    “可即便都同情你又如何?谁能改变了这个结果?上面已经钉死的事情,我们这些跑腿的,谁能说什么?谁敢说什么?”
    “你不是要一个公正的说话机会吗?我告诉你,现在的开庭都是现场直播,网络直播的!你若真的想说什么,可以在开庭时全都说出来,看能不能引起上面的重视!或许,最后一步时,能给你个洗清冤屈的机会。”他认真的说着,好像一个老朋友似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真诚的说道。
    “不用谢,希望你不要太偏激了,这个社会,不是都是坏人,也许你目前在这里,在这个案子里,遇到的某种人比较多,但我还是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他说着递给我一支烟。
    “好了,快十点了,要收风了......”郝所长进来说道。
    “那我走了......”我对他说道。
    “走吧。出来见!”他挥了挥手。
    这几章写的我心都在滴血!
    在回号子的路上,郝所长问道:“听说中午就开始提审,怎么一下子提到现在?十个小时?”
    “嗯。十个小时。”我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低声说道。
    “这群没人性的家伙,怎么能连续提审这么长时间,还让不让人活了?两顿没吃了吧?”
    “嗯。不饿。不是他们要提,我不让他们走......”我说着苦笑了一下。
    “嘿嘿,你小子。别人这么说我不相信,要你小子,肯定做得出来!就你那嘴,没把那几个聊死?”郝所长笑着说。
    “哥,差点把我自己聊死!人家根本不理我,我嘚啵嘚啵一个人聊了三个多小时。呵呵。”
    “算了,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了,十点了,让你进管教室不合适,要点名了。这样吧,想吃点啥?哥给你弄点去,别饿坏了。”
    “不想吃,累,困,想睡觉。”我无力的说道。
    “咋?又要绝食?你可别跟我玩这个啊!我脾气可不好,直接就是鞋底子抽!”这个老好人,还做出凶狠的样子吓唬我。
    “哈哈,看把你吓的!绝什么食嘛?我就是脑子累,不觉得饿,没食欲。”
    “你小子,再这么吓唬人,看我不真拿鞋底子抽你!不想吃别乱吃,一会我们的宵夜是拌汤和炸馍馍片,就着腌黄瓜辣椒的,素淡开胃,我给你弄一大碗,等着哦。”说着走到了号子门口。
    郝所长打开门,我看到一群家伙竟然不喊起立了!
    “都死啦?不起立等什么?鞋底子挨少了吧!”我顿时怒火中烧,对着一群没良心的家伙吼道。
    “得了得了,你消停歇会去,一出来就说累了,这会又发什么横?等着,别乱吃,我一会就给你送过来......”郝所长说了几句,走了。
    我死死的看着富贵,心里的火大到能把自己点燃!
    我知道,也许这就是头上痒痒脚底抓,把监委提审的气发在这些家伙身上,但我还是没控制!
    “哥......”富贵被我看的发毛了。
    “你是不是死了?郝所长过来,你都敢不喊立正了?是胆子肥了吗?”我冷冷的问道。
    “哥,我,我没看见!”他急忙解释道。
    “打五十就能看到了,是吧?”
    “哥,我,我真没看到......”这小子,马上就要哭了。
    突然,喇叭响了。
    我赶紧过去,说道:“报告领导。”
    “君子,别费那神了,歇会吧。报数吧,喇叭点名。”郝所长再喇叭里说道。
    我只有放下这个事情,报数,上床。
    十点半,郝所长把拌汤,炸馒头,腌黄瓜辣椒送来了,还拿哇哈哈小瓶子装了白酒。
    “喝了好好睡一觉,少管闲事,管好自己,知道啦?”
    “嗯。谢谢哥。”我真诚的说道。
    “就你自己吃喝,别给别人分。有的人嘴长!”他说着往我后面看了一下。
    “谁?我不捏死他。”我立刻转头看。
    “没谁。吃你的。”他说完走了。
    我虽然很没胃口,但郝所长的一番心意我却是绝不能不领的!
    我命令自己,必须吃完!
    没想到,吃了几口后,竟然胃口大开,就着黄瓜辣椒,就着酒,没一会就把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出了一身的汗,我竟然觉得浑身轻松。
    我准备去洗澡,伟伟看到我拿脸盆,马上跳下铺来,给我浇水打肥皂,痛痛快快的洗了凉水澡,连着抽了两支烟,我竟然心情大好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心情就好了!
    坐牢都能心情好,我是不是被关的变态了?
    心情好,自然不困,就跟这群没良心的瞎侃,侃的正带劲,郝所长过来了。
    他爬在门口,笑眯眯的说道:“你小子,有精神啦?”
