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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惊闻录:西南龙尸】——2010西南大旱,龙尸暴露![第1页]

作者:我是猴三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天涯的鬼友大家好,猴子有很久没有来鬼话活动筋骨了。好多鬼友问猴子是不是出去抓鬼去了,其实呢,鬼到是没去抓,就是全国各地地跑了一圈,在各处来了一个实地考察。考察途中,那是听闻和见识了许许多多的的离奇故事啊。其中,这本用三年时间写成的《西南龙尸》就是其中一个很好的故事。这故事不能说完全真实,因为牵扯到ZF和军队。这个不多说,大家都懂的。所以呢,真假,留给贵友们去辨别。不过,俺家屋子里有个山洞,这个千真万确,以前俺还见过一只龙爪……结合西南地区发生的离奇事件,在走访多人以后,猴子把这个三十万字的大书搬出来了。编辑老师说,不要发网上,等出版了再说。我说,你妹啊,这么好的故事,你憋得住,我都憋不住了。好吧,今晚开贴,求红包!

    
    2008年汶川大地震发生时,我刚好大学毕业,在湖南一家地方电视台实习。台里的男同志不多,碰巧台长又是那种比较会怜香惜玉的老头,所以赶赴灾区做现场采访的重担,就落在了我们这些实习生的肩膀上。出发时,为了抢先一步弄到地震现场的画面,台长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架直升机,直接把我和一起在台里实习的建国老弟他们往堰塞湖投放。
    我们原本以为,会把堰塞湖的现场画面,来一个独家报道,只可惜,我们到达堰塞湖时,陡然发现,那地方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奇怪的是,赶在我们前面的,并非媒体,而是一支由川山铁路局隧道工自发组成的救援队。那伙人全都背着氧气瓶,轮流着往堰塞湖的湖底钻,他们前仆后继,根本就没有把湖畔不断滚落的岩石放在眼里。更让人费解的是,这支救援队的每位队员,都寡言少语,不但不大愿意在我们的镜头里出现,而且还不允许我们拍摄。
    我记得,当时我拦住一位正准备往水里钻的队员,不解地问道:“大哥,你们来堰塞湖多久了?”那位老大哥瞪了我一眼,肃然用一只手遮住镜头,十分不友善地说:“不要拍!不要拍!我们,我们在5月11号就出现在这里了。你信吗?你肯定不信……”说完,便是一阵怪笑。
    摄像师黄建国看着机子里摇摇晃晃的视频,问我:“文宽,这段视频,要留着吗?”
    等那人走了以后,我才摸着头说:“先删了吧!我看,这些人,好像不是正规的救援队。”正说着,水里又钻出一位汉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年纪差不多四十几岁。他一出来,就打量着我们,有点不自在地笑了笑:“记者,你们是记者?好!真好!”那人喉结抖动着,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这时,猛听建国呀地叫了一声,手里的摄像机差一点摔落在地上。我回头,便看见身后鬼魅般窜出一男一女两位军人。男的头顶很平,军帽戴在头上,给人的感觉像是被人削掉一半似的。那女的士兵,打扮时髦,上身披着军衣,下身却套了一条黑色的紧身裤。两人都面若冰霜,就像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鬼魂一样,让人看了第一眼就没有勇气看第二眼。
    前面的汉子见到那两人,立刻转身往帐篷里去了。同行的三位同事见状,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谁都没有多问,只好默默地提着装备,准备提早离开堰塞湖。
    当晚回到汶川的县城里,由于余震不断,为了安全起见,当地的警察让我们待在广场里,不要随意走动。而我们,则在军用帐篷的外貌,烧了一堆柴火,用来烘烤被雨水打湿的衣服。
    我把衣服烤干,回到帐篷时,我们当中年纪小一点的建国正在练钢笔字,另外一位不多话的小段正在用棉签擦拭摄像机的镜头。我刚进来,建国便抬头问我:“文宽,直到现在,我的心里都还渗得慌。你说,白天出现在堰塞湖的那两人,是从哪儿来的?”
    我问小段:“段兄,当时我和建国都在采访,你在干嘛?你知道那两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吗?真他奶奶的吓人,中国人不像中国人,外国人不像外国人的。”
    小段说:“你们说谁呢?那两人,哪两个人,我怎么没有看见?”
    建国噌地一下跳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你没看见?”
    小段说:“我真的没有看见,你们……是不是见鬼了?”
    我摸着头,仔细回忆那两人的面貌:“没道理啊,明明是两位军人。”
    小段忽然哈哈大笑:“逗你们玩的,那两人啊,不就在帐篷里吗?”
    建国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我操!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在我们的世界,差不多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建国一路都在狂拍,但后来那些照片,全都被当地的警方拿去删除了,说是太惨,不宜流传出去。得了一个教训,此后我们一律把镜头对着废墟乱拍。如此混了几天,感觉头脑一片凌乱的我,再也无心做节目,干脆让建国他们把设备寄存在小段他姑姑家,几人挽起裤腿,加入了当地的救援队。
    也正是在救援队,我们再次碰到川山救援队的那伙人,只不过,同他们一道的那两位军人不见了。我仔细观察,发现除了那位欲语还休的老大哥之外,在救援队的,好像都是一些新的面孔。于是,我找了一个机会逮住那位老大哥问:“叔,你的那些队员呢?”
