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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看守所七个月零四天的亲身经历,名副其实的地狱边缘[第10页]

作者:木尧君
首页 上一页[9] 本页[10] 下一页[11] 尾页[61]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现在的副队长很是逍遥,据三号那个吸毒鬼说,副队长现在的标配是身边必须有四个十八九的漂亮小女孩,整天就是吃喝玩女孩,前一段又把一个女孩给整住院了,说是把人家姑娘的小花瓣咬掉了一瓣,要去韩国做妇科整形手术,赔了人家小一百万。这畜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他死的时候我肯定得买几挂爆竹送一程的!
    “五号,新来的什么罪?”四号二铺问道。
    “故意杀人。”二宝回答。
    “杀的谁?”
    “马xx”
    “草,他是不是叫王九安?”二号一个人惊叫道。
    “是,你怎么知道的?”二宝奇怪的问。
    “我今天进来的,死的是我邻居。”
    “哟呵,咋回事?”二宝问。
    “那是个西门庆,跟潘金莲一起谋杀了亲夫。”
    “靠,死的是不是黑凤矿的老马?”三号二铺问道。
    “是的。”
    “怎么弄死的?”三号问。
    “老马不成个东西,吃喝嫖赌不着家,回家就打老婆。老婆跟王九安干工程赚了点钱,老马回家要拿去赌,老婆不给,老马就说他老婆和王九安有一腿,要打死老婆,宰了王九安,还要杀了自己的一儿一女,老婆没办法,求王九安帮忙买了农药,给下药弄死了。”二宝把王九安刚才说的经过大概告诉了邻居们。
    “听他放屁。老马老实巴交的。还吃喝嫖赌?王九安睡了人家老婆,骗了人家钱,还和老婆合伙打死了老马。拿斧子砍死后灌的农药,还想用火烧了毁尸灭迹。这货比西门庆还狠,西门庆都没亲自动手杀武大郎,这货亲自动手用斧子砍死的,好像把脖子都快砍断了......”二号的吼道。
    “胡说八道!”我大声骂了一句打断他,接着说道:“都用斧子砍死了还灌农药干嘛?都把脖子砍断了农药怎么灌?你胡说也有点常识好不好?”
    “哈哈,就是。二号,你们号子来了个神撇子啊(能吹牛的意思)。”四号笑话道。
    “狗曰的。拉后面再打三十!”老枪吼道。
    “枪子啊,无聊吗?”我问道。
    “无聊死了,哥啊,给我想个治无聊的法子呗。”老枪说道。
    “数指头玩呗。我的左手五个,右手也五个,好奇怪啊,怎么会都一样?”我逗他。
    “我的也是五个呀,咱们哥俩真有缘啊,是不是上辈子是亲兄弟?”
    “靠,真的?真的一样?兄弟啊,我找你找了四十年了,你就是我上辈子最亲的兄弟啊。”我激动道。
    “哥啊,我也在找你啊。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啊。”老枪发出哭音。
    “自从上辈子你死在女人身上,我就发誓要找到你,绝不再让你近女色,哥总算把你接到了这里,兄弟啊,你安全了......”
    “别啊,哥,你还是让我死吧,别说女人身上,就是母猪身上也行啊。只要能离开这里,我死活随你......”
    我们俩胡侃着,后面打了起来。
    二宝、小白和伟伟在跟王九安打!这小子,一个人能打的过我三个打手,看来是个爷们啊!当时我真以为他就是买了一下药,不是比西门庆还坏的东西,若早知道了,不把他打死也得打残!
    “木尧君,管一下,新来的炸毛了吧!”李红在喇叭里喊道。
    “住手!”我吼了一嗓子。
    四个人恋恋不舍的分开了。
    “宝,怎么回事?”
    “新来的这货,尿的时候不抽蹲坑塞子,小白说他一句,他还说看我就是这么上的......”二宝说道。
    我们号子的蹲便大家都知道了吧,那个蹲便不是抽水的,而是直通下水道,每次用的时候先打开水龙头才能使用。可就因为是直通下水道,所以下水道里的那股子臭味就会直接在号子里弥漫,让人闻着就能晕倒,不知道哪位前辈大神发明了一种塞子,才把嫌疑人们从被熏死的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因为看守所是不允许见到棍状的硬物,所以外面买的一切塞子在看守所都是不允许带进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大神想出了一个极其精妙的发明--用成包卫生纸的外包装塑料袋,把方便面等包装袋装进去,在底端用塑料袋扎紧,就成了一个棒棒糖样子的塞子,很是好用,很是顶用。
    
    
    
    因为厕所用的人多,又都是男人,所以难免会洒在外面,即便一天洗三次都干净不了,所以,除了头铺二铺几个是用脚踩住塞子把站着撒尿,其他的人都是把塞子提起来,蹲下去尿的。
    这货竟然也想学我们?
    “既然来这里了,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不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能你看别人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六号走了的院长还出去喝酒唱歌呢,还在医务室睡女人呢,你怎么不去学?”我不得不摆出头铺的威严来。
    “不管你在外面什么身份,来这里了就都是犯人,你得有这个意识......”我准备用语言感化这个家伙,摆好了说他一个半小时、必须让他痛哭流涕的架势。
    “君哥,怎么?新来的不好收拾?”老枪问道。
    “没事,刚来,不懂规矩,我教他一下。”
    “教的再好也不如鞋底子啊。君哥,你心好满看守所都知道了,不用再用行动强调了,让孩子们练练手,咱俩撇会。”老枪估计快无聊疯了。
    “一会让李所长把咱们提出去聊吧,隔着十几米远,聊个私密话题不方便呀,咱们的秘密被三号四号的偷听了。”
    “我们都是聋子,你们有什么感情上的事就说吧。”四号头铺说道。
    “枪哥,君哥,我们知道你们俩恩爱,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你们说吧,我们不听。”三号二铺说道。
    “想死个我地君哥哥......”老枪直接唱了起来。
    这时候,后面又打了起来,这回竟然是王九安在打小白!
    “呵呵。”李红走过来干笑一声,在门口看笑话。
    他扬着下巴说:“我说让你好好收拾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起立!”我大喊一声,陪着笑脸说:“我刚准备好好教育的,被老枪给搅和了。”
    “还是我来吧。王九安,过来。”
    李红把王九安叫出去铐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才送回来,王九安变乖了。
    “以后新进来的都得按规矩来,要不然你怎么管号子?”李红丢下这一句话走了。
    我被李红小看了,自然心里有气,又被老枪几个家伙煽惑了起来,就让二宝安排的把王九安又打了几十鞋底,这件事情才算过去。
    过了几天,二宝下队了,号子里又送进来一个人,是老谢送来的,直接跟我说,这是蓝管教的表哥,要我好好照顾,这个人就是老憨。
    老憨跟我年龄一般大,是上苦洼村村长的老公。
    为什么他不当村长却让老婆当呢?难道老婆的能力比他还强?这里面有个故事:
    上一届选举村长时,老憨出面竞选,竞选对手是前任村长,老憨以绝对优势取得了选举胜利,但选举监督委员会的找他谈话了。不用猜,竞争对手弄的鬼。
    有人举报你贿选了。
    我贿选?我哪有贿选?
    你去拉选票时给选民什么东西了?
    什么都没给。
    可能吗?连根烟都没给?
    给了。去拉票嘛,给人家一根烟很正常吧?
    给的什么烟?
    芙蓉王。
    你们村三千多票,每票一支烟就是三千多支,就是一百五十盒,就是十五条,每条二百二,就是三千三百块。三千以上算贿选。你这可是真的构成贿选了。现在我代表选举监督委员会宣布,取消你的竞选资格。
    对方给每一票都发一盒芙蓉王,他才是贿选。
    人家没有选上,自然不能追究贿选。
    那我的资格取消了,是不是他就是村长了?
    这个,我们研究研究再下结论。
    那他要是当选了,是不是就是贿选了?
    这个,我们研究研究再下结论。
    他的资格是不是也该取消?
    这个,我们研究研究再下结论。
    ......