    “那当然,喝了哥的加料拌汤,心不酸了,头不疼了,鬼也不抽筋了,一口气都敢跳六楼了。”我爬在铺上,跟他随口胡咧咧。
    霸看规矩,收风睡觉时,只要管教不进监室,所有人不得起立。
    “看你这烧包样,给个炮仗就能坐着上天了!”郝所长笑眯眯的说道。
    “光给炮仗不行,没点火的,起飞不了啊!”我继续跟他皮。
    “来来来,过来,哥给你个点火开关。”他神神秘秘的招手说道。
    我赶紧起身,套上裤子,站到了门口。
    他伸手从下面送饭的口子,递进来一盒烟。
    “哥,你受贿啦?哪来的这么好的烟?”我看着手中的烟,惊讶的问道。
    “嗯,人家给了三盒,我拿两盒,只给你一盒。”他坦然的说道。
    “我不要,给你。我可抽不动这么贵的烟,再把嘴抽坏了。”我说着递了出去。
    “还是木总木老板呢,这盒烟就吓住啦?”他没接,撇着嘴说道。
    “几个月了,抽十块钱的抽习惯了,这么好的烟,不习惯。快拿着,让你出去装面子。”
    “给你说了,我拿了两盒了。这是人家给你的......”
    “我管他给谁的,这是给你的。”
    “给你你就拿着抽,怪话老多。”他说着打了我的手一下。
    “哥,要是一天三瓶哇哈哈,一包这烟,君子不出去了,就跟您混了。”我拿回烟来说道。
    “得,少卖嘴了,烟不是白抽的,有任务......”他低声说道。
    “什么任务?”我赶紧问道。
    “这烟,是地市公安局办案单位给的,给了我三盒,说让给头铺,帮他们问一个问题......”
    “现在不是取消二审科了吗?咱们......”
    “不是让你做二审,是让你套几句话出来......”
    “哥,地市刑警队办不了的,您看我比他们强?”
    “笨死你算了!这个家伙有背景,在地市关系网很广,是个神通广大的货,所以在地市不能动手段,这不,异地羁押到了咱们这里,想让号子里吓唬吓唬......”
    “那该放六号啊。老九的阀门那么硬,什么问不出来......”
    “给你说了人家啊关系网很广,你怎么听不出来?”郝所长说着有点着急了。
    “哥,有人给你打招呼了?”
    “不是给我,是给老大!老大给我打电话了......”郝所长凑我耳朵边低声说。
    “哥,那你不该送五号啊,你又让我犯错误?那次木晋中的事能把我害死......”我立刻哭丧着脸说。
    “老大说了,送五号。嘿嘿嘿......”老好人奸猾的笑了起来。
    “哇哈哈白喝了!不成你的情了!我打赌,肯定是你的主意......”我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说道。
    “真不是,是老大点名的!模范五号嘛。哈哈哈......”
    “哥,我生辰八字和霸看不合,担不起模仿五号的担子......”我哀嚎道。
    “行了。我去提人,你注意方式方法。”他说着就走。
    “哥,再商量商量嘛,我......”
    “君子,哥看好你哦!模范五号嘛,哈哈哈......”
    老好人奸笑着走了,我却发了愁。
    不管吧,郝所长拿了人家的三盒烟,价值不菲的三盒烟。
    烟不说,地市局的给的任务,郝所长自然不敢不接。
    他对我这么好,我自然不能抹了他的面子。
    所以,我必须管!
    管吧,有木晋中的例子在,我怎么管?
    一个跟霸州矿务局一把手有点关系的诈骗犯都能把我害的差点挨了打,这个在郝所长嘴里神通广大、关系网极广的家伙,会不会害死我?
    对了,有办法了!
    “铁!枪子!睡了没?没睡接个电话!睡了起来接电话!”我直接喊到。
    “睡死过去了,没法接电话。”黑铁说道。
    “我这里信号不好。”老枪吼道。
    “没信号不怕,我给你飞鸽传书。睡死的更不怕,我给你烧纸招魂。你们俩就是躲到本拉登二姨夫家,也得赶来帮忙。”我叫喊道。
    “说吧,啥事?万恶的资本主义又要颠覆咱们神州啦?”黑铁问道。
    “除了川普老婆要强上你,其他的事我不管,忙着听黄段子呢。”老枪吼道。
    “唉,还真被你们俩说准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联合起来,要对咱们神州下手了!他们的第一打击对象就是咱们霸看!要攻破霸看,强攻是不现实的,因为咱们武警小哥手里拿的可不是扫把烧火棍!所以就得在内部下手。美帝国主义头目川普,竟然丧心病狂的使出了美人计,派出他那个模特老婆,要来拉拢我下水,你们说,正义化身的君哥,能上他们的贼船吗?”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能!哥,你要上贼船的时候,一定要把我拉上!咱们不叛变革命,咱们可以打入敌人内部嘛,先花天酒地,过几天腐败的资本主义日子再说,然后做内应,等着咱们英勇神武的解放军们......”