    老大哥的眼神空洞,头脑迷糊,答非所问地说:“牛肉好吃,人肉不好吃。”
    我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那位老大哥:“叔,你叫什么名字?”
    “孙……孙铁军,白川河……铁路……老铁头……”
    老大哥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些话,转身就往人群中去了。看他的身子骨健朗,根本不像是个有病的人。我掏出笔记本,在纸上快速写下孙铁军,白川河这几个字之后,悄悄将它塞在裤兜里。此后,我们一直没有见到孙铁军他们。就连川山救援队的旗帜,都没有见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从抗震前线撤下的。
    我和建国他们是在5月20号回湖南的,离开汶川的那一天,我们意外地在成都火车站碰到孙铁军。那时,他裹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正坐在候车室打瞌睡。
    见到我们,孙铁军一把抓住我,激动地说:“小……小兄弟……你,你还认得我吗?川山铁路局,老铁头。我们,我们是不是,在汶川见过?”
    建国和小段都看着我,他们和我一样,都在猜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我点头,将手中的油炸土豆递了两个过去:“我认得你,你用双手把一位小女孩从死人堆里挖出来。我想,在救援队的日子,没人会忘记的。”
    “死人,吃死人……”老铁头突然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呜呜地痛哭。
    候车室有警察过来,那阵子,安保工作做得非常好,因为有中央领导时常出现在各个火车站。听到有人哭,警察就逮住我们,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建国掏出记者证,对警察说,是在采访一位遇难者的亲属,这位亲属因为触景生情,所以忍不住嚎啕大哭。警察听了,只说:“你们这些个记者,别个哪里痛,你们戳哪儿。我最鄙视的,就是你们这些个不干实事的混蛋了。”
    小段愤愤不平地捞起袖子,露出手臂的伤痕,以此想要证明自己在汶川没有闲着。我怕多事,立即把小段往后一推,让候车室的那两位警察离开。
    警察离开后,老铁头还在哭。我问老铁头的家在哪里,老铁头不说。我接过老铁头手中的车票,发现是开往西南地区的。当时转念一想,就把手机号码写在了老铁头的车票背面。因为台长催得紧,而且车票都已经买好了,所以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当下只得匆匆赶回。
    时间偷闲过,此后我们再也没有老铁头的消息,工作的忙碌,让我们渐渐忘了在汶川碰到的那些怪事。然而,就在台里着手录制512周年纪念节目时,我却才意外地收到一个包裹,包裹上面,清晰地印着川山铁路局这五个大字。我将包裹的外壳打开,只见里面的东西,被牛皮纸和胶布层层裹着,让人捉摸不透。当时,我都把老铁头的事儿给忘记了,抓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东西是谁给我寄来的。怀着好奇的心情,我用一把水果刀,快速将牛皮纸和胶布划破,想都没想,就把里面一个圆乎乎的东西给捧出来了。可是两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我便惊呼一声,将手上的玩意重重的抛了出去。接下来,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沙发上。
    缓了好一会儿神,我才直起身子,到卫生间里去找那玩意。一边找一边想,刚才,可能是我的错觉吧,要不然,那玩意在我的手上,怎么会有呼吸呢?莫非,快递也能寄活物不成?若是活物,那玩意又怎么会被层层胶布裹着呢?就算是乌龟,也得透口气才行啊?
    好不容易在马桶里找到那家伙,我犹豫半天,回到客厅喝了两口白酒,壮了壮胆之后,方才在阳台上找了一根晾衣杆,用杆子的尖端,往那东西的身上戳了戳。
    那东西被我这么一戳,就像一个弹力球,又在马桶里转了几圈,才停下。
    “我顶你个肺!”我不由的甩出这么一句,赶紧关上卫生间的门,回到客厅傻傻地呆坐着。呆坐途中,我的目光开始往包裹的包装上面移,最后停留在一个类似于产品说明书的东西上面。我如饥似渴地抓起那个白色的小包装,迫不及待地将里面的纸张取出来,捧到阳台上去查阅。原来,那并非产品说明书,而是一沓信笺,信笺里面没有文字,只是夹带着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面只有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像条墨鱼似的爬在一堆废墟里。我心想,川山铁路局的人,到底搞什么鬼?好在同事建国老弟刚回来,我让他帮我把马桶里的东西拣出来。那伙计有点像许三多,问也不问,就把那玩意从马桶里一路踢过来了。
    “文宽,谁寄来的椰子?”建国端详着地板上的东西,歪着脑袋问我。
    “椰子?你确定是椰子吗?会不会是……是柚子啥的……”我问。
    建国老弟在桌子上拿起那把水果刀,想都没想,走过去,俯下身子,就往那玩意身上捅了一刀。那玩意被捅之后,从里面散发出一股鱼腥味。
    建国老弟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扭头对我说:“啥鸡巴玩意?”
    我摇摇头:“可能是有人想恶搞吧!先放在鞋柜里,改天再研究!”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我一边瞪着地上的圆球,一边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伙子,我是老铁头,东西收到了吗?”
    我转念一想,说:“原来是铁头叔,好久不见了,你……你好了吗?”
    “放心,你叔一直都好得很。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吗?你放在脸盆里,用水泡一泡。”老铁头的嘴巴利索,除了嗓音没有变之外,简直判若两人。
    我找了个脸盆,俯下身子,鼓起勇气,将那圆球放在脸盆中:“用冷水还是热水?”