    就这样,老憨的资格被取消了,但委员会研究后也没敢直接任命前任,而是让村民进行第二轮选举。
    前任觉得搞掉了老憨,他十拿九稳的会当选,老憨在跟老婆商量后决定,让老婆出面竞选。
    老憨老婆性格开朗泼辣,对老憨极好,就像母亲对儿子一样好。老憨跟她结婚的时候,两人都才十八岁,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就知道疼老公,也真苦了她了。当年的老憨可不是个好东西,不,现在也不是个好东西,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
    老憨游手好闲,基本不往家里拿钱,老婆为了养活一儿一女,不得已在家门口开了个面食店,每天起早贪黑的赚不了几个钱,还得供这个坏家伙胡来。
    老憨因为盗窃坐过一次牢,因为销赃坐过一次看守所,因为去缅甸赌博输了没钱给,被缅甸黑社会关狗笼子,关水牢......这家伙也算是经历丰富了。
    每次出事都是老婆借钱给他擦屁股。老憨溜冰,跟冰妹胡搞,还包养着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还跟好几个老女人保持着不正当关系,还跟一个老女人私奔了一年多,可老憨老婆就那样无原则的爱着这个坏东西,不管他在外面闹成什么,只要回了家,老婆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我在老憨老婆出狱的第五天给她接风时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女人样,可谁知道在这个娇小的身体里竟然包含着一颗如此母性的强大心脏!我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特别是她哭着给我说老憨怎么对她,而她又怎么原谅的老憨时,我真的很心疼她,恨不得当场打老憨这坏怂几十鞋底子。
    在里面时我跟老憨有个约定,出来后他戒毒,我们一起做生意,可他现在又回到原样了,那天晚上十点多给我打电话借钱,说是找女人,不是溜冰,呵呵,鬼话啊。我给他发了红包,留言说,如果你溜冰,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打交道了。他没回话。
    我敢打赌,他绝对溜冰去了,因为在里面时他给我说过,他早泄,溜冰能让他振起男人的雄风。原来他跟老婆爱爱时,只要一接触就会缴枪,而溜冰后他可以跟那老女人一次干十几个小时。
    他借钱找女人?他一个早泄的货,不溜冰找什么女人?
    我借钱给他后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帮凶,帮助这个人渣伤害那个无辜好女人的帮凶。
    老憨老婆以高出前任村长一千余票完胜选举,当上了村长,也是我们霸州两大女村长之一,另一个就是前面说的兵兵老婆,一个性格温和的胖子。
    老婆当了一任村长,估计也弄了点钱,老憨作为睡村长的男人,很是风光了三年,这一届选举自然还是全力以赴要让老婆连任。但这一届却是花了大力气的。
    两口子为了拉选票,每年八月十五都自己掏腰包给村民发面和油,每户选民一袋面一壶油,每年都得十五万开支,选举时又每票发二百块钱,花了五十多万,这样算来这个村长的位子就花了八十多万,不过总算是当选了。
    一天,老憨舅舅听到了置换无烟煤的事,就找老憨商量,老憨不想管这样的事,就让舅舅找副村长去。老憨这个舅舅不是下苦洼村的,是一个小山沟里人,在下苦洼买了院子住在这里。村长是他外甥,副村长却叫他姨夫,所以老憨舅舅在下苦洼村也很是牛叉。
    舅舅找到副村长,把事情一说,副村长马上同意,很快找了亲戚朋友五十五户手续,两人一起去找老憨老婆签字。村长说乡里现在要求委托书,没委托书她不会签字盖章,说完就出去办事了。
    副村长和舅舅一合计,自己随便写了委托书,便又找老憨去了。老憨见副村长和舅舅出面了,就拿出章来让他们盖,可村长没签字也不行啊,此时老憨女儿在家,这个上大学的女儿跟妈妈写的字很像,老憨就让女儿替妈妈签了字。
    舅舅和副村长拿着签字盖章的手续去了乡政府,找乡长办完了手续,把无烟煤换出来卖掉,一分钱也没给村民,两人把钱分了。
    后来出事了,乡派出所先把副村长和舅舅找去了解情况,把村长也叫去问了几个小时,后来监委插手了,先是把他们丢进拘留所,准备拘留几天罚点钱,后来事情起了变化,于二月八号逮捕了村长、副村长、舅舅,并且把在家睡觉的老憨给上了网,老憨成了批捕在逃。
    我来查楼。
    老憨为了救出老婆,为了保住老婆的村长宝座,很是找了不少关系。一个多月以来,老憨除了溜冰玩女人就是跟各个领导拉关系,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老婆,保住村长,但一直没人敢答应此事。
    终于,我们霸州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答应了,让老憨出十五万,他能把老憨老婆放出来,并且能保住村长之位,但老憨得进来坐一个礼拜的看守所,第一,老憨进来所有涉案人员就齐全了,第二,让老憨承认是他签字盖章的,这样就能结案了。
    老憨借了十七万,给了副局长十五万,给老婆上了五百块的账,给母亲和孩子们留下五千块,美美的溜了几锅,狠狠的弄了几个女的,在钱花完后自首来了。
    因为他表弟是蓝管教,自然没有什么规矩了,直接安排睡在四铺,这小子开始吹牛了。
    “最多七天,我最多七天就出去了。”老憨的冰劲还没过去,重复着这个让我兴奋不已的消息。
    “你的关系走好了?”我问道。
    “走好了,关系跟我说,最多五天,我们几个就全部能放,不过礼拜六礼拜天休息日,所以才得等七天。”
    “你七天能出去,我最多半个月。哈哈,麻蛋,总算熬出头了。”我高兴的说道。
    “估计你都用不了半个月,我在外面听了你的事,你家人也四处找关系,恐怕咱们一起就处理了,一起出。”老憨神神秘秘的说道。
    “那甄村的呢?退墙村的呢?也一起放吧?”我问道。
    “退墙村的早放了,人家是村民替村长顶罪的,在看守所住一天村长给五百块钱。退墙村有个人在检察院是副检,早把关系走好了,人放了好几天了。”老憨说道。
    各位客官,辛苦大家看贴了,别人要打赏,我脸皮薄,不好意思要(嘿嘿嘿),可能不能要几个点赞呢?好久没看到点赞了。若是点赞都舍不得,那就请大家有时间的留言帮忙盖楼,有力的出力,有人的出人,把这个帖子搞火了,让更多的人看到霸州黑暗,五号头铺谢谢各位亲了。
    “也就是说咱们这事开口子了?能处理了?”
    “是啊,要不我进来干嘛?我真憨了吗?”
    “这就好了,这就好了......”我心里高兴极了,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真不知道抓咱们干嘛,咱们都是正规手续,犯什么法了?就特么甄村那几个货害的,拿假手续去换了煤,这才把事情搞大的......”老憨狠狠的骂道。
    “怎么回事?”我问道。
    “他们村治保主任和发小找村长,三个人在村委会把村民身份证资料调出来,自己写了手续就把煤换出来卖掉了,村民根本不知道。就因为这几个货,一开才始定的诈骗......”
    “什么?这三个货胆子也太大了吧?”我惊叫道。
    “他们村长就在三号,治保主任在四号,不信你问。”老憨说。
    “三号,三号,接电话。”我直接吼道。
    “怎么啦,君哥。”三号二铺回话。
    “甄村村长在你们号子?”
    “是啊。”
    “叫他接电话。”
    “老光,过来接电话,五号头铺君哥找你。”
    “君哥,我是老光。”
    “光啊,我是君哥,我问你,你们怎么换的煤?”
    “这个......”老光犹豫着不肯说。
    “都特么在这里面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还特么是什么秘密不成?”我吼道。
    “就是老六和他哥们来找我,说换煤的事,说一户能赚二百块钱,给我一百,他们俩分一百,我就在村委会拿出村民办医保的资料,在里面挑了一百户,写了手续让他们去办了。”老光说道。
    “你小子胆子真大,标准的诈骗啊。对了,你现在什么罪名?”
    “贪污。”
    “靠,这算贪污?我特么最完整最真实的手续却是诈骗!”我怒吼道。
    “我一个朋友在检察院......”