    黑铁还没说完,就被老枪打断了。
    “君哥,我知道,你肯定会叛变的!不过,就凭咱哥俩这关系,你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哪怕做遗臭千年的叛徒我也在所不惜!不过你得给川普老婆说,想要我叛变可以,得让川普那个漂亮女儿来使美人计......”
    “三位大哥,有好事别落下我,我很容易策反的,美人计不挑人,给点吃喝就行......”三号头铺,侮辱尸体的老玉也插话道。
    “美国没有冥婚,策反你做毛?”黑铁骂道。
    “川普大老婆死了几十年了,刨出来给你使美人计!”老枪也骂道。
    “行了,咱们说正事。一会要送进来个人,我需要兄弟们配合一下,包括老玉!”我说道。
    “君哥,您指示。”老玉说道。
    “一会,你们都给我把鞋底子甩的响亮一点,让人叫的惨一点,我要吓唬个猴崽子!”我安排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小事。来,把新来的拉后面,鞋底子蘸水,先打二十给君哥验收一下。”老玉叫到。
    “老玉!我特么是让你打表演赛,你怎么来真的?”我急忙制止道。
    “假的打不好啊,分寸把握不准。”老玉说道。
    “假的有什么意思?叫的不真实。嘿嘿嘿。”老枪坏笑着说。
    “就是,要么情绪不到位,要么表演浮夸。还是真实情感流露的好。”黑铁符合道。
    “绝交!”我大吼一声!
    我知道,这俩家伙跟我故意的!
    ......
    我们还没商量好,郝所长就带人进来了!  
    来人四十七八岁,长得白白净净的,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蓝袜子,黑皮鞋,标准公务猿装束。
    果然有关系,看守所里还能穿皮鞋!
    在这里,我给大家讲点小知识:看守所里是绝对不允许有皮鞋的!
    因为皮鞋的鞋底大都有钢板!
    若拿出来,稍微磨一下,标准的杀人利器啊!
    “君子,人交给你了,咱们所长打招呼了,让你关照着点。”郝所长挤眉弄眼的,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个老好人,做个鬼都做的这么明显,唉......
    “我可不管什么所长不所长,五号,我说了算!”我嚣张的嚎叫道。
    嘿嘿,既然你们都要做好人,那我这个恶人就是官方指定的了,特权自然要有一些啦!
    吹牛逼就是特权之一!
    “行行行,霸看您老大。给点面子吧,君哥......”
    老好人一句君哥差点没把我鸡皮疙瘩叫满身。
    我差点憋不住,赶紧低下头,使劲抓着头皮,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说道:“好吧!这可是坏了规矩了啊!”
    “谢君哥,谢君哥。”这家伙,坏笑着说道。
    我气得咬牙切齿的,但也没办法。
    郝所长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就笑了出来。
    肯定是我出糗的表情让他心里痛快极了!
    “明天出去我跟你没完!”我大吼了一声!
    “来人,拿鞋底子。走程序!”我大吼一声。
    “是,君哥!”贝贝和伟伟立刻跳起来,在床铺下拿出了鞋底。
    随着我的喊声,二三四号同时响起了鞋底声音,和夸张的惨叫!
    “君哥,君哥,刚才那位干警同志不是说了吗?关照,关照呀......”来人立刻吓得脸色雪白,弯腰鞠躬的对我低声说。
    “关照?哦,对了,要关照!这样吧,程序是打二百鞋底,关照一下,少打.....”
    我故意停顿一下。
    这是技巧,这叫心理施压!
    心理学,很高深的哟!
    君子懂得多吧?嘿嘿嘿。
    “能不能不打?我,我没进来过,挨不起......”他低声商量道。
    “谁一下生就在这里面?哦,小萝卜头就是生在万恶的国民党监狱里的,可他们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咱们这是新社会,程序不一样嘛。新来难免不适应,慢慢就好了嘛。这样吧,郝所长和所长都打招呼了,就少打一.....”我耐心的劝慰道。
    这叫心理试探。
    “才少打一百?我一百下就被打死了!我有心脏病,有高血压,糖尿病......”他急忙说道。
    “谁说少打一百了?我是说少打一下!一百九十九!心脏病?高血压?鞋底子专治这些毛病!伟伟动手,把你摸奶的劲都给老子使出来!把他给我打出脆亮的让二三四号听听。”我大吼道。
    这叫心理轰炸!