    老铁头说:“冷水热水都可以!你可要仔细看好咯……”
    我拎着水壶,发现手心都是冷汗:“铁头叔,这家伙到底啥玩意?”
    电话那头,老铁头哈哈地笑着,并不回答。我等不及了,心想老铁头好歹是川山铁路局的员工,和我虽然只有过短暂的几天相处,但我看他应该不至于会用炸弹一类的东西来害我。想到这里,我一咬牙,把大半壶热水倒出去了。
    那肉球被开水一烫,瞬间膨胀,把脸盆都塞满了。我扔下水壶,和建国老弟一同跑得远远的。建国老弟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推我过去,把那东西扔到楼下,说搞不好是外星生物。两人一阵拉扯,见那玩意没有再长大,我才结结巴巴地问老铁头:“铁头叔,我问你,这个东西,到底是死物,还是活物?你老一年多消失不见,突然间就给我寄了这么个东西来,有何企图……”我想,但愿是老铁头童心未泯,又或许是哪根神经短路,才会大老远的,给我弄这么一个玩意来,吓唬吓唬我。然而,电话那边,老铁头却郑重地说:“这东西,可能是太岁……”
    “太岁?什么是太岁?太岁头上动土……太岁,不是皇帝吗?”
    老铁头说:“非也!这太岁,截止今日,还没人知道它是啥玩意。”
    “我管他啥玩意,光听名字,就觉得不吉祥,扔了吧!”建国在催促。
    建国的话被电话那边的老铁头听见了,他赶紧说:“扔了?这可是宝贝,汶川大地震的时候,咱们拼了命,才把这玩意弄出来的。老夫偶尔听人说起,说是这玩意用来煮茶,能够滋阴补肾,延年益寿……对了,闲话就不多唠叨了,给你把这东西弄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咱们川山铁路局最近有点异常,不知道你们记者能不能帮得上。话说,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小兄弟,你最好,亲自来一趟。”
    “汶川挖来的?哦!你这家伙,难怪军方的人,当初会将你们川山救援队强制撤离。原来,别人都在救援,你们却是去挖这玩意。我说,你们缺德不缺德!”
    老铁头一肚子的委屈:“我那也是没办法!小伙子,我们挖回的,可不止这个东西?实话告诉你,给你这家伙,只不过是那玩意的一只眼珠子……”
    “操!”我不由得叫出声,心想,啥玩意儿,一只眼珠子,就这么大!
    “叔跟你说过了,有一层人,他们至少提前七天,得知汶川大地震即将发生。你想知道,他们都是谁吗?想知道的话,就来白川河吧,叔有东西让你看。”
    “喂……喂……你说话啊?”还没等我多问,老铁头已经挂掉电话了。
    我和建国老弟鼓捣半天,才决定将那玩意装进垃圾袋,扔到后面的臭水沟去。
    这一晚,我彻夜难眠,一睁眼一闭眼,整个世界,都是地上那浑球在滚动。我在想,这是老铁头故弄玄虚,还是,这背后,的确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在想,为什么老铁头会选中我。他既然已经选中我,为什么又要等到汶川大地震的周年祭,才告诉我这些。回想起老铁头,在我眼中,他应该是那种,有点靠谱,又让人觉得不靠谱的人。这样的人,他说的话,做的事,自然迥异于别人。那两天,我始终都在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去白川河。好在台里裁员,建国老弟和小段这两个要好的朋友,都分别去了北京和上海,另谋生路,走这个字,便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最主要的是,邻居季驼背突然打来电话,说我老爸的精神病又犯了,让我有空的话,就回家照顾他一阵子。我想,或许是命中注定,要不然,我老爸的精神病,早不犯,晚不犯,为何要在老铁头来电话的时候犯呢?
    机缘如此,这记者的行当,我想我暂时可能干不了啦,反正每个月的薪水还不够泡方便面。像我们这样没有钞票,也没有背景的人,在电视台半死不活的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犹豫两天,我终于熬出一张辞职书,爽快地交给了台长那个色鬼,准备去白川河看看。
    坐上回西南的火车,刚到怀化,就看到五六个未接电话和七八条未读信息。其中两个未接电话分别是小段和建国打来的,他们可能看了我的QQ签名,知道我不在电视台干了,所以打电话过来,或许是他们那边,有了好的生路,想要叫我过去跟他们混。至于未读短信,我翻开一看,倒是觉得有几分意外。短信,竟然全都是老铁头发来的。他在短信上问我,离开湖南没有,他们白川河,又有怪事发生了。在最后一条短信当中,老铁头还告诉我进白川河的路线。说是让我到川河镇,找一个姓卢的野脚医生,他知道进山的路怎么走。
    我心想,老铁头既然会发短信,自然不是傻子,这更加坚定了我去白川和的信念。
    三天后,几经辗转,我终于在回大西南的途中下了火车,一路走到老铁头所说的川河镇,走进一条麻石巷,那儿果真有个药铺,药铺中果真有一位姓卢的老中医。
    那医生听说是老铁头让我来找他的,当下倒是高兴,带着我在镇上吃了碗过桥米线。他一边吃一边告诉我,他和老铁头关系不错,既然我是老铁头的朋友,他自然乐意陪我跑一趟。
    跟着卢医生进了白川河所在的深山老林。白川河那地儿,就算在晴天,都还白雾笼罩,若不是有当地人带路,走进去,恐怕不被吓死,就会被饿死。
    两人在山林中转悠了两个小时,才从茂密的丛林中走出,来到一个峡谷交错的地方。在峡谷的谷口,远远的,便可瞧见,对面的山脊上,搭建着一些白色的帐篷。卢医生告诉我,那就是川山铁路局的工房。我听卢医生介绍说,白川河这条铁路,一修就是四年,因为地势险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车。男子还说,若不是施工艰难,这路,西部大开发刚确定的那年,就已经有省里的工程队下来勘探了。“说起来,小伙子你不要害怕……”卢医生突然说。
    我和卢医生站在阴风阵阵的山谷中,卢医生指着前面横看成林侧成峰的山巅,凌然说道:“当初负责路线勘探的小分队,全都死在那座大山的背后了!”