    “检察院有人?怪不得。”我明白了,呵呵。
    “唉,我就拿了一万块钱,这下特么的村长也没了......”
    “没事了,上苦洼的老憨进来了,说一个礼拜就能出去,退墙村的早放了几天了,咱们的事总算能处理了。”我说道。
    “真的?”四号一个人惊喜的问道。
    “老六,是你吗?”老光问道。
    “是啊。”四号回答。
    “进来前说的好好的,让你们说没我的事,你们也答应替我抗的,怎么一进来就特么全招了?”老光气呼呼的质问道。
    “不招能行吗?监委的说了,要是不把你招出来,我们俩可是诈骗罪,起刑就三年。要是把你招出来,咱们三个的罪名就是贪污,刑期在一年以下。你说我敢不招吗?”老六耐心的解释道。
    “你妈......”老光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了,老光,不是说快处理了吗?就坐这一个多月的牢算什么大事?出去还不是......”老六劝慰道。    “滚蛋,你天天跟老子说什么哥们义气,被监委一吓就特么没义气了!你看看人家君哥,还不是一口咬死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不仅仅村长没事,还把几个朋友给换了出去,这特么才是义气,你们俩算狗屁个兄弟......”
    “我怎么不算兄弟了?拿钱的时候你拿大头,出事了你就想把我们俩扔看守所,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再说了,我若以诈骗罪逮捕,那可是好几年牢啊,是你你不怕吗......”
    两人开始狗咬狗,我懒得听他们吵,继续跟老憨聊天去了。
    我心情大好,老憨冰劲未消,两人聊的很是热乎,老憨把他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我,包括和他老婆在床上的事。
    “照你说的,你根本弄不成啊,你老婆能满足了?”我本就八卦,现在这小子主动讲这些秘事,我怎么肯不问。
    “她十八就跟了我,从头一回开始就这样,早习惯了,我只要一碰她那个豆豆她就舒服了,进去不进去都没什么关系。其实啊,我十回到有八回连进都进不去就不行了。”
    “你这是标准送牛奶的啊。”
    “我草,还是你有文化,说的准确。”
    “哈哈哈。”
    “君子,你别笑,骗你死全家,我老婆被我训练的就那样,一碰就行了,有一次我溜了一锅,没找到女人,就在老婆身上泄火,可刚进去弄了十几下她就不行了,说弄的她麻烦的不行。麻蛋,她也就是嫁给我了,要是跟了你这样的,动不动半小时四十分钟的,她还不早被搞死了?”
    “呵呵呵。”那时候我还没见过他老婆,对他的鬼话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可自从见了后我信了,也许这个女人是真心爱他,就爱他本身,哪怕是人人都认为的人渣本身,她也是那么热爱,爱的那么纯粹,跟肉体无关。
    老憨的冰劲一个礼拜才消下去,他等着释放呢,但却没有了消息。表弟来说关系让等等,现在监委不放,只能迂回操作,让多等几天。
    老憨蔫了,整天找我我分析案子。
    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气的大骂道:老退这货,你一个副职跟人家正市长牛什么?这下倒好,你们神仙打架,让我们这群凡人跟着遭了秧。我特么惹谁了?监委的这帮子怂货把我满门抄斩,我们一毛钱都没花,现在把我两口子都抓了进来。君子,你给我分析一下,我老婆能不能放?
    按说你老婆就没罪,怎么不能放?字不是人家签的,章不是人家盖的,最多算是个对公章管理不严,算是失职,党内记过处分算了,应该能放。
    那我呢?
    你没有职务,而现在定的罪名是贪污,更应该放。
    若是变成诈骗呢?
    变个鬼啊?你以为检察院是变戏法的?没事来回变罪名?诈骗变贪污,贪污再变诈骗,那是孩子过家家,不是办案子了。
    那怎么半个月了还不放?说好的一个礼拜啊。
    关系不得找关系吗?这又不是他直接管理的案子,也得求人不是。再说了,这又不是学校放假,提前定好日子到时候就放,不是也得研究研究吗?咱们这案子不是就你们一家,还有甄村、退墙和我们新云呢,不都得一起处理了吗?
    第二十天的时候,监委的来人了,把老憨提了出去,两个多小时后回来了,表情很不好,我赶紧打听情况。
    特么的,这个该死的监委副主任.......老憨骂道。
    怎么啦?
    你知道人家说什么吗?人家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把车卖了,还借了十几万,现在把钱给了谁我都知道,你跑好了关系才自首的吧?你以为你的关系很快就能把你捞出去吧?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在我手里你就不行!
    什么意思?这小子要瞎着眼睛公事公办了?
    狗屁,他跟我们村某某是亲戚,那时候让他亲戚来找我,说让我出十万就放我老婆。可当时我已经把钱给了关系,我没钱给他,也不想找太多关系,怕和尚多了没水吃,谁知道这就把这个该死的惹下了,这会是专门针对我的。
    你特么也是,那么小气干蛋啊!给他十万不就完事了吗?我气的直接大骂,因为他的事完了我的事肯定也就一起结束了,可现在他把副主任惹下了,那家伙把案子拖着不办,我也得跟着遭殃了。
    我没钱啊。
    没钱卖房子!卖血!卖肾!你特么还想把这十万省下啊。快点联系你关系,让找这货,给他十万!
    老憨等他表弟来了火急火燎的按喇叭叫过来,安排嘱咐了好几遍,表弟打电话去了。一会过来回话,关系说让再等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帖子多次提到了无烟煤。

    不懂无烟煤,于是上网查了下无烟煤是啥。

    只是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无烟煤置换来置换去的?————————
    客官问了,我看再不解释大家也等不及了,我就给大家说一说吧。
    我们这里是产煤区,政府对老百姓有一项福利政策,每户发一吨原煤,后来发现发煤漏洞太大,改为了发二百块钱。老百姓自己拿钱去买煤。
    一吨煤价值七百多,二百块自然不够买一吨煤的,所以,老百姓都买几十块一吨的煤泥来烧。
    政府又出台一种政策,让老百姓用两吨煤泥换一吨无烟煤。
    老百姓得从家里把煤泥用小车推出来,雇车拉着去,还得办好多道手续,才能换回无烟煤来,并且所谓的无烟煤价值根本不够两吨煤泥的价格,所以没有人去换,这才出现了我们用老百姓的手续去换,并且每吨给老百姓一百元的事。
    这里面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后面会仔细交代,这里先简单说一下,免得各位亲着急。
    响应政策换煤,本就是小事一件。

    即使出现了问题,调查研究解决就是,需要大费周章将人们关押那么久,还受那么多无辜的痛苦?!(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同学,学习不认真仔细哦,那我只能再发一遍啦。记住,重点呀,要考的哟(敲黑板)!