    “啊!打死了!屁股打烂啦!”
    三号的配音太不专业,叫声虽然凄惨,但明显没有起伏转折,不及格!
    “爷哟,不要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四号虽然表演的是哭戏,但哭的感情太过苍白!不及格!
    “疼啊,疼啊!”
    二号的台词太过简单,不能表达所受痛苦,不及格!
    但就这样不及格的表演,却把来人吓惨了!
    “君哥,君哥,所长是我朋友的朋友,求你,照顾照顾吧。”来人直接跪倒在地,搂着我的腿哀求道。
    “所长算什么?五号,是我君子的五号!在五号,我说了算!”我对着摄像头,嚣张至极的喊道。
    “我有钱,我给你钱,我给你一万!不,两万!三万......”他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这个嘛......”我假装犹豫着。
    “明天,明天所长来了,我马上让我老婆给送来。不,打到您家人的卡上,保证不会让人知道......”他低声说道。
    “唉,我不要钱,不过是看你人不错。这样吧,这一百九十九鞋底先记下。”
    我马上变脸,温和的说道。
    这叫心理接近!
    “您是好人,您真是好人......”他忙不迭的满口子说道。
    “君哥,你们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老枪喊道。
    “还没开始呢。等着脱裤子呢。”我说道。
    “新来的好看吗?能用吗?”老玉用极为恶心的声音喊道。
    “不好看!难看的要死!”我吼道。
    “那多打一百算了!”黑铁喊道。
    “行!”我答应道。
    “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静等君哥的表演。”黑铁说道。
    “君哥,来点脆亮的,别让我们失望哦。”老枪喊道。
    我转头看着来人,低声说:“怎么办?几个号子都听着呢......”
    “君哥,您关照,您关照,我再加一万......”
    “我不要钱!我要面子!”我虎着脸说道。
    这叫二次轰炸!
    “我,我,我......”他吓坏了!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唉,要不是看你有眼缘,三百鞋底子下去,你最起码一个月不能走路......”我极为认真的说道。
    这叫心理暗示!
    “谢君哥,谢君哥......”
    “这样吧,我就坏一回规矩,谁让我看你顺眼呢。伟伟,贝贝,拿鞋底打地,让全能神配音!”我做出无奈的表情说道。
    “君哥,要不打三五十下,让他尝尝鲜?”贝贝坏笑着问道。
    “哥,大哥,不敢,可不敢尝,我屁股软,一下就打烂了......”
    “废话,谁进来屁股不烂一个月?全能神,裤子脱了让他参观参观!”伟伟命令道。
    两个全能神裤衩一脱,上面那么一大片发黑的淤青,把来人吓的面无血色!
    “唉,算了算了,我真的觉得跟他有缘。开始吧!”我做出为难的表情说道。
    “好吧。看着啊,就是这样打!”伟伟说着,使劲把蘸了水的鞋底子打在地上。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来人吓得浑身一哆嗦!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会抽烟吗?”我和颜悦色的看着他问道。
    “会......”他惊恐的看着我,试探着回答。
    “走,抽支烟,压压惊。”我拉着他往后走。
    看,这才是表演!
    唉,我这么有才,咋不去做演员呢?为什么要搞诈骗呢?
    若我做演员,恐怕奥斯卡得在义乌批发小金人吧,因为就凭我这演技,一年怎么着也得领他千八百个小金人的吧!
    在厕所,我坐在小凳子上,他蹲在蹲便上,我递给他一支烟,在啪啪啪的鞋底子声和全能神的惨叫声中,教会了他抽烟的技巧。
    一支烟抽完,他已经彻底的被我征服了,讲出了他的案子!
    来人果然是个公务猿,不过不是领导,是司机!
    地市某局局长的司机!
    司机原来并不是司机,而是某单位一个普通职工。
    司机原来是军人,由于是城市兵,部队退伍后分配到某厂做了普通工人。
    他在部队学了驾照,回到地方换了执照,在当年,执照还不是这么普遍,所以,他托关系进了厂车队。
    在车队里,他由于技术好,很受车队队长抬爱。
    一次,厂小车班需要司机,队长就把他调去临时帮忙了。
    司机当年也算英武帅气,带着一股子军人习性,整天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把小车拾掇的干干净净,很是受领导们喜欢。
    在某次出差,一把手不知怎么挑了他的车,让他拉着跑了一趟长途。
    这一次的长途出差,让他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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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煎熬,需要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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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帮我看看,42岁,离婚2年,财务半自由
用心做两个月饭。。。。。。。。。
八年抗战般的相亲经历之后,三部曲的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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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3 00:49:59  更:2021-07-13 02: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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