    卢医生说到这里,就不准备往下说了。在那样的氛围,我也不想多问,只求快些见到老铁头。不管这山里有什么,只要在人多的地方,我想大概不会有事。
    卢医生一直将我送到老铁头他们的工棚,方才独自进山采药。
    我去的时候,老铁头他们刚好换班。见我站在隧道门口,老铁头带着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将我推推嚷嚷,弄到附近一个巨大的山洞中。我往山洞内部瞟了一眼,这才发现,那山洞的面积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的面积。川山铁路局为了省事,把员工的住所,建在了山洞之中。我看宿舍之间,只用几块木板隔开,由于在山洞之中,所以所有的宿舍都没有屋顶。不过,好在洞内干燥,住着还算舒服。
    老铁头介绍说:“怎么样,咱们这地儿,挺新鲜吧?山顶上的那些帐篷,住着不安全,现在都没人住了,只放了一些材料在里边。这山洞,目前住了五百多人。差不多,有……有一百多个房间吧。你刚到,先洗把脸,待会跟我们去吃蛇肉。”
    年轻的工友往铁盆里倒了水,并且递了一块新毛巾过来给我洗脸。
    洗漱一番,在老铁头他们的带领下,我们去了附近一个山坳里。那山坳里,正炊烟袅袅,蓝色的火烟,夹在在白色的雾气中,看起来,别有一番景致。
    “铁头叔,你们哪儿弄到的蛇肉?咱们这么多人,够吃吗?”我问。
    旁边一位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回答:“挖隧道的时候挖到的,够吃?当然够吃了,咱们三十几个人,已经吃了三天了。那蟒蛇很大,有房梁这么粗,头顶上还顶着两个红色的冠子。你吃就可以了,吃完了,别乱说,老大不让咱们吃蛇肉……”
    另外一人说:“前几年,有人在云贵高原吃到化骨蛇,听说是几个搞墓碑雕刻的石匠,进山采石料。他们从一块青石板下面,挖出一条软骨蛇。后来,他们把那蛇煮着吃了。第二天,周围的人,不见他们出来做工,就跑到工地去看,结果,就发现床上摆着几件衣裤,被褥上,还有一滩腥臭的血水……”
    老铁头抡起手中的烟斗,敲了敲那小伙的头:“鬼蚂蚱!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你这样说,是不是不准备让文宽吃蛇肉了?你这家伙,就坏心眼多!”
    一伙人笑了一通,纷纷争先恐后地去山坳里吃蛇肉去了。那山坳里,猫着一群蓬头垢面的男子,我们过去,把他们吓了一跳:“铁头老哥,来了,早点透透风嘛!你要是晚几秒钟出声,这锅子,就被我掀翻了。队长没发现你们过来吧?”
    “放心,队长还在隧道里。你们吃快一点,快上班了。”老铁头在催促。
    那伙人一阵狼吞虎咽,摸着油腻的嘴巴走了。我被老铁头拉过去,坐在十来个工友之间。那些隧道工,大多数都没啥文化,一个个都心直口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刚坐下不到两分钟,碗里已经堆满蛇肉了。一个光头说:“小兄弟,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孙老哥说了,你来,咱们就能发财……”
    老铁头打断了光头的话:“柱子,别光顾着说话,来,吃!吃!”
    码字是件很辛苦的事,为写这个故事,猴子都过得穷困潦倒了。家人的厌恶,恋人的背叛,搞得猴子真的不想继续写下去了。但没办法,谁让自己爱讲故事呢。
    所以呢,不喜欢的,就飘过吧。喜欢的,就用精神包养猴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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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蛇肉,一群人来到一个山脊上,山脊对面,隐隐可见一个坍塌的草棚子。老铁头郑重地坐下,周围的工人,包括柱子在内的人群,也都一句话不说。我站在这伙人当中,一时间有点局促不安,都不知道,他们的脸色,何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变得这样快。
    好半会,老铁头才沉着声说:“小兄弟,今天,是老王的头七,你来得正好。”
    我的心噗通地跳了一下,眼睛也像装了遥控器那般,有意没意地往对面的草棚子看。这时,站在我身边的柱子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身子往后一仰,若不是身后,那位名叫鬼蚂蚱的人,扶了他一把,他早就跌坐下去了。我听他愤怒且自责地骂道:“我真没用!没能保护好兄弟们。叔,现在,这记者来了,怎么做,你拿个主意?”