    ………………
    “先说这个换煤政策怎么来的吧,这是咱们新市长——洪市长的政绩工程。洪市长虽说是个女的,可人家是地级市出来的,在地级市团委干了多年,上层关系搞的很不错,所以,这次国家一开展环保治理,洪市长马上就跑到地市去了,要了这一万吨无烟煤的补贴。”老谢开始讲述。
    “这是一七年九月底的事,煤的补贴要回来了,市委市政府开会制定无烟煤的发放政策。不知道人家们开会怎么讨论的,反正最后定了个政策,老百姓可以换,两吨煤泥换一吨无烟煤,每户可以换两吨。或者是用现金购买,每吨四百块钱,每户可以买两吨。这个煤是以一千一百五一吨的政府采购价买回来的,也就是说,政府每吨煤补贴了七百五十块。”
    “那煤值多少钱?一千一百五?我们只卖了三百块一吨啊。”我着急的说道。
    “呵呵,政府采购的事你还不知道?用我说那么明吗?你听着,我说完你就明白了。洪市长这个女人脑子可是不简单,她要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你知道的,洪市长升的也不简单,跟她竞争的退副市长能量也是很大的,不过最后因为洪市长在地市根基更深,还因为性别因素,所以最后得以荣登宝座。”
    “可退副市长不服啊。你想想,原来咱们俩级别一样,我主管环境资源,你主管文教卫生,我是爷们,你是娘们,我在任何地方都比你砸的硬喊的响,一直都是你跟在我屁股后面,现在你因为各方面原因上去了,当了我的顶头上司,你说我会服气你吗?所以,退市长总是跟洪市长唱对台戏。”
    “一个新上任的市政府一把手,却被副手给拆了几次台,你说洪市长心里窝火不窝火?不过人家搞政治的可不是咱们,一句话不对就动手,人家可是玩脑子的。洪市长在会议上提议,这件事情就由退副市长负责,反正退副市长是主管环保的,让他管自然也是份内之事,事情就由这里开始了。”
    “剩下的都是谣言哦,你听听就可以,信不信我不负责。据说,拉回这一万吨煤的当晚,煤场里就忙了一夜,先是把煤分成块煤和面煤,然后调来了上百辆车,连夜调走四千吨,赶天亮又恢复成了一万吨。”
    “掺的什么?那有那么多东西往里掺?”刘元超问道。
    我又递给老谢一支烟,说道:“他们那个煤场大的很,一连三个大煤场都是一个老板,放无烟煤的是最北边一个,也是最小的一个。最南边和中间的那两个要大的多,里面各种煤、煤泥,煤矸石多的是,四千多吨才怎么点?你去看看那煤场堆的,跟山一样。”
    “靠,四千吨,四百万啊。一晚上四百万,抢银行也没这么快吧?”刘元超大惊小怪的说道。
    “没见过世面!你可知道那一千一百五十万被弄了多少?那里已经剥了一层皮了,这四千吨还能卖四百万吗?算了,那帐咱们也算不了,接着说咱们的事吧。煤已经准备好了,开始换吧,从十月份开始让老百姓换,一开始是换块煤,也是两吨换一吨,买是五百五一吨,一开始只放开了有熊乡一个乡镇。”
    我接话说道:“就是有熊乡,那个乡十八个村,每个村都跟我们一样操作的换,一个乡就换了三四千吨。可这次人家就没调查那个乡啊。”
    “那个乡没查,小王镇也没查吧。”李红插话道。
    ”有熊不是没查,是没查出事来。”老谢说道。
    “没查出事来?我就明明的知道谁换走了多少吨,还知道他们多少钱一吨卖的,还是跟我一样卖给豫南煤场了,怎么就查不出来……”我急吼吼的说道。
    “我刚才说的你就没明白?为什么第一个开的口子是有熊乡?为什么那时候换的是块煤?为什么块煤换完了才让小王镇的开始换?”老谢神秘兮兮的问道。
    “为什么?”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问。
    “那四千吨是谁得的利润咱们不知道,可我敢肯定,绝对不是煤场敢私自做的,也不是煤场能沾的。可煤场老板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老谢问。
    “知道,监察委员会的二把手。”李红答到。
    “是,那是职务,知道他是那里人吗?有熊乡。明白了吗?哈哈哈。”老谢说着笑了。
    “哦,给自己家乡办了好事啊。”刘元超恍然大悟的说道。
    “狗屁!那种东西还知道给家乡办好事?我想,他是要利用自己家乡的名额赚钱吧。”李红鄙夷的说道。
    “呵呵,还是李副所长有眼光。”老谢说道。
    “应该是煤场老板用自己的权利和影响把首个置换地定到了自己家乡,又用自己家里人或亲戚朋友办理手续,把一点点好块煤换完了,卖了高价揣自己腰包了吧?”我说道。
    “你猜的啊,我可没说。哈哈哈。”老谢还是那副假装高深的表情。
    “所以,有熊乡是肯定不能查的,是绝对不能查出问题的,对吗?”我问道。
    “知道你们这案子是什么单位牵头吗?监委!有熊乡就是这位老板监委二把手亲自带队调查的,反正是没查出什么来。”老谢说道。
    “能查出来就曰了鬼了。”李红骂了一句。
    “那小王镇呢?他们换的也不少,难道那货也插手那里了?”我皱眉问道。
    “那里的情况又不一样了,小王是人家镇长和书记出面处理的,让十个换过煤的村长在镇上开会,每个村长掏十万块,镇长和书记拿着一百万去监委把事情给压住了。”老谢说。
    “那,那是怎么个干法?有的卖的多,有的卖的少,还有的确实把煤发给村民了,这……其它的不说,人家没卖的总不能掏钱吧?”我问道。
    “卖的多卖的少,还不都是一样的事?谁敢说个不字?监委的要来调查,那个村长不怕?还不是赶紧交了钱讨个平安?那些真的实事实办了的,一开始也嘴硬,就是不掏,镇长就一句话,只要你觉得自己屁股干净的,经的起监委查的,那就不用掏。书记说,只要你能保住以后也干净的,保证以后也能经的起监委查的,你就不用交,我和镇长图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你们没事?几句话一说,当天下午就凑了一百万,当晚监委就对小王镇下了结论:全部按规定发放给了农户!”
    “麻蛋,农户家里有那煤吗?有多少?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吧?”我气愤的说道。
    “那我可不知道,反正小王镇没事了。呵呵。”
    “那两个乡镇都没事了,我们这两个乡镇也该没事了吧?”我试探着问。
    “你们两个乡镇是最后换的,涉及的煤不多,村子却不少,一共十八个村,本来就应该是和那俩乡镇一样,吓唬一下就完了的,可是,知道为什么抓住你们不放吗?”
    “为什么?我们没关系呗。”
    “比你想的复杂多了。我前面说了,洪市长和退副市长不对付,洪市长要对付退副市长,所以他才把换煤的活交给了退副市长。为什么呢?这么多年发煤的经验下来,谁都知道发煤是个肥差,为什么洪市长还要把这个肥差交给自己的对手呢?”
    “示好呗。让他赚点钱,以后别跟我唱对台戏了。”刘元超说道。
    “说你的脑子不行你还不服气,人家那种搞政治的能跟咱们一样吗?是的,看起来洪市长是给退副市长示好,是给他钱让他赚,可真实的目的不在于此。换煤的活确实是个个肥差,谁干了都难免要捞一把,洪市长就让退副市长捞,捞了我再收拾你。咱们不知道人家退副市长捞没捞,不过,最起码知道一点,退副市长把这活干砸了。一万吨煤到了老百姓手里连一千吨都没有,最起码要追究退副市长一个办事不力、监管不严的责任吧?可要追究他的责任,就得有事实吧,所以,你们这些人就成了事实,成了洪市长打击退副市长的枪。”老谢说着露出高深的笑容。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说说,我们犯了什么法?怎么直接丢看守所了?我觉得治安处罚也够了,完全够那女市长打击老退的事实了。”我无奈的说道。
    “一开始确实是准备治安处罚的,不是把其他几个村子的人都放拘留所了吗?那就是准备拘留几天,罚几千块钱就算了,用这个事吓唬一下退副市长,让老退知道谁才是一把手,让老退以后乖着点。可老退不服啊,还瞎胡叫唤,洪市长火了,直接让四个单位组成联合调查组,把你们这个案子强制性定为刑事案,并且说了,牵扯上任何人都绝不手软,要把刑事责任一追到底。所以你们才被刑事拘留,那些人才从拘留所转到了看守所。”
    “麻蛋,那女的一句话就把行政处罚变成刑事责任啦?我们有没有刑事责任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啊?她是法律啊?她以哪条法律来给我们定的刑事责任?”我连气带急,不由叫了起来。
    “嘿嘿嘿,知道你听了要发火。告诉你,就为了完成洪市长交代的任务,为了给你们扣上刑事案子的帽子,四个单位组织了精干人员,开会开了一天一夜,谁都给你们定不下个合适的罪名,最后都火了,就用诈骗罪先关起来,完了再定罪名。”
    “这个我知道了,环安队的也这么说的。不过你不觉得怪异和可笑吗?给一个人定罪名就这么轻率吗?这么随便就把几十个人定成了诈骗犯,这不是法律的荒唐是什么?真是可笑可悲啊。”我气愤的说道。
    ………………
    这是无烟煤案件的起源,我还交代了很多,没自己学习的同学,放学抄三遍,明天交给学习委员……
    我已经在看守所两个月了,虽然每天家里送的吃喝不断,但心里却越来越慌,因为老憨的关系明显靠不上了,我老婆能把我捞出去吗?我心里没底了!
