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那几年 16
早上刚睁眼刘小川就给我打了电话:快起床,都几点了,我在楼下等你呢,一起吃个早饭上班。挂了电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床上又迷糊了一会才伸个懒腰洗漱。恋爱的感觉都是每天这么睡不醒吗,这样的感觉谈不上很好,却多了一种被惦记的温暖。 出了门刘小川已经在车上等的不耐烦了,冲着我埋怨:你以后能不能快点,大老爷们洗脸刷牙还不快吗,墨迹一会我就自已吃去了,哎,你脸怎么那么干呀,快擦擦 。说着就递给我一个面霜。嗯,是挺干的,我的皮肤干,特别是这个季节太燥了。刘小川说:我带你去个地儿,包子特别好吃,别看是早上,一样都要排队。我说:包子,好呀,我就爱吃带馅的。刘小川冲我嘿嘿一笑:我就是冲着你的口味来的,以后想吃什么就跟姐说,姐一定满足你的兽欲。话没说完自已就乐的花枝乱颤,我在一边不住的嘿嘿。 车开到了一处早市,路边没有停车的地方,一片空地中间坐着一个老头喝着茶水,胳膊上象模象样的带着了一个红袖箍,上面写着治安两个字,也不知道一个奔70的大爷还能维持什么治安。我说:就把车停这吧,就这有地方。还没等开过去,老头就冲我们摆手,刘小川说:这不让停,那老头就是个看车的。她把车靠在路边解了安全带:你等着,我试试去。刘小川笑呵呵的下了车冲老头走了过去:大爷,挺长时间没见了,您还这么硬实。老头有点蒙,侧头想不起来是谁,一看盯着刘小川。刘小川厚着脸皮说:您把我都忘了,我妈就是小兰呀,以前早上总和您一起遛弯,我是她闺女呀。老头点点头笑了笑,好象是想起了谁一样,可又象是没想起来,一个劲的重复着,哦,那个谁家的闺女呀你妈挺好吧。刘小川笑呵呵的说:好着呢,总跟我念叨您,夸您学问多,什么都懂,和您在一起象老哥哥一样。老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我在车里象看戏一样。一会刘小川美滋滋的回来了,直接把车开到了老头的身边,老头依旧拿着扇子冲刘小川挥了挥嘴里仗义的喊着:没事闺女,忙你的,车就停这,有我呢。我以为真认识呢,问她:你妈真叫小兰?刘小川一瞪我:你妈才叫小兰呢,我父母都在加拿大,上哪认识他呀。 到了包子铺,人确实不少,生意做成这样真的就可以了,我们点了两份包子,这顿饭吃的真舒坦,刘小川看我吃的狼吞虎咽特别有成就感,问我好几遍: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没白来吧。我一个劲点头,嘴还不闲着。一会我问她:我什么时候去D市?她瞪我一眼:不是说了吗,过几天我生日,陪完了我你再走。她抬头看看我:你干嘛,那边有人等你呀,你这么着急?我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她伸出手盖在了我的手上:你踏踏实实的,那边有陈胖子呢,你就安心陪我几天吧,朋友我就联系好了,周日一起去我家聚聚,你也去,和我的朋友认识一下。刘小川的眼神不容我有任何改变,我嗯了一声。我只喜欢和她单独相处,并不希望有第三者去为我们分享。 晚上到了家,小然给我打了电话:你还在北京,什么时候回来?我问:怎么了,有事呀?她说:没什么大事,咱们也不是外人,我们这不是要选课长吗,你和刘总熟,看看能不能说上话,要不我在这靠什么劲呀。我说:你是老资格,刘总挺赏识你的,问题应该不大吧。她有点担心:本来是这样,可我们部门又调来了一个,正好顶我的位子,我的活都归他了,这SB可招人烦了,好象比我更重用,你想想办法呗,必竟以后的工作还需要我配合不是吗?我嗯了一声:我尽力试试吧。挂了她的电话小洪就来了电话:在哪呢?我说:屋里躺着呢。小洪说:嗯,你怎么象坐月子一样,哪次打电话你都躺着,周日来我这,我生日。我说:周日我有事,改天不行吗,怎么都赶在周日了。小洪说:C,啥事还比我的生日重要,囡囡也来,你看着办。挂了电话我心里的没有过多的权衡肯定去刘小川那还用问吗。 到了单位碰见了绍华,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绍华揉了揉眼睛起来了,打了哈欠:昨晚又干了一夜,赢了4百多,累P了,以后可不能玩了,太辛苦。我在旁边喝着茶,他忽然走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听说你和刘小川走的挺近呀。我扭头问:谁说的,不就是同事吗人家又是领导。他没好笑的说:你还瞒我,我早就看出来了,她看你的眼神跟看我们都不一样,说实话是不是吧?我没理他接着喝水。绍华在一旁嘿嘿笑:真要是有这么回事,那你行了,就是觉的你们不太合适。我没说话,听他继续说。绍华说:你想想人家什么学历,什么出身,你呢,比的了吗,现在是个新鲜,过两个月你再看看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这句话象个魔咒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周日到了刘小川的家,在是一个封闭小区保安看见了陌生人都要盘问一会,最后会通知业主确定是不是能进,那天我特意穿了一件过的去的天蓝色衬衣,看着不象是去参加生日,倒象是去开会。她的家有一百多个平方,平时就是一个人住,一个特别大的客厅,屋里是经过细心点缀的,每个家具每一盏灯都不是随间摆放的,屋里的沙发上三三两两的坐着男男女女,角落的小吧台边坐着两个印度人喝着啤酒,窗边的位置放着几个餐台里面是自取的水果和点心,刘小川和两个闺蜜在摆放着红酒,香槟,啤酒,然后又去厨房忙的不可开交。她看见我进来了急忙把我拉到一侧的椅子,在我耳边轻说:一会给你好好介绍,今天来的都是同学还有朋友,坐在沙发左边的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是渣打银行的高管,右侧的角落的是注会,他比较水考了三次才考上,坐在椅子上的是公务员,年纪轻轻现在就是副处,是个走仕途的我们关系很好,那边两个印度人是我在斯坦福的同学,智商很高,不过情商一般,沙发正中的是我学长,告诉你,他追了我七年,我都没同意,就是看不惯那趾高气昂的样。