    鬼蚂蚱接着说:“是啊!孙老哥,你说要找个人见证,现在,咱们有人了。”
    老铁头没说话,倒是从对面的草棚里钻出一个人。那人的年龄和老铁头不相上下,身子骨瘦瘦的,但巴掌那么大的面颊上,镶嵌着的那双眼睛,却如鹰眼般犀利。他一来,立刻把那双寒风般刺骨的目光刷子似的在我浑身上下不停扫荡。完了,他才问:“就是他?”
    我肌肉一麻,像被电了一样。这时,又听老铁头说:“是他,应该不会错。”
    那人冷不丁的问:“何以见得?那伙人说的,是这个叫梁文宽的记者?”
    老铁头没有说完,我忽地感觉双肋被什么东西抓住,低头一看,发现是鬼蚂蚱那双黝黑干枯的手。而另外一双胖乎乎,莲藕般的胳膊,已经整只放入我的裤兜去了。“你们干什么?”我大喊一声,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类似于传销组织的团伙。只不过,这伙人的企图,恐怕绝非传销组织那般简单。因为,国内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传销组织能够进入铁路局。
    柱子强制性地在我的裤兜里摸了半天,才从我的内裤里摸出那张身份证。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来白川河之前,我已经做了相关准备,把一些重要的证件藏在一些隐秘的地方。这年头,丢了点钱都算不得什么,倘若是丢了身份证什么的,那就完蛋了。
    然而,当我扭头去看柱子时,我的身份证已经被那位目光犀利的老者夺了去。
    老者将我的身份证翻来覆去地看了数遍,才吐出几个字:“没错,是这家伙。”
    老铁头望着对面的老者,喃喃地问:“灰老先生,你确定,那伙人,是奔着那玩意来的吗?前几日,咱们给你捎去的那颗眼珠子,你可知道,它是个啥玩意?”
    那位被称作灰老先生的人从腰间摸出一个灰色的铃铛,叮铃铃摇了几下,方才说道:“那东西,属于龙族。难怪,汶川地震时,那伙人会把你们这些隧道工绑架过去,让你们替他们挖这东西。就昨天,我还和北京那边的古教授通过电话,他说这东西本不该存在……”
    在场的人都感到十分震惊,好半会,才听老铁头说:“灰先生,老夫不明白,那伙人为什么要绑架咱们川山铁路局的局长,全中国的隧道工多得去了,他们何必费这般心思?”
    灰先生灰沉沉一笑:“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他们把整个川山铁路局的人给控制住,其目的就是要长时间利用川山铁路局手里的一些项目。这些项目,都有奇怪之处……”
    方才伸手在我裤裆里乱抓的那位胖子忍不住问:“这里面,有什么稀奇的?”
    灰先生摸了摸灰扑扑的胡须,目光望向白川河一带起伏的山川河流,然后才软绵绵地说:“川山铁路局手里面目前主要有四个项目,也就是四条铁路要修。这四条铁路,和全中国的其他铁路不同。其不同之处,就在于勘探路线的人,都已经死了。这里边的事情可多了,老头我一时半刻想要说也说不完。我只能告诉你们,据我所知,这四条铁路线,其中有三条,早在三线建设时期,就已经被西南地区的部分官员,汇报到北京,由中央领导亲自批下的。最后一条嘛,也就是明年,即将横贯白化自治州与斯丹自治州的那一条,是今年才审批下来的。而且,这最后一条铁路线,已经成为国家机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谁也说不清。”
    柱子听了,愤怒地说道:“可他们,为什么要害咱们的兄弟?一个接着一个!”
    灰先生冷哼一声:“那是因为这些兄弟,都有些背景,事情一完,他们就不能留活口。我猜,上次逼着大家去汶川挖东西的军人,大概不是真正的士兵。他们,可能与某些地方武装有关。这伙人的势力庞大,仿佛上天下地入海,无所不能,自然不能与土匪相提并论。”
    听到这儿,我终于忍无可忍了,从鬼蚂蚱的两手间窜出来,火冒三丈地问:“孙铁军,你把我骗到这儿来,说是有东西要给我看,现在呢,东西在哪儿?你什么意思?亏我把你当好人,亏我信任你……而今……而今你却布下瓦罐,请我入瓮,我真是瞎眼了我……”
    老铁头在夕阳下,慢慢地走到我面前,用衣袖帮我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小兄弟,咱们请你来,可是为了你好。这其中的道理,你要问问灰先生。”
    灰先生走过来,慢慢将我抱在怀里:“孩子,让你受苦了。我虽然和你非亲非故,但总的说起来,我和你,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缘分。你们家屋子里,不是有个山洞吗?我想,这个秘密,除了你和你的父亲,恐怕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吧?说来,我却是那第三个人。不知道孩子你还有没有印象,在你三岁的时候,你们家刚建房子,然后呢,就有一个拉二胡的道士,打你们家门前经过。你那热心肠的父亲,当时,是不是还用米酒,拌了一瓢水给他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灰先生。这老头说得没错,我们家屋子里的确有一个山洞。这些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老爸一直隐瞒着他人,就连我大哥梁文武,他都不许我告诉他。如果说,天底下,还有第三人知道这事儿,也就只有当初帮我父亲看新房风水的道士谢灵应了。可是在我的记忆中,这老谢应该是个独目人才是。
    见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灰先生伸手在眼皮上一抹,抹下一层红红的东西来。他咳嗽两声之后对我说:“别怀疑了,我就是当年帮你们家看风水的谢灵应。我这眼睛,是自己装上去的。小伙子,你现在可能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说,我们是怎样找到你的,又为什么要请你来!现在,我就告诉你吧!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观察着你们家的变化。就你爸那样子,估计是不会有什么作为了。至于你大哥梁文武,虽然身手不错,可做事卤莽,乃一介莽夫,难怪你父亲当初守口如瓶,一再要求你,不要把家里有山洞的事儿告诉他。至于你,时光无情,若不是老铁头告诉我,他在汶川碰到过你的话,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原来,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我打断灰先生的话:“你说,你在关注着我们一家,这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但老铁头并没有见过我,在汶川的时候相遇,他怎么就知道是我了?这你如何解释?”