    不知道怎么管教们对我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热火了,除了刘元超每次来提我出去,其他人已经很少提我了,难道是他们觉得我不会很快出去吗?
    整日价和老憨分析案子,要么听她吹溜冰和冰妈(溜冰的老女人),日子越来越难熬。
    这一天,我们号子进来一个诈骗犯,就是前面说过的,很有派头的老木。
    杜所长送来的,我问谁的关系,需不需要照顾。
    杜所长头都不回的说,外地的,没关系,按规矩来。
    我让老憨安排,老憨让小白和伟伟把老木拖后面去了,没一会澡洗完了,他的气势也消了,派头也没了,冻的哆哆嗦嗦的爬那里等着鞋底子。
    这家伙太弱,小白几鞋底就打的跪在了地上,拉起来继续,打了五十,我叫过来审问案情。
    为什么每个人进来都要问案情呢?第一是无聊,来个新人讲点新鲜事解闷,第二就是老看留下的规矩。
    其实原来看守所号子还有个别名,就叫二审科,刑警队有个预审科,看守所就是二审,有好多案子和细节就是在看守所问出来的。
    那时候举报有奖,真举报了重大案情真的可以减刑的,所以,号子里把二审看得很是严肃和重视,有哄有骗,先打后哄,哄了再打,打完再骗,反正办法多得是,一切目的就为了套出真实案情来。
    公安局的立等着要实情,所以,嫌疑人一进来就先审问,便成了规矩。其实进看守所二十四小时办案单位提审的规定,跟这个有也很大的关系。现在举报奖励管理的严格了,也不允许嫌疑人们那么做了,但这个规矩却保留了下来。
    这个家伙是标准的合同诈骗犯。他以给某国营企业安装太阳能发电板的光伏工程为由,骗了一个施工队,收取了人家五十万工程质量保证金,可工程迟迟开不了工,施工队就把他告了。
    你这个工程存在不存在?我问道。
    存在。
    那怎么不开工?
    手续还没批下来。
    手续没批下来你就敢收人家保证金?
    我就是要用这钱跑关系去。
    那关系跑下了吗?
    没有。
    那你这不是诈骗是什么?
    是工程保证金。
    没工程收什么保证金?
    我跑下关系就有工程了。
    那你应该先跑关系,干嘛先收人家保证金?
    我要用这钱跑关系。
    那你就是利用虚假信息,以欺骗手段骗取他人巨额财物,标准的诈骗。
    我是收的工程保证金。
    麻蛋,又绕回来了……
    就这个标准的诈骗犯给我惹了大事,还让几个管教对我有了意见。
    第二天,办案单位二十四小时提审来了,他还依法享受了律师陪同讯问的权利,他趁机把挨打和洗澡的事全都告诉了律师!
    律师直接找了监管科的甄科长,把我们告了一状,说我们虐待嫌疑人。此时老木的关系打来了招呼,是公安局长亲自打的招呼,麻蛋,我们捅娄子了。
    甄科长原本跟我还差不多,没事溜达过来还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有时还提出去抽支烟什么的,可这一回却拿起鸡毛做了令箭,严查虐待嫌疑人的事。
    先是验伤,再是调监控,架势摆的极大。杜所长没办法,他保不住我,下班走了,李红急匆匆赶来了,站在门口叫我过去。
    “谁打的?”他厉声问我。
    “小白和伟伟。”我老实回答。
    “要你做什么?你怎么管的号子?我一会不在就给我惹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跟矿务局一把手是朋友,一把手给我们局长打了电话,局长给我们所长打了招呼,所长有直接让放到我号子里,让我招呼,现在倒好,你给我把人打了,你说,怎么办?你给我说!”李红大喊着,看样子真的能揍我一顿似的。
    我自然不能说杜所长的原话,我不能出卖他,再说,即便是我说了又能如何?他敢把杜所长怎么样?还不是要我倒霉。我已经准备好挨打,戴脚镣,关狗笼子的准备了,反正爷也不是没经历过。
    “你......”李红果然举起了手,咬牙切齿的要打我,但又放了下去,看得出他忍的很幸苦,狠狠地说道:“等着吧,有你的好果子吃。”
    “小白,出来!”李红吼叫着把小白提了出去。楼道里很快传来打巴掌的声音。
    打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小白带着脚镣,鼻青脸肿的回来了。真的是鼻青脸肿,肿的眼睛只剩一条缝了。
    这只是个开始:我被提了出去,李红问了我经过,也挑不出我什么毛病,只能说我处理的不好,还教我打完后怎么给挨打的说,绝对不允许告状什么的。
    监管科的提我,又问了经过,我说小白让他洗澡他不洗,两个外地人语言沟通不畅,所以打了起来。
    甄科长说:打也不能那么打呀,打的都跪下几次,屁股都给打烂了,现在人家要告,看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要不加我几年刑?"我也火了,谁不打人?那个号子不打人?谁不知道看守所打人?怎么打了几下这货就这么麻烦?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们所长和管教有麻烦了。"
    "你们不找麻烦就谁都没麻烦!"
    "不是我们要找麻烦,那家伙有后台,律师又写了东西,现在真的是麻烦啊。"
    "好了,你别管了,我回号子里解决这个麻烦去!"
    监管科的把我送回号子,我把老木叫了过来。
    老木,咱们还是本家,我给你说几句贴心话吧。你是外地的不知道霸看的规矩,我给你讲讲:进了看守所,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第二件事就是打鞋底子,每个人都是这样,谁也躲不过去,除非你的关系来的及时。
    你看啊,昨天是把你打了,可那是按照规矩打的,不算欺负人。但这个规矩是潜规则,不能给别人说的,你现在把这件事情搞这么大,对看守所,对五号都很不好。你看,刚才小白也被打了,脚镣也带上了,你说,你还要怎么样?就这样算了行不行?
    我没告状,律师问我在里面怎么样,我就说了一下,谁知道她就给领导说了......这老小子不愧是诈骗犯,说瞎话根本不用打草稿。
    不管你告没告状,事情就到此为止行不行?
    行!他答应的很痛快,我放下了心。
    第二天,我们所长大人进来了,还带着四个武警。
    “起立。”我一看到他过来就赶紧喊道。
    等他刚一进门我就喊:“立正。”
    十几个人大喊:“领导幸苦了。”
    这就是规矩,只有所长一个人可以享用的规矩。
    “谁打的?”所长黑着脸问道。
    “我。”小白低声回答。
    “还有谁?”
    “我,我就打了几下。”伟伟回答道。
    所长二话不说,对着小白噼里啪啦就打了起来,真正的拳打脚踢啊。我们所长是军人出身,所以军体拳打的很是不错,把个瘦小的小白给打的很是痛快。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管教在号子里打人,也是我在霸看七个月零四天里见到的唯一一次。所长以一个漂亮的提膝结束了对小白的惩罚,对伟伟到是好了很多,只是正反打了十几个耳光,声音极为脆响,比我们打鞋底子的声音还清脆好听。
    打完后问道:“谁在号子里负责?”
    “我。”我出列,深呼吸一口气,准备也挨顿饱揍。
    所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头对大家说:“以后号子里没有什么号长的说法,咱们霸看是个文明的看守所,没有什么牢头狱霸,不许欺负人,更不许打人,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我带头,大家异口同声的喊道。
    “以后再有打人的事,我绝不姑息!”所长严肃的说道。
    说完去了四号,很快那边就传来了巴掌打在脸上那清脆的声音:你刚说了不许打人的嘛,带头违反自己的规定,真是个调皮的淘气蛋。
    我安慰了小白几句,给了他几根烟,小白咧着还流血的嘴笑着说:“他打的就不疼。”
    “好了,这就算过去了。”我看着被打的不成个样子的小白,无奈的说道。
    “这不算什么,君哥,真的没事。在看守所谁不挨打?我这点打还算挨打?”小白到安慰起我来了。
    “我也不疼。”伟伟的脸已经胖了一圈了还笑着跟我说。
    “好了,去后面抽烟去吧,压压惊。”我说道。
    没一会,三号又传来打人的声音,这个所长,今天是要过瘾吗?