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男子,他在沙发正中和左右边的客人说说笑笑,他们应该很熟了,这个男子带着一个金丝眼镜尖尖的下巴,头发梳的丝丝挺立,象茁壮的仙人掌离的太近真的伤人,他象是在给大家讲一个有趣的笑话,中文和英文混杂,自信的让我甘拜下风,只是在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一直在盯着我,有嫉妒有挑衅。 刘小川靠在我的肩上异常亲密依旧在和我介绍着她的朋友,这个眼镜男冲刘小川喊了一声:,你有朋友为什么不介绍一下?刘小川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意思让大家安静,她一把揽着我的胳膊,乐呵呵的说:我男朋友,三宅,大家多关照吧,谁也不许欺负他。我向大家笑着点了点头。一个绿裙子的女孩说:哟,这就是我们小川的真命天子呀。眼镜男伸出手笑着说:幸会,叫我老柴就行了,我和小川认识快十年了,追了她七年没追到,没想到呀没想到哈哈!刘小川招呼了一下就去了厨房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忽然觉的特别无助,因为他们又在那聊着我听不懂的话题。老柴看着我: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我说:没名气的小学校。他用英语问我:平时工作之外呢忙点什么,喜不喜欢橄榄球,一个月挣多少钱。?我用中文回应:我对撞击类的都没太多兴趣,收入嘛,除去花销略有结余。老柴一副老油条的样子:撞击,哈哈你对撞击类的没兴趣那不如单身得了。边上的人都咯咯的笑。我点头微笑。老柴继续:收入到底多少,放心我又不借,两万有了吧?我呵呵摇头。老柴好象必须要知道我挣多少钱,不死心的问:那一万五呢,一万五总该有吧,已经很少了。我说:没那么多。老柴说:你这点收入够用吗,你也买不起房子呀,在北京是没法活的呀。我脸上的依旧挂着笑:我活的还行。老柴说:你们是英文媒体,我们交流一下吧,我忙说:我负责的是发行和外宣英语很平常。老柴并不给我机会摆脱,他冒出了一连串的美式英语,流利连贯我竟然一句都听不懂,只是随口硬付,就被他找到了语病:你的发音不标准,最后是没有鼻音的,来我教你,是这样读,说着他教学般的发音让我重复。边上的人都在笑着捂嘴,我冲他笑笑说:不必了,我没准备去国外,这就挺好的,我去吸支烟,说着逃离出了这个尴尬的客厅。 到了阳台抽烟的角落,刚要点烟发现没有带火机,看见桌边有个火柴就拿了过来,这时候老柴也过来了,他也掏出了一支烟,看见我依然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刚才不是有意给你难堪,不过你的水平实在还要练呀,不要然Andrea?怎么会喜欢你呢。我也笑笑:你英语说的这么好,为什么她不喜欢你呢?他呆了呆拿出的烟只是叼在嘴里却忘了点燃,我划着了一根火柴伸了过去,他看看我摇摇头:我闻不惯火柴味。我嘿嘿笑笑自已点了根烟,他拿出精致的打火机点上烟。我冲他说:我也闻不惯瓦斯味。转身回了屋里。刚要走,老柴又叫住我:你等一下,三宅,我好言劝你,你并不适合她,你能给她什么,恐怕只有虚幻的爱,这些能幸福吗,生活里要的不仅仅是爱,这都是看不见的,真正的幸福是要奋斗的,你有吗,我真的劝你,如果你真的爱她,不如就离开她。他的话在我耳边不散,我内心挣扎,不断的重复着那句如果你真的爱她不如就离开她。 进了客厅原本沙发上还在说说笑笑的他们看见我过来立刻不说话了,一本正经的听着乡村音乐,我觉的自已过于多余,我该干点什么,我真的溶不进去。看着刘小川把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叫了她一声:小川,你出来一下好吗,我们聊聊。刘小川急忙笑着小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卧室,紧紧抱着我,她的头贴在我的胸前说:你先别说,我猜猜你想说什么。我哈哈笑了一声:好,你猜。刘小川说:你要走,对吗?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冲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接着说:我想离开一会,望京地下室的朋友今天也过生日,我想去看看他们。刘小川情绪瞬间低落:我以为我猜错了,为什么,是不是不开心?我说:没有,挺开心的,他们都挺好的,我们聊的也很不错。刘小川问:那你不陪我了吗,我希望你能接触到我的圈子溶入进来。我摇了摇头:很多事情你左右不了别人的。轻轻的分开了她的手,转身走到了门口向大家道别,只不过在坐的人里只有两个印度人向我点了点头,其余的连话题都没有放下依旧在聊着天。刘小川一直把我送到了门口,绿裙子的女孩陪在她身边,我清楚的听见了她说一句:狗肉不上席。却没有听见刘小川的回应。 外面在下着雨,我在雨里冲着她挥挥了手,脸上依旧挂着笑,刘小川在门口对我喊:你回来,你个傻子。我固执的点了点头:对呀,我就是个傻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就是个疯子。我固执的点了点头:对呀,我就是个疯子。她继续的喊着:你这个不思进取的阿斗。我又固执的点了点头:对呀,我就是个阿斗。脸上依旧挂着笑,可眼圈早已红的看不见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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