    老铁头踱步到我的身边,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小伙子,你有一双夜眼,对不对?在白天,你的眼睛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是到了晚上,你的眼睛就会发光!”
    我抬起手扶了扶眼镜的镜框:“这……我一直带着紫色眼镜,你怎么会知道?”
    老铁头说:“在汶川那几天,大雨倾盆,你总有擦拭眼镜的时候。况且,灰先生以前就告诉过我,关于你的眼睛的事情。不过,这件事,到目前还不能说,因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等这次,百川河的事儿,告一段落了,你就赶紧回去,或许你老爸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灰先生接着说:“你放心好了,直到现在,对手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不管这几天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惊慌。倘若咱们这伙人死了,你最好找个机会,混入对方的队伍,跟他们走,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都做什么事。总之,你肩膀上的重担不轻呐!”
    这席话,听得我五味杂陈。看样子,想要跑路的想法,是错了。老铁头他们知道我们家,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担心事情搞砸了,会对我们的家人不利。此外,往好处想,这姓谢的风水师,既然和我爸是故友,这些年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们家的事,想必,他并非敌人。可是,还是有很多东西让我一头雾水。我知道即便我问破了嗓门,这些人都不会告诉我的。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我何不跟着他们到处瞧瞧,看他们都玩些什么把戏。
    我正沉思着,灰先生手中拿着一个铃铛,叮叮当当摇了两下。他沉声说:“大伙别站着,咱们先到草棚子里去祭拜王老哥吧!这群王八羔子,若老夫不是在跟踪南海的那伙人,早回来几天的话,老王就用不着死了。这些畜生,连老王这么老实的人,都不放过。”
    在去草棚子的路上,我听老铁头低声问灰先生:“谢兄,你没弄错吗?你觉得,这些事,真的和明隆县的龙家寨有关?真的和姓梁的那位大兄弟有关吗?要是弄错了,岂不是,害了这位小兄弟。现在,为这事死的兄弟已经不少了,我不想,不想……”
    “不会有错的,我在明隆县潜伏十年,又在南海活动三年。这十几年间,那伙人做的什么买卖,我大致清楚了一些。当初你们铁路局被牵扯其中,我原本打算第一时间回来,多救几个兄弟。但是后来,自从汶川大地震以后,我发现,还不是我出面的时候。”
    “汶川大地震?”一个胖胖的驼背问,“你是说,那只怪物?”
    “嗯!他们需要很多种那样的怪物。上一次龙尸事件发生以后,有很多人从明隆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就包括南海的鬼鲛,还有陕北的狼王这等人物,都消声灭迹。哼!原来,他们选择消失,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凑足手中的玩意。没有这些玩意,他们就不敢乱动。”
    老铁头问:“这几天,灰先生紧急过来,是不是,事情有了变化?”
    “没错!这些人突然涌向百川河,说明这儿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老夫猜想,他们想要的东西,大概和你们在堰塞湖挖出来的怪物差不多。咱们,不能让那伙人将它带走……”
    “那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怪物?”听到这里,我已经被他们的话吸引住了。
    灰先生没有立即回答我,因为这时我们已经来到老王的灵棚前面了。夏天的夜晚,温度有点儿高,冷不丁吹点夜风过来,我们能够清楚地闻到一股呛鼻的尸臭味。好在进了草棚子以后,我们发现老王正躺在五六根芭蕉树的树干上。在西南地区常年生活的人都知道,芭蕉树里面流出来的液体,有降温和防腐的作用。这老王若不是躺在这些芭蕉杆子里,早就烂掉了。
    老铁头在老王的尸身旁边点了一盏煤油灯,那灯光不知是因为煤油里面有渣滓,还是别的原因,在草棚子里,一闪一闪的,看起来有些诡异。在煤油灯的照射下,我往老王的脸上瞄了几眼,发现他的表情惊恐,眼睛大大地瞪着,嘴巴里边好像吞了只蛤蟆那样大张着。再看他的双手双脚,全都蜷缩着。老铁头见了,独自去帮老王整理尸体。在老铁头翻动老王时,我们发现,老王的全身上下,并没有一处外伤,倒是后脑勺不见了,就像被野猪啃了一口似的。
    一伙人死气沉沉地站在草棚子里。老铁头将几团棉花塞进老王的后脑勺,这样看起来,那颗干瘪的头颅,方才有了一点人的模样。“你们谁是童子?今晚留下来!”灰先生突然问。
    人群里,鬼蚂蚱往那位胖胖的驼背脸上看了几眼,驼背瞪着鬼蚂蚱,骂道:“看我做什么?信不信我扁你!我又不是处男。对了,灰先生,你要处男做什么呢?”