    所长打完了二号又折返了回来。我们赶紧起立喊领导幸苦了。其实这一次他老人家是真辛苦了,满头冒汗,脸都累红了。
    他走到老木跟前,说:“裤子脱了,我看看打成什么样子了。”
    老木扭捏了一下,把裤子脱了,只看到他的白屁股蛋子上有一片红印子,鞋底的花纹清晰可见。
    “就这点伤?这也算打了......”所长不满的嘀咕道。
    “聋子。你最老实,我问你,咱们号子里还有打人的事吗?”所长不管老木了,问聋子道。
    “没有,根本就没有打过人。”聋子一本正经的胡说道。
    “以后再有打人的事就给我汇报,知道啦?”
    “是,领导。”聋子大声回答,所长大人才心满意足,真正的走了。
    监管科的又提我问了几次经过,李红拿过来四张信纸要小白写检查,还严令必须写深刻,要写满四页纸。
    小白差点哭了,说他宁可再挨一顿打,因为他根本不会写检查。
    没办法,我亲自出手写吧。
    很快写满四页纸,让小白交了出去,李红又把我提了出去,监管科的又来了,麻烦。
    “呵呵,君子,你小子写的检查不错嘛,检讨的还真深刻呢,我看能入我们检察院电脑做范文了。”甄科长说道。
    “那是人家小白写的。”
    “行了,别骗鬼了,刚才让他念他都念不过去,还写?就他那水平,能写出自己名字就不错了。你也是,什么事都替人担,这头铺做的,啧啧啧。”甄科长说着撇嘴。
    “别,我不是什么头铺,刚才所长说了,我们霸看是文明的看守所,没有什么号长一说。再说我也真不想做这个鸟头铺了,一点好处没有,出了事可却得我出面顶着,真是纯害无利呀。”我对着李红发牢骚。
    “没有号长就没有号长,你还是你的头铺,管人家说什么呢。”李红说道。
    “铐子给我打开吧,我抽支烟。”我说道。
    “不行,有监控呢。”甄科长说道。
    既然没有烟屁股抽,我自然懒得理他们,胡乱扯了几句回了号子。
    我赌气不做号长了,却让老憨命令老木擦地,原因是小白带了脚镣不方便,没人擦地了。
    老木这个假大老板开始了抹地之旅。
    小白是抹地的师傅,负责验收他干的活,自然要刁难他。老木却很是聪明,你刁难我不反驳,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一连抹了九遍才算合格。
    抹了三天,李红给我说让我招呼老木,我便让他睡到了头铺的地方,但他的被褥被郑局克扣了,只能把那块破烂毛巾被铺一半盖一半,看着很是可怜。
    我半夜起来抽烟,看到他瞄着我,那表情,真的让我心软,所以我把烟屁股留给了他。他抽了一口便落泪了,对我说:君哥,你是好人,我出去绝对不会忘了你。你放心,我再过几天就出去了,我也问我们律师了,你这个案子根本不算什么,你也快出去了,咱们出去......
    这个诈骗犯开始哄我。不过我经过这么多天的洗礼,对这些早已免疫,听了哈哈一笑,不会往心里去。
    又过了三天,李红在喇叭里吼道:“木尧君,你怎么还让老木擦地?让小白擦!”
    你特么也没说不让他擦地啊,再说我又不是号长,关老子鸟事?虽然心里有火,但还是对小白使了个眼神,小白接过抹布擦地去了。
    老木这家伙,又告状了!
    这是我们号子里所有人的共识,所以,我得收拾这个家伙了。打是不能的,折磨他倒是还可以的,我便安排老憨,让老木加入叠被子的队伍中。
    看守所里嫌疑人的被子都跟部队的要求一样,都要叠成整整齐齐的豆腐块,好多人都是经过多天训练才能将就叠成,即便是叠成了,也是可以随意挑毛病的,让老木叠被子,就是为了挑他的毛病。
    老憨,小白,伟伟,甚至聋子,整个号子除了我所有的人,都开始挑老木叠被子的毛病,可是把这个家伙折腾惨了。
    李红又出面不让他叠被子了,那就别叠,什么都别干,去最后一桌吃饭去,饿死你丫挺的。
    没几天就把他饿的受不了,但这就是看守所的本来面目,李红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家里没送吃的,李红怎么肯自己掏腰包给他加餐?李红再怎么也不好意思让我把吃的分给他吧,所以,他只能饿着了,这么个人物还饿的哭了两次,可怜啊。
    我还挑唆着让老木没事就找管教谈话、找所长谈话,一天按八遍喇叭。一会要见这个,一会要见那个,反正就不让管教消停。很快,包括李红在内的所有管教都躲着他,都开始疏远他,我的目的达到了,老木没人理了。
    我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我要开始给小白和伟伟报仇了。
    其实不是我学坏了,而是看守所就是这样,你可以打架,可以偷东西,甚至可以抢别人的东西,但绝对不能告状,这是看守所大忌,他犯了号子里最大的忌讳,我不收拾他不行啊。
    我正准备好好收拾他时,他却被释放了!
    麻蛋,一个标准的合同诈骗犯就这么被释放了,我这个假诈骗犯却还在坐牢,天理何在啊!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老小子很不简单,诈骗了七八个施工队共五六百万,用这笔脏钱搭上了矿务局一把手,他这次出事就是一把手出面捞的他!
    捞他的经过多精彩我不得而知,但我却明明白白的知道一件事:他是在矿务局做的案,涉及的项目又是矿务局工业园区的光伏工程,按道理,这是霸南分局的辖区,应该霸南分局管辖的案子,可他的案子却极为诡异的从霸南分局转到了霸州公安局!
    霸南分局并不是霸州公安局的分局,而是地市公安局霸南分局,和霸州公安局是平级单位,受地市公安局垂直管理,辖区是霸州矿务局所有下属的煤矿、洗煤厂、电厂等单位所驻地。
    按规定,在矿务局所占地面所发的案子或者和矿务局有关的案子,都是由霸南分局管辖,霸州公安局无权插手,即便是报案到了霸州公安局,也得无条件移送霸南分局。
    霸南分局下设派出所十几个,比霸州公安局还多,势力和实力比霸州公安局只强不弱,并且每年的破案率远在霸州公安局之上。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老木的案子,硬生生从霸南分局移送到了霸州公安局!真是神操作啊!
    可是为什么矿务局一把手不直接安排自己的霸南分局,而是要绕霸州公安局呢?这里面的猫腻我真看不懂,只知道,霸州公安局的新一把手和矿务局一把手关系极为不错。呵呵。
    老木走时抓着我的手说:在霸看就我一个人对他最好,让他睡头铺,又不让他干活,还让他找管教谈话,还给他抽了几次烟,他一定会报答我的,一出去就送猪头肉和烟进来,等等许了一大堆诺言。果然,他出去后连根毛线都没送进来,呵呵。
    三个月时,我被提了出去,还是检察院的那两个年轻人,来发起诉告知的。
    罪名还没改过来?我还是诈骗?我问道。
    是的,改不过来。男检察官回答道。
    甄村标准的诈骗变成了贪污,我这个标准的不当得利怎么还是诈骗?
    你没有干部参与,变不成贪污。
    据说甄村那个村民也是贪污罪,上苦洼几个没职务的也是贪污罪,我没有职务怎么就不能是贪污罪?
    人家都有村长参与,定性的就是贪污。
    没有职务怎么能是贪污?
    这个你就不懂了,比如说啊,你协助别人盗窃了,那就是盗窃罪,你协助别人抢劫了,那就是抢劫罪,你协助别人绑架了,那就是绑架罪,协助别人贪污了,那就是贪污罪,跟有没有职务没必然联系。
    那你说,甄村的用假手续,不经过村民本人同意,被冒用名字的村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拿着人家的手续去换出了煤,这是贪污还是诈骗?