    灰先生说:“老王是被吓死的,自从那玩意到了白川河以后,隧道工一个接着一个失踪,咱们并不能算定,那玩意就是一只怪物。你们看,这老王,死去那么久了,尸身都还这般完好。今晚恰好又是老王的头七,月带晕圈,搞不好,会诈尸啊!童子阳气重,留在这儿没错。”
    灰先生的话音刚落,结了婚的那些人便像盯贼一样盯着我们。柱子往前走了一步,爽朗地说道:“算了,这些胆小鬼!我是童子,老王是我叔,我不留下来,谁留下来。”
    我慢吞吞地走出去,对灰先生说:“谢大师,我只接过吻,应该算是吧!”
    灰先生微微一笑:“算是!就这样吧!今晚你和柱子守灵棚。我和铁军兄弟他们去山里请水葫芦出来。这事儿,缺了水葫芦,可不成。我们大概凌晨四五点回来,你们在这,不要烧火,火光大,到时被工地上的领导发现了,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不由得我们多问,灰先生和老铁头带着鬼蚂蚱他们走了。
    老铁头他们走后,我和柱子躺在草棚子前面的青石板上,仰望着星空。默默地守了几个小时,想到谢大师说的,老王可能会诈尸,我就直冒冷汗。旁边的柱子知道我害怕,便说:“干嘛呢,一句话不说!别怕,我叔生前是个老好人,就算变成鬼,也不会随意跳出来吓唬咱们的。”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赶紧把话题转移:“铁头叔他们去找人去了,那个叫水葫芦的,是个什么人,为什么灰先生说,没有他,咱们办不成事?还有,你们这几个兄弟,都有点奇怪。”
    柱子摸着光溜溜的脑袋,饶有兴致地向我介绍:“水葫芦那人,我只见过一次。那时我叔的腿被石块砸断了,铁头叔带着我去找水葫芦医治。那家伙,我亲眼看见他把一条绿色的小蛇放在嘴里咀嚼,然后合着一些草药,一同敷在我叔的腿上。你还别说,那药确实有效,医院里说,我叔这腿这辈子是完了,可奇怪的是,打从用了水葫芦的药以后,没几个月就痊愈了。”
    “这么说,水葫芦是个中医了?”
    “很难说,那人行踪不定,常常在深山老林里活动。他和别的医生肯定不同,在我看来,他的脑子还是坏的,喜怒无常不说,有时候还会打人。我听铁头叔说,这人以前是个奇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学毕业以后就疯了。疯了以后,据说还能听懂动物说话。”
    “能听懂动物说话?这不是和,猎人海力布差不多吗?”
    “岂止是这样,那家伙,还会预言术,汶川大地震还没发生,那家伙就知道了。”
    两人正聊到兴头上,不料草棚子哗啦一声,全倒下去了。我和柱子回头,发现整个草棚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在老王的尸身上铺了厚厚一层。见状,柱子快步过去,他朝我挥手:“快过来,着火了!”原本我还不打算过去,但听柱子这么一喊,我知道是草棚里的煤油灯点燃了草棚。想到灰先生叮嘱的话,我也顾不得是不是老王诈尸,爬起来撒腿就跑。来到草棚的面前,果真看见土埂子下面的枯叶正在快速燃烧,火势转眼间已经烧到老王的尸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我和柱子一人操起一根木头,在老王的尸身上一阵鞭打。两人费了九牛二虎,才将整个草棚子的火苗拍熄。完了,柱子将木头扔在一边,连忙跪倒在他叔叔的面前,一连磕了数个响头。
    我把柱子拉起来,这才发现手上不但黏糊糊的,而且还恶臭。把双手放在月亮下一看,发现手掌间,还粘着一些碎肉。想来,是刚才那阵乱棍,把老王给揍惨了。这不,不但满棍子的尸水,而且,连肉屑都给打出来了。想到这里,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搅动,不觉间,趴在石头上哇哇大吐。见我吐,柱子也忍不住跟着吐起来,两人把白天吃的蛇肉全给倒出去了。
    “柱子,这附近,哪儿,有……有水啊?咱们得洗把手再说……”我问柱子。
    柱子用一把沙子将一双手搓得黑乎乎的,他看了一眼草棚子后,指着山腰下面的一条山沟说:“下面有条水沟,咱们去那儿洗手吧!真见鬼了,他妈的怎么就塌了……”
    两人在月色下沿着山脊往下跑,来到一条潺潺东流的小溪旁,一个劲地洗手。
    把手洗好,我又用山泉漱了漱口,才准备和柱子回去,继续为老王守灵。
    可是,令人震惊的是,当我们回到灵棚的时候,老王的尸体却不见了。


    夜里,天空灰蒙蒙的,原本皎洁的月亮,已经被薄薄的一层乌云给遮住。天空中淅淅沥沥地掉了几颗雨滴,打在我和柱子的脸上。两人站在灵棚的面前,看着散落一地的树枝,惊恐和迷惑相互交加,好在这时,老铁头他们已经回来了。灰先生刚到,就问我们老王的尸体去哪儿了。我和柱子都摇着头,柱子把事情的原委详细地说了一遍。灰先生听了,就朝身后的草丛挥手,不一会,便有一个人影,行尸走肉般,从后面的草丛里,慢悠悠地走过来。
    众人让在一旁,那人走过来以后,我才打消了心中的恐惧。原来,来者并非老王的尸身,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男子大概有三十五六岁,穿着破烂,面色发黄,下巴尖尖的,和眉头上的皱纹相对衬,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我想,这人莫非就是水葫芦?
    “葫芦老弟,为兄知道你鼻子灵,你现在闻一闻,老王的尸体在哪里?”灰先生恭恭敬敬地低下头,朝水葫芦鞠躬。水葫芦依然神态慵懒,像是没有睡醒那样。他呼呼地打了一会儿呼噜,才睁开一只眼睛,在人群里看了看。接着,那家伙又睡着了。灰先生见了,只好上前,用两根指头捏住水葫芦的鼻子。水葫芦呼吸不顺畅,睡意便没了。他问:“做啥子?”
    灰先生说:“帮我们找一个兄弟的尸体,方才,还停放在这儿的。”
    水葫芦鼻翼一动,闭上眼睛说:“不用找了,尸体已经被狗拖走了。”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胖子愕然问道:“狗?哪里来的狗?”
    水葫芦摸了摸腰间,摸出一只葫芦来。他往自己的嘴巴里灌了几滴酒,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很兴奋。围着搭建灵棚用的树木转了几圈,水葫芦指着一块石板说:“在这!”
    站在石板面前的鬼蚂蚱吃了一惊,慌忙退步:“石头?石头怎么了?”
    灰先生和老铁头一人拿着一把电筒,众人也都竞绷紧神经,跟在后边看。
    那是一块白粉石,这种石头的硬度没有青石硬,但是,它的柔性却很好。在西南地区,许多搞墓碑雕刻的石匠,都会选择用此种石料去雕刻各种各样的动物造型。石头的外表看上去,有一层灰褐色的霉苔,倘若是碰到撞击,霉苔刮掉以后,下面会出现面粉似的粉末。
    灰先生懂风水,对这种石头的属性,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用手指粘着石块表面的粉末,自言自语地说着:“这石头,只有白化自治州那边有。这……这是一副石锁!石锁的表面,有勒痕……勒痕里面有石粉……其它地方,还留着青苔……完了,真是那家伙!”
    老铁头问:“先生,这石头怎么了?你说是石锁,什么东西,会用这块一吨重的石头锁着?有勒痕,这个,应该是铁链留下来的。只有铁链,能够把石头磨出这么多粉末!”
    我往石头看了一眼,暗自佩服老铁头他们,如果不是常年和石头打交道,又怎么能够一眼就看出一块石头的重量来呢?如果老铁头和灰先生说的都没错,这块巨石,想必就是一种动物拖到这儿来的了。能拖动两千斤的石头,翻山越岭,来去自如,恐怕只有大象才能办到。可是,据我所知,大象应该不会吃肉吧?既然大象不会吃肉,那么,水葫芦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灰先生再次问水葫芦:“葫芦老弟,你确定,把老王弄走的,是一只狗?”
    水葫芦在吱吱的磨牙,磨几下,说几个字:“阴狗,专门吃死人。我见过它,你们想让我,带你们,去找它吗?它肚子饿了,要去,就要准备,拿肉,喂狗……”
    吱吱的磨牙声,加上这席话音,如果是胆小一点的人,早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那胖子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肥肉,担惊受怕地问:“孙老哥,咱们还去吗?”
    老铁头说:“去!非去不可!不把这事儿整明白,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呢?你们谁怕了,可以不去。今晚我和灰先生打头阵,先跟着水葫芦去探路。柱子,你们若是要为老王他们报仇的话,你们要是,要是想要发财的话,今晚回去,把单子上的东西准备准备。”
    灰先生望着大伙,泠然说道:“这一年的训练,有多少水平,就看你们的了。”
    柱子,胖子,还有鬼蚂蚱他们都朝灰先生跪拜:“先生放心,不会让你老失望的!”
    跟着柱子他们从灵棚回来,一路上我都感觉背脊冷飕飕的,总觉得路旁的灌木里会突然跳出一个东西。不过,都是心理作用,从山坡上下来,往山洞里的住所走去时,晨曦初露,天边隐隐可以看到一丝鱼肚白。等到了山洞里,悄然躺下后,在黑暗中,我轻轻地问柱子:“柱子哥,刚才听那谢大师说,你们训练了一年,是不是真的?难道,从汶川回来,你们就在准备了?”
    柱子在黑暗中回答:“没错,灰先生懂武术,他有个朋友是回族人,叫老马,除了功夫了得之外,那人的名气也不小。在西南一带,很多牛肉馆,都靠老马罩着。有人说,老马是好人,专门替人打抱不平。可是也有人说,老马仗势欺人,常常玩别人的老婆。这姓谢的,就是跟老马学了几手功夫。这些年,老马听说出了事,不见了,就剩姓谢的,给自己起了个名,叫灰先生,用灰先生的名号,在江湖上走动。替人看风水,替人打官司,总之干的都是些闲事。”
    “那么,铁头叔,怎么会和灰先生这样的人认识呢,这事和灰先生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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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9-04 02:37:34  更:2022-09-04 02: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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