    这个,这是领导定的,再说,后来人家那些村民都写了东西,证明自己知道这事,也是他们同意让他们去换的。
    你们相信吗?
    跟我们相信不相信没关系,现在的证据证明人家是在村民知道情况、并且主动提供手续后才去换的,所以,不是诈骗。
    他们不是诈骗,我就是诈骗了?他们作假不是诈骗,我真的是村民主动提供的手续就是诈骗了?
    你没有村长参与。你想保村长,现在就是要收拾村长,你到现在了还不把村长说出来,所以领导就不给你变罪名!
    我凭什么说人家?再说了,这个诈骗罪定的极为荒唐,可若是定了贪污就扎实了,我怎么可能用一个扎实的罪名换一个荒唐的罪名?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你快要接起诉了,机会你可要把握好。
    我没必要把握什么机会,我就想看看你们怎么起诉我的诈骗罪,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葫芦僧判葫芦案,起诉书会荒唐到什么地步。
    我在给你解释一下吧,你这样的行为属于钻政策的空子,就是犯罪,至于是不是诈骗,那是领导定的,你首先要有一点清醒的认识,钻了政策的空子就是犯罪......
    什么?钻政策的空子就是犯罪?好,那咱们就好好把这事聊一下。政府制定某一项政策就如同开一条渠,要把老百姓的行为从甲地引导至乙地,而老百姓的行为就如同流水,会顺着政府开的这条渠流动,渠之所向,水之所至,这一点没错吧?
    嗯,没错。
    好。现在渠上面有缺口了,水从缺口流了出去,你说是水的责任还是渠的责任?你们政府制定的政策有漏洞,怎么能怨我们钻空子呢?利之所向,民之所趋,自古就是这样,我一个做生意的,有利润就去做,有什么错吗?好,就说有错,渠上面有缺口,水从缺口流出来算水有罪,可流出来的水有几百吨,你们却舀了一瓢,指着这一瓢水说它有罪!就这一瓢水还是两种罪!你想想你们做的多荒唐?你们......
    好我的哥,你别说了,让我捋一捋,你说的我头晕。男检察官揉着脑袋,表情痛苦的说道。
    女孩却早已捂着小嘴笑做一团。我说的真的很可笑吗?这是笑话吗?我迷茫了。
    宛凝哥哥,你刚才这段话我要给我们检察长一字不漏的学一遍,看他怎么反驳你。嘻嘻,你真的很幽默,一次比一次幽默。女孩娇声说道。
    我这么幽默,你们把我放了呗。我挤出苦笑说。
    我知道你冤枉,我们都知道你冤枉,可你比上苦洼的那两口子还冤枉吗?你最起码花了钱吧,那两口子一毛钱没花还不是坐了牢。男检察官说道。
    知道冤枉就把我们都放了吧。
    我要有那权力,你们一个都进不来,这算屁个罪啊。男检察官嘟囔道。
    好了,多的不说了,签字吧,我们今天事多,就不跟你聊了。
    宛凝让我问你,看你有什么需要的。女孩递过告知书说道。
    我需要她跟她检察院的同学说,就说我是冤枉的。
    不用,她同学知道你冤枉。她同学很同情你,但那个倒霉同学没本事,救不了你啊......
    那就让她给她嫂子早点找个好人家,你就说她哥活着出不去了,要死在里面了。我纯粹是在赌气。
    你精神状态这么好,没事的。嫂子为了你快把腿都跑断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气她?原来那么漂亮一个人,现在瘦了十几斤,不过更漂亮了,上次见她我还问她是不是吃减肥药......
    说有用的,扯那些......男检察官白了女孩一眼,女孩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一下。
    你不是说给我带烟吗?烟呢?我被她说我老婆瘦了的话弄的心里酸楚难当,故意岔开话题。
    哎呀,忘了!你好意思要一个女孩子的烟吗?算了,你把烟戒了吧,一会我给你上二百块钱的账......
    你们公检法的都是这样,说话没一个算数的。
    呵呵呵。男检察官干笑几声,出去了。
    宛凝让我告诉你,嫂子和姐姐都说了,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你出去,你放心呆着......
    什么倾家荡产,你告诉她,让她给我老婆说,花钱太多了就算了,我准备上诉,哪怕官司打到京城我也在所不惜......
    再犯倔不理你了。听话哦,乖啦。我就能说这么多,你好好的。女孩竟然哄我。
    这里是看守所,又不是宾馆,我好好一个做派正直,珍惜名声的人成了诈骗犯,我......
    哎呀,没人说你是诈骗犯,你是英雄,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行了吧......
    好了,让咱们的英雄拿上烟快点回去吧,还有十几份告知要发呢。男检察官拿了两盒烟回来了,敷衍似的把烟递给我说道。
    我揣了烟回到号子,四号老六被提了出去,十几分钟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吼道:那个女的真漂亮,就是太厉害,谁娶了谁倒霉。
    “老六,咋回事?”我赶紧问道,因为我觉得那女孩脾气简直太好了,应该根本不会发火。相对于检察官这个职业,我倒是觉得她做幼儿园老师更合适。
    “那漂亮小妞可真厉害,骂起人来跟母老虎似的,差点没吃了我,我手印按错地方,差点没让她用笔给我戳死。”老六说道。
    “嘿嘿,真能让她用那个比戳一回,我愿意加一年的刑。”三号二铺坏笑着说。
    没一会老憨也出去了,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对我说道:“君子,那妞真厉害,你提了那么长时间,她肯定把你骂惨了吧?”
    “呵呵,是啊,差点没打我。”我假装苦笑着说。原来真的是我妹妹的关系起了作用了,要不然就凭我那态度,恐怕还真会挨了打。
    我出来后跟妹妹请女孩吃了顿饭,她在饭桌上对我说:“君哥,其实我是检察院出了名的辣椒,对那些嫌疑人厉害是人尽皆知的,可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呢?第一,有我们宛凝的关系,我自然不敢吓唬你,要不这小妮子真会吃了我;第二,你说话也确实有意思,我就想跟你聊;第三,你的案子也确实让人同情,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你把自己收拾的根本不像个罪犯,除了那件破马褂,就跟邻家哥哥似的,很亲切。不像那些该死的嫌疑人,一看到我那眼睛就跟带了钩子似的,恨不得把我的衣服都钩掉,恨不得在提审室就把我给按倒......”
    “行了你,这是我哥,说话注意分寸,别没大没小的。”我妹妹及时打断了这个小辣椒的胡言乱语。
    “我骗你干嘛?不信你问你哥,那里面那些坏东西,看女人那眼神真的很让人恶心,我一见到那种眼神就火大,就想把他们都判个十年八年的......”
    小辣椒的话很准确,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确实有一些人变态了,我号子里就发生了一件事,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看守所里面有很多有病的,有病就得吃药,就比如我,高血压,心脏病,心绞痛,窦性心律不齐,一天得吃三顿药。
    可药不能乱吃,每次都是护士推着小车过来,一个号子一个号子的发,把药发给你还得看着你放嘴里,看着你用水送进肚子才算完。是不是很负责?看守所就是这样,没医嘱的,想要一颗消炎药都绝对不会给你,下了医嘱的,你想不吃药都不可以。
    三号一个家伙就是中午的药没吃,藏到了衣服兜里,正好那天武警查号,搜出来后武警先打了个臭死,还把罪证摆到了所长桌子上,管教过来打了个半死,所长回来打了个美死,三顿打过后有给戴上了脚镣。
    还把头铺提出去狠狠的骂了一顿,头铺受气了,自然鞋底子是免不了了。反正那几天三号鬼哭狼嚎的很是热闹。
    给我们发药的是人民医院的护士,七八个人轮班,其中有两个是我人民医院发小的朋友,对我很是照顾,其中之一便是大美女乔乔。
    我前面说过,这个乔乔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美女,四十来岁,脸很大,额头很高,也就是个普通女人,不过她喜欢化浓妆,嘴唇经常抹的鲜红,眼影假睫毛什么的一样不缺,还穿着清凉,把个胸脯垫的超高,是看守所里一百多个嫌疑人的梦中情人。
    为什么我知道她的胸是垫的呢?这又是一个小故事。
    因为有我发小的关系,乔乔很是照顾我,只要来了就提我出去量血压,也是为了让我出去透透气的意思。
    那次出去量血压,她让我坐在椅子上,她半爬在桌子上操作血压仪,可她穿的高跟鞋在地上滑了一下,便把整个左胸爬在了我的手上。
    当时她穿的是一件丝质无袖上衣,我通过那层薄薄的丝绸,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她胸前海绵的厚度。这妞,也不嫌热!
    最开始的时候,号子门是栅栏,发药时嫌疑人从栅栏里伸出手去接药就可以了,可后来看守所改造,在门上按了一层铁筛网,只在底部打饭的方孔留了个洞,所以发药时嫌疑人就得弯腰把手伸出去,而护士也得弯腰递药,这个穿着清凉的乔乔就成了所有嫌疑人期盼的对象了。
    虽然乔乔海绵垫的厚,但架不住她穿的少啊。并且还爱穿低胸的,所以每递一次药都能把那已经开始枯萎的风光洒出一小片来。
    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在老憨几次提醒后我才发现,果然如此。所以我就定了个规矩,发药时我背靠门站在最前面,等最后一个人发完我再走,不为别的,就为乔乔是我发小的朋友,就为乔乔对我不错。
    虽然我的恶行遭到了号子里所有人的指责,但在我的淫威之下,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每天给四号打电话,问美女乔乔穿的什么颜色的罩罩。
    几个号子,除了老枪挺我,其余的都笑话我,说我爱上了乔乔,说我在追乔乔,反正乱七八糟,胡编乱造的说了一大堆流言蜚语,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全都当成耳旁风了。
    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就在一次量血压时给乔乔说了,说让她别穿这种低胸的衣服来,每次弯腰都走光,我只能管了五号,其他八个号子可每次都能看个够。
    她笑了笑,无所谓的说,看一眼又少不了一块肉,以后依旧我行我素。但从我说了这话以后,她对我更好了,每次来都给我捎带点小零食什么的,跟哄孩子一样,发了药要么递几颗糖,要么是几个山楂卷等等零食,弄的我哭笑不得。

    事情在毫无征兆之下发生了:
    大家知道,看守所里是不允许有绳子和皮带等东西的,而那些家属有不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不会送松紧带的裤子,大部分人都是用一截十几公分的短绳系住皮带扣,有的连短绳都没有,就只有用塑料袋自己搓绳子来系了,鳌拜就是用塑料袋搓的绳子系裤子。
    鳌拜老婆根本不管他,什么东西都不给他送,在看守所住了十几个月了,老婆连内裤都没给这家伙送,所以他连换洗的内裤都没有,只能晚上睡觉前洗了,第二天干了再穿,有时候没干就索性不穿了。
    这天乔乔来发药,又是穿着暴露,把药给我后递进来几个奶片,跟我说我要不把我的高血压药给停了算了,因为我跟老何学通背拳很有成效,血压一直很稳定的控制在了120--80,心脏也舒服多了……
    我正跟乔乔吹牛时,乔乔突然吃惊的看着我身后,眼睛瞪的又大又圆,跟看到了鬼似的,我心里一紧,赶紧回头看,发现鳌拜的裤子掉在脚后跟,那条恶心的东西正昂首怒涨,直愣愣的冲着乔乔,还一抖一抖的!
    鳌拜带着恶心的笑看着乔乔。
    “你想死!”我大吼一声,伸手挡住了乔乔的眼睛。
    “你们等什么?给我拉后面去!”我对着伟伟小白和老憨吼道。
    “你还不走!”我对乔乔吼道。
    “呵呵,我是护士。虽然现在在儿科,可原来却是在外科的,每天给患者插尿管,这样的东西见的多了,你不用大惊小怪的。再说,药还没发完呢。”乔乔见怪不怪的说道。
    “乔乔,那是病人,这是变态!虽然我们是坐了牢,虽然别人不把我们这些犯人当人,但我们得自己把自己当人。他这样就是畜生,就是自己把自己当畜生,他在侮辱一个给他们发药的护士,他在......”我强忍住怒气说道。
    “好了君子,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别生气了哦,我先走,一会提你出来量血压。”她打断我的话,说完推着小车走了。
    一个管教过来了,打开门说:“又咋啦?谁又惹你了?看气的心脏病犯了哦。”
    “起立。”我敷衍一句,说道:“领导,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鳌拜这货......”
    “我知道,我在监控看到清清楚楚。我早说了,不要在发药前洗澡,你们就是不听......”他说着示意我出去。
    “不是洗澡,他是故意的,我先不出去,等我收拾完这货再说。”我气的真要炸了,第一次对管教这样不尊重。
    “行了,走吧,多大点事,让孩子们打了就算了,别真把你心脏病勾出来。走吧,乔乔等着给你量血压呢。”他却没有生气,还是笑容满面的劝慰我。
    我不得不出去了。去了医务室见到乔乔,她却没事人一般在给别人量血压,大夫我也认识,是原来门市部的老邻居。
    乔乔闭口不提此事,我见人多,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乔乔给我量完血压,给了我几颗奶糖,三个人胡扯了一会,把我送了回来。
    鳌拜也打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满肚子火气,还想再打那畜生几百鞋底子。麻蛋!
    这件事情我气了很久,不气别的,就气这些嫌疑人自己不把自己当人,也不怨管教们不把他们当人,难道我在管教们的眼中也是这般不堪?
    我老婆对我很是上心,衣服送的很多,小白、伟伟几个给我洗的也勤,所以我总是以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姿态对待每一天。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洗澡和刮胡子的事了,先说洗澡,号子里的热水奇缺,每顿饭发半桶,根本不够十五六个大男人喝,更别说洗澡了。
    二宝在的时候准备了两个塑料瓶子,每次打了水后把我们的水杯灌满,还存两瓶子水,我们俩基本就够喝了。可这样一来总有几个人是抢不到热水,所以跟着这口热水很是吵过几架,甚至打过几架,但谁又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少喝几口也匀不到十几个人够喝啊,所以我只能让几个老弱病残的灌满杯子,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抢的到就喝,抢不到就喝冷水吧,只要不打架,爱谁谁。
    既然喝的都不够,在大冬天的洗澡就成了问题,但不洗澡我又受不了,不过在第一天进来经受了冷水浴后,我就觉得其实用冷水也死不了人,便开始逐步的锻炼,先是胡乱擦一下,再逐渐搓脚,再洗四肢和下身,最后天气慢慢暖了,也跟着老何开始练拳,所以便每天都洗,痛痛快快的洗,小白和伟伟一盆盆的冷水从头浇下,看的号子里的人都愣了,都以为我疯了,怎么自己惩罚自己。
    我不仅仅自己洗,还劝导着别人洗,用增强体质预防感冒来蛊惑这帮家伙,很快老憨、伟伟和小白加入了队伍,老何也向我靠拢,有了这几个人支持,我便命令所有人都得洗,最起码一礼拜洗一次。
    也不是我发坏,而是真的不洗不行,大家想想,一个号子三十几平米,十六个大男人,还加一个蹲便,什么味道大家能想象吗?我每次在外面回来都会被熏的呼吸空难几分钟,你们说味能有多大?
    但总有几个脏家伙不爱洗澡,聋子就是其中之一。据几个老人说,聋子进来五个多月了,没换洗过一次内裤,没痛痛快快洗过一次澡,身上臭的真是让人倒退三十里啊!
    我用尽了办法,又是吓唬又是讲道理又是哄骗,最后把乔乔给我的奶片给了老家伙,他才勉为其难的洗了澡,换上了我给他的内裤,天呐,真费劲!
    后来天热了大家开始主动洗澡,我才免除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很是轻松了几天。
    说了洗澡说说刮脸吧,刮脸可比洗澡困难多了,因为洗澡我们可以自己洗,即便没有香皂洗衣粉也可以嘛,但刮脸和剪指甲就得求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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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3 00:49:59  更:2021-07-13 02: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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